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一眼，关上大门，拍三下手掌，从屏风后走出一位抱着琵琶的小娘子，她冰肌玉骨，容貌精致、一双美目我见犹怜。 “她有姐妹三个，下官专程让人从江南采买来，请来嬷嬷精心调教，比之大家闺秀也是不差。大姐擅书，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极佳，如今伺候着申首辅；二姐擅舞，会跳失传的霓裳羽衣，被章太傅收作姨娘；小妹擅琵琶，我们武将不懂音律，留在这里反埋没了她，不如徐相带回长安去。” 我心中愕然，外祖章籍身为世家领袖，平日里仙风道骨，对我也慈爱有加，怎会收一个十几岁的瘦马做妾？ 徐君逸抚掌大笑：“妙极，这样一来，我一个太监，与首辅太傅成了连襟。” “下官对徐相一片孝心，天地可鉴，”唐文涛听出来讽刺的意味，忙拖着琵琶女下跪请罪，“她能跟在徐相身边做个洒扫侍女，已是天大的福气，快说，是不是愿意跟着徐相。” 可怜这女孩十二三岁，比我还小的年龄，被唐文涛摁在地上磕头，泪流满面地说愿意伺候徐相。我心中不忍，扯了一下徐君逸衣袖。 他当众握住我的手，对唐文涛笑道：“希臣误会我了。” 唐文涛跟随他的眼神看向我，恍然大悟，“原来徐相身旁已有了个绝色的，怪道看不上她。” 我心中不忿，在桌下踢了一脚徐君逸。 唐文涛仍不罢休，接着奉承道：“下官在城门口第一眼见到徐相时，就感到像父亲一样亲切。不知是否有幸能做徐相的义子，必定鞍前马后，侍奉左右。” 我看看四十来岁的唐文涛又看看二十五六的徐君逸，果然人不要脸起来，狗都比不上。 徐君逸将我搂在怀里，装作沉迷酒色的模样，“钦天监冯监正说我一年只能收六个义子，不巧今年已满了。” 跪在地上唐文涛连忙说道：“认徐相当爷爷也使得。” 徐君逸携我一同走到唐文涛面前，轻蔑道：“可惜我不想认你这个孙子，唐将军也认了不少柔然祖宗吧。” 喧嚣的大厅霎时间鸦雀无声，身边的游击参将们纷纷放下酒杯，看向唐文涛，等待下一步指令。 “一个阉人，给你几分脸面，”他丢掉了孝子贤孙的做派，拍拍膝盖的灰尘，慢慢站起来，不屑道，“徐掌印，容我提醒一句，你的新军还在城外。” 徐君逸将刀置于唐文涛脖颈，“唐将军，我们可以比一比谁更快。” 他话音刚落，在场二十几位蓟镇将领，纷纷拔出长剑，指着我与徐君逸。 “别怕，”徐君逸低声安抚道，“我会护着小妍。” 唐文涛嗤笑一声，“谅你这太监也不敢动手，劝你收了金子带着身边的兔儿爷滚出城，咱们就当无事发生。” 徐君逸右手持刀，左手轻抚刀身，“我代朝廷监军蓟镇，有权先斩后奏，不忠不孝之人杀，临阵脱逃之人杀，勾结外敌之人杀，唐将军我自然杀得，小妍，闭眼。” 一声钝想响后，温热的液体溅在我脸上，唐文涛人头落地，他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我抹掉脸上的鲜血，看着被染红的手指，一动不动。 徐君逸提起唐文涛的脑袋，摔在副总兵代闵的饭桌上，“把剑收回去，你就是新任蓟镇总兵；要么鱼死网破，杀了我，你也不会好过。” 副总兵代闵盯着唐文涛的人头考虑半晌，将长剑丢在地上，向徐君逸磕头，口中高呼：“下官听凭徐相吩咐。” 徐君逸亲自将他扶起来，承诺道：“有我一日，就有代将军一日，日后蓟镇丢了，去大同、宣府，也是一样的总兵。” 堂中诸人见此，也纷纷学着代闵扔出兵器，下跪磕头。 八位从新军中带来的枪兵不知何时站在了身旁，徐君逸忽然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刹那间，惨叫声、求饶声、咒骂声充斥在我的耳边，副总兵代闵不停叫嚣着“阉人不得好死”，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我再也听不见。 睁开眼时，已是血流成河，琵琶女躲在桌下哭泣，满地的残肢断臂，横七竖八堆着尸体，在场二十八名蓟镇将领，无一生还。 徐君逸像是从地狱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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