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为姐妹,靖王怎么……” “?” 东方离人本来站在背后默不作声的,听见这话,不用想也知道意思是‘怎么这般绣花枕头’,胖头龙当时就鼓起来了! 夜惊堂连忙解释道:“靖王书画双绝,乃当代名家,和咱们武夫走的不是一条道。” 薛白锦倒是听过女王爷画画很厉害的传闻,恍然点头,又道: “靖王根骨不俗,若是多加打磨,来日成就不会小。” 东方离人自幼享受皇室资源打底子,个头极高四肢匀称,和薛白锦、女帝属于同一类型,根骨本身就不差,差的只是能把夜惊堂急死的武学悟性而已。 听到山下无敌的平天教主,竟然如此认可自己,本来还有点不悦的东方离人,忽然又觉得这女反贼挺有眼力,拱手一礼: “薛女侠过奖。” 夜惊堂等两人打了个招呼后,又继续道: “华小姐是北梁名门之后,忽然到了南朝,靖王对来意比较好奇,我解释不太清,薛女侠能不能……” 薛白锦就是听到了两人对话,才在此时出来,闻言平静解释: “我受夜惊堂所托,去接他的家眷,误以为华小姐也是他红颜知己,就问华小姐要不要一起过来,她说和夜惊堂没关系,不走。” 啪~ 夜惊堂一拍手掌,如释重负道: “看吧,我就说是误会。” 东方离人半信半疑,又问道: “那薛女侠为什么又把她带过来了呢?” 薛白锦如实回应:“凝儿担心出纰漏,让我晚上再过去看看。我当夜折返,结果发现华小姐一个人待在屋里,对着夜惊堂的画像,说什么‘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让你亲一口便是了’……” “行了行了。” 夜惊堂头皮发麻,连忙打断冰坨坨的复述,解释道: “这是中了冬冥部的‘如梦似幻散’,出现了幻觉,并非本意……” 东方离人表情颇为古怪,把夜惊堂推去一边: “还有此事?然后薛女侠就把华小姐带过来了?” “华小姐想夜惊堂都想吃迷幻药了,我若是弃之不顾,回来如何交代?人我已经带到了,剩下的与我无关,你们自行商量,告辞。” 说罢,薛白锦就转身往外面行去。 东方离人自然不敢拦这看起来好凶的女武圣,等到薛白锦消失后,才重新昂首挺胸站直,瞥向夜惊堂。 夜惊堂轻咳了一声:“我就说是误会,华小姐也不想过来,但沟通上出了意外……” 东方离人感觉薛白锦不像是会说假话的人,虽然华青芷想夜惊堂想疯了,但那是华青芷的事儿,两人好歹还没到她猜的那一步。她略微沉默后,把赤狐刀拿起来打量: “看在你也不知情的份上,本王不与你计较,下不为例。华小姐来都来了,要好好招待,别因为本王冷落了人家,最后让本王背上个善妒的名声。” 夜惊堂摇头一笑,搂住笨笨的腰,在脸蛋上啵了下: “喜不喜欢?” 嚓~ 东方离人刀出三寸,来回仔细鉴赏,眼底明显是如获至宝的欢喜,不过仪态上还是冷冰冰的: “不错,算你有心。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夜惊堂想要狐狸尾巴,但现在说出来怕是得挨打,当下只是含笑道: “这是心意,奖励自然是看殿下心意,我自己要多没意思。” 东方离人轻轻哼了声,把另一只手提着的食盒递给他: “给你炖了点汤,好好补补身子,本王先回宫了。” 说完提着刀转身就跑了,看样子是去找场地试试刀。 夜惊堂眼底满是笑意,目送大笨笨背影消失后,才转身进入后宅。 见凝儿她们在后面收拾洗漱,夜惊堂先来到客厅里,把食盒放下,想打开看看笨笨给他做了什么好吃的。 但夜惊堂还未曾动手,就发现门口光线一暗,探出了个灵气十足的小姑娘脸颊,而后下面也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一起望向了他: “叽~” 夜惊堂瞧见云璃,眼底就闪过几分无奈: “云璃,你怎么不和你师父说一声?