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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气也合适,现在不动手,你还想等什么?” 方世杰想了想,皱眉道:“玉潭山庄专门有避难的密室,断龙石落下根本进不去,足以拖到卫戍军赶来救驾;世子殿下本来的意思是,先安排暗桩破坏断龙石再动手,现在还没找到机会,直接动手的话,就只能合力破门,要是没打开……” “只要能拦住女帝身边的高手,我等这么多人,还能被一块石头堵死?” 仲孙彦把引线布置好后,站起身来: “老夫是阴人的行家,看得清形势,现在动手风险很大,但以后肯定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机会。办事最忌讳瞻前顾后,你要是没这胆子,咱们就直接收手,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世子殿下还是世子,我也可以拿钱走人,不用再冒这趟风险。” 方世杰轻轻摩挲手指,稍作沉默后,轻叹道: “已经箭在弦上,哪有临阵退缩之理。” 仲孙彦微微颔首,继而就取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香,放在了引线尽头,而后转身离去…… …… 另一边,清江沿岸的一片庄园里。 庄园是燕王世子的私人产业,数年前就已经买下,可以遥遥瞧见极远处的玉潭山和芙蓉池,风景极为秀美。 此时庄园后方的观景楼里,气质儒雅的东方朔月,在窗口摊开双臂,让手下随从穿戴着暗金色的铠甲,目光则透过珠帘,看着远方的巍峨山庄,那是天下权力的制高点,也是他寄人篱下十年,夜夜渴望坐上的位置。 如今成败尽在今日一役,东方朔月饶是早已经胸有成竹,眼底还是有几分不安,开口询问道: “你放的消息,确定能把璇玑真人引开?” 房间颇为宽大,门外是三十余名身着黑衣的武人,皆是经由绿匪招募而来的高手和麾下高人。 身为绿匪接头人的滕天佑,在长案后就坐,面前摆放着玉潭山庄的建筑布局图,回应道: “上面在洪山帮里安插的有眼线。石彦峰他们出事当天,我就把消息送去了洪山帮。蒋札虎为了救兄弟,确实带着二当家过来了,据说还带了十万两银票,估计是想赎回石彦峰。我把蒋札虎的行踪送给朝廷,朝廷要是不管,难不成等着蒋札虎去敲夜惊堂大门? “寻常人没资格和蒋札虎说话,夜惊堂和璇玑真人肯定得过去一个,运气好说不定两个人都过去,玉潭山庄能坐镇的只有女帝本人,若是女帝没战力,那就等同于空城……” 东方朔月摇头道:“按照玉潭山庄的太监禀报,夜惊堂和璇玑真人轮班巡视,不存在空档。平时防卫都如此严密,女帝想来没有任何自保能力,两个武魁必然会留一个在身侧。如果留的是璇玑真人,陆大侠有几成胜算?” 滕天佑的对面同样摆着一张长案,案后坐着身罩披风的锦袍老者,目光颇为平淡: “老夫不惜命的情况下,夜惊堂和璇玑真人任何一人都不足为惧,两人联手也有把握拦上一拦。” 锦袍老者说话很狂,甚至有点自大,但众人并未嗤笑,毕竟老者名为陆截云,是统治燕州江湖半个甲子的绝对霸主。 在八大魁中,陆截云名列倒数第一,甚至连个‘刀魁、剑圣’之内的称号都没有,恭敬点的叫他‘燕州霸主’‘燕山鹰王’,而不恭敬的直接是‘陆跑跑’‘陆不胜’。 因为陆截云擅长的是轻功和身法,八大魁没人有把握摸到他,他同样不敢摸其他武魁,基本上遇到谁都是他先怂,名声说实话不怎么好听。 陆截云‘大器晚成’,起初和寻常武人一样不惜一切往上爬,而后靠独步天下的轻功身法,在三十出头的年纪拿下的八大魁的位置,本该功成名就得到应有的殊荣。 