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背后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是疾步而来的脚步声和男人深沉的声音一起响起。 “昕若，你来了怎么不提前说？” 许昕若抚着小腹艰难地转身，对着男人扯了抹笑：“我就是想你了，来……看你。” 其实是她今天查出怀孕，特意来给沈寒澈送惊喜，没想到自己却先得到重重一击。 沈寒澈伸手搂她入怀，伸手要摸她耳垂。 许昕若不着痕迹的躲过。 沈寒澈愣了瞬，很快忽略：“想我就跟我打视频，或者叫我回去就好，写字楼里空气差，你闻着会不舒服。” 许昕若垂着头，眼角微微泛红。 她不懂，人怎么可以把深情装的这么像呢？ 男人话落，林晓晓的声音也随之出现。 “昕若，好几天没见到你了，好想你喔！” 许昕若沉默地看向林晓晓，她从小玩到大的闺蜜。 沈庭琛去世，是林晓晓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的身边。 决定结婚的时候，她也是哭的最大声喊自己一定要幸福的人。 她越想心越寒，不禁哑声问林笑笑：“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工作有个合作要和你老公谈，所以就来了。” “正好想叫你来呢，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不远处开了家你爱吃的泰国菜。” 许昕若看了眼沈寒澈，又看了眼林晓晓，他们两个面不红心不惊，皆是一派风轻云淡。 可为什么她的心却更凉了？ “不用了，你们正事要紧，改天吧。” 许昕若从沈寒澈的怀里出来，头也不回地朝着电梯走去。 她怕再不走，自己会崩溃。 身后传来沈寒澈的声音：“昕若，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车上，沈寒澈一手掌控方向盘，另一手照常与她十指相扣：“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 许昕若看向男人，开口问：“我有个朋友结婚了，婚后发现她老公和自己闺蜜搞到一起了，现在在闹离婚，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这有什么好安慰的，这是出轨，不值得原谅，劝她离。”沈寒澈淡淡回应。 车外的微风裹了刺，许昕若只觉剧痛从周身各处传来。 她下意识脱口：“如果那个男人是你呢？” 沈寒澈默了瞬，想也没想道：“我不会出轨，出轨了我就天打雷劈，我信佛，信因果，你知道的。” 下一秒，天上的闪电猛地照在沈寒澈的脸上。 一道鱼雷在耳边炸响。 那一瞬间，刺眼的闪电猛地照在沈寒澈脸上，他脸上的那丝慌乱一览无遗。 但只有一秒，他就镇定自若半开着玩笑：“谁在这个时候发誓？都吓坏我们昕若了。” 许昕若脸色止不住地发白。 这时，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住。 沈寒澈握紧了她的手，像是调侃一样试探：“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说真的信了老天爷？” 许昕若喉尖一哽。 她沉默地摇摇头：“没有，怎么会。” 剩下的话卡在她喉咙里。 怎么会这样呢？ 当年，许昕若失去心爱之人后，沈寒澈就是她的救赎。 可现在老天爷告诉她，这场救赎，其实是心爱人的一场阴谋，是好朋友的一场欺骗。 偏偏知道的这么晚，晚到自己已经把整个心都交给了沈寒澈。 现在她的心，格外的痛。 沈寒澈却明显松了口气。 乌云压顶，车窗外越来越黑，车子里也是一股压抑的氛围，很难看清前方。 就像此刻许昕若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一样。 忽的，搁置在手刹旁的沈寒澈手机突然间亮起。 像一道刺眼的光一样射进许昕若的眼里。 沈寒澈飞快拿过，许昕若却还是看见了发消息的人。 是林晓晓发的。 沈寒澈手指飞速在屏幕上敲打着，看起来很急。 许昕若忍不住问：“谁的短信，开着车也要回吗？” 沈寒澈冲她笑了笑：“宠物店的小猫发来的，它想家了，我改天去接它回来。” 一时间，许昕若的心四分五裂。 回到家里。 许昕若换鞋的时候，发现鞋柜上多了一串钥匙链。 是小白兔形状的。 许昕若记得很清楚，这个钥匙链是林晓晓的，是自己当初送她的儿童节礼物。 林晓晓来过这里，但自己竟然不知道？ 沈寒澈见她拿过钥匙链，随口道：“前两天晓晓来找你，你不在家，估计忘这儿了，等有时间我还给她。” 说罢，直接把钥匙链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晓晓，他们直接称呼的真亲密。 许昕若呼吸又是一哽。 换完鞋。 沈寒澈嘱咐：“早点儿休息，你看着精神状态很差。” “等你睡醒了，我给你带你想吃的玫瑰荔枝冰回来好吗？” 许昕若愣了下：“你不是不准我吃吗？” 沈寒澈一副无奈的表情：“我是不允许你吃冰甜品，但他们都说吃了好吃的就会开心，我希望你在我身边，每天都是开心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深情款款，眼神始终在手机微信上。 忙着回复着谁，还微不可察地扬起了嘴角。 “可我不想吃这些东西，只想你陪我一会儿。” 沈寒澈没有回应，几秒后，他才抬头反问：“你刚刚说什么？” 许昕若呼吸一颤，没再重复。 沈寒澈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许昕若：“公司临时有事，我不得不离开，乖，等我回来。” 许昕若没说话。 沈寒澈直接转身离开。 如果她没有看错，刚刚手机页面一闪而过的微信红点头像，又是林晓晓的。 沈寒澈一走，许昕若并没有去休息，她要去求证另外一个猜想。 那就是，沈庭琛到底死没死。 可自己又该从何查起呢？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疯狂地砸在许昕若心上在，砸的她眼眶通红。 最终，许昕若拨通了是远在国外的哥哥电话。 