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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速回头摆出应敌之姿,却发现门后根本没人,还想左右寻找,脖子上便传来了冰凉触感。 !! 邢柏生身体猛的一僵,面如死灰,缓慢抬起双手: “女侠饶命,在下只是个跑腿的,和霍知运毫无关系,冤有头债有主,女侠听声音就知道侠义心肠,可不能乱杀无辜……” 夜惊堂站在背后,转轮剑架在邢柏生肩膀上,给身边的云璃示意。 折云璃方才已经听夜惊堂偷偷吩咐过,此时学着师娘,摆出清冷恬淡的女侠模样,开口道: “我问,你答。只要配合,可以留你一命。” 邢柏生脑袋都在人家手上,此时自然配合: “女侠放心,只要是我知道的,必然知无不言。” “北云边在不在城主府?” “在。女侠犯了这么大的事儿,城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不你把我放了,我当你没来过,霍知运的事儿我来摆平,他身上银子归我即可。” 折云璃继续问道: “江湖传言,北云边身怀奇遇,似和海外仙岛有关,此事是真是假?” 邢柏生听见这话,眼神明显闪过一丝疑惑,想了想道: “女侠想打城主府的主意?” “不该问的别问。” 邢柏生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在下江湖混号‘花面狐’,名声女侠想来听说过,在朔风城做事,纯粹是无路可走被迫如此。我看女侠武艺高强,若是有意的话,咱们可以合作……” 夜惊堂听到这话,颇为意外,给云璃使了个眼神,折云璃便询问道: “你想怎么合作?” 邢柏生一听有戏,当即回应: “我以前来朔风城,就是听说了海外仙岛的传说,想看看能不能偷到长生果,只可惜被逮住了,被迫去了燕京替城主偷东西。 “从燕京回来后,我一直在暗中注意这些,目前推测,最有可能放长生果的地方,城主府最上面的云阁。云阁后方是禁地,不准任何人入内,里面即便没有长生果,也肯定有其他东西……” 折云璃听完后,又继续道: “你意思是,我们合谋把东西偷走?” “明天就是英雄宴,城主会在山脚的广场上受封,二当家也会去,城主府内没什么人。我到时候把云阁附近的护卫托住,女侠进去偷东西……” 折云璃也不傻,对此道: “我凭什么信你?你是北云边的人,万一你设局,让我自投罗网怎么办?” 邢柏生叹了口气,坦诚道: “女侠可能不知道我干过什么事。我受北云边胁迫,去燕京皇宫偷东西,为了混进皇宫,和当朝长公主以及老太后……唉,实在一言难尽。 “得罪了当朝皇帝,朝廷肯定不能让我活,我为此才只能躲在朔风城,给北云边办事。而如今北云边忽然受了招安,成了朝廷的封疆大吏。 “杀人放火的事儿,梁帝可能既往不咎,但当他便宜爹的事儿,梁帝岂会善罢甘休? “我如果不尽快走,若是等东窗事发,少说也得被凌迟车裂。本来我这几天都打算走了,但又想走之前再干一票,所以才和女侠说起这些……” 夜惊堂听见这些话,还真没怀疑邢柏生。 毕竟邢柏生干过什么人,他最清楚,到现在还没事,只能说明梁太后嘴严,没敢把事情告诉梁帝。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哪天东窗事发,梁太后或许没事,但邢柏生这面首,死法之惨烈可能超出人想象,北云边肯定保不住。 夜惊堂斟酌了下,把剑收起来,对着云璃微微颔首。 折云璃见此点头道: “我信你一次。若是明天过去,发现城主府有埋伏,你肯定活不过后天。” 邢柏生对此道:“护卫我会支开,女侠来不来我都会离开朔风城,只希望真得手后,女侠能讲点道义,不要杀人灭口或黑吃黑。 “我上次在燕京,就遇到个黑吃黑的同行,我好不容易打开密室,结果回头就被抢了,什么都没捞着不说,还差点把命搭进去……” 吱呀~ 邢柏生正说话间,发现背后传出窗户打开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回头,却见屋子里空空如也,早已没了人影…… …… 片刻后,风尘楼附近的一条暗巷里。 夜惊堂顺着围墙行走,望向城东的黑色群山,而城主府便修建在半山之上,层层叠叠灯火通明,最上方的巍峨建筑,便是北云边所在的云阁。 夜惊堂思索着花面狐的话,暗暗谋划明天的安排,还未完全想好,忽然听到后面传来脚步,继而后背便是一沉! 扑通~ 折云璃从风尘楼出来后,便按照专业杀手的习性,开始观察后方,看有没有人跟踪。 等确认一切安全后,折云璃才撤掉了冷酷杀手的伪装,蹦蹦跳跳跑到夜惊堂背后,一个小跳扑到了背上: “嘻~” 夜惊堂措不及防被肉弹冲击,连忙把云璃腿搂住: “做什么呢?姑娘家家要稳重一点……” 折云璃只是顺利办完差事,比较兴奋罢了,下巴放在肩膀上,偏头询问: “惊堂哥,我方才那一刀厉不厉害?” “厉害,几个月不见,刀法长进了不少。” “嘿嘿,师父都说我长进快……” 折云璃自夸了两句后,又询问道: “那花面狐怎么回事?他不会把大梁的太后和长公主给……” 夜惊堂被两团酥软贴在背上,心里着实有点怪,但也也不能把云璃丢下去,只能背着行走,无奈道: “小孩子不要乱问。” “咦~你才比我大两岁,你也不是小孩子?我还真没看出来,那花面狐长的人模人样,竟然能干出这种龌龊事,连太后和公主都敢一起……” “咳,事情还没办完,聊正事。” “哦。” 折云璃听到正事,本想询问下个任务,但马上又想起了什么,眼神一惊: “糟了,我们好像忘记刻字了,青龙会不会不给银子吧?” “没事。霍知运是青龙会的仇家,只要死了就行,不需要金主确认。不过下面两个悍匪,就得留字迹了……” “刚才是被花面狐打岔忘了,下一个是谁……” “我看看……” 闲谈之间,男女隐入暗巷,渐行渐远…… 第十章 胆大包天! 手上的几个单子,除开霍知运外,另外两个都是雪原本地杀人越货的匪寇,功力勉强够得上宗师门槛,但武学造诣只能用稀烂来形容。 云璃本身就是平天教的少主,资源更不用说,除开天琅珠,其余夜惊堂有的云璃都有,如今已经步入中游宗师,杀起这些杂鱼,就是一刀的事儿,从出门到完事,加起来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 因为是为民除害,顺带还能挣银子,云璃心情非常不错,等办完差事后,卸下了伪装一起折返,沿途又跳到了夜惊堂背上,嘀咕着: “这就没了?北梁遍地宵小,比梁州都离谱,能除掉的祸害不止这点吧?” “这里是朔风城,城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不干净,要是真大开杀戒,那不变成屠城了,还是正事要紧……” “哦~” 折云璃见此,也只得悻悻然作罢,等走到落脚的客栈附近后,怕被师父瞧见,才从背上下来,遥遥呼唤: “咕叽咕叽?” “叽!” 鸟鸟正蹲在屋檐下,瞧见两人便一头扎下来,落在云璃胳膊上,左右寻找,看有没有给它带好吃的。 夜惊堂抬手摸了摸鸟鸟脑壳,而后便来到了楼上,发现青芷屋里黑灯瞎火,似乎是睡着了,便先行来到了冰坨坨的房间外,抬手敲了敲: 咚咚~ “进来吧。” 房间的桌上,点着一盏烛灯,旁边整齐摆放着各种书籍。 薛白锦在桌子旁端坐,手里拿着本书,身着如雪白袍,头发则以发带束起,脸颊冷傲中带着三分英气,初看像个大冰坨坨,但眉毛细长,鼻梁高挺,眼形还是线条极为漂亮的狐狸眼,以至于整体气质变成了柔中带刚,凑近细看,便感受到那份专属于女人灵动柔媚。 