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跑大车的兄弟,接了个送佛头的活儿。 明明佛头平安送到了,他却高烧不退,噩梦连连。 我听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 他人已经烧糊涂了,滚烫的手紧紧抓着我。 「龙哥,我,我佛头被抢了,佛头丢了!」 「大顺,你佛头送到了啊,没丢。」 他的妻子、母亲围着他哭,可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坚持自己佛头丢了。 眼看好好一个人就剩了一口气。 我对大顺的老板道:「佛身在哪儿了?我去送。」 1 大顺是我以前的员工,性格憨厚老实,人又勤恳。 他开大车的本事几乎是我一手教出来的。 后来,我被合伙人坑了一把,公司破产。 大顺还想跟着我,硬被我赶走了。 他家里有老婆、孩子和父母,我不能连累他。 不过这两年,我虽然忙着还债,但跟大顺的联系并没断过。 每次家里需要帮点儿什么忙,大顺都会头一个赶过来。 大顺现在的老板彭友跟我也是旧相识,听说我愿意接剩下的活儿,顿时松了口气。 「龙哥,你要是愿意跑这一趟,车油我出,回款全算你的。」 大顺媳妇听了彭友的话,借口把我拉到医院走廊上。 「龙哥,大顺这次明显病得邪乎,他们出发时明明是佛头、佛身一起走的,结果只有大顺送到了。」 我皱了皱眉,我就说彭友跑车的时间不比我短,怎么会不知道运佛的规矩? 这种分体式佛像,不论用几辆车都要同时出发、同时到达的,时间都是提前算好的。 中间司机要上厕所都得一起去,一停一走都是犯忌讳的。 彭友给我打电话,说只有佛头送到,佛身还没送到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还以为是那家寺庙有什么特殊要求呢。 大顺媳妇擦了擦眼泪继续道: 「大顺回来当晚就不太对劲儿,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路上蹭车了,车头剐蹭了一块儿,但没什么大事儿。 「我就让他赶紧休息,结果半夜就发起烧了,嘴里一直说胡话。送来医院都两天了,愣是没查出病因来。 「我估摸着,现在送佛身的活儿肯定是没人敢接了,彭友这才借口给你打电话的。」 大顺媳妇也是个实在人,当初我妻子病重在医院时,她经常来帮我照看。 「我心里有数了,你放心。」我安慰大顺媳妇道。 「运佛虽然规矩多,但也是份福气活儿,大顺又不是什么不恭敬的人。等我把佛身送到了,替他好好烧炷香,佛祖一定会保佑大顺好起来的。」 大顺媳妇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2 从医院出来,我就跟彭友去了他的公司。 路上,彭友也跟我说了实话。 这次跟大顺一起运佛的叫王城,是彭友老家的亲戚,才学了半年就天天嚷嚷着要上路赚钱。 这趟活儿路程短,提成高,又有大顺带着,彭友没多想就让王城跟着去了。 谁也没想到,王城开到半路突然发起了疯,给彭友打电话说要加钱。 彭友当时喝了点儿酒,脾气也不好,隔着电话大骂了他一通,结果这人竟然调头又把佛身拉回去了! 运佛最忌走回头路,送完佛回程都要空车的。更不要说,只拉回一个佛身了。 彭友知道的时候,酒都吓醒了。 大顺也是开出好远才发现后车没跟上,等知道王城干的事儿后,要拦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先把佛头送到。 也不知道路上是不是又出了其他事,开车最稳当的大顺把车也给刮花了。 3 等到了彭友的公司,里面正热闹。 好几个司机师傅拉扯着一个个子挺高的年轻人。 「王城,你别闹了,现在不是你能搞定的事儿了,你等彭哥回来再说吧!」 「不就送一趟货吗?有什么搞不定的?」 彭友一见那人,火腾地就冒出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过去道: 「王城,我给你脸了是吧?我不让你滚回家吗?谁让你来的?」 「干啥不让我来啊?我又没把车弄丢,我再送一次不就得了吗? 「再说,是我妈让我回来的,她一会儿就给你打电话!」 估计是家里的长辈,彭友一听,脸都黑了三分。 我在彭友后面进了他们公司的门,彭友的员工里也有几个老人认识我的。 「哟,是龙哥来了!」老张跟我最熟悉,连忙给我搬凳子。 我摆摆手:「带我去看看车吧。」 老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龙哥要跑这一趟啊,那太好了,我们几个正在这儿发愁呢。」 