这莫名其妙把华小姐绑过来,怎么和人家交待才是……” “唉~” 折云璃换上了一袭斯斯文文的百褶裙,上白下青,手里还拿着把山水团扇,轻轻摇晃间走进屋里,神色间带着三分幽怨: “惊堂哥哥四处留情,我又哪里分得清谁是哥哥的红颜知己,不带吧,怕哥哥怨我不懂事;带了吧,哥哥又嫌我自作主张多事……” 夜惊堂抬起手来:“好了好了,是我没说清,不怪你。” 折云璃来到圆桌旁柔雅侧坐,斜斜倚着桌案,目光望向食盒,架势便如同失了宠的幽怨小姐: “哟~女王爷亲手煲的汤。” 夜惊堂都快习惯云璃这模样了,把食盒揭开,却见里面放着个瓷缸,表面有青花龙凤纹,还是烫的,旁边放着小碗勺子等餐具。 而打开瓷缸盖子,可见里面是乌鸡汤参汤,带着股浓郁香气,色泽看着也让人食欲大动。 “叽?” 鸟鸟看见吃的,自然是来了精神,蹲在桌子上张开嘴,显然是想帮忙尝尝味。 夜惊堂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先送到云璃面前: “尝尝?” 因为以前夜惊堂炒菜,经常用筷子夹着让云璃尝味道,折云璃对于这种有些亲昵的动作并没有太大反应,张开嘴接住抿了口,仔细品味——说不上不好,反正挺补的…… 折云璃见此,顿时显出几分小得意: “一般般吗,还没我做的饭好吃。” 夜惊堂见云璃脸没绿,已经很意外了,当下取出小碗,给云璃盛了一碗,又夹了几块肉给鸟鸟,然后自己捧着瓷缸品尝: “堂堂王爷,能做成这样不错了,至少比我义父手艺好。” 折云璃坐在跟前,拿着小碗喝汤,瞧见夜惊堂喝的很开心的样子,略微犹豫,开口道: “惊堂哥,我师父说她很快又要出去了,我想跟着一起出去闯闯,你觉得如何?” 夜惊堂知道冰坨坨是要出去给他找后三张图,以冰坨坨的身份,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旌节城,但听见云璃也想跟着,目光还是产生了些变化。 毕竟从去年四月份在双桂巷遇见开始,云璃就住在他家里没离开过,他偶尔出远门没带着,也都很快回来了,朝夕相处从最开始一家三口,一直到现在的一大家子。 而云璃要是跟着师父出门闯荡,监护权就回到了冰坨坨手里了,往后就算再度归来,也没有太多理由继续住在他家里了不是…… 折云璃见夜惊堂目露迟疑,凑近几分: “惊堂哥舍不得我?” 夜惊堂把瓷缸放下,摇头一笑: “自然舍不得,都结伴闯荡这么久了,万一你一走好几年,生分了怎么办?” “怎么会。” 折云璃笑了下,又轻叹道: “我其实很厉害,梵姨都打不过我,但跟着惊堂哥,就没有大展拳脚的机会,再这么下去,恐怕惊堂哥天下第一了,我还默默无名。 “行走江湖,若是没能留下自己的名号,这身武艺岂不是白练了?跟着师父出去,师父可不会溺爱我,还会给我上自制的药,只要磨炼一段时间,下次见面,我就是货真价实的刀魁,到时候女王爷肯定羡慕的睡不着觉。 “而且这也要不了多久,我六张鸣龙图傍身,现在就缺点江湖经验而已……” 夜惊堂喝了两口汤,略微斟酌,还是道: “我先和你师父师娘商量下,看她们的意思。” 折云璃单手撑着桌案,虽然神态还像个野丫头,但气质身段都和去年十四五岁时大相径庭,已经很有女儿家的韵味了,看了夜惊堂侧脸片刻后,忽然询问道: “惊堂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师父?” “噗——” “叽?!” 正在埋头干饭的鸟鸟,忽然被喷了一身,抬起头来愣了下,而后就气的跳起来,用翅膀扇夜惊堂。 啪啪啪…… 夜惊堂闷咳几声,连忙帮鸟鸟擦脑壳,抬眼莫名其妙望向小云璃: “你说啥?” 折云璃“噗~”的笑了下,眉眼弯弯道: “就是上次听师父说,她衣服破了惊堂哥乱看,随便问问罢了。