不过夜惊堂怕被冰坨坨摁着推拿开龙脊,也不好盯着侧颜细看,来到桌子旁把兵器放下: “在看什么呢?” 薛白锦性格向来正直,自然不会偷偷抱着杂书看,闻言把书放平,指着《朔风城通录》上的记载: “北云边似乎对奇门方术很感兴趣,无论道门佛家,还是巫祝方士,只要会这些的,都可以到城主府去混吃混喝,哪怕求雨请神不灵验,也不会被责罚……” 夜惊堂见此,并肩坐在了长凳上,低头仔细打量,可见书上写了很多奇门方士跑到城主府做客的故事,他稍加思量,倒是回想起了青禾给他跳大神的事情: “无论道法佛法,还是巫祝一脉,应该都是上古时期高人琢磨出来的奇门方术。而鸣龙图乃至始帝的九术,就是这些东西的集大成者。 “如今的人用不灵验,可能是没悟透这些东西背后的本质。北云边估计是弄懂了这些道理,在通过搜集民间流传下来的奇门方术,研究背后的原理,嗯……也就是参悟天道至理。” 薛白锦见夜惊堂知道保持一拳距离,也没计较他凑到跟前的事儿,认真询问: “你意思是,祈云求雨、搬山倒海之类的传说,真存在?” “应该有,不过要做到传说中那么强,估计还得看‘道行’。我目前也只是刚摸到点门槛而已。” 薛白锦步入武圣后,其实已经开始涉足‘炼气化神’的境界,但尚未摸透,并没有掌握那些通玄,听见这话,好奇询问: “你除开百步飞剑和引导气血外,还会什么其他神通?” 夜惊堂其实一直都在暗暗摸索‘搬山图’的用法,只是不到必要时刻不敢轻易动用罢了。 见冰坨坨好奇询问,他自然想装一下,当下便右手微抬,想隔空干扰下冰坨坨的气息。 但人不是死物,身体情况随时都在变化,夜惊堂手贴在身上,能感知到对方内体的气脉走向,引导干扰难度不大;而隔空的情况下,没法用触感探查,他完全不知道那股气在体内什么地方,自然也就没法引导。 夜惊堂蹙眉认真尝试,试图捕捉冰坨坨体内的气脉走向,但尝试半天后…… 咚~~ 薛白锦看着夜惊堂的动作,还以为要表演个‘掌心火’之类的仙术,结果等了片刻,忽然发现胸口酥酥麻麻,继而衣襟似乎被什么东西摇了下,规模不俗的团儿在烛光下晃了晃,带起颤颤波澜…… ?? 房间里瞬间死寂! 薛白锦低头看去,而后专注神色,就渐渐冷了下来,眼神逐渐流露出滔天杀气! 夜惊堂表情僵硬,心中暗道不妙,连忙抬手: “失误失误……诶?!” 咚! 薛白锦抓住夜惊堂的左手,直接把这色胚摁在了桌子上,眼神冷若冰霜: “如此通玄神术,竟被你用来行这种龌龊之举,你简直……” 夜惊堂脸贴在书本上,连忙赔礼: “真是失误,我手又摸不到,岂会用这种法子占你便宜……” “你还敢狡辩? 薛白锦抬起左手握拳,势如武松打虎,但晃了两下,也不好真揍夜惊堂,便转而质问: “你是不是又动用了第七张图?” “啊?” 夜惊堂一愣,继而便明白了冰坨坨的意思,摇头如鸟鸟: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薛白锦又不是傻妞妞,能隔空摸她胸,这明显和控制刀剑的手法一脉同源,当下眼神微沉: “都和你说了禁忌之道,不可随意触碰,你伤了身体怎么办?我给你检查一下……” “诶?!真不用,我没事,好得很……” 薛白锦哪里会听这解释,把夜惊堂拉起来,推到了床铺上,而后便压了上去,想要揉肩捏背开龙脊。 夜惊堂哪里消受得起这种伺候,被摁倒在被褥上,迅速抓住了冰坨坨的手腕,尽力和颜悦色: “好好好,我道歉,我长记性了,下不为例……” 薛白锦居高临下一言不发,双手反扣夜惊堂手腕,想要擒拿。 但夜惊堂肯定不敢放手,和冰坨坨角力片刻,眼见她要抓到琵琶骨了,只能用力把手腕往两侧一拉,结果…… 扑通~ 夜惊堂倒在床上,被薛白锦摁住,双方互相擒拿,薛白锦身体大幅度前倾,支撑点都在胳膊上。 此时夜惊堂为了抵抗,忽然来了个野马分鬃,把薛白锦胳膊往两侧扯开,结果不言自明。 