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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过她,时时刻刻要她提着心吊着胆。…她今年也才二十六岁,对你我而言,永远是孩子。” “刚才我和 Bazin 说起当年,奥森公园里保守党一个热门候选人发表演说。当时我打电话问你她的反应。” 邵宴放下酒杯:“其实那天电话里,我还听到些别的。比如你跟坤玉说,‘下次我们还来这里,约个更好的时间故地重游,乘着旧兴聊天散步’。” 他冷淡做出评价道:“毒辣手段,釜底抽薪,矫情如斯。” 慈剑英皱眉:“不要转移话题。” 邵宴却像是走神了,放松身体靠在沙发,撑着下巴漫无边际望着窗外,有些感慨地开口: “我常常想,如果当时我陪她去 A 市,陪她见 Bazin 呢?大概我也说不出那些话,因而不能和她故地重游,聊天散步。我并不擅长说那些……我唯一会说的,可能也就是你口中的,会让她提心吊胆、夜里也惦记着要回骂的话吧。” 他是听到慈剑英说情话,才意识到自己不会说情话。听到慈剑英信手拈来真情实意的隐晦告白,才知道自己太缺乏这方面的积累。 他也很难自己想出一些独一无二的句子,他只会临摹、模仿,像初恋里的年轻男孩断章取义,抄写看起来符合自己心境的诗篇。 所以他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头阅读、研究,然后写。 「你必须在信中告诉我,自前年八月到现在,你何以都不想给我写封信。」 …… 「我当然早该摆脱你。我早该像人们抖掉衣服上的虱子那样,把你从我的生活中抖掉。」 「但我的错不在没有离开你,而在离开过你太多次。」王尔德《自深深处》 —————————— 爸爸:(阅读)嗯…这个是我想说的(抄抄写写)(再阅读)嗯嗯……这个也是我想说的(抄抄写写) 还是爸爸:(严肃朗读)(观察小宝神色)(严肃朗读) 晚安妈咪♡( ˃᷄˶˶̫˶˂᷅ )睡觉噜,迎接新的早八 妈妈妈咪我来惹要摸摸头要揉揉(依偎在妈咪膝盖上) 前排₍˄·͈༝·͈˄*₎◞ ̑̑ 哇哇哇今天居然是第一,太不容易噜 ^--------------^ ( @ • w • @ ) | >❤< | |☆ ( nnn ) ( nnn )/ ===== ===== 蓝咪我又来了! 妈咪妈咪我来了!(扑到妈咪怀里) 来噜来噜嘻嘻嘻嘻嘻 高考还有二十天啦,我先囤囤,蓝咪亲亲 芜湖 考完放松啦 今天猛猛看₍˄·͈༝·͈˄*₎◞ ̑̑ 56 完美心脏膀胱与菠萝包 婚礼七天前,做梦,回到小鬼出发读大学的前一天傍晚。 小时候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时时刻刻跟在身边,洗茶具时也要扒着胳膊,探进来半边身体看。七八岁还是小孩子,大概十一二岁……就开始有点姑娘样了。十三岁来月经,然后逐渐对当时的女伴产生意见。十六岁左右学会挂脸,闻到车里花香调的香水味,能发脾气到三五天后。十七岁成为小皇帝,学会回嘴,以牙还牙,要做人上人,把谁都往下面按。 阳光下的花朵就这么一天天长成尖牙利齿的霸王龙,冒犯,忤逆,背叛饲主。 对此我从来犯而不校。我精心抚养,给予她一个健康完美的身体,完美的心脏,无病的膀胱。 我没有对不起你那么多。 我甚至虚心向你的情人、男友、未婚夫讨教,从而挑挑拣拣,半月就写出厚厚一本代言情话书。这些话如果在过去八年里说尽,那此刻将要发生的婚礼,不会有新郎任何事。 我真憎恨你二十六岁结婚。 我更憎恨你的情人、男友、未婚夫与新郎,可以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 - 春季开学,意味着十八岁刚进学校,就要面临男学生成群结队发春。 