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处都站在庆王对面,实在恼人。 庆王都气笑了,问,“他是不是生来克我的?” 是不是生来克庆王的安先生不知道,安先生只知道这个人不能这么顺顺利利的回到京城。 不止他,还有驸马裴景,要是都在路上有个什么意外那就最好了。 长公主让驸马去办女子入学,这分明是在挑衅礼教,自古至今,哪有女子进出书院的道理,有伤风俗! 他这次过来不止是说清河县的消息,主要是听听侯爷的意思,看看这事应该怎么解决。 忠义侯皱眉,“这可难倒我了。皇上惜才,要是一下没了两个一甲定然震怒,查下来大家都不好办。” 安先生笑着端起茶盏,“侯爷这是要退缩了?侯爷让庆王查清河县,庆王哪怕人在府中闭门思过,事情依旧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甚至这般小事都让我亲自来回话,可见庆王对侯爷的重视。” 他垂着眼睛问,“怎么轮到庆王的事情上,侯爷就要三番两次甩手旁观了?” 上次春榜一事,庆王被罚闭门思过,侯爷也没替他家殿下求情啊。 如今权力都分到他忠义侯头上了,忠义侯还打算静以待变呢? 忠义侯捡棋盘上的棋子,“先生说得这是什么话。你且让我想想。” “两省边缘夏季时常有劫匪流寇作乱,有官府记录的也有官府没记录的。状元等人一行人马,看着就像富商,要是流寇误会了冲进驿站或是半路劫杀,刀光剑影总要死几个人的。” 忠义侯,“我记着瑞王在东南省的差事已经结束了,他带兵马回来的路上说不定能跟状元归京的队伍撞上,要是流寇杀人瑞王绞杀流寇,咱们既多个人证,也能洗脱两分嫌疑。” 人是流寇杀的,流寇是瑞王杀的,至于是碰巧剿匪还是杀人灭口,那都跟庆王无关。 皇上膝下的几位成年皇子,康王双腿残疾困在轮椅上,庆王又因为春榜失去圣心闭门思过,机会最大的人不就是瑞王吗。 “如果这事祸水东引成功,”安先生端着茶盏望向忠义侯,轻声道:“瑞王也会被皇上疑心。” 当所有皇子都不中用的时候,皇上就会在几位皇子里重新斟酌。 这样庆王就有机会了! 庆王先前能被立为太子就说明在皇上心里庆王还是有些分量的。 当牌重洗之时就是庆王再次入主东宫之日! 忠义侯只是笑,手心里握着的棋子哗啦啦的倒进棋罐里发出玉子碰撞下的清越声响: “我只是说一些事实,其他的都没讲。自然,我还是希望状元跟准驸马能平平安安回京,免得皇上操心。” 安先生呵笑,抿了口茶,“侯爷府里茶叶的味道,向来极好。” 全是新茶,即便是庆王府里没有的侯府都有。 忠义侯端茶品,“都是皇上赏的。” 安先生放下茶盏,“希望未来有一天,侯爷府里的新茶能是庆王赏的。” 他起身拱手行礼,“安某告辞。” 安先生出门,房门从外面带上。 忠义侯缓慢放下手里茶盏,脸上笑意瞬间淡去。 他侧眸看向放在手边的茶,手指点了些茶水,在空荡荡的光滑桌面上写了几笔。 大气端正的笔迹,勾勒的却是柔情满满的字: 念。 他那天短暂一瞥终究放心不下,宁肯多查也不错过,这才让庆王的人去查清河县的事情。 既是查褚休娘子,也是引安先生来说褚休的事情,让庆王动手除掉褚休裴景,一箭双雕。 忠义侯手掌抹去桌面上的水痕,模糊成一片。 人牙子那边问不出半点消息,都说没见过一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姑娘。 忠义侯想,小念儿小时候就长得好看,要是真落在人牙子手里,他们不可能没有半分印象。 人不在人牙子手里,那去哪儿了? 难不成真没了? 若是如此,反倒让他安心不少。 