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给瑞王,再也不曾练习过舞艺。 学过舞的都知道,这东西哪怕一天不练都会觉得生,何况如今已经几年过去。 扶姣若是同意,那便要当众出丑沦为笑柄;若是不同意,连城阳公主都能殿中献艺,她却摆架子,是对皇家不尊。 总之,景王妃就是要扶姣进退两难。 太后目光瞥向皇帝。 她是很早就押宝在皇帝身上的,知道皇帝还是昭王的时候就与瑞王势同水火,现在瑞王去了,不知道皇帝对瑞王妃看法如何。 “皇帝,你觉得呢?” 太后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皇帝的生母,有如今这等风光,都是因为懂得审时度势,所以宫里除了有关于城阳公主的事情之外,她一向不会插手。 后宫的事情就交给皇后,前朝的事情由得皇帝,眼下瑞王妃是皇后亲姐姐不错,可也身份特殊,所以她便问皇帝该如何办。 “母后若是想看,就叫皇嫂一舞也无妨。” 皇帝笑意温和,看着太后的眼神却别有深意,太后沉浸后宫多年,被这眼神一惊,再看向扶姣时神色复杂。 她对皇帝虽然不似生母般了解,但二人毕竟合作多年,太后也知晓皇帝绝对不是世人眼中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骨子里是一匹狼,野心、欲望、狠辣都远超普通人。 若不是如此,皇位也轮不上他来坐。 现在皇帝就是在暗示她,他想看。 太后心中哀叹,她年纪也不小了,看扶姣时纯粹是对小辈的眼光,对于这个这么年轻就守寡了的美人,太后原本是惋惜的,可现在她却觉得,美貌对于扶姣而言,或许是祸不是福。 被皇帝看中自然是福气,但扶姣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复杂,如若皇帝起了心思,朝臣们只会说扶姣是红颜祸水。 可这些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太后只能按照皇帝的意思:“既然如此,哀家也的确好奇与城阳齐名的瑞王妃舞艺,今日都是宗室皇亲,没有外人在,瑞王妃就一舞无妨。” 正巧城阳公主从后面出来,她换了一身更轻快轻薄的衣裳,坐在古琴之前,抬手抚琴,正要勾指便听太后阻止。 “城阳暂且等等,叫瑞王妃与你合台并艺。” 城阳公主一愣:“大皇嫂要弹琴?可是儿臣只准备了一架琴,恐怕……” 扶姣抿唇,从方才开始她一直都没有出声,现在是她说的第一句话:“公主误会了,我并非弹琴。” 景王妃适时补了一句,显然是迫不及待要看扶姣出丑了—— “城阳公主,瑞王妃是要跳舞呢,你难道忘了吗,咱们瑞王妃可是舞艺绝伦,一舞动京城啊!” 城阳公主脸上露出些诧异的表情,她虽与扶姣并称双姝,但毕竟贵为公主,并不能时常出宫,因此对扶姣也并不熟识。可对这个和她并称的女子,城阳公主是欣赏的,见她竟然要在大殿之上起舞,心中说不出的不舒服。 瑞王新丧不久,瑞王妃却要在殿中起舞作乐,这是不是有些…… 太后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连忙提醒:“好了城阳,今日献舞是哀家和皇帝都同意了的,你快告诉瑞王妃,你弹得的是什么曲子。” “……是破阵曲,”城阳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这曲子节奏过快四面杀机,恐怕不适合女子作舞。” 太后瞪了城阳一眼,城阳公主讪讪闭嘴。 “怎么,皇嫂不能跳破阵曲吗?”皇帝语气虽轻,其中隐含的压迫之意却重,由不得扶姣说不。 她便也站起身,只凄然一笑:“陛下有命,臣妇不敢不从,请由臣妇换身舞衣吧。” 皇帝兴味盎然:“皇嫂请便。”