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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然得跟着回去。 绿珠琢磨片刻,有点可惜道: “上次小姐去夜国公府送笔,我本以为还会交际几次,哪想到过两天夜国公就离京了。咱们这一走,可能再也见不着了……” “相见何须问别离,人生聚散本无期。” 华青芷轻声一叹:“夜公子是大魏的宠臣,咱们住在燕京,还能见到他,只可能是他带着大军,兵临燕京城下。若真是如此,那我宁愿此生再也碰不上他。” 绿珠知道这是实话,夜公子再厉害,也不可能为了和老友相逢一聚,单枪匹马杀到燕京城下。 念及此处,绿珠心底愈发失落,想了想又小声道: “要是夜公子真打到燕京,看在和小姐的交情上,应该不会动我们华府哈?到时候就算小姐嫁人了,为报此恩,恐怕也得改嫁……不知道夜公子会不会嫌弃已婚少妇……” ?? 华青芷抬起手来,在绿珠脑壳上弹了下: “夜公子那样的人杰,国之大事在前,岂会为女色徇私?不过爷爷早已经告老还乡,在世家大族中也有威望,若是我朝兵败,南朝想要吞并北方,还是得让湖东大儒为女帝辫经。爷爷若是肯归降,咱们家自然安然无恙,若是不肯,无非举家殉国而已……” 绿珠只是开玩笑罢了,听见此言,轻轻叹了口气: “三国兴亡多少事,两朝人物尽堪悲。南北朝明明能和平相处,却偏要打个你死我活,最后苦的,还不是咱们这些只能随波逐流的小女儿家……” 两日如此闲谈,等了不过片刻,影壁后就传来脚步声。 踏踏踏…… 绿珠停下言语,本以为是通报的侍女回来了,但抬眼看去,却见一道身着银色蟒袍的人影走了出来。 人影身材很高,昂首挺胸行走,胸口的胖头龙随之微微轻颤,看起来比身材娇柔的小姐大好多…… 华青芷见大魏的女王爷亲自出门,眼底明显闪过意外,放下小暖炉,准备起身行礼。 东方离人走出影壁,瞧见此景便微微抬手: “华姑娘不必起身,在京城休养多日,腿脚可好些了?” “小女子拜见靖王殿下。” 华青芷还是撑着扶手起身,双手叠在腰间盈盈一礼,微笑道; “王神医给开了方子,比以前强些,不过要养好,还是得几年时间。” 东方离人带着随从来到跟前,因为轮椅搬去鸣玉楼比较麻烦,便抬手示意华青芷就坐,而后亲自扶着轮椅,在王府正街上行走: “华姑娘尚且年轻,几年后也不过二十出头,不必心急。本王善琴棋书画,但确实缺少棋友,往后有时间,可随时来王府做客。” 东方离人说的并非客气话,毕竟夜惊堂和姐姐都走了,她整日闲的发疯,虽然和华青芷并不和睦,但能有个旗鼓相当的对头,每天斗斗嘴较量下,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华青芷在燕京时,女子之中根本没对手,和女王爷没较量完,其实也挺可惜,闻言轻叹道: “李侍郎家里有要事,马上要回北方了,我也得跟着回去。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然会再度登门拜访殿下,好好再切磋一次棋艺。” 东方离人知道李嗣准备灰溜溜回去的事情,但没料到华青芷也要走。 彼此身处两国,华青芷又是个不通武艺的书香小姐,余生再见面的机会可谓渺茫。 东方离人可能是英雄惜英雄,并不想这刺头才女就这么一去无踪,脚步放慢了几分,想了想道: “此去一别,再难相会,着实可惜。华小姐只是女儿家,无关两国局势,若是有意,其实可以在云安物色个好儿郎,本王给你赐婚封诰命,往后以女儿身入仕,也不是不可能……” 华青芷凭借才学,不说高中状元,考科举还是能上榜的,算得上人才,大魏又是女皇帝,往后封个女侍郎什么的,确实不无可能。 