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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些,把手绢垫在掌心,托住夜惊堂的手仔细打量,还用手上扇风,稍微闻了闻味,蹙眉道: “是苍山鹤顶红,北梁苍龙洞的奇毒,不算太霸道,但很罕见,解起来比较麻烦……” 夜惊堂见只是毒药,暗暗松了口气:“我练过浴火图,只要当场死不掉就没事儿,慢慢祛毒即可。” 梵青禾自然知道没大碍,但靠浴火图硬解毒,很伤精气神,妖女上次中毒,就躺了好几天。夜惊堂最近公务繁忙,还得应付来势汹汹的北梁杀手,哪里能经得起这折腾。 为此梵青禾还是起身,从随行物件里取来个小药箱,在里面寻找起各种提前调配好的药物,以及银针等医疗器械。 夜惊堂见此自然也没说什么,解开腰侧系带,露出宽厚胸膛。 ? 梵青禾正在取东西,发现身边的男人开始宽衣解带,心中一慌: “你做什么?你都中毒了……” 夜惊堂动作微顿:“不是扎针吗?不脱衣裳?” “……” 梵青禾想想也是,眨了眨眸子,改口道: “要听医嘱,你这么着急作甚?” “那我脱还是不脱?” 梵青禾把银针在床边摆好,做出德高望重的女大夫模样: “你把上衣脱了即可,躺在枕头上,不要乱动。” 夜惊堂暗暗摇头,褪去衣服躺在枕头上,左手放在床边。 梵青禾朝近坐了些,先用布料垫在大腿上,而后把夜惊堂左手枕在腿上,用棉花沾着药水,擦拭掉指尖的红色痕迹。 梵青禾无论神情还是仪态,都像个专注认真的女护士,但无奈身材着实有点欺负寻常姑娘。 此时背对夜惊堂坐在床铺,把左手枕在腿上,姿势就等同于夜惊堂躺在枕头上,左手把坐在床边的姑娘搂着。 夜惊堂肋骨贴着浑圆臀峰,抬眼便能看到曲线完美的腰线肩背,以及明艳动人的侧脸,本来还有点胸闷,此时反倒忘在了一边儿,脑子里不由回想起禾禾甩奶奶…… “……”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心术不太正,便转开了目光,看向了从珠帘处探头的鸟鸟,想逗逗解闷。 但鸟鸟瞧见这眼神,就觉得没良心的堂堂,要把它往窗户外面撵,它都已经快习惯了,当下扭头就走,一副‘不用你说,鸟鸟自己走’的硬气模样。 ? 梵青禾擦拭干净手指,正准备扎针,发现鸟鸟气冲冲走了,回过头来: “夜惊堂,你把鸟鸟撵出去想做什么?” 夜惊堂满脸茫然:“我没撵它,就是看了它一下……” “你不撵,它怎么会气冲冲跑了?” 梵青禾感觉夜惊堂是克制不住占有欲了,心里有点慌,但也不能抛下患者不管,就咬了咬牙道: “我知道你对我有想法,但还是得守点君子之道,如果天琅王妃在,你还得管我叫长辈,可不能看我现在势单力薄,就……就那什么。” 夜惊堂有点无奈:“梵姑娘,以前真是误会……” 梵青禾可不相信能连续误会好几次,再说亲也亲了,看也看了,误会就能当没发生过? 她还没许人,清白都毁干净了,以后难不成出家当尼姑…… 梵青禾心事重重,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在左手扎了几针后,又转为侧坐扎胳膊,继续道: “如果你能接下天琅王的位置,一统西海诸部,按照冬冥部和夜迟部联姻的惯例,我就算不乐意,也得嫁入王庭当王妃,你用强我也只能认了。但现在你是大魏的国公,我是冬冥部的族长,你不管不顾硬来,还想让我给你当小妾不成?这种对不起祖宗的事儿,我才不会干……” 夜惊堂稍加思索,疑惑询问: “算起来,我和云璃一样,管梵姑娘叫姨,我当天琅王,你能当王妃?” 梵青禾眉头一皱:“谁是你姨?天琅王妃只是我族姐,已经出五服了,放在南北两朝都可以婚配;再者王侯之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大魏王公,取侄女姑姑的又不是没有……” 夜惊堂微微点头:“这么算的话,那确实可以。” “……” 梵青禾反应过来话题不对,连忙严肃道: “可以什么可以?