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了一句: “姨娘……我累了。” 赵姨娘把她抱得更紧些,额头贴上她的发顶,声音像夜雨一样轻柔: “囡囡不怕,姨娘在这儿。” …… 法租界。 季少钧察觉到监视他的那人已经离开,连连放开了朱隽如,“走了。” 朱隽如四下望了一望,压低声音:“下次是周四,对吧?” “嗯,多谢你了。” “你还没查出来?” 季少钧顿了顿,道,“不是那人还能是谁。” “那你最好快些,这法子不是万无一失的,可别死我手上了。”朱隽如道,“我的医馆如今本就步履维艰,到时候传开了,又是一桩大麻烦。” 季少钧轻笑一声,“死了倒好,省得许多麻烦。” “你死了,你那小丫头要难过的。” “也许是吧;不过她要是知道我为了活下来,要对她父亲做的事,会不会恨我?” “别跟我扯这些,现在诊所里的海洛因没多少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知道了,再给我半个月,就不麻烦你了。” 朱隽如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季少钧目送着朱隽如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身后并无奇怪的人跟随,他才转身回到了门口。 门一合上,季少钧就泄了劲儿一般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李中尉连连扶住他,“四小姐下午来过。” “下午?” “是的,”李中尉答道,“那时您正在发作,朱大夫在场,我只得告诉四小姐,您今晚有事,恐怕不回来了。” “知道了。” 他虚应了一声,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中尉见他领口已经汗湿,嘴唇白得没血色,连连将他扶进了屋子,像从前一样,自己退了出去,关上门。 屋内静得仿佛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唯一的光源是窗外暖黄的灯光,透过大玻璃窗,投映在地毯上。 季少钧的手搭在额头,指尖微微发颤,冷汗浸湿了衬衫后背,脊椎上的肌肉僵硬得像一张绷紧的弓弦。 海洛因是低剂量的,只能暂且缓解。 现在“药效”已过,吗啡的作用重新上来。 针口处微微发热,毒品随着血液流经四肢百骸,他的身体仿佛被温暖的潮水缓缓裹挟。 那种熟悉的安宁感让他生出错觉,让他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沉溺下去。 但他比谁都清楚,这只是短暂的假象—— 心跳开始不规律地加快了。 一阵又一阵冷颤从脊背袭来。 季少钧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竭力使身体平复些,可胸口像被一只生锈的钩子反复拽扯,每一口气都像是灌了火的刀子,撕裂着肺。 这就是戒断反应—— 海洛因能暂时缓解吗啡的成瘾症状,可这不过是换了一种毒药而已。 初次注射时,朱隽如就说过,只有这个法子。但这并不是什么好法子。 季少钧伏倒在地,一种难以言说的屈辱从骨缝中爬上来。 他强撑着翻身坐起,哆哆嗦嗦地从腰间摸出枪。 枪口抵住自己胸膛,他的手却抖得厉害,指尖像冻僵了一样连扣动扳机都做不到。 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一片,皮下涌动着数以万计的蚂蚁,啃噬着他的血肉。 他用尽全力想拔开保险,手却一松,枪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钝响。 “哒——” 枪口滚出一颗糖。 是那种她小时候吃坏了牙的、包着镭射纸的,晶莹剔透的橘色水果糖。 他怔了一下。 是她放的。 不知是何时,也许是他不在时她偷偷藏进去的,也许是她从前在他床头丢下的那颗,又被他藏进了枪里。 她一向这样,随手的事,却偏偏叫他记了一辈子。 糖纸被他颤抖的手撕开,糖落在他掌心,有点粘。 他缓缓地,把那颗糖喂进了嘴里。 甜味一点点在舌尖化开。 他又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咬着牙,忍受下一波泛滥的毒瘾。 绫儿误会了😭😭😭 叔长嘴了! 50.可是今夜漫长 风从窗缝灌进来,掠过地板上的冷汗与药味,屋内一片寂静,只余惨败电灯光。 季少钧靠着桌角,尚无力起身。 门被轻轻推开,李中尉端着托盘进来。 他将一碗热粥放在几上,又摆了碟腌菜和一小碟姜丝豆腐,望着那狼藉一地,眉头紧蹙。 “子和,吃点东西吧。” 季少钧没有答话,先是干咳了两声,才勉强撑着直起身子。 他接过粥碗,手仍在颤,瓷碗磕在木几边沿,发出一声脆响。 李中尉连连扶他的胳膊,问道:“今日发得重,是不是剂量多了些?” “……不是。”季少钧低头喝了两口粥,声音低哑,“是身子开始扛不住了。” 李中尉没应声,只起身拉了窗帘一角,让风小些。 “那边情况怎么样?” 李中尉这才开口:“这两月烟瘾越来越大,咳得厉害,但手却一根接一根地抽。他说最近睡不好,情绪也暴躁。米儿把剂量加了些,万芝也配合得紧,按时往烟丝里喷,换的都是他平日爱抽的那几种。” 季少钧点点头,目光落在自己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手上,骨节清晰得瘆人。 “他上瘾就好。” “可您自己……”李中尉低声道,话未说完。 季少钧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道:“真瘾,真药。他随他亲爹,疑心极重。” 李中尉垂下眼眸,半晌才道:“谁知他疑得这样深,先前换了药,就叫他察觉出端倪。” 季少钧嗤笑,“这种人,败就败在自大上。你没瞧见,今日他的人没等我发作,只看着注射了就回去复命。” 说完,他又抿了口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头。 “你盯紧了,万芝和米儿……这盘棋走到这里,一步都不能乱。” 李中尉低头应声,“是。” “会见面的。”季少钧忽然又开口。 “什么?” “你和你妹妹。” 李中尉无奈一笑,“你我二人还谈什么条件?当初你从老帅手底下救我一命,挨了半宿军棍,我本无以为报……” 季少钧只笑了笑,不再强撑着,放任虚脱无力的身体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一次,也熬过去了。 躺在沙发上的时候,他今天第无数次回忆起昨夜,依旧惊喜得像在做梦。 ——不,他做梦都不会这样好。 他只能梦见她,还来不及接近,就会醒来。 可是……昨天她就那样躺着,任由他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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