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号称舞艺冠绝天下的扶姣,在今日这样的场景之下,会跳一支什么样的舞。 扶姣被带往后殿换衣裳,里面各式各样的舞衣都有,小太监态度不算恭敬。 成王败寇,扶姣是先太子瑞王的遗孀,已经成不了气候了,宫人们也懒得巴结:“王妃在此处更衣吧,可莫要让陛下太后等久了。” 关上门,扶姣并没有立刻去选舞衣,而是戳了戳系统。 没错,这个世界里,扶姣一直压着没有选开局免费的三个特质,而是留到了现在。 她等的就是一鸣惊人的瞬间。 扶姣极快的做完选择。 其实也无需怎么选择了,好孕体质是一定要选的,还有一个是她在见到皇帝的那一瞬间就决定好的,只有最后一个是她现在才决定的。 扶姣感受到特质加持的一瞬间,将那件殷红的舞衣穿上身。 她会让皇帝后悔的,后悔不该让旁人见到她跳舞的样子。 第三百三十七章 柔弱皇嫂VS偏执新帝10 扶姣从后殿出来时,在场的人只要是长了眼睛的就没有不惊艳的。 只见她一身红衣灼灼,映衬得雪白肌肤更加莹润动人,舞衣轻薄,将她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胸前饱满呼之欲出,细弱腰肢盈盈一握,当真是世间独一份儿的尤物。 方才她身穿一身素白,虽然不损她半分美艳,却将其中艳色化为三分凄然,现在一袭舞衣,纤秾合度,更添七分欲色。 “淡妆浓抹总相宜,”太后赞叹:“今日哀家算是见识了。” 扶姣站上台时,皇帝便已然神情晦暗,她身姿动人,叫场中所有人都移不开眼。偏她身着舞姬的衣裳也无半分羞恼,只是挺直脊背,满身都是不屈的气质,倔强,却也叫人目眩神迷。 他想折断她的傲骨,但扶姣偏偏不服。 “城阳公主,你不必在意我,只管奏琴即可。” 扶姣微微抬头,目光不落在任何人身上,只是轻轻扫过皇帝,流露出一丝极轻极淡、却不容忽视的愤怒。 这样生动而与众不同的情绪让皇帝手掌都是一麻,眼中瞬间爆发出浓重的兴味。 城阳公主最后担忧的看了扶姣一眼,但皇命不可违,哪怕她贵为公主,也终归只能从命。 “皇嫂,城阳所奏为破阵曲。” 城阳公主抬手,琴弦一拨便现琴音。 破阵曲原名为千军破阵曲,本为军曲,为作战时所奏,城阳公主在音律上天赋罕见,将破阵曲稍加改变,便有了新的味道,杀机弱去,但激昂犹在,只更柔和许多。 她身为公主,在太后寿辰之上奏此曲,再合适不过了。 破阵曲的确极快,音调转合之间几乎抓不到任何规律,琴声响起时扶姣一动未动,直到第二节开场时,她才倏然扬起裙摆。 红裙如烈焰般在殿中绽放,扶姣有了杨妃醉舞的加持,哪怕在这样难的曲谱之中也照样如鱼得水,从四肢、腰身、臀腿,到指尖、足尖,几乎连发丝都在飘舞。 美人四肢纤长,黑发浓云如瀑,没有哪一处是不美的,起舞时更是将这份美放大到极致,举手投足、弯腰抬腿,每一个动作都如同一场视觉盛宴。 裙摆和广袖纷飞,几乎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柔和曲线,和被包裹着的莹白肌肤。 破阵曲前调高昂破空,中间猛地停顿,片刻后又是起音,扶姣也正在此时倏而弯身乱步,轻盈舞到桌案之前,抬手取来玲珑金盏。 小小一只金杯被美人素手握在掌心,乐曲极致激昂的一瞬,扶姣腰肢斜弯,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柔美的女性曲线尽显无遗,长袖一舞,手心转合,将杯中酒饮尽。 此酒性烈,一杯入喉已是灼烧万分,登时一张美人面上就泛起红晕醉意。 金杯反转,当啷落地,却被争鸣的琴声掩盖,剩下的只有扶姣越发快却也越发飘然的舞步。 杨妃醉舞,这一曲破阵曲被扶姣略带醉意的舞衬托得淋漓尽致,她飘舞的裙摆成了两军对阵的红缨,声声入魂,阵阵入心。靡艳至极的舞姿是盛世的点缀,砰然摔下的金杯是美人无声的控诉。 扶姣的恨与怒尽数汇入这场舞中,叫皇帝胸膛之中的那颗心脏剧烈震动。 