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在意的喜好,连她自己都嫌矫情的情绪,他都记得。 他都在意。 可她必须忘记。 季绫逼迫自己重新想起自己对周柏梧的承诺,她要忘掉季少钧,她会安安心心做他的妻子。 周柏梧很好,对她也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总是顺着她。 就连当初发现她对季少钧的感情越了界,居然也没有挥着道德的大旗阻止她,理直气壮地扼杀她的感情。 而甘愿抑制他的爱意,成为帮她守着秘密的共犯。 她对他的感情近乎感激,也近乎习惯,两年多了,自以为爱就是这样。 然而见到季少钧的第一眼,她无法克制地强烈渴望着他,就像是被冲上岸、几近渴死的鱼,本能地渴望着回到水里。 可她必须建起高高的圩堤,将泛滥的心潮拦下。 季绫察觉了她想法的危险,指尖轻轻抚着手指上的婚戒。 可她依然不敢抬头,只消看他一眼——甚至不用看,只需要想到他,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短短的几秒钟,她拼命在脑中回忆周柏梧的好,然而唤醒的不是爱,只有感激与愧疚。 季少钧将一勺粥抿在唇边,尝了尝温度。 “绫儿,要记得好好吃饭。”他嘱咐着。 像三年前,她陪着他时曾嘱咐过的,“小叔,要好好吃饭!” 教会了他,自己倒忘了。 季绫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瓷勺,温热的粥上,浮着些许细碎的米花,香气淡淡地飘进鼻腔。 她犹豫了一瞬。 可胃里剧烈的绞痛,让她无法再忍耐。 她终于张开嘴,轻轻地含住勺子,喝下了第一口粥。 温热的粥滑入胃里,暖意缓缓铺开。 吃了半碗,暖暖的粥下了肚,胃痛渐渐消失,又觉得寡淡。 她放下勺子,轻轻吐了口气,却又微微觉得空落落的。 他将那盒子盖上,放在一旁。 盒底,露出四只饱满的蟹粉包,表皮泛着微微的油光,隐隐透着馅料的橙黄色。 他还想为她拈起一个,季绫却自己拿手拈了喂进嘴里。 蟹粉的鲜香充斥口腔,伴着温热的汤汁,一下子填补了胃里空缺的那点微妙失落。 “慢点……饿久了不要吃得太急。”他笑。 她没有理他,只是专心地一口口吃着。 她吃不了这么多,可自虐式地尽数塞进胃里,直到胃部胀痛。 这是这两年以来养成的习惯。 厂子碰见难题,读书时遇到瓶颈,季绫不习惯告诉周柏梧。因为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承担,周柏梧也成日焦头烂额。 她便吃东西。 食物把胃撑满,她心里的焦虑才有所缓解。 “别吃了。”季少钧忽然从她手里夺回最后一只,放回食盒里,扣上。 季绫瞪他。 他从衣兜里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极自然地替她擦去唇边的油光。 她生出一种晕眩的错觉——好像他们的关系,根本不曾改变。 季绫一把打开他的手,扯过他的帕子,“我自己来。” 可下一秒,他已经揽住了她,将她带进了怀里。 季绫挣扎了一下。 他却根本没察觉到她那点微不足道的抗拒,手掌覆上她的脑袋,轻轻地顺着她的发丝,“吃饱了?” 她一口咬住他的手。 季少钧捏了捏她的脸,笑得恬不知耻,“绫儿,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 季绫:? 她松开了,涎水在她唇瓣与他手背扯出一条晶莹的细线。 那牙印很深。 车厢平稳驶出饭店时,外头鞭炮声还在延续。 后座车窗半开,风卷着红纸屑飞进来,落在她膝盖上,半张喜字贴在裙边,角翘着。 她倚在他怀里,脸色白得发透,额角细汗一层。 季少钧低头看她,指腹轻轻按了按她腹部:“还是痛?” 她摇了摇头,声音细得快听不见,“老样子。” 他又问:“是不是又忘了吃药?” 她咬着牙哼了一声,“我从来不记得日期,总是忘记。” 他低低地笑了笑,嗓音压着火气,“都成了别人的妻了,还是我记得你的月事要吃什么药。你的丈夫到底还是不如我。” 季绫没接话,只别开脸望向窗外。 季少钧趁机将她揽得更紧了些,“绫儿累了,叫小叔抱一抱也不碍事。” 季绫举起那只戴了婚戒的左手,“我结婚了。” 他低头看她那只手,骨节细白,指根的戒指闪着光。而后,他抓过她的手,头低下来,唇落在她的指节上,一点一点地吻。 “那又如何?”他轻声,“你爱我。若不是分别,我还不敢确认,你爱我。” 季绫怔了一瞬,没说话。 她爱他? 她不知道。 如果说,能打破她平静的面具让她大悲大喜,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让她白天明明完全忘了夜里又频频出现就是爱的话。 那么没有人可以超过他。 可是,当她拥有得越多,爱他的代价就越大。 车窗外的街景慢慢掠过,汽笛偶尔响一声,又被玻璃堵回静里。 季绫眼皮发沉,疼着也困着,胃里翻腾了一天,方才被强灌几口酒,如今虽吃了些好消化的,也疼起来。 刚才酒席上几口甜食,搅得更难受。 可在他怀里,腰被垫着,头靠着他胸膛,温度一点点传过来。 她闭上眼。 平心而论—— 歪在他怀里,比靠着车窗舒服。 不过是叔侄关系而已。 她这样想。 他的手抚在她背后,指节缓缓摩挲着她脊骨的每一寸细节。 她紧绷了一天的身体,终于在他怀里慢慢放松下来。 78.“乖,听话。” 路上热闹得略显嘈杂。喧哗透过车玻璃,钻进车厢里,一团朦胧的底噪。 黑暗里,他摸索着,将她冰凉的手包裹在手心里,“冷吗?” 季绫直挺挺地躺着,不给他任何反应。 冰凉的料子,摩擦着她赤裸的胳膊,痒酥酥的。 出来得仓促,她没拿外衣。 他摩挲她光滑的肩头,感受到了她细微的颤抖,“冷吗?” 她不应声。 可季少钧凑得更近了些,呼吸喷吐到她的鼻尖。 季绫仍旧闭着眼,却心如擂鼓。 车内很黑,只有街边朦胧的灯光透过车窗,洒下斑驳的光影,将两人的身体渲染得暧昧不清。 他扯过那条她从前的披肩,将她盖住。 手指穿过她的颈窝,捋出碎发时,修剪整齐的指甲划过她的脖颈。 她的指尖猛地一缩,心跳越发凌乱。 有了披肩的阻挡,季少钧的手越发放肆。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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