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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她此刻心绪平复,操着柔软的嗓音与之交谈:“你说说看自己多大了?” “28岁。” 简舟:我嘞个去,未来妹夫比我还大两岁,这个便宜我是占呢占呢还是占呢? 钱凤仙女士居然没如简梨所料的那样,在得知江安的年纪后气不打一处来,激动地跳起来骂他:呔,你个军队出来的流氓! 她听完只是很普通地哦了声,说道:“年纪上跟我们家小梨是差得有点多。” 相反的,一贯凭老婆眼色行事的简大河这次出奇地不淡定:“什么差得有点多,差多了!”依他资深老会计师的职业习惯,差一分一厘都是差多了,更别说差八岁! 差八岁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小梨还没受精,世界上就有个七岁的臭小子紧盯他老婆的肚皮。 相当于小梨是为这小子生的! 照此逻辑,世界上哪个爸爸的女儿不是为了其他男人生的,想想就好气哦。 向来温顺的丈夫突发的激动令钱凤仙女士有片刻的错愕,想要发火,鉴于自己前头在未来女婿面前糟糕的表现,有气也撒不出来,只能心平气和地碰碰丈夫的手臂:“小梨年纪小,为人处事毛毛躁躁的。小江年长点,人稳重,正好可以和小梨互补。” 简大河胸中的醋海再起波澜:好你个钱凤仙,才说上没几句话就叫人“小江”,还替他说话!九十年代我们谈朋友的时候,你可是叫了我整整三个月“简同志”,暗示了好几回也不肯改! “人家是军人,叫人家‘江同志’!” 江安一听未来岳父的话锋指向他,立刻接过话茬:“没事的叔叔,叫小江挺好的,叫江同志太生分了。” 就是要跟你生分! 简大河双手搭在双膝上,跟江团长较劲似的,也把腰杆挺得笔直。 钱凤仙女士背地里对“突发性急性孩子气炎”的丈夫翻了个白眼,笑吟吟地问江安:“小江在部队里是做什么工作的?”眼睛在他胸口的军功章上游移。 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电视上的抗日英雄、有为军人,他们胸前都戴着一片金光闪闪、晃人眼球的奖章,小江在部队里肯定是担任要职、办大事的领导级人物。 江安之后为简家二老介绍自己的基本情况,看着钱凤仙女士的双眸幽深而淡然,说话时的表情认真而诚恳。 年过半百的钱凤仙女士被他看得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心房更在他讲述的敖人身世中节节败退,看江团长的双目异彩连连,出现被洗脑兼轻微迷妹并发症的风险,越发觉得自己的女婿就该是“将军的孙子,军长的儿子”这种级别的! 试问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顶天立地、家世显赫,要是容貌俊美那就更锦上添花。 钱凤仙女士这辈子算是吊死在简大河这棵歪脖子树上了,但自己的女儿若能抓住小江这种家世样貌人品皆不俗的男人,那就跟她自己抓住是一样一样的。 眼看媳妇的魂魄都快被年轻有为的江安勾走,被媳妇完全无视、失宠的简大河默默在心里将江安在28岁时达成的社会成就和当年28岁的自己作比较,结果惨败,心塞之下全程拉长了脸。 为了打断他们俩之间的热聊,故意猛得一拍大腿:“小梨怎么还不回来!”冲简舟吆喝,“你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有没有明确叫她回来?” 只要场上一有人提简梨的名字,江安就会下意识屏息凝神地细听。 简舟坐着也中枪,委屈地说:“她听见我说男朋友来家里就匆忙挂了电话,现在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不然我再打个电话催催她?” 简大河沉吟:“不用打,别等下她一害怕就躲了起来不敢回家。当初我叫她就在厦大读书,她说要登高望远,死活要去北京那么老远的地方,等下她一回家我就要问问她上的什么大学!”才大二就找了个这么年长的男朋友,对方居然还找上女方家门! 江安虽然为了摆脱地下党的身份,趁简梨出去参加同学聚会的今天登门向未来岳父母请安,一听简大河语出不善,马上心疼地维护恋人:“简叔叔,请不要责备小梨,错在于我。”