婚配讲究你情我愿,你当了国公,就开始学坏,想搞那些门户联姻的把戏了?” 夜惊堂无奈叹道:“我顺着梵姑娘话说罢了。” 梵青禾感觉自己几句话下来,反而扫清了夜惊堂的心理障碍,心头更忐忑了,手按在夜惊堂胸口,默默帮忙扎针。 忙活片刻后,梵青禾觉得夜惊堂在偷偷看她,又拿起一块布,盖在了夜惊堂眼睛上。 “?” 夜惊堂都不知说什么好——本来不遮还正常,遮住什么都看不到,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他只感觉身上压了个大美人,手儿在肩头胸口触碰,温香扑面而来,呼吸近在耳畔,很是撩人…… 夜惊堂为了不吓到梵姑娘,强行压住杂乱心念,因为解毒确实消耗精力,最后干脆放松心神,在针灸刺激下,慢慢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 湖对面,牡丹园内。 望江阁的宴会,在巴不得对方被气死的气氛中无声结束,陈鹤之和周老夫子等人,出了门才喜笑颜开,嘴角几乎开到了耳根。 李嗣等人显然是笑不出来,沉默无言回到落脚处,便开起了内部会议,气氛严肃的学生都不敢靠近发问。 而牡丹园外的草坪上,气氛同样不怎么好。 华青芷坐在轮椅上,看着灯火绚烂的湖面,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落寞,看起来比得知身体顽疾没得救还魂不守舍。 而护卫华宁,和丫鬟绿珠,则站在背后,脸色各有不同,但都带着三分凝重。 “据我打探,今天来芙蓉园,还穿黑色蟒袍的王公,就只有武安公夜惊堂,镇国公之子虽然在,但没被女帝赐蟒袍,赐了也该是红色,不可能赐黑色……” “怎么会呢。在王家医馆遇到的那个俊公子,正气凌然、温文儒雅,看着就是那种又正派又温柔的真君子,而且才学不俗,怎么会和杀人如麻、扰乱西疆的王庭余孽扯上关系……” “肯定就是一个人。刚才我去找傅老先生的得意门生打听,据说在望江阁里,夜惊堂口齿伶俐,才学也深不可测,李侍郎念了首诗,那夜惊堂不仅说出了来历,还来了首什么‘塞北途辽远,城南战苦辛……’,把李侍郎驳的哑口无言,傅老先生回房就躺下了,看起来是羞愧难当气病了……” …… 丫鬟和护卫的闲谈传入耳中,华青芷始终一言未发。 华青芷很聪明,看到那身黑色蟒袍,其实就该猜到过来的是南朝武魁夜惊堂,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轻易绕过重重暗哨,进入她的住处。 但华青芷在得到消息前,始终没往这方面想,因为她见到的那个贵公子,明明就是才华横溢、谦逊守礼的君子,不说南朝,在大梁也很难找到第二个能一较高下的。 而夜惊堂是什么人? 西北万千虎狼的狼王之子,南朝江湖用一把刀打进前十的武魁,虽然华青芷远在燕京,也听说过夜惊堂严酷狠辣、视人命如草芥、走到哪里杀到那里、杀人留全尸都算仁慈的恶名。 江湖人在华青芷心里,都是好勇斗狠之徒,而夜惊堂更过分,连江湖人最基本的操守都不在乎,还当了朝廷鹰犬,成为黑衙首脑,给南朝卖命。 黑衙那是什么地方? 女帝耳目喉舌,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迫害过不知多少忠良,像是仇天合、曹公公等南北两朝皆赞颂的忠臣义士,全部都栽在黑衙手里。 华青芷实在不敢相信,今天那个才貌双全、谦逊儒雅的贵公子,背地里会有骄横严酷、为权势不择手段的一面。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完美无瑕’的东西? 华青芷手里,拿着一个白瓷胭脂盒,里面是苍山鹤顶红的解药,本来是想赶快给夜惊堂送去解毒的。 