邵宴开了瓶红酒独酌到深夜,面对桌子另一头的女儿,心里倒更情愿看她谈几个男学生。 男学生至少年轻,他本来差他们些青春年少。可慈剑英和他年岁相仿,慈剑英有的他也有,差距拉不开,不患寡而患不均。 坤玉坐在养父对面看着,旁观他闷声发疯,等时间快到十一点,就搀着长辈回卧室。 “邵坤玉,是我给了你完美的心脏与膀胱。”他躺在床上,心平气和地捉着坤玉的手胡说八道。 此刻,邵宴眼中的邵坤玉十分不解风情,她轻轻道:“生我的人可不是您。” 他低低笑了两声:“还不如真是我生的呢,是不是?至少那样,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再或者根本和我没关系,那也不错。” 坤玉没有说话。他喝醉了,因而不知道她此刻是认真在听,还是不耐烦。 老男人缓缓揉她的手心:“小宝,到大学了也要记得回来看看爸爸,知不知道?” 邵坤玉抽出手,觉得好笑:“什么呀…说得像是尽孝。” 她垂头笑着看着他,唇红齿白,漂亮得不像话:“您才多大年纪,就开始提醒我尽孝了?” 邵宴按着眼睛叹气:“是不该,太早了……以后你毕了业,时间多起来再说吧。” 坤玉没说话,上前把被子拉到他身上。 她俯身下来时离他很近,邵宴喉头滚动,眼神颤动而渴求,目光如饿犬般隔着空气舔舐女孩子的下巴和唇瓣,等邵坤玉直起身退开,才意犹未尽地轻轻舐过她的耳畔。 “爸爸,晚安。”她道,做女儿很称职。 邵宴一句话也没说,没有回应。等孩子不甚挂念地离开,彻底消失在门外,他才翻了个身,疲惫地将自己沉进枕头。 邵坤玉对大学的一切想象,都在三月入学后成为现实。小的社会圈层环境里挖掘友谊与名声的感觉,像早晨进校门前,慈叔叔于车窗递过来的菠萝包。 乱花渐欲迷人眼,坤玉沉浸在热闹的校园生活里,有些眩晕了。她飞快加入了一个体育类的社团,学习很有名的“A 大拳”;又通过社团里散打代表队的学姐认识了一群女孩子,从她们口中了解到名叫“situationship”的关系,进而知道了附近几个学院里男生的分布情况与质量高低。 对此坤玉深表遗憾。因为她对这方面有洁癖,认为无论从哪个性别来看都滥情,所以尊重不认同。 相比之下,慈叔叔本人也几乎变成香喷喷的菠萝包。 他常常在周五坤玉晚课后出现在校门口,穿质感很好的风衣大衣,等着接她去约会。车里他们就接吻,坤玉打拳后才出过汗,发间臂弯热乎乎,慈剑英捉住她压在座位上闻,轻声形容这是“有温度的被面”,或者“被太阳晒过的小米”。 “我是什么?”他往往笑着问。 坤玉骑到他身上亲,悄声说他是香香的、每周末吃到一次的菠萝包。 A 市近年来都是保守党铁票仓,三年一次民选,五月后演说活动频繁,慈剑英开始带着邵坤玉参加相关活动,并如之前与邵宴约定的那样,在奥森公园这次演讲活动里引她认识 Bazin 陈。 坤玉同老师交流的时间里,慈叔叔看了眼手机,走到远处接电话。 那边传来声音,殚精竭虑,作为父亲:“Bazin 反应如何?” 慈剑英温声道:“看起来不错。两个人正在聊,陈教授给她讲了讲保守党近几届大选的情况,她听得很认真。” “在野党里保守党风头最盛,主张也和她感兴趣的非常靠近……如果能这样发展下去,会顺利些。”邵宴道。 似乎慈剑英看到什么,邵宴听到他笑着说:“看起来她已经想自己上去讲一讲了…她看起来兴奋得要命……不可否认现场煽动性的确更强。” 接着,他又道:“过段时间学校期中考试,有几场演讲她去不了。但可以进行一部分学习,在研究室里跟其他孩子辩论。” 邵宴思忖片刻,道:“我会告知 Bazin。…你认为没问题么?如果不完美,她会不高兴。” 一阵欢呼尖叫淹没了慈剑英的回答。演说进入最高潮处,无人机乘着人群中那位参议员的尾音滑入会场,彩色的宣传页在白金色的阳光里仿佛羽毛,飘飘然迎空落下。 