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则是冷意和排斥。 不要说商霁自己,就是雪娘都感受到了。 桌上放着四杯茶,但是谁也没有先抬起来喝一口。 沉默的让雪娘都觉得有些尴尬了,正想着要不要说两句呢,就听商霁开口了。 “今日在云锦院中,三房和五房打起来了,为的是争一个入岷王府做贵妾的资格,韦夫人请了杜氏过去,之后说些话刺激的五叔祖父要去扑打韦夫人,反而被她给用青玉瓶砸了。” “如今生死不明……” 听到这里的时候,别说是两个孩子,大嫂刘氏都颇为震惊。 她嫁进国公府十几年了,与韦夫人所打的交道是东苑上下最多的。 竟从不知她会下如此狠手! 五老太爷何等的可恶,她也是知道的,如今竟然会生死不明? “那他人呢?还在府里养伤吗?” 大嫂问出了关键。 “并未,大约两个时辰前就被韦夫人以五郎得了怪病恐会传染的缘由送去城外的庄子了。” “五郎?这里头又有他什么事?” “听说是在云锦院里头突发恶疾,浑身上下长满了疱疹,看上去十分瘆人。” 听到这里,平儿和雪娘都面露惊恐,不用想也觉得害怕的很。 但大嫂刘氏却觉得里头并不简单,抬眼看向了商霁,沉默了小半刻以后,才开口问道。 “是弟妹动的手吗?” “嗯。” 这话一出她似乎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可旁边的雪娘和平儿还是一脸的懵懂。 大嫂还在想要不要继续往下说呢,结果商霁就直言道。 “你们两个一十三,一十四,说起来也是快要做大人的年纪了,没必要什么事情都隔着你们,今日我就将话一次性说清楚吧。” “上一回,我让人打死了那管事,五房的人上门来闹,杜氏只略略呵斥了几句后,就拱手送了一百两银子出去,对此大嫂和东苑上下的人都颇有微词。” “但事后我问过她,她也没瞒着,开口就将在银子上抹了药的事情告诉了我,那药来自西域,会让人生出一些可怕的疹子出来,看上去似乎是得了疫症一般,只不过发作的时间需要的久些,所以到今日了,她才动手下了引子,这才牵扯出韦夫人以此理由将五房尽数撤走的事情。” “过去韦夫人放纵三房五房打压东苑,目的何为想必你们也都清楚,大嫂一人要护住东苑上下,确实劳心费力。但我还是那句话,您不可能护着她们一辈子,总是要让她们长大自己去经历和面对风雨的。” “单纯从这件事上来看,我觉得她做的很好,如今韦夫人和五房结下了仇怨,三房对她也颇有微词,但东苑却摘在此事之外,所以看得出她想做之事也确实能做成。” 这一番话,说在了三人心里。 她们都各自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雪娘是没想到,六嫂看着娇滴滴的又和气,动起手来都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至于大嫂,更多的则是在回想。 想此事的前因后果,想这些日子她的安排,还有何管家和窦嬷嬷的态度转变。 而商知平则要简单的多。 “之前为此事,我说话有些过分,伤了大嫂的心,是我的不是,还请大嫂可以原谅一二。” 说完话,就起身恭敬的给大嫂刘氏行了个抱拳礼,这倒是让大嫂一下子就有些自愧。 这些日子,她其实也在反思自己,为何会生出那样的想法? 若夫婿还在,一家和美,儿子聪慧,她又有掌家之权的情况下,她自觉也会是个贤惠的嫂子。 但一朝失势,屋顶漏雨的日子让她不得不随时绷着一根弦过日子。 看谁都觉得是有问题,有猫腻。 久而久之的,这心里头也就生了些病。 说到底对于东苑权柄一事,还是没舍得。 即便当初大方放给了杜景宜,但心里头多少是有些不甘的。 所以才会在五房来闹事以后,上门也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想收权回来。 才会对上门想要解释此事的商霁多有不满。 这背后,还是她觉得这是自己唯一可拿住的东西了。 若也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可悲,可叹,也可笑。 沉默了片刻,大嫂刘氏才叹息一声。 再抬眼时,少了刚刚的许多纠结,颇为真诚的回了一句。 “六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找时间会与弟妹说说此事的。” “嗯。” 商霁也看出来大嫂不欲再往下说,自然略坐了坐就离开了。 