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了不成?一边去……” 女帝见两人的话语动作,就知道这符贴上后要做甚,她倒是不介意奉陪,但离人、青芷怕是受不住,当下还是开口打圆场: “下次吧,今天就正常喝花酒。” 璇玑真人见此才悻悻然作罢: “钰虎发话了,本道今天便饶你一次,你跳个舞就行了。” 梵青禾自然不服气:“我又没犯错,凭什么次次让我跳舞?你怎么不跳?” “我陪你一起跳,行了吧。” “……” 梵青禾对这个提议到是没啥意见,当下便站起身来;而钰虎则弹起了琵琶,帮忙奏乐: “铛铛铛~” 璇玑真人和梵青禾站在雅致院落中,本来想跳段儿宫廷舞,给夜惊堂助兴,结果跟了几下拍子,发现完全跟不上,不由转头看向有模有样弹琵琶的钰虎,欲言又止。 华青芷琴棋双绝,听到女帝弹的江州小调,只觉辣耳朵,憋了片刻,委婉道: “圣上,我们喝的都有点多,要不您先陪着夜公子喝两杯,我来奏乐?” 女帝觉得自己弹的挺好,不过发现师尊和华青芷的眼神,就知道有辱师门了,不动声色把琵琶递给华青芷,来到夜惊堂跟前坐下。 夜惊堂有些好笑,不过肯定不敢笑,给钰虎倒了杯酒,而后便一起欣赏起动人舞姿。 铛铛铛~ 不过片刻后,三娘外面走了回来。 三娘在夜惊堂另一侧坐下,听闻鸟鸟去叫离人了,自然关心起好战友,询问道: “要不要把凝儿她们也叫来?” 夜惊堂肯定是想把凝儿叫着,但白锦有身孕,而且脸皮薄,肯定不会跟着乱来;以凝儿的性子,恐怕也不好意思丢下白锦,便轻叹道: “凝儿和白锦刚睡下。” 裴湘君可是知道凝儿性子,表面上忍辱负重,实际上恨不得时刻待在夜惊堂跟前,对此道: “白锦有身孕,确实不能叫着乱来,但凝儿不一样,她做梦都在想着要孩子,我们喝酒不叫她,她明天知道了肯定不理你。我帮你去问问。” 说着便起身飞驰而去。 夜惊堂对此倒也没说什么,如此等了片刻后,东方离人便抱着太后娘娘,落在了梅花院中。 太后娘娘被从被窝里拉起来,头发都是简单盘着,也没有化妆,不过肤白貌美依旧不减半分。见莺莺燕燕都聚在夜惊堂的院子里,嘀咕道: “还以为今晚上不……不喝酒呢,本宫都睡了。” 东方离人也没料到都快后半夜了,姐姐还能奖励夜惊堂一场大的,在跟前寻了个地方坐下: “姐姐,你明早还要上朝吧?” 女帝给两人倒酒:“明早的事儿明早再说,先喝酒。” 太后娘娘作为一国之母,其实想劝女帝朝政为重,不过这时候把钰虎撵回去,恐怕会得罪人,为此还是没说什么,瞧见水儿在跳舞,还跑过去一起凑热闹。 东方离人见华青芷在弹琵琶,有点手痒,取来一根玉箫,和华青芷一起吹箫伴奏: “嘟~呜呜~……” 一曲尚未吹完,两道人影便再度落入院中。 骆凝刚被欺负完,都已经睡着了,被三娘拉到这里,发现热热闹闹的场面,眼神儿自然复杂起来: “我就知道你在打歪主意,说叫我出来聊事情,你带我来这儿作甚?” 裴湘君落地之后,便把凝儿往夜惊堂跟前一推: “我这还不是念着你?来都来了,坐一会儿再走。” 骆凝可不觉得一会就能完事,不肯坐下: “白锦知道我大晚上出门乱来,肯定说我,我得早点回去。” 女帝刚才被亲的意乱神迷,结果在这里干等半天,都有点等急了,开口道: “那就从你起头吧,完事你早点回去,免得你相公起疑。” “?” 骆凝听见这离谱话语,顿时吸了口气,导致小西瓜鼓鼓,但白锦不在,她不敢怼女帝,便瞄了眼夜惊堂。 夜惊堂知道凝儿还是想参与的,不然三娘叫就不会出门,当下主动给台阶,把凝儿拉过来在腿上坐下: “好啦,就喝几杯酒罢了,待会我送你回去。” 说着含了一杯酒,往凝儿唇上凑。 骆凝偏头躲了两下,结果还是被夜惊堂亲上,便做出无可奈何的模样不挣扎了,欲拒还迎的模样,惹来一阵哄笑。 铛铛铛~ 观景楼琴曲与欢笑环绕,灵动舞姿起初呈现在月下,而后又在推杯换盏中,慢慢移动到主屋里。 