奥森公园草坪青翠,听众纷纷骚动起来,少女也被这幅场景声势感染,她兴奋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像 Bazin 那样扬着手臂欢呼,去接逐渐飘下的纸页,志得意满,踌躇满志,仿佛梦想和未来已经近在咫尺。 慈剑英遥遥看向她,被她那幅样子吸引得移不开视线,不觉停了几秒。而后他回过神,语气很有把握:“如果陈先生那里没问题,她不会错过机会。” 奥森公园艳阳高照,几千公里外海城阴雨绵绵,邵宴捏着手机望向办公室外的天色,眉头完全展不开。他听到那头喧嚣的声音,料想女儿的欢呼就是里面细细的一脉。 邵宴安静片刻,说了句“我知道了”,便径直挂断电话。 慈剑英抬头,能感觉到,当不谈及坤玉择偶时,他和邵宴还是可以正常交流,甚至作为情敌的同时,能够默契合作托举孩子。 邵宴何尝不知道。他只是不愿意。 不愿意承认除自己外,还有其他能够完成邵坤玉父职的人选。 —————————— 爸爸潜心抄写过几十封情书之后越想越委屈于是嘴硬的臭毛病又犯了 vv 还是爸爸:(戴上手套)烘焙出一堆松松软软的菠萝包,高兴了拿给坤玉吃,嫉妒了就倒在桌上杀着玩 蓝咪我来索吻了૮₍ ˶•‸•˶₎ა 来了!妈咪520520 啊啊啊啊啊来噜 来了妈咪!😙 幸福跑来!幸福跑去!跑来跑去! 来啦~ 妈咪我来了!今天特别早 快夸夸我😁 520嗨皮哟😘 ૮///▽///ა 今天来得早!!!!!!!!😭😭😭😭😭😭 57 想要你只做爸爸 婚礼六天前,喂了书房碎纸机所有带新郎脸的婚纱照。后嫌合照也碍眼,干脆一起碎了。只留乖女单张,放进家庭成长相册。本来以为孩子出嫁前可以放满,到昨天还剩小半。 你真该应该想想那句“想要你只做爸爸”说得有多狠心,明明之前是你自己说,不要我只做爸爸。我早看出你在装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正逼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中年男人承认永远失去爱人。 你就是这种人,所以我说“白眼狼”,“小畜生”,一点都没有说错。 - 车即将到机场送机下车点时,慈剑英还在开会。高层临时会议,又恰好赶上坤玉航班提前,于是只好上半场在车里,下半场到贵宾厅再继续。 余光里孩子频频望他,慈剑英简单总结过两句,讲清楚要求,赶着停车的瞬间结束会议,合上电脑。 他把钢笔收进口袋,抚着坤玉的后脑倾身,简明扼要探舌进去缠住她吮咬几秒,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后退揩掉女孩子唇边的湿意,揉了揉她的脸,目露歉意: “抱歉,月初年中,工作太忙了。我们先下车好不好?值机后还有话对你说。” 邵坤玉第一个暑假来得委实有些匆忙。她舔了舔唇,主要遗憾在送别吻,只有车里短短的十几秒钟。 慈叔叔顶级体面,从不当众做负距离接触的亲密行为,比如接吻。可贴面吻温温和和的给两个,就像跟他傍晚去跳国标一样,全是钓小龙的鱼钩,一片片惹人回味的柔和陷阱。 “您这次视察完公司,就回国来见我吗?”女大学生邵坤玉眼巴巴地问他。 “嗯,”慈剑英垂头,指尖顺着坤玉包上的挂件往下,轻柔地捋了捋 labubu 的小脚趾。 他轻轻笑着:“用不了多久,大概四五天?今年集团下不同地区公司的绩效方式做了调整,我带人出面安抚是必要的事。虽然忙一些,但很快就会结束。” 说完没忍住,男人俯身复又吻了吻坤玉的头顶,揽着她低低道:“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理出一份小清单给我,就当做没有认真吻别的补偿,以及外出带给孩子的伴手礼,好不好?” 坤玉红着脸点头,听到前方传来开始登机的播报声,道:“到时候您直接来老宅好咯,我想多陪陪奶奶。快入伏了,她可能要去医院休养。您要是回来得早,我就考虑跟她好好介绍介绍您。” 