东方离人开这等条件,若是换做寻常有点志向的女子,真就留下来给大魏效命了。 但华青芷明面上只是豪商之家的小姐,背地里却是北梁老太师的嫡孙女,出身和太后娘娘区别不大,若非幼年腿脚落下毛病,现在已经是王妃太子妃了。 面对女王爷的好意,华青芷倒也没有直接拒绝,稍作沉吟,半开玩笑来了句: “欲觅相思无处寻,只能心事寄瑶琴。公子自有知音者,空留亦难得赏聆。” “……” 东方离人眨了眨眼睛,听出了这话的意思——看中的公子已经名花有主,留下来用琴声倾诉心扉,也没法得到欣赏和聆听。 说这么直白,是想让本王怜悯你的一片痴心,接纳你不成? 东方离人摸不准华青芷是开玩笑,还是真在当面挖墙脚,想了想,也没正面回答,回头让侍女取来一把匕首,递给华青芷: “忽然道别,本王也没准备见面礼。此物名为‘清鹤’,前朝才女顾颜之的心头好,华小姐应该会喜欢。” 华青芷接过淡青色的精美小匕首,眼底闪过讶色。 华青芷两朝的书都看过很多,也就被夜惊堂的‘王庭遗作’难住过几次,以前听说过这把匕首的典故。 相传前朝时期,出身京城官宦之家的顾小姐,某次偶然认识了个北朝过来谈判的年轻臣子,彼此一见钟情,但两国局势针锋相对,根本没法终成眷属。 在离别之前,那年轻官吏也不好吐露心声,把随身匕首送给了顾小姐,说有朝一日肯定会再来云安。 顾小姐也算是痴情之人,为了一句话,硬从二八之龄,等到了芳华渐逝,当时所有人都觉顾小姐被北朝人骗了,让她别等。 结果不曾想,在两朝停战和谈,关系升温后,那年轻官吏真就辞官,以书生身份来了南朝,虽然已经五十多岁,却始终没成家,直到来了云安,才和同样未嫁的顾小姐成了婚。 而最后那书生故去时,膝下无儿无女,还散尽家财,在云安城外修了块墓地,上书‘桥边三尺土,尽葬可怜人’,给此生没能终成眷属的女子一块归宿之地,也就是花翎最后想入土的花柳桥,算得上前朝第一情种。 这个故事结局很好,但也不是非常圆满,毕竟两人硬等到了四五十岁才如愿,几乎是等了一辈子。 女王爷送这个,意思很明显——对夜惊堂有意,就慢慢等吧,也不是没机会。 华青芷方才只是开玩笑罢了,本身对夜惊堂,就没顾小姐那样的情愫,不过对这把匕首确实喜欢,微微颔首道: “谢殿下好意。殿下送如此厚礼,小女子只准备了一幅画,倒是有点拿不出手了。” “哦?” 东方离人见此,从绿珠手上接过画匣,打开查看,却见里面是一副雪景图——寒江冬雪,一艘小舟飘在江面上;她和华青芷坐在棋案两侧,全神贯注下棋,棋盘残局,甚至能看出是她和华青芷没下完的那一盘棋。 而旁边还有个身着黑袍、腰悬佩刀的男子背影,负手站在船头,眺望这远山。 画的意境很好,无关两朝局势身份,只有雪中泛舟的悠闲静雅,但这一家三口…… 她和华青芷重逢,续上龙吟楼那盘没下完的棋,把夜惊堂画在旁边是个什么意思? 要是画几个侍女在旁边,还能理解为随从,这天地之间,就一男两女…… 东方离人感觉这画的意思耐人寻味,但当面还真就挑不出啥毛病,当下只是微微点头,把画收了起来: “只希望日后,真有这么一天。” 华青芷画这幅画,其实也没太多意思,只是希望与相见的人重逢罢了,微笑道: “是啊,便如同这把‘清鹤’,只要等着,往后总能达成所愿。” “呵呵……” …… 第二十章 江湖闲谈 下午时间尚早,天却提前暗了起来,阴沉沉的云海悬在头顶,时值冬月按理说要下雪,但身处四季如春的江州,下雨也不无可能。 夜惊堂骑着炭红烈马,立在草色青黄的江岸,顺着往下游望去,隐隐能看到数里开外的入海口,仔细侧耳聆听,还能从风声中听到隐隐浪涛声。 哗~哗…… 鸟鸟作为梁洲蛮鸟,自幼跟着夜惊堂,未曾见过大海的风景,此时站在马脑袋上伸长基本没有的脖子眺望,大眼睛睁的圆圆的,看模样是在想这么大的湖,养出来的肥鱼怕是一锅炖不下。 