忠义侯攥紧手指,握住湿润的掌心。其实他想找的不止是女儿小念儿,主要是挂在小念儿脖子上的金片坠子。 那时柳氏有孕,他也是真心欢喜心心念念,要不然怎么会给还没出生的孩子亲手刻一个金坠子呢。 薄薄的金片哪里是富商柳家的作风,那金片是用他亡母的一对金耳环里的一只,融了打成水滴状。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也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一只给你,一只留给孩子,还望你俩不要嫌弃。’ 忠义侯依旧记得自己当时说过的话。 柳氏手里的那只金耳环已经随她入土,另一只打成金片后挂在小念儿脖子上。 忠义侯也是后来收拾柳氏跟小念儿的遗物时才发现金片不见了。 小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东西挂在了脖子上。 长时间不关注妻女的事情,他都险些忘了那金片,还是瞧见另只金耳环才猛地想起来。 谁能想到柳氏会把那等不值钱的物件戴在女儿身上。 忠义侯闭上眼睛,眉心紧皱,细细回想水滴状的金片。 那上头应该还有当时金铺打金时留下的小小标识。 只要那金片拿出来,就是他抵赖不得的东西。 也是这世上仅有的、能证明他懂笔墨的,铁证。 留不得。 要是被武秀跟康王发现那坠子,是要出人命的。 忠义侯疲惫的抬手捏眉心,祈求庆王能争口气,趁机把褚休跟他娘子一并除了,这样他会省心不少。 算算日子,今日状元也该启程回京了。 清河县到京城的距离不远不近,车程不紧不慢的话,差不多五六日能到。 京中众人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还有三天状元跟探花就该回来了。 工部那边最急,因为长公主府邸的修缮还没结束,长公主总是派人来看,导致工部恨不得点灯熬油晚上也修。 工部尚书史大人今年六十七了,头发全白,就差自己上房给长公主府修房顶。 知道的,长公主是在着急大婚后由驸马接手去办的政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公主急着修好府邸迎驸马上门呢。 要是天气好的话,工程必然不会延期,奈何如今进入多雨的六月。 。 雨天赶路最是麻烦,尤其是人多的时候,避雨都没地方去。 侍卫们原先手里举着的“肃静”“回避”牌子,如今都横在头上试图遮雨。 礼部官吏头顶斗笠,抬手遮眼朝前看,雨雾蒙蒙遮挡山林视野,前方只能看到一片灰青,多余的半分都瞧不见。 这会儿申时左右不过才下午,雨天阴沉,天色灰暗却像是晴天黄昏后的酉时。 礼部官吏握着马绳扭头朝后喊,“再往前走半个时辰就是驿站,大家坚持一二,到地方咱们就停下歇息。” 离京城还有一天的行程,奈何碰上雨天耽误了,一天变成两天。 一行人继续往前。 还没进入山林,礼部官吏胯/下骑着的马就不愿意往前走了。 马儿原地踏步,不管礼部官吏怎么握紧缰绳驱动,它都打着转的绕圈走动,就是不进林子。 有探路的骑兵下马,快步过来,拱手说道:“大人,我们身后隐约有马蹄声。” “难道是被后面的动静吓着了?”礼部官吏疑惑,“那怎么不进山林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动静跟前面的山林有什么关系? 雨天赶路,要是不巧错过了上一个驿站,只得快马加鞭赶往前面的驿站,所以马蹄声急促并不奇怪。 如今世道还算太平,尤其是出京后一路都没遇到半分波折,回去也当顺顺利利。 