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看向她们,声音勉强如常,“你们也是少年脾气。” 从不按章程行事,说走就走野的离谱。 任谁能想到饱读诗书斯文守礼的状元跟探花会抛下礼部队伍,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乔装打扮成这样提前回京了呢。 这事不用细想,抬眼一看就知道是褚休的主意。 换做循规蹈矩的裴景定然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见过殿下,”褚休笑着拱手作揖,张口就来,“不怪我们这样回京,实在是礼部队伍太慢,小景又急着回来见您,这才出此下策还望殿下见谅。” 褚休眨巴眼睛扭头看背后的裴景,“是吧小景。” 谁?! 裴景,“?” 裴景,“!” 裴景猛地抬头,睁圆眼睛瞪褚休! 她们分明有正当理由,也可以跟长公主好好解释,怎么就突然扯到了她身上! 她什么时候……她也没说……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裴景耳朵滚烫通红,想抬脚踩褚休两下。 原本就抬不起来的头,这会儿算是彻底低下去了。 事实证明将话题扯到裴景身上很有用,长公主至少不再追问私自回京的事情。 武秀侧眸吩咐春风,“安排房间准备干燥衣物,让人送三碗姜汤过来。” 武秀说完目光顺势落在褚休身上,顺着他移到他身旁的倩影上。 对方戴着斗笠低头立在褚休身边,有些怕人,从始至终没抬头,双手一直握住褚休手臂,半个身子都躲在褚休身后,唯有发丝潮湿成一缕,低头时顺势往前垂下,落在脸颊两边。 “殿下,”褚休开口吸引来长公主的目光,“我娘子衣服湿了,能先带她去换身干衣服?” 褚休知道武秀在看什么,手依旧轻轻盖在于念斗笠上,没让于念抬头露脸。 武秀,“她先去换衣服,你留下回话。” 武秀抬脚朝正厅走,从褚休身边路过的时候,脚步停顿瞬间侧眸看了眼裴景才继续往前。 裴景就差用肩上的巾子把脸遮住了。 长公主进去,丫鬟过来领于念去换衣服,“娘子跟我往这边走。” 于念这才抬头看褚休,抿着唇,秋水眸子湿漉漉的,伸手攥住她的袖筒。 褚休反手把自己肩上的巾子也扯下来,抖开往前围在于念身上,“没事儿,这是长公主府,也是未来小景的府邸,在小景未来的家里不怕的。” 于念咬了咬唇,眼里露出几分怯。 话虽这么说,毕竟是陌生地方又是长公主府,离开褚休她哪里都不敢去。 于念迟疑着,手指勾住褚休身侧的手,慢慢握住,小声唤,“秀秀。” 褚休抬手摸于念温热的脸颊,手指勾着于念的发丝挽到她的耳后,捏了捏她肉软的耳垂: “长公主要找我俩问话,我不能陪你去,你去换身干衣服就来找我,我在这儿等你。” 于念乖顺点头,“那我,换完,就来。” 她深呼吸,松开褚休的手,捂住身前的巾子一步三回头离开。 褚休眼里露出笑,莫名欣慰。 念念真是长大了。 于念走远褚休才扭头,转身就发现裴景一直站在身后等她,“你怎么还没进去?” 裴景握紧巾子,穿着这样加上刚才褚休的话,导致她不太敢单独进去面对长公主,“我等你一起。” 裴景眸光闪烁眼神飘忽,“待会儿殿下要凶的话,也不会只凶我一人。” 褚休眨巴眼睛,见裴景紧张,笑着打趣她,“听说过成亲后怕媳妇的,你怎么还没成亲呢就先惧内了。” 裴景瞪褚休。 褚休拱手,“怪我怪我,待会儿长公主要是问责你就全推到我头上就行。” 褚休抚着自己嘴巴上的假胡子长吁感慨,“推我一人出去能换你俩未来感情和睦,我无怨无悔。” 裴景,“……” 褚休将来官场要是混不下去,改去南曲班子唱戏也挺不错,毕竟她那么爱演爱扮。 裴景听不下去,深呼吸先抬脚进去。 武秀手里端着茶盏,耐心十足的坐在主位上,抬眸瞧见两人一前一后进来,淡声说道:“坐吧。” 