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楚可怜。 ? 夜惊堂瞧见暖手宝如此凄楚,自然眉头一皱,来到跟前低头打量: “怀雁?” 太后娘娘坐在湖边,凝望着沙海间的日出,失魂落魄的神色,看起来都快抑郁了,听见声音也没太大反应,只是抿了抿嘴,而后眼泪就滚了下来。 夜惊堂心头一揪,连忙坐下来,扶着肩膀询问: “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太后娘娘眼圈发红,红唇微动却没说出话来,只是无力靠在夜惊堂肩头,把手里的一叠纸张递给他。 夜惊堂接过发黄的纸张,仔细打量,可见纸张内容,看起来更像是回忆录,称呼只有‘我’和‘娘子’,内容大概是: 娘子到了月牙湾,因为大漠没什么景色,也见不到人,情绪日渐消沉;我为了哄娘子,时而带着游览天下名山大川,还在月牙湾种上了一片花海…… 夜惊堂眉头微蹙,往后翻了几页,从细节之中,可以看出这就是《艳后秘史》后续的内容,再无书上的戏剧化创作,只是在回忆着往日点点滴滴。 纸张写的非常详细,一颦一笑都记录在其中,字里行间能感觉到笔者的深情,其中甚至还有带着‘娘子’去地宫看石碑的内容。 夜惊堂刚看了几页,就感觉出了笔者写这些东西时的伤感,暗觉不对,把纸张翻到了后面,果不其然瞧见——被称呼为‘娘子’的女子,因为天赋不足,学不会长生之法,于七十岁时在笔者怀里合了眼…… 七十岁…… 这不寿终正寝的喜丧吗……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看向泪如雨下的太后娘娘: “人终有生老病死,七十岁也算高寿了,在心上人怀里去世……诶,别哭别哭。” 太后娘娘见夜惊堂这么说,眼神愈发委屈了。 毕竟《艳后秘史》不是寻常书,上面记录着一个和她同病相怜的女子,在深宫中孤寂多年后,脱离苦海获得新生的事。 在看到这本书之前,她余生一眼望到头,而这本书却给了她偷偷幻想的勇气。 和夜惊堂在一起后,彼此经历的越多,她便越希望书上内容是真的,每次午夜梦回睡不着时,她都会拿出这本书翻看,盼望着终成眷属的那一天。 书上的结局何其完美,来到这无人打扰的世外之地,和心上人在花海中厮守到永远。她也是因此,才想到月牙湾来看看。 但现在,纸上却告诉她: 太后娘娘天赋平平,没学会长生术,驾鹤西去了…… 她也天赋平平呀! 太后娘娘本就多愁善感,一想到书上的恋人已经魂归黄土,而她自己也很可能重蹈覆辙,在几十年后撒手人寰,再也见不到夜惊堂,心情当时就抑郁了。 “怎么可以这样……” 太后娘娘抬眼望着夜惊堂,显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说话都含糊不清,最后趴在了夜惊堂怀里,轻声抽泣。 夜惊堂也是书迷,明白看到书上人结局凄凉有多难受。 但长相厮守一生,七十岁在恋人怀里合眼,怎么看也不算悲剧,他见怀雁想不开,便柔声劝道: “别哭,燕太后被喜欢了一辈子,驾鹤西去之前,都靠在心仪之人怀里,换做是我,我只会觉得此生无憾,没有嫁错人,有恋恋不舍,但肯定没遗憾……” 太后娘娘抽泣了两声,觉得这话有点道理,便抬起眼帘: “本宫若是老死了,你会不会也这样抱着本宫……” 夜惊堂有些无奈,抬手打断傻乎乎的话语: “鸣龙图可以长生不老,咱们都学,哪有天人永隔的说法。” “但是本宫笨,学不会……” 夜惊堂把太后娘娘搂紧几分: “哪里笨了?你自己都能看懂浴火图,平时根本不练,都能有现在的功力,说起来都算天赋异禀了,如果认真练,用不了两年就能追上来。 “而且书上看的是‘九术’,学不会很正常;鸣龙图不一样,有脑子就能学会,找图的事儿交给我就好,即便找不到,我以后也能自己弄一套鸣龙图出来让你学……” 太后娘娘并非奢望长生,而是怕离别,在被劝了片刻后,又道: “凡事要往坏处想,万一本宫学不会,你可别和书上人一样傻。本宫能死在你怀里,就心满意足了,你每年给本宫多烧点纸钱就行……鸟鸟也给本宫烧过来……” “叽?” 背后陪着一起黯然神伤的鸟鸟一愣! 夜惊堂摇头一叹,又拿起纸张往后看去,结果发现后面的内容,是女主寿终正寝后,笔者放不下,寻遍山海依旧没找到回天之术,最后才明白了人死不能复生。 笔者本想殉情,但又不能就此死去,因为他一死,两人的事再也无人知晓,他娘子也就彻底从这世上消失了。 为此他把两人经历的故事,书写下来传于世间,让彼此永远活在世人心里,而后剃度出家,当了和尚。 这封回忆录,便是笔者出家之前所留,可能也不是写给谁,而是想让彼此永远停留在月牙湾终成眷属那一刻,但又不想让娘子隐居之后的一颦一笑消失在世间,所以书只写到月牙湾,之后的故事则留在了地宫里。 夜惊堂看完之后,眼底稍显唏嘘: “确实是个痴情种子……书上写葬在娘子峰,要不咱们去上柱香?” 太后娘娘伤感到这份儿上了,天上下刀子也得去上柱香祭拜,当下询问: “娘子峰在什么地方?” “在洪山,离咱们上次去的大雪山不算远。” 太后娘娘眨了眨眼,抓住夜惊堂的袖子,小声道: “你陪本宫一起去,就咱们俩,行不行?” 夜惊堂见怀雁无比期盼的模样,爽快道: “自然可以。待会咱们就启程。” 太后娘娘终于展颜一笑,抬头就在夜惊堂唇上啵了下,而后便把纸张接过来,如同至宝般收进了怀里。 夜惊堂低头回敬了下,而后便起身送太后娘娘回了帐篷,开始安排起返程事务。 石殿内的石碑虽然比不上鸣龙图,但分量还是相当重要,如果消息传出去,不知有多少江湖人跑来偷学,容易搞出大乱子。 但石碑重达几万斤,就凭黑衙这三十来号人,累死也不可能抬出沙漠。 为此夜惊堂只能安排带着半数黑衙人手,在石殿内驻防当看守,他则带队迅速折返,从沙州城调兵过来,想办法把石碑给运回京城。 从月牙湾去沙州城,比回望河垭要近很多,众人过来轻装简行骑的好马,又熟悉路线,赶过去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天亮时拔营出发,到黄昏时分便抵达了沙州城。 沙州城太过偏远,繁华程度远不及内地,但颇有异域特色,满街都是驼队商队,街边则是贩卖各种土特产的商贾,甚至还有‘烤全驼’这种其他地方根本见不着的特色美食。 夜惊堂到地方后,便在城内美食街附近落脚,东方离人也没忘记‘三天不封嘴’的承诺,开始带着胖妃出去扫街,结果鸟鸟直接点了一只烤全驼,分量足够吃半年。 夜惊堂好久没来沙州城,心里也挺怀念,不过暖手宝好不容易来大漠朝圣一次,当前肯定还是得以正事为主。 为此在和沙州城的官府沟通完后,便迁来了炭红烈马,以送太后娘娘去上香的名义,往洪山方向飞驰而去…… 第三十六章 凤鸣九天 月朗星稀,碳红烈马在群山深处往上攀爬,周边时而传来鸟兽低鸣: “咕~~咕……” 马背上,太后娘娘裹着披风,遥遥眺望山野间星星点点的灯火,好奇询问: “山里面住的还有人?” 夜惊堂走在前面牵着缰绳,扫开山路上的杂草树藤,闻言回应道: “是娘子寨的人,洪山十八寨之一,主做山参草药的行当,小时候我泡药浴,药材就是从这买的……” “是吗……” 两人下午从沙州城出发,靠着宝马的超凡速度,于夜半时分赶到了洪山西侧。 夜惊堂对洪山的地形很熟,从娘子峰西坡上山,走了半个时辰,便爬到了荒无人烟的山巅,尚未登顶,便看到山上有一颗银杏树。 银杏树虽然没皇城里那棵大,但看起来也经历了两三百年的岁月,枝叶依旧茂密,树下明显有个小坟包,周边清理的很干净,旁边甚至还有个小庙。 