但作为北梁老太师的孙女,常年在燕京读书,她自然看得清朝堂局势。 夜惊堂毫无疑问才华横溢,能力强到足以让任何人心生忌惮,如果继续成长,想要重新成为天琅王轻而易举。 往年三代天琅王,已经让大梁如头悬利刃,满朝文武不敢有一夜安眠。 如果能力更强的夜惊堂来统治西海诸部,大梁处境肯定更艰难。 华青芷不在朝堂,不知梁帝有什么对策,但她知道,满朝文武肯定是想让夜惊堂死,死了朝廷才能彻底安心。 而如今夜惊堂自己摸进她屋里,中了奇毒,很可能明天就死了,她只需冷下心肠不管不顾,就足以帮朝廷除掉后患。 但…… 华青芷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她见过夜惊堂两面,看到的是活生生的人,不相信她所见的那个才华横溢的公子,会如传闻中那般不堪。 王家医馆的那首诗,还有望江阁里的那番话,她都听到了,心底觉得夜惊堂和那些满心皇朝霸业的枭雄不一样。 一个能说出‘我出身梁州穷苦之地,比在坐所有人都清楚,穷人根本不在乎这天下谁做皇帝,只在乎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能说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人,就算野心勃勃不是善人,来日掌权,也知道该让百姓吃饱肚子,才能避免百姓造反。这样的人,对百姓来说能坏到哪里去? 还有今日中毒,是她的护卫不守规矩在先,冒然跑去白马书院偷书,夜惊堂过来调查才不慎中招;发现是她的人,都没挑明,只是出面叮嘱了她一句,小事化了。 夜惊堂都对她网开一面了,她却因为点传闻和猜测,把夜惊堂视为仇寇见死不救,心里这道坎如何迈的过去? 华青芷握着胭脂盒沉默良久后,终是暗暗咬牙,转头道: “华宁,你先回去吧。绿珠,你陪我走走。” “是。”华宁当即抱拳退下。 丫鬟绿珠有些闷闷不乐,推着轮椅在草地上行走,询问道: “小姐,你想开点,知人知面不知心,夜惊堂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肯定有点真本事,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不稀奇……” 华青芷扶着轮椅转向,望向湖对面: “送我去芙蓉园。” “哦……啊?!” 绿珠浑身一震,左右看了看后,低头道: “小姐,你不会去找那夜惊堂吧?那可是大魏的活阎王……” “走,别说这么多。” “不是,小姐,您再痴迷才学,也得分人。你大晚上贸然登门,万一夜惊堂把你我抢进屋里为非作歹,我们就得留下来当国公夫人了,老太师不同意这门亲事都没辙,朝廷都没法给我们说理……” “你想的挺美。夜惊堂那等人物,岂会在两朝宴会欺辱女子损自己名声?过去拜访一下罢了……” “唉……” …… 湖心岛上,阁楼二层。 烛火已经过半,房间里的气息也安宁下来。 夜惊堂赤着上半身,肩头胳膊上扎着银针,脸上盖着手绢,已经安然入梦。 梵青禾待扎完针后,依旧坐在跟前,因为夜惊堂看不到,就偷偷打量起夜惊堂的胸口腰腹。 夜惊堂作为巅峰武魁,身材管理肯定无可挑剔,女子在旁边打量,其实和夜惊堂看大笨笨肉弹冲击差不多,即便心无邪念,想不多瞄几眼也很难。 梵青禾瞄了片刻后,见夜惊堂睡着了,还抬起左手,做出检查的样子,在胸肌上戳了戳,又连忙收回去,摆出女大夫该有的仪态。 结果她自导自演还没忙活多久,便隐隐不对劲,继而就被什么东西敲了下,眼前一黑,身体软到下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梵青禾心头剧震,唯一的念头是——这色胚,还是对我下手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 咻咻~ 嘭~ 湖面之上,不时传来烟火绽放的声响,隐隐也能听到画舫湖边的嘈杂。 