老张麻利地带我去了后面的院子,彭友也赶忙跟了过来。 王城他们几个走在后面,我还能听到王城的小声嘟囔: 「他是谁啊,凭啥他能去我不能去?」 「龙长栋你不知道?人家干这行十来年了,以前专门带车冲煞的,啥邪乎事儿都不怵。」 「切,能有啥邪乎事儿啊,不都是为了钱来的?」 「你闭嘴!」彭友回头瞪了他一眼。 4 一进彭友公司的院子,我就看到了运送佛身的车。 这种佛像因为过于庞大,途中有路段限高,不好运输,基本是到地方再进行组装。 佛身也分为了上下两部分,都用红布蒙着,端放在车上。 运送佛像不能用锁链一类的捆扎,只能用防滑垫和防撞海绵固定,所以一辆车也塞得满满的。 车子外面也挂了红布装饰,车身都是明显清洗过的。 「龙哥你看,还缺不缺什么?缺什么我去补,咱们就照之前说的,费用算我的,回款都算你的。」 王城一听这话,立刻不干了! 「凭什么啊?这是我的车,凭什么都算他的啊?」 说完,就抢上前来想先上车。 可惜他虽然个子挺高,但照我还差了大半头,被我提着后领子直接拽了下来。 「你他娘的给我滚!车是老子的,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彭友把袖子一撸,眼看都要动上手了,被我按了下来。 「行了。」我看向还很不服气的王城道。 「你之前都已经上道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加钱?提成不满意,怎么不在出发前说?」 「我之前也不知道啊。」 王城还挺委屈:「都是自家亲戚,我妈还让他照顾我,结果他给别人的提成是我的好几倍。就想让我打白工,这不是欺负人吗?」 「你他妈的放屁,你才学上半年,老子还不够优待你?」彭友气得脸都红了。 我皱皱眉道:「谁告诉你,你提成比别人低的?你这趟早上出发,晚上就到了,中午还能休息一小时,车上不就你一个人吗?」 「我中午在服务区的时候人家告诉我的!」 王城义正词严地道:「我在厕所里听见的,那人说就我提成最低,说我是给人打白工的。要是他,他早就不干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老张磕磕巴巴半天道:「你你,你傻了? 「那服务区里的人,南来北往的,怎么会知道咱们公司的提成? 「就算是同行,也没有知道那么清楚的啊?到底是谁说的?你看没看见脸啊?」 「我没看到。」王城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就是上厕所的时候,那人正好在我隔壁。跟我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好像在我耳边一样,我听得可清楚了。」 老张的脸霎时就白了,也不敢再问了。 旁边还有人猜测道:「会不会是大顺说的啊?他们俩不是一起的吗?」 「大顺的声音他还能听不出来?再说,大顺好好的编这些瞎话干啥?」另一个人立刻反驳了他。 彭友犹犹豫豫地看向我,试探着道:「龙哥,要不我再联系一下寺庙,看看能不能拖两天?」 我摇摇头:「我一会儿回家洗个澡,今晚就走。大顺还在医院呢,他一直惦记着佛头,我要去看看。」 「那不是全程夜路吗?」彭友一听更犹豫了。 「送佛不怕走夜路,点两盏黄绸灯笼就行了。」 我抬头看向车上的佛身:「再说,人命关天,佛祖会保佑我的。」 5 末了,我让彭友给我准备了一捆佛香,一碗七彩米。 这东西不常用,但我以前运佛时,我师父总让我备着。 彭友决定让老张陪我一起去,老张虽然害怕,但也没拒绝。 我看了仍然懵懵懂懂,一脸气愤的王城一眼,决定把他也带上,毕竟佛身是他拉回来的。 傍晚七点整,我们三个出发了。 两盏小巧的黄绸灯笼挂在左右两边的后视镜下。 以前灯笼里都用寺庙的香烛,现在都换成用电池的小灯泡了。 没什么亮度,远远看去,就像两只萤火虫。 老张先开前半宿,我在后排躺着休息,王城坐在副驾驶。 可能是看我像睡着了,王城放低了声音道: 「彭叔还真把回款都给他啊,那咱俩白跑这一趟?」 老张有些无奈地回道: 「老板还能差咱俩这点儿?龙哥肯接这单你就谢天谢地吧,否则咱们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王城「切」了一声。 「他不就是冲过几次煞吗?有啥了不起的? 「冲煞不就是大车要开新路线,怕出事儿找个老司机先跑一趟吗?有点儿经验的,谁不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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