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朝他引路的方向走。 “褚兄, 咱们把裴兄留在宫里不碍事吧?”李礼偷偷朝后看。 褚休跟着望了一眼,笑了, “小景要是不想去,别说一个春风了, 就是来八个春风,她都不会跟着走。” 皇宫之内,裴景作为考生,她要是真不愿意去, 谁敢逼她? 李礼了然,脸上露出轻松神色, 轻拍竹篮肚子,“原来我这砚台放底下去了,我说怎么找不到呢,这下心里就踏实了。” 两人聊起刚才的策问,并肩朝外走。 裴景则随着春风走到了保和殿旁边的宫道上,人还没靠近,远远的就瞧见那抹亮眼的冰紫色裙摆。 目光下意识顺着绣了浅色花朵的裙摆往上,入眼的就是长公主姣好曼妙的身形比例,高挑的个儿长长的腿,清瘦却不嬴弱的腰。 细细的腰带缠了两道,束出腰肢曲线的同时,也往上箍出完美的弧度。 交襟的衣领里面是雪白锦缎内衬,阳光之下恍惚看过去,一时分不清是衣服颜色还是长公主的肌肤底色,让人不敢往她胸口的地方多瞧。 跟平时的朝服比起来,长公主今日银白加冰紫的颜色搭配,弱化了她身上的权势威严,更多的却是突显她身为女子的英气干练跟成熟沉稳。 长公主双手自然随意的搭在背后站在那里,眸光平静的望过来。 尽管她穿的不是朝服,身为上位者的气势跟淡漠的气质,依旧让她带着淡淡的疏离感,叫人心生敬畏又不敢随意靠近。 她好像就该远远站在那里,受人敬仰倾慕跪地仰视,能得她垂眸俯视淡淡一瞥,已经是三生有幸上天垂怜。 裴景呼吸发紧,看得越久越发不敢上前,只单手拎着竹篮手指握紧,无意识站在原地停在这里。 从皇上起事开始,裴家就一直关注着外头的事情,裴景几乎是听着长公主的名字进的学堂。 她女扮男装,早起缠紧胸前裹布的时候,总会向往长公主以女子之身自在行事跟活的热烈肆意。 众多儿郎里,长公主是不让须眉的巾帼,她以一己之力让人忽略她的性别,只看到了她的能力。 那时裴景就觉得自己像只家里圈养的土鸡,而长公主则是她头顶天空上盘旋高飞的鹰,是她向往憧憬想要成为的人。 所以她发奋读书,誓要走出裴家那片天地,摆脱裴家对裴景跟裴晶的控制,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振翅翱翔,而不是被剪去羽翼困在那一方小小庭院里。 今日,曾经仰视的鹰就落在她对面,静静的平视过来。 裴景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双腿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不管她怎么努力都迈不动脚,急得裴景想掐它两把让它找回知觉。 她不过去,长公主过来了。 瞧见对方朝自己靠近,裴景脸一热呼吸发紧,改成双手拎着竹篮,低下头藏起乱跳的心声。 春风盯着裴景看,心里疑惑,怎么好端端的清秀贡士,见着他家主子突然娇羞起来了? 定是他家主子气势太盛,天下男子,除了皇上,谁人见到他家主子不自卑不臣服?何况裴景年纪轻轻,又是个文静腼腆的小郎君,被他家主子震慑住实属正常。 春风心里替裴景找补,同时朝后多走几步,让自己听不到主子们的对话。 “为何不抬头看我?”武秀脚步停下,裙摆荡起遮住鞋面,站在裴景身前一步远的地方。 裴景眼睛望着那抹近在眼前的冰紫裙摆,下意识退后一步,拱手作揖行礼,恭恭敬敬,“见过长公主殿下。” 武秀顿了顿,视线落在裴景低垂的脑袋上,缓声开口,“我送你出宫。” 裴景这才抬头朝长公主看过去,唇抿了下,又低头垂眸,轻声应,“哦,……好。” 她以为长公主找她是要说熟地黄的事情,或是褚休嘴里的“招驸马”,再不济也该提提闹榜那事。 她们能聊的话题虽不多,但也不至于一个都没有。 裴景想,实在不行自己还有一手压箱底的话本能跟长公主聊聊,毕竟《今朝人物传》就是她跟褚休联手以“自在”的笔名写的。 这时候提这事肯定不是想跟长公主邀功,只是想拖延些时间,证明自己有事情能跟长公主聊两句,也能多相处一会儿。 可她才往这儿一站,长公主就要送她出宫。 裴景心想,出宫的路她又不是不认识,要是真想立马出宫,刚才她就跟褚休李礼一起朝外走了,哪里会跟着春风过来。 双手提竹篮又改成单手提着,落后长公主两步,看着她荡起涟漪的裙摆边缘跟着她往前走。 裴景颓然的垂下眼,提起来的那口心气都快散了。 褚休让她早做选择,她自我宽慰半天用各种理由劝自己,终于红透脸皮“勉强”做出了选择,可对方根本没有想要她的意思。 也是。 她的性别被长公主知道了,长公主又不是磨镜,怎么可能选她当驸马。 容貌上她不如褚休出色,才学本事也不如褚休游刃有余,圆滑世故不及李礼,耿直胆魄输给付见山。 裴景挑不出自己脱颖而出胜任驸马的优点。 “裴景,你觉得今日殿试,你可有把握进一甲之列?”