武秀看向褚休,“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为何要提前回京,又来了我长公主府。” 褚休刚坐下,正要起身回话,裴景就先开口了。 裴景屁股只有半边挨着椅子,斟酌着说: “春风说回去的路上可能有危险,殿下也调了一百名侍卫混在礼部官差里保护我们,但褚休跟我都觉得与其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还不如提前绕路走,闪老虎一个措手不及。” “提前回京不合规矩,我跟褚休便想借殿下掩护,在后日礼部队伍回京前,让殿下假意去接、接我,将我们送回队伍里。” 这事情她跟褚休路上就商* 量好了,可说出口的时候还是结巴。 这也是她们回京后不回裴家小院而是来长公主的原因。 裴景说完这话看向长公主,几乎抬眼视线就跟长公主对上,对方眼里带着清浅笑意,裴景脸一热,立马低头捧着手上的巾子看。 素色巾子,裴景恨不得“看”出一朵花。 裴景头上斗笠摘掉,白净秀气的脸蛋露在外头。 本是清秀的长相,奈何嘴巴上还贴着假胡子,虽不伦不类,奈何实在可爱。 武秀勉强收回目光,借着喝茶抿平嘴角,“裴景是我驸马,我帮她理所应当。” 裴景头垂得更低了,耳朵红的要冒烟。 武秀放下茶盏,看向褚休,“你是个聪明人,找我帮忙定然想好了谈价的筹码,不如说说,看我会不会心动。” 裴景跟着抬眸看褚休。 她被点成驸马,自然归到长公主名下,那褚休呢? 两人当初共写《今朝人物传》的时候,其实就是不满有人试图用舆论去抹除长公主的功绩。她自幼仰慕长公主殿下自然会站出来,只是从没问过褚休为何要帮长公主正名。 裴景想,这个问题也许无需问。 此事正义不愧天地不愧良心,就该去做。 一些事情,唯有争才有出路,要是不争,长公主殿下淡出朝堂只能闺阁待嫁。要是不争,于大宝那等蠢猪都能进书院,而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字的楚楚却连进书院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这世道从不公平,既然不公,那便去争,争出属于自己的这份公正。 她跟褚休不止要为自己争,也要为楚楚争,为无处拜师的于念争,为跟她们一样的人去争。 争一线正大光明、以女子身份立足朝堂的机会。 褚休是良驹是凤凰,会挑自己满意的伯乐,会选能助自己立足京城的梧桐树。 长公主是最佳的也是最好的选择,两人联手是必然,裴景觉得她不用替褚休担忧。 褚休身上穿的破旧灰衣虽不再往下滴水却依旧潮湿,脸上粘的胡子也滑稽可笑。 可她一旦开口说正事时,眼眸清亮,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让人无视她的穿着打扮。 “庆王跟我因春榜结仇,不合是必然,但不会派人去查我家娘子的过往,除非他或是他身后的人,跟我在将来的朝政上利益相背。” “既然利益不同,庆王怎么会允许我平平安安返回京城。”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我虽顺利回到京中,可没有根基跟背景,日后在朝堂上被他为难也是必然,与其梗着脖子孤身一人跟庆王斗,不如找个别的靠山。” 褚休看向长公主,两人目光对上。 “我自以为我是千里马,”褚休跟长公主对视,不卑不亢,大大方方,“也觉得殿下是伯乐。殿下若是愿意保我跟我娘子平安,我愿供殿下驱使。” 武秀看褚休,眼里露出几分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 褚休同她谈庇护,摆在明面上的筹码其实有三个。 