林安郡东部临海,已经到了大魏版图的边际,也是丝绸布匹等生意的源头,海边有水师常驻,不过主将并非秦相如,而是同为国公的吴嵩。 大魏并不禁海,走海路可以去燕州、天南乃至北梁东部等地域,在这里扎根的船帮并不少,站在江岸,偶尔便能看到顺流而下驶出入海口的商船,规模比内陆的船只要大上许多。 与初次抵达海岸的夜惊堂和鸟鸟相比,随行的璇玑真人和梵青禾要平淡上许多。 璇玑真人在江湖漂泊十年,看过世间最高的山和最广袤的沙川,也曾孤身摇着小舟乘风破浪,驶向风暴深处,追寻那只在传说中存在的仙岛,现如今连最猛的恶棍都体验过了,这种小风浪,着实勾不起她心底的兴致。 而梵青禾作为西海诸部长大的姑娘,偷偷去天琅湖朝圣过好几次,天琅湖太大,在历史上便被称作‘西海’,景色甚至比林安郡这边还要好看些。 为此梵青禾并未瞩目多久,就转过头来,看向了夜惊堂: “晚上估计要下雨,是在林安休息一晚再走,还是连夜赶到望海楼?” 望海楼修在一座距离海岸三里多的岛屿上,原本是大吴时期祭海的场所,千年屡次重建,如今已经变成了景点,因为其被称为大魏东南最后一栋建筑,过去留下足迹的游人极多。 三人当前处于林安城郊外,距离望海楼还有八十余里的路程,连夜赶过去没问题,但到了地方也不可能下马就开打,还是得先休整。 夜惊堂有浴火图傍身,没有伤筋动骨的皮肉伤恢复极快,现在就已经结痂愈合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道: “奔波一天,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先在这里歇一晚,明早再过去。” 璇玑真人侧坐在大黑马上,背靠两团酥软柔润的软枕,手里还拿着酒葫芦,看起来很是闲散,听见此言,她举目望向东郊: “凝儿老家就在郊外的东陵山庄,你要不要去看看?” 夜惊堂知道凝儿祖籍江州林安,但并不知道确切位置,这次过来,其实就有陪着凝儿祭祖的心思。 只是这次出门仓促,凝儿并不在跟前,他作为女婿,一个人跑去上坟难免有点不合适,和水水一起过去,似乎更不合适。 为此夜惊堂想了想,只是道: “先找地方落脚吧,等望海楼的事情忙完了,我回去接凝儿一起过来,来回也就一天时间。” 梵青禾见此也没多说,环着要死不活的妖女,调转马首往林安城行去,中途还挺了下胸: “你能不能坐直?和醉鬼似得……” “靠着舒服。” “靠夜惊堂怀里更舒服,你怎么不过去?” “他胸口哪有你软~” “你闭嘴……” …… 夜惊堂闻言轻笑,又眺望远处的海口几眼后,也调转马首,和鸟鸟一道跟在了后面。 林安城虽然不是江州首府,但规模仅次于江州城,街上来往商贾如云,文质彬彬的书生秀才、小姐夫人更是让人目不暇接。 夜惊堂初来乍到,也不认识路,在街上逛了圈儿后,便来到北城集市,寻了个客栈住下。 纵马奔波一阵天,三人身体难免有些疲惫,夜惊堂在外面卸着行囊,璇玑真人则上了二楼,本来是和青禾一起回屋歇息,但走到门口时,心中微动,又看向青禾: “禾禾,你轻功好,要不帮忙去城里打探下消息?” 梵青禾心里有点乱,也想借机出去走走冷静下,本想答应,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梵青禾并不傻,而且也不是逆来顺受的姑娘,见妖女明显是想把她支开干坏人,蹙眉道: “你靠我了一路,还累不成?你怎么不去?” 璇玑真人微微耸肩,转身就往外走: “我去也行,那你和夜惊堂待客栈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 “……” 梵青禾觉得这怕是有点危险哦,稍作斟酌,终是闷不吭声往楼下走去。 客栈外。 夜惊堂在马厩外喂着草料,鸟鸟则站在马槽旁边歪头打量,正忙活间,就见梵青禾闷着头走出门,扣上斗笠就往街上走,脚步还挺重。 