长公主突然侧眸朝后看,出声问她。 裴景猛地回神,皱眉沉思,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学生没有十足把握。” 武秀脚步停下来,侧身朝后看,声音轻了好些,“没有十足的把握,那就是有三五成的把握?” 裴景脸一热,低头不语。 她有把握,但不能当着长公主的面口出狂言说自己必进一甲。她不是嚣张猖狂的性格,谨慎保守才是她的性格底色。 武秀视线落在裴景白净清秀的脸上,这张脸青涩干净,还没经过朝堂风雨洗礼,眼角没染上谋算心机的痕迹,心思纯粹的像张白纸。日后她在朝堂上怎么走成为什么样的人,很大一部分取决于是谁用笔在她身上书写引路。 她这块璞玉如何雕琢,全看是握在谁的手里由谁执刀细细打磨。 武秀在沙场跟朝堂上浸染多年,收敛了野性沉淀出沉稳,喜欢的从来不是世故圆滑聪慧耿直,而是干净到一眼能看到底的人。 “若是你能进一甲,”武秀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收紧,收回目光朝前望,抬脚继续走,轻描淡写直白开口,“我点你为驸马。” 裴景一愣,抬头看长公主的后背,下意识追上前,跟在她身侧轻声询问,“要是不能进一甲呢?” 她紧张急切的忘了尊卑忘了距离,眼睛只盯着长公主的眸子看,急着想要个答案。 这事困扰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京兆尹府长公主握过她的手腕,到春榜放榜那天春风送来的熟地黄,再到刚才长公主要见她。 裴景的心已经被钓了起来,要是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她觉都睡不好。 见长公主若无其事抬脚朝前走,裴景恨不得快走两步拦在她面前将事情问个明白,跟她要个说法。 长公主脚步总算再次停下,侧过身,面朝她。 裴景呼吸发紧,白玉脸庞变成玛瑙,眸光闪烁,想移开不看长公主,可又想知道答案,眼睛飘忽一寸远的距离又收回来,大胆的看向长公主。 “若是不能进一甲,”武秀看裴景,笑了下,不再逗她,“依旧点你为驸马。” 裴景呼吸顿住,眼眸慢慢亮起来,想看长公主又不好意思,慢慢低下头,双手握紧竹篮,指尖抠着竹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来表明自己的心迹。 脑袋热的好像浆糊,半点事情都想不动。 直到视线往下无意间落在长公主的腰带上,裴景怔了怔,恍惚回神,眸光轻微闪烁,含糊着低声说,“长公主既然送了我熟地黄,那应该是懂医术的。” 裴景脸色渐渐恢复如常,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医者可以通过脉搏诊出人肉眼看不分明的事情,比如心肺肝肾,比如性别月事。” 她在试探长公主知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 武秀看了眼裴景,抬脚继续往前,没回答裴景的问题,却说起别的: “我手握实权,是皇上最宠爱信任的皇妹,想当驸马从我手里分权亦或是借势的人很多,所以我的驸马必须是个家世清白且在京城没有根基背景的人。” 裴景抿唇,抬起僵硬的双腿往前跟上,提线木偶般随着长公主走动。 裴家在清河县数一数二,在所在的省城也能排上名号,可要是放在京城,那就太不显眼了。 武秀,“文试过后,皇上会推出女子入学政策,试验的地点便是京城,这事会由驸马负责。新的政策代表着新的权利,我需要一个心思纯净性子坚韧、且能理解女子求学不易的人,来管这事。” “这人作为我的驸马,同我一体,利益相关荣辱与共,我希望她有所坚守却听话谨慎野心不大,如此才能办好这个差事。” “做好了青史留名不说,天下女子命运改写时,她功不可没。” 武秀将所有的利害说给裴景听,以及为何选她的原因,侧过身看她,“你现在懂了吗,懂我为何点你为驸马了吗?” 裴景听懂了。 长公主要找的并非是一个过日子的驸马,而是一个以驸马的名义为她一人做事的听话臣子。 是男是女不重要,如果是女扮男装的女子更好。 这样驸马会更懂女子求学的不易,也有把柄落在长公主手里以至于不敢造次有异心,长公主用起来会特别趁手。 果然,朝堂跟裴家也没什么区别,情爱真心在利益面前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婚嫁最终的目的,是双方权利的捆绑。 裴晶是,裴景也不是例外。 方才裴景的脸色有多红润,这会儿裴景的脸色就有多苍白。 她还以为…… 长公主还在等她的回答。 裴景深呼吸,压下所有情绪,敛去脸上异色,垂眸退后两步,低头拱手,“学生愿意。” 