太后娘娘本来还以为要找好久,见此颇为意外: “这里还有人照看?” 夜惊堂停下脚步,回身托着暖手宝的腰,把她抱下来: “娘子峰自古便有之,据传说,是古时山河巨变的时候,一对夫妻藏在山上躲避洪水,丈夫下山看情况,结果出了意外,娘子伤心欲绝,就一直在山上哭,哭到最后连神仙都于心不忍,施展神通,让其化为了山神娘娘,而丈夫则变成了附近的阿郎峰。” “古墓里写书的前辈,应该是听过这个传说,才把夫人葬在这里;如今的娘子寨,是开国后才出现,估计是意外发现这座坟,把其当成了传说中的山神娘娘……” 太后娘娘聆听着夜惊堂的讲述,很快便来到了银杏树附近。 银杏树下是一块平地,靠山坡的地方修着个一人高的小庙,里面放着尊泥塑的山神像,里面还插着烧完的香。 而不大的坟包,则正处于银杏树下,前方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亡妻林韵之墓’六字。 太后娘娘熟读《艳后秘史》,知道这是燕太后的乳名。 虽然年代不一样,她和燕太后也并无关系,但两人都同出于东南望族,在云安顶着同样身份,住在同一座宫殿里,甚至同样看着窗外的那颗千年银杏发过呆…… 如今跨越时空在此地重逢,太后娘娘自然感触良多,来到坟前,嘴唇嗫嚅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酝酿半天才嘀咕道: “吴太祖都成仙了,手植的银杏树自然也有灵。本宫就是受树老爷庇护,才挖到了浴火图,还因此和夜惊堂相识…… “林姐姐在银杏树下遇到胆大包天潜入深宫的情郎,肯定也是受银杏树庇佑。树老爷既然牵了红线,便不会撒手不管,你现在应该已经和情郎在九泉之下重聚了吧…… “要是没有重聚,还在奈何桥苦等,林姐姐就托梦给本宫,本宫回去帮你讨说法,树老爷要是不管,本宫就给它浇热水……” ? 夜惊堂牵着马站在后方,听见这些情真意切的话语,本来还挺感慨,后面的话出来,差点没绷住。 虽然这话容易触怒神明,但夜惊堂还是没制止怀雁的嘀咕。 毕竟吴太祖手植的那棵千年银杏,若只是一棵树,说啥都不可能遭报应。 而若那棵千年银杏树真有灵,冥冥中给燕太后牵了红线,那显然也不会在意怀雁的关切之语。 夜惊堂武道走到今天,心底其实更倾向于万物有灵。 但万物有灵,他也不会去迷信盲从,而是继续秉承心中之道,讲究个——天若宠我,我必报之;天若负我,亦可杀之。 这并非狂妄自负,道家典籍中也有‘天要灭我我灭天,我命在我不在天’‘药逢气类方成象,道在虚无合自然,一粒灵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之类的话。 如果山外真的有诸天神佛,却又不干人事,那作为求道之人,自当照杀不误,否则怎对得起一个‘道’字? 呼~ 沙沙沙…… 太后娘娘在墓碑前认真诉说,言语间是对书中人的祝愿,但也是对自身未来的期盼。 而随着时间持续,山巅吹起了夜风,带动了树叶以及太后娘娘的衣裙,轻柔而和煦,看起来就好似墓中人真的在温馨回应。 夜惊堂站在夜风中,看着怀雁的背影,眼底也多了几分笑容。 在等待良久后,太后娘娘说完了告祭的言语,又取来香火,在坟前烧了纸钱,而后才转身,回到了夜惊堂身边,幽声一叹: “唉……” 过来祭拜一番,得知书中人至今有人铭记牵挂,《艳后秘史》的故事,便算是彻底画上了句号。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但太后娘娘此时心底也轻松了不少,握住夜惊堂的手,回头看了看: “以后本宫要是走了,你也得经常过来烧纸,要是那年没来,我就托梦过来吓唬你……” 夜惊堂摇头一笑,半蹲下来,搂着腿弯抱起,让娇小玲珑的怀雁坐在了肩膀上,顺着山脊往主峰走去: “一辈子也就几十个春秋,与其想着身后事,倒不如珍惜现在每一天。