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忍越好。 “既然如此,就按慧娘的意思来办,我累了,你把她带出去,别叫我听见。” 立刻便有婆子过来将扶姣手脚捆住,姜氏看着被拽倒在地上的扶姣,居高临下,声音阴狠:“上一次是我一时不察让你跑了,我倒要看看,这一回还有谁能救你。带走!” 婆子拉着绳子,扶姣就这么被拖在地上走,她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调整自己的姿势,尽量不让腹部接触到地面。 院子中的残雪都被扫的干净,裸露在外的地面布满碎石,扶姣右侧身体的衣裳被磨破,手臂和腰侧都渗出血来。 扶姣忍住痛意,她控制着白璧无瑕的技能没有开启,这一次的痛必须要受,只有让皇帝看见她的惨状,看见她和孩子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姜氏的下场才会更惨。 好在有系统在,好孕体质的作用会被拉到极致,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伤害到腹中龙胎,不至于到最后弄巧成拙。 姜氏有意折辱扶姣,挑着大路走,路上来来往往的奴才都看着,等终于又回到了正院,躲在正院墙外往里窥探的人不知凡几。 姜氏不仅不阻止下人们看,还叫人在正院门口立起了一个巨大的木架子,扶姣被人吊起来捆在木架上,小腹处被绳索绞紧。 “啊!” 扶姣疼得惨叫,姜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你肚子里的贱种和你一样,命硬的很啊,不过没关系,我这儿还有很多手段等着你。” “姜慧,”扶姣嘴角溢出血迹:“自从我入国公府,从未与你相争,世子冷待我,我从无怨言,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不肯放过我的孩子!” 姜氏冷笑出声:“笑话,我身为主母,为维护陈国公府血脉纯正,今日将你这个私通的淫妇拿下,如何能算是残忍!你腹中孽障本就该死!” 扶姣身上处处都疼,她有孕之身,虽然有白璧无瑕技能和好孕体质的保护不会死,但疼痛却是实打实的,她想将这出戏唱的更完美,却没了力气与姜氏对峙,气若游丝。 姜氏见状,以为扶姣受不住,立刻吩咐人拿木杖来。 她见不得扶姣就这么轻松的死了,不见扶姣活生生受刑受苦,姜氏难解心头之恨。 想起陈仕淮对她说的绝情之语,姜氏对扶姣早已经是恨之入骨。 两个小厮手上拿着足有成人小臂粗的木杖,一左一右站在扶姣两侧,只等姜氏一声令下,就要打在扶姣小腹。 扶姣撑着虚弱无力的身子,眼泪和血迹在脸上模糊,她近乎绝望,只能无助的叫着,让这些想要伤害她孩子的人滚开。 “你们、你们谁敢,不准碰我,不准伤害我的孩子!” 小厮不为所动,扶姣声音都在抖:“听见没有!滚开,给我滚开!” 姜氏大笑出声,她少有这么畅快的时候:“扶氏,你还以为自己是陈国公府的姨娘吗,你现在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就算世子现在回来也绝不会给你撑腰,他们怎么可能还听你的!” 笑的尽兴,姜氏收敛眼中的兴奋,扬声开口:“不必理会她,去,给我打,打到她腹中孽种没了为止!” 两个小厮是姜氏院中人,此时听命,蓄满了力道扬起手中木杖,木杖破空之声响彻,听这撕裂空气的巨大声音就看得出,一旦这木杖落下,扶姣必然受到重创,孩儿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的。 小厮重重挥动木杖,扶姣哭着,拼命挣扎却也挣脱不开绳索的束缚,眼看木杖即将落下—— “尔等找死!” 正院墙外偷看的下人扑通一声跪倒一片,对扶姣动刑的小厮此时被三支箭矢射过,穿透了手腕、胸膛,最后一支箭刺穿了他咽喉,当即毙命。 “啊!” 姜氏大叫一声,被小厮喷溅而出的血吓得面色惨白。 那小厮倒地之时,眼珠通红,死死盯着姜氏所在之处。 刘嬷嬷拉着吓惨了的姜氏跪下,她们不敢去看正院门口的那人,只有扶姣听出了这道声音,艰难的侧了侧头。 皇帝一身玄黑龙袍,腰间还挂着她绣了许久的游龙戏珠荷包,一贯冷淡的脸上头一次露出暴怒的神情,额角青筋迸出。 那双拿着御笔的手此时将弓拉满,弓弦被巨大的力道震动,正是那射杀小厮的三箭来处。 所有人都匍匐磕头,皇帝却一把将弓扔开,他站在扶姣面前,看见她鲜血淋漓的身体和被勒紧的小腹,手都在抖。 内劲涌动,扶姣无能为力的绳索在皇帝面前形如虚设,她终于被放开,柔软的身体倒在皇帝怀里。 “朕来晚了。” 