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洲涉水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托起她脸颊。 他长睫下的黑眸没有平常的散漫,而是少见的认真,直直望进她眼底最深处,让她心口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宋霜序,我在等你的眼睛能看到我。” 心跳的节奏都融化在温热的泉水中,霜序睫毛轻颤两下:“我又不瞎,我当然能看到你。” “别装傻。”贺庭洲说,“我是长得太丑,给你丢脸了,还是你睡完我不想负责,承认喜欢我就那么难?” 霜序把他曾经说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不是你自己说,我的喜欢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嘴欠是把回旋镖,迟早飞回来扎自己一刀。 “……”贺庭洲舔了下后槽牙,半晌叹了口气,失笑:“还记了我什么仇,要不都说出来,今天一块清算干净。” 别的其实无所谓,他一贯毒舌,听过也就过去,只有这一句太过伤人,让人耿耿于怀,难以忘记。 “多着呢。”霜序说,“罄竹难书。” 贺庭洲双手捧起她的脸,眼尾上扬的那一点弧度,温柔又多情:“我道歉,好不好?” 霜序一脸冷酷:“那你道吧。” “我承认我嫉妒。我心胸狭隘。我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贺庭洲承认得倒是爽快,“不然你请我吃个蛋糕,解解气?” 他说着,果真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了两下。 霜序无语地把手抽回来,却注意到他虎口的一圈红色牙印。 “你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咬得这么重,都破皮了。 贺庭洲无所谓地瞥了一眼,还有闲心夸她:“牙挺整齐。” 霜序蹙眉披上浴袍,拉他上岸,打电话叫工作人员送药过来。 第137章 小九什么时候学会对哥哥撒谎了? 山庄显然对这种“突发情况”经验丰富早有准备,配备了一位护理专业毕业的工作人员。 护理师带了医药箱过来,一看贺庭洲手上那么深的牙印,有些意外地瞟了霜序一眼。看着挺文气的小姑娘,没想到下嘴这么狠。 这得多大仇啊。 “怎么咬得这么深?” 贺庭洲披着墨蓝色的浴袍,腰带系得松松垮垮,闻言眼皮一掀:“你女朋友没咬过你?” 护理师:“没有。” 谁有这癖好啊。 贺庭洲哂道:“那说明你女朋友不喜欢你。” 护理师当然认得眼前这位狂傲轻慢的男人是谁,贺家传说中那位太子爷,地位别提多尊贵。今日整个山庄被包下,就是为了给他庆生。 心里不管多无语,马屁该拍还是拍,一边用碘酒帮他消毒一边说:“那您的女朋友想来很喜欢您,才会咬得这么用力。” 贺庭洲:“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 霜序一句话没说,她像一只沸水里滚过的虾,整个人从内到外都熟透了。 消完毒护理师离开,很快,敲门声又响起。 霜序一顿,问了声:“谁?” 门外传来沈聿的声音:“小九,是我。” 霜序吓了一跳,手指竖在唇前,冲贺庭洲“嘘”了一声:“我哥来了。你别出声。” 卧室有隔断阻挡,门口看不见,她打开门时依然有点紧张。 “哥。” “不是出差,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沈聿问,“工作忙完了?” “事情谈得比较顺利,签好协议就回来了。”霜序一笔带过。 沈聿把手里的驱蚊水递给她:“山里蚊虫多,晚上睡觉关好窗户。” 霜序的体质从小就招蚊子,她接过来:“谢谢哥。” 说完这句,她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杯子搁到茶几上,又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微弱,但不足以令人忽视。 沈聿的目光果然移向她身后的屋内:“你这里有人?” 霜序简直头大,陆漫漫今天生病了没过来,她只好另起幌子:“我叫了一个按摩师。” 这山庄私汤、spa、按摩,什么都有,沈聿没怀疑:“快到时间了,收拾好就过来吧。” 他不慌不忙地说完,转身离开。 霜序关上门回去,催促贺庭洲:“大家都在等你呢,你该回去了。” 贺庭洲靠在沙发上,幽幽睨她:“都承认喜欢我了,怎么我还见不得人呢。” 霜序道:“你再想想,我没承认。” 