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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百上千人挤在几丈宽的山坳里,左右很难攀爬,几乎是一线排开,还完全不着甲! 这都不能说割草了,草都长不了这么密集,更死不了这么凄惨。 夜惊堂虽然谈不上善人,但也没兴趣踩一群毫无威胁的蚂蚁,而且出了两枪才完全震住,第一枪过后还有人敢朝他冲锋,这些步卒军事素养确实高。 眼见两枪之后,这群军卒明白的形势,开始争先恐后拥挤踩踏,夜惊堂冷声道: “夜惊堂在此,尔等退路已断,降者不杀。” 声音犹如洪钟贯耳,本来陷入恐慌混乱的军队,硬生生被震的停滞了下来。 而后距离夜惊堂最近的沙陀部军卒,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丢掉了手中兵刃,跪倒在血水之间,以头触地瑟瑟发抖。 山坳中的军卒,已经被比修罗炼狱还恐怖的场景吓破胆了,有人带头,便如同多米罗骨牌般,从前往后依次丢掉兵刃跪倒在崎岖山坳间。 叮叮当当…… 咚咚咚…… 山坳间顿时响起雨点般的声响。 夜惊堂见此微微颔首,单手斜持长枪,转过身来示意出口: “听话就好。把尸体收起来妥善安葬,下去在城墙外排队站好。从今往后,你们就是西海的军卒,我会给你们铠甲战马、房子田地,沙陀部的家小也会给你们接过来。 “当然,想走的也可以离开,我同样给你们水和干粮,但下次见面,你们不一定还有今天的运气。” 清朗嗓音不轻不重,却传遍群山,乃至外面的巫马部大寨。 跪在山坳间的军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沉默良久后,前方几名步卒才小心对视几眼,而后便颤颤巍巍起身,贴着另一侧的山壁山坳出口走去。 踏踏踏…… 随着有一人带头,后方军卒慢慢都站了起来,踩着地上血河,滑向下方马场。 哗啦啦…… 而老族长姚次山,作为四大族长之一,武艺并不差,此时已经逆流而上,带着十几名族人来到了山坳,看着满地已经没法辨认的尸体,脸色明显都有点泛白。 待来到持枪而立的夜惊堂侧面后,姚次山想了想,撩起袍子准备下跪: “巫马部拜谢吾王今日代为御敌之恩……” “诶。” 夜惊堂伸出左手,把年纪大好几轮的老族长扶住: “降卒才需要跪拜,只要我夜惊堂在,西海各部从今往后不必跪任何人。” “……” 姚次山不是没见过天琅王,但感觉面前的年轻人,压迫力比老天琅大太多了,不让人害怕却使人骨子里胆寒。 姚次山闻言,再度躬身一礼,而后便恭恭敬敬站在了身侧。 而跟过来的族老,见此也依次上前见礼,而与之相应的,是鸦雀无声从旁边经过的无数降卒。 踏踏踏…… 第十四章 反攻! 银月当空,衣衫褴褛的五千多沙陀部军卒,陆续来到了大寨的城墙之外,在伍长百户的带领下站的整整齐齐。 而巫马部附近的男女青壮,在接到大寨遇险的敌情后,也从草原各处陆续飞驰而来,手持刀枪骑乘烈马围着几千手无寸铁的步卒转圈,如果不是族老呵令,恐怕已经冲上去把这群胆敢偷家的贼寇给砍了。 夜惊堂背对银月,始终站在崖壁之上,以免降卒哗变再闹出乱子,旁边是巫马部的十几名族老,而梵青禾在确定打完后,也带着华青芷和绿珠落在了身边。 看见夜惊堂万人敌的模样,梵青禾自然与有荣焉,站姿就和天琅王妃似得。 而华青芷和绿珠,则是土生土长的书香小姐,哪里见过修罗炼狱般的场面,明显有点害怕,根本不敢回头去看血流成河的山坳。 夜惊堂见此,没有继续在凹造型,略微偏头道: “青禾,你先带华小姐她们去大寨休息吧。” 梵青禾见此也没多说,转身把华青芷和绿珠搂起来,准备直接跳崖。 华青芷抱住梵姐姐的脖子,见此开口道: “爹爹他……” “放心,让鸟鸟盯着,不会出意外。” 