就算有什么毛贼山匪,也不敢劫杀朝廷的队伍。 何况他们有四百人呢! “你是不是想偷懒啊。”礼部官吏扭身轻拍马屁股! 马儿这才不情不愿往前挪脚。 礼部官吏安抚的摸它脖子,“雨天山林就这样。” 这畜生是礼部豢养的,好不容易借着公差骑出来一回,淋点雨它就想偷懒耍滑。前面林子能有多可怕,怎么胆子比人胆还小。 雨天的山林颜色灰青,远远瞧着如同海市蜃楼般不真切,里头似乎随时会窜出精怪索人性命。 礼部官吏吞咽口水,眼睛警惕的往四处看。 山林里有树木枝叶遮挡,雨势减小,还没等众人心头欢喜,就听到周围四面八方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这下不止马惊了,连人也吓得不轻。 他们这四百人里有近乎三百人是不会武的,真正能打的其实只有一百人。 瞧见眼前有变故,会武的一百人立马分成两队,围住队伍中间的两辆马车,誓死保护车里的状元跟探花。 眨眼间的功夫,礼部队伍做出变动的同时,山林里也窜出来无数身影,将他们尽数围住。 为首的是个魁伟壮实的汉子,手里拿着把豁口的大刀,刀柄上缠绕的布条颜色深红像是血溅上去长时间染出来的,瞧着就像山匪。 他握着刀,眼睛看向前方的马车,见车门不动车帘都没掀起,笑了,“哪里来的富商,今日遇到我们,算是你们倒霉。” 礼部官吏一时间不敢下马,僵直腰背坐在马背上。 他出门在外代表的是礼部是朝廷,人虽害怕,气势不能输,强撑着扬声说道: “我们不是富商,我们是朝廷护送状元归乡探亲的队伍,你们要是识相的话速速退去还有活路,要是不识相,今日这山林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握刀大汉哈哈大笑,“你们以为穿上官服就是官府的人了?不知道有多少富商进山林前都会换上这等戏服企图蒙混过去,我们岂会上当。” 他有任务在身,根本不打算跟礼部官吏废话,同身边人副手使个眼色,立马朝队伍冲杀过去! 握刀大汉目标明确,一脚踹开拦上来的侍卫,刀往空中一抛,从拎着刀柄改成握住刀柄,助力往前跑上几步,瞬间就腾空冲上了马车。 像鹰掠过水面抓捕猎物,人还在马车下面他就用手臂朝前掷刀,刀破空往前,直接击碎车门灌进马车里! 礼部官吏朝后看了一眼,缩着脖子闭上眼睛。 车里只要坐着人,这个力道下去,里面不管是谁都躲不掉。 何况他刺的是状元褚休坐着的马车,他带着他媳妇两个人呢,就算有人挡刀,另一个也活不了。 刀插/进车厢里,大汉也顺势半蹲着落在了马车上。 他的重量骤然压下来,车辕都跟着往下沉了沉,惊得拉车的马儿扬蹄嘶叫! 不对劲。 大汉眸光沉沉,伸手推开破碎的车门朝里看—— 马车里果然空空如也,莫说人了,连个行李包袱都没有。 褚休呢? 大汉拔出刀下意识站起来朝后看,副手袭击的是后面那辆马车,同样站着冲他摇头。 裴景也不在马车里。 再低头往下看,那一百名会武的侍卫哪里还围在马车周围,早已分散开去保护其他礼部官差了。 刚才围在马车边只是做做保护的样子,让他们误以为马车里有人,这才毫不犹豫过来扑杀。 “空城计。”大汉脸皮绷紧,眼神更显凶戾,“上当了。” 礼部官吏骑在马背上,调转马头看向马车上站着的大汉,“再厉害的山匪流寇也不会这等军中的功夫,你是何人,又是谁派来的!” 大汉遥遥看向马背,这个小吏眼神从容,哪里还有刚才强装出来的镇定。他们果然上当了! 本想瓮中捉鳖,身份却在眨眼间颠倒,他们反倒成了那个鳖! “撤!”褚休跟裴景不在,他们在这儿跟礼部的人耗时间没有半点益处。 “来都来了,岂是你说撤就撤的!”