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一怒之下直接将户部尚书暴打一顿。 问题是揍也没用啊,今年西北地区的黄连就是稀缺。又正好是这个季节,从其他地方筹措采买是需要时间的。 谢妙仪比他们都着急,可惜她能做的除了私下筹措些药材送往军中,也就只有四处求人了。 她出身寒微,唯一靠的上的义兄林怀瑾也毫无根基。 兄妹俩放下身段四处求人,不少人都在背地里看笑话。 做了摄政王妃又怎么样?小门小户出身,既无倚仗又无人脉,一旦失去摄政王这个靠山,就只能放下身段到处低声下气去奔走,五品小官家的夫人都没她这么卑微。 要是换个高门贵女,家族庞大,叔伯兄弟舅舅表兄的,都能为她在朝中奔走。 摄政王此次出征诸事不利,搞不好都是被这个商户女给拖累的。 他要是有外家帮衬,又怎么可能被处处掣肘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谢妙仪不管别人怎么说,只做好自己该做的。 但也确实如他们所说,她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林怀瑾。 反正全京城都知道他们是兄妹,她也不避讳,隔三差五回娘家,兄妹俩躲在书房嘀嘀咕咕。 为了能顺利将私下采买的药材运到军中,谢妙仪甚至还找到了之前跟自己有很多来往的江南商会。 这日,兄妹俩送走商会的人又嘀咕了一阵,谢妙仪也起身打算回王府。 林怀瑾亲自送他出门,正好在院子里撞上着急忙慌的尤管家。 长乐已经眼疾手快闪身挡到谢妙仪面前,没好气呵斥:“尤管家,你也是老人了,怎么还毛手毛脚的?冲撞了王妃的胎可怎么得了?” 尤管家忙跪下请罪:“王妃恕罪。” 谢妙仪知道他并非是沉不住气的人,总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瞧你急成这样。” 尤管家支支吾吾。 谢妙仪秀眉一挑:“怎么?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林怀瑾也怕谢妙仪误会他鸠占鹊巢收买尤管家,没好气道:“王妃问你话呢。” 尤管家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那周老婆子快不行了,要是让她死在家里,难免晦气冲撞了王妃。但……那老婆子并非是普通的奴才,奴才正想向林公子请示,这事该如何是好。” 谢妙仪还没来得及说话,长乐再次呵斥:“是挺晦气的,这种晦气的事情就不用到王妃面前来回禀了,直接挪出府去。” “等等……”谢妙仪叫住准备离开的尤管家:“我想亲自去看看她。” 林怀瑾第一个反对:“这怎么能行呢?你还怀着身孕,万一冲撞到终归不好。” 谢妙仪摇摇头:“没关系,我与她也算婆媳四年。如今她要走了,我便送她一程又何妨?” 第410章好像出事了 前世,周老太婆慈眉善目站在她床前,念着阿弥陀佛送了她最后一程。 如今既然赶上了,谢妙仪也想送她最后一程。 她做人向来公平,机会摆在眼前,也想体会一下亲自送走仇人的快乐。 眼看她态度坚决拗不过,众人只好陪着她去。 周老夫人这一阵子一直住在后院马厩,正是七月盛夏,马厩里的味儿实在不太好闻。 也幸亏谢妙仪这胎不怎么害喜,不然的话只怕早就已经吐了。 尤管家将她带到周老夫人面前,解释道:“自从赵素兰和周鸿死后,周帷被京兆府收押,这马厩就只住了周老太婆和王婆子两个人。按您之前的吩咐,依旧是每两日给一顿饭,只不过减成了一个人的量。王婆子到底身强力壮,周老婆子年老体衰还痴呆根本抢不过她。大约是从来没吃饱过,前几日突然就不行了……” “饭……饭……饿……我饿……”原本一动不动的周老夫人听见动静,微弱的呼喊着,翻个身朝这边看过来。 马厩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但谢妙仪还是一眼看清她的模样。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周老太婆原本就斑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整个人枯瘦如柴,眼窝深陷,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腐朽的味道。 “妙仪……妙仪……”周老太婆似乎认出了她,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像一口生锈的破风箱。 谢妙仪居高临下看着她,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周老夫人,好久不见啊。” 周老太婆似乎听懂了,眼珠子转了转,费力抬起枯枝般的手向她伸来:“妙仪……妙仪……救我……救我……” 长乐立即挡到谢妙仪面前。 谢妙仪摆摆手示意她让开,依旧站在原地微笑看着周老夫人:“这一次,是我赢了。” “妙仪……妙仪……”周老夫人反复叫着她的名字,浑浊的目光里满是迷茫和不解:“我堂堂长庆侯府太夫人……怎么……怎么……就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费力伸着的手缓缓垂下。 整个人失神地躺在干草堆里,目光已经失去焦距,眼神涣散地喃喃自语:“记得那年我生辰,妙仪特地请了京城第一名厨。