城阳公主停下抚琴的动作,为这场舞惊叹,更为棋逢对手而高兴。 从前她对京城双姝这名声并不在意,只觉得是沽名钓誉之辈胡乱吹嘘来的,现在她亲眼看见了扶姣的舞,才知道什么叫做相见恨晚。 “皇嫂舞艺卓绝,城阳自认琴技不输于人,却一直认为舞乐之功如武将较技,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便觉得舞乐也是如此,不过是各花入各眼,是绝分不出高下的。” 城阳公主是个爽快人,有什么便说什么:“今日见了皇嫂的舞,城阳便觉得,若皇嫂自称舞艺第二,便无人能称第一!” 宗亲命妇们也都回过神来,面面相觑之间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谁能想到扶姣竟然真的有这等舞艺,简直是惊为天人,经此一事,往后京城里再提起扶姣,除了“瑞王遗孀”“京城双姝”两个名号之外,恐怕还得再加上一个“舞冠天下”了。 景王妃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不过现在也没人管她了,太后被城阳公主和扶姣的一场合演惊艳,此时已经是赞不绝口。 “好,好啊,哀家也是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得见这样的盛景,城阳与瑞王妃如此默契,实在叫哀家高兴,皇帝,哀家要重赏!” 皇帝的目光从扶姣起舞的那一刻起就再没离开过她身上。 旁人沉溺在琴曲舞姿之中,只有他知道,扶姣饮下那金杯之中烈酒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充斥着几乎如火般的不屈和沉潭一样的凄然,这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简直像是在皇帝心里按了一颗软钉子。 拔出来,舍不得;不拔,他想得发疼。 “赏,”皇帝的声音发哑:“既然母后满意,自然应该赏赐。” 扶姣和城阳公主并立殿中,听皇帝说赏,城阳公主便福身领赏,转头见扶姣竟然直着脊背不曾谢恩,顿时冒出一头冷汗来。 城阳公主是太后的女儿,自然也知道她这位皇兄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仁慈的,便偷偷拉了拉扶姣的衣角。 “皇嫂,赶快谢恩啊。” 城阳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能与她相比较甚至还更胜一筹的女子,可不舍得叫扶姣得罪了皇兄。 尤其是扶姣还是已故瑞王的遗孀。 谁不知道瑞王和还是昭王时的皇帝势同水火,现在扶姣孤身一个女子,若是皇兄起了杀心,那可没人能护得住。 皇帝也看着扶姣,眼神之中满是压迫感。那是统治者对下位者的眼神,更是男人对女人的眼神。 扶姣迎着这样的眼神,终于弯身。 “陛下要赏赐臣妇什么?” 第三百三十八章 柔弱皇嫂vs偏执新帝11 皇帝勾唇,似笑非笑。 他的样貌实际并不如瑞王那般温润天成,反而是眉眼深邃棱角分明的类型,只是皇帝是个善于隐藏的人,所以才把心里见不得人的欲望和戾气都藏住,装得像个人的样子。 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一辈子藏着,何况如今皇帝已经登基,大局已定,他便也无需再时时刻刻装成一个君子了。 便如现在这般,他那似乎在看猎物一样的眼神浓烈得叫人招架不住,如火一样融化在扶姣身上,随后将她整个包裹住。 “皇嫂喜爱珍饰,方才送了皇后一盒胭脂,其中有奇香,朕便将西域进贡的上等香料赐给皇嫂,如何?” 扶姣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多谢陛下,只是臣妇之夫丧期未过,臣妇不便涂脂抹粉。” “那皇嫂想要什么?” 