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不知道该许什么。”周含山似乎有点慌,“我……” 林秋石看着他的眼睛,说:“周含山,你当时许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周含山:“我――” “别撒谎。”林秋石道,“你如果撒谎,我就把你面前的雕像给砸了。”他说着话,走到了雕像面前,神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周含山不说话了,他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似乎想要说什么。 “许愿吧。”林秋石的声音很轻,但没人会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许愿让这一切结束。” 周含山捏着匕首,表情变幻莫测。 顾龙鸣也察觉了周含山态度的变化,他面露狐疑之色,盯着周含山喊出了他的名字:“周含山?” 周含山笑了起来,他把手里的匕首放下了,淡淡道:“你们都知道了吧?” 林秋石叹气,他的猜测果然成为了现实,周含山还有事情瞒着他们,并且这件事在整个事件里占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顾龙鸣也看到了周含山态度的变化,不由自主的骂了句脏话。 林秋石道:“周含山,让我猜一猜,你当时许的愿望,的确是没有实现……但是,快要实现了吧?” 周含山面无表情,此时的他和那个胆小懦弱的他完全就判若两人。 “很着急?”林秋石说,“当发现那个愿望实现的方式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周含山长长的叹气,道:“我真是最讨厌和聪明人打交道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雕像面前,用手温柔的抚摸着雕像的肌肤,他说,“是啊,和想象的不太一样,所以……我不能死。”他扭头,看向林秋石,“所以就麻烦你们代替我去死吧。” 他说完这话,屋内狂风大作,头顶上的电灯被风吹的吱嘎作响,眼见就要熄灭。 林秋石听到了一种黏腻的水声,转过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朱如媛,朱如媛还穿着身长裙,脸色惨白,眼神怨毒的盯着林秋石,只是原本留下的水渍却变成红色的鲜血。 顾龙鸣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 林秋石却很冷静,他随手将手揣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等手再次伸出来的时候,手指上已经多了一抹血痕,他将血痕抹在里捏在手中的木头人身上,说下了自己的愿望:“我希望周含山的愿望永远也不能实现。” 周含山起初还很淡定,然而在听到林秋石的这句话后,脸色瞬间大变,他嘶吼一声,捏着匕首就朝着林秋石扑了过来:“你怎么敢――” 林秋石的反应极快,直接躲过了周含山的攻击,一脚踹到了他的手上,将他手里捏着的匕首直接踹飞了出去。 周含山身体本就瘦弱,不说顾龙鸣了,他连林秋石都打不过。 林秋石一拳砸在了他的肚子上,将他撂倒在地,林秋石身后的朱如媛咧开了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道:“如你所愿。” “不!!!”周含山惨叫。 接着,屋子里响起来了石头碎裂的声音,林秋石抬眸望去,发现他们身旁立着的雕像开始一块一块的碎裂。 周含山扑到了雕像上面,嚎啕大哭的用手护着雕像,想要将它重新拼接起来。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雕像的分崩离析,周含山把碎片揽入怀里,哭的愈发绝望:“只差一点,明明只差一点――” 林秋石就这么看着他。 顾龙鸣的表情倒是十分复杂,他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在用你朋友们的命在交换什么吗?” 周含山没有回答顾龙鸣的问题,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雕像上面,雕像已经完全碎裂,林秋石走到了雕像面前,在碎片里看到了一把青铜钥匙。 虽然之前就有所猜测,但是真看到钥匙的时候,他还是松了口气。 周含山呆呆的坐在地上,怀里搂着雕像。 “朱如媛的愿望,是希望雕像有灵魂,你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和朱如媛在一起。”林秋石把钥匙捡了起来,对着周含山道,“你们在一起有两种方法,一是你死掉,二是她变成人,你选择了后者。” 周含山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林秋石。 林秋石:“能满足愿望的大概也不是朱如媛,而是那尊雕像……对吧?” 周含山肩膀耸动,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林秋石说,“你的愿望根本就不是能够获奖……所以悖论是不存在的,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只是在为朋友的愿望买单罢了。” 让死人复活哪有那么容易。 林秋石甚至怀疑,朱如媛的雕像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灵魂,只是那灵魂和朱如媛长得一模一样。满足周含山愿望的是它。 “它想要杀了我。”周含山满目疲惫,“因为它无法实现我的愿望。”灵魂还差了一部分,缺那一部分,朱如媛永远不可能变成人。 “不。”林秋石把钥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你就没有想过,想要杀掉你的是朱如媛么?” 周含山愣住了。 “她或许不想让你继续下去了。”林秋石说,“你觉得她从雕像变成人,是件快乐的事么?” 周含山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碎片。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林秋石说。 他说完这话,对着顾龙鸣道:“走吧。” 顾龙鸣点点头,和林秋石一起往外走,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声闷哼,林秋石回头,看见周含山倒在血泊之中,腹部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画面并不让人惊讶,却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 顾龙鸣叹息,林秋石回头,脚步不做停顿的走了出去。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为付出响应的代价,周含山害死了自己所有的朋友,无论是有意无意,他都得还上这个债。 第105章 颁奖晚会 拿到钥匙之后, 剩下的工作就是找门。 到底是低级门, 死亡的条件比较宽松,鬼怪也不似高级门那样的蛮横无理。 但顾龙鸣却很沉默, 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现周含山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无辜。 “唉, 如果周含山找到的不是我们会怎么样呢……”顾龙鸣说,“如果他一开始, 就被朱如媛杀掉了。” “总有完成办法的。”林秋石的手放在兜里, 静静的翻动着那把钥匙,感觉钥匙在自己的手心里滑动, 同时带来一种冰凉的触感, 如果周含山一开始就死在了朱如媛的手里, 那肯定还有别的法子结束这一切,至于像不像他们现在这样轻松就不一定了。 剩下的工作就是找门,学校虽然很大,但是关键的地方却只有几个, 第二天下午, 林秋石和顾龙鸣在图书馆的某个偏僻角落里找到了那扇铁门, 然后用钥匙打开铁门后,两人便从隧道里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林秋石给左丝丝支应了一声,暗示他已经拿到钥匙,让左丝丝这几天去找找门。 左丝丝明白林秋石的意思后,非常惊讶, 但她没有点明这件事,只是佩服道:“你是不是已经过了好多高级门了?” 林秋石没应声,笑了笑,转身走了。 其实仔细想来,他的确已经算得上老手了,能通过第九扇门的人寥寥无几,他却托了阮南烛的福,一口气直接跳到了第九扇。 隧道里的光芒,洗涤了门内世界附着在身体上的黑暗。 林秋石和顾龙鸣在隧道里分道扬镳,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回到了别墅。 程千里还在他的旁边打瞌睡,桌子上放着的西瓜还是冷的,林秋石慢慢的把西瓜拿过来,又开始继续吃。 程千里睡醒后,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含糊道:“你还没去啊?”他也知道今天林秋石要和顾龙鸣进门,没想到一觉醒来还看见林秋石坐在旁边。 “没,已经回来了。”林秋石回答。 “嗯……?”程千里有点懵,他道,“你是从门里面回来的?” “是啊,怎么了?”林秋石吐了一口西瓜子。 “没事。”程千里吸了吸鼻子,他歪了歪头,道,“只是觉得你的反应太平淡了。” 林秋石眨眨眼睛,笑了起来:“什么叫反应太平淡。” “一般人从门里面出来都要缓几天的。”程千里说,“你出来了继续捧着西瓜吃。” 林秋石看了眼自己怀里冰凉的西瓜:“因为好吃啊。” 程千里:“……”重点不是好吃好吗。 “你的门什么时候进?”林秋石把西瓜放下了,他觉得西瓜太凉,吃多了胃有些不舒服。 “快了。”程千里含糊道,“我哥不让我多提……” “行吧。”既然是程一榭不让程千里多提,林秋石也就识趣的不问了,他站起来,说自己想回房间洗个澡休息一下。 程千里嗯了声,看着他的背影上了楼。 林秋石回房冲了个凉之后又睡了个下午交,晚饭是别墅里的人一起吃的。 今晚是卢艳雪掌勺,吃的都是比较精致的菜色,不过林秋石注意力没在菜上面,他左等右等,却都没看到阮南烛的影子。 “南烛不在家吗?”林秋石问陈非。 “有事情出去了。”陈非回答,“可能晚上才会回来。” “哦。”林秋石点点头。 晚上,他在阳台的椅子上坐在乘凉,顺便等着阮南烛。但阮南烛没有回来,快到十二点了,林秋石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他有些困了,便在椅子上打了个盹,等到打盹醒来却已经是凌晨,还是没见到阮南烛的影子。 大约是今天不回来了吧,林秋石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最近别墅里面的气氛很奇怪,大约是和阮南烛的忙碌,程千里马上要进门有关系。 程一榭也几乎看不到影子,三天能见一面就不错了。 最近程千里消停了不少,又开始一个人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恐怖片,经常叫的像只被捏到肚子的惨叫鸡。 “你那么怕为什么还要看?”林秋石问他。 “马上要进门了,我总不能拖我哥后腿吧。”程千里说的挺委屈的,“他们都说多练练就好了。” 林秋石叹气,伸手揉揉程千里的脑袋。他连十八岁都没有满,还是个孩子而已,但门里面的世界却从来不会因为你的年龄而有所怜惜,鬼怪面前,人人平等。 天气热了,做什么都没兴趣。 