夜惊堂见此稍显疑惑,询问道: “梵姑娘,你去哪儿?” 梵青禾脚步微顿,没和夜惊堂目光接触: “我出去打听下望海楼的消息,你休息就行了,我先走了。” 夜惊堂看了看天色,都没黑,现在回房休息显然早了,便走上前: “一起去吧,我也没来过林安,听说这里风景如画,刚好也到处走走。” 一起…… 梵青禾明显有点迟疑,不过一想到妖女故意把她支开,正在屋里眼巴巴等着相公临幸,这迟疑又给压下去了,故作镇定走在了跟前: “也行。这里和北梁的湖东道区别不大,就是冬天暖和些,要说风景如画,当属雪原那边,雪山特别壮丽……” 夜惊堂知道湖东道在天琅湖另一侧,他连天琅湖畔都没去过,自然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模样,对此道: “是吗?那有时间肯定要去一趟。” 梵青禾心底里,还是希望夜惊堂时常回西海诸部走走的,微笑道: “到时候我给你带路,北梁我都跑遍了,有意思的地方多。你不是喜欢女子吗,北梁还有个胭脂阁,里面全是邪道妖女,只要肯交出独门武学,能让你比神仙还快活……” 夜惊堂听到后面的,转眼望向梵青禾: “北梁还有这种地方?” “大魏也有,门派把女徒弟嫁给江湖游侠,不就是用美色吸纳江湖武学的手法,只是没北梁那么直接罢了……你还真想去胭脂阁看看?” “好奇问问罢了,那种地方,我岂会感兴趣。” “这可说不准……” …… 两人沿街闲逛,不知不觉天色便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想打探江湖消息,最好的地方自然是江湖上,而林安城江湖人的聚集地,则在城郊的东陵港。 东陵港就在东陵山庄附近,曾经全是骆家里的产业,规模不大不小,也算是传承数代的江湖势力。 但骆凝的爷爷没儿子,为此才招了个入赘的女婿,继承家中产业;而孙辈中除开骆凝一个小姐,也没男丁,等到庄主夫妇故去后,东陵山庄自然就散了架,分成了四五个小船帮,各自为政管理着码头。 而原本的骆家祖宅,在凝儿离开故乡后,也已经变卖,早已看不到当年东陵山庄的风采。 夜惊堂和梵青禾边走边聊,很快来到了城郊码头。 因为龙正青忽然在望海楼下了个战书,就江州各地闻讯赶来的江湖人极多,外地江湖人还没到,码头上就已经有了人满为患的趋势,途径勾栏酒肆,甚至能听到窑姐儿都在聊着: “差爷,我记得以前江湖游侠儿在望海楼打架,官府都得跑去拿人,这次码头风声这么大,差爷怎么还有闲心到这儿来消遣~……” “龙正青是何等枭雄?我这小缁衣捕头,过去不是找死,给衙门告了几天假,来这儿躲躲……你是不是没感觉?怎么还有闲心瞎扯?” “嗯?哦,啊~……差爷轻个些……” …… ? 夜惊堂走过码头乌烟瘴气老街,正在聆听着乱七八糟的江湖消息,听见最后的对话,不禁微微趔趄了下。 梵青禾戴着斗笠走在跟前,本来也在倾听的,发现最后耐人寻味的哼唧,脸色顿时红了几分,快步走了过去。 夜惊堂也不好和梵姑娘聊这笑话,只是相伴行走,继续从江湖人闲谈之中,确定望海楼的情况。 结果两人未曾听到龙正青的下落,反倒是在街边小茶肆中,发现了几个江湖人,正在闲谈: “夜大阎王的武艺,恐怕比咱们想的要高。我刚从西海那边回来,听到了些小道消息,上次夜大阎王在黄明山,杀得可不是几个白枭营的门客,而是把北梁左贤王打了一顿……” “这怎么可能,左贤王李锏那可是北梁四圣之一,就算南北两朝排倒数,也是实打实的武圣,夜惊堂有这本事,打花翎犯得着那么玩命?” “我骗你们作甚,我回来前去了躺平夷城,听那边人说,左贤王已经快两个月没露面了,巡视边军、接见藩臣什么的,都交给了世子,我估摸就是被打了,在王府养伤不便露面……” …… 夜惊堂听到这个,不由顿住脚步,眼底有点疑惑: “左贤王恢复这么慢?” 