师命难违,这事儿我也说不上话……” 夜惊堂摇头道:“别瞎想,上次是受伤了,晕头转向的,也没看见啥。要是真乱看,你师父还不得把我腿打断……你不会因为这个,才要走吧?” 折云璃坐直几分:“怎么可能,我就是想出去历练,师娘不还在这吗,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师父真要带着我出去跑几年,我还不愿意呢。” 说完后,折云璃站起身来,摇着扇子道: “你先吃东西吧。幺鸡,走,咱们去看看轮椅妹妹在作甚。” “叽!” 正在夜惊堂身上蹭毛毛的鸟鸟,见状跳下桌子,跟着跑了出去…… …… 于此同时,后院中。 自从碧水林事发开始,梵青禾和骆凝,就开始紧赶慢赶往关内跑,虽然没有和薛白锦一样夜惊堂淋暴雨,但过崖山翻山越岭,还是累的不轻。 此时后院厢房中,门窗都关着,左侧是架子床,屏风后则摆着大浴桶,青禾凝儿一起坐在其中。 裴湘君则在旁边,帮两人整理着换下来的衣裳,询问道: “凝儿,你不是和薛教主一起出门了吗?怎么又跑惊堂跟前去了?” 骆凝手上拿着花皂,帮青禾搓背,闻言回应道: “在擂鼓台那边,遇到了仇天合他们,跟着去燕京,没想到和夜惊堂碰一块儿了。” 裴湘君点了点头:“那这段日子,没少恩爱吧?” ? 骆凝眼神一沉:“我又不是自己找过去的,再者没两天就走了,和小贼就一次,还是他用强……你要吃飞醋,该问青禾。” 梵青禾本来趴在浴桶边缘,闻言便坐了起来: “你们以为我想?单独跟着他出去,不就是肉包子打……咳,我还委屈呢,遭罪不说,还整天担惊受怕的,云璃在跟前,声都不敢吭……” 裴湘君见两人都不情不愿的,摇头暗叹,来到跟前,帮凝儿揉肩膀: “你们俩就扭捏吧,这等以后呀,就不是惊堂追着欺负你们了,你们洗白白躺着,惊堂都不一定能来……” 骆凝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裴湘君左右看了看,压低身形,小声道: “当今圣上……” 低声言语传入耳中,浴桶中的两个女子都是一愣。 骆凝转过身来,眼神惊疑:“小贼胆子这么大?” 裴湘君微微耸肩:“女帝看上了惊堂,惊堂有什么办法?你想想,水儿、靖王、圣上,那可都是惊堂得罪不起的女子;咱们仨呢,不是江湖出身,就是穷乡僻壤的土大王,哪好意思争抢,要是你俩再扭扭捏捏……” 梵青禾感觉到了压力,小声询问: “那怎么办?我以后主动点?” 而凝儿倒是一如既往的保持了人设,轻哼道: “不来就不来,我本就是为了帮他调理才舍身,轮不上我,我倒是清闲了。” 裴湘君在凝儿额头上戳了下: “你浑身哪儿都软,就是嘴硬,惊堂真不来,你肯定第一个要死要活。我这当姐姐的,给你们出个主意算了……” “你是谁姐姐?” “唉,听三娘说完。” 裴湘君趴在凝儿背上,低声道: “以前王夫人不是教过你法子吗,就是另辟蹊径,你们主动点……” ?? 骆凝本来还在暗暗听的,听到这里,顿时反应了过来,弹起水花扫了三娘一下: “又在妖言惑众,想拉我们下水是吧?” 裴湘君拐弯抹角说半天,本就是这个意思,见此不悦道: “什么叫拉你下水?去年是你自己不敢,编出什么‘你第一次,我第一次’的话,骗我试水,结果可好,我试了,你到现在都不肯……” 骆凝轻哼道:“你本来就是第一个,到现在都是唯一的,你该谢我才对……呀!” 哗啦啦~ 浴桶里水花声一片,好好的洗澡,演变成了打水仗。 梵青禾见两人打闹起来了,满眼笑意在旁边观战,结果还没看出个结果,就发现房门被推开,夜惊堂做出忧国忧民之色,从外面走了进来。 房间里的打闹骤停,骆凝脸色一红,连忙缩进水里: “小贼!” “嗯?” 夜惊堂转头看了眼,似乎才发现两人在洗澡,收起忧国忧民之色抬手致歉,转身道: “忘记把门关上了,抱歉。” “?” 骆凝羞恼道:“你出去关!我们在洗澡,你跑进来做什么?” 