扶姣抬手一指地上的金杯:“臣妇方才饮酒,便觉此酒甚好,陛下便赐臣妇一壶新酒。” 皇帝挑眉:“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而已。” 扶姣的语气冷淡,对所谓的皇帝赏赐没有半分期待。 可她越是这样,皇帝就越是不愿意放开。 他知道扶姣为什么会如此,明明在皇后宫中时对他还有畏惧,到了现在,却只剩下了怨。 这是一个敏锐而忠贞的女子,她看出了自己对她的不同寻常,不愿意背叛已经死了的瑞王,短短几句话中两次自称臣妇,足以表明她的态度。 “好,”皇帝不动声色,笑着应允:“既然皇嫂今日有兴致,那朕便赐酒。” 真是可怜,皇帝指腹在佛珠的佛纹上摩挲,她好像一朵被瑞王养在温室中的花,还不习惯外面的风雨。不知道皇帝一声令下,是任谁都阻挡不了的。 不过无妨,皇帝轻笑一声,看到扶姣独自一人去后殿换了舞衣,随后便一直沉默的坐在席位上,一壶的烈酒,几乎被她一个人饮尽。 举杯消愁愁更愁,扶姣喝完了酒,面上泛起娇蕊一样的红,她醉意不浅,见殿中众人推杯换盏热闹万分,自嘲的笑了一声,默默从殿中走了出去。 皇宫她其实很熟悉,当初瑞王已经是太子了,扶姣还以太子妃的身份在东宫住了许久,畅春台附近便是御花园。 现在已经是日落西山,御花园中格外寂静,她索性直接坐在了千鲤池畔,抬头看着月亮。 看着看着,眼泪便从眼尾滑落,在月光之下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雨露,落在了裙角。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莺儿跟在她身边照顾,看扶姣竟然哭了,连忙问道。 她心思单纯,只知道是景王妃不安好心有意折辱,可却不知扶姣不是为这事而哭。 “莺儿,你说,女子当真命如浮萍,半分由不得自己吗?” “王妃,您说什么呢,莺儿不明白。” 扶姣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就当我是酒后失言吧。” 莺儿看了半晌,支支吾吾:“王妃,您是不是思念王爷了?” 扶姣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身后传来皇帝的声音。 “若是皇兄知晓皇嫂对他这般惦念,想来也能瞑目了。” 扶姣一惊,便要从千鲤池旁起身,只是她坐得地方平整,乍一起身竟然无处借力,她本就喝了酒,此时醉意上了头,又是惊慌又是委屈。 “莺儿,莺儿,扶我起来!” 只是莺儿自顾不暇,挣扎一通反而先摔了,扶姣又羞又恼,看皇帝伸手来扶,偏偏不要,口中倔强:“臣妇不必劳动皇上。” 逞强非要自己起来,却冷不丁的扭伤了脚踝。 “呜——!” 剧痛之下扶姣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随后意识到是在谁的面前,便又咽了回去。 她紧紧闭着眼睛。 扭到了脚不要紧,伤总会好,可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千鲤池畔,这样往后摔去,若是落入水中,那便是丢尽脸面了。 “皇嫂小心。” 想象中被池水包裹住的冰冷迟迟没来,扶姣只觉得腰肢后一紧,一双滚烫的手按在她腰背处,轻而易举的就将她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种烫意瞬间便从皇帝掌心与她身体接触的地方席卷席而上,让扶姣片刻失神。 瑞王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与她相处时发乎情、止乎礼,从不曾有这样亲密的拥抱。 