第三十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30 秋水出了府,几乎是片刻不停的到了宁远侯府。 宁远侯府上下都知道自家夫人跟陈国公府上的妾室私交甚好,见秋水拿着陈国公府的牌子,二话没说就放行了。 彼时宁远侯夫人正在逗着笼中鹦鹉,她这些时日心情甚好,自从皇上在宝华寺得偿所愿,宁远侯府便深受皇恩,宁远侯也不再天天待在府上无所事事了,被皇帝指派了个差事,从副职做起,明摆着是皇上有意调教。 孙氏想起来便觉得心情愉悦,她这夫君虽说资质平平,但也不是扶不上墙,有皇帝派人带着,早晚有一日能独当一面,到时候宁远侯府在京中的地位自然能水涨船高。 听说陈国公府来人时,孙氏还以为是扶姣心情不错,派人来请她一块儿出门解闷,谁知秋水一见了面,立刻跪下磕头: “夫人,请帮我们姨娘这一回吧!” 吓得孙氏心头一跳,立刻把秋水扶起来:“怎么回事?扶姣出了什么事了?” 秋水便掏出怀中信件递给孙氏,孙氏拆开一看,信封之中除了一封信,还有一个上上品相的红玉扳指,扳指上有麒麟踏云的图腾,正是皇帝曾经的贴身之物。 孙氏打开信纸,只见上书: 孙姐姐,我近日身体欠安,郎中诊脉说已有一月身孕,如今被府中主母看出端倪,恐有不测,望姐姐传信于陛下,救腹中孩儿一命,妹妹感激不尽。 “天啊!” 没忍住叫出声来,孙氏看见身怀有孕这字样时简直是心惊肉跳。 先是震撼于扶姣竟然有了皇帝的孩子,后是惊惧于姜氏竟然敢对这样来之不易的龙胎动手。 她来不及跟任何人交代,立刻就叫人从马厩中牵马出来,连轿子都不坐了,策马直奔宫门而去。 如果扶姣和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孙氏都不敢想宫中那位得有多震怒。 这可是皇帝盼了许多年都求而不得的皇嗣啊,若是个皇子,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皇帝,姜氏她怎么敢! 宁远侯夫人当街策马,这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皇帝耳中。 皇帝当时正在皇后宫中,安宁公主闹着要他过来陪着,皇帝不忍拒绝唯一女儿的要求,只是即便到了皇后的未央宫,他也只是对安宁公主说说话,对皇后却无话可讲。 父女二人对坐闲谈,反而是皇后,只能添添茶,像是个局外人。 安宁公主皱着眉头,她不懂为什么父皇总是对母后这么冷淡,刚要闹脾气,王晃就进来了,安宁公主一下就冷下脸:“王总管就这么说进就进,还有没有规矩!” 王晃道了一声罪:“回公主,实在是有要事,请陛下、公主恕罪。” 皇帝道了一声无妨,安宁公主也只能把火憋回去,王晃凑在皇帝耳边将孙氏策马赶往宫中之事说了。 从今日晨起,皇帝心中就总是觉得闷,这种隐隐不安的感觉让他很想出宫看一眼扶姣,如果不是安宁公主缠着,此时他说不准就去了,现下听说有这样的事,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皇帝哪怕知道安宁公主会不高兴,还是找了个借口走了。 皇帝走后,安宁公主气哼哼的摔了杯子,皇后却一脸无所谓,她看着安宁公主,满脸慈爱,摸着女儿的头安抚:“安宁何必急呢,你是你父皇唯一的女儿,以后还有大造化,无论什么事,都不值得你动气,只要你争气,母后什么都不在乎,知道吗?” 安宁公主平静下来。 没错,她是父皇唯一的女儿,唯一的血脉,天底下没有人比她更尊贵。 安宁公主得意的笑了。 而这边,宁远侯夫人凭借着手中红玉扳指,一路畅通无阻的入宫,正要赶往御书房时,被匆匆赶到的王晃拦了下来。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孙氏急得面色通红:“王总管,快,快去告诉陛下,扶姣她有了身孕,现在……” 王晃大惊:“你说什么!” 孙氏哎呀一声:“总管,此事千真万确,扶姣如今身怀有孕,正是陛下的血脉,可现在陈国公府的主母姜氏认定扶姣私通,要将她和腹中孩儿一并处死,您快些去叫陛下啊,否则就来不及了!” 王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皇帝面前将这一切都说出来的,但他眼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脸上露出堪称恐怖的表情,拿起那把许久未曾见血的弓,骑着战马冲出宫门,他顾不得如鼓的心跳,赶紧召集了一队禁军追随而去。 皇帝一路堪称风驰电掣,终于在紧要关头赶来,这才有了方才射杀小厮的一幕。 “陛、陛下?” 