时间还早,想不想去雪山上看看?” 太后娘娘身材比例极好,但个头确实不高,此时丰满圆润的臀儿坐在宽厚肩头,还挺稳当,不过心理原因怕掉下去,还是把夜惊堂脑袋抱住了: “现在山上还有雪?” “洪山主峰上有雪顶,终年不化,不过现在过去,肯定比冬天要暖和一些。” “是吗……” 太后娘娘算是在雪山上和夜惊堂定的情,自然想故地重游,当下也没再多说,沿途看向山脊两侧的风景,还哼起了小曲: “嗯哼哼……” 夜惊堂为了御寒,从取来了披风,让太后娘娘披着,而后牵着炭红烈马,往主峰行去。 虽然洪山主峰非常高,寻常人根本就爬不上去,但炭红烈马耐力惊人,又有夜惊堂开路,几十里的崎岖山路,并没有用太长时间。 随着越往高处走,山上便越冷,等到穿过云层和雪线,终年不化的雪顶也出现在了眼底,头顶的星空银月触手可及。 平日里不会有人来这么高的地方,太后娘娘坐在肩膀上,甚至能看到冬天时留下的行迹,山坡上交战带来的凹槽,已经被雪崩所掩埋,而垮塌的崖壁依旧能看见。 太后娘娘把披风裹在了身上,被夜惊堂扛着继续往上攀爬,逐渐抵达了洪山之巅,视野之内再无山峦,方圆千里都尽收眼底。 夜惊堂把马停在了背风处,而后便从马侧取下了携带的小帐篷,在山顶撑起来。 太后娘娘虽然不太会这些,但还是蹲下来帮忙,等到半人高的三角小帐篷撑起来后,又跪着钻进去,把毯子铺好。 夜惊堂站在外面点灯,低头发现暖手宝上半身钻进帐篷,曲线完美的腰臀却露在外面,随着动作摇曳生姿,心中微动,抬手就轻拍了下。 啪~ “诶?” 太后娘娘措不及防,顿时翻身坐在了毯子上,瞄向色胆包天的护卫,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往里面挪了些,把身上的毯子展开: “外面冷,快进来吧。” 夜惊堂低头钻进小帐篷,把油灯挂在了入口,而后便一起缩在了毯子里,搂住肩膀: “这时间过的还挺快,一晃就半年了。” “是啊。” 太后娘娘靠在怀里,眺望山外雪景,以前日思夜想的回忆山巅风景,如今真坐在这里,想感慨两句,却又不知道说啥了,在看了片刻后,询问道: “咱们……咱们接下来作甚?” 夜惊堂把玩着酥软的玉团儿,明显能感觉得怀雁逐渐加快的心跳,他倒也没太直接,抽出手把门帘合上,以免寒风吹进来: “跑这么远累了吧?要不我帮你推拿一下?” “……” 太后娘娘感觉夜惊堂应该不怀好意,但来都来了,总不能坐一会就回去…… 窸窸窣窣~ 太后娘娘抿了抿嘴后,还是把腰带解开,露出丰腴白皙的香肩脊背,转身趴在了毯子上,抱着软枕低声道: “有点冷~” “没事,搓一搓就热了。” 夜惊堂从腰间取出冻颜霜,涂抹在手上搓热,而后双手贴在腰侧,顺着往上滑去,还拍打了两下,手法相当老练。 啪啪啪~ 太后娘娘感受了片刻,因为动作很有分寸,心底的紧张也逐渐消散,略微斟酌,没话找话道: “夜惊堂,本宫是不是很没用?” 夜惊堂把薄裤往下拉了些,露出剥壳鸡蛋般的满月,因为怀雁这次不紧张,腿没紧紧并拢,倒是低头就能看见一线粉。 虽然注意力不太集中,但夜惊堂手法还是很认真,回应道: “怎么会。” “唉,你不用哄我,我自己清楚。” 太后娘娘偏头靠着软枕,回忆道: “记得三岁刚开始记事的时候,爹娘为了把我培养成华姑娘一样的大家闺秀,专门请了几个江州大儒当先生。结果我整天调皮,早上学晚上忘,把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又不好打我,就委婉和我爹说,我是将门虎女,天生好动,习武才能成才。 “于是爹娘又给我打底子,让整个江州的高手过来指点我武艺。