哪怕是那一夜将要圆方,瑞王也只是规规矩矩的解开了自己的外衫,还没来得及碰扶姣一下,便被先皇驾崩的消息惊到。 何况瑞王从小便身体弱,连带着身上都是冷的,从不曾有这样叫人心慌的热度。 皇帝敏锐的察觉到扶姣生理性颤栗的反应,愉悦的勾唇。 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扶姣就从那种头晕目眩的状态中抽身而出,她在皇帝怀里转身,不顾脚踝疼痛,等回到安全地带之后立刻推开皇帝的手。 “臣妇御前失仪,请陛下降罪。” 怀中的温香软玉突然抽离,皇帝下意识的抬手,反应过来之后将手背到身后,看此时的扶姣倒是行礼行得很快,没有大殿之上那般不情不愿,便知道她是宁可卑躬屈膝,也不愿意与自己有过多瓜葛。 这样的认知让皇帝皱起眉头。 指腹之间的佛珠被按得咯吱作响,皇帝沉声:“无妨,皇嫂起来吧。” 扶姣咬唇:“谢皇上。” 她站起身,随后便道:“臣妇喝醉了酒,便来此透透气,不知陛下也要来此,打扰了圣驾,臣妇这便回去了。” 皇帝没有阻止她,只是沉沉的看了扶姣一眼,目光落到她裙摆下的脚腕时微一勾唇。 果然,扶姣刚迈出一步,右脚踝处便疼痛难忍,她身子一软,差点又一次倒在地上。 莺儿连忙扶住她:“王妃,您的脚扭伤了,不能再走动了!” 扶姣瞪了莺儿一眼:“无妨,我还能走。” “那怎么能行呢,”莺儿着急的拦着扶姣:“王妃以后还要跳舞呢,若是伤了筋骨可怎么办?要不奴婢现在去找皇后娘娘的人来帮忙吧?” 听到扶娥的名字,扶姣下意识的回身往皇帝处看了一眼,便见他不疾不徐的向扶姣走来,直到她面前才停下。 马上便要入秋,池边略有凉风,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算守礼了,可他是皇帝,无人敢说他半分。 扶姣闻到了风中龙涎香的味道,皇帝也被扶姣身上的香气袭了一身。 皇帝凑得更近了些,目中满是势在必得:“皇嫂,今夜你便在皇后宫中暂住一晚,待太医诊治,伤好之后,朕便放你出宫,如何?” 第三百三十九章 柔弱皇嫂VS偏执新帝12 在皇帝近乎灼热的目光之中,扶姣咬唇,面色微白的退后半步:“不必了,臣妇是随母妃而来,自然也要同母妃一起回去。” “皇嫂若是不放心颜太妃,朕自然也可以留她在宫中。” 这对于皇帝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扶姣好不容易想到的借口也被他驳回,一时片刻之间竟然有口难言。 莺儿左看看右看看,看了看皇帝,又瞧瞧扶姣,略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她看来,自家主子若是能在宫中修养,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回到瑞王府,说不定不仅请不到好大夫来看伤,还要被颜太妃非打即骂,哪里能养好身子呢。 但如果在宫里,有皇后娘娘这个做亲妹妹的照看,扶姣一定能得到最妥善的照顾。 所以莺儿拉了拉扶姣的袖子:“王妃,陛下是一片好意,咱们就接受了吧。” “莺儿!” 扶姣从未如此疾言厉色,莺儿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手足无措。 皇帝一直盯着扶姣,将她发怒时脸色薄红的模样尽收眼底,面上浮起微不可察的一抹笑意。 “皇嫂因何动怒?” 他明知故问。 扶姣就更是生气,似哭未哭,眼眶都湿红起来。 都说美而不自知的人最是动人,扶姣恍若不知自己这般模样如神妃仙子般引人心折,她出口便是疏离的拒绝:“回皇上,臣妇身边的丫鬟不懂事,竟然随意插嘴,请皇上恕罪。” 皇帝便恍然大悟般,他冷下脸来的时候便不是方才的模样了,一身君王威仪叫人胆战心惊,何况他是有意施压。 “朕若是不恕她无罪,皇嫂该当如何呢?” 