一是跟裴景共创的话本,二是他娘子于念的身世,三才是褚休自己。 武秀以利度人,以为褚休会说第二个,毕竟春风的消息已经递回京城,褚休那么聪明,该猜到了什么。 武秀曾经有个关系极好的姐姐,那便是富商柳家的大姑娘,也是忠义侯萧锦衣的亡妻。 她唯有留在这世上的血脉,极有可能就是褚休的娘子—— 于念。 褚休完全可以用于念来谈这事,可他没有。 他选择用自己投诚,给他和于念换一个庇护,而不是把于念摆在明面上当跟人谈事的筹码。 武秀望着褚休,透过他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人,一个跟他做法截然不同的人。 武秀垂眼,“你们留在府里住上一日,明日下午我借口去驿站迎接瑞王回京,将你们悄声送回礼部队伍里,这样比在城门外诸多视线下将你们三人送回去要稳妥的多。” 她这么说就代表这事谈成了。 褚休眼里一亮,跟裴景对视一眼,两人齐齐起身拱手行礼,“谢殿下。” 武秀这才看向褚休,“趁她换衣服回来前,能否借我看看你找到的那个物件。” 褚休从腰间钱袋子里掏出一块潮湿的蓝色巾帕,帕子打开露出金片。 褚休双手捧着递到长公主跟前。 武秀捏过金片,“我只听她提过,未曾见过,但应该是这个。” 武秀指腹摩挲金片上的字,疑惑后猛地抬眼看褚休,“这字?” 褚休,“是之前上面就有的。” 裴景疑惑,也凑过来低头看,“这字怎么了,有了这字才能证明这是于念的东西啊。” 念,于念。 武秀眉头紧皱脸色严肃,摩挲着金片若有所思,“怪不得金片从不轻易示人。他寻小念儿寻了多年,画纸换了又换,却从未对外提过小念儿身上带有别的物件。” 小念儿身上没有胎记也没有能辨出身份的痣斑,唯有脖子上带着的金片吊坠能证明她是萧锦衣的女儿。 可这一点,忠义侯萧锦衣从未对外说过,让吏部找人时更是提都没提。 你说他不想找女儿吧,他找了好些年从不放弃。你说他真心想找女儿吧,他却把这种最重要的东西“忘”了。 武秀捏紧金片,“这只能说明他不想让人知道这枚金片。” 或者是这金片上的字迹。 武秀招来春雨,让他备上笔墨纸砚,自己将金片上的“念”字按着笔迹临摹一遍,不能说十足的像,但也有个八九分。 “这事可能跟康王也有关系,”武秀将纸收起来,又将金片还给褚休,“尽量先别让于念在京中贸然露面。” 褚休也是这么想的,收好金片,“是。” 褚休刚系好钱袋子,丫鬟就领着换好衣服的于念过来了。 于念站在正厅门外,抿唇迟疑着看向褚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 她不懂那些礼仪,不会正儿八经福礼,怕进去露怯让贵人看了褚休笑话,耽误褚休谈正事。 于念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武秀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视线落在于念脸上。 于念模样有六分像母亲,一分像父亲,但身形像极了她娘。 她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抱她的时候,她还不到自己腰间,如今都是大姑娘了。 武秀手指微动。 褚休始终留意着长公主,见她这样,立马往前半步,身形挡住后面的于念,低头拱手行礼: “殿下,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带我家娘子下去了。” 无论是金片还是忠义侯亦或是长公主,于念都不知道,长公主要是忽然“认亲”,怕是要吓到她。 武秀心里也清楚,更懂褚休的顾虑跟思量,抿唇捏紧手指,堪堪压下眼底的情绪,“好。” 