华青芷见此,才微微颔首,然后就被青禾抱着从山崖上来回腾挪下到了马场中,往大寨行去。 族长姚次山一直站在旁边,本来还能撑住气势,但随着山里出来的降卒越来越多,便开始心惊胆战起来。 毕竟从山里已经出来了,少说有四千多,算上尸体就是五千左右,而且明显都是训练有素的军卒,就这规模,方才如果偷袭成功,足够屠整个大寨几万妇孺老幼了,方才他以为是躲过了一次洗劫,现在才发现躲过的是一场浩劫。 姚次山心里满是后怕,同样也一头雾水,见夜惊堂先开始说话后,才躬身询问: “这只步卒,是从何而来?” “大漠的沙陀部,不知怎么从黄明山绕过来的,待会还得去勘察。沙陀部一共才不到十万人,这些应该是全部精锐了。” 夜惊堂转头看向姚次山: “这些人先交由姚族长代管,所有人登记造册,给他们衣物和住处,打散编入军伍;所需粮草军械,我回尽快送到巫马部来。” 姚次山恭敬道:“老朽这就让人去办。” 夜惊堂见姚次山吩咐族人了,又目送青禾去大寨,结果看着看着,便发现几个受了惊吓的妇人,又跑回了下方的院子里,开始照顾刚出生的小马。 而七八岁的小丫头,则用绳子牵着土狗跑到山坡下,抬头呼喊道: “大哥哥你骗人,娘说你就是天琅王。” 夜惊堂露出笑容:“我要称王,不必借祖辈名号,你记得我叫夜惊堂就行了。” 小丫头拽了拽绳子,又把土狗拖过来:“哥哥,你吃不吃狗肉?它刚才咬你……” “?” 夜惊堂此战唯一的伤势,就是被这不长眼的土狗来了一口狠的,虽然没咬破皮,但心里确实挺恼火。 不过这土狗也是忠心护主,夜惊堂并未与其计较,回应道: “是条好狗,好好养着吧。” “哦……诶?哥哥的鸟好大呀!” “叽?” 听到吃狗肉,刚从天上落下来的鸟鸟,闻声摇头晃脑回应了下,而后就开始用翅膀扇夜惊堂,意思估摸是——忙半个月了,吃口狗肉怎么啦? 夜惊堂把鸟鸟摁住,回头打量,可见水儿也从山坳间跑了出来,几个起落便到了崖壁旁,开口道: “山里已经没人了,沙陀部来的人不止这些,还有些人在山洞里;刚才李嗣往回逃的时候,发现情况不对,把余部带走了,我追了一段路,发现山洞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里面还有字迹。” 夜惊堂没看到黄莲升的踪迹,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当下道: “这群人轻装践行,没带多少干粮,跑不了多远。你点三百人手,带上绳子,随我进山把余部都抓回来。” 姚次山当即领命,背后的族老快步下山,跑向了已经在大寨外聚集的巫马部族人。 夜惊堂也没停留,让鸟鸟留下来带路后,便跟着水儿,顺着山坳往群山之间行去。 璇玑真人虽然没出现在正面战场,但一直在山岭间东奔西跑警戒,以免黄莲升突然杀出来或者有其他伏兵,跑了半天还挺累的,在崎岖山坳间前行几步,抬手擦下来额前的细汗。 结果她手还没放下,就发现身体一轻,臀儿坐在了男人肩膀上,然后就被抱着小腿抗了起来。 璇玑真人一愣,低头看向臀侧的脸颊: “怎么?华姑娘一不在,就按耐不住了?” 夜惊堂单手抱着小腿,在山间起落,笑道: “怎么会,看你累,心疼媳妇罢了。” 璇玑真人憋了好多天,其实也挺按耐不住的,见此调笑道: “这么坐多不舒服,要不我骑脖子上?” 夜惊堂觉得这姿势很爷们,不过骑大马肯定舒服些,当下微微点头,想帮水儿换个姿势。 但他没料到的是,水儿并没有和小孩骑大马那样,从背后跨在脖子上,而是扶着他的脑袋略微旋身,来了个颜面骑乘…… ? 夜惊堂脚步一顿,双手托住水儿的后腰,面对近在咫尺的小腹,抬眼望向上方: “又调皮是吧?” 璇玑真人双腿搭在肩膀上,略微挺腰: “你想的不是这样?” 