继而窗纸上,就呈现出了各种曼妙动人的倒影,而三娘以前专门定制,睡四个姑娘都不挤的八步床,今晚明显是有点挤了。 而另一侧,新宅后方的绣楼内。 喝了不少酒的萍儿,已经倒头在床铺上睡下了。 折云璃则醒了过来,此时正悄悄站在二楼的窗户后,用千里镜从窗户缝隙打量西宅,想看看惊堂哥到底在作甚。 但宅院的布局很私密,四个院落之间都有景观遮挡,很难直接瞧见隔壁的情况,小姐居住的绣楼,更是在大花园后面,除开梅花院的些许灯火余辉,以及在房顶上乱跑的鸟鸟,根本瞧不见什么。 折云璃看了片刻,目光集中在大晚上乱蹦跶的鸟鸟身上,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她肩膀就被拍了下。 折云璃惊的脖子一缩,连忙回头,却见一袭白袍的师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绣楼里,正目光严肃看着她。 ?! 折云璃一愣,连忙把千里镜藏在了身后: “师父,你怎么来了?” 薛白锦只是暗中尾随夫人,看看夫人晚上出门作甚,碰巧跟到了这里。 她知道女皇帝在那边喝酒,并没有进去凑热闹的心思,见云璃躲着偷偷看,询问道: “夜惊堂在那边喝酒,你怎么不过去?” 折云璃可不觉得梅花院里只是喝酒那么简单,哪好意思凑过去。不过师父神色很认真,似乎并没有往喝酒之外的事情上乱想,她自然也不好瞎分析,只是道: “大人喝酒,我一个小孩子凑进去作甚。” 薛白锦见此也没多说,转身来到绣床上坐下: “既然睡不着,我陪你练功吧。” 折云璃当着师父面,也不好乱看了,走到跟前坐下,想了想询问道: “师父怎么不过去喝两杯?” “我和女皇帝又不熟,过去做什么。” “哦……” 折云璃大晚上睡不着,本来心里酸酸的,不过师父在身边陪着,又不怎么酸了,当下一起在床榻上端正盘坐,想想又问道: “师父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嫁人的事情?” 薛白锦本就心存惭愧,哪里敢和云璃聊这种话题,只是道: “姻缘乃天定,强求不得。好好打坐,别分神。” 折云璃看了师父两眼,见师父心如止水,她便也扫开了杂念,开始闭目凝神,陪着认真练起了功。 而随着白锦过来,天水桥的新宅,也算是彻底举家团圆。 一轮银月挂在半空,徐徐秋风抚慰着檐角写着‘夜’字的灯笼,原本空落落的大宅,也在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家的温暖…… 第十章 山之南 九月中旬,天气逐渐转凉,一场寒雨洒在了江面之上。 客船随波而下,夜惊堂手持油纸伞站在船头,眺望着两岸山水,鸟鸟则蹲在肩膀上,不停咕咕叽叽,估摸在嘀咕着——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鸟鸟泪…… 清江起自天琅湖,途径天门峡、云安、西王镇、水云剑潭,过了南霄山,便进入了天南地界,横穿整个大魏,直至在官城入海。 此时船只的位置,已经到了中原区域的尽头,沿江两岸出现崎岖山壁,而无尽山峦则挡在江道前方,远看去好似船只驶入了山水画之中,虽然风景称得上‘甲天下’,但道路崎岖交通不便,也确实穷苦,沿岸基本上看不到像样的城镇。 夜惊堂在船头观赏烟雨朦胧的山水景观,尚未瞧见那座已经摸过很多次的南霄山,船楼后方便传来了呼唤: “幺鸡,过来!” “叽?” 鸟鸟闻声转头,而后就飞向了船楼后面。 夜惊堂回头看了看,想想也往船楼中走去。 船是朝廷的官船,可以装载三百兵甲规模颇大,除开住在船楼中的媳妇们,船上还有华伯父、黑衙总捕等等,连曹阿宁都跑来了。 在云安接到曹公公送来的消息后,夜惊堂歇了两天直至身体痊愈,便准备继续出发去天南。 