房间很是安静,夜惊堂躺在枕头上熟睡,因为鸟鸟在房顶放哨,梵姑娘也在跟前,睡的还挺安心。 不过他正暗暗做着乱七八糟的梦之际,忽然感觉到不对劲儿——似乎有人在摸他的胸口。 ? 夜惊堂苏醒过来,手绢遮挡看不到东西,但能感觉到细腻如酥的手指,在胸口慢慢滑动,很快滑到了腹肌。 ?? 这是在按摩指压? 有这么按的? 夜惊堂心头错愕,想开口问一句,但又想看看梵姑娘到底想做什么,便没动。 结果腰腹的手果然变本加厉,又慢慢滑到了裤腰边缘,香软身躯也慢慢压下来,似乎想靠进怀里。 “……” 夜惊堂自认不是圣人,这都亲亲摸摸过了,人家又这么主动,正儿八经拒绝,似乎太让人寒心了…… 那该咋办? 夜惊堂脑子还没思索清楚,手已经做出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微微抬起,准备接住,但温香凑到近前,并没有堵他嘴,而是来到了耳边,天生妩媚的御姐音轻柔响起: “夜公子~?” “嘶——!” 夜惊堂措不及防,着实吓的一个激灵,当即翻身而起,拉下脸上的手绢,却见床边坐的不是梵姑娘,而是一个身着大红色裙装的高挑美人。 美人身上红裙无半点配饰,连发带都是红色,放在雅致房间里很是夺目,几乎没法再注意到外物。 而本就带着三分丰腴的葫芦身段儿,在手肘撑着床铺侧躺的动作加持下,冲击力颇为惊人,衣襟沉甸甸呼之欲出,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张妩媚动人却又不失霸气随性的艳丽容颜。 夜惊堂坐在床铺里侧,明显有点茫然,余光打量,才发现梵姑娘躺在不远处的贵妃榻上,不出意外是被打晕了。 而在屋顶放哨的鸟鸟,则又在珠帘后探头暗中观察,半点没有提醒一声的觉悟,甚至还在好奇看戏: “叽叽?” ?? 夜惊堂着实有点始料未及,稍微压了下心神后,才开口道: “钰虎姑娘,你怎么来了?!” 大魏女帝慢条斯理坐起,靠在床头,左腿架在右腿上,仪态带着三分玩世不恭: “听闻夜公子在望江阁大出风头,圣上让我来探望一番。” “?” 夜惊堂有些无语,觉得钰虎姑娘理由都懒得编了,他一个臣子,在宴会上出风头,皇帝派宠爱侍妾大晚上来探望,这啥意思?严于绿己,用妃子犒劳臣子? 当然,夜惊堂也没在这上面多想,坐正身体道: “也不算出风头,只是随口说两句罢了,钰虎姑娘消息还真灵通。” 大魏女帝消息自然灵通,不然还当个什么皇帝,她见夜惊堂胳膊上扎着针,就拍了拍枕头: “躺下吧,别伤了身子。” 夜惊堂本就招架不住虎妞妞,躺下说话就更没气势了,当下做出风轻云淡之色,披上袍子: “查案时中了点小毒罢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大魏女帝可是心疼的很,哪里能让夜爱卿带伤坐着说话,当下抬手扶着肩膀,把夜惊堂强行摁在了枕头上,微笑道: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询问道: “坏消息是什么?” 大魏女帝双眸微沉,显出三分杀气: “记得第一次见面,我问公子还会不会其他诗词,公子说记得不全,我还信以为真。结果可好,到了出风头的场合,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你什么意思?故意对我藏私?” “呃……” 夜惊堂就知道会有这种后果,大笨笨估计也要来问一次,他心平气和道: “我一心习武,这些东西,真就看场合,触景生情自然想起来了,平时硬想,肯定想破头也记不起来。” 大魏女帝觉得这解释有点敷衍,但也没继续追究: “看在你为大魏立功的份儿上,我饶你一次,不和圣上吹枕头风罚你。以后记起什么,都写下来,先送进宫让我过目。