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着行李带上春雨准备出发, 坐进车厢里后, 她深呼吸调整表情,撩起车帘跟车外几人笑着挥手。 褚休拱手,故意扬声说,“殿下小景,帮我照看我媳妇啊。” 于念眼眶红红, 扁嘴看她。 长公主颔首,裴景皱眉,“这事哪里还需要你特意交代,我肯定会好好照看她。京中诸事你无需担忧,好好办差,早日回京。” 褚休挥手应,“好。” 马车走远了,半个身子探出车窗都瞧不见人了,褚休才把车帘放下来,伸手将身边的食盒抱起来,环在怀中。 春雨跟褚休同车厢,见褚休这般,试探着问,“你是怕它凉了里头的糕点就不好吃了?” 有的糕点是这样的,凉了就不酥脆不可口了。 褚休摇头,闭眼靠在厢木上,轻声道,“我就是,想我媳妇了。” 春雨沉默,见褚休神情淡淡闭眼假寐,后悔的抬手扇嘴。他多嘴问这一句干什么! 既惹褚休伤心,又让他自己伤心,谁让他是个太监注定没媳妇。 等吏部队伍消失在远方,于念的眼泪才掉下来,扭身投到裴景肩上,借她身形遮掩,低头无声的掉珍珠。 裴景抬手虚抱着她,低声安抚,“没事儿念念,还有我跟殿下呢。” 长公主抬手,摸摸于念脑袋,“要来府里住吗?” 于念擦掉眼泪整理情绪,缓缓摇头,“大哥大嫂,跟楚楚,都在家里。” 裴景看长公主,然后同于念说,“那我俩送你回去。” 于念点头。 她今日为了送褚休,跟书院告了假,如今回到两人的东院,前后不过才一个时辰,于念就觉得连屋子都空了好些。 张婶跟春桃担忧的跟着她。 张婶,“我给你炸虾片吃呢?要不炸肉丸子也行。” 春桃绞尽脑汁,“我,我给你泡茶,汤婆子都灌好热水了,你要不要抱着睡一会儿?” 于念有气无力,坐在桌边,缓缓摇头。 她心头酸酸涩涩,正要再难过,就听见大嫂响亮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念念啊,念念,”周氏笑盈盈过来,丝毫不提褚休外出办差的事情,只伸手拉于念,“都快散学了,咱俩去接楚楚吧,我上个月给楚楚定的小兔簪子该做好了,你跟我一块儿去取呗。” 大嫂一句接着一句,音调向上,带着满满的气血活力,“马上过年了,你可有想买的首饰?秀秀有没有说送你东西,她要是敢借着办差不送你新年礼,回来你可不能饶了她!” 于念立马被转移注意力,看着自己十指秃秃,想了想,“首饰的话,要不买枚金扳指呢?” 周氏果断的很,“买!” 至于褚休的礼物,怕是要等她回来再送了。于念隐隐期待起来。 虽说不知道褚休送什么,可她也该自己给自己添点新年礼物了。 于念眼睛亮亮,问大嫂,“那买什么样的啊,我都没自己去买过。” 周氏皱眉,轻嗔,“都怪秀秀,恨不得把你养在床上,半点风都不让你吹。” 周氏捏于念手臂腰肢,“你平时也拉弓,所以这身板看着瘦,摸着却紧实,哪里是那等弱不禁风的纸娘子,秀秀就是太紧张你了。” 于念护痒,短笑一声扭腰躲大嫂的手。 周氏呦呦呦起来,调笑着,“这小腰扭得可真好看~” 于念脸皮都要热了。 被周氏拖着,于念带上张婶春桃,出门买首饰去了。 晚上,怕她自己一人会想褚休,楚楚借口让于念读话本,拉着要跟于念一屋睡。 临近年底闲着无事,皇后说想念念了,让她进宫住两天,吃点不一样的。 等从宫里出来,康王妃又将人接到府上住。 甚至在礼部任职的安悦悦,散班了都会提着糕点来找于念“抱怨”两句官场上的事。 裴景更是日日过来,借口想小黄了,然后陪她吃个晚饭,顺带着辅导楚楚课业,长公主要是回来的早,则会教于念跟楚楚射箭。 楚楚想要的弓,褚休年底是来不及做了,但一家人都没想到的是,付见山给楚楚送了把弓过来! 李家嫂嫂隔三差五带上自己做的美食过来跟于念交流厨艺,话话家长里短。 