席开三十六桌,桌桌三十六道菜……” “还有那年的春日宴,我的芙儿穿着最时兴的衣裳,戴着最漂亮的首饰,真真是艳压群芳。” “帷儿……我的帷儿正式授官的那一日,那一身藏青色的官服可真威风啊,真威风啊……就算是公主也娶得……” “我显赫一时的长庆侯府,怎么就沦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究竟是怎么……沦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谢妙仪就这么站在远处静静看着。 看着周老夫人渐渐失去力气,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涣散。 最后,她终于告诉她答案:“因为你贪婪,什么都想要。既想要我谢家的钱财,想要我谢妙仪为你家做牛做马。又想要你儿子娶个高门贵女,你脸上有光,也能帮你周家平步青云。什么都想要的人,最终只会一无所有。” “妙仪……妙仪……”周老夫人气息渐弱,嘴里却依旧喊着她的名字。 “这辈子,我们两清了。唯愿来世,你最好不要再遇上我。如果再遇上的话,我依旧会送你去死。”谢妙仪已经如愿以偿看见她的惨状,出掉了心底最后的那口恶气。 决绝地留下一句话,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周老夫人痴痴看她的背影,眼里的光渐渐熄灭,眼角也渗出一滴浑浊的泪水。 其实,她的脑子依旧是糊涂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可是她依稀记得,眼前这个女子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将她当做亲生母亲奉养伺候。 就连她亲生的儿女都没这么孝顺。 她也依稀记得,有她在身边的时候,她的日子过得多么的快活啊。 真正的富贵荣华,颐养天年。 可是,都没了,这一切,全都没了。 妙仪说,是因为她贪心不足。 什么都想要的人,最终只会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 回到摄政王府没多久,尤管家就派人前去报信,说周老婆子没了。 临死之前,嘴里依旧喊着谢妙仪的名字。 谢妙仪正坐在窗边看书,听罢放下手中的书看向窗外。 天边夕阳正好,晚霞似火。 她不由自主抚上已经开始微微隆起的腹部,轻轻笑出声:“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你瞧,这碍眼的、恶心的脏东西,全都清理干净了。以后你出生,这世上便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谢妙仪抚着肚子里的孩子,心中一片宁静。 周老太婆的死,像一块沉疴终于被剔除,让她浑身轻松。 她甚至觉得腹中的胎儿也感受到了她的愉悦,轻微地踢蹬了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老样子,北境地处偏僻,药材短缺的事并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得了的。 虽说朝廷已经决定从南方调配,但征集药材,运输都需要时间。 好在摄政王威名在外,听说各州府的大小官员也不敢太过敷衍。 虽然药材从来就没充足过,也一直源源不断的在供应。 只可惜在药材短缺的情况下,终归是还未开战就损兵折将。 据最新传回的消息,目前已经病死三千多人,还有万余人处于感染状态。 彼时,谢妙仪已经怀孕五个月。 再加上她格外纤瘦,已经开始腰酸背痛怀得艰难,晚上也开始难以入睡。 这天半夜,原本就半梦半醒的谢妙仪隐隐约约好像听见马蹄声。 她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半夏,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睡在小塌上守夜的半夏迷迷糊糊睁开眼:“啊?什么声音?没听见啊。” 长乐也听见动静急忙推开门进来:“王妃怎么了?” 谢妙仪道:“我好像听见马蹄声,你到外头去看看是不是出事了。” 长乐隐隐约约好像也听见了,抱着宝剑转身出去。 过了半个时辰才重新回到瑶华院,灌了两杯水下肚后上气不接下气回禀道:“回王妃,确实是马蹄声,边关八百里急报。” 谢妙仪忙问:“是输是赢?战况如何?王爷和青菀可安好?” 长乐道:“急报直接进了宫门,宫中暂时还未有消息传出。不过,兵部尚书、崔相和魏珩都已经连夜入宫。” 谢妙仪隐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继续打探,一旦有消息立即来报。” 第411章摄政王薨了 半夏见她脸色憔悴,忙安慰道:“估计得明日一早才会有消息,您还是先睡会儿吧。王爷和县主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话虽这么说,前世萧昀确实也打赢了这场仗。 但重新躺下后,谢妙仪就再也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立刻起身翘首以盼。 不知道为什么,宫里将消息瞒得死死的,摄政王府的暗卫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一直到早朝过后,终于有消息传出—— 此战大捷,摄政王不日就会启程回京。 据说萧昀刚到边境的时候,军中的形势确实很严峻。 边境三城原本就属于雍国,才打下来没几年。城中人心不稳,遍地都是细作。 再加上天气炎热雨水多又爆发了疫病,严重缺医少药。 