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直男意外变成虫母之后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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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以后我可能不能经常回来看您了，希望您保重身体。”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去吧，去追求你的理想。” “为国家付出一份力量，不管是在哪里，我都为你骄傲！” 贺庭峰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回到房间，拿上行李准备离开。提起包袱临走前，他最后仔细打量着自己生活了两辈子的屋子，最后视线落在书桌玻璃下压着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17岁的他和22岁的沈心瑜。这也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合照。 “都要走了，这照片就不留着惹人嫌了。” 他抽出合照，利落一撕，只把沈心瑜的那一半留下书桌上，就放在道别信旁边。随后，他转身离开。一路走远，再也没有回头。另一边，沈心瑜急匆匆赶到医院。病房里一团糟，袁俊哲疼得在地上打滚，医生和护士无法不能靠前。而贺父贺母心疼得要命，却都拿他没办法。看见沈心瑜来，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心瑜，你快想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可不等沈心瑜做什么，袁俊哲看见她来，就扑到了她的怀里：“小姨，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为什么一睁开眼就看不见你了？” 沈心瑜只好温柔劝慰：“好，我不走，你千万别做傻事。” 袁俊哲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医生上前给他检查，眉头皱了又皱，最后说了句：“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就转身走了出去。沈心瑜觉得奇怪，等袁俊哲睡着，才去找了那个医生。询问半天，医生才说：“沈营长，不瞒你说，其实这小男孩的病症不像是抑郁症，倒像是……装的。” 沈心瑜错愕：“装的？” 医生点头：“但是他闹得很厉害，我也说不好。” 沈心瑜心里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回想一下这段时间，似乎只要她在的时候，袁俊哲都不犯病。而她离开没多久，他就一定不舒服。难道……真的有猫腻？可谁会装病，来伤害自己？沈心瑜心烦意乱，事实上，从离开家属院的时候，她就总觉得不安。贺庭峰最后的那个眼神，让她慌乱。她转身要离开医院，却又被贺母叫住：“心瑜，你不能走啊，你现在走了，俊哲醒了看不见你又要闹了。” 沈心瑜深深皱眉：“可是，我已经和区里请了很多天假，不能一直陪着俊哲。” 贺母犹豫：“要不……你把俊哲先接回你家里去？等到假婚礼办完，等他心满意足，我们再把他接走？” 沈心瑜眉头皱得更深。可想起袁俊哲发病时的模样，她沉默了很久，才说：“等我回去问问庭峰吧。” 说到底，袁俊哲伤害过他，让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对庭峰不公平。 “我先回去了。” 沈心瑜快步离开医院。回到家属院的那刻，看见屋里灯没开的那刻，沈心瑜只觉脚下一股不安直逼心底，某根被刻意忽视的弦，突然断了。她快步上楼，推开门。贺庭峰的卧室早已人去楼空。书桌上只放着一张撕了半边的照片和一封道别信。信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沈爷爷，我考上了国防大学，我要报效祖国去了。” “沈心瑜，再见。” 沈心瑜内心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她低头看向桌子上那一半照片，一个念头赫然浮现脑海。庭峰……不要她了。他说的不再纠缠，不是以退为进，不是故作姿态。是真的要和她一刀两断，把她一个人撇下。沈老爷子从她身后走来，一双苍老的眼也沉了下去。 “庭峰走了，不回来了。” 沈心瑜浑身发僵：“为什么？” 沈老爷子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把庭峰接回来吗？” 沈心瑜记得，因为袁俊哲的到来，让他受尽忽视和冷待。她看不下去贺家夫妇对自己的儿子那样，所以接回来，对贺庭峰好。沈老爷子又说：“你再想想，你这段时间是怎么对庭峰的。” 那些沈心瑜不曾关注的细节浮现脑海，不知从何时起，贺庭峰每一次看向她的眼神，都像是告别。她突然开始后悔，要是刚才她留下了，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沈心瑜身形一晃，却还是扶着书桌，拿走了那半张照片。那是22岁的沈心瑜。