如果再让我从其他地方听到你出口成章,哼~……” 夜惊堂知道虎妞妞爱文如痴,微微点头,又问道: “好消息是什么?” 大魏女帝霸气十足的神态一收,露出勾人笑意,半躺在枕头旁边,又用手指很不规矩的滑了滑夜惊堂胸肌: “你此番交涉,让北梁蛮子哑口无言,算是扬了国威。陈侍郎笑的合不拢嘴,明天必然当庭为你请赏,甚至会提议让你入朝,在六部担任要职。我知道你无心仕途,肯定会推辞,所以代圣上来问问,你想要什么奖赏?” ? 又来? 夜惊堂张了张嘴:“前天刚赏过,这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表现,以示不愧对皇恩。再赏不合适了。” 大魏女帝觉得有道理,但并不准备就此罢手,继续道: “明面上可以不赏,但私底下总得嘉奖一番,以免你寒心。说吧,一次机会,要什么?” 夜惊堂本想拒绝,但一直这么搞也不行。 他知道钰虎姑娘和璇玑真人一样,都是光撩不给的性子,你越不要她越来劲儿,想想便反其道而行,很直接的询问道: “钰虎姑娘,你上次到底穿着什么样的裤子?我没看清,能不能……” “……” 大魏女帝眨了眨眸子,眼底带着些许意外,不过也没扭捏。拿起手绢把夜惊堂眼睛盖住,而后抬手…… 窸窸窣窣~ 夜惊堂蒙着眼什么都看不到,但能感觉到钰虎姑娘在做什么,神色有点怪异。 等蒙面之物拿开后,他便看到钰虎姑娘依旧坐在床头,白皙手指勾着块红色小布料,神色依旧风轻云淡: “这样的,你以前在浴室没见过?” 我以前见的哪有这么小…… 夜惊堂觉得钰虎姑娘确实虎,这都稳得住气势,当下抬手想接过来仔细看看。 结果大魏女帝迅速把布料收进了袖子,微笑道: “奖励完了,无功不受禄,若是想要,下次立功后再开口。” 夜惊堂就知道会如此,顺着话故意激将道: “好。下次钰虎姑娘再问我要什么奖励,我就让你把这些给我,你可不许反悔” “……” 大魏女帝觉得夜爱卿脸皮厚起来了,还真不好对付,对此道: “那得看你立多大的功劳,若是能灭了北梁,不说衣服,让圣上把我赐给你当丫鬟,也不是不可能。” “唉……” …… 两人正闲谈之际,外面的湖边,忽然传来动静: “姑娘是?” “小女子华青芷,燕京万宝楼东家之女,想拜访武安公,还望两位通报一声……” “燕京万宝楼……” …… 从话语来看,是黑衙捕快没听说过万宝楼,但瞧见姑娘长得漂亮,怕是夜大人相好,也不敢撵人。 大魏女帝偏头看向窗户,眼底带着些许好奇,询问道: “大晚上登门……这姑娘什么人?你在北梁新找的偏房丫头?” “怎么可能。是燕京过来的才女,可能听说了诗词才跑来拜访,年轻学生吗,没那么多心眼……” 夜惊堂虽然只见过华青芷两次,但也看得出这姑娘单纯心善,估计是发现他中毒,跑过来送救命药的,不然得知他身份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此时登门。 夜惊堂心中有点感叹,想起身出去见见,但坐在跟前的大魏女帝,却抬手拦住了他: “北梁才女?倒是少见……你歇着吧,我去会会她。” 哈?! 夜惊堂听闻此言,难以置信看向面前的钰虎姑娘,眼底意思估摸是: 你去会会她? 你这和大笨笨去会会左贤王有什么区别? 这不纯找刺激吗…… 大魏女帝也是很用功的,虽然没妹妹那么有天赋,但好歹也算文武双全,当前可没搭理夜惊堂的欲言又止,起身整理衣裙,不紧不慢往外面走去。 夜惊堂抬了抬手,想想还是没制止,只是提醒道: “把裤子穿上。” “……” …… 第三十九章 欺人太甚! 桥下池水中漂着一轮明月,几个黑衙捕快站在桥头,手按腰刀目不斜视。 华青芷坐在轮椅上,袖子里握着胭脂盒,目光往湖心岛上眺望,神色宁静;而背后的丫鬟绿珠,则很是紧张,双手扶着轮椅,一副见势不对就推着小姐逃跑的架势。 在等待不过片刻后,远处阁楼里传来一声吩咐: “让这位姑娘进来。” 声音柔媚,听起来是个胸怀比较大的女人。 