她敬仰倾慕长公主也非一日两日,能在长公主手下做事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裴景愿意成为长公主手里趁手的器具,替她,也替自己跟天下所有求学不易的女子,管好这份差事,当好这名义上的驸马。 她会听话的跟长公主扮好这名义上的恩爱夫妻,以及做好臣子该做的本职差事。 武秀看裴景,视线落在她没什么颜色的唇瓣上,搭在身后的手指捻了捻,微微皱眉,“你当真听懂了?” 裴景点头,“听懂了。” 她甚至连以后该如何行事,都听得明明白白。 武秀心底狐疑,但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裴景。 朝堂政事阴谋诡计排兵布阵上阵打仗她都行,可对着只有十七岁又整整小她快八岁的裴景,她一时间觉得有些棘手。 她不知道裴景具体在想什么,但她作为二十五岁的长公主,能给小驸马许下的承诺跟其中的利害关系,都已经提前和裴景说得清清楚楚。 “我,”武秀沉吟了一瞬,找补着说,“我不近男色也不近女色,身边只有春风等人伺候。” 所以可能不太懂裴景的想法,“你要是有什么需要跟要求,大可以直接跟我提。” 她皇兄皇嫂都比她年长很多,说是哥嫂不如说是父母更恰当,侄子们有自己的事情,加上她小姑姑的辈分摆在这里,哪怕同龄也不会跟她谈心。 武秀十几岁、像裴景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带兵打仗上了战场,自然没有所谓的手帕交跟知心好友,加上她也不是敏感多想的性子,实在不懂心思更细的裴景。 猜怕是不好猜,但裴景可以跟她明说。 算人心好算,算日后枕边人的心可不好算。 武秀没有频繁换驸马的想法,所以认真看向裴景。 裴景现在满脑子都是“长公主不近女色”,见她看过来,立马点头,“我,我知道了。” 也就是说成亲后两人可能要分房睡。 裴景本来也就没亵渎长公主的想法,现在更不敢有。 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都起起伏伏上下跳动的麻木了,现在身心疲惫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只想快点出宫自己冷静冷静。 眼见着到了宫门口,裴景脚步都快了不少。 武秀远远瞧见魏国公的马车,手指动了动,侧眸跟裴景说,“长公主府里也有枇杷樱桃树。” 裴景脑子实在转不动,木讷点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嗯。” 长公主府里有什么都不稀罕,毕竟那是天下第二尊贵的府邸。 武秀,“……” 武秀缓声说,“你要是喜欢吃,我让春风给你送些果子过去?” 裴景下意识推脱,“倒也不用这么麻烦,要是缺了什么,我会让家里的张婶去买。” “是吗,”武秀慢悠悠开口,“还是你怕长公主府里的枇杷没有忠义侯府里的枇杷好吃?” 裴景恍惚抬头看长公主。 两人目光对上,武秀首次率先移开视线,朝前看,“褚休李礼在等你。” 裴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先走一步的那两人,瞬间松了口气,拱手行礼,“那学生出宫了。” 武秀颔首点头,“去吧。” 裴景脚步飞快,提着竹篮几乎小跑着朝褚休李礼跑过去,整个人迫不及待要从长公主身边离开。 武秀沉默的望着她的背影,侧眸问身后跟着的春风,“我今日很吓人?” 春风摇头,“怎么会,主子为了平易近人还特意换了这身衣服,瞧着既尊贵又有女子味,哪里吓人了。” 武秀喜欢颜色深的衣服,例如靛蓝深青重紫大红,更衬她冷峻干练的气质,这类颜色的衣服要是沾染了别的,也会融在衣服颜色里看不出来,更为方便。 武秀皱眉朝前看。要是她不吓人,那裴景怎么会小跑着从她身边离开? “你亲自去长寿巷送东西,务必要从忠义侯府门前经过,”武秀说,“枇杷樱桃都要有,今早岭南新送来的荔枝也给她送去。” 春风,“是。” 武秀转身回宫里,连宫门都没出,丝毫不给魏国公拉着她倚老卖老的机会。 魏国公拦不住长公主,只得看向跑着出宫的裴景,眼里一喜,扭头跟忠义侯说,“指定没成!” 褚休也这么想的。 她见裴景脸色不对,赶紧上前迎她,伸手从她手中将竹篮接过来提着,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低声问,“出什么事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长公主不会不愿意娶小景吧? 裴景嘴巴张张合合,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声。 