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开始隐隐作痛。 看贺庭洲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沈聿也没跟他客气:“我饿了。” 贺庭洲眼皮都不抬:“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太饿,睡不着。” “怎么着,需要我把你打晕帮助你入眠吗?” 沈聿道:“我不介意,你有办法跟小九交代就好。” 拿捏起他了。 贺庭洲眯了下眼,拿起手机打电话叫餐,说到一半忽然停顿半秒,改了主意:“不用了。” 挂断电话,他冲沈聿意味深长地扯了下唇,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想吃什么,这位尊贵的病人?” 沈聿倒是不挑:“白粥就行。” * 小飞鸟口碑与销量的双丰收,成功为飞雪打开了市场,在蛰伏两年之后,飞雪科技迎来了她蓬勃发展的黄金期。 郑家的倒台直接导致了宸星的破产,公司资产拆卖,那些跟着陈沛然离开的老员工在走投无路之际找到了飞雪。 他们跟着陈沛然去了宸星却被边缘化,根本没能进入宸星的核心部门,许诺的种种优渥待遇也以各种理由赖账,现在宸星破产,连该拿的赔偿都没拿到。 霜序赶到公司时,一帮人正对着舒扬痛哭流涕,哭诉自己多么不容易。 “我女儿国际学校的学费都交不起了,跟我老婆商量把她转回普通小学,孩子一听就大哭起来。” “我爸的身体这几年也不好,隔三岔五就得上一趟医院,那钱是一把一把地烧,前几天又住院了,住院费还是我小姨子打暑假工攒的生活费先垫上的。” “我的房贷已经欠了三个月了,再还不上房子就要被银行收回去了。” “是啊舒总,现在公司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与其招那些没有经验的实习生从头培养,不如我们这些知根知底的老员工。你想想我们从创业之初就跟着你了,你不能不念旧情啊。” 舒扬被他们哭得脑仁子突突的疼,一个个拿旧情来压她,用家里老小道德绑架,好像是她欠了他们似的。 看见霜序进来她才松了口气,刚想开口说话。 霜序的年龄在整个会议室里都是最小的一个,她五官精致,一身富贵人家精心养育出来的千金气质,乍看让人觉得年轻好说话,实则面无表情往那一站,气场颇强。 一开口就是压迫感:“舒总,我记得已经警告过你,公司里有很多机密信息,不允许闲杂人等随便造访,你怎么又明知故犯?” 小廖跟老李都是一愣,心想这是唱的哪一出? 舒扬迅速接上戏,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闲杂人等,这都是我以前的员工,那都是自己人。人嘛,还是老的好,新员工还得培训,我们现在忙成这样,哪有那闲功夫,今天我就做主,让他们都回来工作!” 霜序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当初陈沛然卷走了公司账面上所有现金,你们工资都发不上,我入资买走了50%的股份。现在我是公司的大股东,你能做什么主?” “太可恶了!”舒扬恨恨道,“你趁我病危,把我架空,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被你把持着,我这个执行副总裁一点实权都没有,连签几个老员工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霜序掷地有声:“公司的人事是我管理,录用谁,我说了算。” 舒扬气得急火攻心:“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想在公司多加会班都不行,我连在办公室放个盆栽也要经过你允许,你简直欺人太甚!” 霜序:“……” 入戏太深了学姐。 这一场激烈的合伙人争权戏码,成功把那帮人唬住了。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假惺惺的哭声都停了。 这位大小姐可是燕城的风云人物,她的名头在座谁没听过?沈公子放在手心里宠大的妹妹,贺家太子爷的新婚太太,她回国不到半年就在燕城掀起了血雨腥风,郑家大厦倾倒至少有她一半功劳,这手腕,谁听了不害怕? 舒扬天天埋头科研,连陈沛然都斗不过,哪争得过人家背景雄厚大千金大小姐? 