武秀抬手招来大丫鬟,“东院留做婚房还在修缮,领状元跟他娘子住在我现在院里的偏房。” 大丫鬟,“是。” 褚休朝外走,伸手牵住于念的手指攥在掌心里微微握紧,低头看她,“衣服合身吗?” 府里没有多余的姑娘衣服,丫鬟给于念挑的是件身高和于念相差不大的丫鬟服。 至于合身…… 于念单手捂着胸口,脸颊微热眸光闪烁,避开了人才小声跟褚休说,“有点,紧。” 上衣胸脯的位置有点紧。 褚休抿唇笑,轻声说,“等回房没人的时候我帮你解开。” 于念脸热,睨她,“不要。” 于念打算凑合着穿一下,等回头自己的衣服干了就换回来,毕竟不合尺寸穿着难受。 可她跟褚休前脚才到偏房门口,后脚府里大丫鬟就带着绣娘过来了。 “我们给娘子量尺寸,这衣服不合身,殿下让我们重新给您做几套。” 于念看向褚休。 褚休笑着揉她脸颊,“咱们也是沾小景的光了。” 她不让于念往旁处想,甚至都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于念关于忠义侯的事情。 于念欢喜,歪头跟褚休比划: ‘那要一身就够了,不能劳烦人家。小景还没嫁进来呢,这样连住带穿的不好。’ 于念担心自己会连累的小景被长公主府里的下人看轻了。 她们才不要做那等打秋风的亲戚。 于念现在学“聪明”了,不能说出口的话,她都不需要跟褚休使眼色咬耳朵,直接抬手比划就行。 褚休,“好,那咱们只要一身就行。” 全当收下长公主送给于念的见面礼了,毕竟论辈分的话,于念要喊长公主一声姨母。 姨母?! 褚休陡然反应过来,眼睛睁圆,抽了口潮湿的凉气。 那小景成了驸马后,她岂不是要跟着于念一起喊小景“姨父”! 褚休,“……” 那可不行。 下人们量完尺寸就退出去,“殿下说您是贵客,若有需求尽管吩咐就是,您若没有需求,我等轻易不会上前叨扰。” 褚休跟在下人身后关门。 于念坐在里间桌边,低头系外衣带子。 才刚系上,她就被褚休从身后抱住,手从她的领口钻进了她的衣襟里面。 于念脸热,眼睫煽动垂下,身体微微往后靠。 褚休在于念这边的辈分上吃了亏,这会儿搂住于念,将她胸口勒人的衣襟重新解开,然后将她抱到腿上,低头在她别的辈份上挨个吃回来。 第89章 “衣服都合身吗?” 褚休跟于念离开后, 裴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正厅里此时就剩下她跟长公主两人。 尤其是她刚才为了凑近看那金片吊坠,这会儿就站在长公主手边,侧眸就能瞧见近在咫尺坐在红木椅子里的人。 裴景握紧手里巾子, 眼神不住的往外飘,“那我也下……” 长公主, “你留下。” 裴景怔住,呼吸轻轻心脏咚咚,擂鼓似的在胸腔里跳动,“是。” 她站得板正笔直, 垂着头像是在等吩咐。 她们又不是君臣,更不是上峰和属下的关系。 连春风春雨在她闲暇时跟她相处都不会这般拘束正经。 武秀抬眼看裴景, 目光落在她脸上, 朝她抬手。 那个嘴角边缘翘起来的假胡子还粘在裴景嘴上。 裴景疑惑的看着长公主朝自己嘴巴伸过来的手, 茫然的顺着长公主的手臂望向她的脸。 长公主坐在椅子里,视线落在她嘴角, 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 可两人的距离又差了那么一点。 长公主修剪的圆润没有棱角的指尖离她的嘴唇差了半个脚掌的长度。 裴景耳朵滚热, 眼睫微动, 垂眸抿唇,往前小小的迈出一个脚掌的距离, 同刚才那般,依旧站直了, 却低下头。 “你是不是以前就……听闻过我的事情?”武秀目光落在裴景脚尖上,再沿着这双破旧布鞋往上,抬眸看向裴景的眼睛。 裴景和褚休一起为她写过《今朝人物传》,自然知晓她的一些过往。 武秀真正想问的不是这句, 而是“你是不是自小就仰慕我,所以才这么温顺好驯服愿意低头迁就”。 人比马难训。