夜惊堂见此,倒也不惯着,低头就隔着裙子给白玉老虎做人工呼吸: “呜呜呜~……” 璇玑真人只是撩一下罢了,哪里敢真在这荒山野岭被夜惊堂举高高啵嘴,浑身都是一激灵,连忙又翻了下来,落在了地上,把裙子拉好: “色胚~” 夜惊堂满眼都是笑意,厚着脸皮又搂住了后腰,狠狠啵了几下。 两人虽然打打闹闹,但速度并不慢,不过片刻时间,就顺着山坳走出了近五里,来到了一处石崖下方。 石崖和外面一样光秃秃,和外面没什么特别,但地上却被挖出来了一个可供两人通行的地洞,旁边还有不少石块,是水儿刚才截断后路砸下来的,但又被移开了。 夜惊堂来到跟前,半蹲下来打量一眼,又侧耳倾听内部的动静。 踏踏踏~ 山洞内部,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步伐声,但距离已经很远了,洞穴中不太好判断距离。 夜惊堂见此,取出火折子吹燃,和水儿一起进入洞口,往下走出不到几十步,眼前就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溶洞,岩壁是天然的,但地面明显修整过,没法通行的地方都铺上了石块,变成了一条往西延伸的道路。 璇玑真人方才便和鸟鸟来过这里,此时走在前面,不过片刻就来到了一处较为宽大的溶洞了。 溶洞高三丈左右,方圆足有十几丈,地面较为平坦,能听到暗河流淌的声响。 而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岩壁上有些许痕迹和图画,非常古老,看起来就像是远古时代穴居人刻的涂鸦。 夜惊堂本以为是原始人留下的化石,但举着火折子,来到跟前仔细打量,又发现岩壁上的字迹挺公正,如同石碑一般,并不像随手刻画,但偏偏他一个字都不认识。 夜惊堂仔细打量片刻,询问道: “这是什么?” 璇玑真人双臂环胸,在岩壁前认真观摩片刻,若有所思点头: “本道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字。” “?” 夜惊堂抬手在调皮的水儿腰后拍了下,又开始观察其他地方,结果不出所料,墙壁上写的东西挺多,但全都不认识。 两人如此观摩片刻后,入口处便出现大队脚步声和火光。 踏踏踏~ 而后不久,鸟鸟便带着姚次山以及三百名族中精锐,穿着皮甲手持刀枪跑了过来。 因为从族人口中得知了方才大寨遇袭,夜惊堂一夫当关抵御千军的事,巫马部的青壮汉子心里都是感激且澎湃,见到一袭黑袍的夜惊堂,便齐刷刷准备见礼。 夜惊堂见此略微抬手:“残兵就在前面,诸位先去追,我随后就到。” “诺!” 三百名青壮,当即跟着鸟大将军,快步往溶洞西侧跑去。 而姚次山则停留下来,摸着胡子抬眼观察墙壁上的字迹,眼神若有所思。 夜惊堂见此询问道:“姚族长认得这些字迹?” 姚次山仔细回应了下,指向墙壁上的两个字迹: “好像都是大梁朝之前的东西,这两个字应该是‘武巳’,武巳是始帝的名字,西海各部代代相传的祭器上面,偶尔能看到,老辈讲过。不过其他的就不认识了。” 璇玑真人微微点头,询问道:“西海可有人认得这些字?” 姚次山摇头道:“始帝一统后,整个天下书同文,到现在都没太大演变,哪会有人去学这些。世上认识这些字的人,估计只有南北国子监的先生;两朝都保存不少墓里挖出来的书简,专门有人研究这些东西。” “国子监……” 夜惊堂听到这个,倒是想起身边就带了个国子监的女太学生,当即转头: “水儿,你去把华姑娘带过来,看看她认不认识。” “好。” 璇玑真人转身往入口行去,夜惊堂则和姚次山继续研究。 因为璇玑真人武艺超高,此地距离大寨也谈不上太远,两人刚等待不到一刻钟,入口处便再度传来动静。 夜惊堂转眼看去,可见奔波数天的华青芷,总算是换了一身清爽衣裳,但头发并未梳理,只是挽起来以木簪盘在脑后,还是湿的,看起来是被水儿从浴桶里叫了出来。 