梵青禾是大夫,对左贤王李锏也算了解,觉得这江湖消息有点问题。 左贤王当天被夜惊堂、蒋札虎、平天教主合击,受的伤挺重,但并未断手断脚。 左贤王是整个北梁左翼的统帅,管辖着雪湖花产地,占据西海各部出产的大部分稀缺药材,还能请到北梁任何名声在外的名医,可以说若世间没有浴火图,那左贤王便是这世间恢复速度最快的武夫,条件比他好的只有南北两朝皇帝。 距今已经两个月,哪怕伤及根本,左贤王现在也该能出面走动稳定军心了,从未露面,甚至不理会民间‘重伤卧床不起’的传言,确实古怪。 梵青禾蹙眉思索了下,觉得这事背后必然有大文章,但身在江州距离太远,根本没法去打探,也只能猜测道: “要是左贤王装病,偷偷跑到燕州关外,和右贤王一起打燕州就麻烦了。燕王刚出事不久,估计没啥战意,燕州一破,北梁铁骑可就直入江州了……” 夜惊堂觉得这事儿可能性不大,毕竟左贤王再厉害也是单枪匹马,燕州关外多一个左贤王区别不大;若是带着大军往北梁右翼调动,少说两三月,也不可能瞒住天下人,而且左贤王一走,无论打不打的下燕州,西北都是空城,女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开疆扩土的不世之功,左贤王真这么干,怕是王爷当腻歪想提前投胎了。 虽然左贤王不大可能奇袭大魏,但夜惊堂也并未忽视这江湖消息,想了想道: “我回去后和朝廷送个消息,让他们仔细查证,确保万无一失。” 梵青禾摸不准左贤王的动向,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多嘴,在码头上走了圈儿后,可以确定龙正青在望海楼刻完字后,就不知去向,是已经跑了,还是在暗处等着夜惊堂过来,得到了望海楼才能弄清楚。 两人打听到这里,见没了其他线索,便相伴往回折返,时间也到了华灯初上时分,路上黑乎乎的也没灯光,星月也被云层遮蔽,几乎只能听见彼此脚步。 梵青禾本来在思索左贤王的事情,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手腕被握住,往旁边拉了些: “当心,地上有水。” 梵青禾被吓得微微一缩,低头看了看黑灯瞎火的黄土道路,发现地上确实有些污水,倒也没说什么,把手腕抽回来,提着裙摆绕了过去: “小水坑罢了,快回去吧,嗯……我前半夜和鸟鸟一起望风,你好好休息下,后半夜咱们换班。” 夜惊堂见此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跟着闷头小跑的青禾,很快便回到了城内。 梵青禾挺想回去看看空等一场的妖女现在什么表情,但以妖女的性子,这时候回去,摁着她一起乱来都说不准,为此到了客栈附近后,就把在房顶上散步的鸟鸟叫过来,跑去了不远处的饭馆里。 客栈开了两间房,夜惊堂一间两个女子一间,夜惊堂独自回到客栈,来到二楼门口,却发现呼吸声在另一边,便又转身推开了房门。 房间中无灯无火,只飘着淡淡酒香,借着街面上的朦胧灯光,能看到床榻上躺着道白影子,听呼吸声是睡熟了,但武艺那么高强,他进屋显然不可能一无所知。 夜惊堂见水儿没反应玩装睡的把戏,他自然也不点破,轻手轻脚关上房门,来到了跟前坐下,抬手…… 啪~ 手被轻拍了下,继而略显清冷的话语响起: “不陪你的梵姑娘,来烦为师作甚?” 夜惊堂顺势握住手,在跟前倒头躺下: “这是我房间,回来睡觉罢了。” 嚓~ 宝剑被屈指弹开的声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夜惊堂眼底稍显无奈,直接伸手,把身轻体柔的水儿搂到了怀里,把佩剑拿过来,放在了床头靠着,而后转头在额头亲了口。 