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对决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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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然后将尸体恢复原样，离开停尸房我躲在暗处，心中了然，我的计策奏效了。第二日清晨，我照常准备验尸。经过昨日之事，我决定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勘验。我要边验尸边告知大家验尸结果。柳莺莺走到我身边，巧笑嫣然。 “师姐今日不将自己锁起来了？” 她语带讥讽：“我知道你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可通灵乃我与生俱来的天命，非是嫉妒便能得来的。” 我并未理她，只待大理寺卿和一干人等聚齐。待众人到齐，我便开始了验尸，并同步讲解我的验尸结果。 “死者心口有利刃贯穿伤，创口平直，一刀毙命。” 我话音刚落，柳莺莺便闭上眼，仿佛被附身般，用一种空洞的声音说道：“我的心……好痛……一把冰冷的刀……刺穿了我的心……” 我心中冷笑，继续道：“但死者指甲缝中有泥土，口鼻中有水草残留，肺部有积水，真正的死因是溺水。” 柳莺莺身体一颤，接道：“是了……他杀了我，还将我扔进了冰冷的河里……水……好多的水灌进来……” 我每说一句，她便能抢在我之前，用她那套神神叨叨的方式复述出来。我心中猛地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头顶。不对。她昨日勘验的，明明是另一具尸体！可今日，她还是能如此精准地说出这具尸体的所有信息！我看着柳莺莺，试图从她那张悲天悯人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她只是微微蹙眉，满眼悲悯，仿佛真的在为亡魂痛苦。我越想越慌，手下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裴衍见状，催促道：“慕清商，你到底在做什么？如此磨蹭，还不如莺莺来得直接！” 我刚想要解释：“我……” 他却不耐烦地挥手打断：“行了，看你这状态也验不出什么了。莺莺的能力大家都看到了，日后便由她勘验吧！” 同僚们早已不耐，闻言纷纷散去，只留我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柳莺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难道……她真的能通灵？ 3. 那日之后，我彻底成了大理寺的笑话。柳莺莺“通灵神女”的名声愈发响亮，而我这个首席仵作，也不被人提及。 “听说了吗？柳神女的名声都传到宫里去了，圣上都对她赞不绝口！” “可不是，哪像某些人，占着首席的名头，只会拖后腿，真是丢人！” 我每日都在煎熬中度过，试图用更快的速度，更精湛的技艺来证明自己。可每一次，柳莺莺都能轻而易举地将我的努力化为泡影。除了同僚，那些受害者家人也听闻了柳莺莺的名号。原本已经同意验尸的家人，纷纷跑到大理寺来闹事，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既然大理寺有神女能与亡魂对话，为何还要动我儿子的尸身！害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什么首席仵装，我看就是个心肠歹毒的婆娘！拿死人寻乐子！” 最后还是大理寺卿亲自出面，许诺日后案件皆由柳神女通灵，才劝退了闹事的群众。而柳莺莺，更是被城中仕女们追捧，甚至连国子监都请她去做讲学。她前脚刚风光离去，后脚城西就出了一桩骇人听闻的命案。死者是教坊司的一名女官，脸皮被整张剥下，四肢被斩断，摆成了诡异的祭祀姿态。因现场太过恐怖，京兆府与大理寺联手，圣上更是下了死命令，三日之内必须破案。可到了验尸环节，死者亲人却死活不同意，哭天喊地：“我女儿死得这么惨了，求求各位大人，别再让她挨刀子了！” “不是有位柳神女吗？求大人请神女通灵，问问我女儿，到底是谁害了她！” 可柳莺莺正在国子监讲学，一时半会根本回不来。大理寺卿好说歹说劝了几个时辰，家属才终于松口，同意验尸。大理寺卿语重心长地嘱咐：“清商啊，这次你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如今外面风言风语，你若能破了此案，便是大功一件，旁人也不好再多嘴了。” 我压下心中的屈辱，不吃不喝验了一整天，终于完成了伤情图谱。可就在我拿着图谱，准备告知验尸结果时，柳莺莺竟突然回来了。她一袭白衣，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悲悯。幽幽开口：“死者亡于昨夜子时，身上刀口共计一百零八处，刀刀避开要害，乃失血而亡。其心头血被取走，应是用于某种邪术祭祀。” “剥其面皮，断其四肢，是为让她无脸见人，无处可去，永世不得超生。” “阿叔阿婶，是莺莺来晚了，否则定能保住女官的尸身完整。” 柳莺莺的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方才所言，竟与我图谱上所录，一字不差！ 4 死者家属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图谱，看了又看。片刻之后，他们双目赤红，指着我怒吼：“你这个毒妇！伤害我女儿的身体让她死不瞑目！看看柳神女，一眼便知真相！” “同样的结果，你却把我女儿弄得七零八落，死无全尸！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滚出大理寺！别在这里害人了！” 说完，他们就像看见凶手般，疯了一般冲上来，抓住我的头就往柱子上撞。幸好旁边的差役上前，将我拦在了身后。府衙门口的人群中，有人试图劝解：“阿叔冷静，慕仵作也是为了找到真凶……” 埛隡巁淤斓蠊佴爘狍椆轞襬钓臎蔽嶆话未说完，就被受害者家人打断：“冷静？我女儿都成了那个样子，死了都没落个全尸，你让我们怎么冷静！” 就在这时，柳莺莺假惺惺地站了出来：“大家莫要冲动，清商师姐乃是京城第一女仵作，她的技艺定是好的……” 她故意没说完，继续道。 “只是，我们所用之法不同。于我而言，让亡魂上身，倾吐遗言，才能让他们走的没有眷恋。我柳莺莺发誓，定会为每一位冤魂引路！” 我看着柳莺莺那副虚伪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一个没忍住，朝她怒吼：“柳莺莺，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到底用了什么肮脏手段，窃取我的心血？” 我一步一步朝她逼近：“你既自称无所不知，那你倒是说说，死者胃中残留的，究竟是何物？” 来之前，我留了一手，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我没有记录在图谱上，甚至没有在脑中多想。。我要看她，如何作答。就在这时，裴衍却突然冲到我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给了我一记耳光。 “没本事就不要在这里撒泼！还不快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