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地奔回凝曦院。 “姑娘!” 紫苏和桂枝直接被姜今也关在房门外, 任她们二人怎么拍门,她都没有开门。 屋子里的烛火通明, 姜今也却兀自躲到床上钻入被窝之中。 黑漆漆的视野里, 唇上刺麻的触感依旧残留着。 她怔怔抬手轻触,随即又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移开, 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自欺欺人般只要自己闭上眼, 便能将刚才的一切都抛诸脑后。 可少女辗转反侧,直至天快亮时, 才实在扛不住累得闭上了眼。 —— 一夜大雨落尽。 永定侯府里, 花叶尽落于地, 雨水潮湿,混着泥土的味道, 黏腻却又无孔不入。 主院正屋之中,烛火燃了一夜, 直至卯时过半才彻底燃尽。 男人的身影隐在晨曦不算明亮的光线之中,眉眼凌厉又阴鸷, 高大的身躯紧靠着床沿,依旧穿着昨日那套绯色官袍。 一动不动。 须臾。 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抬, 他眼皮微撩, 望向从紧阖的窗牖中偷偷漏进来的那抹光亮。 像是被刺痛一般,他眼睛眯了眯, 额际倏地突突直跳。 下一瞬,在看清眼前的情况之后,他眼底划过些许茫然。 裴妄怀垂眸看向自己。 淋过雨的官袍经过一夜已经干了,可那阵被湿润衣物紧贴过的不适感依旧存在。 他动了动,直接站起身。 随即感受到有些不太对劲。 唇边和脸颊是火辣辣的疼,他几步来到盛水的脸盆前,微一低首,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脸颊上的指印,还有唇边被咬破的口子,无不昭示着昨夜发生的事。 裴妄怀瞳孔骤然一缩,满目震惊。 头又疼了。 那些唇齿相依时的湿濡,那些紧紧禁锢住少女时的温软,还有她恼怒的表情,以及那一颗又一颗的泪... 像是走马观花一般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呃...” 裴妄怀头疼欲裂,低喘着扶住一旁的屏风。 他究竟做了什么... 究竟做了什么! 裴时渊! 裴妄怀眸底情绪似滔天巨浪般翻涌,从未有哪一刻,他像现在这样这么厌弃自己的双重人格。 男人扶在屏风上的双手用力得青筋暴起,几乎是片刻... “嘭——” 屏风应声而倒。 在外边守了几乎一夜的陈叔再也忍不住,直接推门进来。 “侯爷!” 裴妄怀脚步踉跄,拂开陈叔想要扶他的手,声音沙哑得几乎要听不清,“她呢?” 陈叔不敢瞒他,“...凝曦院正屋的灯也是燃到适才才熄灭,姑娘一夜未眠不准别人打扰,直到刚刚才力竭睡去。” 裴妄怀闭了闭眼,心头气血几乎铺天盖地地翻涌。 少女的甜软和她抗拒惊恐的眼神在他脑海中不断撕扯。 扯得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良久,他才深吸口气,“照顾好她。” “这几日,不准任何人靠近主院。” 话落,他直接转身,抬步又进了内室。 “侯爷...” 陈叔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担忧不已,“您三思啊,咱们定然还有别的办法...” 可裴妄怀像是没听到一般,径直去了湢室。 待他将官袍换下再出来时,看到陈叔还在,道了句,“陈叔,你先出去。” “侯爷,这对您的身体百害无一利,您三思啊。” 但裴妄怀仍旧像是没听到一般。 他来到窗台边,抬手推窗。 落了一夜的雨,院子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因为陈叔昨夜吩咐过不准其他人靠近,因此现下院子里的残花落叶无人打理,瞧着过分凌乱颓靡。 裴妄怀眸色深深,倏地扬唇轻笑了声,即使扯动唇边的伤口也毫不在意。 “这几日大概都会下雨,倒是个好日子。” 话落,站在他身后的陈叔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他明白,裴妄怀决定已下,不可能更改。 脚步声远去,房间门被关上。 晨光微泄,裴妄怀收回最后一眼,终是将窗牖彻底阖上。 随后他转身来到床榻边,抬手封住自己身上的几处穴道。 关于双重人格,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寻过解决的方法。 但兜兜转转,无论是江湖术士亦或是名师名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唯一听起来像样点的方法,便是在落雨日封住自身几处紧要穴道,强悍压制副人格的出现。 此法凶险,穴道被封还有可能令人出现幻觉,自残甚至自毁。 所以这些年裴妄怀从未尝试过。 但姜今也是他的底线。 裴时渊平日里无论做什么他都能容忍,但他万不该... 裴妄怀一闭上眼,全是姜今也看向他时那失望又惊慌的目光。 将他死死钉在愧疚的洪流之中。 厌恶,唾弃,压抑... 可在这其中,还夹杂着某些蠢蠢欲动的嫉妒和烦躁。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亦曾生出若是昨夜同她亲密的人是他,那该多好... 可这样的想法刚一冒头就被他狠狠压住。 “我们不能这样...” 这六个字犹如紧箍咒一般,是压在他心上的重锁。 屋外的天再次阴沉,屋内的光线似被抽离了一般。 明明是清晨,却格外昏暗。 雨声响起,密密匝匝地砸落在窗沿上。 远处轰隆声不时炸起,闪电白光骤亮的一瞬间,是男人被分割出明与暗的冷硬俊容。 