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气得一肚子火的贺庭洲丝毫不见局促,拿消毒毛巾擦了手,给她剥起虾来。 他把剥得干干净净的虾仁喂到她嘴边:“先吃饱再吵架。” 宋家人:“……” 霜序:“……” 你能不能不要说出来? 她张口把虾仁吃掉。算了,先吃饱再说吧。 宋家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气氛诡异地静默片刻,宋爷爷亲自拿公筷给霜序夹了块薄切生牛:“这个生切做得不错。” 贺庭洲对霜序越维护越体贴,越让他坚信,自己放弃郑家转投贺家的决定做对了。 他的手刚伸到一半,霜序头也不抬地说:“我不吃生肉。” 宋爷爷夹着生牛的筷子在半空顿了顿,放下来,又换了块香煎鹅肝:“那吃块鹅肝……” 霜序:“也不吃内脏。” 他一个长辈拉下脸讨好她,却连着被她将了两次,简直不识好歹!宋爷爷脸色差起来:“那你爱吃什么?” “爱吃虾。没看我在剥?”贺庭洲说,“你这年纪轻轻,怎么听力不好,视力也不好了。” “……你!”今年已经七十多岁的宋爷爷给他气得脸都黑了, “我是你长辈,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 宋勉之微微皱起眉:“庭洲,你爷爷心脏动过手术,别气他。” 贺庭洲像没听见,把剥好的虾仁在碟子里码了一排,霜序按住他的手让他不用再剥了,他问:“吃饱了?” “差不多了。” “吃这么点,真好养活。” 贺庭洲拿过毛巾来擦手,这才掀起眼皮看向宋勉之:“她吃好了,那就来谈正事吧。心脏不好的建议回避一下。” 宋家特意把人请来,想培养一下感情,哪想到他来者不善。 就连霜序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他要跟宋家谈什么? 宋爷爷跟宋勉之对视一下,宋勉之放下筷子:“你想跟我们谈什么事?” 贺庭洲把毛巾撂到桌子上,往椅背上一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别问我,我只是个保镖。” “……” 霜序便也不再浪费时间,直入主题:“我要把户口迁出去。” 她话音刚落,宋爷爷就斩钉截铁地否决:“不行!你跟庭洲的事我们不反对,户口就不用迁出去了。将来你们两个谈婚论嫁,也需要双方长辈出面,你要是跟自己亲人断绝关系,说出去也不好听。” 接着又缓和两分语气,“你放心,家里不会亏待你,你出嫁的时候,我跟你爸肯定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霜序只觉得讽刺,她难道稀罕那一点嫁妆吗? “我跟他的事情,不需要经过你们同意。我不是来向你们乞讨那点可怜的关心的,十五年过去了,不是你现在给我夹几块我不爱吃的菜,给我一点嫁妆,就能弥补关系了。户口的事我也不是在征求你们的许可,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要迁出去。” “这件事之前我已经跟你谈过了。”宋勉之道,“你出生在我们这种家庭,应该有觉悟,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任性。做事之前要考虑后果,你跟沈家亲近,我不拦你,但你要是将户口迁到沈家,这是在公然打我的脸。” 他在意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他的名声和他的事业。 “你误会了。”霜序说,“我要单独立户。” 第187章 到底谁是保镖? 这话掷地有声,成功让餐厅静了几瞬。 贺庭洲轻轻抬了下眉,没作声。 “这件事是我和你们之间的恩怨,跟沈家无关。城南那块地皮你们别想了,以后也别再打沈家的主意,我不是你们敛财的工具。” “什么地皮?”宋爷爷拧起眉毛。 霜序冷冰冰的视线扫过崔宁:“我从来不知道我在你眼里这么值钱,你还真看得起我。” 宋爷爷厉声质问:“你跟沈家谈条件了?我说过这件事我不同意,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背着我擅自做主的!” 宋乐颜被吓到,不敢说话。 崔宁静默片刻,放下手中筷子,端庄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的心不在我们家,你强留也留不住。” “那也轮不到你插嘴!” 