等他走了之后,那商知平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雪娘看着他脸上一点少年该有的热忱和开朗都没有,也是跟着哀叹,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一夜寂静,等第二日的朝霞撒在国公府里头的花草树木之上时,仿佛昨儿之事并未发生过一般。 日子还是照旧的过。 但熙棠院却迎来了一个许久未曾见面之人。 第97章 全算计 杜景宜的脸上还是涂着那珍珠玉粉,显得苍白无力,但她的动作和神态瞧着却不似生病的样子。 尤其是在看到大嫂刘氏进门的时候,杜景宜还特意从床上下来了。 这下子倒是让大嫂刘氏有些吃惊,看样子是在装病。 “我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你,但瞧着似乎也不用了。” 大嫂刘氏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笑意,看得出来,并没有和杜景宜有什么隔阂。 昨夜自家夫君去干什么,杜景宜一清二楚,只不过她没想到今日这大嫂竟然会亲自登门罢了,于是笑着回了一句。 “让大嫂记挂了,我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丫鬟樱桃上了茶,随后就带着人出去了。 二人单独相处,还是头一回,杜景宜倒不生怯,只是想听听她今日来是何目的。 一杯茶下肚,大嫂就开了口。 “云锦院的事情,我听说了,六弟的意思是觉得你办得甚好,可我却不以为然。” 杜景宜闻言略略有些挑眉,这大嫂倒是会用淡话说重语。 所以杜景宜也还是诚恳的问询了一句。 “请大嫂赐教。” “云锦院一事,说起来还是因为五叔祖父冲动之举导致的,可这是人的性子所使,你如何能算得准?倘若他没有动手,那么仅凭一个五郎得了急症,只怕闹不到今日这地步的。” “岷王府一事,也不过是个契机,你假意帮扶了五房,让三房生了忌惮的心思,可你又如何能知他们会在昨日闹腾起来?还为此大打出手?” “所以,此番事情,我觉得是你运气足够好,真要论起来,你未必是韦夫人的对手。” 大嫂刘氏一语中的,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在她看来,杜景宜的聪明是有,但这些事情连贯起来仔细一合计,就发现靠得还是运。 所以她也没惯着,径直就说了出来,就是想看看杜景宜会如何应对。 谁知杜景宜听完之后,倒是不疾不徐,端了手边的茶杯就轻抿了一口。 随后轻笑一声就将这些日子所有的计划都说了出来。 “我嫁入国公府时,带了几个陪嫁铺子过来,好巧不巧就在六娘夫家贾氏铺子附近,他们家对外一直都说做的是米粮生意,但实则在些不见天光的生意里头也掺合了一脚。” “比方说这段日子外头烟馆里卖得最火的芙蓉膏,贾家就经手过,那东西只要一经沾染就停不下来,我听闻五叔祖父对烟酒颇为中意,可三十两一盒的芙蓉膏对于五房来说,想要轻易拿下却不容易。” 杜景宜说话的时候,眼神中透着一股笃定的算计。 就好似什么人亦或者什么事在她这里,都逃不出去一般。 “我让樱桃在银子上动了手脚,这不过是其一,以五房这种久贫乍富的心思,如此伸手就来的银钱自然是要挥霍一番的,再加上烟馆里头的伙计引一引,诱一诱的,还愁五叔祖父不上钩吗?” “芙蓉膏之所以会让人上瘾,就是在初期使用之时会给人一种吸之神清气爽,不吸则虫蚁噬身之感。” “我算过一下,这两日上他之前买的那盒芙蓉膏应该也见了底,没了那东西的滋润,以五叔祖父的脾气自然如灌满了油的桶,稍有一点火星子就能炸开。”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景宜面上的表情透着些嘲讽。 “而后我又将岷王府的事情真真假假的散了些出去,以五叔祖父的脾气听到了会不上门挑事吗?三房做贼心虚,暗中想走贾家的门路上位,久等无消息自然心急;五房贪念四起,到嘴的鸭子怎么肯放飞,自然是要去了云锦院讨说法。” “三房五房看着团结,但心里防范对方可厉害着呢,一个言语不合就打起来了,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吧。” 里头自然也少不了杜景宜让刘询暗中在云锦院的花草里头掺合些会让人莫名心焦的粉末。 