结果打上山巅后,他却发现自己变成了‘凤尾’,十大高手中排行第十一,如今还八大魁中年纪最大、辈分最小,连个像样的名头都没有,这对靠实力爬上山巅的人来说,是没法接受的。 为此陆截云在坐上燕州霸主的位置后,并未故步自封,而是在继续往上爬,希望有朝一日能给在往前走一步,甩掉八魁老幺的名头,成为八魁前三之人。 但这条路显然很难,陆截云在寻寻觅觅找不到方向时,结识了燕王,且从燕王手里学到了‘龙象图’。 陆截云专精身法轻功,路数已经定性,力量方面肯定强不了,而龙象图属于能脱胎换骨的至宝,陆截云习得后,正面战力确实有所精进。 但鸣龙图也有缺点,耗时太长,且练一张有明显短板,就比如龙象图,练的太久力量太强,骨头就挂不住肉了,有可能一拳出去,先把自己骨头拉断。 陆截云从燕王手里得到鸣龙图,不能把消息传出去,朝廷也不可能把玉骨图给他,在四方寻觅无果后,他仗着打上武魁的天赋和自信,走上了那条断头路。 走上这条不归路前,陆截云和所有先行者一样,都觉得靠自己的天赋悟性,不会出事。 但事后也和所有先行者一样,等发现问题时已经为时已晚。 自行琢磨鸣龙图,没有只琢磨一张的说法,因为‘筋骨皮、精气神’是一整套,要么练三张,要么练六张,只练两张没法产生质变。 陆截云没女帝那么贪,只自行琢磨了筋骨皮三张图,但他也没女帝那么好的悟性,出的岔子要明显的多。 大约在十余年前,陆截云便发现浑身骨头出现隐疼,而后开始长出骨刺,有些甚至会刺穿脏腑。 在必死无疑的情况下,他不得不铤而走险,又去推演了浴火图,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刨开皮肉、锉掉骨刺,再用自行琢磨的浴火图来恢复伤势。 切肤挫骨之痛有多恐怖,常人根本没法想象,陆截云想要回头,但身体已经产生变化,根本没法恢复原状,要么找到正儿八经的鸣龙图修复身体的瑕疵,要么就是在一次次切肤挫骨中彻底疯魔,而这前提还得其他鸣龙图不出岔子。 陆截云知道现在不是夺大统的时候,但他已经六十多岁,根本等不起了,为此只能背着燕王,和燕王世子、绿匪合谋,来京城殊死一搏。 陆截云说完话后,又看向东方朔月,询问道: “不过殊死一搏后,老夫可能活不长。世子确定女帝身死,就能拿到玉骨图?” 东方朔月点头:“女帝没有子嗣,只要暴毙,大魏便是群龙无首,我已经派人去通知父王,事已至此,父王想等都没法等,只能火速带兵入京争夺皇位。只要父王赶到京城,便大局已定,借阅玉骨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陆截云身后还站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是陆截云的关门弟子许天应,截云宫的少主,陆截云公认的继承人,年不到三十已经被誉为燕州未来霸主。 而身边另一个,则是刚刚从天南赶回来的唐玉丹,截云宫的二师兄,年纪比许天应大,但实力要弱一些,一般都是朝着主管财务交际的当家培养,同样是嫡传。 唐玉丹听见几人讨论成败,沉默良久后,忽然插话道: “从天南回来的时候,曹阿宁说‘宁遇奉官城,不见夜阎王’,说夜惊堂气运通天邪门的很,让我们小心些。我让他也来京城,他说除非夜惊堂死了,不然他绝不踏入京城半步……” 东方朔月戴上暗金色面甲,回过头来: “曹阿宁此人心机深,胆小怕事不敢冒险罢了。若夜惊堂真如他说的那般厉害,他上次如何安然无恙带着部下走出的京城?” 滕天佑见天色渐暗,站起身来: “时间差不多了,多说无益,出发吧。希望明天早上,诸位都能安然无恙回来庆功。” 陆截云披着斗篷起身,看了眼远方的玉潭山庄,稍作沉默后开口: “天应、玉丹,你们别跟着,去关口镇等着接引世子殿下。