事情太多了积压在她心头,一时间对着褚休竟不知道先说哪句。 李礼跟褚休两人把裴景夹在中间,裴景脸色又不太好,魏国公实在不好上前去问别的,今日只得作罢。 李礼跟裴景交情不深,也无意打听裴景没第一时间说出口的事情,将她送到裴家小院门口就拱手告别。 褚休同他挥手,“回头请你吃饭。” 李礼,“好说好说。” 于念早就在家门口等着了,李礼这边松手,她那边就接替李礼的位置扶住裴景,担忧的望着她的脸色,“小景?” 裴景摇头,进了东厢房,褚休于念跟着进去。 张婶倒了参茶过来,裴景抿了两口才缓过神。 她捧着茶盏抬眼看两人,眼眶一热,哑声说,“长公主要点我当驸马。” 这不是好事吗? 于念歪头看裴景,“?” 裴景不知道怎么开口,皱着脸犹豫半天,才小声道:“但她不是要我当枕边人,她只是需要我去给她当臣子。” 褚休眼睛睁圆,“啊?” 于念瞪她,褚休闭上嘴巴。 于念伸手轻轻抚摸裴景后背,“夫妻,要处,才行。” 处处就不是臣子了。 裴景扭头看于念,“处不了,长公主跟我讲的很清楚,说她不近女色,所以我这驸马只是名义上的,婚后指定要分房睡。” “我,我也不是要跟她睡一起,我就是觉得,她点我当驸马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我最合适。” 裴景放下茶盏,塌肩低头,“只是因为,我合适而已。” 这可麻烦了,要是分房睡还怎么处,要是不处怎么产生感情。 日久生情不是没道理的。 于念为难的收回手臂捏紧腿上衣料,抬眼看向褚休,等她出主意。 褚休迟疑,“长公主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裴景往桌上一趴,脸埋在手臂里,破罐子破摔似的闷声道:“不管她什么意思,反正我都答应了。哪怕不当夫妻,我也想给她当臣子。” 长公主有长公主的想法,裴景也有裴景的顾虑。 能得一甲最好,要是不能得一甲,她也不用回清河县当裴晶然后嫁给别人困在后院里。 当驸马至少能施展她的抱负,让她跟褚休这样的女子有一线机会进朝堂,让念念跟楚楚也有进书院识字的可能。 于念抬手温柔抚摸裴景的脑袋,抿唇想宽慰她,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褚休,“小景……” “会元,少爷,”张叔在庭院里喊,“宫里来人了。” 殿试榜单出来了? 那也不能出来的这么快。 既然不是榜单,宫里这个时候来人做什么? 褚休推裴景,裴景深呼吸整理表情,跟褚休于念一起出去。 来的还是春风,以及春风身后并排放着的三个大竹筐。 竹筐上面盖着层红布,有成人小腿那么高,圆圆滚滚一看就能盛放不少东西。 褚休看了眼裴景,心里已经了然,但还是笑着问春风,“这是?” 春风抬手,身后下人将竹筐上的红布揭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好家伙,全是水果,光荔枝就送了一竹筐过来。 五月初荔枝刚上,还不是寻常百姓能吃到的时候,估计只送进了宫里。 褚休想,送到长公主府里的荔枝长公主可能自己都没吃,转手就全给裴景送来了。 如果只是送荔枝,可能褚休不会多想,但长公主还特意送了枇杷跟樱桃。 好巧不巧,跟那天温大娘子让人送来的水果一模一样! 要说是无意的,褚休才不信。 春风笑盈盈跟裴景说,“殿下说满京城的府邸中,咱们长公主府里的樱桃最甜,不信的话裴贡士可以尝尝,比较一下。” 跟谁比较,自然是跟上次吃过的比较。 春风,“要是吃完了也不劳烦裴贡士让人去买,我会按时送来,保准不会断了裴家小院里的水果。” 东西送到了,话也传完了,春风带人福礼离开。 外人一走,褚休跟于念齐齐看向裴景。 褚休,“这就是你说的,名义上的驸马?那长公主对自己的假驸马还挺上心的啊,荔枝自己都没吃就给你送来了。” 裴景呐呐,望着三大筐东西,也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她自己说的她不近女色。” 褚休呵呵,伸手捏了个荔枝,剥了一半递到于念嘴边,“我以前对外也说我不行。” 于念含着荔枝,脸颊鼓起来半边,唇瓣被荔枝汁水弄湿,粉粉润润的,看着比荔枝还要清甜可口。 褚休望着于念,“至于我真不行还是假不行,我心里清楚,念念心里也清楚。” 她说话的时候不老实,手指轻浮的挑了下于念的下巴。 于念本来白嫩的脸颊,唰的下红了个透彻,比筐里的樱桃还诱人。 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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