薛白锦力量不如夜惊堂,双臂跟着左右分开,直接失去支撑点,身体自然砸到了夜惊堂胸口,两个人瞬间变成面对面,惯性作用下,薛白锦还在夜惊堂脸颊上撞了下。 啵~ !! 房间再度陷入死寂。 薛白锦瞪大双眸,眼底满是不可思议,脸颊都肉眼可见出现绯红,而后又渐渐就化为了冲天羞愤! 夜惊堂只是自卫并非故意,感觉到脸颊上的湿润触感,以及胸口的两个酥软馒头,身体明显一僵。 发现冰坨坨杀人般的眼神,夜惊堂松手怕被打死,不松手也不对,只能硬着头皮尴尬道: “那什么……我只是自保,并非故意为之,要不我不动,让你收拾一顿?” “松手!” 薛白锦睫毛都在颤动,可见气到了何种地步。 夜惊堂只觉吾命休矣,但还是咬牙把手腕松开。 哗啦~ 薛白锦迅速从身上爬起,抬手擦了擦嘴唇,怒视夜惊堂片刻后,又上前抓住夜惊堂的手腕,开始上钟。 夜惊堂这次是躲都不敢躲了,仍由冰坨坨膝盖顶着后腰,往后拉起上半身,和颜悦色道: “慢点慢点,再拉腰断了。” “我帮你舒展筋骨,这点痛都受不了?你玉骨图白练的?” “唉~” …… 夜惊堂金鳞玉骨确实强横,但触感并不会退化,他能练的只是忍耐力。 若是生死搏杀,心弦高度紧绷,身体会暂时忽略疼痛,被砍几刀感觉不到疼。 但此时是被冰坨坨推拿按摩,哪里会触发应激状态,夜惊堂感觉就如同回到了小时候被义父压腿拉筋的时候。 好在两人在床上打打闹闹没多久,小云璃就跑了上来,和鸟鸟一起从门口探头打量: “叽?” 薛白锦双膝跪在夜惊堂后腰,拉着双手后仰,发现徒弟过来了,才咬牙收手,沉声道: “身体可舒服些了?!” 夜惊堂本就理亏,哪里敢说冰坨坨不是,连忙翻身而起: “舒服多了,辛苦了,天色已经晚,我回房练功,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着连忙出了房间,把云璃推进去,还把贴心门关上了。 云璃进门就看到师父在拾掇惊堂哥,明显有点怂,小声询问: “师父,惊堂哥怎么了呀?” 薛白锦稍微平复气息后,整理了下衣襟: “他方才胡乱运功,让他往后注意罢了。” “哦……” 折云璃也不敢多问,抱着鸟鸟在桌子旁乖巧坐下,做出了认真看书的乖乖女模样…… …… “呼……” 夜惊堂走出门后,见冰坨坨没追着他打,才暗暗松了口气,又抬手摸了摸脸颊。 因为确实是无心之失,夜惊堂也没胡思乱想,缓了片刻后,才轻手轻脚来到对面的房间外,抬手敲了敲。 咚咚~ 稍微等待片刻,正在熟睡的青芷并未醒来。 夜惊堂眉头微蹙,轻手轻脚把门推开,来到床榻前挑开幔帐,却见书香小姐打扮的青芷,穿着衣裙躺在枕头上,看模样睡的很熟,眼珠微动似乎还在做噩梦。 夜惊堂本想悄然离去,但又觉得青芷睡得太死了,稍加迟疑,还是坐在跟前,抬手晃了晃团儿: “青芷?” 晃了好几下后,青芷才眉梢微蹙,慢悠悠睁开眼眸,眼底满是茫然。 夜惊堂凑到面前,好奇道: “你怎么睡这么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 华青芷本想回应,但随着思绪清醒,睡着前的事情便涌入脑海,眼底渐渐显出怒火,一头翻起来: “薛白锦,你……呜呜~” 夜惊堂刚被得罪冰坨坨,可不想再来一次,连忙把青芷嘴捂住,哄道: “怎么了?她把你点睡着了?” 华青芷方才只是跑到薛白锦跟前,理论往后谁大谁小的事情,结果薛白锦说不过,就把她给点住扔到床上了。 她又不会武艺,挣脱不开,但嘴上自然不能认怂,于是就说薛白锦蛮横无力、敢喜欢不敢承认。 结果薛白锦听得不耐烦,就‘咚咚’两下,然后就是两眼一黑。 薛白锦说不过就动手,华青芷自然不服气,但夜惊堂已经回来了,悄悄争风吃醋的事情被知道也不好,当下还是压住了心头思绪,轻声道: “没什么,我刚才说了她一顿,她说不过我罢了。