身边还有贺庭峰的沈心瑜。而不是她，被撕下来，抛在身后的沈心瑜。沈心瑜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心痛。 “我是有原因的……” 贺庭峰管她叫一声小姨，他怎么能喜欢她？大院里的人知道了，该会对他做出怎么样的议论？她避开他，想要他冷静一点。毕竟他就要高考了。她想着等高考结束之后，再和他说清楚。可等高考结束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能拖。惑版柍呵櫊塳厑蛬钀兕脇昬冣蟮叚筙直到那天，贺父贺母来找她，说贺庭峰被保送北大，希望她能让贺庭峰把这个名额让给袁俊哲。沈心瑜当时就拒绝了：“这不可能，北大是庭峰的梦想，别说他，就是我也不同意。” 贺父贺母却说：“只要让庭峰让出这个名额，我们家欠俊哲的就还清了，等俊哲去了北大，我们就不会管他了。” 沈心瑜怔了怔：“那你们以后会对庭峰好？” 贺父贺母对视了一眼：“当然！庭峰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们怎么会不对他好呢？” 沈心瑜直到贺庭峰心里最大的疤就是父母的冷落。如果能把袁俊哲送走，那是不是一切就能回到正轨了？她主动找到贺庭峰，希望他能把名额让给袁俊哲。毫无意外，贺庭峰不愿意：“你怎么也能让我这样做？你明知道……袁俊哲已经抢走我很多机会了！其她的我选择不了，这个上学的机会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不让！” 沈心瑜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想告诉他，只要让出来，贺父贺母就会对他好。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只要你让，我就嫁给你，你不是喜欢我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紧接着她就在贺庭峰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和伤心。等沈心瑜再想挽回的时候，贺庭峰却说：“好啊，我让。” 然后她就想，等以后袁俊哲走了，贺庭峰就会明白的。而且他明年还可以高考，还能上学。这样想着，她没有再解释。后来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给袁俊哲买东西，就是希望到时候去了北大之后，可以少联系一点贺父贺母。结果…… 怎么会变成这样？贺庭峰走了，还是放弃了北大，去了国防大学。既然他不想，为什么不和自己说？沈心瑜浑浑噩噩地在椅子上坐下了。沈老爷子叹了口气就转身离开。不知过了多久，贺母找上门来。沈心瑜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个屋子里坐了整整一天一夜。 “心瑜，你快去看看俊哲吧！他好几天没看到你，现在都要疯了！” 沈心瑜无神的眼睛慢慢眨了下：“犯病就去找医生，我又不是医生，不会治病。” 贺母露出错愕：“你，你这是什么话？” 沈心瑜慢慢站了起来：“不管袁俊哲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他了。庭峰走了，去上学了，北大的名额让不了了，我也不会再陪着你们胡闹了。” 闻言，贺母狠狠一震：“你说什么？庭峰去上学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不是还要半个月才能到吗！” 沈心瑜很奇怪地笑了一下：“他没去北大。” “因为我们所有人，他亲手放弃了他的梦想。” 沈心瑜从来没有这样后悔过。她越过贺母走出去，但没走两步，贺母就追上来拉住她：“贺庭峰去哪儿了？他说好要把北大名额给俊哲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我要去把他找回来！告诉我他在哪儿？” 沈心瑜深深皱起眉：“你根本不管庭峰的安危吗？他一个人去了哪儿，会不会遇到危险，你都不管？第一反应竟然是想着那个名额吗！” “你们其实根本不关心庭峰，一心都是为了袁俊哲，对不对？！” 贺母有些发蒙，许久才道：“我……我当然关心……” 沈心瑜却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她怎么那么傻？竟然会信他们夫妻俩的话，伤害了贺庭峰！贺母却还不放弃：“就算没有这个名额，你也去看看俊哲吧，他的病那么严重……” 沈心瑜打断了他：“袁俊哲的病根本就是装的！” 她算是明白了，袁俊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抢走贺庭峰的东西而已！贺母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沈心瑜把贺母带到了医院，因为没有事先通知过，所以抵达病房时，袁俊哲安安静静的。站在病房外，沈心瑜注意到袁俊哲正在写一本日记。她推门走进去，袁俊哲立刻慌张把日记本藏起来，然后露出已经疼了很久的表情：“小姨，你怎么才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心瑜拧了拧眉，本来是想来拆穿他的。