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给令君大人带来不便,皆是民妇的过错,还望令君大人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民妇一般计较。” 路中央的华盖马车内, 男人垂眸漫不经心地看着左手手心处缠绕的层层纱布,最后视线绕过窗帘落在前方那垂首跪地的女子身上。 炽热的阳光下,那截白皙的脖颈深深低垂着, 若非抱着孩子,腰身怕都要贴到了地上。 “夫人不必这般紧张, 不过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低沉醇厚的声音虽说得温和平静,但辛宜仍免不得后脊发凉,她觉得此刻仿佛有条毒蛇在紧紧盯着她。 怀中的女儿忽地醒了,怔怔的看着她,露出尚未长全的牙齿朝她咧嘴一笑。 犹如枯泽泉涌,辛宜发觉此刻心底竟充满了力量,令她能将一切纷扰挡在外面。 辛宜垂眸怜爱的看着怀中的女儿。她知道,在这种状态下,便更容不得她犯下些许差错。 辛宜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直起腰身。 她缓缓抬眸,不出意外的对上了男人打量的视线。 狭长的凤眸随着微抬的下颌渐渐扬起,长指细细捻着手心的纱布,季桓心里没有来的涌起一阵烦躁。 辛氏此刻的眼眸中似乎除了畏惧担忧外,再掀不起半点旁的涟漪。 不该如此的。 到底是夫妻再见,她怎能如此平静? 季桓脸色渐渐阴沉下去,就算知晓辛氏还活着,他昨夜依旧被梦魇惊醒。 梦中的辛氏仍就是那个辛氏,时而变成他的阿母,时而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折磨他。 她分明就不曾死去,他也知晓了她没死,可为何那些血腥阴暗的梦魇却依旧折磨着他? 这令季桓不得不怀疑,是否是辛氏暗中给他下咒,用巫蛊之术诅咒着他。 探究到最后,仍是一无所获,季桓忽地眯起眼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辛宜,极薄的唇角硬是扯出一丝笑道: “夫人先起身吧,当下暑热难耐,夫人又抱着孩童,实属不易。” “来人,先请夫人至官署喝盏凉茶,再为夫人将马车修整一番。” 听着他一口一个夫人,辛宜只觉得无比讽刺。 “大人的好意,民妇感激不尽。然大人您公务繁忙,民妇不敢也不愿劳烦大人。”辛宜略作思量,皱眉道。 “夫人何必客气,眼下夫人并非一人,若染了暑热,那才是得不偿失。” 男人的视线落在辛宜怀中的孩子身上,冷笑道。 “来人,先带夫人前去休整。” 季桓说罢,当即有侍卫要带着她过去。 辛宜只觉得头皮发麻,耳边时不时传来百姓那些“令君大人爱民如子”的话,更让她觉得刺耳难奈。 他此番直接派人过来“请”她,可见是早有预谋,若此刻拒绝,怕是会露馅。 眼下只要她至始至终都装作不认得他的模样,当下的一切都会揭过去的。 辛宜抱着女儿的手莫名紧了紧,跟随侍卫离去时,她回头扫了一眼方才那辆马车,不由得惊怒起来。 马车的车辕径直从中裂开,恐怕若非车夫停得及时,整个马车便会被力道带着撞向对面的商铺。 可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憋在心底,毕竟此刻仍在季桓的监视之下,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侍卫就将她引入官署前院的厢房内。 辛宜看着那两排排列平整规则的官帽椅,以及挂着山水图的画屏,不由得紧张起来。 “娘亲,这是哪啊?”怀中的阿澈揉了揉眼睛,挣扎着要下来。 尽管辛宜抱得有些吃力,但她仍不敢也不愿将女儿放下。 “有位大人请咱们过来避暑喝茶呢。”查觉身后渐进的脚步声,辛宜屏着呼吸忍着不适和女儿解释道。 “孩子多大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桓慢慢靠近,目光落在辛宜怀中的孩童身上,又渐渐转向一旁不知所措的女人。 “回禀大人,小女当下两岁。”辛宜不自然道。 在季桓的示意下,她最后慢慢坐在的近旁的椅子上。 “夫人莫慌,看到令爱,倒叫本官想起,若本官也有孩子,当下兴许也该有四五岁了。” “……是吗?”辛宜故作镇定道,只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阿澈身上。 “只可惜,本官的发妻早年间便已离世。”季桓盯着辛宜,试探道。 “还请大人节哀。”辛宜硬生生安慰着。 男人看着她,忽地笑了一声,辛宜当即疑惑的看向他,眸光中满是不解。 “大人……何故发笑?” “本官倒觉得与夫人一见如故,夫人当真像极了本官的夫人辛氏。”季桓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眯起凤眸笑道。 这句话使得复杂混乱瞬间在辛宜脑海中炸了锅,季桓这是要同她撕破脸面了? 只她看着蹲在对面好奇得打量椅子扶手雕刻的阿澈,又强撑着压下不适。 “大人的夫人也姓辛?这般看来,竟与民妇是同宗了。”辛宜眉眼弯弯,似乎真在为这种巧合感到开心。 “竟这般巧?”季桓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来,嘲讽道:“莫非夫人也是单名一个宜字,祖籍并州?” “民妇倒是单名一个绾字,不过民妇祖籍并非并州,民妇记得可能是冀州。” 仿佛在走钢丝般,辛宜不禁暗暗庆幸,还好当初随安郎去官署登记文书时,她用了新的名字辛绾,不然季桓随意一查,便能看出她在说谎。 “哦?”季桓忽地笑了,他忽地觉得眼前这女人颇有意思,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可能是冀州?” “不瞒大人,大概是五年前,民妇应是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当初民妇只记得最初待得地方是冀州,后来随着民妇的家人来了扬州。” “记不清了?”季桓登时诧异起来,辛氏失忆了? 若是失忆,那方才的一切行为,包括辛氏看到他目无波澜,甚至昨日在菩提树下,辛氏都未察觉他就站在那里。这诸多关联似乎都能解释得通。 只他从不轻易相信旁人,辛氏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凡事仍得他亲自检验一番。 “那夫人可曾看过大夫?”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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