这事你别管,以后我把她欺负了,你也不准过问。” “……” 夜惊堂估摸青芷应该是没机会欺负冰坨坨,不过话显然不能这么说,当下还是用手轻抚后背: “行,以后你把她气哭,我都不说啥……” 华青芷刚睡醒头都是懵的,想和夜惊堂甜言蜜语两句,都酝酿不出情绪。 或许是为了气薛白锦,华青芷沉默片刻后,又转身就把夜惊堂往下摁: “相公,你说过要多做,才能怀上,都这么晚了,咱们办正事吧。” “?” 夜惊堂一愣,被摁的靠在枕头上,迟疑道: “薛教主她们还没睡……” 华青芷要的就是薛白锦睡不着,气死那凶婆娘。 见夜惊堂瞻前顾后,华青芷才不管那么多,抬起腿儿骑在了夜惊堂腰上,低头就往嘴上凑。 啵啵~ 夜惊堂估摸冰坨坨明天还得揍他,但也不能把青芷往开推,想想也只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手放在了腰上,又滑向月亮轻轻揉捏…… 滋滋~ …… 于此同时,对面房间里。 折云璃手里抱着书本,和鸟鸟一起看奇闻典故,因为写的颇为有意思,一人一鸟看的津津有味。 而薛白锦因为方才的插曲,心乱如麻,在床上打坐,脸颊冷若冰霜。 但可惜的是,薛白锦尚未把心湖波澜压下,便隐隐听到对面房间里,传出奇奇怪怪的动静。 滋滋~ 又开始了! 这色胚,脑子里装的全是女人不成? 薛白锦还没把刚才的放肆冒犯压下,就被如此折腾,哪里静的下心,恨不得再去给夜惊堂推拿一次。 但华青芷这死丫头,明显是想用这种方式气她,她若真为此生气,岂不是刚好着了道? 为此薛白锦深呼吸几次后,还是压下心湖波澜睁开眼帘,起身道: “云璃,你饿不饿?” “叽!” 鸟鸟抬起头来摇头晃脑,估计是在说——她饿,走走走…… 折云璃见师父准备去吃东西,倒也没拒绝,放下书本看向房门: “我去叫惊堂哥和华姑娘?” “不用了,出去吃个便饭罢了。” 薛白锦说完后,便打开窗口一跃而出,鸟鸟也跟着飞了出去。 折云璃有点迟疑,不过想想还是跟上了…… …… 一夜无话。 翌日晌午,厚重云层在黑山之上汇聚,位于半山的城主府乃至下方的巍峨城池,都在暗沉沉的天气下变成了黑青色。 夜惊堂走出客栈,望向城主府下方的青石广场,入眼人山人海,偌大场地只留下了正中间的一条道路。 街面上还能看到三五成群的江湖人,正在往那边行去,随处可以听见嘈杂交谈: “郭叔豹、芦五娘这些豪门掌门都到了,估计待会就会过来……” “龙王来了没有?” “龙王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可能被寻常人发现行踪,不过待会肯定会露面……” “话说昨晚城里死了几个人,霍知运便在其中,我估摸就是龙王动的手……” “没到场的人,就是没来,朔风城都没说话,咱们关心个什么,乱问当心惹祸上身……” …… 虽然英雄宴晚上才会开始,但前面肯定有各大派到场的戏份,从天南海北赶过来的江湖人,九成九都没有请帖,想亲眼看看那些曾经名传南北的巅峰枭雄,只能凑到最前面,想办法先占个好位置。 夜惊堂有请帖在身,不用赶早跑去城主府外占位置,但提前过去侦查下并无坏处,在打量几眼后,便回头看向背后。 客栈大厅里,三个姑娘围桌而坐,正在吃饭。 青芷昨晚被冰坨坨气到了,昨晚推倒夜惊堂一次还不够,此时在桌子旁端坐,眼神时不时瞄一下对面。 而冰坨坨昨晚被夜惊堂得罪两次,过后又被青芷折腾,心情显然也不怎么好,坐在对面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吃着东西。 小云璃则是老样子,已经吃完了饭,抱着吃完就躺的鸟鸟,偷偷听着过往江湖人谈天说地。 今早起床后,虽然冰坨坨眼神很不善,但夜惊堂还是把接下来的安排,和三人说了一遍。 