更是推动了众人的情绪,自然会大打出手。 但刘询的事情还算隐秘,杜景宜并不打算透露。 大嫂听完这些话,原本还有些质疑的态度真是被杜景宜的回应一点点给击碎了。 面色沉默着,牙齿也咬的紧紧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了杜景宜,眼中既有不可置信,也有担心。 “这一步步的,都是你设计的?” 杜景宜莞尔一笑,此刻倒是比清水还要透着些干净。 “嫂嫂说笑了不是,卖药的是烟馆,掺股的是贾家,引诱的是小厮,上瘾的是五叔祖父,动手的是韦夫人,得急症的是五郎,吓坏的是五郎媳妇,捆人拖走的是焦嬷嬷,被清理出去的是五房,这里头,没我什么事儿吧。” 她表现的甚是无辜,可越是这样,大嫂刘氏越是心惊。 这里头掺合最多的怎么看都是云锦院和三房五房。 说破大天去,也就只能讲杜景宜怕事躲祸装病罢了。 即便日后五房的人秋后算账起来,要么是找韦夫人拼命,要么是找贾家和三房麻烦。 与东苑可没什么瓜葛,说不定还会记着杜景宜对他们曾经帮扶过的一些情义。 即便是他们想借此攀上杜景宜和将军府,那也得有命从被韦夫人命令围得死死的庄子里头逃出来再说。 这些事情前后这么一联系,大嫂刘氏原本还挺着的脊背,就这么一点点的散了下去。 直到最后,才说了一句。 “六弟说得对,你想做之事,确实能做成。” 话语中既有落败感,也有淡淡的佩服。 从前大嫂对自己掌家本事还是挺瞧得上的,可如今面对着杜景宜这一环扣一环的计谋,她那些就显得小儿许多。 杜景宜也没多说什么。 她年纪看着是小,但参与杜家的生意可是几岁上下就开始的事儿。 说到底,这商场与后宅也没多少区别。 无非就是你知道自己有些什么筹码,再猜中对方要什么,就好。 只不过,杜景宜对大嫂说的一句话还是略有赞同的。 这一次的事情,说到底是韦夫人对她轻敌,才能让计策实现的快准狠。 但她并没有正面的与韦夫人交锋过,所以还是不能太掉以轻心。 第98章 尽释怀 秋风伴着凉意,外头开始下起了小雨。 渐渐的,雨大了起来,而散在云锦院中的那些粉末,也随着这场雨彻底的消失在了这场风波之中。 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茶壶见了底,杜景宜对着外头就喊了声“樱桃”。 她倒是很明白自家少夫人要干什么,所以进门的时候,端的就不是茶,而是一炉月明香。 用来静心和舒缓紧张最合适不过。 大约是这东西真的起了效果,也可能是大嫂自己想明白了。 因此,过了得有小半时辰之后,她才痴痴的笑了起来。 “从前是我小看你了,六弟说得对,我确实不该一直拘着你们,总觉得非要受我保护才行。这件事你做的很好,虽动了些算计,可说到底还是他们咎由自取导致的。” “日后的东苑,还有将军府交到你手上,我很放心。” 此刻她的笑,不再似过去那般拧巴,更多的是一种释怀。 是对自己能力不如人的放下,是从自己过去的执念中解脱。 杜景宜看得明白,于是也诚心实意的回了一句。 “多谢嫂嫂的信任,我定不负所望。” “嗯,还有一事我想拜托你。” “是平儿吗?” 大嫂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这孩子小时候天资聪颖,后来是他爹去世时受了些打击,又被我一直带在后宅才养成了这样,可他才十三,不应该一辈子都这样过的,若是你有法子,就帮帮他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恳切,甚至是几分请求。 杜景宜从前就明白大嫂对儿子的心有多真,自然不会在此事上摆架子,于是点点头就回道。 “大嫂放心,凡我们夫妇能为平儿做的,绝不推辞。” 听到这里,大嫂的眼眶都有些红了。 一家人,从来他们都是一家人。 误会解开之后,大嫂也起身准备走了,杜景宜笑着说道。 “等再有半月,将军府该修葺的就差不多了,而我这病也该好了,到时候带着嫂嫂,平儿还有雪娘,咱们一起去看新宅子如何?” “行,听你安排就是。” 二人相视一笑,比之从前感情更进一步。 话说话落的,刚准备出门,就见蔡妈妈神情严肃的走了进来,对着二人就行礼说道。 “老奴见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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