华青芷闻声目露疑惑,而站在瞧见气势不俗的几名黑衙捕快,却如同见了鬼一般心中猛震,彼此眼神交流了下,头都不敢回,连忙恭恭敬敬让开了道路: “姑娘请。” 华青芷并未发现几名黑衙捕快眼底那一抹讳莫如深,被怂包绿珠推着过了白石桥,来到了湖心岛的阁楼前方。 抬眼打量,阁楼一层大厅亮着灯火,但没有丫鬟仆役,只有个身着火红裙子的女人,站在中堂‘上善若水’的匾额举目观摩。 女人身材很高,几乎是华青芷所见女子中最高的,也就比夜惊堂矮两指,腰肢纤细臀儿却很丰腴,配上一头墨黑长发,整个人看起来就好似风月场中最红的头牌,不说上手把玩,光是看上几眼,就能勾起男人欲念那种…… ? 华青芷初看觉得这女子很色气,以为是侍妾什么的,但随着女子回头露出脸颊,又微微愣了下——女子相貌天生柔媚,没有任何锋芒,却不知为何气势很强,就和她奶奶华老夫人一样,对她很慈祥和睦,但一个眼神就能把她娘吓得半天不敢说话…… 华青芷感觉这红衣女子应该不简单,便在门前勉强起身,盈盈一礼: “小女子华青芷,过来拜访夜国公,姑娘是?” 大魏女帝见这姑娘腿脚不方便,走出门来手指轻勾,如同拎着把竹椅子,把几十斤的轮椅勾起来,放在了门内: “我叫小钰,夜惊堂的属下,姑娘不必多礼。” 属下…… 华青芷不太相信,觉得这红衣美人应该就是相好,她重新坐下夸赞道: “小钰姑娘好武艺。嗯……敢问夜公子现在何处?” 大魏女帝见这姑娘迫不及待,心中暗暗摇头,推着轮椅来到中堂前: “他刚睡下,现在恐怕不方便见客,姑娘有急事?” 华青芷肯定有,听闻夜惊堂不便见客,猜测可能是毒发了,大魏朝廷不敢向外透漏,便从袖袍下取出一个胭脂盒: “劳烦姑娘把这个送给夜公子,他现在应该很需要……” ? 大魏女帝看着胭脂盒,有点震惊于北梁女子的厚脸皮,但略微观察又觉得不对,联想到夜惊堂在祛毒的事情,猜到这姑娘是私自跑来送解药的,心头观感倒是好了几分。 大魏女帝把胭脂盒接过来,略微打量一眼,就吹了声口哨: “咻~” “叽叽……” 在楼上的鸟鸟,很快从楼梯口飞了下来,落在了轮椅上。 华青芷瞧见飞出来这么大一只鸟,还惊了下,不过看清后,又眼前微亮: “这雪鹰毛色好正。” “叽~” 鸟鸟闻言一百八十度转头,还微微探身,示意让瘸子姐姐摸摸脑壳,算是奖励。 华青芷很有礼数,自然没有乱摸。 大魏女帝把胭脂盒递出来,让鸟鸟抓着送上楼,而后抬眼看向了中堂上方的匾额: “方才听夜大人说,姑娘是随使队入京的燕京才女?” 华青芷还在看着飞上楼的鸟鸟,闻言回过头来,谦虚道: “夜公子过奖了,我肚子里这点墨水,哪里比得上夜公子万一。” 大魏女帝面带笑意: “姑娘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年纪不过十六七,虽然在云安不一定能名列前茅,但能在燕京被称为才女,已经实属不易,只要用心钻研,以后定能成为一代大儒。” ? 华青芷作为北梁人,听见这话自然是不开心了——在云安没法名列前茅的人,在燕京能称才女,这不明说燕京文坛比云安低一档? 华青芷此行过来,就是为国争光的,哪怕不争强好胜,也不能让南朝人看扁,被这红衣女人当面说燕京不行,如何能忍?当下还口道: “姑娘理解差了,我自幼苦读,才学不算高,但在这云安,也就服夜公子一人,夜公子祖籍在西海诸部,算起来也是北方人,这云安本地文人,嗯……目前确实没遇能刮目相看的。” 大魏女帝从来不敢微服私访参加文会,只敢在暗处偷偷看,此时逮住个落单的北梁才女,等的便是对方不服气的机会,当下含笑道: “哦?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是挺狂,既如此,那我可得考考你了。” 华青芷自然不怂:“小女子来云安,本就是为了与人切磋交流,姑娘既然有兴致,我自然奉陪。敢问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姑娘想考哪一样?” 