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我们自己家。”程元仲笑了一下,“临安侯府再好,却也是兄长的家,先前你们暂住这里,只是为了给四娘五娘好说亲,如今人也出嫁了,咱们确实应该搬回去了,怎么,你难不成还要赖在这里?” 兰氏闻言,脸色当时是变了又变。 她确实是没想过要从临安侯府搬出去的问题。 其实他们说是分家了,但搬出去不久之后程元仲就开始外任,自家的宅院根本就没住过多久,反倒是临安侯府里的院子,是他们住得最多的地方。 程元仲却不管兰氏怎么想的,转头对程老夫人道:“母亲,这些日子您也受累了,儿子明日便搬回自家去,不过您放心,离开长安之前,儿子会时常来看您的。” 程老夫人叹气,却问他:“你们搬出去,那于小娘怎么办?” 兰氏是个不靠谱的,于小娘有孕,若是生产的时候没人看着,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程元仲道:“她自己会照料自己,待将要生产的时候,还要劳烦母亲前去帮忙看一看。” 于小娘见此,想了想,试探地问:“要不,我还是陪主君去栗洲吧?” 程元仲就算能调遣回来,那也是两年之后的事情了,这家里的事情哪里能没有人打理,于小娘不放心。 “你去什么去。”程老夫人不赞同地摇头,“你跟着过去也帮不了他什么,一路奔波不说,大半年要休养生育,之后还要照顾孩子,还不如安心留在长安等他归来。” “母亲说得不错,你便安心留在长安就是了。”程元仲也不赞同于小娘跟他一起去栗洲。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兰氏一眼,然后道,“至于纳妾一事无需再提了,我会挑选一个得力的管家跟过去,事情就这样吧。” 如此,也如了她所愿,不去那荒芜之地吃苦。 “母亲,入夜了,儿子送您回去吧。” “不必了,我自个回去,你好生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吧。”程老夫人摇了摇头,拒了他的相送,抬手便让侍女来扶她起来,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对兰氏道:“有道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望你日后不会后悔才是。” “后悔?我有什么后悔的?绝不后悔。”兰氏高昂着头这样回道。 程老夫人轻叹:“既如此,便希望你永远不会后悔吧。”永远不后悔,也永远不知道自己有错,也永远不知道自己固执所错过的一生。 昔日恩爱夫妻,终成怨偶啊! 程老夫人垂了垂眼帘,转了转佛珠,然后转头抬脚离开。 程老夫人一走,程元仲便不想再面对兰氏这张脸,带着于小娘头也不回地离开。 兰氏见他们离开的背影,男子高大女子纤细,心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愣了片刻,突然心生许多的不甘和恼怒,袖子一扫,将案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我没错!没错!我哪里有什么错的!” “是他程元仲有负于我!是他程子城有负于我!” 昔日锦绣良缘,花前月下,两心相许,他曾说过,要给她最好的生活,许她一世欢喜,她只是不想打理内宅,只想留在长安而已,有什么错? 是他有负于她,没有给她想要的欢喜罢了。 她无错! 兰氏如此固执不知变通,程词头疼至极,他忍不住劝道:“母亲何必执着于此,虽说父亲希望您做一个好娘子,可他也尽力做一个好夫君好父亲啊。” 在家庭、夫妻之中,程元仲也不是坐享其成没有付出的。 对外,他年轻时候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为官之时也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怠慢,他拼命地往上爬,不也是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让家人不被人欺负吗? 兰氏以为,他们家有如今的日子还有她身上的‘诰命夫人’的身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对内,他也不好美色,更无纳妾之心,也没有宠妾灭妻,他所需的,不过是一个帮他打理内宅琐事,在他回来累了的时候,给他准备一盏温茶的妻子。 可兰氏不愿对家庭付出,多少年过去了,还想过那无忧无虑小娘子轻松快活的日子,每日赏花吃酒,吟诗作赋,做尽雅事寻乐。 可人生何止琴棋书画诗酒茶,还有柴米油盐酱醋钱。 她也有她要尽的责任啊! “连你也觉得是我错了?”