如果为师一去不回,就去北梁安家,不要想着报仇,夜惊堂这种人,为师杀不掉,你们便永远杀不掉,不要走为师的老路。” 许天应其实从一开始,都不建议师父铤而走险,但也知道师父无路可走,当下只是躬身一礼,便带着师弟退去。 而东方朔月披着暗金色铠甲,从侍从手里接过来一杆长朔,手指抹过黑色朔锋,轻声一叹: “事成则太子,事败则燕不归,再败无非葬身云安,这苦日子反正是倒头了。走吧,去会会我那两个堂妹……” 咚咚咚…… 脚步声如闷雷,偌大庭院内,不过片刻间就人去楼空…… 第二十九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夜 咕噜咕噜…… 四辆马车满载着大木桶,晃晃悠悠驶过长街,逐渐来到了梧桐街的后巷,在四方斋厨房外停了下来。 折云璃头戴斗笠做侠女打扮,匍匐在楼宇之上,低头看向偌大厨院,可见其中雾气蒸腾,中间还摆着个露天大灶,上面正烤着一只羊羔子,学徒在旁边刷着酱料,烤的是油光闪闪、外酥里嫩…… “叽!!!” 鸟鸟瞧见此景,眼睛都直了,爪爪有点不听使唤往过走。 折云璃连忙把鸟鸟脑袋按下去,仔细观察着可能卧虎藏龙的厨房,结果发现一个白胡子老汉,拿着烟袋从屋里走出,来到几两马车前: “怎么买这么多?” “唉,来的货多,东家急着出手,要价便宜,半卖半送……” “便宜没好货的话没听说过?往客人嘴里吃的东西,能挑便宜货?” “我验过,燕州酱王坊的货,成色好得很……” 白胡子老汉看起来挺凶,让伙计把油布掀开,随机找了个没打开过的木桶,撬开盖子后,从里面拿出酱砖掂量: “呵!还真是酱王坊的货……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包着黄泥巴,燕商心都黑……’ “好嘞……” …… 折云璃眼见厨房伙计真把酱块切开,心头不免茫然起来,而接下来,眼神就是一震。 只见两个伙计把酱砖分开后,内外成色差不多,都是地道的燕州大酱,而又打开几块亦是如此。 此景连下面的老厨魁都看愣了,没搞懂码头的燕商怎么忽然做起了慈善。 而折云璃茫然一瞬后,就暗道不妙,知道中计了——船舱里几十个木桶,应该只搬走了燕州大酱用以掩人耳目,真东西还留在船上。 折云璃反应过来后,当即起身往城外方向跑去,跑出几步又把还在望着烤羊的鸟鸟丢出去: “快去找惊堂哥,说东西还在船上,让他……” “咚咚咚——!!!” 话没说完,城墙上忽然传来密集鼓点,满城瞬间死寂。 继而又喧哗声四起,在街上例行巡视的官兵捕快,几乎同一时刻往东城墙跑去。 踏踏踏…… 折云璃心头咯噔一下,知道出大事了,连忙把鸟鸟丢出去,朝着皇城跑去…… …… 另一侧,玉潭山庄。 天色尚未完全黑透,半山之上已经点起绚丽宫灯。 今天赢了球赛的宫女,被女帝嘉奖,在山庄内举行晚宴,不少宫女在其中歌舞庆祝。 而败者组则可怜兮兮在山庄里照常干活,只能遥遥羡慕几眼。 东方离人身为当朝靖王,输了也不能被罚去干活,夜色降临后,坐在了书房里,面前摆着一摞卷宗,手持金笔慢慢翻阅: “东方朔月十年未曾离开京城,暗地里能作什么死?” 夜惊堂得到南霄山的消息已经好几天,这时候朝廷有反应,平天教主知道了也不好说是凝儿泄露的,方才回来离人询问,已经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当然,消息来源还是说的璇玑真人意外发觉。 夜惊堂站在东方离人椅子背后,低头一起查看卷宗,回应道: “我估计是燕王在背后谋划。只要圣上出事,燕王是既得利者……” 东方离人摇了摇头:“帝位传承哪有这般儿戏;这就和江湖门派一样,对你有栽培养育之恩的老掌门死了,传位给儿子,你想取而代之,能光明正大去把人儿子剁了?剁了后你觉得你坐得稳掌门之位?” “帝王之家也讲究这些?” “私底下不讲,但台面上还是得做做样子。