夜惊堂做出正经模样,关上门后来到跟前,拿起毛巾帮抱着胸口脸色涨红的梵姨搓背: “上次还抢了几张方子,过来和青禾商量下丹药的事情……” “你就不能等我们洗完了再说?” “唉,国事为重。” 夜惊堂搓了两下,就低头看向梵姨: “那几张方子看出什么没有?” 梵青禾怕被夜惊堂拉起来,按在浴桶边上操劳当显眼包,有点不敢冒头,见夜惊堂真在问正事,才道: “我们抢的那些纸,只能推断出大概那些药材。你这次抢的那些,我还没研究,你待会陪着我去王神医那里看看。” “哦……” 梵青禾见夜惊堂说着说着,手就往下滑去,开始帮她搓团团了,连忙开口: “凝儿刚才说,她这么久就和你恩爱了一次,没我多,我觉得也是……” ?? 正防着夜惊堂的骆凝,闻言顿时小西瓜鼓鼓: “青禾,三娘站在跟前,你卖我?” “哦对,三娘现在不忙……” 裴湘君见两人又开始谦让了,倒也不客气,把两人衣服拿走,转身出了屏风: “惊堂,走,她们爱来不来。” 夜惊堂满眼都是笑意,转身道:“待会还得去王太医府上,洗快点。” 很快,奇奇怪怪的声响,就从屏风外传了过来: 窸窸窣窣~ 滋滋~ 梵青禾脸色涨红,看了看凝儿,欲言又止。 而骆凝本想起身出去,但衣服被三娘拿走了,总不能光着出门,当下便头一偏眼一闭,当做眼不见为净。 但可惜,很快夜惊堂就又跑了回来,把两人挨个抱出了浴桶…… 第五十一章 国色天香 日沉西山,数名黑衣捕快,在白墙青瓦的宅院外巡视,因为夜惊堂已经带着三位夫人出门,宅子里比白天安静了许多。 西厢的庭院里,折云璃做斯斯文文小姐打扮,以扇为刀,正在慢条斯理演练着刀法,鸟鸟则蹲在房顶上,歪头看着不远处的另一间院子。 隔壁院子中,放着一张崭新的轮椅,是夜惊堂刚刚让黑衙捕快送来的,但华青芷此时并未坐在上面。 轮椅旁的厢房里,门窗都关着,屋里干净整洁,书桌、茶榻、多宝架、屏风等等一应俱全,里屋还放着一张红木的架子床。 可能是怕亏待到这位出身世家名门的贵族小姐,所有日常用具都是新的,三娘甚至还弄来了收藏品级的笔墨纸砚,放在书桌上,以供华青芷使用。 虽然待遇非常好,但华青芷此时,显然开心不起来,独自坐在架子床边缘,双手叠在腰间,清丽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惆怅不安,既像是‘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北梁皆故人’的幽怨,又像是‘文弱小姐被土匪强行抢回山寨当姨娘,既无力逃脱也不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的不安。 和华青芷相比,绿珠倒是既来之则安之,心里甚至有点小开心,毕竟她是贴身丫鬟,小姐嫁谁她嫁谁,被俊美无双、文武绝世夜国公抢回家,再怎么也比在北梁找个歪瓜裂枣好不是。 此时绿珠很是勤快,在屋里来回把各种物件摆成小姐习惯的样子,柔声安慰: “小姐,你想开点,两军交战,最受苦受累的就是咱们女儿家,能保住命就算吉人天相,哪里敢去奢求太多。现在已经到南朝,咱们也回不去了……” 华青芷虽然腿脚有毛病,但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弱女子,她若是被夜惊堂抢来的也就罢了,毕竟她确实拿夜惊堂没办法,真要对她动粗,心头再失望也只能含泪认命。 但夜惊堂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是那凶巴巴的女人,自作主张把她给抢回来的。 她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若是在夜惊堂家里住下,回不去北梁就一直住,那不就等同于生米煮成熟饭了吗? 