慈剑英忍不住笑:“哎,是吗?那我一定尽快赶回来。” 小半年不见亲人,坤玉心里想念又忐忑。飞机落地后坐上保姆车,一问才知道,daddy 近来也不在国内,商务出差。 不知怎么,坤玉反而松口气。出来上学一学期,她好像……变得不会和爸爸相处了。 回忆去年发生的那些事,仿佛隔了层蒙蒙的毛玻璃,连记忆中的情绪也变得不清晰。 这样也好,她想。缓冲一下,哪怕他回来了也不是父女俩独处,还有奶奶呢。 后来邵坤玉无数次庆幸自己回来得早,因为这一年暑意格外毒,天气闷热近于真空,几乎刚入伏,邵辉贤就浑身发汗、发软,咳了大概一天后,老人身体情况开始急转直下,一呼一吸间,人已然不行了。 邵辉贤活到七十多岁,已经看得很开,一早跟身边的女佣交待过处理办法。可惜事发突然,老人唯一来得及做的,也只是轻轻攥一攥孙女的手。 邵坤玉从奶奶被送到医院后脑袋就是懵的,隐约觉得似乎兜兜转转,又要将很久前的事经历一遍。 老宅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忙,偏偏把她剩下来。坤玉匆匆去找管家,道:“我不能也去医院吗?奶奶做手术,我想陪着她。” 管家为难地看着她,着急去联系旁支的邵家亲戚,怕大小姐强硬起来自己跑去医院,只好说实话: “老夫人交待过,不让您去医院守着。具体原因您是知道的……邵先生那边我已经联系了,他让您在这儿等他回来。” 坤玉怔了怔,轻轻“噢”了一声,坐下来。 是有这回事。当年爸爸妈妈出事后,她好像很快就被接到医院去。奶奶跟她说过的,车祸后人的情状不是小孩子能接受得了的,她受了刺激,从此对医院怕得要命,所以邵宴才配了家庭医生。 邵坤玉想着,猛地站起来,道:“可那是奶奶呀?我怎么能……” 管家怕她闹起来,脸色有些发白,然而女孩子说完愣怔几秒,就默默坐了回去,小声道:“对不起,刘叔,我会听奶奶话的。还有,还有爸爸……” 堂厅乱成一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又报警请警官协同在老人房间拍照取证。 坤玉待在自己房间,不知道要做点什么,只能尽快冷静下来,给邵宴打电话、发短信。 当晚邵宴坐红眼航班赶回来。他并没有立即去见女儿,而是从总裁办拨了女助理在祖宅看着邵坤玉,务必保证她正常吃睡,不要跑出来。 邵辉贤病情如何家里多少有数,暑热一催,更是回天乏术。送进急救室两个小时,医生言辞委婉,但也能听出是尽快进行临终关怀的意思。 邵宴坐在母亲床边,握着她的手,低了很久的头。他辨别不出心里的具体想法,只是觉得不该那么快。 曾经三十二岁,他觉得自己作为业界新贵已是志得意满、稳操胜券,然而很快母亲就带回来个孩子,哭哭唧唧地跟在身后找他麻烦; 好不容易孩子拉扯大了,预备安安稳稳享受膝下有女生活,男女情事上又节外生枝,他无可奈何认栽,整日整日为邵坤玉心烦; 如今四十二三,父亲离开后,母亲也将要离世,他的人生却还是不完满。事业之外,诸事不顺。 不能令母亲走时安心,这是否算不孝?邵宴不能确定。他只能让自己这时候少想一些女儿,少想爱情之类轻软的东西。 清晨天亮起来时,邵辉贤终于醒了,但也只是醒了一会。 老人一直记挂着年关时的那个约定,知道邵宴过去半年等得很煎熬,然而为着孝顺,连一点儿蓄势待发的期待也不能有。 邵辉贤已说不出话,只是覆着邵宴的手慢慢拍,示意自己都明白。死是很远的事,只是这一刻可以变得很近。 等邵宴再回祖宅,主院堂厅已经开始布置了。他示意秘书将殡葬细则跟管家交代一下,让律师联系对方,自己则径直上楼去见坤玉。 邵坤玉一直扒在窗子上往下看,她看见表叔邵宁和他老婆来了,穿很新很平展的正装。 “奶奶真的走了吗?”坤玉回头,怔怔问半年不见的爸爸。 邵宴心头笼着一层淡淡的疲惫,没有表现出来。他按住那股累意轻声安慰她,孩子到底情绪明显些,啜泣着抹眼泪,很快变成大哭,呜咽着埋进怀里。 