啵~ 璇玑真人眼神微冷,和要清理门户似得,但被厚脸皮抱了片刻,眼神还是软了下来,闭着双眸不搭回应。 窸窸窣窣~ 夜惊堂拉开腰带,忽然又觉得这样可能有点急了,想想又贴在耳边道: “刚才在街上听到个笑话。有个男人和女人聊事情,聊了半天,忽然问女人为什么没反应……” 璇玑真人本来在学凝儿的模样当受辱仙子,听了几句,便不明所以的睁开眼眸: “那样怎么可能没半点反应?” 夜惊堂轻抚后背,煞有其事道: “耐力吗,就和习武抗击打一样,只要心智坚韧,被刺一枪,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不过陆仙子肯定不行,一碰就哭哭啼啼,根本不抗揍。” 璇玑真人可不觉得那么大一枪刺进身上,有女子能做的面不改色,不过见夜惊堂调侃的语气,她还是有点不悦,淡淡哼了声: “只是没刻意去压罢了,本道清修多年,只要不想心湖起波澜,你用尽千般手段,也休想让本道皱眉。” 说着便闭目平躺,摆出了冰山仙子的模样。 夜惊堂见此有些好笑,觉得水儿还是不知天高地厚,也没过多废话,翻过身来,低头看着冷冰冰的脸颊,略微…… “呜~” 璇玑真人不动如山的神色当即破功,柳眉紧蹙扬起雪白脖颈,双手抓着夜惊堂肩膀,紧紧咬住下唇。 夜惊堂低头欣赏水儿瞬间绯红的神色,抬手捏了捏脸蛋儿: “水儿道长就这么心如止水的?” 璇玑真人闻声目光一寒,但还没来得及瞪夜惊堂,就又扬起脖颈,憋了几下后,又轻拍肩头: “我错了……相公……” 夜惊堂满意点头,这才温柔下来,轻挑下巴,示意水儿主动亲他。 但璇玑真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服软的性子,稍微缓过来,就又开始了,寒声道: “夜惊堂,你给我等……呜~轻个些……” 轻声细语自幔帐中响起,起初还有来有回,但不过片刻,就变成单方面讨饶了…… 第二十一章 青山万叠拜龙台,正气凌霄一剑来 浪涛拍打海崖礁石,淅淅沥沥的雨幕海风裹挟,落在亭上顶端,阵阵空幽笛音从亭内传出: “呜~~呜……” 仇天合手里拿着两尺竹笛迎风而立,气色看起来比在黑衙地牢时好上太多,满头花发都恢复成了墨黑色,看起来便像是个四十出头久经江湖的大叔。 石亭中立着块黑碑,身高尚不到仇天合腰间的小丫头,梳着羊角辫,仰着脸颊看着碑上字迹,一字一顿读着: “天高地广……有谁同,万古乾坤一望中……日出……日出……” “扶桑。” “日出扶桑红似火……海门东去水连空……师父,这是谁写的呀?” 仇天合放下竹笛,回头看了眼久经岁月的石碑,虽然身形高大眉开眼阔,表情却颇为慈睦: “是三百年前一个江湖豪侠所写,非常厉害。” “比师父和爹爹都厉害?” “那是自然,若无举世无双的心气,哪写的出‘天高地广有谁同?’。” “那和奉官城爷爷比呢?” “嗯……这个倒是不好说,我觉得应该接不住奉老神仙三巴掌……” “哦,那确实比师父厉害,师父一巴掌都没接住,飞出去半里多……” “……” 仇天合表情一僵,但面对这无忌童言,也找不出反驳话语。 上次君山台一事后,他自认位列刀魁遥遥无期,本想在黄泉镇隐居几年,当个随遇而安的寒江钓叟,过段与江湖无关的平淡日子。 但饶是他对夜惊堂有很高的预估,还是小看了这小子起飞的速度,击败轩辕朝后,就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硬是从邬州扫到西海,又从西海扫回云安,年关未过,已经有剑指山上三仙的苗头了。 一但位列武圣,就跳出了俗世江湖的圈子,刀魁枪魁等名号自然就空了出来,仇天合靠着往日侠名,接下这名号可以说八九不离十。 