为此在斟酌良久后,抬手打断了已经准备带着小姐投诚的绿珠话语: “绿珠,你带银子没有?” 绿珠是自愿被绑的,离家前肯定收拾了东西,当下来到跟前坐下,把手伸进怀里,在肚兜里摸了摸,取出了一沓银票,递给华青芷: “带的不多,就上次去云安没用的三万两,这是小姐唯一的家当,我路上都没敢拿出来……” ? 华青芷本来还以为两人是身无分文过来的,正考虑往后衣食住行怎么办,发现绿珠竟然带着她的零花钱,神色当即就出现了变化。把银票拿过来,从里面取出几张,递给绿珠: “你现在去城里面买个宅子,价钱不用谈,只要现在肯卖、今晚能住人就行,待会咱们搬过去……” 绿珠眉头一皱,迟疑道: “这不太合适吧?现在兵荒马乱的,住在这里多安全呀,要是搬出去……” 华青芷想想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华家的背景,在南朝可镇不住多少人,万一任性自作主张跑出去住,结果被人掳了人财两空,那还不如忍辱负重在这里当姨娘…… “那就在这条街上找间房子,最好两对门……” “小姐,这不多此一举吗?” 华青芷认真道:“外面那么多人,我和夜公子清清白白,若是夜宿在夜公子家中,难免引来这些人误会,特别是女王爷。而我自己买个宅子,即便两对门紧挨着,我也是住在自己家……” 绿珠觉得这完全是多此一举,毕竟以夜公子的名望地位,她俩就算搬到城外去住,在外面的差人眼里,恐怕也是夜国公新纳的姨娘,和大妇闹矛盾被撵出去住了…… 但小姐担心这些,她这当丫鬟的也不能明目张胆劝小姐认命,就在夜公子府上住下争取三年抱俩,当下只能道: “我去问问吧……” 踏踏踏…… 随着绿珠离去,华青芷独自坐在床榻上,看着书香气十足的雅致房间,有些坐立不安。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其他女子那么厉害的轻功,想跑都跑不出宅子,当下也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唉……” 在独自沉默片刻后,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了两声: “胖妃,过来。” “叽?!” …… 华青芷目光微动,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便撑着架子床起身,缓缓走到门口往外打量。 而一道人影,也在此时从院外的过道里走过,朝屋里看了眼。 人影身着一袭红色长裙,虽然不施粉黛也没佩戴首饰,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极为艳丽,只是一露面,本来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感觉都亮堂了几分。 华青芷仅是瞧见这一袭红裙,便认出了此人是谁——这不是云安见过的那个貌美侍妾吗?她还用藏头诗,怼了对方一句来着…… 华青芷以前确实不怕一个侍妾,但现在到了夜惊堂家里,还无依无靠,被侍妾找上门,哪怕是要教她规矩哦…… 华青芷左右看了看,见夜公子和绿珠都不在,也不好闭门不见客,当下先行颔首一礼: “钰虎姑娘,你也在啊。” 女帝现在过来,是找薛白锦的,到华青芷院前,纯粹是以前打过交道,过来打个照面。此时女帝在门前驻足,颔首一笑: “我是夜国公的下属,时常过来走动。上次一见,华小姐的才华着实让小女子钦佩,听闻华小姐也来了,顺道过来看看。” 华青芷见这貌美侍妾不凶,压力倒是小了几分,想要回身沏茶: “钰虎姑娘进来坐吧。” 女帝抬手道:“还有公务在身,就不进屋了。哟,这树海棠生的倒是不错,嗯……” ? 华青芷见这貌美侍妾假模假样酝酿,便明白了其想继续切磋下诗词。 