扶姣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陛下……” 皇帝毫无反应。 别无他法,扶姣只能顺着他的意:“……多谢陛下厚爱,臣妇会在宫中养伤,只是颜太妃不知臣妇如此,臣妇还需先禀明母妃。” 皇帝不给她任何再周旋的机会,拒绝:“朕自然会派人去告诉颜太妃。” 贵为君王,哪怕颜太妃再如何不乐意,也只能同意。 事已至此,扶姣已经无力再改变任何事,她只能点头,顺着皇帝的意思被一顶轿子抬到皇后宫中去了。 扶姣过去的时候,皇后还没回来,只是长春宫中的人已经接到了圣旨,稳稳当当的将扶姣扶了进去。 “王妃请先在偏殿歇息。” 扶娥的两个大宫女扶姣都认识,是扶家的人。燕儿跟着扶娥一起去畅春台了,留下的这个是雀儿。 莺儿见到雀儿之后还有些惊喜,觉得这是与她相熟的人。 “你先下去吧,”扶姣和皇帝一番纠缠,她只觉得心累:“我先睡一会儿,等皇后回宫你再来叫我。” 雀儿应是,殿中烛火通明,扶姣让莺儿去灭掉几盏。 等殿中彻底安静下来之后,扶姣便唤了系统,让它从那盒胭脂上抽身。 扶姣摇摇头:“不必了,我错估了这个皇帝的性子,这个招数对他恐怕无用。” 原本扶姣的计划是当着皇帝的面将系统附身的胭脂献上,先让皇帝知晓这是扶娥的东西,等畅春台宴会快结束时再与系统联络,让系统将胭脂盒子从长春宫移出来。 这样扶姣便能假装是她捡到了这盒子,有理由重回长春宫。 今夜是太后寿辰,也算大日子,皇帝大概会去扶娥宫中,这样便能碰上面,到时候再伺机勾引。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皇帝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男人的劣性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压抑了太久的欲望让皇帝心中住着一个病态的魔鬼,他享受掠夺、侵略、完全霸占,不仅仅对于江山社稷,同样也展现在他对待女人的态度上。 后宫的女子没有一个能满足他这几乎偏执的欲念,直到他看见扶姣。 若是扶姣早知晓当初普华寺的方丈给皇帝的签文是如何解的,她就不必费这个功夫从扶娥身上下手了。 系统半懂不懂,但它完全信任扶姣,现在它只担心一点,就是扶姣选择的特质。 销魂蚀骨,这是一个白金色品质的特质,是上个任务结束之后才刷新出来的,也是扶姣使用的第一个白金色品质特质。 技能和道具的最高级别也就是金色,但是特质在金色之上还有白金之说,之前世界扶姣使用的兽语者、我见犹怜等特质便是金色级别,效果已经相当强横,更别提如今这个白金色特质了。 和扶姣完成了五个任务才刷新出来这么一个,足以见得它有多难得。 可俗话说物极必反,效果这么强的特质自然也有一些不可控制的副作用。 系统想要劝扶姣稳扎稳打,其实除了销魂蚀骨之外,这一次特质池子里还刷新出来几个好东西,其中便有一个叫做百媚生的特质,金色品质,与销魂蚀骨一样的效果,只是作用会更小一些而已。 但是至少没有副作用啊! 可是扶姣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她已经用了,就不会再改。 “我知道这个特质很危险,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世界的攻略目标只有这样的特质对他才有效果。” 销魂蚀骨可以让人对特质使用者产生极其深刻的爱欲,如果一个把握不好,可能会催发骨子里的凶性,人心难测,当爱欲达到顶峰的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如果有别的选择,扶姣或许会犹豫,可这个世界的皇帝是个难缠的角色。 明明先帝从一开始就更中意瑞王,可皇帝还是硬生生的跟瑞王斗了许多年,斗得先帝不敢轻易立瑞王为太子,直到病重才下定决心。 