但刀客总有傲气,晚辈用不上了才让出来的武魁位置,他厚着脸皮去接,总有点武魁之耻、德不配位的意思。 为此仇天合便准备重新出发,找地方刷刷战绩,以免到时候位置落在他头上,遭江湖人诟病。 大魏的武魁,目前幸存的真不多,遇上了也不一定打得过,江湖上能刷出服众战绩,又不至于被打残的地方,只有天南的官城。 官城是天下武夫心中的最后一座高峰,仇天合也曾仰望过,但武魁这座山都没爬上去,自然不敢去叨扰。 而如今不上不下,不去不行了,为此仇天合还是动身,和不想回君山台继承家业,到处躲家里人的轩辕天罡夫妇一道,跑去旅了个游。 去官城朝圣的江湖武夫多如牛毛,没个宗师水准,连看门的徒弟那关都过不去,不过仇天合作为备选刀魁,很顺利的进去了,也见到了活生生的‘天下第一’。 当时也是在海边,一个看起来不过甲子之龄的老人,孤身一人坐在礁石上钓着鱼,面前是无尽沧海,背后是万里群山,背影看起来就好似这片天地的擎天巨柱,他在则众生无虑,他灭则妖邪并起、天崩地陷。 当然,这只是仇天合自身的感受,毕竟在所有江湖人心里,奉官城都是这座江湖的定海神针。 如今这座江湖算不得好,但南北两朝武圣,比历史上任何同级的枭雄都低调谦逊;其原因并非当代武圣更有德行,对为所欲为不感兴趣,而是他们头上还有人。 头上有人,行事自然就有了底线和顾虑,也有了再往上爬的一步的雄心壮志。 虽然奉官城未曾入世,但如果世上没有这么个人,南北江湖就是六位走到头的武圣割据一方,到时候的场面,可能就如同群龙无首的朝堂一般,说是妖邪并起、天崩地陷丝毫不为过。 仇天合看到夜惊堂时,尚能当自己是半个长辈,而见到奉官城,就是彻头彻尾的难以望其项背了,当时孤零零站在海边如喽啰,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打招呼。 好在奉官城也没什么架子,就如同寻常的江湖老辈,先夸了他一句侠气重,又聊了些曾经的江湖事,途中他还说起了夜惊堂,想看看奉官城的评价。 奉官城的回应也不知该评价为狂傲,还是陈述事实,说百年来风头无量的年轻人数不胜数,但九成都没能走到他面前,夜惊堂是其中最厉害的,往后有可能走到江湖的山巅。 但他距离山巅,已经隔了好几座江湖。 说简单点,就是其他人跳起来,可能摸不到奉官城脚后跟,而夜惊堂最厉害,跳起来估计能打到膝盖。 仇天合见识过夜惊堂天赋有多离谱,饶是对奉官城满心敬畏,依旧觉得这话太狂,便想以身试法,请奉官城全力出手,让他见识下武道巅峰到底有多高,哪怕只是看一眼便朝闻夕死,也无怨无悔。 结果事实证明,以他的道行,连看清武道巅峰的资格都没有。 奉官城当时应该挥袖扫了他一下,然后他记忆就断了片,等再度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海面的小船上,罡子在拍他的脸,喊着: “老仇?老仇?……” 仇天合什么都没看清,经过这一巴掌,算是明白了自己道行有多浅,自然也没脸皮再跑回去看奉老神仙到底钓没钓上鱼,默默离开了官城,转而和轩辕天罡一家三口游历起了江湖。 仇天合本意,是去北方逛逛,多见见不一样的世面,不过刚走没多有,就听说了夜惊堂在江州城的消息,还和江州才子拽起了文。 仇天合寻思好久没见,便带着刚收的小徒弟入江州来看看,结果还没赶到江州城,龙正青就下了战书。 如此盛会,仇天合自认不能错过,而与他一样过来看热闹的江湖人,同样数不胜数。 石亭修建在岛屿边缘,中心地带便是传承数朝的巍峨楼宇,周边还有不少景观建筑,其间人山人海,都是翘首以盼的江湖武夫。 三里海峡之间,还飘着了不下百艘大小游船,满载从江州各地赶来的好事之徒,其中甚至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小姐,在画舫山摆开笔墨纸砚,看起来是准备画下夜惊堂和龙正青交手的场面。 