华青芷依旧行动不方便,被璇玑真人搂在怀里,等来到跟前后,才双足落地,抬手整理了下鬓角的发丝,打量起陆姐姐说的古迹。 夜惊堂来到跟前,询问道; “你认不认识?” 华青芷当了这么多天跟屁虫,每时每刻都感觉自己是个废物,而此时总算展现出了‘燕京第一才女’的傲气,开口道: “在云安听到公子的诗词后,我不知来源,便去翻了西北王庭的史料,最后还找过国子监精通古史的先生,虽然没问来源,但这些古字倒是被先生教过。” 华青芷来到痕迹的起手处,指着上面的痕迹: “这是古梁国的文字,也就是始帝起家的地方,因为太过繁琐不便书写,始帝一统天下后,废除旧字,以诸国之文为引,取长补短创造出了现在南北通行的字。 “嗯……已尊天为父,尊地为母,幸得天命,神授九术……” 夜惊堂站在跟前,听着华青芷声音轻婉的念叨,只觉自己是个傻大黑粗,沉默片刻后,询问道; “啥意思?” 华青芷扶着夜惊堂的肩膀,依次从石壁看过去: “这写的应该是始帝武已出兵前的檄文,意思大概是:我武已尊天为父亲,地为母亲,幸运得到天命,被神明赐下了九术,今日将出兵伐黎国,给所有人带来太平……” 夜惊堂微微蹙眉:“九术是什么东西?” 姚文山看着精通古文的华青芷,眼神颇为讶异,此时接话道: “‘九’可能是虚数,意思估摸是被神明教授了很多治国平天下的本事。” 华青芷对此点了点头,又指向中间的一段字迹: “碑奉与川口,受万世祭奉……这意思是把所学之术,刻在了石碑上,供奉在梁川的入口,受万世香火供奉,以感谢天地……” “梁川入口在哪里?” 璇玑真人道:“按照记载,朵兰谷出去就是古梁国所在的梁川,不过现在改名叫不归原了。” 夜惊堂点了点头:“哪怕是不好找。这什么有没有写其他东西?” 华青芷仔细研究了下,又指向一串字迹; “始帝的奇遇好像不止一个,这还有‘偶入北荒,得此兵道,幸获圣莲……’,意思是始帝过不了去黄明山,就顺着山到处寻觅,结果误入北荒,意外找到了这条兵道,还得了一朵莲花……” 璇玑真人听到这里,稍显疑惑:“北荒在落日群峰后面,这兵道在黄明山……” 姚次山摸着胡子琢磨了下,插话道:“古梁国在山西,我们是东边的敌人,对始帝来说,北方好像就是这片。” “……” 此言一出,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夜惊堂回忆片刻,试探性询问:“西海诸部,是不是有‘北荒尽头有白莲的传说?” “确实有,不过都我们都以为是落日群峰后面的北荒,倒是忘了在古梁国的时候,亱迟部还没跑到落日群峰后面,落日峰之所以叫落日峰,就是因为祖先以为太阳落到了那里面……” 璇玑真人见此若有所思道:“黄莲升……这名字好像不是随便取的。” 夜惊堂通过这些简略信息,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当即搂住华青芷,转身往溶洞深处走: “怪不得黄莲升口气这么大。” 璇玑真人显然听过此类传说,神色也严肃起来: “务必把黄莲升擒住,这东西应该和雪湖花分量差不多。” 姚次山在背后跟着讲解:“北荒白莲可是神物,据传说,雪湖花专治内里,白莲能白骨生肉,长生果则是续命招魂,仨凑一起,能炼出起死回生的神药……” 华青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夜惊堂抱走,听着三人叽哩哇啦,她茫然道: “夜公子,你不把我先送回去?” “就你识字,我们又不认识这些古文,万一再找到什么东西怎么办?” “……” 华青芷忽然觉得读了一肚子书,也不是完全没用,当下不再多言,如同被土匪抱走的书香小姐般,沿途仔细搜索岩壁寻找起字迹…… …… 另一侧,十余里开外。 