他的怒骂让崔宁的脸色也冷了:“我不是你们宋家的人吗?宋家的事,我为什么不能插嘴?我嫁给宋勉之的时候,你们可没告诉过我他在外面有一个女儿,当初我不同意接她回来,你们尊重过我的意见吗?现在看她搭上了贺家,就把她当个宝贝,你眼里还有乐颜吗?你现在做再多有什么用,早知今日,我跟勉之在国外的时候你但凡照看她一下,现在也不至于赔着老脸求她做你孙女了。” “你给我闭嘴!” 啪!一个狠厉的耳光扇到她脸上,宋爷爷用力之猛,崔宁半边脸上迅速浮起红色指印。 “妈!”宋乐颜急了,冲宋爷爷喊,“你凭什么打我妈?” 宋爷爷怒不可遏:“滚回你的房间去!” “你恼羞成怒了就打人,我妈哪句话说错了?人家根本不稀罕你们,你还非要拿热脸贴她冷屁股,我都替你丢脸!” “够了!”宋勉之终于在这场闹剧里沉下脸,“乐颜,带你妈回房间。” 宋乐颜哼了一声,搀起崔宁胳膊:“妈,我们走。” 崔宁优雅地揩掉脸上滑下来的泪,起身:“收拾东西,我们回你外公家。” 两人离开之后,吵闹的餐厅安静下来,沉默浮动在空气里,像无声的嘲讽。 霜序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看到这样精彩的一出戏码。 在利益的分歧面前,原来一家人也会离心。 一个爱权势多过孙女,一个爱女儿更甚于宋家的地位。 有那么一瞬间,霜序是羡慕宋乐颜的,至少她的妈妈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她。 “真吓人。”贺庭洲啧了一声,柔弱不能自理,“宝宝,保护我。” “……”到底谁是保镖? 她对宋勉之道:“你们家里内部的问题,自己内部解决。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宋勉之问:“既然不是要迁到沈家,单独立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坚持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意义是不做你们的工具。作为你宋勉之的女儿出生,不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从未从你们宋家得到过什么。你们拿我当草芥,又想用我换权势财富,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买卖。” “没人把你当工具。”宋勉之非常不喜欢她的用词,“地皮的事是你阿姨自作主张,你不必拿来做文章。你误解了你爷爷的用心,你跟庭洲的事外面议论纷纷,他想把婚事定下来,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 霜序静静看他片刻,看着这张年过四十依然风采依旧的脸,宋勉之文质彬彬的外表总给人一种儒雅的印象。 “其实你才是那个最自私的人。”霜序露出一个嘲弄的表情,“你是既得利益者,你什么都不做,不代表你就真的清高。爷爷为你筹划,崔阿姨替你承担骂名,你完美隐身,做你高尚的宋司长。他们各有各的算计,但我最看不起的是你。” 宋勉之眉头皱了起来。 霜序曾经也会渴望他的疼爱,会因为他对宋乐颜与对自己的差别而难过,但现在突然之间释怀了。 宋爷爷斥道:“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霜序说:“他不是我爸,他只是我生物学上一半染色体的来源,仅此而已。” “你承不承认他都是你爸,单独立户的事你就别想了!” “我成年了,有决定自己户籍的权利和自由,即便你们不同意,我也会去办理手续。” 宋爷爷的和蔼面具终于撕下来,冷冷道:“我倒要看看,我宋成仁不允许的事,燕城谁敢替你办这个手续!” 霜序抿了抿唇。 只要宋家打个招呼下去,她的手续就不可能办下来。 没人愿意得罪宋家的风险。 贺庭洲用一种颇为意外的口气说:“原来燕城姓宋,第一回听说。这么厉害,要不你把上面那位干掉,你上去?” “……”这种话哪敢说,宋爷爷脸一变,“你不要曲解我的话。我自己家的事,我还是能做主的。她一个未婚女孩单独立户,那就是让外面的人戳我们脊梁骨,我们宋家不能出这种丑闻。” “是吗。”贺庭洲漫不经心道,“那外交部宋勉之宋司长与政法委员郑鸿祎勾结,陷害沈长远书记受贿不成,利用其干女儿要挟,违规索要城南地皮——这个丑闻够不够精彩?” 