她们轮流的自发的,以不刻意的方式,不给她施加压力,贴心的照顾她。 于念心里知道她们的好意,也乐得接受。 每天各个地方跑,人一忙起来,倒是好受充实很多。 褚休的这次外出,反倒让于念头一回清晰的认识到原来她身边那么多人都在关心她,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生死都无人在意的小哑巴了,爱她的人也不止秀秀,还有旁人。 她好像是生长在春日里的花,处在温暖的阳光下,连吹来的风都是和煦温柔的。 按着大嫂的话来说,那就是她这个小苗熬过了寒冬,总算破土迎来了春日。 于念将这些好都放在心底,改日再以其他方式送出去。 快过年了,于念作为家中主母,婉拒了各方邀请,留在家里跟大哥大嫂楚楚她们过年。 到时候吃罢年夜饭,跟张叔张婶春桃陈叔坐一起轮流打叶子牌,也热闹自在! 年底,朝廷封印,官员放年假,不再点辰去班房。 长公主的办公地点也从宫中御书房挪到了自家府邸的书房。 毕竟不用早起点辰了,她偶尔也想搂着热乎的驸马睡个懒觉。 省下来回去御书房的时间,都够她们换一次房事垫了。 这个年,褚休不在,少了点热闹跟轻松,但年味依旧。 过完年,武秀甚至觉得褚休不在京中,念念都长大了很多,处理起事情有条不紊,已经能独当一面,成为合格的大家娘子。 从私心里来说,武秀其实更希望念念一直这般要强,仅靠一人就能撑起府邸。 可她又清楚的知道,念念之所以这么坚韧,最大的原因是站在她身前给她遮风挡雨处理所有事情的褚休不在,她才站出来。 如果褚休在身边,于念更喜欢躲在她身后偷懒,让秀秀忙里忙外给她处理麻烦事。 武秀由念念想到裴景。 小景就不同了,小景就没往她身后躲过,有什么事情恨不得冲在她前面替她遮风挡雨,柔弱是不可能柔弱的,要强倒是时常见。 她俩要不是夜里抱在一起,武秀都觉得两人处的更像君臣。成亲的时间长了,她都快感觉不到小景像念念在意褚休那般在意她。 。 过罢年,寒风退去,春暖花开。 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暖和,但江南的形势却一天比一天严峻。 武秀身在京城没办法得知江南具体情况,可褚休跟温筱筱的信件却已经断了十来天。 她实在担心,人前瞒着于念,人后派瑞王带兵前往。要是江南已经乱到降不住了,那便血洗江南官场,让热血冲刷掉所有肮脏贪污。 三月底瑞王带兵从京中出发,四月中,一日晚上,长公主府的后门突然被人敲响。 敲门声急促,门人拉开门一看,原来是‘褚休’啊。 ‘褚休’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身上穿着粗布旧衣,跟多年前那次雨夜敲门一模一样。 门人还是那个门人,看见褚休欣喜的不行,连忙给他引路,“殿下在书房处理公务,驸马当值还没回来,我这就带您去见殿下。” ‘褚休’沉默不语,跟在门人身后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书房。 春风在搬卷宗,瞧见门口的身影,人都恍惚了一下,“褚休?” 褚休回京了? 可殿下没收到任何消息啊。 听见春风的声音,武秀抬眼朝前看。对方迈着步子进来,斗笠压低,光线阴影下,下巴跟身形都跟褚休一模一样,几乎如出一辙。 唯有一点,他身上破旧的粗布麻衣,前面的衣襟几乎敞开,只用带子松松的系着,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肌,走路时都能看见胸口。 武秀,“……”这要是褚休,她姜华二字倒着写。 