因为方才涌入山坳的步卒规模过大,璇玑真人怕出现纰漏,战事一起,便从山上推下石块,截断了源源不绝往出冒的兵道。 尚在溶洞还没来得及出去的近三千步卒,尚未清理好洞口路障,李嗣等人便从山坳间折返而来。 李嗣作为文官,眼见被前后夹击,已经有点慌了,但身为北梁高官,基本的大局观尚在。 虽然兵道被夜惊堂堵住,已经注定了奇袭失败,但沙陀部还留有一万多有生力量,尚可以按照原地计划,从不归原出击扰乱西疆。 为此在撤出前线后,李嗣否决了华俊臣侧面突围返回西海都护府的建议,而是回到了溶洞,喝令残部撤退,尽可能多的保住这只精兵。 华俊臣作为贴身高手,想要不被事后治罪,就得把李嗣好端端送回西海都护府,本来想坚持护送李嗣离开;但许天应打算一网打尽,做掉黄莲升这匪首,听从了李嗣的命令,为此三人还是跑回来了。 溶洞里的步卒,已经听到了外面惊天动地的动静,甚至听到了夜惊堂劝降的话语声,哪里敢耽搁,转头就沿着溶洞往来路狂奔。 几千人排成一线,争先恐后往西边疾驰,一口气硬跑出十里地,确定溶洞后方没有响动后,才敢放慢速度缓上一口气。 李嗣被华俊臣架着,走在沙陀部军卒的中间,沿途不时往后眺望,怒声道: “这个夜惊堂,当真是煞星……他不是在朵兰谷吗?怎么又跑到巫马部来了?” 许天应张开胳膊,以免李嗣被冲撞,皱眉道: “这次奇袭之计万无一失,能被夜惊堂提前埋伏,只能说出了奸细。” “奸细?” 李嗣闻言当即严肃起来:“我等到不归原,才得知这次奇袭,跟着黄莲升过来没遇见任何人,奸细必然出在沙陀部。这个黄莲升,消息的捂不严实还学人玩奇袭,还有他人呢?说好的牵制夜惊堂,兵马都没了他还没露头,准备拿什么牵制?” 华俊臣满眼痛心:“我就说吃那颗丹药会延误战机,你们偏不信。他说三天能出关,咱们两天就急行军赶到了这里,若是听天应的话,等到明日四更天再出击,何至于此?” 李嗣此时回想起这些,气的一拍大腿: “这群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非贪那一口热乎饭,我还以为那姓褚的多会打仗……” “啊……” “什么东西?!” 李嗣话没说完,忽然听到前方传来步卒的惊呼声,还以为退路也被堵住了,但马上就发现: 唰—— 高不过两丈的洞穴内,猝然出现一股强劲横风,刮的李嗣脸颊生疼,感觉便如同一条蛮横强龙,忽然贴着头皮无声冲过,把周边步卒带的东倒西歪,连华俊臣和许天应都被惊了一哆嗦,连忙摆出御敌之姿。 动静一闪而过,等所有人抬起头来,溶洞上方已经空空如也,再无任何踪迹。 李嗣脸色发白抬眼环视,询问道: “什么东西过去了?” 华俊臣已经算是入门武魁,但能看清的也只是一道残影从上方闪过,脸色微变: “应该是黄首领赶过来了……” 李嗣见此心头一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发现溶洞又出现动静,一道人影从后方折返而来,直接落在了面前,冷声质问: “怎么回事?” 李嗣瞧见一袭文袍的黄莲升,也没时间发牢骚,当即开口陈述: “本官随着褚将军急行军跑到这边,刚出兵道还没完全集结,就发现夜惊堂在外面一夫当关,山上还埋有伏兵,军卒死伤数百,剩下人直接降了。这定然是你手下行军不严密,走漏了风声……” 三人面前,黄莲升本来温文儒雅的神情,此时已经化为了杀气逼人的冷冽。 黄莲升年轻时,便以番邦使臣的身份去云安求过学,拜访过云安不少将军,甚至见过镇国公王寅,对兵法研究颇深,又在大漠里征讨诸部打过实战。 这次奇袭,黄莲升已经推演过无数次,唯一落败的可能,就是奇袭偷家的机会提前败露,被西海诸部堵在了兵道之中。 为此黄莲升极为小心,所有事情亲力亲为,在见到李嗣之前,甚至没把事情告知亲信净空和尚。 