燕王无论有多大的反心,都不可能想着靠弑君上位给自己泼脏水。我怀疑是有其他势力,比如绿匪、北梁、平天教乃至梁王,在背后扶持东方朔月谋逆,想用木已成舟的方式,把燕王逼反。” 东方离人说了片刻后,把卷宗合上,又皱眉道: “乌羽草不是毒药,药效短还不伤人,大魏也少见,根本就没有大夫会研究这玩意的解药。专门研究一味立竿见影的解药,运气好也得十天半个月,等大量配置出来发放到禁军手中,都下个月了……燕王世子选乌羽草,是摸清了朝廷的药物储备钻了空子,如果真让他下手,山庄外的禁军必然溃营……” “毒气战确实不好提防,不过这东西吃天气,顺风厉害逆风容易伤己……” 夜惊堂想说着话,眉头忽然一皱,转眼看向窗外。 东方离人回头看了眼,继而也望向窗口,耳根微动,似乎听到山下传来些许嘈杂: “怎么回事?” “哪儿走水了不成,怎么有烟味……” …… 夜惊堂目光微凝,快步来到书房窗口,朝山外打量,可见山下的白石大道上,有不少禁军统领往江边奔走,而庄子里亦有些许暗卫跃上房顶,左右打量。 此时已经入夜,和煦江风迎面吹来,夜惊堂抽了抽鼻子,果然闻到了淡淡的烟味,他仔细扫视江野,很快在上游的江面上发现了一个红点。 因为距离甚远,他拿起屋里的望远镜打量,才看清是艘船只,整个甲板被不明物体遮盖,挡住了大部分火光,只能看到些许火舌从船只缝隙窜出,光线忽明忽暗,明显是舱室在往外喷烟雾。 “我靠……” 夜惊堂脸色骤变,迅速把望远镜放下,对着山下大喊: “敌袭!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封死所有进出要道,擅闯着格杀勿论!” 铛铛铛—— 咻~~~ 嘭! 在喊声传出的一瞬间,山庄上下直接躁动,示警锣声和传讯烟火升腾而起,无数禁卫从各处涌出。 而也是同一时刻,玉潭山庄周围的树林里,骤然爆发出刺目火光,雷鸣般的爆响瞬间弥补江野: 轰轰轰轰—— 夜黑风高,一连串的爆炸巨响,排山倒海般压来,夜色掩护下根本看不到敌人踪迹,更没法分清潜伏了多少人。 禁军不清楚敌军方向,齐齐退守至山庄外结圆阵架起强弩,但已经能看到些许人掉队,或者跑着跑着来个前空翻,明显是脑子不太清醒。 夜惊堂暗道不妙,转身就把想到窗口查看的东方离人单手抱起,往洗龙池飞奔: “捂住鼻子。” 东方离人被忽如其来的动静弄的有些措不及防,但沉稳心智尚在,没有挣扎,而是抱着夜惊堂脖子,对外面厉声吩咐: “是乌羽草,禁军守不住山门,所有暗卫全部去静室守住入口,传令卫戍营即刻驰援……”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远传山野,几乎压住了各方呼喊声,四面八方皆有,明显是对手在故意扰乱驻军阵脚。 夜惊堂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冲进了距离不远的洗龙池内。 大魏女帝正在温泉池中泡澡,大喝、巨响声传来后,便起身让宫女披上浴袍。 结果女帝刚站在浴池边缘,水珠正顺着玲珑曼妙的身段儿往下滚的时候,就看到夜惊堂如同窜天猴似得从围墙外飞身而起,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面前。 扑通—— “啊——” 女帝还没什么反应,旁边准备服侍穿衣的宫女倒是被吓得惊叫了一声,表情惊恐万分。 夜惊堂落地后,抬眼便看到了浴池边白花花一片,挂着水珠的白团儿,和寸草不生的小凹尽收眼底。 但夜惊堂这时候也没心思欣赏贵妃出浴的美态,上前就是一把搂住钰虎的腰,抱着就往洗龙池后方跑。 “夜惊堂!” 女帝终究是一代帝王,心智强横的吓人,哪怕光着屁股被男人抱着走,表情依旧沉稳,用手抱住胸脯蹙眉道: “贼子在山外,就算飞也得片刻时间,你有必要如此火急火燎?” 