眼见着对方步步靠近,似乎想上前行礼,将手里的“卷宗”交给她看。 武秀放下手里公文,不动声色朝春风使了个眼色,自己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回的京,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春风借着搬动装卷宗的竹筐,慢慢靠近墙边,抬脸看向墙上挂着的宝剑。 “属下刚回京,江南出事了,温筱筱已死,我死里逃生一路躲避追杀,幸得不辱使命,这才将他们的罪证都带了回来。”他连音色都像褚休。 ‘褚休’双手递“卷宗”,单膝轻轻点地,蓄势待发的模样,随时都能站起来,“殿下请看。” 说完他就要趁着武秀不备,从“卷宗”中抽出伸缩长剑,剑尖只逼武秀胸口心脏! “唰”的下—— 剑闪寒光,却是春风手持宝剑悄无声息站在了‘褚休’身后。 剑刃贴在‘褚休’脖颈跳动的动脉上,锋利的寒光微微压紧皮肉,瞬间就见了血。 ‘褚休’刚要站起来,就被春风架在脖子上的剑给压着重新跪回去。 ‘褚休’惊诧的抬头朝前看,“属下不明白,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在装褚休。 武秀从书案后面起身,走到‘褚休’面前,伸手掀开他头上的斗笠,笑了下,“怪不得这么像,竟是易容术。” 武秀摇头,“你装谁不好,非要装褚休。” 那可是褚秀秀啊。 ‘褚休’心脏瞬间冰凉坠入谷底,抬起脸,眼睛直勾勾看向武秀,灯台光亮下,眼底的恶毒憎恨怎么都藏不住。 他伪装的完美无瑕,甚至装扮都跟褚休多年前一模一样,到底是哪里露出破绽,让他一进门武秀就认出来他是假的? ‘褚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他当然想不出来哪里漏了破绽。如今被春风用剑压住,他也不想屈服,眼见着武秀就在眼前,他突然暴起,宁愿被割破脖子,也要拼死杀了眼前的人! 武秀反应极快,往后退了半步,赤手空拳跟‘褚休’过了几招,同时认出眼前的人,“郑玉衣。” 罪人萧锦衣身边的随从,郑将军。 那次萧锦衣秋猎谋反的时候,他在京中带兵囚禁温筱筱,滥用私权,被革职赶出京城,谁能想到五年后他竟改头换面重新回来! 还是以‘褚休’的模样! 郑玉衣被武秀认出来后,更是招招致命,“我要以褚休的身份杀了你给我主子报仇雪恨!” 一箭双雕,简直完美。 奈何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武秀。 几个回合后,武秀一脚将郑玉衣踹到墙上摔下来又在地上滚了两圈。 她抬手掸着鞋尖说道,“报仇你还不够格,但你既然这么追随他,我倒是可以在审完你之后,成全你。” 武秀喊了声,“春风。” 春风,“是!” 一直抱着剑站在旁边看长公主身手的春风立马快步朝地上滑铲冲过去,眼疾手快,手塞进郑玉衣嘴里,薅住他的舌头,绝了他吞药自尽的可能,同时狠厉的抬脚踹断郑玉衣的双臂,不让他有半分自己寻死的机会。 春风做完这些,才慢条斯理的撩起郑玉衣的粗布短衫擦手,细声细气的说,“我家主子还没审你呢,你可不能死。” 郑玉衣几乎成了废人,武秀却堪堪鞋面微脏。郑玉衣气的唔唔出声。 春风感觉他骂的肯定很难听,一巴掌抽他头上,让他闭嘴消停。 将人吊进暗室,春风亲自逼审。 “他从京城离开后,就被礼亲王送去了江南,一直由江南官员供养他,给他寻了江湖客,教会了他易容跟变声。” “他们筹备多年,等的就是如今的机会。趁褚休在江南没了消息,他回京用褚休的脸跟身份作案,如果能杀了您,他潜逃时会故意露出褚休的脸,将脏水泼到褚休身上。” “皇上最重视您这个妹妹,您出了事,他定然会让人去江南寻找褚休跟真相,只要查案中止,江南官吏就有喘息的机会,礼亲王在京中就能替他们周旋跟拖延时间。” 