她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哥哥在那边气得破口大骂。 最终，哥哥问了句：“如果这事儿是真的呢，你又要怎么做？” 许昕若呼吸僵了几分：“如果是真的，那我就……” 她摸着刚刚孕育着新生命的肚子，眼泪倏地落下：“永远离开他，用他对我好的这两年成全他。” 话落，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离开谁？成全谁？” 许昕若手倏地一抖，转头望去。 沈寒澈竟然去而复返了？ 可他刚刚离开的时候穿的明明是西装，不是运动服。 许昕若只觉得浑身发凉。 一个不成型的想法在她脑海里猛地浮现。 等她反应过来时，沈寒澈已经上前来搂住了她的腰：“你还没回答我，是要离开谁，又要成全谁？” 他边说，手边在许昕若腰上不安分的游走。 他突然的火热让许昕若情不自禁，差点儿被带动。 当她抬眸时，又陡然清醒。 他看到清了男人的耳廓下有一颗小小的痣，这是沈庭琛才有的特征。 沈寒澈她曾经仔细看过，是没有的。 许昕若呼吸都停住。 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死去的男友沈庭琛…… 而此刻，脑海里的记忆也排山倒海涌了起来。 她嫁给沈寒澈这一年多来，有时候沈寒澈的性格很不一样。 不一样到什么程度能？ 一三五的沈寒澈做的饭比二四六的沈寒澈好吃点。 一三五的沈寒澈在家的时候比二四六的沈寒澈多些。 一三五的沈寒澈晚上的时候没有二四六的沈寒澈热情。 就比如现在，今天是星期二，面前的男人比昨天的沈寒澈要热情许多。 他的唇角在许昕若耳边擦过：“今天我们在阳台好不好……” 许昕若浑身僵住。 是的，曾经的沈庭琛最爱这样…… 所以，他们是计划好了，一三五，二四六轮换吗？ 一三五是沈寒澈，二四六是沈庭琛。 那自己对他们来说算什么？ 看着曾经深爱的男人面孔，许昕若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选择死遁逃离自己？ 她想问，既然那么讨厌自己。 又为什么还要留在自己身边，和别人共享自己？ 她忍不住开口问：“寒澈，你说，如果一个人宁愿选择死也要离开是为什么？” 腰上那只搂着她的腰继续游走，不以为意：“说明不喜欢呗，只有特别讨厌一个人才会死也要离开。” 许昕若心倏地一凉。 她张了张嘴，满腔苦涩让她哑了口。 男人蹙眉，明显不满了：“你今天怎么怪怪的？都不回应我？” 却没注意到许昕若逐渐发红的眼眶。 许昕若强迫自己露出一抹笑，却没忍住直接呕吐了起来。 男人见状立刻扶住她：“怎么回事？吃错东西了？” 许昕若唇角发白，她今天一早就去医院检查，得知怀孕打算给沈寒澈一个惊喜，根本没吃东西。 她轻轻摇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没事，只是累了。”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想，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它甚至是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知道。 男人放过了她，直接抱起她进房：“累了就好好休息。” 许昕若根本睡不着，却只能装睡，闭着眼拼命压制着自己想要落下的泪水。 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切。 直到半夜，男人终于离开。 她的泪才敢落下，落了一晚上，仿佛要流干了。 她以为的真心，全然都是一场欺骗。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昕若好不容易睡着，却被沈寒澈叫醒。 “昕若，你昨天吐得有点儿吓人，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许昕若看着眼前的人，眉眼淡淡的。 跟昨晚那个男人判若两人，他是沈寒澈。 “我没事了，不用担心我。”许昕若委婉拒绝。 沈寒澈却握紧了她的手：“昨天太晚了，后知后觉还是觉得应该带你去医院。” 许昕若沉默。 到底是你考虑不周，还是你哥哥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 许昕若竟然什么都分不清了。 她抽出手想从床上起身，却不知是一天没吃东西一夜没睡，还是起猛了。 她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时，人已经被沈寒澈送到了医院。 医生正在给她检查。 沈寒澈见她醒来，松了口气，忙问：“医生，我老婆怎么了？” 医生拧眉不耐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老婆怀孕了你不知道吗？” 医生脱口而出的话，令许昕若呼吸僵住。 与此同时，来换吊瓶的护士手滑，金属托盘掉地上，发出尖锐脆响，盖过了医生的音量。 药撒了一地，玻璃瓶也砸的粉碎。 一时间，一片混乱，沈寒澈一把搂住了许昕若：“没被吓到吧？” 许昕若摇了摇头。 沈寒澈拍着她的肩，转头又问医生：“您刚刚说什么？没听见” 许昕若的一颗心又猛地提了起来，急忙打断：“没什么事，医生就是说我低血糖，没休息好。” 医生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但也没戳穿，只是语重心长嘱咐：“你身体很虚，好好休息，这段时间别一个人外出走动。” 沈寒澈闻言松了口气。 “那我以后得给你多备点糖，我现在就找意大利做糖大师给定制你最爱的口味。” 沈寒澈边说边掏出手机，联系国外好友。 许昕若也暗暗送了口气，目光不小心落到了沈寒澈聊天界面上。 沈寒澈还在聊天框编辑文字，对方却突然似有所感发来一张图片。 是一个兔子翻糖蛋糕，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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