姜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抱着扶姣一脸怜惜的皇帝。 她被吓得丢了魂了脑子想了许久,才将一切关窍打通。 为什么她用炭烙扶姣这种事都会被捅到朝堂,为什么宝华寺和尚那么巧合的就因为玩忽职守被下旨处死,为什么扶姣明明中了引情药却没闹出事来。 一切都有了答案。 因为在她背后托底的,竟然是全天下最权势滔天的人,是那个高坐明堂的九五之尊! 姜氏控制不住的颤抖,是怕的。她不敢去想扶姣怀的孩子是谁的,可容不得她不想。 皇帝抱着扶姣,手掌悬空落在她还没有弧度的小腹之上,不敢去碰,眼中几乎有泪,他轻声:“疼不疼?” 扶姣虚弱的笑着,抬手覆上皇帝的手掌,让他真切的贴上去。 “没关系的,陛下,我跟孩子都还好好的。陛下来得很及时,是陛下保护了我们。” 帝王之泪落在扶姣颈侧,皇帝将扶姣打横抱起,王晃已经带着禁卫和太医来了,扶姣被妥善放在柔软的垫子上,由太医为她诊脉。 而皇帝则走到姜氏面前,此时的姜氏已经怕到跪都跪不住了。 “陛下,陛下,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皇帝恍若未闻,他一字一顿:“就是你,想要杀朕的孩子。” “天下人都知道朕有多期盼这个孩儿,可你竟然敢对她们母子动手。” “朕第一次知道后怕的滋味,”声音不重,却如同响钟敲在姜氏的心上,皇帝道:“姜氏,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闻讯匆匆赶来的陈老夫人将一切都听在耳中,嗡的一声,她耳朵几乎听不见声音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扶姣怀的,那个被他们口口声声说成孽种的,竟然是皇帝的孩子! 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三十一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31 消息传到林北猎场的时候,陈仕淮正在督查一处建造死角,这些时日来他几乎不眠不休,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在林北猎场的建造上。 因为只要他有片刻的放松,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扶姣,想起那些原本属于他的,却因为没有珍惜而失去的温柔。 国公府的小厮来传话的时候,陈仕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策马回府,却在自己家门口被皇帝的禁军拦住,只能毫无仪态的奔跑。 陈老夫人昏厥时,陈仕淮喘着粗气,终究还是没赶上接住老夫人。 在场的下人谁又敢在盛怒中的皇帝面前动手,就这么由着陈老夫人摔在地上。 陈仕淮看着正院的一片狼藉,他的母亲摔在地上无人理会,妻子吓得瘫软在地不住磕头,而扶姣…… 陈仕淮眼球滞涩着转动了一下,看到扶姣虚弱的倚靠在匆匆赶来的明春身上,身前围绕着一群太医。 是真的。 脑海中冒出这样的三个字,陈仕淮手心冰冷一片,有这样的阵仗,扶姣真的有了皇帝的孩子。 恍惚之中,陈仕淮想起三年前扶姣入府的时候,当时他心里只有姜氏,如果不是母亲以死相逼,他根本不会容忍扶姣进门,当时母亲是如何说的来着? “仕淮,娘给你抬了一房妾室,娘不要求你对她如何好,只要叫她怀上孩子,给我们陈家传宗接代,往后你跟姜氏如何,娘都不会再管。” 心里又疼又冷,陈仕淮不敢再去想,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只求能保住府中上下的性命。 当今圣上少时忍辱负重,登基之后可谓皇权鼎盛,满朝文武、属国邻邦,无不听他一人号令,大权在握毫无掣肘。 或许是天意,却在这位样样登峰造极的皇帝身上留下堪称诅咒的命运。 膝下无子,这一直都是皇帝心中的隐痛。 就如皇帝自己所说,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对孩子的渴望,而陈仕淮作为天子近臣,他看到的更多。 这些年里皇帝虽然娇惯着安宁公主,却因为看透安宁公主不堪大任而越发心灰意冷,对孩子的渴求压在皇帝心里,根本不像旁人说的那样已经接受了现状,反而是随着压抑而一年比一年强烈。 听闻扶姣有了身孕,而姜氏却怂恿母亲一同想要将她们母子铲除,这样的消息让陈仕淮回来途中几次险些坠马。 他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可是再怕,如今也不得不承受皇帝的怒火。 