本来此行夜惊堂是打算带着云璃快去快回,但他准备去拜会天下第一人奉官城,虽然他觉得胜算不大,但若是运气好,这很可能会成为他和奉官城在历史上第一次碰面,也是最后一次碰面。 大笨笨爱武成痴,若是错过了,怕是得遗憾一辈子,为此想方设法的讨好他,想和他一起去,不仅把画册给他了,堂堂女王爷,甚至不惜答应让他走后面。 夜惊堂倒也不是想拿玉萝卜欺负大笨笨,而是以前答应过,带笨笨走遍天南海北,去北梁、仙岛属于鱼游沸鼎,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实在没法带着,去天南还不带着,那就算失约了,为此还是答应了。 结果这一答应,显然就没法一碗水端平,媳妇中大半是武人,谁不想去官城朝圣?还有想造孩子的青芷、他不在就抑郁的暖手宝…… 为此弄来弄去,最后三娘干脆弄了条大船,一起出发来旅游了,连钰虎都暂且把朝政交给了臣子,准备快去快回游玩一趟。 唯一可惜的,就是冰坨坨和凝儿,因为不好意思见云璃,此行并没有跟着,而青禾作为首席大夫,为了照顾好下一代,也留在了冰坨坨跟前。 夜惊堂大白天站在甲板上望风,便是因为船上还有黑衙护卫和华伯父等人,整天泡在媳妇堆里,着实有损光辉伟岸的形象。 夜惊堂在船楼外收起油纸伞,确定没护卫注意后,才悄然来到女眷居住的二层,抬眼便看到屋里摆着几张画案。 玉面公子打扮的笨笨,站在中间,手里拿着印章正在往画上盖章。斯斯文文的华青芷,已经画完了,站在旁边仔细观摩。 而居家夫人打扮的怀雁,则有些着急,俯身在画卷上勾勒,红玉和绿珠还在旁边搭手。 夜惊堂来到几人跟前,往画案上扫了眼,可见画上都是山水图,视角中心是持伞而立的黑衣公子,虽然场景一样,但风格截然不同。 青芷的画很写意,朦朦胧胧云遮雾绕,却又透漏出了神意,算是传统派,没点水准可能看不出门道;笨笨的画则是以写实出名,细看连衣袍质感都能感觉出来,能让寻常人一看就知道厉害,高手看了更觉厉害。 至于暖手宝的画,夜惊堂仔细打量——嗯……几个黑馒头应该是山,两条弯曲的线应该是河,河上有条船,船上长了个蘑菇…… ?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说起来还是喜欢暖手宝的画,毕竟和他难分伯仲,能找到共鸣感,不像两个大才女那般,让人觉得自己像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东方离人盖好印章后,颇为满意的欣赏几眼,转头询问道: “夜惊堂,你觉得这三幅画,谁的画更好看?” 太后娘娘正在奋笔疾书,闻言道: “等等,本宫还没画完呢。” 身后的红玉,觉得根本不用比,画不画完都不重要了,不过碍于身份,还是没开口扫娘娘的兴。 夜惊堂面对三个媳妇,肯定不好评价谁好谁差,而且以他的水准也评价不来,当下只是笑道: “都好,风格不同罢了,要说喜欢,我还是喜欢怀雁的。嗯……很有灵气。” 太后娘娘知道夜惊堂是刻意照顾她,脸颊一红,眼底露出了几分窃喜。 而东方离人自然不会因为夜惊堂夸太后娘娘的画好而吃醋,只是转头看了几眼: “既然喜欢,那后续的画册,本王按照母后的画风来给你画,如何?” ? 夜惊堂表情微微一僵,还没想好如何回答,旁边的怀雁,便抬手掐了笨笨一下: “离人,你什么意思?夜惊堂说不喜欢本宫的画,你就高兴了?” 东方离人只是调侃下罢了,见太后不开心了,便悻悻然作罢: “开玩笑罢了,太后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本宫画的没你们好,但……但这好歹像幅画吧?惊堂你看,这像不像你?” 夜惊堂看着蘑菇杆杆,颔首道: “像,颇具神韵。” 华青芷也出言夸赞道: “太后娘娘也不用妄自菲薄,虽然画技较之靖王稍显生涩,但神意到了,只要稍加打磨,不过一两年能赶超大半书生郎。” “是吗?” 