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转走:“他来这干什么?真晦气。” “他这个人就是眼光短浅,但凡自己出去另立门户,别人都能高看他一眼,结果跑去舔宸星的臭鞋,我都看不起他!” “要我说,陈沛然那个烂人走得正好,他要是不走,小老板你就不会来了。” 在大家七嘴八舌同仇敌忾臭骂陈沛然的时候,霜序悄悄松了口气。 她当时真应该第一时间澄清的,再这么宣扬下去,全世界都要知道她暗恋贺庭洲了。 谁知道一念之差,事情的发展变得这么……陡峭。 舒扬眯着眼睛斜过来跟她耳语:“刚才那个声音我听着有点耳熟啊,一下没想起来,到底是谁?” “别问。”霜序端起果汁抿了一口,“除非你现在给我两千万,否则我是不会说一个字的。” 舒扬马上把自己脉动回去:“算了,他不值两千万。” * 沈陆两家家世相匹,沈聿在年轻一辈里优秀得出类拔萃,各方面都没得挑剔,陆漫漫又对他一见钟情,这场门当户对的联姻让两个家族一拍即合,关于婚事的商谈进行得顺利无阻。 两家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就定在月底。 霜序毕竟自小养在沈家,就算不姓沈,也算半个沈家人,这种日子势必要到场的。 “其实我觉得你不去也没什么。”舒扬说,“沈家养大你是情分,但你只是个干妹妹,不去也不算失礼数。” “那是我哥。”霜序说,“怎么能不去。” 舒扬马上要做第二次化疗了,刚抽完血躺在病床上,心疼她:“我怕你到时候不知道要多煎熬。” “早晚要习惯的。”霜序在努力让自己学会接受。 如果说喜欢沈聿是少女时期萌芽的一朵小花,那朵花生长在荒芜贫瘠的土壤上,早就日渐枯萎,她在试着将它拔掉。 就算不是陆漫漫,也会是张漫漫王漫漫李漫漫,沈聿会和别的女人结婚这件事,她必须接受。 当天,霜序提前十分钟到达吃饭的酒楼,她穿了身新中式的改良无袖旗袍,黑色正式,不会抢眼也不出错。 付芸拍了拍她的手,叮嘱:“今天是我们跟陆家第一次正式吃饭,待会见了陆先生陆太太,要有礼数,知道吗?” 她还是对霜序不放心。 霜序只当不知,垂着眼安分说:“我知道了。” 陆家人就在这时到了,听见院里的说话声,霜序回头从窗口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顿住。 陆漫漫今天也穿了一条黑色旗袍,虽然款式略有区别,但放眼望去,无论是衣服还是挽起的头发,相似度都太高了。 第24章 不能委屈陆漫漫 付芸明显愣住,目光从陆漫漫身上移回到她身上,神色变得为难起来。 “怎么这么不凑巧。” 撞衫在哪里都尴尬,何况是今天这样的场合。 待会进来两人一照面,场面恐怕更微妙。 沈聿也没想到会如此,顿了顿,安抚道:“不要紧,漫漫不是小心眼的人。” “再有心胸的女人也不可能不介意撞衫,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付芸愁得眉心都皱着,“头回见面就让她难堪,当着她父母的面,怕是她父母心里也要有疙瘩。” 沈聿解开扣子,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给霜序:“先穿着。” 付芸眉毛皱得更紧:“这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你的衣服。” 没等沈聿再说话,霜序站了起来。 今天的主角不是自己,她很清楚这一点。第一次见家长,不能委屈陆漫漫。 所以需要回避的是她。 “我去找件衣服换。” 幸好这种中式酒楼的雅间设计了两道门,趁陆家人还没进来,她迅速从另一道小侧门出去了。 她向经理询问是否有应急的衣服,但这要求实在太难为一间酒楼。于是她打听了最近的女装店的位置,快步跑出酒楼,打算现买一身替换。 提起裙摆迈过门槛,一转弯差点跟人撞上。 贺庭洲托住她胳膊,稳稳地,没让她撞到自己身上。 霜序往后退了半步站稳,他松开手,垂着散漫的黑眸睨她:“生扑啊。” 可霜序今天没工夫跟他纠缠:“庭洲哥,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说着看见贺庭洲身后的车,情况紧急,也顾不上跟他见外:“我现在需要去买件衣服,你能送我过去吗?” 