从附近州府征调良医药材也一直拖拖拉拉,总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一直拖延。 药材好不容易运到军中,又因为黄连大量缺货,药效大大减弱。 到了八月份的时候,定北军中已病死几千人,染病者多达上万。 最要命的是,粮草也开始供应不上。 形势一片艰难。 雍国仗着自己兵强马壮,不停出兵骚扰,定北军又病又饿又疲劳,几乎已经到了人心惶惶的地步。 很多盛国百姓生怕城池再丢,已经开始拖家带口弃城逃难。 在这种形势不容乐观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以为摄政王先安内后攘外,最起码也要先解决疫病和粮草的问题。 可偏偏就是在这种时候,在十日前,他突然率军出城主动出击。 又佯装战败,引敌军一路追击。 同时,还用三股兵力同时偷袭。 本来在人数悬殊的局势下,就算是在敌人麻痹的情况下突然偷袭也应该占不到什么便宜。 偏偏就在他们出击后不久突然天降暴雨,直接浇灭了雍国人手上的火把。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雍国的兵力早就被打散了。 再加上暴雨倾盆连路都看不清,已经没有办法再互相支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大盛掏出了防水炸药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长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亲眼目睹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雍军被炸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咱们的防水炸药包,那叫一个厉害!” 谢妙仪听得心惊肉跳,虽然知道萧昀会赢,但过程如此惨烈还是让她后怕不已。 还有那什么防水炸药包,以前没听说过,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她紧紧攥着帕子,指尖都泛白了:“那王爷和……县主呢?他们可还好?” “王爷和县主均安然无恙,等安排好一切就会启程回京。这场仗真正的主力是驻守北境的边军,王爷离京时只带了一队精锐先锋军。回京时同样是轻装简行,一旦启程回京很快的。最多再过一个月的时间,王爷就能回到京中。” “那就好,那就好……”谢妙仪终于长长舒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恭喜王爷凯旋而归,恭喜王妃,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 在旁边伺候的下人们听闻喜讯,也全都笑容满面,纷纷跪下向她贺喜。 “赏,阖府上下每人赏三个月的月钱。”谢妙仪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彻底放松下来。 随后,她又立刻吩咐下去:“王爷凯旋,府中上下必须焕然一新。嫂子,天马上又要凉了。到厨房去挑几匹柔软舒适的料子,我想亲手给王爷做几身衣服。再去库房挑些珍贵的药材,给王爷补补身子。县主喜欢吃火锅,待会儿我列张单子,你到外头去找找看,有她喜欢吃的全都预备好……” 她一边吩咐,一边在心中盘算着,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庭院的花草树木都要修整一番,房间也要重新布置。 萧昀那个人其实很怕孤独,他二人刚成亲他就离京去了边关,又经历了那么多的困难。 好不容易大胜而归,谢妙仪想让他第一时间就感受到家里的温暖。 想让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回来他就有家,家中都有妻儿在等他…… 摄政王凯旋的消息传回京中,先前那些笑话谢妙仪和林怀瑾出身低微像跳梁小丑的人突然又没了声音,反倒是上赶着巴结的人不少。 谢妙仪以自己有孕身子重不方便见客为由,能推的几乎全推了。 一心一意在府中调理好自己的身子,养好肚子里的孩子。 她最近实在有点太瘦了,已经五个多月的肚子都不是很明显。 必须尽快养胖一点,免得萧昀在外九死一生,回家还要担心她和孩子。 在此期间,谢妙仪听说此次之所以一直药材短缺,那是因为朝中有人使绊子。 就连那黄连,也是被有心人恶意囤积。 如今战事大捷,也到了清算的时候。 谢妙仪并没有太意外。 果然和前世一样,还是有人使绊子。 听林怀瑾说,兵部、户部两位尚书难得不吵架,口径一致对外必定要严查此事。 魏珩和崔丞相倒是有意见,觉得他们小题大做,想轻拿轻放。 兵部尚书当朝撸起袖子揪住魏珩的衣领破口大骂:“老子的兵在前线为国出生入死,就一定要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有药医治。这种冠冕堂皇的屁话你别说给我听,有本事你到前线说给那些艰苦戍边的将士们听,看他们会不会打死你。你在京城里高床软枕锦衣玉食的,感染个风寒十几个御医伺候着,有什么资格说这种屁话?你魏珩要是能到边军中呆满三个月还能说这种话,老子敬你是条汉子。” 后来的场面据说很混乱,反正是打起来了。 户部尚书是个读书人动口不动手,所以只趁劝架的功夫,偷偷踹了魏珩好几脚。 最后的结果就是:以魏珩和崔丞相为首的世家根本吵不过这群臭流氓,再加上小皇帝一口咬定一定要严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当然,这些朝堂纷争谢妙你插不上手。 