太后娘娘觉得情郎会说假话哄她,但华青芷再怎么吹捧,话语里应该也有一捏捏是真话,当下又拿起‘雨后蘑菇图’仔细鉴赏起来。 夜惊堂陪着说笑两句后,见笨笨走到窗口赏起了景,便悄然来到身边: “殿下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东方离人眺望着远山,闻言脸上显出三分茫然: “什么事情?” 夜惊堂见笨笨装作不知道,当下又凑到耳边: “出来的时候,殿下说只要把你带着,你就……” 东方离人为了跟着去官城看热闹,确实许诺过让夜惊堂随意处置,另辟蹊径都可以。但当时她以为夜惊堂一个人去,如今全家都跟着,她再奖励岂不成白给了?为此严肃道: “我是跟着姐姐过来的,又不是跟你过来了。把画册给你,已经算便宜你了。” 夜惊堂无奈道:“身为武人,要言出必践。我此行是讨教,打不打得过可没准,指不定往后还得来好多次,下次再出门……” 东方离人也觉得夜惊堂此行胜算不大,话也不敢说太满,略微斟酌后,用肩膀挤了下色胚情郎: “行了,你先出去,站这儿让下面人看见怎么办?” “那答应了?” “谁答应了……” 夜惊堂见笨笨说话不怎么硬气,就知道还是准备说到做到,满眼笑意,在笨笨脸上啵了下。 东方离人连忙往旁边挪开了些,背对着不给亲了。 夜惊堂见此悻悻然转身,发现暖手宝和青芷都在偷瞄,自然没有顾此失彼,来到跟前,一人一口。 啵啵~ 华青芷出身书香门第,自幼都是知书达理的小姐,结果嫁进门后,整天不是喝大酒就是开大团,还和白锦斗智斗勇,性格比往日开朗了许多,但私下里还是比较腼腆,连忙低下头去继续看画。 太后娘娘则踮起脚尖在夜惊堂脸上还了下,而后把‘雨后蘑菇图’拿起来递给红玉: “好好装裱起来,以后挂在惊堂书房。” “好的娘娘。” 夜惊堂对怀雁的墨宝,还是挺喜欢的,对此自然没意见,闲谈两句后,又来到了船尾的房间里。 船尾的房间比较大,是钰虎的寝居之处,为了方便开大团,还专门弄了张大床,不过船上还有护卫,登船之后倒是没用上。 此时厅堂内,水儿斜依在小榻上,身旁摆着棋盘和酒杯,正优哉游哉的下棋喝着小酒。 而红裙如火的钰虎,在对面正坐,手持黑子蹙眉苦思,三娘坐在跟前,当军师帮忙一起参谋。 但三娘也是江湖武夫,虽然通文采,但也就是够用,下棋这种事情显然不是水儿的对手;钰虎就更不用说了,又菜又爱玩,两个人加一起估计没法把水儿逼出一半功力,以至于水儿都有点无聊,瞧见他过来就挑了挑柳眉,示意旁边的床铺。 夜惊堂其实挺想放纵的,但出门在外,大白天乱来的终究不成体统,只是走到跟前询问: “怎么不叫青芷笨笨过来一起下?” 璇玑真人见夜惊堂有色心没色胆,不免有点无趣: “下不过呗,钰虎昨天找青芷切磋,青芷本来还想放水,结果她还不喜欢别人让,来了句‘你要是输了,下次喝酒你起头’,然后就被明白了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 女帝很喜欢舞文弄墨,因为和谁下棋都是有输有赢,也向来觉得自己水平还可以,但和不放水的青芷下棋,她才明白那些个‘国手’,为了让她这皇帝高兴不砍脑袋,演的有多呕心沥血、荡气回肠。 听见师尊还揭短,女帝蹙眉道:“下棋本就有输有赢,输一次很正常,下次赢回来不就行了。” 说着看向夜惊堂: “你来做什么?想帮朕出主意不成?” 夜惊堂对于这种没法暴力穷举的事情,确实不擅长,见钰虎不想他看笑话,便左右打量: “云璃跑哪儿去了?” 裴湘君示意窗口:“在后面钓鱼。话说快到南霄山了吧?” 夜惊堂往窗外看了看:“距离镇南关估摸还有些路程,到时候咱们一起上山看看?” 女帝倒是有兴趣,不过平天教还没正式归降,她一个女皇帝,跑到反贼的山头视察显然不合适,对此只是道: “你去逛逛就行了,等哪天白锦俯首称臣了,朕再过去看看。” 