礼亲王不是旁人,正是当今皇上的堂弟,也是武秀的堂兄。 所以他跟萧锦衣私下里也有往来,这才在萧锦衣死后留下郑玉衣。 现在皇位板上钉钉要留给武秀了,他心里根本不是滋味。想着既然儿子指望不上,那妹妹可以,为什么弟弟不行。 春风知道长公主担心什么,连忙说,“温筱筱跟褚休现在在江南如何他也不知道,褚休跟温筱筱才去没多久,他就筹划着回京了。” 既然不知道褚休跟温筱筱的消息,那他嘴里温筱筱身死的事情,也是诈武秀的,为的就是让武秀分神。 武秀垂眼站在暗室门口,抿唇不语眉头紧皱。 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武秀脊背本能紧绷戒备,直到听清是裴景的脚步,她才慢慢放松下来,松开背在身后的手,转身朝后看。 还没等武秀看清裴景,裴景就已经呼吸不稳双手发颤的大步跑上前,伸手朝她抱过来。 武秀怔住,笑了下,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低声安抚,“没事的小景,我没事。” 日常85 “念念~” 两人抱在一起, 武秀就听见裴景的心跳声又重又快,杂到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手握着她的手臂上下滑动检查,“我刚回来,就听说你遇刺了。” 声调低低哑哑, 带着颤, 从她怀里退出来, 抬眼看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院里光线昏暗,唯有暗室门口的两盏灯笼映出光亮,落在裴景眼里, 似乎有水光轻盈晃动。 武秀望着她的眼睛, 一时间说不出话。 春风见两人间没了动静,就在旁边轻声开口,将事情原委跟驸马说了一遍。 “你一早就发现他是假的了?”裴景听完,扭头怔怔看向长公主,音调都不对。 武秀顿了顿,总觉得不该点头答应,可裴景的眼眸望过来, 她又不能隐瞒, 只得说, “是。” 裴景果然立马瞪圆眼睛, “姜华你身上的伤还不够多吗!” 听见驸马开始喊大名, 春风猫着腰,悄无声息的往后退,退到两人瞧不见他的地方。 裴景吼了一句便没说别的,只低头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喉咙跟胸口都堵得难受, 嘴巴张张合合,到底是哑声说道,“你明知道有危险,怎么非要以身犯险?” 她看向武秀,明明凶人的是她,她眼里却透着委屈,声音都越发轻了,“你要是有个万一……” “我可怎么办。” 裴景说完低着头,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攥紧袖筒,胸膛起伏明显。 这要是换成刚成亲时,或者没成亲时,裴景高低得称赞一声“殿下机智,一眼就看穿了他”。 可两人成亲四五年了,裴景虽说依旧敬重长公主,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不止是长公主殿下,也是她的枕边人姜华。 她身上的每一道伤裴景都用指腹细细触摸过,此生最大的心愿也就是她身上不要再有任何伤口了,够多了,她伤的已经够多了。 但今天她明知对方是假的,明知有危险,还是将人放进了书房,就不能一声令下让人在门口把假褚休拿下吗? 京中事情本来就多,现在江南那边的褚休跟温筱筱凶吉不知又失去了书信联系,要是武秀这个时候出事,裴景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住。 