兰氏拔高了声音质问程词。 “不。”程词摇头,他作为儿子,不敢指责兰氏的不是,“儿子只是觉得您与父亲相处成这样,将来若是想后悔,怕是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兰氏轻‘呵’了一声,“反正我也不在意。” 最多就是这样不好不坏地过着,他纳他的美妾,她过她的轻松自在,只要她仍旧是程家夫人,是他的妻子,那就没差了。 程词顿了顿,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良久,他才问她:“母亲当初为何同意我与孟家表妹的亲事?” 兰氏不知程词为何这样问,微微蹙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程词道:“就想知道母亲心里是怎么想的。” 兰氏道:“孟家女出身不错,是同洲大族,家中女眷皆是贤良贤惠,能娶孟家女,你将来也......” “您瞧,您也觉得孟家女贤良,是个好娘子人选,认为儿子应该娶这样一个好妻子,将来有她为我打理内宅琐事,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可见您也认为这样贤良的女子才是好的,可到了自己身上,怎么就觉得自己一点不对都没有呢?” 您这不是只要求别人不要求自己吗? 第478章 二十春,桃花已至秋风 “母亲,倘若是我娶了像您一样的女子为妻,您可愿意?” 这话问得直击心灵,兰氏险些脑子都不知道怎么转了。 要问兰氏愿不愿意,那自然是不愿意的,程词是她的儿子,她自然是希望程词能好,娶一个像聂静云一样贤惠的女子为妻,对他是大有好处。 可‘不愿意’这种话她却又说不出来,若是说了,岂不是承认她自己是错的,是她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兰氏脸色沉沉的,盯了程词看了好一会才道:“行了,天色不早,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吧,你父亲说了,明日便搬走。” 对于程词的问题,兰氏避而不谈。 不过程词也没有非要追究她一个答案,所求的不过是她能明白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需要担负什么责任罢了。 “那母亲,儿子便先回去了。” 程词行礼告退,少年的身姿挺拔,尚且还有些单纯与稚嫩的脸上有认真和从容,一眼看去,仿佛都能看到他长大的痕迹。 程词大概是被保护得太好,性情有几分单纯又几分平和温润,像是春日里一首和煦的春日词,简单温和,但两个妹妹相继出嫁,他又似乎是成熟了不少,眼中也有了几分锐气。 可能是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过一年两年他可能就要成亲,到时候他便不能事事靠家里了,而且也需要自己撑起一片天。 兰氏看着程词离开的身影,恍惚之间惊觉时间一去二十年,她早已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娘子了...... 当年花前月下许下的诺言,都被岁月所磨砺,都化作虚影消散,余下只有空荡。 她一生固执己见,到了如今,看似半生自在,是赢了,可种种虚妄皆成空,她似乎输的更多。 她想起了最近长安城颇为火热的一出戏,名字便唤作《二十春》,讲述了一个女子从十六岁出嫁到三十八岁做祖母的故事。 《二十春》的戏有八出,讲述了八个不同女子的故事,有好的结局,也有不好的结局。 有半生辛苦与夫君相互扶持、儿女成器的;有没有嫁得良人,被夫家欺辱,费尽力气断尾求生和离再遇良缘的;甚至还有懦弱无能,被害死在内宅之中,儿女死绝,为他人做了嫁衣的......等等。 故事告诉世间的女子,若是遇见了良人,便与他一起努力经营,过好这一生,若是遇见歹人,那也要及时止损,走出去海阔天空...... 总之故事很催人泪下,世人都唾骂那些无情无义的狗东西,可怜女子遭受的苦难,也看到了她们在内宅之中生活也很艰辛。 为此,长安城里的男子但凡有些良心的,也都会体谅一下妻子的辛苦,对妻子好多了。 甚至还有受尽了委屈,终于鼓起勇气和离的。 有诗词唱曰: 二十春,二十春,桃花已至秋风。 胭脂泪,晚来风,唱说人生几万重。 ...... 唱词犹在耳,人生历历皆在目。 兰氏闭上眼。 。 第二日,程元仲便带着妻儿搬离临安侯府,匆匆告别之后,便运着行李离开。 没过几日,也便到了程元仲要离家的时候了。 临行前一日,程元仲带着妻儿过来临安侯府用饭,来的时候还给程娇送了一份礼。 “这是叔父给你准备的添妆,你出嫁的时候,叔父怕是在任上不能归来,你莫要推辞,当初你三姐出嫁的时候,我也让人给她准备了一份。” “也望你勿要怪叔父,要错过你的喜酒了。” 