夜惊堂对此也没强求,当下又转身从窗口跃下,来到了船只后方的甲板上。 船上人手颇多,黑衙捕快在甲板周边巡视,而华伯父、佘龙、曹阿宁等人,则在船楼一层的厅堂里就坐,看模样是在讨论武艺。 折云璃做江湖侠女的打扮,此时在甲板边缘架着鱼竿,手里则提着一条两尺长的鲤鱼,正在给鸟鸟显摆: “那那那~……” “叽叽……” 鸟鸟方才就是见云璃连螃蟹都钓不起来,才跑去陪夜惊堂放风,此时瞧见真上鱼了,不由十分懊悔,围着云璃转圈蹦跶,想要帮忙尝一口。 夜惊堂来到跟前,折云璃便停止了孩子气的举动,把大鱼提起来: “大不大?” “好大。” 夜惊堂回了句,忽然又发现这对话挺不对劲,摇头一笑扫开杂念,抬眼望向南方群山: “南霄山在什么地方?” 折云璃马上回到故乡了,心情颇为不错,抬手指向群山深处: “看到那个山头没有?从那里转过去,就能看到南霄山,要不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我可是平天教的首席护法,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 折云璃在船上早就无聊了,见此便把鱼放下: “我知道一条近道,就在前面,我带惊堂哥去逛逛。” 夜惊堂也没人可干,对此并未拒绝,见鸟鸟望着大鱼移不开眼睛,就把鱼交给了陪三娘一起过来的秀荷,让帮忙给鸟鸟做顿饭,而后便和云璃一起,飞身跃出船只,朝着群山之间行去…… …… 与此同时,几十里开外,江畔弯弯绕绕的千重山岭之间。 薛白锦身上披着蓑衣斗笠,扮做寻常江湖客,站在崎岖山路之上,用千里镜眺望着远处山头上的建筑。 身后不远处,梵青禾和凝儿共乘一马,手持油纸伞撑在骆凝头顶,饶是向来好脾气,这时候也发起了牢骚,数落起凝儿: “让你们坐船,你非不去,说要在京城留着。结果船刚走你们就追过来了,追了还怕惊堂发现,硬要避开江道绕远路,这图什么呀?” 骆凝连日奔波下来,眉宇间也显出了几分疲倦,面对青禾的数落,明显有点惭愧。 不跟着一起登船,并非她和白锦矫情,而是她曝光了,不好意思和云璃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能躲着。 而再度跟出来,原因更简单——夜惊堂要去官城朝圣,这么大的事情,连她都按耐不住,爱武成痴的白锦能错过了? 既不好意登船一起走,又不能错过,那夫妻俩唯一的选择,自然是偷偷跟着看热闹,然后再偷偷回去。 这些复杂原因,骆凝不好向青禾解释,便道: “要不你船上歇着?我和白锦有分寸,不会出事。” 梵青禾肯定想去船上待着,和妖女一样,白天陪相公谈情说爱,晚上被相公打桩,但她和其他姑娘不一样,是大夫。闻言回应道: “白锦有身孕,惊堂交代过了让我好好照顾,我岂能擅离职守?你们偷跑出来我没拦住,已经是失职,再独自离开,以后怎么和惊堂交代?” 骆凝知道青禾跟着受苦了,柔声安慰道:“好啦,是我的错,下次水儿再欺负你,我帮你收拾她行了吧?” “……” 梵青禾听见这话,眼神都柔和了几分,又改口道: “我其实也想去官城看看,只要你们不惹事,也没什么大碍,惊堂要是发现了,我帮你们解释一句即可。” 骆凝歇息片刻后,见白锦转身回来,询问道: “咱们是回南霄山歇会儿,还是?” 薛白锦在身边翻身上马,朝远处的山巅看了眼: “云璃好像拉着夜惊堂去山上了,咱们绕过去吧。” “哦……” 薛白锦自己跑出来,可能也对一直细心照顾她的青禾心存惭愧,想想又关心问了句: “璇玑真人在家里经常欺负你不成?” 那可不…… 梵青禾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被妖女拱火做羞人事了,虽然她也还回去了,但架不住妖女花样多,总在闺房里给她整点新花样,弄得她羞愤欲绝。 