人在屋檐下,华青芷也不好拒绝,只能让对方知难而退,略微斟酌后,回眸看了下院角的海棠花,含笑道: “这树海棠花,倒是和姑娘有几分相似。嗯……国艳天然绝代妆,色深犹自带浓芳。生是一种倾城态,香在春风百媚肠。” “……” 女帝见华青芷不假思索就来了一首,眨了眨眼睛,先竖着默念一遍,再横着默念一遍,再斜着默念一遍…… 确定此诗只藏了个‘国色生香’的头后,女帝眼底才显出异色。 她方才过来,本来已经做好了功课,想了个怼人的藏头诗。 如今华青芷知道当姨娘的分寸,开口就夸她‘国色生香’,她再把怼人的藏头诗念出来,显然不合适了。 为此女帝直接抬手一礼,夸赞道: “华小姐好诗才,小女子自愧不如。往后华小姐住在南朝,若是有不便之处,可以随时和我说。我在朝廷当差,和当今圣上都能说上话,即便是夜惊堂得罪了姑娘,也能帮你讨回公道。” 华青芷对能管住夜惊堂的话,心头是半点不信,不过还是颔首道: “那就先谢过姑娘了。” 女帝微微颔首后,便转眼环视院落: “和华小姐一起回来的哪位薛姑娘,不在家里?” 华青芷闻言脸色就不太温柔了,蹙眉道: “我不是和她一起回来,是她把我绑来的,路上说什么她都不听,把我扔这里就不管了。姑娘要是认识她,就帮我和她说一声,让她把我送回去。” ? 女帝眨了眨眸子,着实没料到背后还有这一茬,当下颔首道: “是吗?我去问问情况,若此事属实……” 华青芷见此眼前一亮,看向救命稻草。 但过道外的钰虎姑娘,显然也只是侍妾,哪里敢把老爷的女人送走,紧接着就道: “属实此事也不太好办,现在两朝打仗,夜惊堂没法再去北梁,我也使唤不动薛白锦。姑娘暂且住下吧,等以后局势有变动,朝廷再送你回去。” “……” 华青芷无话可说,幽深一叹后,也只得默默回了屋…… …… 另一边,行宫外。 女帝来了旌节城,御医、御厨等自然会随行,因为都是随时会用的人,为此临时的太医院,就在行宫的外围,和禁军哨所挨在一起。 入夜时分,太医院中,站着不少黑衙总捕和暗卫,在各处严防死守,而太医院的炼药房中,烧起了一个丹炉,旁边的墙壁上,还挂着不少纸张,皆是从北梁搜集来的药方副本。 王太医在墙壁前站着,正摸着胡子认真琢磨着纸上的各种信息,而已经混成太医院二把手的张景林,则蹲在药炉前看着火候,彼此正在讨论: “我当年在北梁,便是研究这药的,不过北梁朝廷心眼多,每个人只负责一部分,没见过完整丹方……” “北梁朝廷若是不留心眼,你不就直接把丹方偷出来献给了邬王。” “倒也是,邬王若是得了这东西,官玉甲一声‘给我开’下来,夜大人恐怕得交代在邬山……” …… 夜惊堂只是武夫,对医药行当一窍不通,此时自然没跑炼丹房当显眼包,只是牵来了马车,站在太医院门口,听着另一道交谈声: “夜大人吃了天琅珠,身板本就好,如今还练了六张鸣龙图,内外无暇已经算半仙了。凝儿姑娘好在不善妒,不然啦……” “不然她能死在被窝里。” “去,说什么了你……” “呵呵……” …… 在等待片刻后,青禾三娘和凝儿,便抱着一堆打包好的药材走了出来,王夫人则在旁边送行。 瞧见夜惊堂站在门外,几人自然就停下了女人间的私房话,王夫人还很端庄颔首一礼。 夜惊堂作为男人,自然是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上前从媳妇手里接过一大堆药盒子,放在了马车上,而后便和王夫人告辞,担任车夫送媳妇回家。 凝儿下午被强行抱出浴桶,然后也不把她放在床铺,就那么走来走去抱着欺辱,此时还有点不满,上了车也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做出看风景的样子。 而三娘则是坐在了车窗门口,把帘子挑开询问: “惊堂,你饿不饿?” 夜惊堂手持马鞭背靠车厢坐着,对此笑道: “刚才等着的时候,在街上吃点东西,不饿。