待和李嗣等人汇合后,他也是不做停留,直接来了溶洞,只因为对付武圣没有必胜把握,才不得不在开战之前暂时隐匿,先把丹药吃了增强实力。 但他没想到就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费尽心思暗中送过来的八千精兵,竟然已经完全败退,只剩下不到三千! 黄莲升听完李嗣的话语,并未立即回应,而是转头看向了一名跑过来的副将: “他们三人,这两日可离开过溶洞?” 副将满头大汗来到跟前,回应道: “禀首领,李大人他们这两天都和褚将军寸步不离待在一起,直到刚才被埋伏,才逃回了兵道……” 李嗣并不傻,见黄莲升问这话,便明白了意思: “你怀疑本官走漏了风声?本官是想亡国不成?!本官在不归原才知道你的谋划,一路过来见的全是你的人,这明显是你监督不力,泄露了军情……” 黄莲升是怀疑李嗣等人,为此专门安排的有人,暗中监督三人的动向,只要有任何不对劲之处,就立刻禀报以免出岔子。 此时听见李嗣理直气壮的质问,黄莲升也确实挑不出毛病,当下只能道: “事情已经败露,说什么都为时已晚,现在应该商量如何翻盘。我这三千人尚有一战之力,外面除开夜惊堂,还有多少兵马?” 李嗣并没有看到伏兵,此时眨了眨眼睛,看向旁边的华俊臣。 华俊臣则望向副将。 副将蹙眉想了想:“有人守在出口的山上砸石头,截断了退路,并未看到大股兵马,但夜惊堂一夫当关,将士们根本冲不下去……” 黄莲升皱眉道:“应该只是夜惊堂先行赶了过来,并没有携带多少兵马。我等没携带辎重,原路折返回不去,只能设法突围,能杀夜惊堂就能占下巫马部大寨。若是杀不了,我牵制住他,你们救走被俘之人,从北方突围去大梁控制的马场。” 李嗣听见要反攻,眼神稍显迟疑,但拿不下巫马部大寨,沙陀部就没用了,当下转头望向华俊臣和许天应: “成败在此一举,你们务必协助黄首领斩杀夜惊堂!” 许天应就等着黄莲升上去送,当下直接拱手: “李大人放心,许某誓与黄首领同进退!” “我也一样!” 第十五章 你怎么敢?! 踏踏踏…… 夜惊堂搂着华青芷,在地势复杂的溶洞中穿行,璇玑真人和姚次山跟在旁边,不过片刻时间,就追上先行出发的三百巫马部族人和鸟鸟。 山体内部的溶洞,并非人工打造的通道,而是上古时期的地底暗河,贯穿黄明山东西,其内部环境相当恶劣,存在很多岔口,以及落差较大的暗河断崖。 黄莲升为了出兵奇袭,重修过兵道,不好穿越的地方都清理过路障,建造了绳梯、绳桥等设施。 但沙陀部残兵显然也不傻,为防被巫马部追上,撤退时已经砍断了绳子。 巫马部的三百青壮,虽然是全力追击,但前行显然受到了阻碍,追了小半天,距离倒是渐渐被甩开了,只抓住了几个摔倒被丢下的倒霉蛋。 姚次山走在族人的前面,来到一处十几丈高的天然溶洞后后,发现下方是齐膝深的暗河,便先行跃入其中探路。 而璇玑真人则在暗河边驻足,开口道: “这么追不是办法,你先杀去前面把路截住?” 夜惊堂也正有此意,当下便把华青芷交给水儿照顾,想单刀冲阵阻挡去路。 但夜惊堂刚把华青芷放下来,眉头便忽然一皱,抬起了左手: “嘘~” 正在往暗河里跳的巫马部青壮,见此都停下身形,举着火把左右打量起来。 哗啦啦~ 当前众人所在的位置,是个空间规模颇大的地底溶洞,高度足有十几丈,上方悬挂钟乳石,周边有多条水道和缝隙,水流则通过左侧岩壁下方的暗河,深入地底不知流向何处,而残兵逃遁的通道,则在对面的岩壁上方,开凿有石梯。 华青芷见所有人忽然安静下来,连鸟鸟都落在了钟乳石上,不免有点疑惑,小声询问: “怎么了?” 夜惊堂耳根微动,仔细倾听周边动静,结果下一刻便听见山体内部传出一声闷响: 轰—— 继而右侧的一条水道,水流便猝然加大,本来的小溪直接化为洪流,往暗河中的众人冲了过来。 