不过这种闺房调情的事儿,梵青禾显然不好和单纯无邪的白锦说,连忙摇头道: “也没有,就是平时打打闹闹开玩笑罢了。” 薛白锦微微颔首,驱马沿着山道行走: “要是有这事儿,璇玑真人也好、女皇帝也罢,你和我说一声即可,我帮你做主。” 梵青禾感觉白锦怕是做不了这主,真到了闺房里,水儿就是活阎王,家里也就三娘不怕,其他人谁不忌惮三分?以白锦放不开的性子,进门了恐怕还要靠夫人保驾护航。 不过白锦明显是好意,梵青禾对此还是颔首一笑后,而后便一起朝着南方继续行去…… 第十一章 游山 山间细雨如丝,雾气聚而不散。 夜惊堂在紧贴崖壁开凿的小道上行走,如同山人行于云雾之间,时而便能在崖壁尽头瞧见险峻转角,上方或还有箭口,从构造来看应该是一夫当关的防御关口,不过因为几十年无战事,已经无人驻守,好多地方都已经被杂草枯叶所遮盖。 折云璃自幼在南霄山长大,对周边地带已经乱熟于心,此时便如同山上门派的小师妹,肩膀上扛着长刀,倒着在险峻崖壁上行走,还不时指向周边的树木石头: “六岁的时候,师娘让我练字,我不想学,又怕挨打,就跑到那棵树后面躲着。结果师父跑过来,直接把我抓到了,回去被师娘训了三天……惊堂哥,你小时候有没有调皮过?” 夜惊堂带着斗笠闲庭信步,含笑回应: “你六岁的时候,我也才八岁,当时习武不成,一天挨三顿打,哪里敢调皮,唯一空闲,就是下午去河里抓鱼。有次在红河镇门口,瞧见了个很漂亮的侠女路过,我给人指了几下路,就被义父训了顿,说行走江湖,要当心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 折云璃对于这个倒是很好奇:“惊堂哥八岁就开始勾搭姑娘?” “算不得勾搭,正常指路罢了。” “后来那个女侠怎么样呢?” 成了我媳妇,各种轻薄糟蹋…… 夜惊堂回想起八岁的时候就见过水儿,心头还挺感叹,但糟蹋的过程显然不好说,只是道: “那个女侠最后成了八大魁,就在船上待着。” “陆姨?” 折云璃因为知道陆姨和徒弟共侍一夫的事儿,眼神顿时古怪起来: “所以惊堂哥最后还是把人家女侠拐回家糟蹋了?” “唉,怎么能说糟蹋,当时陆仙子带着帷帽,我都没看见长啥样。” “那惊堂哥怎么知道漂亮?” 夜惊堂想说身材,但和云璃聊这些不合适,便摇头道: “小姑娘家问这些作甚。” 折云璃听见这话,自然是不乐意了,驻足站在了小道上。 夜惊堂走到面前,有些莫名: “怎么了?” 折云璃微微挺胸:“你说谁是小姑娘家?” 夜惊堂余光察觉到衣襟高耸,肯定不好低头看,只是道: “十五六岁,本来就是小姑娘……诶?” 话没说完,站在面前的云璃,就走到了背后,一个小跳趴在了背上,导致两坨尺寸并不算小的软团儿,结结实实压在了背上,灵动嗓音也从耳畔传来: “还小不小?” 夜惊堂忽然被肉蛋冲击,感觉云璃确实不小了,他挺直腰背: “这可到南霄山了,被张护法他们看见怎么办?” 折云璃下巴放在夜惊堂肩头,岿然无惧: “看见又如何?我是南霄山的少当家,谁敢说我不是。你好好说,我哪儿像小姑娘了?” “好好好,不小。” “哼~” 折云璃这才满意,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俊朗脸颊,又把目光望向烟雨朦胧的山野,下巴放在肩膀上,还优哉游哉哼起了小曲: “嗯哼哼~……” 夜惊堂搂着双腿摇头轻笑,也没说什么,继续朝南霄山行去…… …… 南霄山相较于洪山、天烛峰这些名山算不得高,但异常险峻,周边被崇山峻岭环绕,江水从两面山壁间的峡谷穿过,沿江两岸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而崖壁上方,就是前朝大燕花费大量心血打造的要塞,不过时值今日,要塞基本上已经变成了门派驻地,里面住的都是平天教的家眷或老人,连大燕龙旗,都在几十年前摘了,换成了平天教的旗子。 