她把邵宴抱得非常紧,至少这一刻有与养父相依为命的意思在。这是别人无法企及的亲密距离,邵宴沉默了一会儿,亦紧紧回抱她。 邵家一直以来的习惯,夏日丧事办三天就下葬,尾线却拉得很长。 曾经受邵辉贤照拂的邵宁说要给老太太守灵到头七,祖宅宽阔,邵宴懒得与这些人费口舌,却也有感对方几分真情在,让他们近日就住下。 他每晚都做梦,头七一点点逼近,梦境也越来越清晰,不断提醒自己年关香室,母亲在神佛香火里让他记得做的事。 他梦见母亲的脸,烟雾缭绕里看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她分外精神,身体稳健像是从前。 邵宴忍不住叫:“妈?” 他听到邵辉贤似乎是督促他,说了好几声“千万别忘”,欲再回应,整个人已经醒了。 醒来能听到经,黑夜混着蝉鸣,不成样子。邵宴揉着眉心醒神,不免有些怅然若失起来,感到一点无关情欲的寂寞。 他起身到邵坤玉房间外,原本只想站一会儿,并不打算进去。没想到门竟然主动开了,坤玉红着眼睛望他,也没有睡。 邵宴一怔,女孩子已经上前抱住他的腰,用哭后沙哑的声音叫他:“爸爸,我想奶奶了。” “没事,想她就想,母亲听了会高兴。”邵宴轻轻拢着她的肩头进屋,把门带上:“怎么不睡?还是睡过又醒了。” 坤玉低低道:“睡着梦到奶奶在香室上香,她忘记点檀香了,我去帮她,不知道燃上没有,就突然醒了。” 邵宴没说什么,上前把没拉紧的窗户关好,抻开被子,道:“睡吧,我陪着你,等你睡安稳了我再走。” 坤玉遂躺进被子里默默看他,拉着他的手不愿意放,跟十来岁时候一样。 一两分钟后,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突然道:“我知道也许陈秘书会汇报给你听,但目前,我和慈叔叔并没有在一起。我还没想好是不是要接受他的求爱。” “你最近联系过他?”邵宴问。 坤玉摇头:“没什么心情,家里的事…只想跟家人说。但他说了,会尽快回来吊唁。” 邵宴慢一拍似地点头,又停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刚才那几句话潜在的意思,咳了一声,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噢,是这样…那么,那你——” 坤玉垂下头:“我跟他比年纪太小,想表现得矜持些而已。…迟早会接受的。” 邵宴眼里那一小撮喜悦飞快地黯灭了,风声猎猎,将他几近吹熄成一根飘散余烟的火柴。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绷着脸将手抽开,准备继续方才未做的动作,起身走。 然而坤玉又牵住他。 “但我以前说的话还是算数。” 她垂着眼,轻轻道:“您永远是我爸爸,奶奶一走,我就真的只剩您这一个亲人……以前的事就当是过去了,行吗?我不会不孝顺您,也不会再顶嘴,甚至是、弄伤您。” 女孩子顿了顿,真心地、轻柔地、恳切地保证:“Daddy,我一定、一定好好尊敬您,每月学校或是活动再忙,也至少回来一次,陪您过周末。” 然而邵宴只是垂眸盯着她,并没有说话。 他从她声音里听出一股令人感到陌生的怯意,谨慎小心,处处顾忌,像是同他不熟悉。 大学生活小半年,一个十八九岁孩子生命的大约三十六分之一,就足够让她跟自己相处十余年的养父迅速拉开距离,变得拘谨不亲密,仿佛他老了,又或者她已长得足够大。 她这小半年里大学生活的细节是什么? 他不想知道她听了多少次演说、参加过几场政治宴会,也懒得关心她又跟慈剑英去哪里跳国标舞、吃了多少次菠萝包。 他只想知道她是不是还像去年那样,为了满足长身体的需要,晚上吃消夜;跟同学、朋友出去逛街时,是不是还像十七八岁那样,扎 lululemon 的头发圈。 他感兴趣这些,同时对此完全一知半解。 