陈仕淮跪下,几乎手脚并用,膝行至皇帝面前:“陛下,陛下请饶了臣的母亲吧陛下!” 皇帝看了陈仕淮一眼,在陈仕淮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脚踹了出去,陈仕淮整个人腾空而起,砰的一声撞上原本用来捆着扶姣的木架上,掉下来的时候因为疼痛而蜷缩着,像个被煮熟的虾,狼狈至极。 陈仕淮咽下口中鲜血,爬到皇帝脚边,伸手求他:“陛下……” 皇帝眼中甚至有恨意。 一想到他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险些在陈国公府出事,他恨不得踏平整个陈国公府,将所有人都杀了干净。 皇帝伸手拔出身后禁卫的佩剑,双眼通红,却听见身后太医惊惶的声音:“陛下!扶姑娘受伤不轻,臣等需要立刻回宫为她诊治!” 扶姣脸色苍白,身上的伤口渗出血迹,皇帝丢开手中的剑去抱她,却在托着她腿弯时摸到了湿润的血。 皇帝颤抖着张开手掌,死死盯着扶姣裙下的流出的血,从未有过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姜氏什么陈国公府,嘶吼着问太医:“为什么有血!” 太医急的满脸都是汗,几乎半个太医院都在这儿了,却没人敢回答皇帝的话。 有孕不足两月见红,这孩子能保住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但是谁又敢在这个时候跟皇帝说这样的话呢? 他们只能拖延。 “陛下,臣等已经给扶姑娘含了参片,若是能快些回宫,或许还能保住扶姑娘腹中胎儿啊!” 王晃适时出来:“陛下,御辇已经在府外,只要立刻回去,一定还来得及!” 陈国公府距离皇宫不远,御辇有八匹神驹拉车,是天底下最快最稳的车驾,原本只有皇帝才有资格乘坐的御辇被扶姣占着,比来时还要更快的驶向皇宫。 而姜氏回过神来,踉跄着去到陈仕淮身边,抬手去够陈仕淮的衣袖却被狠狠甩开,手掌不慎按在丢在地上的剑刃上,瞬间鲜血淋漓一片。 “夫君,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那贱人怀了孽种,我都是为了国公府啊!” 啪。 毫不留情的巴掌扇在姜氏脸上,陈仕淮抱起昏厥的陈老夫人,对姜氏的情分消失的一干二净。 “姜氏,我现在想起年少时与你在一处的时光,只觉得恶心。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这么一个毒妇,竟然害得我陈国公府沦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刘嬷嬷早就晕了过去,姜氏茫然的看着满院狼藉,终于感觉到什么叫彻骨的冷。 * 扶姣在御辇上,有皇帝抱着,她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颠簸。 是她让系统制造出见红的症状的,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疼痛,孩子也好好的。 这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姜氏必死无疑,陈国公府难逃其咎,扶姣此举并非为了对付她们,而是为自己入宫之后做准备。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姜氏等人早就不足为惧了,之后宫中的明枪暗箭才是扶姣该筹谋的事情。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位讨厌她的安宁公主和她背后的皇后。 其余妃子膝下无子,她们不敢轻易出手,否则皇帝一怒,她们连着身后母族都定然不得好死,所以在孩子出生前,妃嫔们的威胁有限。 可安宁公主和皇后却不同,安宁公主在扶姣怀孕之前,是皇帝唯一的血脉,得到的宠爱可见一斑,如果是安宁公主对她动手,皇帝虽然震怒,却未必能为了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要了安宁公主性命。 所以在还没稳定下来之前,扶姣需要时间避开安宁公主,同时也需要时间来观察那位久病的皇后。 既然入了宫,扶姣的目标就绝不是成为一个母凭子贵的妃子,她要母仪天下,成为这个世界最尊贵的女子。 在这样的考虑之下,佯装怀胎不稳,暂时不露锋芒是最好的。 扶姣闭着眼睛,听见宫门打开时的声音。 她躲在皇帝怀中,勾唇浅笑。 皇宫,后位,近在咫尺了。 