而她养的那几匹白马, 原本的性子就算不桀骜也是有自己的脾气,远不如现在温顺通人性,是她年少时不服气,费了些力气征服,才变成如今这样。 褚休愿意为了保护于念而向她低头,裴景可没有需要保护的人。 从她抬眼看自己的时候,武秀就知道裴景同京中很多小辈一样,都是自小听着她的事迹长大,心中对她的崇敬跟钦佩远比别的感情要多。 这么一想武秀就理解了,怪不得裴景站在她面前总是这般板正模样。 裴景轻嗯,看了眼长公主又垂下眼,“几乎全听过。” “那只是外头流传的。”武秀手掌虚贴裴景侧脸,拇指轻抚她翘起来的那角胡须,微微压住轻摁,让它贴回原处,同时对上裴景诧异着望过来的目光。 像这样的事情,外头肯定没有。 裴景,“?!” 裴景视线落在长公主的拇指上,想到自己的假胡子,头皮都要炸了,热意自嘴角蔓延到整张脸,想原地退后又强忍着没动。 裴景眼神飘忽,看长公主的袖子看长公主的衣襟看长公主的发丝,就是不看长公主的眼睛。 “裴景。”武秀手掌保持着这个暧昧却又没真正贴上去的动作。 裴景听见声音下意识看过来。 武秀笑着,“你能听到关于我的传闻,不过是我的很小一部分,我具体是什么样的人,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估计跟裴景听到的,不太一样。 武秀收回手,整理衣袖起身,“走吧,我带你看看府邸。你我即将大婚,你还没了解过长公主府,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四处走走,正好看看工部的修缮你是否满意,若是不喜欢还来得及改。” 裴景忍住摸嘴巴胡须的冲动,红着耳朵低头,“好。” 裴景跟着春风往前走。 春风,“驸马您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殿下不知道您具体喜好,就着人按着市面上好看的颜色分别做了春装跟夏装,今日雨天阴凉,还是穿春装吧。” 裴景扭头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于念换了身衣服过来,裴景见她穿的是丫鬟的衣服,还以为她会跟褚休念念一样挑件身高体型相仿的下人衣裳换上就行。 春风笑着侧眸看裴景,“殿下不知道于娘子的尺寸自然没办法提前给她和状元准备衣服。” 裴景呼吸轻轻,脚步都有些飘浮,试探着问,“那我的尺寸?” 春风,“因为要做官服跟新郎服,您的尺寸礼部那边有记录,殿下特意去跟礼部要了过来给您准备了衣服,以备今日这种情况。” 裴景呼吸顿住,指尖收缩,轻抿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可稍稍牵动,嘴角上刚贴好的胡须就会翘起来。 她根本没想到长公主会在府里给她准备衣服。 毕竟跟荔枝樱桃比起来,衣物显得更私人。 “殿下不止准备了衣服,还有各样用品都已经备齐。您来了就能用上,要是不来也没事,”春风举着伞,十分嚣张,“反正迟早用得上。” 春风,“不止您的衣服,殿下还为了这场大婚买了好些书。” 为何买书春风知道,他家驸马是探花,长公主殿下自然要给驸马买些书。 “我就是不懂殿下看完两篇怎么就把指甲剪了?”春风嘀咕,“难道是成亲不能留指甲?这是哪里的习俗。” 好在殿下本来就不爱涂染蔻丹,平时指甲留得便不长。 裴景走在春风身边,看着耳朵都在,其实人还停留在刚才衣服的事情上,后面的几句根本没往耳朵里进。 春风都快说完了,裴景才恍惚回神,“什么书跟指甲?” 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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