冷落、纵容、刻意拉开距离,似乎并未让父女关系趋于正常,反而走向病态。 问题出在他放不下父职的同时心有不甘,她也早已知道,他想做的从来不止是父亲。而因为他们没血缘,父爱又变质,只要一天、一个晚上不做爸爸,捅破窗户纸,就有可能再回不到从前那种父慈女孝的理想生活。如今的生活虽然容纳了太多保守的禁忌隐喻、言外之意,但至少看起来安稳。 所以为了保住最后一个亲人,一个高大伟岸、情感单纯、疼爱女儿的父亲,她也只能装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邵坤玉牵系最后一位家人的救命稻草。 坤玉见邵宴不说话,抱住他的手,闭眼作入睡状,可两行眼泪很快安静流下来,顺着眼角流到脸颊,经过鼻梁后滚落到枕面。 女孩子很快哭得泣不成声。她很少没安全感成这样,邵宴不知道那些频繁出现的旁支邵家人也在无言增加她的不安,一时间心底里百感交集,怜爱与疼惜彻底压倒私心,男人俯下身,轻轻拍她的背。 “好了,爸爸在。”他妥协又无奈地重申这个称呼,哑声承认,并且强调这层关系:“一切有我,别担心。” 坤玉哭得浑身发抖,紧紧攥住邵宴的手,一直到入睡。她力气用得前所未有的大,邵宴稍微有脱身的意思,就能听到坤玉不安的呻吟。 反复几次之后,他躺在邵坤玉床的这边,把她揽进怀里,与她同床共枕。仿佛他予血予肉,真正为人父母。 他们父女叫这场亲人的离世牵系得很近很近,甚至是前所未有的近。 坤玉紧紧抱着他,几个呼吸就入睡,整夜安稳,没有乱动一下。 ———————— 今天比较忙,嘿嘿,这章写得有点着急~有错字可以提醒我 vv 来了妈咪♡̷ ₍ᐢ..ᐢ₎♡ 可恶!为什么每天最多投三票,想把所有票票都给妈咪 来了来了来了!尖叫跑来 我来也!!!!!!!!!吻一下算了🥰,521也快乐!!吻吻吻吻吻吻吻( ´ ▽ ` )ノ ૮₍♡♡₎ა 咪我来啦!先要个亲亲~对蓝咪的爱就像尿裤子,所有人都能看见,但是暖暖的只有自己知道(៸៸᳐⦁⩊⦁៸៸᳐ )੭ 蓝咪,来啦来啦,(洗干净脸脸并抹香香)领取今日份亲亲(灬ꈍ εꈍ灬) 来啦来啦来啦🙋♀️🙋♀️🙋♀️准时赶到💋 来了妈咪妈咪521! 哐哐一顿就是看!call me我去看死它!!!!! 四千多字(⁎⁍̴̛ᴗ⁍̴̛⁎)好肥好肥 爱你妈咪辛苦辛苦(捏捏肩捶捶腿亲亲脸 58 相依为命 婚礼五天前,照旧做梦。以为目前做过最愚蠢的事,是相信亡者在天有灵。 八年前已砸了祖宅老人香室里那尊水月观音,不算数的东西,不想要它存在。 至今至今不敢细想,你要我后半生都做父亲的目的是什么。我当然知道你对亲情有多在乎,但我仍然很想问一句,是否如今你对家人的渴望已完全盖过对我的旧情? 我可能还活在八年前,小畜生饮血吃肉,食尽我最后的好时间。 我最不该做的是那天跟你发脾气。 - 老太太出事那天,邵宁接到电话后很快动身,带着妻子来祖宅。邵坤玉叫他“表叔”,男人只是眯起眼睛,随意应了一声。 邵宴这些年对这个便宜女儿太好,族中旁支眼红者众多。他不打算成家的消息出来时,多少人盯着日后到手的股份不放,可偏偏老太太去了趟新加坡,横插一脚,领回来个扎马尾的妹头。 果然孩子一过十八岁长得飞快,邵宁看得出,大学读野了邵坤玉的心思,也读生疏了父女关系。丧期那三天,两人之间话并不多,气氛较从前实在算是僵硬。 然而棺椁下葬当天,邵宁却惊讶发现,邵宴跟邵坤玉的关系,似乎莫名地变好了。 邵坤玉几乎寸步不离邵宴身侧,午间众人一起食饭后,邵宁有意观察,看到她进了从前老太太的香室——那房间如今已经专门用来放置遗像,从前邵辉贤供奉的神佛像大部分被收进库房,邵宁送的白玉观音像还在,紧挨着邵辉贤、邵宴与邵坤玉三代人的合影。 他细心留意着,看到几分钟后,邵宴也进去了。 这必然是父女有话要说。 曾经他也以为两人是父女,邵坤玉日后要拿集团股份,可以遗嘱继承,也可以直接走信托。现在么……就不好说了。 