大魏女帝站在轮椅旁,看向上方的匾额: “姑娘可知,此匾乃何人所写?” 华青芷眼都没抬,平静回应: “此匾笔法,神似书法四大家中的吴正源,但同工异曲风格略有不同;芙蓉园乃开国后修建,距今不过四十年,其间有此功底的人寥寥。我猜测,此匾当是由时任宰相的李文公李先生,年轻时所写,据说李先生当年号称云安四才子之首,其墨宝我有幸见过一次……” “……?” 大魏女帝眸子动了动,意识到好像踢上了城墙,不是能随便招惹的,便点头称赞道: “夜大人的评价果然不假,姑娘确实是博学之人,方才是我理解差了。” 华青芷莫名其妙被这红衣女子找茬起头,可不会就这么算了,当下又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姑娘既然给我出了考题,按规矩,我是不是也得给姑娘出一道?” 大魏女帝知道玩出事儿了,单手负后稍作斟酌: “我一介武夫,诗词歌赋只是略懂,敢问姑娘想考什么?” 华青芷示意门外的湖光月色: “此地风景秀美,又恰逢月朗星稀,不如我与姑娘以此地风景为题,各赋诗一首,如何?” 女帝虽然文采不出众,但阅读量极大,平日里也喜欢在宫里写打油诗,面对这不算难的考题,倒也没露出难色,来回踱步几次后,开口道: “湖水碧于天,清光照眼前。谁知今夜月,还似旧时圆。如何?” 华青芷眼底闪过一抹赞许: “姑娘出口成章,才学确实不低。” 大魏女帝龙颜大悦,看向身旁的小才女: “该姑娘了。” 华青芷转头看向窗外,酝酿片刻后,不紧不慢道: “虚室无人夜寂寥,有时风雨作萧骚。其中一片清凉月,表里分明照玉毫。” 大魏女帝觉得这打油诗水平和她差不了多少,彼此半斤八两,不禁微微点头: “姑娘文采果然不俗。” “过奖。” 华青芷切磋完后,也没有久留,坐着轮椅转身: “天色已晚,小女子先告辞了。” 大魏女帝自然没挽留,把主仆二人送出门后,心满意足回到了楼上。 阁楼二层。 夜惊堂站在楼梯口,和鸟鸟一起探头暗中观察,以免虎妞妞被吊着打,气不过把人姑娘打死。 见两人相安无事,夜惊堂也暗暗松了口气,拿着胭脂盒,在楼梯上夸赞道: “钰虎姑娘好文采,在我看来,和华小姐难分高下……” “哼~” 大魏女帝在夜惊堂面前展现了下,还有点小得意,缓步走上楼梯,正想和夜惊堂继续撩骚,但眉头忽然一皱,意识到哪里不对。 夜惊堂走在身侧,见钰虎忽然皱眉,询问道: “怎么了?” “……” 大魏女帝顿住脚步,玩世不恭的神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然杀气!向来风轻云淡的柔媚脸颊,都罕见的黑了下来: “虚室无人……有时风雨……她这是藏头诗!” “嗯?!” 夜惊堂闻言一愣,略微回味…… 好像还真是,为首四字连起来是‘虚、有、其、表’…… 嘶!! 夜惊堂心头一震,暗道不妙,觉得华青芷这死丫头怕是闯大祸了。 当面说虎妞妞虚有其表,虎妞妞还没反应过来,高高兴兴把人送走,这不得把人气死…… 以钰虎姑娘的脾气,要岂忍气吞声…… 房间骤然死寂下来,连鸟鸟都缩了缩脖子,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夜惊堂抬了抬手,想劝两句,但他入京以来,头一次见钰虎姑娘气的脸色铁青,还真不敢乱劝。 咚咚咚…… 大魏女帝脸儿火辣辣的,在原地沉默一瞬后,就大步走向了放在桌案上的螭龙环首刀,看模样是觉得丢了大人,想把知情者全灭口。 “诶?!” 夜惊堂骤然色变,连忙跑到桌子前,抬手劝阻: “别别别,消气消气,文人切磋都这样,动手就落了下乘……” 呼—— 夜惊堂正说话间,忽见面前劲风骤起,继而身后螭龙刀便闪过一线寒芒。 呛啷—— 锋锐无双的宝刀,在眼前划过一道半弧。 刀锋裹挟的浩瀚气劲,几乎被压为一线,扫向房间侧面。 