但习武太累,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学不来,弄得师傅只能和我爹说‘诸事不争、随遇而安,这是天生道种,凡人教不了’。 “然后我就被送到了玉虚山,让活神仙吕太清亲自教,结果上山第一天,我就在玉虚山祖师爷的画像上,画了两笔大胡子……” “嗯?!” 夜惊堂正在仔细赏花,听到此处一愣,转眼道: “吕前辈没揍你?” “没有,水儿在玉虚山到处作妖,吕太清都习惯了,只是让我和水儿住在了一起。我本来是和水儿一起到处疯,结果最后发现,水儿整天不干正事儿,门内演武还能拿第一,而我是倒数第一,待了半年就被吕太清劝退,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来了京城……” 太后娘娘说起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儿,明显还是很开心的,但一说到进京,神色便失落起来: “可能是小时候调皮捣蛋罪孽深重,惹老天爷不高兴了,刚走到半路,先帝就驾了崩,皇后成了太后。我还以为能回去,结果皇长子继位,为了拉拢东南氏族,还是把我请进了京城。 “当时到宫里面,爹娘不在跟前,身边只有一个红玉,我也不敢调皮了,整天就操心钰虎姐妹俩怎么办。 “其实钰虎还比本宫大些,那时候她特别乖巧,每天都带着妹妹,到福寿宫来给我请安,还陪我出宫散心。 “她们姐妹俩母妃走得早,先帝一走,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公主,因为以前聪慧成器,受先帝宠爱,老被拿来说教皇长子,皇长子对她俩很不满,登基后就在和朝臣商议,把她们姐妹嫁去北梁。 “本宫知道她俩在京城没立足之地,还偷偷劝她们,赶快找个如意郎君嫁了,或者以修道的名义跟着水儿去玉虚山,结果不曾想向来懂事的钰虎,不声不响就来了个政变逼宫。 “那天晚上我都不知道京城死了多少人,反正第二天就是李相带头,弹劾皇长子伪造遗诏得国不正,昏庸无道不配为君,请我这太后另择君主之选…… “钰虎当皇帝后,本宫的日子倒是舒服了些,不过也没法出宫还乡。这一待就是十年……” 太后娘娘诉说着往事,到最后感觉有点跑偏了,又拉回话题: “反正从小到大,我干啥啥不成,照着离人的画临摹,都能画成小贩卖鸡……喔~!” 正说话间,太后娘娘忽然发现夜惊堂的手不对劲儿,滑倒了不该碰的地方,连忙并拢双腿,脸色涨红回眸。 夜惊堂手被温热柔腻包裹没法动,便侧躺在了跟前: “别妄自菲薄,那副‘小贩买鸡图’,凝儿一看就知道有水儿的神韵,这说明内里已经学会,只是懒得再精进打磨罢了。” 太后娘娘可没有经历过这个,腰肢轻扭,气息都不太稳: “你……你做什么呀?” 夜惊堂中指揉了揉,弄得怀雁一哆嗦: “陪你聊天,还能做什么。你样样都会,但都不精,是因为没动力精益求精。就比如我,我武艺高强,也是被义父硬揍出来的,没长进就挨打;如果自幼捧在手心,我现在恐怕也只是半瓶水晃荡的镖局纨绔……” 太后娘娘气都喘不上来了,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扬起白皙脖颈,脚背弓起,来回蹬了蹬。 夜惊堂见此点到为止,抽回手把怀雁翻过来,捏了捏脸蛋儿: “要不这样,我给你定个目标,如果达不到,就家法处置,如何?” 太后娘娘总算缓过来一了口气,把毯子拉起来些,脸上满是羞红: “什么目标?” “嗯……一个月内,把《燕山截云纵》学会,要练到能在水上跑出百步不湿鞋的地步。” “一个月?” 