一夜情后(H)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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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萧魏沉默了一会儿，收回手。 “潭潭，不管你忘了什么，我发誓，我是爱你的。” “从始至终，我都是爱你的。” 我冷笑一下。他眼中痛色更重。他抓着胳膊，血迹透出，他还是强忍着笑。 “潭潭，你只是忘了。” 我不以为然。 “忘了更好。” 他以为那些记忆很宝贵吗？我虽然不记得了，可是现在仅有的记忆里，都是害怕。害怕黑暗，害怕失去自由，害怕未知的代价。害怕萧魏离开，却不得不逼自己承认，他就是离开了。那个在月色里一个人躺在床上，呼之不应的潭潭。难道是什么美好记忆？我看着他。 “我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你爱不爱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11 萧魏踉踉跄跄离开。他一走就是七天。这七天，只有下人来来往往。还有绣娘。因为他们说，萧魏要明媒正娶我。那些绣娘羡慕。说萧魏对我真好。嫁衣上放的珍珠，他都一一过目。我只觉得厌烦。这七天，我已经忘了所有和萧魏有关的记忆。她们说的这些，对我而言，就是在强逼我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而且按照还在的记忆推断。这男人也没多爱我的样子。他在所谓婚礼的前夜来了。站在窗外，我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他静静伫立，不发一言。他就这么站了一夜。我一开始还警惕，后来实在忍不住，睡着了。梦里梦见大雨，雨过后，是一望无垠的天空。第二天早上，我被打扮好，戴上盖头。两个丫鬟扶着我出了门。门外吹吹打打。我从摇晃的轿子上下来，盖头底下看见一双鞋子。他的手伸在我身前。我脑子里有个若隐若现的画面。似乎我也同谁拜过简陋的天地。等我回过神，喜乐已经停了。只有那只手，固执的递着。我猛的掀开盖头，和身前那个眼中带着愁色的男人四目相对。我匆匆看了他一眼，然后扔下盖头，把一旁骑在马上的侍卫拉了下来。自己翻身上马，挺直了腰背。在宾客惊呼里，我穿着嫁衣逃婚了。等我跑出很远，回头看。那个红色的人影还在站着。他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回不来的过去。我回过头，再也不回头看。 11 我策马跑了很远。所幸没人追来。天地之大，四海为家。亏了那嫁衣上的金线珍珠。我倒不用为生计发愁。今日去佛寺喝茶，明日去道观吃斋。一时在山岭，一时撑船江上。我无伴，却一路也有惊无险。唯有一次，我在一个渺无人烟的竹林里见过一个女子。她说我身边有侍卫保护。我摆了摆手，继续烤着手里的兔子。她愣了愣。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侍卫是那个人派来的，也知道婚礼时是他有意放我离开。不然我也不是绝世高手，怎么能随便抢走马匹，又顺利离开城池。而且我满头白发，无比显眼。他有心，自然抓得到我。没抓，自然是故意的。可即使我知道，我也只能当不知道。我没有那些记忆，对萧魏无爱也无恨。他那些痴情，我无法回应，也不想回应。就当不知道吧。那女子坐在我身边，她看起来端庄淑女，像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小姐。我把烤好的兔子分了半只递给她。 “我叫楚潭潭，以前是个楚巫，现在是个游历天下的富贵闲人，幸会。” 女子愣了愣，好一会儿，她抿唇笑了。 “我是微玉，是所嫁非人，假死脱身，隐居山林的妇人，幸会。” 我拿起自己那半只，和她那半只碰了碰。 “嗐，相逢即是缘，开吃！” 微玉咬着兔子，斯文又秀气。我在这儿借住一晚。离开时，她送我。我在马上转过头向她伸出手。 “一起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算了。” “说来都无错，可又都是错。” 她看着我笑了笑。 “算了。” 我收回手，朝她一笑。那就，江湖再见。或者，再也不见吧。 12 我游历至蜀中时，听闻削藩。说是萧王爷被收了封地，召回京城。茶馆的人嘀嘀咕咕。 “恐怕是鸿门宴。” 另一个人兴致起来，也小声说起一些传闻。 “那萧王爷也是个失心疯，不知怎么的，死了妻子要续娶，又被新娘子逃婚了后，他就整天用黑布把眼睛蒙着。说是摔跤都不摘呢！” 有知情的努了努嘴。 “何止呢？那新娘子逃婚，萧王爷一夜白头，成了个病秧子，就算没鸿门宴，我看也活不了几年了。” 我饮尽茶水。起身离开。我去京城附近的蓝田时，刚好路过一队车马。轿子路过我时，窗户帘子被风带起一条缝。一个咳着的男人，满头白发，正撑着手臂，看着我相反的方向。那面轿子里，贴着一副女子画像。那女子在雨中，拿着一面鼓。他的桌子上，也放着一面鼓。我们擦肩而过。不知是不是幻觉，我忽然听见鼓声响起。 “潭潭——” 13 我没回头。从此，相忘于江湖。我和嫡姐重生在被山匪抓走的那天。按照山匪的要求，只能救一个。前世母亲救了嫡姐，我则被山匪带走了。结果嫡姐因名声受损只能低嫁寒门子弟，最后客死他乡。而我则遇上了来剿匪的齐王。齐王怜惜我的遭遇，主动纳我为侧妃。齐王妃难产去世，由我教养世子。后来齐王登基为帝，我凭借着王妃的孩子坐上了后位，母仪天下。重来一回，面对山匪的叫嚣，嫡姐大义凛然。 “娘，你救庶妹走吧！我是长姐，遇到危险自然要护住妹妹。” 擦肩而过的瞬间，嫡姐对我说：“你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跟我争？齐王是我的，皇后之位也是我的！你就该低贱一辈子！” 看着嫡姐势在必得的样子，我暗自摇头。嫡姐啊嫡姐，可惜这辈子，你还是坐不上后位了。 …… 我和嫡姐姜婉嫣重生在了被山匪抓走的这天，听到嫡姐主动让母亲救我的话，我就知道，嫡姐也重生了。 “娘，你救阿樱走！我是长姐，遇到危险自然要保护妹妹！” 母亲对嫡姐的话皱起了眉头，嫡姐却已经迫不及待要跟山匪走了。她挣脱开钳制就冲撞向我，把我撞得往前踉跄几步，差点让山匪应激杀了我。 “我才是伯府嫡女，给你们老大做压寨夫人不是更有面子？别为难我庶妹了，还等什么，走啊！” 山匪见伯府人多势众，不再耽搁，提起嫡姐横在马背上就迅速撤退了。临走时，嫡姐的声音还远远传来：“娘，照顾好阿樱，别让今天的事影响到阿樱嫁人！” 母亲冷漠的眼神看向我：“你要感念你嫡姐舍命救你，危难关头还记挂着你的名声，回去后你就给我乖乖嫁人。” 听到母亲的话，我恭敬应声，实则很清楚，嫡姐今日这般做的原因。 …… 前世我们遭遇山匪劫持后，母亲毫不犹豫地带走了嫡姐。面对我的苦苦哀求，姜婉嫣居高临下地撇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