霜序倏地盯向宋勉之,尾音都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你跟郑祖叶的爸爸勾结,陷害我干爸?” 宋勉之道:“他说什么你都信?” 贺庭洲既然知道这件事,自然是查到了蛛丝马迹,但他扯唇轻讽:“你猜她信我还是你?” 霜序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胸口控制不住地剧烈起伏起来,指甲因为攥得太紧而陷进掌心里。 想起当初宋勉之拒绝帮忙时的义正词严,更觉讽刺。 “宋勉之,你真是个伪君子!” 兴许是因为心虚,宋爷爷脸色难看极了,却没有反驳。 贺庭洲把霜序的手拉过来,手指一根根掰开,揉了揉掌心掐出来的指痕,把自己的手扣上去,握住她。 他掀起的黑眸催着冷意,失去跟他们周旋的耐性:“两个丑闻,你自己挑一个。要是有选择困难症,也可以两个都选。” 宋勉之脸色沉冷:“你在威胁我?” 贺庭洲微微一笑:“我说了,我今天是她的保镖。” 第188章 那个被遗弃的女孩,终于长大了 从宋家出来,霜序就一直很沉默。 她想不明白宋勉之陷害沈长远的目的,郑家这么做是为了郑祖叶,宋勉之又是为了什么?沈家失势,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闭眼靠着车窗,脑袋乱糟糟的思绪里,蓦地冒出当初宋乐颜不经意的某句话。 宋勉之明年要升部长…… 即便是副部长,他的晋升速度也过于快了,宋爷爷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他平步青云,除非里面还有郑家的助力。 郑家承诺他一条捷径,所以他出卖了替他抚养女儿十年的沈家。 愧疚像一座大山压着她,沈家跟郑家结怨是因她而起,她的亲生父亲还在其中助纣为虐。他们一腔善心养大的干女儿,差点断送了他。 这件事沈长远知道吗? 沈聿知道吗? 突然撂到腿上的东西打断她的思路,她睁开眼睛,看到腿上贺庭洲的手机,正在响铃。 “接一下。” 是岳子封的来电,霜序接起来:“子封哥。” “哟,妹妹啊。” 霜序解释:“他在开车。” “开飞机也不耽误他接电话。”岳子封说,“懒死他得了,有了女朋友手就退化了是吧。” 左钟的声音在旁边传过来:“对着妹妹你都敢开车,小心他俩弄死你。” 岳子封回头呸道:“我开什么车了,你自己脑子肮脏!” 霜序本来都没发现,现在被他们一闹,思路反而发散起来。 她耳朵冒上一点热度,默默把手机给贺庭洲递回去:“你自己接吧。” 贺庭洲轻悠悠的眸光扫过她耳垂:“说什么了,脸红成这样。” “没说什么。” 贺庭洲懒死了,手都不抬,使唤她:“开免提。” 霜序开了免提,举着给他听。 “我跟左钟在喝酒呢,昭昭也在。”岳子封喊,“你俩过来玩吗?” 贺庭洲问霜序:“想去吗?” 霜序问岳子封:“我哥在吗?” “你哥晚上有个局,一会结束了过来。” 霜序便道:“那我们也过去。” 她挂断电话,把贺庭洲的手机放在腿上,听见他说:“手借一下。” 又怎么了? 她不明所以但很配合地把手伸了过去:“干嘛?” 贺庭洲握着方向盘,头都没回:“看看我还有呼吸没。怎么我还活着,我女朋友就迫不及待去见别的男人了。” “……” 霜序把手收回来,不搭理他了。 霜序小的时候,沈聿他们一起聚会就常带着她,一帮人已经对“儿童场”习以为常,还专门给岳子昭准备了鲜榨果汁加水果酸奶的儿童套餐。 沈聿来得很晚,他到时,包厢里正热闹。 男人们在喝酒闲谈,岳子昭跟陆漫漫一人趴在霜序一边,看她手机里万岁的视频。 陆漫漫听说了今天的事,正问她:“你干嘛不落户你干妈名下呢?这样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沈家女儿了,多好。你哥跟你干爸干妈那么疼你,别说嫁妆,财产恐怕都要分你一份。” “所以我才不要啊。”霜序说。 陆漫漫:“你傻啊。” 霜序:“你才傻。” 岳子昭给她们俩一个鄙视的眼神:“你们两个好幼稚。一年级的小孩都不这么骂人了。” “……” 沈聿就是在这时进的门,岳子封喊了声:“你可算来了!” 他打牌输得惊天动地,脸上的白条已经贴成门帘,把他的脸挡得严严实实,不出声都不知道是谁。 看到沈聿仿佛看到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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