林秋石终于在离开门的第四天,看到了阮南烛――他正在和程一榭吵架。 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争吵了,但却是林秋石第一次看见阮南烛这么生气的模样。 阮南烛说:“程一榭,你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程一榭站在阮南烛的对面,额头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汗水,他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如同撬不开的蚌。阮南烛似乎是拿眼前这固执的蚌有些没办法了,他又能使用暴力将蚌硬生生的砸开。 “程一榭――”阮南烛一字一顿的叫出了他的名字,“你为什么总是不肯听我的话。” 程一榭和程千里长得一模一样,气质却大相径庭,他垂着眸子,面对阮南烛的质问,也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道了句:“阮哥,对不起。” “你这是在饮鸩止渴。”阮南烛说了最后一句话,面对程一榭的固执,他终是有些厌烦了,挥挥手道,“你走吧。” 程一榭欲言又止。 阮南烛却已经不说话了,他转身进了屋子,留下程一榭一个人站在炎热的空气里。接着林秋石便听到了阮南烛重重摔门的声音。 程一榭也走了。 对于两人的争吵,林秋石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但他不敢说,因为有些事情一旦点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在两人争吵后,林秋石又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敲响了阮南烛的房门。 “南烛。”门开了,后面露出阮南烛那张漂亮的脸,林秋石叫出了他的名字。 “嗯,有事吗?”阮南烛问。 “没事……”林秋石说,“这几天你都不在别墅里吗?” “我接了几个活儿。”阮南烛回答,“去雇主那边了。” 林秋石还想说点什么,但阮南烛疏离的态度却让他觉得有些不适。人总是贪婪的,见过了好的东西,当一切回到最初的状态时,反而却有些不适应。 林秋石想了想,正欲开口说点什么,阮南烛却是道:“我有些困了。” 林秋石:“……” “晚安。”面前的男人关上门,就好像关上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 林秋石在门口站了好久,脸上浮起些许茫然,让阮南烛……到底怎么了。 十月份,程千里进门。 林秋石并不知道具体日期,不过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某天大家正在吃着午饭的时候,程一榭和程千里便突然消失,众人便知道他们两个是进门去了。 桌子上的气氛安静了下来,众人脸上浮起些许紧张的味道。 十几分钟的时间在此时是如此的难熬,卢艳雪在不停的看表,捏着的筷子无意识的戳着面前碗里的饭。 等到两人终于出来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不过他们两个状态不是很好,一出来就晕了过去,大家早有准备,抱起两人直接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林秋石负责程一榭,他发现程一榭虽然比程千里高一些,但却很轻,眼睛闭着紧紧皱起眉头的模样,莫名凸显了几分稚嫩的味道。 林秋石看着心里有点难受。 医生来的很快,诊断出的结果说是高烧,两针退烧针下去后,双子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虽然没有醒来,但至少情况不会继续恶化。 大家便留下了两个人照顾他们,其他人都回了别墅。 林秋石和陈非是留下来的两个人,他们坐在病床面前,看着昏迷中的程一榭和程千里。 林秋石道:“南烛还没回来么?” 陈非含糊的嗯了声,他道:“最近他比较忙……” 林秋石从陈非的语气里听出了为难的味道,他本来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陈非却叹了口气,他道:“秋石,其实阮哥的状态一直是这样,直到你来了之后,才有所改善。” 林秋石看着他,没明白。 “你来之前他就是一直这么忙。”陈非说,“只是最近突然恢复了之前的……”他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林秋石哦了声,他的目光落到了病床上的程一榭和程千里身上,陷入沉默。 陈非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谢谢你。”林秋石点点头道。 程一榭和程千里是三天后醒来的,程千里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哭腔喊哥哥。 “哥,哥……你在哪儿,你在哪儿……”程千里唤道。 林秋石赶紧上前稳住了他的情绪:“你哥在旁边的病房,不用担心,他没事。” 程千里看见林秋石,也听到了他的话,他瞪着眼睛:“我要看看他!” 林秋石无法,只能扶着他去隔壁看了程一榭。 在确定程一榭的确没有事后,程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他看着天花板,喃喃道:“我以为我看不见他了。” 林秋石摸摸他的脑袋:“你哥怎么会舍得丢下你。” 程千里勉强的笑了笑,不再说话,林秋石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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