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把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 简大河口气很冲地:“我只说要问问她上的什么大学,我有说要骂她吗?小梨是我女儿还是你女儿?你倒比我还急着心疼她。” 江团长垂眸作虚心受教状,其实是想起自己和简梨调情时的伪父女梗,羞赧了。 未来女婿心疼钱凤仙女士的女儿,钱凤仙女士就心疼未来女婿,给他撑腰怼起丈夫:“老简,你吃炸药了?小江知道心疼你女儿你还不高兴了。” “我没吃炸药!”是你吃春药了,一把年纪的人还对着年轻小伙子笑得花枝招展。 丈夫的语气充满造反意味,钱凤仙女士听着很不爽,屁股在沙发上一拧,转向他:“你……” 正待大发雌威,大门响起开锁声。 简大河有了从媳妇手下死里逃生的理由:“小梨回来了!”逃也似的走向大门。 江安亦起身紧随其后。 简梨打开一条门缝,鬼鬼祟祟地伸出脑袋,赫然撞上两尊门神一般立在门后恭迎她回宫的老少男人。 她心虚情怯地咽口唾沫,从门外挪进来,双手老实交叉在身前,低头呐呐地叫人:“爸,阿安,我回来了。”像这种高危时刻,态度决定了今天她是会被群怼,还是被当成一笔带过的糊涂账。 简大河堪堪张了张口,有人已经快他一步替他管教起女儿。 但见江团长一个箭步跨出去,与简梨来了段父女式的对话: “头发怎么湿了,下雨不知道撑伞吗?” “早上出门没下雨,我就没带伞。” “有酒味?你喝酒了!” “同学聚会,大家高兴,难免……” “别人高兴了喝酒那是别人的事,你不许喝。” “哦。” …… 简大河被剥夺了身为父亲的基本权利,脸皮抽搐,忍无可忍之下碰了碰正在教育自己女儿的江团长:“诶,好像我才是她的爸爸吧。” Chapter 22 江团长和俯首作认错状的未来媳妇齐齐一怔:好像是啊。 简大河见他们认清了长幼顺序,清清喉咙以挽回颓势,双手背到身后抬头挺胸,换自己上场教育起闺女: “头发怎么湿了……” 被小江说过了! “怎么有酒味……” 也被小江说过了! “还不快进屋换下湿衣服,头发都乱成什么样子,在外人面前成何体统!” 哼,这个没被小江说过。 说“外人”时刻意加了重音,可惜江团长没get到他巧妙的挖苦。 都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即使捂住嘴巴,也藏不住眼中的闪烁,江团长此刻就是这种状态。 自打简梨现身,他便两耳不闻身外事,视线专注地投注在她身上,充满深刻的柔情和依恋。 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碰触她软乎乎的小手。 始终低着头的简梨被电了一下,猛将手藏到背后,咬咬下唇,换上室内鞋就跑去闺房换衣服。 死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潭里还有只钱凤仙猛兽,胆敢对她的女儿动手动脚,难道非逼得钱女士掏出她的意大利大炮轰你个粉身碎骨,你才知道死字怎么写! 妞,你的消息落伍了。 江团长已经用美男计和傲人的家世成功攻陷钱凤仙女士,现在想掏大炮轰你男人的是你吃醋的爹。 钱凤仙女士不作声地观察江安:女儿从外回来,小江雀跃;女儿回屋换衣服,小江失落。 她虽是个妇道人家,但识别小江对闺女的感情真不真的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别看小江岁数大点,又是个军官,说不准在感情的世界中还更依赖我们梨儿多些。 钱女士仿佛打了场胜仗,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简梨进屋后马上掏出手机给一门之隔的死人打电话,很快听见门外响起他的手机铃声。 江安看了看来电显示,从容地笑对钱女士:“钱阿姨,部队领导来电,我去阳台接听一下。” 钱女士慈眉善目地:“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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