仔细一算,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她的确一句没认。 贺庭洲眉梢挑高:“闹半天,套我话来了。套完了就想赖账,要不把你哥叫回来给我评评理,他的好妹妹不想对我负责任,这事有没有人管?” “……”霜序看了眼时间,快零点了,就这一会,贺庭洲的手机已经响过好几遍,大家都在寻找消失的寿星。 霜序拽住贺庭洲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但贺庭洲比她高22公分的身高不是白长的,不愿意配合的时候,她想把他拽起来,犹如蚍蜉撼树。 她拽了半天拽不动,累了,撑着沙发弯下腰,在贺庭洲鼻尖上亲了一下:“我不会赖账。我不想这样草率地被我哥撞见,我们俩的事,回去正式告诉他,行吗?” 她跟贺庭洲今天才刚刚把话说开,他们之间的事还没说清楚,关于交易,关于……之后的走向。 在这之前,还不适合让沈聿知道。 贺庭洲垂眸瞧她一会,顺从她的力道起身,却勾住她,往怀里一带,低头跟她接了个吻。 亲完,霜序把他往门口推,赶他出去:“你先回去换衣服。” 拉开房门,她脸上的表情在刹那之间僵住。 沈聿就站在门外。 贺庭洲挑了下眉。 一股穿堂风从走廊经过,寂静在三人之间蔓延,空气的流转都因为磁场的变化而变得迟滞。 霜序怎么都没想到沈聿会去而复返,最抗拒的场面终于还是发生,她僵硬成一座雕塑,指尖都失去了知觉。 沈聿目光从贺庭洲身上慢慢滑过,最后落至霜序脸上。 夜色昏沉,寥落的星光照不亮他的神色。 唯有贺庭洲从容依旧,他慵懒地靠上门框,对这场面既无意外,也毫不慌张。 霜序脸色白了白:“哥……” 沈聿唇边带起一抹笑,却不见一丝笑意,总是温和的眼底在今夜如旷野般沉寂:“小九什么时候学会对哥哥撒谎了?” * 贺庭洲任性归任性,他不爱无聊的仪式,但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 大厅里布置好了生日趴的氛围,白餐桌上堆叠高高的香槟塔,沐妍姝正陪几个公子哥打牌,巧笑倩兮。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寿星本人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洲爷不会睡着了吧?”有人说,“沐大美人要不去叫一声。” “叫个屁!”岳子封说,“他睡个觉那么费劲,天塌了都别吵他。不行一会咱们直接给他过了,反正他来不来都一回事。” “沈聿上哪去了?”左钟纳闷道,“还有妹妹,她不是来了吗,怎么这个点都没见她人影?” 岳子封的头立马从牌上抬了起来:“妹妹来了?” “对啊。刚听两个服务员说,她房间叫了护理师过去,不是哪受伤了吧?” 岳子封脑袋顶上的雷达再次嘀嘀示警起来。 贺庭洲、沈聿、加上妹妹,三个人同时失踪……哪还能是什么事,八成是露馅儿了! 岳子封立刻把牌一扔:“草!赶紧去找,别一会打起来了!” * 沈聿把贺庭洲叫走了,没让霜序跟,让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她眉头皱得紧紧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始终静不下来。 她不知道沈聿跟贺庭洲会说些什么,贺庭洲对沈家有恩,而沈聿一贯斯文,不会轻易跟人动手。不过牵涉到她,就未必了。 如果他知道贺庭洲施与这份恩情的代价,是要她做情人…… 不行。 霜序拉开门跑出去。 第138章 哥,我喜欢他 湖上起了风,伸入湖心的木板栈道上,两道颀长身姿立于一片幽蓝中。 贺庭洲肩背宽挺,身上披着的浴袍显出几分浪荡,与衬衣西裤衣冠楚楚的沈聿对面而立,丝毫不见局促。 “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客气。”他一派坦然地开口,“想揍我也自便。今天我不还手。” 拐跑了人家的宝贝妹妹,这点自觉还是要有。 而他越是这副随性无畏的样子,越是令沈聿神色下沉。 “庭洲,我比任何人都更信任你的品格,从来没想过你会盯上小九。我拿你当朋友,坦诚相待,你有吗?” 热风拂过贺庭洲额间碎发,他那双冷锐的黑眸在夜色里专心又散漫:“作为朋友,我没有任何亏欠你的地方。” 沈聿往前走近半步:“你背着我染指小九,联合子封他们隐瞒我,一次次在我眼皮底下和她私会的时候,想过我是你的朋友吗?” 贺庭洲不躲不让:“相信我,我比你更希望你早点发现。当然今天也不错,是个很好的时机。” “你不是很享受这种乐趣吗?”沈聿说,“当着我的面挑衅,愚弄所有人,这游戏你玩得愉快吗?” 沈聿是极少动怒的。