第三十二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32 宫中之事,往往是事情一出满宫皆知,不论是策马出宫,还是用御辇将扶姣送进宫,皇帝都没有刻意隐瞒的想法,所以在太医们绞尽脑汁为扶姣诊治时,六宫妃嫔就都收到了消息。 只是她们尚且不知扶姣有孕,只听说了皇帝出宫是为了接一个女子,还是用御辇将人带进宫的,但只是这样,也足够她们如临大敌。 皇帝一向对后宫不甚在意,何曾这样宠爱过一个女子? 彼时满宫的太医都聚首在养心殿,扶姣被皇帝直接带到了帝王寝宫,躺在龙床之上,叫太医把脉看诊。 因为皇帝无子的关系,后宫之中虽有几个千金圣手,却也许久未曾给人看诊,几人使劲浑身解数,才终于喜极而泣,跪地直面皇帝:“恭喜陛下,龙胎保住了!” 从进来起就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的皇帝握着扶姣的手,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几乎落下泪来。 扶姣装作悠悠转醒,看见皇帝落泪,有些无措:“陛下,您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孩子……!” 皇帝伏身,将扶姣的手送到自己胸膛之上,叫她能听见自己如鼓般的心跳:“没事,孩子没事,姣姣,朕不知道该怎么说,朕……” 他甚至哽咽,声音沙哑:“朕从来没有想过,此生还能拥有第二个孩子,姣姣,你实在叫朕惊喜至极。” 扶姣身上的伤口早就被包扎好,她借着身上纱布的掩盖动用了白璧无瑕技能,疼痛正在逐渐消失。 皇帝的神色做不得假,显然,扶姣有孕的事让他近乎手足无措。 扶姣另一只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明明自己还很虚弱,却依然笑着:“陛下,宝宝现在跟陛下心跳相连,他说,他很期待跟陛下见面。” “姣姣。” 皇帝大手覆上扶姣脸颊,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疼爱她才好:“出了这样大的事,怎么不与朕说,你知不知道,朕看到你那个样子,心都要碎了”。 “陛下,”扶姣垂下眼,泪珠沁出来:“妾身份卑微,怎么敢将这样的事公之于众,陷陛下于不义之地呢,妾以为,妾自己也能保护好孩子的,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明知道陛下您这么在意孩子……” 皇帝以唇封缄,他轻吻扶姣,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又怎么忍心去怪这样一个处处为他的女子呢。 “朕知道,”皇帝触碰扶姣皱起的眉:“朕不会放过姜氏,你放心,日后一切有朕,朕会保护我们的孩子,也会保护好你。” 二人四目相对,情意在眼中流露,最终还是太医说扶姣身体虚弱,应该多多休息,皇帝才带着人退了出去,将几个太医带到偏殿。 “她的身子如何?” 皇帝问太医,王晃在一旁伺候。 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太医院院判齐太医站出来:“回皇帝,微臣等人已经保住了龙胎,只是此次之事伤害不小,日后还需要好好静养啊。” 皇帝点头。 他吩咐齐太医:“朕记得,之前的院判是你师父,就是他为皇后保胎的?” 齐太医是六年前上任院判,他的师父程太医因为急病去世,如今早就不在了。 而在程太医在世时,就是他为皇后保胎,才让安宁公主平安降生。 齐太医想起自己的师父,宽大衣袍下的身体打了个哆嗦,没叫皇帝察觉,他应道:“正是。” “朕就命你主领太医院众人伺候,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母子平安。” 齐太医领命告退。 到了此时,皇帝才终于有一种落了地的感觉。 一切喜悦、激动和后怕都一股脑的朝他涌来,足足沉默了一刻钟,他才以手掩面笑出声来。 王晃在皇帝身后看着,也是老泪纵横。 他青年时被指派去伺候还是少儿的皇帝,如今也有二十余年了,眼看着曾经的小儿变成如今运筹帷幄的皇帝,王晃心中也是与有荣焉。可直到这么多年过去,宫中还是没有一个皇子降生,他眼看着皇帝心中越来越压抑,却无能为力。 如今扶姣有孕,就连王晃都替皇帝觉得,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老奴恭喜皇上,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 皇帝摆手,他心中的确滋味难言,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宣泄出这样的喜悦。 “朕要封姣姣为妃,就封珍妃,就住在养心殿,朕要时时刻刻陪着她,护着她,直到孩子出生。” 皇帝迫不及待的亲手拟旨:“等孩子生下来,朕就晋封她为贵妃,等孩子长大些,就封皇贵妃……” 越说,皇帝眼中的光就越亮。 “若是个皇子……” 他没再说下去,未尽之意却被王晃察觉。 若是个皇子,那皇后的位置就该退位让贤了。 有安宁公主在,皇帝不会对皇后如何,等扶姣封后,他便叫皇后做贵妃,也不算辱没了她。 皇帝将圣旨写好,亲手盖上玉玺大印:“你立刻便传旨下去,晓谕六宫,珍妃如今身子金贵不便行册封大典,先把妃印给她,等日后她好些了再补上。” 王晃笑容满面,看皇帝高兴,他也跟着高兴,连带着对扶姣也更多了几分喜爱和尊敬。 在王晃看来,自从有了扶姣,他们陛下是一日比一日痛快,有孕的消息传来,陛下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以往阴沉沉的气息全都没了。 “是,老奴亲自去传旨!” 第一个去的,自然就是皇后的未央宫。 未央宫里,安宁公主还在发脾气。 就在刚刚,她知道皇帝急匆匆的从未央宫走,就是为了去接一个女人,出于直觉,她猜到了这个女人就是扶姣。 安宁公主愤愤不平:“凭什么,那个贱人,都是有夫之妇了,竟然还勾引父皇!” 皇后却并不在意:“一个女人罢了,后宫之中的女人还少吗,安宁放心,你可是你父皇唯一的女儿,任凭是谁都绝越不过你尊贵。” 安宁公主听皇后说这样的话也不止千百次了,可她的确很容易被这句话安抚。皇帝唯一的孩子,这个身份是安宁公主最大的依仗。 正要缠着皇后撒娇,就听门外传来声音,是王晃来传旨了。 第三十三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33 “是父皇的圣旨,”安宁公主惊喜的拉着皇后的手:“母后,是不是父皇觉得不应该就这么抛下咱们走,所以来了赏赐了!” 皇后浅笑着拍拍安宁公主:“母后早就说了,你父皇还是极疼爱你的,快去接旨吧。” 整个未央宫的人都喜气洋洋准备接旨,每次安宁公主过来,皇帝就会给赏赐,她们这些当奴婢的也沾光。 王晃看着皇后泛红的面色,再看安宁公主兴高采烈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扶氏,素娴仪矩,令璋徽容,兼其赋姿光华,佩诗书之训,敷婉慧之善。朕感其身怀血脉,有传嗣之功,特此封为正二品妃位,赐封号珍,修凤凰殿以居,然建宫所费滋时,暂居养心殿,以待来日再迁。” 安宁公主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她脸色极其难看,又青又白,不顾王晃话还没说完就去硬抢圣旨,将那一卷丝绢抓到手上,一字一句的去读。 看到传嗣有功四个字,她像是被烫了一样四下乱窜也安不下心。 “怎么可能,”安宁公主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方才她与母后还在说她是唯一的皇室血脉,现在却听见有另一个女人怀了孩子,安宁公主吓得没了主意。 她现在根本不在乎到底是谁入了宫,更不在乎扶姣从一个小小臣子家的妾侍成了正二品珍妃,她满脑子都是那个还没成型的弟弟或者妹妹。 如果,如果有人给父皇生下第二个孩子,那她还会是最受宠爱的公主吗! 安宁公主吓得流眼泪,她很少在奴才们面前如此失态,安宁自视甚高,觉得自己身为皇室唯一的公主,没什么人和事值得她害怕伤心。 可是现在,安宁公主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皇后毕竟经历过许多,比起安宁公主,她要镇定些,可却也没那么镇定。 至少王晃看见了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无措。 自从安宁公主降生,哪怕皇后常年病着,可无论是什么事,她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娴妃姜妃与她分权都得不到一丝在意。 就是因为皇后知道,只要有安宁公主在,她就能当一辈子的皇后。 皇后将安宁公主养得十分听话,无论什么事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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