丹药的事情商量的如何?我看王神医都开始炼丹了。” 梵青禾正在整理各种药材,闻言回应道: “炼药门道多的很,光有一颗丹药和北梁抢回来的残方,想马上复现出来不大可能,估计得研究一段时间。” “能研究出来就好,到时候先练十颗出来,你们一人一颗……” 梵青禾听见这话,有点迟疑:“按照王神医的说法,北梁炼的新药,一颗大概要用两盒雪湖花,雪湖花总共才那么多,哪里能一人一颗……” “这些你们不用操心,不够了我再去北梁进货即可。” 凝儿本来在旁听,见说起丹药分配问题,想了想插话道: “能不能给白锦一颗?她和你一起涉险抢来的丹药……” 夜惊堂笑道:“这个是自然,回来路上就说好了,等反推出了药方,第一颗就给薛教主。” 骆凝半信半疑:“女帝和靖王能答应?” 裴湘君觉得这怕是有点难度,眸子动了动,忽然询问道: “凝儿,薛教主也没意中人吧?常言肥水不流外人田……咦~你掐我作甚……” “你有本事当着白锦面说这媒?” “我又不是她夫人,哪好吹着枕头风……” 夜惊堂发现三娘把话题带偏了,也不敢乱插嘴,只是摇头轻笑了下。 …… 咕噜咕噜~ 马车载着一家四口穿过街道,很快来到了南行街的车马行外。 夜惊堂在门口停下马车,正准备接媳妇们下来,就发现车马行旁边的巷子拐角,忽然探出了个脑袋。 夜惊堂转眼瞧去,却见识书香气十足的绿珠,发现他望过去后,还悄悄勾了勾手。 夜惊堂见此转身来到了巷子口,朝里面看了眼,没发现华青芷,询问道: “你怎么站在这儿?” 绿珠先是左右看了看,才拉住夜惊堂的袖子,可怜兮兮的道: “小姐让我在附近找一间宅子,说要搬出去住,我觉得现在无依无靠的,又在打仗,出去住不安全,就说没找到,然后小姐就让我找不到别回去了……” 夜惊堂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见这个摇头一笑: “华小姐阴差阳错过来,在这里住着不自在很正常,我去和她解释下就行了,走吧。” 绿珠双手叠在腰间,有些迟疑: “我没找到宅子,要是回去了小姐罚我……” 夜惊堂见绿珠不敢回屋的样子,便抬手示意: “没事,我就说我把你拉回来的就是了。” 绿珠这才跟着往后去,同时小声说道: “其实小姐是喜欢公子的,公子去承天府后,小姐比以前开心了好多,在马车上经常偷偷看公子;晚上回房后也老发呆,公子送的碧玉小乌龟,一直都放在荷包里……” 夜惊堂抬手在绿珠脑袋瓜上轻弹了下: “胳膊肘往外拐是吧?你家小姐要是知道你偷偷告密……” “啊?” 绿珠表情一僵,连忙摊开胳膊挡住夜惊堂,抬起水灵灵的小脸委屈道: “夜公子,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小姐,小姐要是知道,非把我打出门……” 夜惊堂见此摇头道:“开玩笑罢了。我又不是喜欢拿捏把柄调戏丫鬟的无良公子,怎么可能真告密。” 绿珠松了口气,不过眼珠微动,又开玩笑道: “要不公子还是调戏下?不然公子得了把柄半点好处不拿,我这心里不踏实……” “……?” 夜惊堂觉得绿珠是比秀荷红玉皮一点,都敢反过来调戏他了,他抬手在绿珠脑袋瓜上弹了下,便一起进入了宅子。 绿珠怕被小姐打,也不敢跟在旁边,只是在过道里等着。 夜惊堂来到华青芷落脚的院子外,从门口往里打量,可见华青芷坐在轮椅,正在转来转去,看模样是在等绿珠回来。 发现他从门口探头,华青芷便迅速收敛了不安,露出了一抹笑容: “夜公子,你回来了。” “是啊。” 夜惊堂进入院子,来到跟前扶着轮椅,如同以前在华府一样,推着华青芷在院子里散心: “听外面的护卫说,你让绿珠在附近找个宅子,准备搬出去住?” 