一贯温文尔雅的人,此刻少见地显露出逼人的锐意。 这几天他查了一些事情,霜序跟贺庭洲产生联结的节点,比他想象中还要更早。 松明路顶楼那套房子被搬空的时间,也早在他有所察觉之前。 一心想要保护的妹妹被好友拐骗,三番五次地蒙骗、愚弄,让他如何不愤怒。 贺庭洲漫不经心地与他对视片刻,才道:“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有件事要先确认一下。” 他骨相的轮廓被夜色模糊,迫人的锋利感却丝毫未减,反问沈聿:“你现在在以什么立场质问我,一个哥哥,还是,一个男人?” 风似乎在忽然之间冷了,某种幽沉而晦涩的情绪在沈聿眼底浮现。 哥哥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他在贺庭洲犀利的目光中迟迟未回答,沉默本身已经代表了答案。 湖面袭来的风从两人中间穿过,带走夏热最后一份热意,使得某种别有深意的对峙愈发清晰起来。 贺庭洲扯了下唇,嘲弄意味明显。 “你该反思一下,你这个哥哥,为什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岳子封那个二百五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你为什么比他更晚知道?因为你知道她喜欢你,你以为没有人能从你身边抢走她。” 沈聿神色深晦不明,贺庭洲又轻描淡写地补上最后一刀。 “你现在的愤怒,是因为被隐瞒,还是因为我抢走了她?” 贺庭洲跟沈聿认识的时间远不如岳子封久,可他对沈聿的洞悉,却远超岳子封。 兴许恰恰是因为他与沈聿相识晚,所以更能看穿他隐藏在深处的东西。 他藏得太好,瞒得过岳子封左钟,瞒得过付芸沈长远,瞒得了所有人。 瞒过了这么多年没有得到过回应的霜序。 独独瞒不过贺庭洲的眼睛。 “你喜欢她,早干嘛去了。” 风鼓荡着沈聿的白衬衣,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一夕之间碎掉了。 铃声划破湖面的寂静,沈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挂断岳子封打来的电话。 “这是两码事。你问我立场,那我现在以小九哥哥的身份跟你说话。” “你对我家的恩惠,我跟我爸都铭记在心,但凡有能偿还你的地方,我义不容辞。但你不该把小九牵扯进来。”沈聿说,“她是我妹妹,不是你可以随便玩弄的对象。” “谁告诉你我要玩弄她。” “你爸的事,我一开始说过,你用不着谢我,我帮他不是为了你。这是我跟你‘妹妹’两个人之间的事。”他要做“哥哥”,贺庭洲便把他当“哥哥”,“不介意的话给我们点自由,别插手。” 这几乎坐实了沈聿心中的猜测。 霜序是一个很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贺庭洲屡次出手帮她,还救了沈长远,这份恩情于沈聿而言都十足厚重,何况霜序。 她对贺庭洲心怀感激,而贺庭洲对她拥有浓厚的兴趣,所以她用自己来报答。 “小九心思赤诚,不懂得保留,你对我们家有恩,她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她才二十二岁,庭洲,你怎么心安理得?” 贺庭洲轻懒的神色在这句话后慢慢散去。 正如他懂得沈聿的痛点在哪里,沈聿也能戳中他的敏感处。 霜序分得清感激与爱情的界限吗? 毕竟她有前科。 一个不懂男女之情,喜欢上养育自己的哥哥的笨蛋。 沈聿没错过他那一微秒的眼神变化。 “你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贺庭洲眸色冷淡极了:“如果我说不呢。” “你知道小九对我有多重要,我父母如疼爱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她。”沈聿语气果决,“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你。” 贺庭洲扯唇,不仅没有退让,还混不吝地往前逼近一步:“沈聿,我不像你,喜欢一个女人还瞻前顾后。我要定她。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到我头上。” 四周的空气陡然下沉,两人对峙的四目间如一根无形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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