老太太去世那晚,邵宴回来之前,他进香室看过,在水月观音底座下面,翻到了一张律所公证过的约书。来源于十几年前的邵辉贤,以及邵坤玉的亲生父母。 邵宁若无其事在香室门口的沙发坐下,靠在沙发椅背,侧耳试图捕捉里面的动静。 邵坤玉正静静跪在遗像前。 她不知道前一晚自己曾和邵宴曾抵足而眠,奶奶的离世几乎冲淡了一切与快乐相关的情绪,下葬前她才看过邵辉贤的遗体,整个上午喉头都哽着泪意,胃痛头晕,连慈叔叔的讯息也没有心情回。 坤玉跪在垫上,正恍惚出神,在心里默默整理前几天守孝的回忆。 身后透出门隙光,女孩子回过头,看到邵宴仍穿着早晨那套黑色正装,进来同她跪在一起。 他下跪的姿势非常干脆,跟他的性格差不多。父亲伟岸如高山般可靠,坤玉瘪着嘴,顷刻又要落泪。她什么也没说,抹了抹眼睛,依赖地靠进爸爸怀里。 “奶奶最喜欢这张合照了,每次视频都会特地让我看。” 她小声哽咽着:“Daddy,这还是我出发去大学前拍的……她那个时候身体还很好的。” 邵宴握着她肩头轻声安抚,孩子埋进怀里,他能做的就是安慰。拥抱中他抬起头,目光从合影略微偏移,落在那尊水月观音上。 男人动了动唇,盯着座下莲花油润莹白的光泽,闻到女儿身上血漉漉的荔枝香。 这几天,他真的太累了。 他一直在摇摇晃晃的烛光跟前守孝,同时尝试摆脱那种焦虑的狂欢心态。 母亲走前抚过他的手背。她记着,并且同意,同意邵宴在她身后事了了,就去考虑爱情。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心里已经确认。 当然,他也不至于真的急切到忽略礼数失态,所以才一直克制自己,耐心等到今天。 明天就是母亲头七,离开的日子,告别的年代,神佛解众生病苦,香头吞云吐雾,看在邵宴眼里,几乎等同于鼓励和催促。 他不想告诉邵坤玉他将要去哪里,将会做什么。比起被孩子笑迷信,邵宴更担心母亲的承诺无法兑现。 他担心不应验,害怕不灵。 “挑个时间?” 邵宴终于启唇,揽着坤玉轻声开口:“…不是很难办的事,手续一天就可以办完。然后登报,说我们不再做父女。” 邵坤玉还在看着奶奶的遗像出神,闻言结结实实就是一愣。 她先是抬头看着邵宴的眼睛,确定他没有说错她没有听错,而后才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结结巴巴道: “什么?什…家里现在这样……遗像都还在这里,您就这么着急么?着急到奶奶刚下葬就跟我说这种事。” 邵宴也是一愣。他下意识松开手,同时邵坤玉也抬起胳膊,挣开了他的怀抱。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邵宴有些生气地看着她。 他已经等很久了,等得足够久。没有人知道他忍耐着那些头版头条、花边新闻和闲言碎语,咬牙切齿地忍耐了多久。他忍了这么久,只为做到这件母亲要他做的事,而后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地和她在一起。 如果邵坤玉的言外之意是他不孝……他忍到现在,如何算不孝? 如果现在他还不能说,那要什么时候才能说? 除了在这里,这短暂又疲惫的几天,其他时间慈剑英几乎始终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像母鸡守一颗仅此一枚的蛋!他一个做父亲的,甚至都找不到一点单独和自己养女说话的机会。 邵宴头一次感到酸楚,有苦说不出。 他只能深呼吸,委曲求全地解释:“不,不是着急。坤玉,是这样,母亲先前私下里跟我承诺过,她走后,我就可以……” 邵坤玉站起来,打断男人的解释:“……就可以解除父女关系,是不是?那我昨天跟您说的,昨天晚上说的那些,相当于是对牛弹琴,全都不算数了,对不对?” 她眼眶又红了:“我都在您面前落泪……” 邵宴静了静,抬眼道:“我不想做了,不可以吗?” 