当前几人的计划,是等英雄宴开场、北云边现身后,薛白锦会潜入城主府,去搜刮长生果等秘宝。 夜惊堂则以龙王的身份到场,找借口拖住北云边,若是拖不住就直接发飙,能杀北云边最好,不能杀就等薛白锦过来联手,再杀不掉就一起撤退。 而折云璃因为道行不够,没法参与武圣之争,则负责当吃瓜群众,保护华青芷,随时准备跟着撤退。 计划已经制定妥当,接下来就是执行。 夜惊堂等几人吃完饭后,便一起离开客栈,来到了城主府下方的广场外,先行踩点观察情况。 此次英雄宴,是北云边公开受封为北梁国公的宴会,场面相当之大。 建筑层层叠叠的城主府外,已经连夜挂上了各种彩旗,而正下方青石广场尽头的台阶上,摆着茶桌太师椅等物,有仆役正在收拾,最中间的楠木大椅,显然是北云边的位置,比其他坐席明显要气派一些。 此次受邀的江湖名宿,有几十位,皆是名震一方的掌门或豪侠,随行还带有随从,台阶上肯定坐不下,为此位置安排在广场左右,按各自门派划出了几十个区域。 而近万围观的江湖闲人,被拦在了广场后半部分,人群中间留着一条过道,腰悬兵刃的朔风城门徒,站在两侧充当仪仗队。 华青芷跟着来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后方打量,因为以前也没参加过此类盛会,瞧见这阵仗稍显疑惑: “不是英雄宴吗?在外面吃饭不成?” 折云璃戴着斗笠站在身侧,解释道: “饭不是谁都有资格吃的。如果不出意外,待会应该是——各大掌门入场落座,北云边露面说两句话,而后北梁朝廷的人出来,宣读圣旨的各种封赏。 “北云边谢恩后,就会慷慨陈词,邀请各大派位朝廷出力,共同抵御敌国入侵。答应的人,朝廷也会给予封赏,不答应的人,自然杀鸡儆猴。等到没人唱反调了,再进城主府的大厅吃晚宴。” 华青芷若有所思点头: “要是夜公子不来,今天恐怕没人敢不答应。” 折云璃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这就和惊堂哥挨个点名,叫南朝的掌门过来赴宴一样,帖子都送到手上了,谁敢不赴约、唱反调? “不想来的人其实很多,比如青龙会,但他们得先找个靠山撑腰,不然事后北云边报复,他们遭不住。” 华青芷疑惑询问:“夜公子又不是青龙会的人,事后一走了之,青龙会怎么办?” 折云璃抱着胳膊,模样如同老江湖: “惊堂哥是不是青龙会的人不重要,只要他借用青龙会的身份来了,那就在江湖人眼里,青龙会就和惊堂哥有点关系。 “北云边明知道这点,还去报复青龙会,那就是不给惊堂哥面子,按照江湖规矩,自己的看门狗,也不是外人能打的,惊堂哥必须登门收拾北云边,不然以后下面的门派,谁敢给惊堂哥上贡跑腿当小弟? “当然,如果惊堂哥打不过北云边,那就是青龙会押错宝了……” …… 夜惊堂站在身侧,听着两人闲聊,也没插话,只是在观察着广场上的人群,看有没有潜藏的高手。 结果扫视片刻,他倒是意外发现,前方的人群中间,有四个结伴的江湖客。 其中一对是夫妻,另外两个,则是一老一少,老的是个刀客,让小女娃骑在肩膀上,正在慢慢往前挤。 ? 夜惊堂一愣,当即拉了拉冰坨坨袖子。 薛白锦胳膊一抽,不让夜惊堂碰,眼神则顺着望向人海之间,继而便面露意外: “仇天合?他们怎么也来了?” “我过去打个招呼……” 第十一章 咔咔咔~ 青石广场上人头攒动,随着时间过了中午,山脚下已经围了不下万人,个子矮的被挤在中间,连大门都看不到,为此不少人在偷偷往前挤。 人群之中,仇天合扛着小徒弟,和轩辕天罡夫妇一起慢慢吞吞往广场前方挪动。 上次在燕京碧水林,仇天合帮夜惊堂搞完事后,夜惊堂身负重伤,火速离开了北梁。 而仇天合在脱身后,并未跟着一起折返,而是继续和罡子夫妇组队,带着小徒弟游历起了北梁江湖。 