而东方离人被抱在另一边,瞧见姐姐赤身裸体被她心上人抱在怀里,饶是万分火急,也懵了下,而后就开始帮冒冒失失的男人解释: “贼子声势浩大来历不明,先去静室,不要计较这些小节。” 夜惊堂一手一个,并没有插两人嘴,快步穿过洗龙池后方的圆门后,便来到了后山下方的花园里。 后山下方有个人工开凿出来的石室,墙壁地板都由黑藤砖构成,中间夹着两寸厚的钢板,内设可以开启关闭的气孔,常备生活物资和清水,可以维持半个月生计,而宫里也有类似设施,是帝王专门用来拖延时间等待勤王军的准备。 夜惊堂跑入其中,直接把钰虎和笨笨丢在了床铺上。东方离人也顾不得男人粗鲁,拉起薄被把姐姐遮住,同时道: “太后呢?快去接太后过来。” 夜惊堂没有片刻停留,转身跑出石室,让四名女帝的贴身女暗卫进入石室,吩咐道: “只要外面有动静直接放下封门石,不要有任何迟疑,我进不来自会庇护太后安危。” “是。” …… …… 轰轰轰—— “哈哈哈,打雷啦!” “打你娘的雷……” “快列阵……” 乌羽草直接作用于神志,吸入烟雾效果基本上立竿见影,体魄意志力强横者尚能坚守心神,而寻常人很快就会产生反应。 因为烟雾随风而来无处不在,武艺再高的人也免不了吸两口,暗卫和黑衙总捕,虽然面红耳赤心浮气躁,但尚能分辨是非,已经第一时间抵达了各自驻守位置。 而不会武艺的宫女,都已经开始哭哭笑笑梦游,被还算清醒的人强行拽进屋子拴上了房门。外围禁军则陷入了混乱,不少将官在全力维持秩序。 而山庄外侧,宴厅之中。 数张案几拼成的长案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与酒水,被犒赏的宫女本来在其中唱歌跳舞饮酒作乐。 待外面忽如其来的巨响传来后,宴厅内的二十余名宫女都茫然望着门外。 太后娘娘给手下大将开庆功宴,也小酌了几杯,此时穿着深红色凤裙,头戴金钗,脸颊上带着三分酡红,斜靠在软榻上吃葡萄。 外面动静响起,太后娘娘茫然抬头,询问道: “红玉,外面打雷了?” 红玉可不觉得这动静打雷,正想起身打量,外面就响起了锣鼓声,而贴身暗卫杨澜也从窗内飞了进来,迅速抱住太后娘娘: “外面出了点乱子,我送娘娘回后山歇息。” 太后娘娘听到有乱子,酒意顿时醒了,连忙起身,想和杨澜往山庄后方走。 但一行人刚走出没几步,后面忽然有个宫女,晃晃悠悠了几下,然后便扑通坐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 “呜哇——” 太后娘娘被吓得香肩微抖,连忙回过头来: “怎么了?” 结果这一回头,才发现随行宫女举止都不对,只是都喝了酒刚才没看出来,而红玉在她停步后,竟然还大逆不道的抬手在她屁股上抽了下: “快走快走!” ?! 太后娘娘莫名其妙,瞧见身边宫女都精神时常,还有点惊恐,抓住了杨澜的袖子。 杨澜隐隐察觉到气血躁动,精神有点恍惚,知道肯定中毒了,迅速架住太后娘娘跑向山庄后方,询问道: “娘娘可有不适之处?” 太后娘娘基本上是不死之身,遇到危险便下意识运转浴火图的法门,刀斧之下可能会暴毙没恢复的机会,而毒药这种东西,毒发再快也不可能赶上恢复的速度,别说乌羽草,酒都醒了。 眼见所有人好像都有问题,太后娘娘小声道: “感觉有点晕。清醒的把后面人拉住,跑快点,别走丢了……” 时间过去短短片刻,山庄内部已经喧哗声一片,有几处甚至燃起了火苗。 太后娘娘带着宫女快步小跑,还没走出游廊,就发现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身边,继而不由分说就是一个熊抱,把她搂了起来。 “诶?!” 