已经下河的几十名巫马部青壮,见此脸色骤变,当即转身想顺着崖壁往上岸边,但此举显然来不及。 如果所有人下了水,再半渡而击之,这一下三百人少说损失过半。 但好在此时下来的人并不多,夜惊堂见势不对,身形当即在暗河中炸出一个圆坑,肩头直接撞上喷涌出洪流的水道上方。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响中,水道上方瞬间垮塌,无数岩石砸下,缩小了水道里的洪流,连带从溶洞上方震下了不少钟乳石。 啪啪啪…… 璇玑真人抱着华青芷,对着还在河中的巫马部汉子挥手: “快上去!” 几十名青壮连忙爬上来河畔石壁。 而夜惊堂撞塌水道后,便已经飞身而起,落在了溶洞正中,脚踩齐膝深的河水,左手扶刀看向对面的兵道入口。 姚次山虽然武艺算不得高,但也听出是有人轰碎石块释放了水流,此时退到了断崖上方,如临大敌左右环视。 踏踏踏…… 随着惊天动地的动静停下,溶洞周边的所有孔洞内,都传来了脚步声。 而处于暗河对面的兵道入口,声音最为密集,先是出现火光,而后一道身着儒衫的身影,便从拐角不紧不慢走了出来。 夜惊堂眯眼看去,可见走在最前方的,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面色不喜不怒,前行间根本感觉不到气息,十有八九是入了返璞归真之境。 而后方则都是熟人,李嗣、许天应、华俊臣…… 黄莲升从未见过夜惊堂,但只是一露面,目光就全被站在暗河中的黑衣刀客吸引,几乎没法移开。 毕竟他行走大漠这么多年,神尘和尚、蒋札虎等人也不是没见过,但气势这么强武人却是头一次遇见。 那张冷峻脸庞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双眼也不夹杂情绪,但给人的感觉,却好似压在头顶的判死御令! 黄莲升与夜惊堂遥遥对视,带着部众不紧不慢来到暗河边缘,本想打声招呼,但他还没张嘴,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 “华青芷?” 因为双方都是如临大敌、鸦雀无声,这道嗓音极为明显,以至于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开口的李嗣。 李嗣本就是燕京的大儒,去年还受老太师所托,带着华青芷去云安治病,自然认得华府的嫡孙女。 瞧见华青芷竟然站在夜惊堂后面,还被一个白衣女子抱着,李嗣眉头紧锁,当即想质问华俊臣。 但让李嗣没想到是,他还没把头转过去,就发现身侧扑出去一道身影。 华俊臣其实一直都担心,忽然和女婿闺女撞上的场面,此时反应相当快,看到闺女一瞬间,便浑身一震,继而又急又喜的往前跑去: “青芷!” 华青芷知道爹爹在里面,但真撞见还是吓了一跳,好在她自幼聪慧,发现爹爹不管不顾冲来,就也连忙神情激动往前扑: “爹——!” “青芷!” “爹~!!!” …… 忽如其来的咋呼,不说双方对峙的军卒,连鸟鸟都给吓了一跳! 璇玑真人连忙把腿脚不便的华青芷拉住。 而许天应则眼疾手快,拦住了华俊臣,还呵斥道: “你疯了?那是夜惊堂!” 黄莲升单手负后,显然是有点狐疑,询问李嗣: “这是他闺女?” 李嗣也很是狐疑,开口质问: “华俊臣,你闺女不是和人私奔了吗?难不成……” 华青芷面红耳赤,好在故作激动之下也看不出来,闻言悲愤欲绝道: “爹,女儿没有私奔,女儿是被南朝人绑走的。女儿自幼受先生教诲,李侍郎还教过我,女儿岂会做出私奔之事……” 华俊臣听到这话,自然是勃然大怒,望向夜惊堂: “夜惊堂!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 不过一瞬之间,几百双眼睛就转到了站在中心的夜惊堂身上。 