太后娘娘虽然有轻功基础,但一个月学这种绝学,未免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半年还差不多…… “要是学不会,你打本宫不成?” “诶,我怎么会打你。” 夜惊堂摇了摇头,询问道: “《侠女泪》里面,犯错怎么家法处置,看过吧?” 侠女泪…… 太后娘娘自然看过,全是些‘狐狸尾巴上身’‘戴着奶盖铃铛跳绳’的招式,专门欺负受辱侠女…… “这怎么行?!” 太后娘娘连忙摇头,满眼宁死不屈。 夜惊堂有些无奈,微微点头道: “不想受罚就对了,这样才有努力学的动力,事情就这么定了,一个月后娘娘要是学不会……” 太后娘娘暂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哪里能接受那些羞死人的场面,连忙摇头: “不行,本宫没答应,你一个人说了不算。” “乖,听话。” 夜惊堂说话间低头凑向红唇。 太后娘娘心中一紧,脑子里顿时乱了起来,想坚决表明立场,嘴却被堵住了。 “呜……” 她撑住夜惊堂的胸口,推了一下推不动,便也只能逆来顺受收手。 在适应片刻后,又改为抱住脖子,闭着双眸弱弱迎合。 滋滋~ 星月之下,山巅一灯如豆。 三角小帐篷里没了话语,只能看到男子的倒影,在昏黄灯光下上下移动,伴随着女子的轻声呢喃。 在如此缠绵不知多久后,帐篷里再度响起女子的轻柔话语: “等一下……” 夜惊堂抬起头来,凑到国色天香的脸颊前,柔声询问: “嗯?后悔了?要不咱们回去再说?” 太后娘娘都拉着夜惊堂跑到洪山之巅了,怎么可能临阵脱逃,眼神躲闪稍作迟疑后,从裙子里抽出了一条白手绢,塞到夜惊堂手里: “不是,你……把这个铺上,这是规矩。” 夜惊堂有些好笑,凑上前询问: “你一直都带着白手绢?” “早知道你对本宫图谋不轨,有备无患不是……呜——” …… 娇喉婉转的一声低吟,在寂静山巅便如同凤鸣九天。 夜惊堂看着涨红的小脸,沉默片刻后又凑上去吻住红唇,而怀中人也在轻抚中慢慢放松下来…… 第三十七章 先登 翌日清晨,金色霞光洒在了雪顶之上。 三角小帐篷已经收了起来,炭红烈马载着一双男女,顺着山脊朝着山下缓慢走去。 夜惊堂骑在马背上,背上的披风在晨光中飘荡,怀里则抱着裹成毛毛虫似的怀雁。 经过漫长一夜,已经变成小媳妇的太后娘娘,整个人都缩在厚实的软毯中,仅露出吹弹可破的微红脸蛋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些许害羞瞄着夜惊堂,低声道: “下山后,你可不能再乱来了,钰虎还没让本宫还乡,本宫终究还是一国之母……” 夜惊堂搂着酥软柔腻的身段儿,左手放在毯子里暖着: “那我偷偷过来,就和书上写的一样,娘娘想见我,就随便赏点东西,让红玉带过来,晚上在被窝里等着即可。” “本宫是看你好色,不想让你白跑一趟,才如你所愿,岂会成天想你……” “呵呵……” 夜惊堂摇了摇头,对这话半点不信。 毕竟昨天晚上怀雁可是很乐在其中,起初还有点放不开,但随着逐渐适应,怕他累着,就开始主动来呵护他了。 因为第一次不太会,还让他教书上提过的各种招式,光研究怎么站位,都折腾了小半晚,要不是帐篷太小施展不开,恐怕能兴致勃勃陪他研究到天亮。 见怀雁扭捏起来了,夜惊堂倒也没点破,只是笑道: “我只是护卫,娘娘召不召见我,自然看娘娘的意思。话说昨晚咱们定好了,一个月学会截云纵,到时候要是考核没过,娘娘没召见也得受罚……” 太后娘娘见夜惊堂又提这茬,也没逃避,而是道: “既然是打赌,岂能光本宫吃亏。本宫若是学会了,你怎么办?” “那自然看你,你想把我怎么,就把我怎么样,公平吧?” “?” 太后娘娘感觉夜惊堂脸皮好厚,这不来来回回都是她吃亏?不过有夜惊堂这句话在,她总是有最终解释权,当下也没多说,只是轻哼了一声,把毯子拉起来,脸颊蒙进了其中。 