而朝臣们也从开始就对瑞王赞誉有加,对昭王毁誉参半,可皇帝登基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满朝文武就都为他折服。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帝忍耐力远超常人,他能披着君子的壳子这么多年,寻常的欲念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扶姣现在的身份是他的皇嫂,如果不能引得他忍无可忍,她又该如何完成任务呢。 系统默不作声,显然也知道扶姣说的是对的。 在一片安静之中,只有烛火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直到外头传来声音,扶姣睁开眼。 皇帝带着扶娥一块儿回来了。 第三百四十章 柔弱皇嫂vs偏执新帝13 “姐姐如何了?” 他们才刚一进门,扶姣就听见扶娥饱含担忧的问。 看来刚才皇帝已经跟扶娥说过她不慎扭到脚踝的事情了。 然后便是雀儿的声音:“回娘娘的话,瑞王妃有些醉了,现在正在偏殿休息呢,她吩咐奴婢,如果您回来了,就去叫她。” 扶娥便说:“不必了,本宫亲自过去瞧瞧姐姐。” 话落,扶姣便听见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是扶娥过来了。 她索性也不躺着了,从床上站起身迎上去,扶娥一进来就看到扶姣在昏暗烛火中的身影,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起来。 “姐姐醒了怎么不叫人?” 扶姣看她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便也没行礼,在昏暗环境的隐藏之下,扶娥没看到扶姣脸上嘲讽的笑意。 “我也是刚醒,妹妹不必介意。” 明明是扶娥自己先称呼扶姣姐姐的,现在见扶姣竟然真的不行礼,她又不高兴。只是事情是扶娥自己起的头,现在她也不好说,只能忍着,心中暗恨扶姣不懂规矩。 “听陛下说,姐姐扭了脚,怎么这样不小心呢,快些上床休息吧,本宫已经请太医过来了,一会儿便到。” 皇帝是习武之人,他的脚步声和气息可以控制得极轻,若非系统,扶姣是不可能察觉到他的存在的。 不过系统现在可还在她身边呢。 扶姣轻笑。 既然皇帝在听,那她自然要换个说法。 她拖着还在疼的脚踝往扶娥身边靠近,略有些难为情似的:“妹妹,我其实并无大碍,瞧过太医之后便可以出宫了,不如你和陛下说说,叫他打开宫门,放我回王府去,好吗?” 扶娥双眼一亮,脸上的笑意变得真诚了些:“姐姐不喜欢在宫中吗?” “嗯,”扶姣将垂落在脸颊旁的碎发拢回耳后,柔声轻叹:“我在王府已经习惯了,在宫中总是不安心,妹妹便帮我和陛下说说,好不好?” 其实扶娥何尝愿意扶姣留在宫中呢。 今日殿中一舞,扶娥仿佛又看到了从前的时候。 扶继梁野心勃勃,为了能笼络势力,培养两个女儿费尽心思。扶姣与扶娥姐妹二人只差了两岁,自幼一起学习琴棋书画,舞自然也是一同学习,只是无论哪个师傅,在教导二人之后都会与扶继梁大赞扶姣天资,扶娥只能灰扑扑的在一旁。 本以为失去瑞王之后,扶姣会渐渐枯萎,可扶娥没有想到,扶姣不仅没有黯然失色,反倒是越发夺目。 无论什么时候,好像只要叫她抓到机会,她便能大放异彩,将所有人都死死压在身后。 这种感觉让扶娥十分不舒服,今日皇帝和她说起扶姣受伤要在宫中将养几日的时候,这种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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