而夜惊堂则有点懵逼,虽然所有人都没说话,但眼神意思很明显——把他当成了强掳敌国美人的色胚。 这要是解释不清楚,人设可就全崩了。 夜惊堂虽然表情毫无变化,但心里却在急转,想了想道: “请华小姐去南朝做客罢了。华家是湖东道的领头羊,华老太师的名望,夜某在云安便如雷贯耳,华先生乃华府嫡长子,只要肯帮我朝说服老太师……” “呸——!” 华俊臣额头青筋暴起,提剑指向夜惊堂: “你南朝一帮挟人妻女的罪徒之后,也配让我千年华氏修表辩经,做那不忠不义之人?你还我女儿!” 话语落,华俊臣一肩膀撞开许天应,提剑飞身而上,带凄厉剑鸣,连同下方暗河都被冲出左右分开的涟漪。 咻!! 夜惊堂本来是在演戏,但瞧见这气势骇人的一剑,心底是真被惊了下。 毕竟华伯父武艺确实暴涨了一大截,这剑的声势绝对是实打实的剑魁之威,非杂鱼之流可比。 而且华伯父这含恨而发的眼神,感觉是真想弄死他,半点没留手的意思。 大战一触即发,双方军卒在剑芒之下齐齐色变,连黄莲升眼底都显出些许讶色。 而夜惊堂面对无坚不摧的凄厉剑锋,并未拔刀,而是轻描淡写抬起左手,以双指夹住剑身,左手扭转,右手直接就是一记冲掌。 嘭—— 华俊臣也没料到这女婿也半点不留手,冲到跟前还没反应过来,冲掌已经入怀。 不过一瞬之间,华俊臣身上的锦袍当即鼓胀,后背炸出个圆形破洞,发冠随之炸开,连身后暗河都掀起扇形大浪。 轰隆~ “咳——” 华俊臣发出一声闷咳,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砸向了黄连升等人,被飞驰而出的许天应凌空接住。 “爹——!!!” 华青芷瞧见此景,是真的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而夜惊堂为了让华伯父顺理成章脱战回去交差,自然得忍痛打重点,一掌过后便单手负后,把夺下来的宝剑丢回去: “知道华先生骨头硬,这一掌是见面礼,华先生带回去好好考虑。至于令千金,我朝会好好代为照料,若是有朝一日华先生想明白了,夜某会亲自送令千金回府,给华先生和老太师当面赔罪。” “你……咳咳……你做梦!” 华俊臣长这么大,何时挨过这么毒的打?此时被一巴掌打的差点背过气去,是真想把这不孝女婿揍一顿,骂了一句后又准备爬起来。 而李嗣瞧见此景,自然也看清了形势,连忙把想拼命的华俊臣按住,抬眼看向黄莲升: “黄莲升,你看戏不成?!” 黄莲升没出手,只是怀疑华俊臣的立场,不过这一次交手下来,心头疑虑自然打消了,上前一步,平淡道: “夜大侠倒是好算计,不过想着挟人妻女劝降,也得先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夜惊堂听见这话,微微抬手,让水儿把哭哭啼啼的华青芷拉远些: “行走江湖一年半,你是我遇到最狂的,我倒是真想看看,你哪儿来的这份底气。” 黄莲升往前缓行,袖子里滑出一根金丝长鞭,声音不温不火: “世上受天道垂青之辈,可不止你一人。换做前几日,遇上你我或许是没把握,但现在……” 呛啷—— 话没说完,溶洞中寒光一闪! 夜惊堂可没心思听废话,双脚重踏之下,齐膝深的暗河,硬生生被震出一道环形大浪,露出了下方的岩石河床。 身形则直接消失在原地,只能看到一线银芒,宛若溶洞内猝然出现的一道白雷! 黄莲升虽然言语很狂,但心里可没半点小觑,在夜惊堂动手瞬间,身形已经闪至溶洞侧面,三丈金鞭犹如圆月弯刀,当空劈开水浪,抽向了常人根本看不清的黑色残影。 铛—— 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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