司机把他们送到酒楼,今天这顿饭少说也要两个小时,一般他们会趁这段时间到周边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叫回来也要花费时间。 她没有国内驾照,打车显然没有现成的快。 她很少用这种恳求的眼神看他,哪怕是找他谈合作,都是一板一眼地谈条件。 贺庭洲打眼往她身上一扫。 这件旗袍本身不算鲜艳夺目,暗线兰花刺绣若隐若现,就是奔着低调去的。 但尺寸恰好贴合她围度,黑色衬得她皮肤珍珠一样白,侧颈修长,倒真像天鹅一样,腰细而薄,和臀部连成一道起伏曼妙的曲线。 “美成这样还不够,你打算把自己打扮成天仙,艳压谁?” 霜序没时间跟他解释,看他不像有帮忙的好意,直接越过他跑下去,打算打车。 贺庭洲靠着车门抱起手臂:“最近的商场开车过去十五分钟,一来一回半小时,你确定要让两家长辈等你那么久?” “经理说往东有一家服装店……” 没等她说完,贺庭洲道:“嗯,我过来的路上看见了,卖运动装的。” “……” 这种场合,自然不能穿运动装。 霜序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愣愣地站在路边,心想,要是今天直接逃掉,沈聿会不会对她失望。 贺庭洲今天开的不是跑车,是辆四门轿车,他反手打开车门,拿出车上的备用衬衣,朝她丢过去。 霜序连忙抬手接住,看看手里的男士衬衣,现在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庭洲哥,谢谢你。” 沈聿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已经拿着衣服回到酒楼。 “我找到衣服了,哥,处理好就回去,你别担心。” 电话那端静默片刻,沈聿的声音才响起,听不出情绪:“那就好。” 霜序问服务员借了更衣室和剪刀,直接把旗袍拦腰剪成半身裙。 贺庭洲的衬衣对她来说太太太大了,所幸丝绸质地轻薄,垂感好,不会显得太夸 张。 她把过长的袖子挽起几道,下摆打了个结,白色丝绸衬衣跟刺绣半裙倒也还算搭。 虽然在今天的场合显得随便了些,但已经是最好的方法。 她回到雅间时,里面气氛正好。 陆父穿一身正儿八经的中山装,面相慈祥爱笑。陆母则比霜序想象中年轻得多,一双手保养得十分细嫩,一看便是从小在家里养尊处优的女人。 她笑起来的眉眼跟陆漫漫如出一辙,十分亲切地夸赞霜序:“长得可真标致,要我说,比电视上那些明星可漂亮多了。” 陆漫漫应该没告诉她自己喜欢沈聿的事。 霜序乖巧地笑着说:“谢谢阿姨。” 她坐到桌尾,旁边的位置上坐着贺庭洲。 他是陆漫漫的表哥,今天则代表着贺家。 沈长远问起贺司令:“好长时间没见他了,司令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六十岁的身体,二十岁的体魄,比我都结实。”贺庭洲翘着二郎腿,照旧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庭洲今年多大?我记得你比阿聿小两岁。” “二十八。” 付芸道:“那也差不多该安定下来了。你跟阿聿年纪相仿,又是好兄弟,早点结婚,也好让司令抱上孙子。” 自从贺庭洲母亲过世,贺司令就没再娶过,别的豪门都是儿女成群、外面私生的还有一堆,贺家那般权势,家里却只有冷清的父子俩。 已经抱上了。霜序心说。 贺庭洲背靠椅子,嘴角勾着弧线,那点笑却极散漫,浮在表面不从心上过:“我没沈聿的好福气。” 这话算是变相夸了双方,一句话让桌上所有人都喜笑颜开。 沈聿淡笑道:“你福气还叫浅,别人都不用活了。” 霜序听见大家在笑,也配合地笑笑。 贺庭洲偏头瞥她一眼。 她就像一个设定了某种程序的机器人,既不插话,也不大动作地去伸手夹菜,只低头盯着面前的一道香辣牛蛙吃。 安静,存在感微弱。 只有某些特定的条件——比如大家的笑声,能启动她的程序,短暂地反应一下,接着便继续沉浸回自己的世界吃东西。 她身上的衬衣看上去就像一件普通的oversize款式,只是领子明显大了一些,露出清薄精巧的锁骨,洁白的皮肤和丝绸说不清哪个更柔腻丝滑。 贺庭洲目光从那截瓷白的颈子上走过,她挽起的长发已经放了下来,满背铺开的乌发,是另一种绸缎的质感。 “你能帮我剔下鱼刺吗?” 