而且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经按照前世记忆将涉案人员的名单交给了萧昀。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回京后自然会亲自处理。 身为一个内宅妇人,谢妙仪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胎,打理好家中的一切等自己的夫君回来。 不知不觉又过了半个月,京中已经开始刮起秋风。 谢妙仪特地命人种在瑶华院缸中的荷花也尽数凋谢,她近日燥得慌想吃新鲜的莲子。好不容易摘到一朵莲蓬,才发现莲子也干的差不多了,口感实在是涩嘴。 她叹口气将莲蓬放到旁边,正准备让人到厨房去给她炖一碗润肺的汤水,突然看见长乐在门口鬼鬼祟祟。 见谢妙仪看她,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转身想躲。 谢妙仪觉得不太对劲,急忙叫住她:“长乐,怎么了。” 长乐见躲不掉,只能磨磨蹭蹭走进院。 谢妙仪这才发现她一脸惨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可以说长乐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的脸色从来就没有这么难看过。 谢妙仪越发觉得不对劲,不由自主有些着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长乐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是吧?那我亲自到外头去问。”主仆这么多年,谢妙仪实在太了解她了。 当即确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扭头就往外走。 “王妃……”长乐见实在瞒不下去,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哭喊出声:“王爷……薨了。” 第412章萧昀你好狠 “薨……薨了?”谢妙仪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栽倒在地。 半夏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惊呼道:“王妃!” 谢妙仪死死地抓住半夏的手,指节泛白,声音颤抖得厉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长乐伏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重复着:“王爷……王爷……刚到北境没多久,王爷就染上疫病。当时军中缺医少药,将士们都人心惶惶。王爷为了稳定军心证明疫病并不会死人,一直拖着不肯用药。您千里迢迢从京中送去的那些药,也都被他分发给了将士们。 就这么耗了几个月,再加上那夜疲于拼命,又在大雨中染上风寒。此战虽然大胜,但王爷第三天就病倒了,一直高烧不退。边境缺医少药,他还是强撑着病体安排好一切才于七天前启程回京。没成想他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又连日奔波赶路,王爷终于支撑不住。于三日前,薨逝于芜州境内……” 谢妙仪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腹中一阵绞痛,眼前发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王妃!”半夏和长乐同时惊呼,连忙将谢妙仪扶到床上。 她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窒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明前世萧昀打赢了这场仗,凯旋而归,为什么这一世却…… 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谢妙仪忍不住闷哼出声。 “王妃,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半夏吓得六神无主。 长乐也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妙仪紧紧地抓住床单,指甲深深地陷进布料里,痛苦地呻吟着。 “快!快去请大夫!”半夏对着门外大喊。 很快,胡大夫匆匆赶来,为谢妙仪诊脉。 “王妃这是动了胎气,情况危急,必须尽快保胎。”胡大夫脸色凝重地说道。 “保胎?保什么胎!”谢妙仪突然睁开眼睛,眼神空洞,声音嘶哑:“孩子……我的孩子……“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半夏和长乐死死地按住。 “王妃,您冷静点,您现在不能乱动!”半夏哭着劝道。 谢妙仪却像是听不见似的,依旧挣扎着,口中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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