仇天合此行游历,是准备逛完‘山河四极’,官城、海角港已经去过,下个地方自然是永冻湖,而后横穿北荒,就到了亱迟部的老家天涯山。 几个月游山玩水下来,仇天合其实已经过了雪原,但走到一半,忽然听到了朔风城开英雄会的消息。 游历江湖本就是到处凑热闹,仇天合见此自然是跑了回来,因为北荒人烟稀少消息闭塞,今早上才堪堪赶到,等过来人都围满了。 此时勾心斗角挤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仇天合才松了口气,感叹道: “不愧是武圣,开个英雄宴,把半个北梁江湖的人都给召来了。和这比起来,武魁真算不得什么……” 轩辕天罡和媳妇站在一起,回应道: “这不废话,上次武圣开英雄宴,广邀各路豪雄,还是前朝起义的时候,玉虚山的老掌教替义军招兵买马。这种场合,一辈子也就见一次。” “玉虚山的老掌教比奉官城还高一辈儿,仙逝的早,我倒是没见过,不知道和吕太清比谁厉害。” 轩辕天罡仔细回想:“我幼年有幸见过,反正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八十多岁看着和五十出头一样,道行多高我不清楚,都说吕太清青出于蓝,应该比吕太清差点。” 仇天合若有所思点头,想想又道: “话说孟姐姐年纪也不大,才不到七十,要是也修得大道,你说会不会重返青春年少?” “人家三四十岁风华正茂的时候,你没胆子去追求,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不忍心看美人白首罢了……” 仇天合正满眼唏嘘聊着天,忽然发现衣服被扯了扯,他还以为有人想往前挤,便恼火道: “还挤,没看到……嘿?!” 这一回头,便发现背后站着个年轻游侠儿。 虽然游侠儿带着斗笠有过乔装,但那张比他还俊不少的脸庞,实在太过熟悉。 仇天合一愣,左右看了看,又抬手把准备打招呼的小徒弟嘴捂住: “你小子怎么来了?!” 夜惊堂不好显山露水,从人群中挤过来,说实话也费了不少力气,此时低声道: “过来凑热闹罢了,没想到仇前辈也在。” 仇天合瞧见夜惊堂,只觉今天的热闹怕是大了,低声道: “准备砸场子?要不要我帮忙?” 夜惊堂略微抬手:“不用,我要是搞不定,仇前辈还是先走比较好。” “……” 仇天合觉得这话有点看不起人,但偏偏又是事实,当下还是没计较,转而道: “你一个人来的?” “云璃她们在外面,白锦也在,要不你们过去站一起?这样待会真出事,我照应起来方便些……” 轩辕天罡和仇天合本来以为没太大场面,才费劲儿挤到了前排。 此时发现夜惊堂来了,那自然是不敢往这站了。 毕竟就这点场地,两个武圣完全施展不开,稍有不慎,就能刮死一排。 听见夜惊堂的话,仇天合没半点迟疑,当即跟着往出挤,沿途询问道: “听说你把神尘和尚灭了,还来了手‘百步飞剑’,破了神尘和尚的百丈金身法相?” “唉,江湖人瞎传罢了,哪有这么夸悬乎。” “我也觉得是瞎传,什么‘抬手掐诀引九霄雷动、百丈黄沙化为冲天大浪’,这哪是比武,完全是斗法……” “呵呵……” ……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半山之下围聚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城内的伙计商贩都跑了过来,使得朔风城其他地域直接变成了空城。 青石广场已经布置好,逐渐有朔风城的高层从山庄出来,在大门前的席位上就坐,而广场上的气氛,也逐渐热烈起来,高声呼唤: “阴大侠!” “方大侠……” 作为二当家的方行古,身着一袭华美锦袍,带着八个徒弟,穿过人群中间的笔直大道,沿途和恭维的江湖人打着招呼。 