太后娘娘惊了一跳,还以为被贼子绑了,本想从腿上摸匕首,结果转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冷峻侧脸,眼神又是一喜: “夜惊堂?外面出什么事了?圣上可安好?” “有点乱子。圣上已经去了静室,我现在送太后过去,杨澜,你找个安全的房间把宫女关起来,别让她们乱跑。” 杨澜见夜惊堂来了,自然转交了护卫权,迅速把已经逐渐混乱的十几名宫女拽进了附近的房间。 太后娘娘被抱得双脚离地,不好保持平衡,就抱住了夜惊堂的脖子,左右打量周边。 而夜惊堂刚飞身跃上游廊,眼神就是一变,迅速摁着太后半蹲在了屋脊上,抬眼望向半山腰。 铛铛铛—— 夜色之下,山庄西侧的树林里已经产生冲突,金铁交击声响不断。 而数道身着夜行衣的身影,强行冲过了混乱禁军,以惊人速度朝洗龙池方向逼近。 为首之人身着披风,凌空之时没有任何动静,犹如从房舍上方飘过的鬼影。 而后方两人,一个身材高大,背后背着两把双刀;另一个则穿着一条暗金色铠甲,脸上带着面甲看不到长相,手里提着一杆长槊。 夜惊堂略一打量,就发现为首之人速度快的诡异,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抵达了山庄中部,把后方数人甩出极远,他暗道不妙当即爆喝: “封门!” 爆喝声如长夜惊雷,霎时间远传整片江岸,震得近在咫尺的太后娘娘脑袋瓜嗡嗡作响。 而下一刻,山庄后方就传来轰然巨响。 轰轰—— 咚! 往山庄后方飞驰的数人,见此身形同时一顿,继而一道男子声响传来: “是夜惊堂。拦住他,我们去破门。” 话音落,冲在最前方的披风人影,就冲天而起,继而从高空砸下,竟是一个大跳,从半山腰直接砸向夜惊堂所在的游廊。 ?! 夜惊堂瞧见此景,就知道来人是某个武魁,没有半分恋战,抱着太后娘娘就往另一侧飞驰,想绕回洗龙池。 但这个法子对其他武魁可能有用,对背后之人却是不行。 陆截云轻功是公认的独步天下,世上能打过他的人不少,但能跑过他的人,估计只有山上那几个老妖怪,若没有这份绝对实力,也不配坐在八大魁的位置。 夜惊堂怀里抱着前凸后翘的太后娘娘,刚飞驰出去不过数丈,背后就传来破风急响。 飒—— 继而一道人影从上方飞驰而过,斗篷招展宛若黑翅大鹏,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长廊顶端的另一头。 轰隆—— 哗啦啦—— 夜惊堂身形急停,靴子在游廊顶端的瓦片上铲出一条长槽,待停步时已经把太后娘娘翻至背后,躬身如虎握住了刀柄。 由于惯性太大,太后娘娘直接撞在了夜惊堂背上,紧张之下连忙摸出了随身匕首凤胆,本来反握在手上,但稍显又改成了正握,心惊胆战望着前方。 陆截云截住去路,并未立即动手,而是抬手示意: “刀剑无眼,还请太后先行移步。” 此言并非陆截云讲武德不打女人,而是太后身份特殊,背后是东南功勋集团,掌控着江州水师,想让燕王坐稳皇位,首先得拉拢东南士族,不小心把太后打死,对于往后局势不利。 而随着两人停下,暗卫杨澜也追了过来,见状来到太后跟前,迅速把太后拉远。 而火光与嘈杂环绕的月下长廊,也在此刻陷入了死寂,只剩下相对而立的两人…… 第三十章 通天阎罗! 银月如刀,悬于残云之上。 纤薄烟雾在夜色下无声飘荡,偌大山庄内外充斥嘈杂与不时闪动的雷光。 而位于山庄中心的千步长廊顶端,两道人无声肃立,与整片天地隔绝,眼中只剩下彼此。 “呼~” 夜惊堂轻轻吸了口气,压下了乌羽草所带来了几分燥热,双眸锁死十丈开外的锦袍老者,开口道: “陆截云……” 陆截云身形笔直站在长廊尽头,双眸犹如翱翔于苍穹之上的猎鹰,年过甲子却不显半分老态,慢条斯理从斗篷下探出双手,手上带着一双铁爪,五指张合间发出甲片摩擦的轻响: “结庐隐居数十年,空有通神艺业却不敢示人,以至于毫无胆气遇事就走,被江湖人传为笑谈。