夜惊堂见此满眼都是笑意,没有再打扰怀雁休息,加快马速便朝着山外行去。 而这场兜兜转转数千里的大漠之旅,也在逐渐两人一马逐渐远去的背影中,彻底走到了尾声…… …… 炭红烈马脚力惊人,清晨时分出发,下午夜惊堂便带着怀雁,回到了沙州城。 虽然石碑还没妥善处理,但因为大漠的天气太过酷热,鸟鸟都能热蔫儿,夜惊堂带着暖手宝返回沙州城后,便让大笨笨带着队伍先行折返。 他则干起了苦力活,带着沙州城调来了五百军卒,重新返回月牙湾,挖掘埋在地下的石碑。 这种苦差事,正常来讲该交给下面人去办,但夜惊堂不放心。 石碑记载的‘九术’,虽然太过古早,但同样是登仙之术,说简单点就是六张低配版的鸣龙图。 这种东西,对南北江湖的诱惑力有多大可想而知,武魁武圣亲自下场抢夺都不算稀奇。 即便项寒师等人不来,石碑被北梁人先找到,消息必然已经走漏,若是江湖上的邪门宵小闻风而至,在路上偷学了去,恐怕用不了多少年,江湖就会掀起一场妖魔并起的浩劫。 为了防止日后事态失控,夜惊堂还是选择亲自当镖头,把石碑先送到安全地带。 挖石碑说起来还是个麻烦差事,通过工匠的推断,残缺石碑重达三万余斤,光是从石殿中吊起来,就得搭架子用上了滑轮组。 石碑不好切割,也没法装车,运出沙漠,只能用圆木铺在地上,几百号人轮流往外拉,因为沙地松软,动不动就陷坑,一天最多走十余里,直到离开沙漠区域有了官道,速度才快了些。 运送石碑的差事相当枯燥而漫长,从月牙湾走到望河垭,硬是用了十来天时间;而后赶到梁河沿岸,又用了四天。 梁河是梁州的主要河道,南下可入金川江,自金江运河往东,就到了西王镇,而后北上自清江入京,大概需要半个月时间。 等石碑装船,后续路程自然就轻松了许多,黑衙精锐在孟姣的带领下全部赶到,还有两千禁军随船,安全得以保证,夜惊堂这才孤身离开队伍,策马北上前往燎原…… …… 如此一顿折腾,时间已经来到了六月末,西北大地也到了一年间最炎热的时候。 黄昏时分,数万军队在平夷城外的旷野上驻扎,大军分为三部,分别挂着大魏龙旗、梁王旗,以及代表天琅王玄黑‘夜’字旗,其内云梯攻城车林立。 因为平夷城摆出守势,南朝这边也没展开总攻,荒原上倒还平静,只是两军对峙的气氛异常压抑。 中心金帐的后方,是女帝随行女官的住所,去沙州游玩一趟折返的东方离人等人,也住在这里。 此时金帐之中,女帝身着红色长裙,在榻上侧坐,面前摆着棋案,正在全神贯注,和华青芷下着棋。 华青芷以前,其实并不知道女帝的身份,只以为这红衣美人,是夜公子貌美侍妾,上次随着西海各部来军营,也没机会去金帐面圣。 而这次则不然,她千里迢迢从沙州跑回来,发现钰虎姑娘站在军营门口等待,本来还想打个招呼,结果走在身边的女王爷,直接就满眼欣喜来了句: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 华青芷当时正在下马车,听见这话脸都白了,差点从车上栽下去。 毕竟她以前可是当面说过钰虎‘虚有其表’,人家竟然是南朝女帝,这若是记仇的话…… 华青芷当时话都没好意思说,悄悄跟着三娘进了军营,这几天帐篷都不敢出,盼星星盼月亮似得,等着夜惊堂回来给她当保护伞。 好在女皇帝军务繁忙,并没有把她叫过去拾掇,只在今天下午没事了,才把她叫过来,和她下棋。 华青芷可是北梁的‘小棋圣’,正儿八经的国手,和女帝单挑,让十个子都能把女帝杀哭。 但华青芷出身世家大族,最懂的就是‘伴君如伴虎’,这时候哪里敢展现超凡造诣,仪态娴静的在榻上侧坐,做出蹙眉深思之色,半晌还赞叹一句: “陛下这步棋,当真称得上神仙手……” 女帝忙里偷闲把华青芷叫来,就已经做好了被无情碾压的准备,结果和华青芷下着下着,都下出自信了。 