中午时分,依山而建的要塞笼罩在细雨之中,护法张横谷,又站在城墙之上,望着下方的山道。 每次都能在客人抵达之前站在这里等待,并非有‘南山铁卦’之称的张横谷算无遗策,而是要塞为了御敌,可以清晰看到几条山道上的情况,只要有人上山,在山脚时就知道了。 张横谷等待片刻后,便发现两道人影从崖壁转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折云璃,发现张横谷如往年一样站在城头,便遥遥招手道: “张爷爷,你怎么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 张横谷看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云璃,眼中不乏岁月如梭的感叹,回应一句后,目光又落在后面的黑衣俊公子身上: “云璃,这位可是夜护法?” 夜惊堂见有人迎接,便加快速度,几个起落便落在了城墙上: “晚辈夜惊堂,见过张老。” “唉,当不起。” 张横谷算得上江湖老人,但和孙无极、奉官城这些比起来啥也不是,哪里敢受夜惊堂的礼,拱手回了一下,感叹道: “老夫是前朝旧人,在这南霄山的地界,就冒昧称夜大侠一声护法,还望别介意。” 折云璃也落在了城头上,笑道: “惊堂哥就是自己人,有什么冒昧的,张爷爷太客气了。” 夜惊堂也是点头,转眼扫视全是砖石建筑物的要塞: “南霄山我还是第一次来,和我想的倒是不太一样。” “这里是前朝关口,翻修难度大,也就没改了。云璃,你先回去收拾下,我和夜护法聊两句。” 折云璃对张横谷还是很尊敬的,答应一声后,就快步跑向了后山。 夜惊堂过来是办事情的,见此就知道张横谷准备和他私下聊,也没阻拦,等云璃离开后,才询问道: “近日接到了曹公公的信件,当年具体是什么情况?” 张横谷带着夜惊堂一起在城墙上行走,感叹道: “老夫是真没料到,曹公公能把夜护法都给召来。人即便真是赵红奴杀的,让您这把屠龙刀来处理,也是太大动干戈了。” 夜惊堂摇头一笑:“此事和云璃有关,我来也是应该的。” 张横谷客气两句后,便说道: “当年我那大徒弟,在沧沙河一带行走,起先不知道位置,直到尸体被江湖人发现,老夫才得知了消息。据老夫检查,我大徒弟中了离魂针,伤痕为‘六宗擒鹤手’所留,其他的一概不知,身上财物兵器也未曾丢失……” 夜惊堂单手负后,根据多月办案经验稍加琢磨: “没拿东西,便不是劫掠。不知去天南所为何事?游历还是……” 张横谷摇了摇头:“当时教主还没成名,缺人手,老夫乃至徒弟,都在外面暗中笼络人手,为平天教效力。老夫推测,是我徒弟偶然发现了赵红奴,知道他被朝廷通缉,所以出面招揽。赵红奴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怕身份暴漏,所以杀人灭口……” 夜惊堂点了点头:“这动机倒是说得通。沧沙河附近,有什么门派?” “沧沙河一带,归白佛宋驰管,也就是红花楼二当家。” ? 夜惊堂一愣,没想到还是在自家地盘出的事儿,询问道: “当时宋驰怎么说的?” “宋堂主也算实在人,帮忙查过来往名录,但天南这地方,每天来去的豪侠太多,因为奉官城在,大多不敢太张扬,很难查清楚……” “案发地点还在不在?” 张横谷的大徒弟外加大燕后裔在外横死,却没找到真凶,不可能草草了事毁了案发现场,对此道: “事发是在沧沙河镇的一家客栈里,因为事后没找到凶手,教内把客栈盘了下来,交由教徒看管,当年物件都保存着。