飒—— 摆在窗口的美人屏风,瞬间出现一条竖直黑线,而后后方窗户四分五裂,破开了一个大洞。 轰隆—— 潜藏体内的浩瀚气劲,在瞬时之间全数倾泻,夜色下的芙蓉池骤然响起一声炸雷。 在湖心岛周边巡逻的黑衙捕快,只见楼阁外的湖面,猝然从中炸开一条长槽,犹如狂龙坠地,湖水冲天而起,形成一道数十丈长的巨浪,几乎瞬间遮蔽了湖对面的灯火楼阁,将芙蓉池一分为二,直接把几名站的近的捕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沿着湖畔折返的小姐丫鬟,措不及防之下,被飞溅的湖水洒了一身,惊的发出两声尖叫,腿脚不便的华青芷,硬是吓得跳了起来。 轰隆—— 哗啦啦啦—— 漫天水花从高空洒下,发出暴雨般的密集声响。 而原本还歌舞升平的芙蓉池,在一瞬间陷入死寂。 无论是学子官吏,还是南北两朝潜藏的顶尖高手,都在同一时间陷入呆滞,显然是被这排山倒海般的通天阵仗给镇住了! 不说外人,在屋里的夜惊堂,都被惊的瞳孔一缩,暗暗来了句:我草…… 夜惊堂没想到钰虎如此深藏不露,都不敢贸然夺刀,只是双手不停下压: “别别别,别生气别生气,小姑娘家家不知好歹罢了,犯不着动这么大火气……” 大魏女帝身形笔直,左手负后,右手持刀斜指地面,气势就好似立于九霄之上的天帝,虽然面容柔媚,眼神却足以吓死阎王。 但在深呼吸几次后,大魏女帝又闷咳一声,身体摇晃了两下,手中刀也自然下落插在了地板上。 咚~ 夜惊堂见状头皮发麻,连忙把摇摇欲坠的钰虎扶住,凶道: “身体不好你发什么飙?就泼人家一声水,犯得着用这么大劲儿?” 大魏女帝脸色发红,眼神有点恍惚,发现自己一软,夜惊堂气势就上来了,还想还嘴,但没架住体内来势汹汹的躁动气血,直挺挺就倒在了夜惊堂怀里。 扑通~ 夜惊堂都懵了,觉得这确实是亲姐妹俩,就没一个省心的,连忙把钰虎横抱起来,放在了床铺上。 而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大步跑动的声音。 踏踏踏…… 夜惊堂知道惊动了禁军护卫,又来到被劈开的窗口,恢复冷峻神色,平淡开口道: “夜半练刀,没收住力,惊扰了北梁的贵客,还请见谅。” 声音清朗平和,却远传整个芙蓉池,落入所有人耳中。 芙蓉池内又死寂了下,而后各处就爆发出各种惊叹惊疑声: “我的老天爷……” “这就是刀魁之威?” “我还以为贼星坠地,砸湖里了……” “这是练刀?这明明是给北梁人开眼……” “嘘……” …… 湖边小姐丫鬟,听见声音也从惊恐中恢复过来。 华青芷瞧见夜惊堂安然无恙,还这么猛,暗暗松了口气。 而绿珠帮小姐挡水花,直接变成了落汤鸡,下巴还在滴水,见此推着轮椅就跑,小声道: “小姐,是不是你刚才用藏头诗戏弄那红衣女人,夜大阎王听出来了,故意拿水泼你给那女人出气?” 华青芷眨了眨眸子,觉得有可能。 不过那红衣女子看扁燕京挑战在先,她嘲讽句虚有其表怎么了? 难不成南朝说燕京不行,她还得客客气气连嘴都不能还? 夜公子不也对她说‘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华青芷终究是书香小姐,可能是怕那小钰姑娘反应过来后,不讲文德亲自跑出来揍她,当下也不敢就留,本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坐着轮椅麻溜躲回了牡丹园…… …… 夜惊堂面色冷峻站在窗口,确定风波平息下来后,才松了口气,回身把屏风移到了破窗户前。 不得不说,钰虎这一刀相当玄妙,浩瀚气劲只在薄纱屏风上留下了一条笔直细线,而后才斩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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