裴妄怀深深闭上眼,胸口气血翻涌。 封住多处穴道的影响正在逐渐侵蚀他,再抬眸时,男人凛冽的眼眸里布满凶狠和狰狞。 这凶狠,全是对他自己。 —— 这一场倾盆大雨下得淋漓尽致,裹挟着雷电似要将天地倾覆。 风雨扑啸,凝曦院正屋里,却已经连续两日没有燃灯。 就连每日的餐食,都是紫苏和桂枝轮流端进去的。 直至第三天,正屋的门终于从里打开了一条小缝。 光线依旧昏暗,乌云罩顶几乎叫人分不清眼下是白日还是黑夜。 而此刻的主院正屋里。 “嘭——” 烛台倒落的瞬间,裴妄怀气血攻心,呕出一口鲜血。 连着几日封住穴道,已经让他整个人处在力竭的边缘。 眼眶猩红,因为充血而变得阴鸷狠厉。 身上玄墨色的袍衫隐隐渗出血迹,是他为了压制副人格出现而不断自伤。 雨落不停的潮湿气味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不断侵袭着他的神经,似要将他拽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恍惚之中。 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裴妄怀费力睁开眼,唇边勾起抹自嘲的笑,“...真好,幻境中能见到你...” 他朝她伸手,虚弱却又固执,“小也,能不能抱抱阿兄...” 裴妄怀单膝跪在地上,面容早已不似平常那般肃冷,唇色苍白。 唇边的那道口子尤为明显。 他神思已然有些恍惚,虽是伸着手,开口却是,“你不该来的。” “...裴时渊那样对你,你不该来的...” “小也,是阿兄没有护好你。” 他倏地低头,声音自责又自厌,“若是没有这双重人格,你是不是就不会害怕我?” 可眼前的少女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虚无的光影之中,她眼眶通红,眼底是藏不住的心疼,“阿兄...” 裴妄怀又笑了,这回是心满意足地笑。 因为他听出了姜今也语气里的心疼。 “小也乖,再叫一声好不好?” 他想要站起身,却已经没了力气,只能靠坐在床边,看她明明离自己只有几步远,却不肯握住他的手,不肯再往前半步。 “小也是不是还在怪阿兄?”他依旧固执地伸着手,没有放下,“你不用害怕,等裴时渊彻底消失了,你就可以放心了。” 他不会再对她做前几日那样的事情,不会枉顾她的意愿... 他真的能做到吗? 裴妄怀自己也说不准。 可总要试一试。 他高大的身躯努力往前够,想要帮她擦去掉落的泪珠。 她似是察觉到他的意图,终于往前几步,捧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裴妄怀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小也还是心疼阿兄的。” 既是幻境,那他多要一些,应该也不过分吧? 裴妄怀反握住她的手,努力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能抱一抱我吗?” 他这几日进水很少,唇边的伤口一扯便会裂开,带着密密刺刺的疼。 裴妄怀生怕这疼痛令他清醒,令这虚妄却美好的幻境被打碎,他抿了抿唇,不再开口,就这么望着她。 浓郁漆黑的眸子里装满了哀求。 是从未有过的示弱。 他在姜今也面前向来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阿兄。 何时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 可没关系的,只要能得她片刻可怜与疼惜,再狼狈又如何? 裴妄怀像是大海中紧紧攀住浮木的溺水之人,生怕她离开。 她一动,他就拉得更紧。 他听到她说,想给他上药,可他不想放她走,片刻也不想。 “是阿兄的错...” 裴妄怀轻轻摩挲着掌心之中好不容易握住的手,可低头的瞬间,便见她嫩白的手心因为自己而沾带上血污。 他整个人愣住,随后自嘲笑出声。 再不情愿,也缓缓松开握住她的手。 俊逸的面容惨白至极,眸中原本慢慢聚起的笑意,也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眼底一片死寂,“小也,你不该来的。” 他的心是个无底洞,只会想要渴求更多。 可他满身血污,还有世俗眼光桎梏,又如何能留住她。 第40章 “必定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将小也迎回去。” 是日。 下了好几日的雨终于停了下来, 只是天色依旧阴沉着,压得人心口沉重,喘不过气。 姜今也一身浅色衣裙, 步伐小心地跨过月门处的小水洼。 侯府主院,沉静得仿似这一处没有人一般, 只有屋檐下滴答的落水声。 在离正屋还有一段距离时,姜今也停下脚步。 陈叔始终守在廊道下, 看到她, 走了过来,“小姐。” “嘘, ”姜今也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声音压得极低, “阿兄怎么样了?” “今日好一些了,适才好歹愿意让我进去包扎伤口。” “那...是成功了吗?” 她这话问得小心翼翼, 语气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谨慎和遗憾。 若是成功, 那便意味着“裴时渊”将永远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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