不过那里也没太多痕迹,十六年过去,血迹都没了,教主和曹公公都去看过,一无所获……” 夜惊堂听到案发之地还在,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当时发生过打斗,就必然留有痕迹,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我看不出来。当年尸体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开棺验尸?” 张横谷摇了摇头:“老夫验过尸,当时并未骨折,十六年过去,尸体已经看不到痕迹了。老夫清晰记得,是水分穴中针,右手肘关节有淤伤,致命伤是喉头一剑……” 夜惊堂略微聆听后,站直身体: “死者多高?事发前是坐姿还是站姿?关节淤伤是左手造成还是右手?剑痕什么位置?” 张横谷发现夜惊堂意外的专业,当下也认真起来:“恕老夫冒昧。”说着抬起手指,示意夜惊堂眉毛: “身高齐眉;桌子碎了,事发前应该在屋里面对面坐着;关节淤伤是左手所为,剑痕在颌下两指处,深一寸,自右向左……” “燕子回头?” “?” 张横谷一愣,看着还没比划完的手指,有些疑惑: “当时高手推测是‘白蛇扫尾’,大人仅凭口述,怎么猜测出是燕子回头?” 夜惊堂意外道:“这怎么能想到白蛇扫尾。 “死者事发前坐着,那针中水分穴,很可能是从桌下偷袭发针,不然没那么好打到肚子。 “死者察觉不妙顺势拔兵器,凶手并未第一时间拔剑,而是压身扣住手肘缴械。 “凶手擒用左手擒住右手,右手剑必然在对付另外一人。而后死者后退挣脱,中针本该后撤,但应该是因为同伴中招选择愤然追击,被对方找到机会回头一剑封喉。 “白蛇扫尾造成的伤痕,和这差不多,但此招正面出招,多用在优势追击,没法造成前面的伤痕,除非死者和凶手都昏了头,一个瞎打一个乱接。 “当时江湖人应该是看到凶手以一敌二,还一剑封喉,觉得凶手优势很大,才推测为白蛇扫尾。” “……” 张横谷沉默良久,脑子里也在暗暗推演夜惊堂的说法,虽然觉得可信度极高,但琢磨半天,还是不明白夜惊堂怎么光凭口述猜出了搏杀过程,想了想道: “根据尸体的位置来看,应该和夜大人讲的大差不差,不过燕子回头也是江湖常见招式,很难看出太多东西……” 夜惊堂因为空口无实,其实也只能判断出这些,想了想道: “赵红奴的相貌朝廷有备案,但身高是十八岁入禁军时所量,不一定准确,时隔十几年,很难找到其他线索,这事儿确实得碰运气。沧沙河距离这儿多远?要不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张横谷肯定是操心徒弟大仇的,不过夜惊堂才刚来,就急着让人家办案,有点不合适,便回应道: “也不算太远,出了镇南关,顺江往下游走一百多里就到了。来者是客,夜护法要不先歇息一天……” 夜惊堂摇头道:“痕迹这东西,十六年不出意外,不代表明天不出意外,来都来了,还是尽早过去的好。我去叫云璃一声。” 张横谷见此点了点头,转身道: “那老夫去取当年所用的兵刃,大人稍等片刻。” …… …… 平天教的驻地,算不得太大,因为以前是军事要塞,建筑物都连在一起,人口多了,甚至还建了些许棚户区。 薛家世代镇守此地,在山上有个将军府,也就是冰坨坨的祖宅,不过甲子前燕恭帝逃过来后,就让给燕帝携带的家眷臣子住了,如今变成了平台教的总舵,张横谷等老人都住在其中。 而冰坨坨身为教主,住处并不算太奢华,只是在要塞后方的崖壁旁的望楼里。 圆形望楼高两层,可以直接跃过群山,看到大魏城镇的情况;之所以把
相关推荐:
烈驹[重生]
【综英美】她怎么不讲wood
[综漫] 受肉成功后成为了禅院家主
[快穿]那些女配们
数风流人物
痞子修仙传
离婚后孕检,她肚子里有四胞胎
绝对占有(H)
斗罗绝世:圣邪帝君
穿书后有人要杀我(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