礼部官吏大喝一声,“留下他们!” “一百人,怕是留不下我们。”大汉笑。 礼部官吏也笑,“谁说我们只有一百人。” 他往大汉身后看。 大汉寒毛本能竖起,余光慢慢往后瞥,就瞧见身后不知何时有骑兵已经包围进来。 骑兵身穿甲胄,远处雨中耷拉着的旗帜很是显眼,上头“瑞”王的“瑞”字隐约可见。 恰逢雨天,瑞王回京的人马加快了行程,远比他们料想中来的更快! 他们一行“山匪”跟礼部一行官差,瑞王会帮谁答案显然易见! 大汉咬牙看向礼部官吏,上前就要拿他。 侍卫立马上前跟大汉纠缠。 “褚休呢!”大汉问。 礼部官吏笑,“早已乔装打扮进京了,这个时辰,约摸着该到地方了。” 早在一开始,众人还在清河县准备出发的时候,褚休就已经带上媳妇跟探花先走半步了。 庆王打探消息的人到了清河县,说明他不会就这么轻松让几人回京。 褚休多留了两个心眼子,干脆跟护送她们的队伍分开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凝在大队伍上,不会往旁处留意。也就刚出发那两天让长公主派来的侍卫装成她们,迷惑一下旁人的眼睛。 褚休单独租了辆马车赶路,脚程比队伍快上一天,赶在今日暴雨时进了京城。 进城时为了谨慎起见,褚休贴上胡子带着于念乔装成进城卖菜的夫妻,裴景也贴上胡子乔装成进城看病的邻居老裴。 她们由“儿子”春风领路,如今就站在长公主府的府邸门口。 第88章 “有点紧。” “谁去敲门?”褚休看向眼前雨幕里的府邸后门。 于念双手将头上的斗笠往上掀高一点, 也跟着问,“谁,敲。” 褚休跟于念齐齐看向裴景, 妻妻俩默契的不像话。 邻居老裴,“……?” 她还没“嫁”进去呢! 褚休抬手揉鼻子, 然后伸手扒拉裴景,将她扯开,看向站在她身侧被她挡住的春风。 裴景,“……” 裴景恨不得钻进台阶缝隙里。 春风就是长公主府里的人, 他不上去敲门谁上去敲门。 春风抬手叩门。 等人开门的空隙里,褚休笑着问裴景, “小景儿~你刚才想什么呢, 眼睛睁的那么圆?” 裴景默默压低头上斗笠不说话。 “春风。”长公主府里的门人瞧见春风的腰牌后, 没有犹豫,立马将门打开。 门人下意识看向春风身后的三人。 褚休伸手指裴景, “今科探花。” 门人, “驸马!” 他连忙让开, 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裴景看褚休。 褚休一脸无辜,握住于念的手指, “你难道不是今科探花?” 她是。 也是,驸马。 裴景被来回折腾, 已经麻木了,木着脸跟在褚休身后进去。心里打定主意不管褚休再说什么她都不再理会不给出反应! 四人虽戴着斗笠蓑衣,但雨势过大身上还是淋湿不少。 春风将三人引到正厅,使唤下人拿干巾子过来, “长公主今日在礼部当值,这会儿收到消息正在回来的路上, 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褚休拎着巾子,让于念抬高手臂,自己用巾子抱住她的窄口袖筒握紧吸水。 “你给,自己擦擦。”于念巾子披在肩上,单手拢在胸前。 这个季节虽不冷,但这个天气却有些凉。 于念急得伸手扯褚休的衣服。 褚休穿着深灰色补丁旧衣,上衣搭在膝盖上头,裤腿几乎全湿。 褚休给她两条袖筒擦干了水才说,“我身体好不碍事,何况就湿了裤子跟鞋。” 那也是湿了。 于念抿唇,等褚休给她擦好,来不及坐下,就跟着褚休走到门外,帮她拎起衣摆一起拧水。 于念操心的不行,“再,冻着了。” 褚休笑着看她,“要是冻着了,我就卧病在床张嘴等你喂饭。” 