今日之战是破釜沉舟、不成则死,可以放手一搏,老夫便让你这当世江湖最杰出的后辈亲眼看看,我陆截云在八魁之中,到底位列第几!” 夜惊堂知道陆截云是为了拦住他,给其他贼子破门刺杀女帝的机会,而他不可能把女帝安危寄托在一块封门石上,根本没有和其缠斗的意思,直接道: “走!” 说罢往侧面飞驰,想要迂回冲向山庄后方;杨澜当即带着太后跟随。 而陆截云见状双腿骤然发力,整个人如鹰击长空般冲天而起,背后披风飞扬,带起了一股遮天蔽日的强横气势,直接往夜惊堂压来。 唰—— 也在此时,嘈杂声不断的山庄内响起了一声清脆刀鸣。 呛啷—— 夜惊堂眼见陆截云追来,身形不过一晃之间,已经重踏地面折返,途中单刀出鞘,直劈陆截云脖颈。 这一刀是毫无保留,刀未出手夜惊堂眼底已经出现血丝,刀光一闪间已经撞至陆截云身前。 按照常理,陆截云以身法见长,应该避其锋芒迂回攻侧翼。 但让夜惊堂意外的是,他刀锋临身,前方的锦袍老者眼底却闪过了一抹讥笑,继而左手抬起以胳膊直接拦住刀锋,而右手握为铁拳直攻夜惊堂面门。 夜惊堂当即收力矮身避开重拳,手中单刀依旧落在了胳膊之上,结果身前直接响起一声雷鸣般的爆响: 铛—— 火星四溅! 长刀裹挟的强横气劲,在两人之间爆发,直接搅碎了陆截云左臂的袖袍。 而无坚不摧的刀刃,直接劈入了陆截云左臂,直至劈到骨头在戛然而止,余下气劲贯体而入,硬生生把腾空的陆截云撞开,化为脱弦利箭,直接在后方游廊屋脊上撞出一个缺口。 嘭—— 哗啦 夜惊堂一刀出手退敌,刀柄送至右手追击,眼底显出一抹惊异。 毕竟这一刀下去,入肉如同劈入金石,触骨则再难寸近,和上次捅曹公公的感觉一模一样,单练了金鳞图绝不会有这么霸道的效果。 夜惊堂追击之时,望向尚在凌空的陆截云,本想确认心中猜测,但不曾想看到了更惊悚的一幕。 哗啦啦—— 陆截云被夜惊堂一刀劈退,落在了对面游廊的台基下,袖袍尽碎,露出整条左臂。 左臂不光小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而大小臂外侧还有些许白色凸起,远看去就如同胳膊上长了数个刚冒头的牛角,看起来狰狞而可怖。 而更恐怖的是小臂上的刀伤,根本没流血,而且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夜惊堂只是一眼就大概摸清了底细,当即转变方式,一刀刺向刚刚落地的陆截云眼球,试图将其一刀毙命。 嚓! 但三尺刀锋刚刚近身,便在陆截云面前戛然而止! 陆截云刚刚落地,便抬起左手铁爪,直接抓住刺来的长刀,身形被刀锋蕴含的巨力再度撞退,但胳膊却如同铁铸纹丝不动,往后滑行间,眼底甚至显出轻蔑: “放才那一刀,是老夫接给你看的,区区黄口小儿,也敢螳臂当车,给我死!” 话落,陆截云右腿踏在后方白石台基之上,瞬间停住身形,右拳紧握浑身肌肉高耸: “喝——” 爆喝声如龙吟九霄,几乎瞬间压住了满山嘈杂,一记力量堪称夸张的重拳,直接攻向夜惊堂胸腹。 嘭! 而脚下的白石台基也没能承受住堪比龙象的恐怖巨力,发力瞬间当即龟裂凹陷,直接被踩出一个圆形凹坑。 轰隆—— 拳风肆虐间,连同地面的草地都被铲起,周边房舍的窗纸直接被冲击震碎! 而在半山之上交手的诸多暗卫和杀手,也被这惊天动地的动静惊动,余光看向了下方院落。 到现在还能保持战力的人,皆是高手,仅凭骇人动静,就知道这一拳所蕴含的力道。 而这一拳的目标,哪怕是铁铸的人像,恐怕也会飞出去小半里,当空就得四分五裂。 东方朔月和腾天佑等人,刚刚冲到洗龙池附近,听见动静就知道夜惊堂必然吃了大亏,心头显出一抹狂喜,但转眼看去后,表情就瞬间僵硬凝固。 