华青芷本来想搬出去了,再告知夜惊堂,但绿珠办事半点不利索,一下午都没安顿好,此时夜惊堂回来,她也只能道: “我和夜公子清清白白,是被人绑来的,若真在夜公子家中留宿,岂不是坏了你我的名誉,所以才想着在外面找一间宅子,暂且住下……” 夜惊堂对此摇头道: “女儿家孤身在男子家中留宿确实不合适,但这里也不是我家,是三娘家,我是在这里倒插门……呸,暂住。你不用担心,安心住着就行了,过几天事情安排顺了,我便想办法送你回北梁……” 华青芷见夜惊堂已经回来,就知道今天没法法搬出去了,略微沉默后,又道: “你别听那个薛女侠乱说,我那天只是想想和你道个别。你说最迟第二天早上回来,却一去不返,我也不知何时能再见,才想着用如梦似幻散和你道个别,并没有其他意思……” 夜惊堂知道所有人都可能开玩笑夸大其词,但耿直的冰坨坨从来不会,对于华青芷的解释是不太信的。 不过君子论迹不论心,吃了如梦似幻散,分不清现实与幻想,确实没法当真,他也没揪着这事儿不放,只是道: “好啦,薛姑娘也没恶意,就是怕一时疏忽,导致你我分隔两朝再难重逢。我肯定送你回家,在这里暂住几天,就当过来踏春了。” 华青芷见夜惊堂这么说,自然不好再闹了,轻咬红唇稍作沉默,又道: “对了,方才哪位钰虎姑娘过来了,在门外打了个招呼。” “嗯?” 夜惊堂听见这话,眉头一皱,压身道: “你不会又做诗气她了吧?” “她是你的女人,我寄人篱下,哪里敢说不好听的,夸她国色天香,她高高兴兴就走了。” 夜惊堂松了口气,左右查看: “她现在去哪儿了?” 华青芷摇了摇头:“不清楚,问过薛女侠的去处,我不知道,然后就不见了。” “……?” 夜惊堂听见这话神色微变,毕竟虎妞妞和冰坨坨私下凑一块,他这和事老还不在场,不打架那真对不起两人的脾气。 因为害怕两人搞出事来,夜惊堂也不敢再久留,提起轮椅把华青芷放进屋里: “你先歇息,我出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和三娘打声招呼即可。” “这里挺好的,什么都不缺,夜公子先去忙吧。” “好……” 第五十二章 花好月圆 “夜国公这次在北梁闹的动静不小,据说是在项寒师、仲孙锦合击之下,斩杀一人无伤而还……” “我听风声说,平天教主也露了面……” “平天教主本就是侠义无双之辈,虽然和朝廷对着干,但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作为咱们南朝霸主,和夜国公联手对付北梁蛮子,不奇怪……” …… 因为战时出入城不便,原本在旌节城行走的江湖人,都滞留在了市井之间,晚上无事可做,便在勾栏酒肆中聊着各方江湖事。 薛白锦身着白裙,在无人小巷中漫步行走,听着三教九流的闲谈,从中尝试摸索出后三张鸣龙图的线索。 鸣龙图一共就九张,只有六张存世,属于比雪湖花都稀少千百倍的无上至宝,寻常江湖人知道的都不多,自然没法时刻都能听到谈论。 但后三张图已经明确失传,无论是南北朝的史馆,还是各大门派的藏书,都没有任何相关的记载,就如同在三张图消失之时,连带着全天下的蛛丝马迹都被同时抹去了一般,无论是南北皇帝,还是历代江湖枭雄,都没人找到过任何线索。 夜惊堂自行推演了后三张图,如果出岔子就是必死无疑,薛白锦答应了要帮忙找,自然就得上心。 但整个天下都没有任何方向能追查的情况下,她也只能采取这种扫街的笨办法碰运气,看能可能通过各种江湖故事中,捕捉到些许蛛丝马迹。 在如此漫无目的转悠许久后,薛白锦尚未听到值得注意的消息,反倒是发现上方传来扇翅膀的声音。 抬眼望去,可见大鸟鸟飞到的高空,在头顶上方盘旋,发现她后,就俯冲而下落在了围墙上,开始摇头晃脑卖萌: “叽叽叽……” 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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