于念哼哼,“饿你。” “饿谁?”褚休伸手捏于念腰肢。 于念弯腰抿唇无声笑,怕痒的服软,“饿我。” 褚休才舍不得饿她,白天喂饱她晚上更是追着喂。 夏季衣服单薄,于念穿的也是破旧灰衣,衣襟交错贴合,站起来时遮的严严实实,可弯腰往前领口就会朝下闪出缝隙。 褚休抬眼便瞧见于念白皙赛雪的皮肤,跟藏在衣襟深处的些许白嫩春光。 越是看不见越是让人好奇。 于念眨巴眼睛,伸手盖住褚休的眼。 才素了几天,秀秀这个小馋狗! 褚休笑,拉下于念的手指,见四处无人,在她手心里亲了一下,“我的今天就走了,你呢?” 于念被亲过的手、手指虚攥成拳压在衣襟处,红着脸颊点头,点完莫名觉得两人身边好像少了什么。 “小景?”于念总算想起来自己漏了什么,扭头找。 平时裴景亦步亦趋跟着她俩,她俩就连亲嘴都得悄悄避开裴景。这会儿偷偷亲热一下,于念下意识左右看。 裴景根本没出来,就坐在正厅里。 跟两人比起来,裴景这个准驸马、未来长公主府里的另一个主人,显得拘谨多了。 她斗笠掀开靠在椅子边,正在用巾子斯文的轻擦身上的雨水。 褚休扭头朝正厅里瞧,笑着挑眉,“小景你这么擦,要是能擦干了才怪。” 裴景也纳闷,抬眼看过来。 褚休,“你身上穿的那是粗布短打又不是绫罗锦缎,沾了水用帕子擦擦就干了。” 她们这种衣服吸水,靠擦根本擦不干。 于念见裴景没这方面的生活经验,抬手招她,“小景,来。” 裴景出去,巾子披在肩上,拎起短打上衣衣摆学着褚休于念,站在两人旁边拧水。 她觉得稀奇有趣,抿唇笑,脸上有些热,“我说怎么光擦不干呢。” 她们从清河县带的行李,尤其是裴景的东西,基本都在马车后面的箱子里,这会儿估计跟着礼部队伍一起到了驿站,而三人随身携带的只有两三件破旧的换洗衣物以及贴身收放的银钱跟赶路通行的籍帖。 春风换好衣服撑伞过来,瞧见门外檐下站着拧衣服的三人,尤其是裴景,顿了顿,犹豫着说,“殿下回来了。” 他记得他家准驸马之前不是这样的…… 裴景下意识抬眼朝前看。 前方藏青色的伞面下,是身穿紫衣头戴金簪的武秀长公主。 紫袍衣摆悬在茶白色锦布鞋面上,随着走动荡起涟漪,像是雨中绽放的紫丁香,雅致不失贵气。 裴景低头看自己,打着补丁的灰衣肩上搭着巾子,手里拎着衣摆,没拧干的地方还湿哒哒的往下滴水。 她灰扑扑的像只小土鸡,对面的殿下是凤凰垂眸。 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跟长公主府以及眼前的长公主都格格不入。 裴景的脸就这么热了起来,不着痕迹的轻轻挪动脚步,试图往褚休身后站。 早知道提前带身干净体面的衣服,至少这会儿看起来不会这么狼狈。 “你们……” 她们“挟着”春风几乎先斩后奏,等消息送到京城都起身出发了。 武秀皱眉,张嘴就想责问两人大胆,怎么敢脱离礼部队伍私自回京,一是危险,要是有个意外谁去接应她们。二是胆大,状元探花已经算朝廷官员,没有往上奏明情况就回了京城,这事要是被人抓住恶意往上参告,也是罪证一条。 春雨撑伞,伞柄抬高,伞面朝后扬起,武秀才看清自家正厅门口站着的三人,话瞬间堵在喉咙里。 她完全没想到褚休裴景装扮成这样回的京城。 尤其是裴景脸上的雨水濡湿胡子,粘在嘴角的胡须翘起一小截,偏偏她还无知无觉的挪脚缩在褚休身后。 武秀背在身后的手指紧握,仰头看天,深呼吸好几下才缓慢收回目光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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