轰隆—— 惊天动地的重拳之下,原本环境雅致的庭院草木横飞,瞬间化为了废墟。 陆截云保持出拳之姿,左手抓着螭龙刀,右脚依旧踩在后方台基上。 而本该被一拳轰到山庄外面去的夜惊堂,右手紧握刀柄,左手则抬起成虎爪,抓在近在咫尺的铁拳之上,掌心血肉模糊,双腿陷入地板,碎石已经没到大腿,几乎是被斜着钉入了地面,但身体如同钢铸的铁架子,晃都没晃一下! “呼……呼……” 陆截云气喘如牛,眼底本来的轻蔑变成了茫然,看着身前的冷峻脸庞,连继续连招都忘了,只是暗暗怀疑自己是是已经神志不清,出现了幻觉。 “咳……呸——” 夜惊堂双手抓住佩刀和铁拳,朝地上吐了唾沫,眼神锋芒毕露: “看出来了,你是凭实力打上的倒数第一。你以为世上就你练过鸣龙图?四张图就练出这点火候,你拿什么和轩辕老儿比?” “……” 陆截云被损了句,并未动怒,眼底依旧是疑惑。 夜惊堂会玉骨图,在他们意料之中,毕竟夜惊堂是女帝宠臣,待遇和历代大内总管应该是一样的。 虽然夜惊堂入京才小半年,练的时间肯定不久,但鸣龙图这东西吃时间和天赋,悟性高根骨好的人,练起来就是比常人快。 夜惊堂不到二十岁打上八大魁,天赋直逼奉官城了,半年时间顶他练三五年也正常,骨头练到这个程度,他一拳想打碎确实没那么容易。 但夜惊堂凭什么还站在面前? 骨骼支撑只能避免身体被打碎,没有强横肌肉支撑身体、卸力缓冲,骨头再硬也会被他一拳震碎肺腑轰飞出去。 现在还好端端站着,那肯定是练过龙象图。 他哪儿来的龙象图? 陆截云茫然稍许后,忽然反应过来,冷声道: “你才是真正的无翅鸮?老夫的心得和燕王的龙象图都是你偷得?” 夜惊堂都懒得回答这问题,强行发力把自己拔出来,跃向后方。 唰—— 夜惊堂练龙象图小半年,体魄力量已经相当恐怖了,这点从他体重比轩辕朝小一半,却能拿着一百零八斤的君山刀和轩辕朝对砍就能看出来。 但夜惊堂终究没练过金麟图,一身骨头再硬,被兵器擦上也得掉快肉,只能以规避为主,所以以前体现并不明显。 方才陆截云一拳袭来,他不想丢刀,才强接了一拳,结果骨头没事,手掌皮肉直接被砸的血肉模糊,胸腹也被纯粹蛮力震的翻江倒海,显然是吃了点亏。 不过挨了这么一下狠的后,夜惊堂倒是明白该怎么对付这铁王八了! 夜惊堂飞身退开,身在空中便已经利落收刀归鞘,把佩刀丢向了远处目瞪口呆的杨澜。 等到落地之时,夜惊堂手无寸铁只剩一袭黑袍,双脚落地腿便弯曲成了蛤蟆形,单手撑住地面,继而骤然发力。 嗙! 混乱庭院里再次传出一声闷响,与其一同出现的,是地砖上的一个圆形凹坑。 杨澜还未抬手接住佩刀,就发现落地的夜惊堂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视野中只剩下一条黑线,宛若被八牛弩射出的弩箭,以近乎骇人的速度钉向了台基前的陆截云。 飒—— 陆截云无愧身法独步天下之名,饶是夜惊堂突袭速度近乎恐怖,依旧行云流水侧身避开了一记刚猛至极的冲城炮,右手顺势上掏,铁爪抓向夜惊堂右臂,试图分筋错骨。 但让陆截云没想到的是,他右手抓住胳膊下拉,夜惊堂往前栽去,竟然在武魁交锋的场合玩了个花活,左腿往后扬起,来了一记蝎子摆尾! 嘭—— 势大力沉的一脚,抽在陆截云侧脸,陆截云身体能撑住脚却站不住,整个人直接被抽的飞上了台基。 夜惊堂一腿过后身形回正,双脚便再度发力,整个人紧跟着弹起,膝盖抬起便是一记膝撞,准确无误落在刚刚离地的陆截云下颌。 咚—— 夜惊堂力从地起,这一记‘虎登山’过于暴力,陆截云发冠震裂,满头花发绷直,脑子都被震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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