今日这事像是个导火索,点燃了积在她心底的浓浓担忧跟不安,所以她在听说武秀遇刺的时候,才会慌到手抖,听见武秀故意将人放进书房,更是直接引爆所有情绪。 这么多年,裴景还是第一次吼武秀,如今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几乎哽咽着问,“你能不能,在以身犯险的时候,多想想我。” 武秀僵在原地,看到裴景这样,心里比裴景还要慌,还要无措。 武秀想让裴景在乎她,跟她示弱,像念念依赖褚休那样依赖她,而不是事事要强,站在她前面替她遮风挡雨。 可今日裴景真这般,武秀又难受的说不出话。她宁愿裴景气恼的冲进去骂一顿郑玉衣,都不想看到裴景低着脑袋。 “对不起小景,我错了。”武秀伸手握住裴景的手腕,自己往前半步,轻轻将自己贴在她怀里。 裴景嘴上没说话,却伸手搂住她的腰。 武秀心都软的酸疼,低声说,“我记下了,下次不会了。” 裴景这才将手搭在她后背上,哑声道,“堂堂长公主,说话可不能出尔反尔。要是再有下次,我就申请调去兵部办差。” 武秀,“……” 裴景一个文人,申请调去兵部办些打打杀杀的差事,摆明了是让她也体会一把什么叫担惊受怕。 武秀低头咬裴景耳朵。 裴景短促的笑了下,“你也知道‘担心’二字怎么写啊。” 她松开武秀,说起郑玉衣,“我进去看看有多像褚秀秀。” 冒充褚休刺杀长公主,真是好胆啊。 武秀要陪她进去,人刚转身,就被裴景拉住手腕留在原地。 两人谁都没提裴景刚才哭过的事情,可裴景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藏着火气。 裴景将官帽摘下放在武秀怀里,只说,“站这儿等我,我去就行。” 武秀老老实实的抱着裴景的官帽,扭头朝一个方向喊,“春风。” 春风立马出来,“在。” 武秀,“陪驸马进去。” 春风,“是。” 石头暗室里面是间小暗牢,春风怕驸马弱不禁风进去见到各种刑具会吓到,就把审出来的话都跟他说了一遍,“该问的能问的,都已经问完了。” 春风觉得驸马文文静静的,斯文秀气,典型的儒生,他就算进去见到郑玉衣,就他这般温和的性子,估计郑玉衣连个正眼都不会给他,更别提松口说话了。 春风怕驸马刚生完气又受挫,都已经打算好,要是郑玉衣不识抬举,那他就得让郑玉衣知道什么才是“问话”的真正手段。 两人进去。 郑玉衣手脚都被铁链绑住,坐在地上,听见动静抬眼看过去,瞧见是裴景,嗤笑一声别开脸,满眼不屑。 春风瞬间沉下脸,正要上前,裴景就抬手拦住他。 裴景慢条斯理的挽起袖筒。 春风疑惑的看着他,虽不解,但嘴上依旧夸着,“驸马大度,无需跟这等人计较。” 大度?裴景是挺大度的,但不包括今日。 她挽起袖筒,走到刑具墙边,抄起狼牙棒,掂量两下,转身朝郑玉衣走过去。 审是不可能审的。 裴景什么话都不问,上去一阵拳打脚踢狼牙棒乱砸!纯泄愤。 春风,“……” 驸马可能不适合去兵部,但是去刑部倒是不错的苗子。 等两人出去的时候,裴景已经心平气和,袖筒放下,伸手拿过长公主手中捧着的官帽,“回去吃饭。” 武秀茫然的看看裴景,又扭头朝后看暗室。 这是问出了什么,高兴的想要吃饭了? 趁裴景去换衣服的时候,武秀抬手招来春风,“驸马怎么审的郑玉衣?” 春风斟酌语言,“……也没问什么,就进去狠打了一顿郑玉衣。” 武秀,“……” 估摸着是被气狠了,一是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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