但是，她现在觉得那个日记本记载了更多的东西。她顿了顿：“有事，医生说你的情况有些严重，要带你去检查一下。” 袁俊哲怔住，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沈心瑜没有错过，说着就要去找医生来。袁俊哲立刻拉住她：“不要，我不要医生，我害怕他们！” 沈心瑜直接从他枕头底下抽出那本日记本翻开。这下，袁俊哲变了脸：“不要——还给我！” 沈心瑜躲开他，念出了第一句话：“2月29日，春节还过去不久。我决定做一个大胆的决定——杀死自己的父亲。” “爸平常吃的静心丸里，我加了安眠药，到时候出了意外没人能看出来。” “不出意外，我爸会死，而我不出意外一定会被其他家领养……我希望是贺家，有钱又有权，是最好的选择。” 贺父贺母站在病房门口愣住了。袁俊哲的脸色也一瞬变得惨白。沈心瑜脸色冷沉下去，她接着读：“3月18日，没想到我爸竟然为了救贺庭峰死了，贺家要收养我，贺家的条件还是太差了，不过和贺家交好，勉强也还可以。” “首先，我要先除掉贺庭峰，有他在，爱就会被分走，我可不要和别人分。” 沈心瑜念完这些内容，贺母啪地一下扇了袁俊哲一个巴掌。贺母瞬间崩溃：“袁俊哲，你怎么是这么歹毒的孩子？你竟然把你爸杀了啊？” 沈心瑜迅速翻完后面的内容：“还不止，他还各种陷害庭峰，例如故意让自己过敏说是庭峰造成的，装病让庭峰把房间让给他。” 贺母紧接着又拽着袁俊哲头发扇了好几个巴掌：“你对得起我们贺家这么对你好吗？你对的起老袁吗？” 袁俊哲的脸被扇得红肿，他一口牙缝血吐在贺母身上，哈哈大笑：“我不过是想过的好点而已！我有什么错？说到底，是你们自己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就差一步了，就差一步我就既能得到北大的名额，又能得到沈心瑜了！” 贺父贺母满脸愤怒，沈心瑜则是冷漠地盯着他。 “从今天开始，不会再有任何人管你的死活。” 湘南，国防大学。清晨的阳光洒过庄严的教学楼群，校园里洋溢着严肃又充满活力的气息。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校园各处都挂着鲜艳的横幅。迎宾广场中央，新生报到相处。贺庭峰拖着行李，在一众军绿色的身影中走过，终于看到了“武器系统与弹药工程”专业的横幅。他心中一喜，快步走了过去。负责接待的学长学姐身姿挺拔，深绿色的军服上戴着一杠两星的肩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贺庭峰深吸一口气，走到接待的学姐面前，自报家门。 “中尉学姐好，我是武器系统与弹药工程的新生，贺庭峰。” 看到贺庭峰，接待的学长眼前一亮，微笑着握住他的双手。 “贺同学，欢迎来到国防大学！我是你大三的学长张茂，今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联系我。” 他语气亲切又不失庄重，让人顿感温暖。登记、签到、办理住宿…… 忙完这些，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宿舍一共四个人，除了贺庭峰和另一个男孩儿之外，还有两名新生没到。他对床的男孩头发略微有些长，一张娃娃脸皮肤有些黑，看起来极为内向且不适应，好几次都局促不安地想要走出宿舍，可到了门口，又悻悻归来。来回转了几圈，终究还是低着头趴在了桌面上。整理完内务，贺庭峰坐在椅子上，从包里拿出一盒大白兔奶糖。这是他离开北京之前，特地去供销社买的。曾经，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他需要别人帮助他来适应。现在，他不仅可以一个人面对，还能帮助其他人。贺庭峰扬起一个微笑，拿出两颗糖，在对床的男孩儿面前摊开。 “同学你好，我叫贺庭峰。” “俺……我叫牛振明。” 男孩儿明显一愣，说话时结结巴巴。看到眼前的糖果，他一张质朴圆润的娃娃脸上，迅速浮起红晕，摆着手，似乎想要拒绝，却因为紧张，连拒绝的话都没说出来。贺庭峰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两颗糖放在他掌心。 “振明，我想去友谊商店买个热水瓶，你能跟我一起去吗？我刚到这儿，一个人有点不适应。” “当、当然可以。” 牛振明噌地一下站起身，却又觉得自己太冒失似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那我们走吧。” 贺庭峰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他主动勾起丁振明的肩膀，而后者也没有松开。两个人一边打听，一边找友谊商店。走了很多弯路，也慢慢熟悉了起来。 “庭峰，你的头发好短，我、我舍不得剪。” 他声音不大，却也不会再回避贺庭峰的目光。贺庭峰闻言，抬手在自己脑袋上随便扒拉了两把，细软的发丝很快就又恢复成原样。他笑着说：“夏天太热，我随便剪的。” 牛振明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他垂着眼，语气落寞：“俺娘……我妈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让我剪。” 闻言，贺庭峰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