程娇闻言,自然是接下礼盒:“叔父说哪里话,侄女怎敢怪叔父呢,只要叔父有心,到了那日,自饮两杯,便是喝了我的喜酒了。” 程元仲对程娇还算是不错,但程娇不会傻到将自己和程娴程妍比,人家才是亲女儿,程元仲能为了送女儿出嫁上书请求回长安,却不可能为了喝她这个侄女的喜酒特意归来。 不说千里迢迢行程一个月,他在任上也不能随意离开啊。 程元仲闻言哈哈一笑:“好,那等定下日子,便去一封信告诉我,到时候我多饮几杯。” “定然,叔父便等着我的信吧。” “好好好。” 隔了几年才团聚,这才几天就又要分别,一家人都有诸多的不舍。 程老夫人一直说着要程元仲在外忙碌时要注意身体,程元仲点头认真地点头应着,态度是又耐心又诚恳。 相比临安侯,这个简直就是孝子中的孝子,临安侯就是个只会惹老娘生气的叉烧。 程娴好几次欲言又止想说什么,都被边上的人挡了过去,等到酒席将散的时候,她脸都黑了,追着程元仲一行人离开临安侯府,还说什么要和父亲多说几句话。 然而程元仲却不想搭理她,在她话还未开口就让她不必说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小娘也跟我提了,但我是拒绝的,他若是想要什么,让他自己努力去挣来,便是没有本事,那就让闻家为他打算,他又不是没有家族。” 程娴有些着急:“可闻家根本就不管他,他......” “那就让他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的饭了。”程元仲打断了程娴的话,“我只是他岳父,又不是他亲爹,哪里管得了他那么多。” 程元仲是相当的腻歪了,这才刚成亲呢,就想要他帮这个帮那个,真的当他是傻子吗? “不说是他,就算是你兄长和锦亭,我也不打算给他们太多的帮助,他们要什么,将来也要他们自己去打拼,能走多远,那都得看他们自己。” “我所能帮忙的,就是在他们遇见苦难的时候,给予他们指点,或是遇到不公正的时候,给予他们一些帮助。” “四娘,你懂了吗?” 他只是嫁女儿而已,不是给自己找祖宗,之后还要费心费力奉献自己为他们铺就一个锦绣前程,他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前程,有余力他会相帮,但不会将自己能得到的功绩送出去。 “而且他闻跃之是什么意思,你在这里为他忙来忙去,他连脸都不露一下,是等着吃白饭吗?” “一个大男人,让自己娘子冲在前面,他还要不要脸了?” 第479章 又是一年春日宴 程元仲是真的看不上闻跃之,平日里总是阴着一张脸,看上去冷漠无情又阴暗,以看旁人的笑话为乐,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就算是娶了妻子,如今也未见他对妻子有多少关怀对岳家有多少敬重,如今连这等人生大事,都让自己娘子抛在前面为他谋划,自己在后面吃现成的,真的是太卑劣太无耻了。 虽说程元仲根本就不将闻跃之当成女婿,只等着程娴醒悟过来和离了事,但闻跃之这态度,委实是令人恼火到心肝都在烧。 就不是个东西。 也不知道程娴是不是脑子磕坏了,非要嫁给这样的人。 而且她这性子,不让她嫁吧,她估计一辈子都要耿耿于怀,嫁给谁人都不会好好过日子,觉得是你逼她的,是你害了她一辈子。 所以也只能让她嫁了,撞了南墙知道前方无路,再让她和离,到时候估计就能安安分分过日子了。 程娴见程元仲真的生气了,当下也哑了哑,解释道:“其实他对于前程并不在乎,是我想让他去的。” 不知是担心闻跃之在程元仲面前印象不好,还是不想将自己徒有其表的婚姻展露真实给人看。 程元仲无言了片刻,更生气了:“既然他心思都不在这上头,你闹腾来去像什么样子?” “可我不甘心啊!”程娴死死地咬唇,“他怎么可以这样呢!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程娴原本想着,闻跃之纵然不如闻敏之出色,可靠着闻家,也有一番锦绣前程,可没想到他不过是闻家弃子,连同他自己,对于仕途也半点心思全无。 若是如此下去,不说她比不过程娇了,便是程姝程妍的身份都要比她高,那萧衡与赵锦亭,都是有本事有上进之人,再有人提携,晋升也是指日可待。 “父亲,求您了,您帮帮我吧!” “帮你?我怎么帮你?他自己都不上进,我能帮你什么?难不成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帮他将差事都办妥了,功绩还要分给他去?” “程娴,你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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