仇天合瞧见此景,暗暗摇头,觉得这些小年轻简直不怕死。 就如同他看不清奉官城出手一样,寻常人旁观武魁打架,也就能听到‘轰轰轰——’的声音,影子都很难看到,可能眨个眼的功夫,望海楼和几艘船就化为了飞灰,被殃及自认倒霉不说,指不定还得被江湖人骂不长眼。 仇天合在亭中等待片刻后,可能是有点无趣,便转过身来,以竹笛为戒尺,教小徒弟认碑文上的字迹。 小丫头为了躲教她读书识字的爹娘,才跟着仇天合跑到岛上来玩,又被拉着认字,有点不情愿了,心不在焉左顾右盼,看了几眼后,忽然望向石碑后方: “师父,那是什么?” 仇天合从石碑后探头,看向岛屿后方的海峡,却见望海楼顶端,多了一道人影。 隔着蒙蒙雨幕,人影看不太清晰,却能切身感觉到那股直冲九霄的清冷,远看去就如同一把青锋剑,插在高楼最高处。 仇天合皱了皱眉,从亭子里拿起油纸伞,撑开照在小丫头头顶: “走去看看。” “是不是那个很俊的大哥哥来了?” “夜小子有师父俊?” “呃……差不多吧……” …… 萧山郡海边,小乌篷船驶入海峡之间,横风裹挟雨粒浪涛砸在船身上,刚行出不远,就有了随波打转的趋势。 夜惊堂在船尾用桨操控着乌篷船,面对从未见过的海浪,手法明显有点生疏,船只上下颠簸,吓得鸟鸟在船篷里左蹦右跳,试图靠体重来平衡船身。 与鸟鸟相比,璇玑真人和梵青禾就要平静的多。 梵青禾做江湖女侠打扮,手里拿着千里镜,坐在船篷里,扫视着海面上飘荡的游船。 璇玑真人则坐在里面,背靠船篷,依旧白衣如雪貌美若仙,但脸颊上明显带着些许不悦。 昨天晚上,璇玑真人有点想夜惊堂了,稍微给了些机会,让夜惊堂碰了次。 结果夜惊堂不出意外的得寸进尺,都已经得手了,竟然还想让她口头上也服软。 璇玑真人什么性子?宁死不低头的道门仙子,可以暂时忍让,但缓过来就得搬回局势。 然后就吃大苦头了,如果不是后半夜禾禾要换班,把她从降魔杵下拉了出来,她现在恐怕都在瘫着。 经此一劫,璇玑真人也明白以后不能太体贴,不然夜惊堂肯定更放肆,还是得多学凝儿才行…… 璇玑真人如此想着,神态渐渐浮现出拒人千里的气质,连坐姿都不再闲散,但尚未完全酝酿好情绪,旁边的梵青禾就收起的千里镜,靠在跟前握住她的手腕号脉: “场面这么大,龙正青要是下了战书不露面,以后也不用在江湖混了,直接江湖除名即可。你身体好些没?别一会打起来又掉链子……” 璇玑真人把手腕抽回来: “我又没病,你号什么脉?” 梵青禾昨天晚上和鸟鸟在街上放风,本来没想注意客栈里的情况,但到了换班的时间,夜惊堂过来,她回房时,还是忍不住在门口瞄了眼。 结果就发现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妖女,也不知受了多大摧残,要死不活趴在枕头上,手指头都不带动的。 眼见妖女此时还装没事人,梵青禾身为大夫,也没避讳: “房事过劳会导致身体虚损,你‘虚’字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病?” 璇玑真人摸了摸容光焕发的脸颊: “有吗?” 梵青禾感觉妖女挺皮实耐操,并没有被折腾出问题,不过口头上还是教育道: “等你自己都能察觉虚乏,就已经病入膏肓了。以后要节制明白吗?不能因为一时贪欢,就索求无度……” 索求无度? 璇玑真人挺无辜的,微微偏头示意后面的夜惊堂: “这话你和他说,和我说有什么用?” “色由心生,你不整天妖里妖气勾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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