为首的男人挪了挪屁股,识时务地转向霜序:“那个,霜总,我们也都是飞雪的老员工了,对公司的业务和经营也都有经验,我们当初了离开都是被陈总骗了,他那个人就是个人渣!要不是赔不起违约金,我们其实早就想回来了。” “你们想回来时因为在宸星被边缘化了,陈沛然许诺你们的好处、更好的职业发展都落了空,要是混得好,你们今天还会坐在这里吗?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话六岁小孩都知道了。” 霜序直白又犀利,“我跟你们没有那些所谓的旧情,不用跟我打感情牌。” 对方嘴硬:“我们毕竟是公司的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霜序不为所动:“飞雪总共才成立不到四年,三岁叫什么元老?你们要是算的话,那公司现在的员工也都是元老。全员元老,忠心的当然比二心的值钱。” 对方哑口无言,脸绿了又绿。 霜序又道:“不过你说的话也有道理,飞雪一路走到现在不容易,最应该感谢的就是老员工的不离不弃,所以去年的年终奖所有人都发了双倍。这本来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不过看你们好像很关心,告诉你们也无妨。哦对了,今年公司人事上的头等大事就是逐步给大家涨薪。” 双倍年终奖!全员涨薪! 那些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两厢一对比,他们简直后悔不迭。 霜序双手揣到外套口袋里,一派高冷,脑袋微微一偏, 吩咐小廖:“把人请出去。顺便把舒总也送回去,让她回家反省一下。” 舒扬:? “好的老板!”小廖上前押住舒扬,“走走走,你这个手下败将!” 舒扬:“……” * 沈聿在家不常开火,冰箱里食材有限,贺庭洲专门叫人送了新鲜的食材过来,用砂锅煮了白粥,羊肚菌用水浸泡后蒸蛋,排骨用青梅酱来做,酸甜不腻。 还有清爽的虾仁烩丝瓜、鲜虫草花炒菠菜,另外用盐蒸了橙子。 对于一个高烧下并无太大胃口的病人来说,这一桌子摆出来,堪称丰盛过度。 只不过本来该是早餐,做完已经接近中午,饿得距离昏迷不远的沈聿坐到餐桌前,沉默了许久。 “我应该感动吗?” 贺庭洲拿着毛巾擦干手,倒是直白:“你自便吧,反正无人在意。” 沈聿拿起筷子享用这顿不是为他而做的病号餐:“那我就不多余道谢了。” 不得不承认,贺庭洲的厨艺的确优秀得令人意外,沈聿原本没什么胃口,但这些菜都做得爽口解腻,白粥里加了少许橄榄油增加风味,他不知不觉就多吃了一些。 人在生病中最需要补充营养,一顿热腾腾的饭入胃,沈聿苍白病态的脸上气色都好了一些。 等霜序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匆匆赶到沈聿公寓,来开门的是贺庭洲,他身上西装已经脱下,衬衣袖子挽到手肘,身上还穿着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霜序看到他这副打扮十足意外:“你给我哥做饭了?” 贺庭洲照旧那副不正经的口气:“我穿围裙单纯是因为它好看。” 霜序比谁都清楚他的大少爷脾气,除了她,他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就是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他都不见得愿意为别人下厨。 “其实你叫酒店送个餐就行的。” 贺庭洲温柔道:“毕竟是你哥,我照顾他应该的。” 等她进门,看见那一大桌子一看就非常用心的菜,就更意外和感动了。 “哥,你好点了吗?” 吃人家嘴短,这时候不给个五星好评都是不识抬举。 沈聿意味深长的目光滑过贺庭洲:“多亏庭洲的照顾,好多了。” 霜序回头看看贺庭洲,眼睛里闪烁着感动的小星星。她抱住贺庭洲,主动亲他一下:“好爱你。” 贺庭洲顺理成章地把人搂住,勾着唇,对上沈聿的眼神,懒洋洋地一挑眉。 沈聿咳嗽了两声,起身从餐桌前离开,回卧室:“我就不送你们两个了。” 第242章 结婚纪念日 婚后第三年,飞雪在纳斯达克上市敲钟,霜序的事业蒸蒸日上,人也无可避免地变得越来越忙。 “妹妹又去出差了?” 蓝夜二楼包厢里,贺庭洲正跟沈聿和岳子封打扑克。 岳子封的牌技毫无长进,数十年如一日地致力于为所有牌友提供情绪价值,贺庭洲玩得没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意兴阑珊。 沈聿解释道:“小九受邀去霖城参加高峰论坛了。” 