僵持几秒,他缓和语气,低低道:“我已经跟母亲说过了,不久前的事。她一直知道,坤玉,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你不用心有不安。” 邵坤玉睁大眼,回头看那张祖孙三代的合影,又看奶奶的遗像。 邵宴的这些话编织出一道诡异通顺的逻辑,她理解并相信了,比如——奶奶身体坏得这样快,这样突然,与爸爸抖出他们父女的龃龉有关。 她身体都开始发抖,指着邵辉贤的照片大声道:“你有没有搞错啊?她那个时候身体那样,你跟她说那些话,她受得了吗?你跟她说那些,你跟她……” 邵坤玉努力深呼吸,泣不成声,没把嘴边的话讲出来。 邵宴看明白了。 他的表情迅速冷下来,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你是觉得我作为儿子,有些不孝,是不是?邵坤玉,你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我看得出来。” “……谁都可以说我刚才的话是错,是不合时宜、急功近利,但是你,” 邵宴皱着眉,用力地往下指了指,跟她道:“邵坤玉,唯独你没资格说这种话。你根本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我还要知道什么?” 邵坤玉暴怒地打断他,满心满眼都是奶奶离世事出有因。 她能带自己回来,听自己反复在视频通话里说起慈剑英,还笑眯眯点头,怎么可能会是接受? 她的亲儿子,认的亲孙女,她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接受这两个人在一起? 邵宴冷冷盯着邵坤玉,以及她身后的水月观音,突然意识到此事由来已久,母亲是故意。 邵辉贤大概早就想过会这样,本身冲突的两种愿景——希望长辈身体平安,以及希望尽快解除父女关系,二者在邵辉贤去世后,会成为永远无法两全的难题。 死亡令天平一头永远压向另一头,压着他讲不出那句话,做不成那件事。 邵坤玉尖叫着,同时大哭:“您根本就不懂,我……奶奶不在后,我除了您,哪里还有什么亲人?邵宴,你知不知道昨晚那些话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噢,我知道,为了你能有一个爸爸,”邵宴平静道:“所以要牺牲我的心意。你怎么不牺牲慈剑英的呢?” 他的表情变得很冷漠:“我想做什么事的时候,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 邵宴径直起身出去了。出门看到邵宁在沙发上作打盹状,他冷冷注目一眼,继续大步往外面走。 门没有完全关,女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出来。 邵宁被惊醒,暗骂这里隔音太好,自己闻着香火味,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他正巧看到邵宴离开的背影,听到邵坤玉在里面哭得伤心,意识到似乎父女不和,吵架生了嫌隙。 有什么事,是要对着老太太遗像吵的?香室里面除了那尊观音菩萨,可什么值钱的都没有。 邵宁兀自思忖着,按了按西服内袋的约书,也悄悄起身离开。 那东西放了十余年已经变得很脆,以防万一,他得尽快复印个副本出来。 接下来的一整天,邵坤玉都没再看到邵宴,第二日奶奶头七,她早早醒来到香室上香,空气里细细的静电,灰尘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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