女帝虽然心里挺乐呵,但也知道自己斤两,调侃道: “朕还是喜欢华小姐桀骜不驯的样子。朕又不是喜怒无常的暴君,棋放开手下,话也畅所欲言的说,不必顾忌身份。” 华青芷又不傻,皇帝让你有话直说,是礼贤下士,但你真话直说,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持才傲物了,当下只是含蓄一笑: “陛下说笑,小女子是起手大意了,下到这个局面,又哪里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再者这步棋确实妙……” 女帝知道华青芷九成是在恭维她,但哪怕只有一成是真话,那也是北梁小棋圣,在夸她棋下的好不是? 夸女帝武艺好,女帝根本懒得听,但夸她棋下的好,那是真能高兴好几天,或许是被哄开心了,女帝眉眼弯弯道: “华家是湖东道的名门望族,华老太师治国有方,朕也耳闻已久,令尊也为大魏立下汗马功劳。华小姐既然来了大魏做客,朕岂能亏待,从今往后有什么疑难,随时和朕明言即可。” “唉,陛下对小女子如此礼待,也不计前嫌,小女子哪里还有疑难。” “是吗?” 女帝手儿撑着侧脸,又吃掉华青芷几颗子: “薛白锦把你绑过来,害得你有家不能回,你就没半点怨言?” “……” 华青芷眨了眨眼睛,感觉这话简直说到心坎里了,但她也不敢在皇帝面前告薛白锦的状,万一搞出大事,夜公子生气怎么办…… 华青芷想了想,只是道: “薛女侠也是误会,事已至此,小女子也看开了。” 女帝都没看开,可不觉得华青芷能忍气吞声,对此道: “误会归误会,补偿归补偿。以后进了门,朕让你做大她做小,她敢有违逆之处,朕帮你罚她。” “?” 华青芷一愣,连忙道: “陛下,我和夜公子……” “好好下棋,再说这些口是心非的话,朕可罚你了。” “……” 华青芷张了张嘴,也不敢和女皇帝对着干,当下只能默默继续放水…… 而与此同时,金帐的后方。 骆凝和裴湘君都是家眷,在军营中没职位,无事可做也不好到处走动,便都待在梵青禾的帐中。 梵青禾拿到白莲和莲子后,作为冬冥部首席炼药师,肯定得研究药性,自从夜惊堂离开后,便在军营里摆开药炉,尝试琢磨出几种新药。 此时宽大的帐篷中间,放着个药炉,梵青禾身着红黄相间的纱裙,打开盖在观察火候。 毛茸茸的大鸟鸟,则蹲在肩膀上探头打量,看模样是想帮忙尝尝味。 后方的桌案旁,骆凝和三娘一站一坐,面前摆着药碾子等物,帮青禾处理着药材。 因为夜惊堂对官爵不在意,几人也是回来后,才知道夜惊堂已经是大魏的异姓王。 夜惊堂是裴家二叔的义子,裴湘君作为本家人,这几天自然是相当高兴,此时柔声说着: “惊堂如今可都封王了,你们俩呀,以后可得长点心,别进门最早,最后连个侧妃、庶妃都混不上……” 骆凝扶着药罐认真捣药,对此轻哼道: “又想拉我们下水?” 裴湘君确实是这个意思,但嘴上不能明说,只是语重心长道: “什么叫拉你们下水?这是为你们好。你们俩再扭捏,当心以后落个老八老九,见了青芷丫头,都得叫声华姐姐……” 换做以前,梵青禾听到这些,要么是和凝儿站一起,要么就是不说话。 但今天则不然,梵青禾见两人又说起这些,把药炉盖好,来到跟前坐下,看向不上当的凝儿: “三娘说的也对。女儿家再漂亮,若是不通风情,迟早也会让男人失了兴致……” ? 骆凝捣药的动作一顿,发现青禾这胸大臀圆的也叛变了,眼神顿时狐疑起来,偏头瞄了下她腰后: “青禾,你偷偷便宜夜惊堂了?” “……” 梵青禾见凝儿看出马脚,表情微微一僵,她也不敢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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