霜序听见声音抬了下头,看见陆漫漫正歪头跟沈聿说话:“我爱吃鱼,但我每次吃都容易卡到刺。” 语气是一点点的撒娇,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厌烦。 沈聿当然不会拒绝。 他是一个做任何事都赏心悦目的人,包括剔鱼刺,霜序见过很多回。 那碟白嫩的鱼肉放到陆漫漫面前,她弯着眼睛说:“谢谢~” 霜序低下头,继续吃牛蛙。 牛蛙很入味,肉质鲜美Q弹,只是有点辣。 她正吃着,听见旁边人说:“自己的近亲吃起来是不是更香?” 霜序最开始没听懂,迷茫地转过头,对上贺庭洲那双狭长而却意味深长的眼,慢慢回过味来。 她看看自己筷子上的牛蛙…… 可不是癞蛤蟆近亲么。 吃不下去了。 第25章 你家在哪? 这天宴席的最后,付芸送给陆漫漫一套非常贵重的首饰做见面礼。 水滴形的祖母绿宝石镶嵌在钻石项链上,璀璨生华,还有配套的戒指和耳坠,每一个单拿出来都价值数千万。 这套首饰霜序在她和沈长远的结婚照上见过,是她结婚时佩戴的。 “这是我跟长远结婚的时候,阿聿奶奶送给我的礼物,现在终于能传给你了。” 传家宝还未正式订婚便送给陆漫漫,可见付芸对这位准儿媳的认可和重视。 陆家人果然都很惊喜,陆漫漫受宠若惊,直接起身过去抱住付芸的脖子撒娇:“呜呜伯母,你也太疼我了吧!我现在就改口叫妈会不会显得很不矜持?” 付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陆母笑着嗔道:“你呀,真是不知道羞。” “我羞什么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陆漫漫当场就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这条项链好漂亮,阿聿,你帮我戴一下。” 沈聿接过项链,帮她戴上。 陆漫漫的开心溢于言表,眼睛明亮得像星星,长辈们都是一脸欣慰。 霜序隔着桌子,就像坐在舞台下,旁观一场聚光灯下与自己无关的幸福剧目。 付芸跟陆母连声夸她戴起来好看,陆漫漫又专门问霜序一遍:“小九,好看吗?” 霜序说:“好看。” 陆漫漫笑眼盈盈:“你都说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 让情敌见证的幸福可能会更美妙吧。 霜序心想,早知道说不好看气气她。 陆母见状以为两人亲昵:“你们两个真投缘。” “我们同岁嘛,”陆漫漫说,“有很多共同语言。” 霜序并不觉得她们有共同语言。 她跟陆漫漫的人生轨迹完全不重叠,各自生活的是不同时期的燕城。陆漫漫拥有的父母宠爱她没有,她对于被抛弃的恐惧陆漫漫不曾经历也体会不到。 她们俩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审美雷同吧。 宴席结束,从望春楼出来,沈聿和陆漫漫他们走在前面。 陆漫漫挽着付芸的臂弯撒娇,一口一个伯母叫得很甜,哄得付芸眉开眼笑。 霜序走在最后,她前面是贺庭洲。 贺庭洲揣着兜,步子迈得懒,慢慢跟前面的人错开了一段距离。 抄手游廊上,趁前面的人听不见,霜序跟他道谢:“庭洲哥,今天谢谢你帮忙。” 衣服她穿过了,贺庭洲应该不会再要。 “你的衬衣多少钱?”她态度诚恳,“或者我赔你一件新的。” 贺庭洲侧过眸:“然后让你顺理成章私藏这件?” “……我藏你衣服干什么?” “那要问你自己,”贺庭洲声线轻懒,“想对我的衣服做什么。” “我没那么变态。”霜序感觉她已经麻木了,很快说不定就能接受自己是个癞蛤蟆这件事。 “那我洗干净还你。” 回家的车上,付芸看看霜序身上大变样的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本身是件旗袍。 “那么短时间,你从哪弄来的?” “借的。”她答得含糊。 “要是平时吃顿饭,撞了也就撞了,今天情况特殊,让你受委屈了。”沈长远语气有些抱歉。 “不会。”霜序神色平静,“没影响大家的心情就好。” “你跟漫漫眼光倒是相似,这么巧穿了一样的。” 霜序笑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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