而在城中落脚的各派掌门,此时也陆续到了广场外,和方行古客套,广场上随之响起了唱名声: “白帮帮主郭叔豹郭大侠到!” “郭帮主请。” “方兄客气了……” “苍龙洞掌门师伯异师大侠到!” “师掌门请……” …… 武人行走江湖,最看重的便是‘名声’,能在这种万人空巷的场合,被高声唱名穿过人海,参加武圣的宴席,对郭叔豹等人来说,已经算是人生的巅峰时刻。 为此到场的掌门豪侠,哪怕来之前有点犹豫忐忑,瞧见朔风城给的风光体面后,心头还是被膨胀和感叹充斥,走路都飘了起来。 而广场上围观的万千寻常武人,心头自然满是艳羡,觉得‘大丈夫当如此’;挤在道路两侧的人,能被这些个高不可攀的豪门枭雄抬手回应,就已经觉得不虚此行。 随着昔日名震一方的江湖名宿陆续进场,广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特别是守寡的芦五娘到场,两边的江湖汉就和疯了一样,恨不得把尺寸都亮出来,从而博得青睐一飞冲天,成为黑鹰楼的掌门夫人。 这种人声鼎沸的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一道声音从人海尽头响起: “雷公岛岛主田无量田大侠到!” “多年不见,田大侠倒是风采依旧,请。” “方堂主客气……” 两句对话过后,广场上的人群已经安静下来,再无人言语。 此举倒不是江湖人不欢迎田无量,而是城主府里还有个客人,叫阴士成,此时已经入席,坐在了北云边位置的右手边。 田无量是昔日天牝道的霸主,结果被阴士成偷家,灭了整个帮派,死了近两千号人,这可是比杀父夺妻之仇还狠的血海深仇。 此时田无量到了场,和阴士成当面碰上,要是不做点什么,事后估计能被江湖人用唾沫淹死。 而事实也不出众人所料。 田无量和方行古客套完后,就带着十余名雷公岛门徒,走向了广场前方,脸色也沉了下来,眼底杀气毫不掩饰。 而城主府正前方,阴士成身着黑色锦袍,气势犹如盘踞黑鹰,手里端着一盏茶杯岿然不动。 发现多年未见的田无量到场后,阴士成表情没什么变化,遥遥平淡开口: “田岛主,好久不见。” 踏踏踏…… 田无量闻声眼皮都抽了下,在城主府外十丈处站定,冷声道: “阴士成,你与老夫的仇怨,整个江湖人尽皆知,血仇未报,岂有同席之理。 “前几日青龙会说了句明白话,北城主设宴,是为了招揽豪雄义士,并不需要废物和死人浪费粮食。 “你除了偷袭暗算,没半点真本事,在老夫看来就是个废物,哪儿来的脸面坐在这里?” 阴士成面不改色,但眼神多了三分阴厉; “田岛主好大的口气,也就是今天北城主做东,我得给北城主面子,你才敢当面大放厥词,你若真有这本事,半年来何必躲躲藏藏,连头都不敢露?我为了大局着想,今日才留你一条狗命,你若真想找死,大可放马过来。” 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向了田无量,等着田无量一言不合掀桌子。 但田无量身怀血海深仇不假,却也不是没脑子,能杀阴士成他早就动手了,到现在都在暗中积蓄势力,纯粹是因为打不过。 眼见阴士成言语丝毫不留情面,田无量并未被激怒上前送死,而是冷笑道: “拳怕少壮,老夫年事已高,确实不是你这阴险小人的对手。但报血海深仇,可没有只能亲自动手单打独斗的说法。” “哦?” 阴士成抬眼望向田无量背后的十几个杂鱼: “就凭借这几个歪瓜裂枣?” 田无量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冰冷看着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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