岳子封丢出一个3:“不是上周才从美国回来,这一算就没在家待几天吧。好家伙,你俩才结婚三年,你就被打入冷宫了。” 贺庭洲没接这话,直接抽出四张牌扔出去。 “靠!拿四个2炸我3,你至于?!”岳子封脸上贴的条被鼻孔里喷出来的气流吹得狂抖,“欲求不满的老男……唔~!” 左钟叉起一块西瓜堵住他的嘴:“你说说你,非自己往枪口上撞,嫌命长?” 岳子封嘴里嚼着西瓜,含含混混地说:“我不撞他的枪就不瞄我了吗?你看他那全世界欠他一个老婆的臭脸,哪回有气不是往我身上撒。” 贺庭洲脸臭但手气好,四个2没人要得起。沈聿道:“小九忙于事业,你没事做要学会自己打发时间。” 贺庭洲鼻腔里发出一声讥诮的轻音:“那你最擅长了,不如分享一下你们这些孤寡人士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沈聿面不改色:“加班。前阵子刚忙完飞雪的IPO,不像你这么闲。” 贺庭洲悠悠扔出一对9:“我说你的皱纹怎么又多两条,年纪大了,注意保养。” 沈聿:“……” 左钟赶忙插嘴,打断两人每次见面都要开展的斗嘴运动:“妹妹事业发展得好是好事,不枉你们俩这么支持她,看她多争气。” 他在这边努力维系平衡,岳子封那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又发起光:“诶,后天不是你俩结婚纪念日吗,她不回来陪你过啦?” 灯光投落在贺庭洲立体的眉骨间,他的脸色隐隐约约更寡淡了。 霖城峰会现场。 这几年,飞雪以势不可挡的发展速度跻身国内无人机领域顶尖企业行列,再也不是当初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了。 霜序在峰会上的待遇也今非昔比,一整日忙于应酬,好不容易得到空闲,小廖给她端了点点心过来垫肚子。 “刚才好多人过来交换名片,我们的名片都不够用了,王总想约你明天一起吃晚饭,谈谈合作。” 芝士蛋糕味道意外的好,霜序端着蛋糕研究起来。 “明天是你跟小老板娘的结婚纪念日。你最近这么忙,纪念日也不能陪他,他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霜序说,“他很支持我的。” 飞雪这几年能发展得如此迅速,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少不了贺庭洲在背后为她保驾护航。 他很支持她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哪怕这个月她出差的时间占了一半,刚回燕城没几天就又飞来霖城,他明显有些怨念,但也没阻拦她。 她出发前提前收到了三周年的礼物——一架私人专机,飞往霖城的航线也为她安排好了。 想到贺庭洲送她上飞机时,站在停机坪上的身影,霜序忽然有点想他了。 * 天上一弯弦月,夜色如铺开的墨。 太和院的别墅亮着灯,贺庭洲双手揣着兜,外套挂在手臂上,散漫的步伐迈上台阶。 岳子封手指头上转着车钥匙,咬牙切齿地说:“岳子昭那死丫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早恋,恋就恋呗还没恋上,一个臭小子都拿不下,真给我丢人。” “她在家哭哭啼啼一整天了,要不我也不忍心给你雪上加霜,结婚纪念日连狗都不陪你。” 贺庭洲打开门,岳子封跟在后面进来,一边走一边喊:“万岁呢?平常不是跑那么快,今儿怎么连影子都不见?” 他嗓门大,二楼一道人影像是被惊到,急匆匆闪进卧室,门嘭地一声被关上了。 岳子封吓得一蹦:“卧槽!你家进贼了?” 贺庭洲抬眸看着二楼方向,没作声。 “哪来的小毛贼,胆子比天还大,知道这是谁家吗就敢闯!万岁呢?是不是对我们万岁下毒手了?”岳子封抄起桌子上的花瓶,就准备上二楼去跟胆大包天的贼决一死战。 脚还没踩上楼梯, 后领子被人揪住,直接丢出了门外。 一句话都来不及说,门板在他面前嘭地一声拍上了。 举着花瓶的岳子封:? 贺庭洲把外套扔到椅子上,踏步走上二楼,玫瑰花瓣从走廊一直铺到卧室门口。 他拧开房门,床上的花瓣凌乱四散,被子中央鼓着一个小包。 万岁一脸无辜地蹲坐在床边,头上、身上顶着几片被误伤的红色花瓣。 贺庭洲站在门口,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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