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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 无望的爱 五十岁生日这天,邵宴收到了曾经的养女,邵坤玉的婚礼请柬。 她丈夫和他年岁相近,同样家族企业,势力庞大。 据说对她很忠诚。用邵坤玉从前的话讲,比他干净,也比他讲究爱情。 邵宴扯了纸面上的蕾丝刺绣,平静地将米白色的请柬送进碎纸机,拒绝出席这场婚礼。 他寒着脸,仔细地嘱咐秘书:“以后再送来,你知道处理办法。我不会同意,除非那小鬼亲自来。” 秘书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父女失和,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几年前——大概七年、还是八年?邵宴曾亲自宣布和邵坤玉断绝关系,此后两人再无来往。 “亲自来”,怎么会? 这天晚上十一点半,天色步入极暗之时,邵宴终于如愿接到邵坤玉打来的电话。 “弄到这么晚……在工作?”老男人一反白日的冷漠神态,温和地同她寒暄着。 “不,”邵坤玉答得很快:“刚做完,他去洗澡了。我跟您打个电话,用不了多少时间。” 邵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想到那个场景,他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的桌面,片刻后,重新调整自己的声音。 “和自己未婚妻的养父年纪相当,确实需要避嫌…”他耐心地铺垫女儿感情不合的证据。 邵坤玉打断他,低声解释道:“不是。他知道我们曾经的事,全部都知道。所以,我怕……他听见了,会不开心。您知道,年纪大一点,会比较容易多想。” 手机那头安静无比,没有一丝声音,简直像是挂断了。 邵坤玉拿远,点了点手机屏幕,看通话还在继续,便继续贴到耳边,道:“喂?” “那我呢,孩子,我也正在容易多想的年纪。我甚至比他还多两岁。”邵宴心平气和地同她讲话。 他现在比七八年前更会说模棱两可的话,音色也仍旧好听。邵坤玉捏着手机,真怕这一刻,心底里再有从前那种情绪不受控制地升起来,积成一种略重于空气的酸楚。 所幸并未。 坤玉看向卫生间的方向。水声隐隐传出,那个人的存在让她感到无比安全。 她开门见山地问,懒得搭邵宴的话:“我结婚,您确定不来么?” 那头男人的声音很低沉,还有些阴郁:“你是谁养大的?见鬼,如今一声爸爸也不叫…” “邵宴!”邵坤玉有点恼,压着嗓子警告他。 “除非你亲自来见我。”他终于正面回答问题。 “什么见不见的?婚礼那天也能见。”邵坤玉有点不耐烦。 “我说的是,你亲自来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邵宴的语气稍微软化一些,重点强调「亲自」。 坤玉深呼吸,像在保证什么似的,快速跟他说: “我不会回去了,老登!你忘了当年是您亲口说,敢再回来就打死我。说实话自从您公开宣称我们不再是父女后,我就没什么必要,还在这种场合邀请你来。” “你也知道我们已经不再是父女?”邵宴轻声道:“邵坤玉……” 邵坤玉笑了一下,语气很柔软,也很真心:“不会,您比不了他。Daddy,讲真的…他比你干净太多了。” 她毫不留恋地按掉电话。 四周只剩下来自浴室的微弱水声,淋淋漓漓,模糊如隔夜的更漏。坤玉垂下头,靠在桌边观察自己腿上的痕迹。女人俯身按膝盖,把那一点儿压出的印子,揉得跟大腿上的指印一样红。 终于现在她也可以说,男人都差不多,比如饮食、作息习惯若相似,就更像。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十八岁的一个晚上。 那天邵宴的床伴兼女友似乎闹脾气,他大晚上整理衣服,戴了手套准备出门。 邵坤玉知道,他这一出去,再回来肯定是第二天事后。 然后,老男人就会像从前每次,饱腹的狮子似的靠在沙发上,包容她的大吵大闹,最后耐心地抚着她的头发问一句:“好姑娘,到底想要做什么?” “您能不能不要再……”她曾经艰难地措辞,乞求他:“别再睡女人,不可以吗?” 邵宴有点无奈地看着她,轻微尴尬,又尽量表现得诚恳: “坤玉,我四十二了,能体面地开始并结束一段长期关系,已经很不错。或者你要我这个年纪的人一直独身?” 从父亲的身份来说,他做得已经足够称职。 但是。但是。 邵坤玉跟他闹过很多次,最初还想把他洗干净,用自己。 然而最绝望的事是被迫一步一步看他越来越脏,直到自己也开始无法接受。 所以那晚见他要走,她干脆什么也不做,下楼缩在堂厅的沙发上,半梦半醒睡着。 没想到,邵宴明明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下半夜到来前,又突然回来。 男人平静地站在沙发前,垂眼望着她,道:“我回来了,怎么,不高兴?” 想到这里,浴室水声渐渐停了。 邵坤玉有些恍惚地抬头,即将做她丈夫的男人腰上系着浴巾,来到她身边,轻轻揉她的头发,把她抱进怀里。 “怎么了,不高兴?” 慈剑英温声问,不着痕迹地把手机从坤玉手里抽出来,调整到静音,放在身后小几上的杂志下面,确保如果对方回电,他们通讯的设备不会被坤玉立刻找到。 “没…没什么。”邵坤玉回神,抱紧他道:“就是觉得……要结婚了,真好。” 慈剑英闻言又笑着吻她,低声道:“本来你还年轻,无必要这么早结婚。但总归对事业来说,利大于弊。” 海城竞选的规则向来如此,人民需要各方面稳定的议员,以此尽可能避免非法的人情交易。邵坤玉想进入这个体系,首先要做的,就是接受并且适应。 坤玉嗯了一声,慢吞吞把他往床上牵:“陈老师是不是已经催过您好多次?他培养我这么久,现在马上换届选举,是要着急。” “是啊,他还说邵小姐虽然一些观点依然有些轻率,但这股‘恨不得把一切暂时无法消化的东西都当作食物那样吞下去’的劲头,非常非常好。” 慈剑英无理由无条件夸孩子早就是习惯了,也像高热量食物那样,虽然不好消化,但无害。 坤玉当即把邵宴引起的那一点儿揪心丢到九霄云外,靠近盯他的鼻尖和眼睛,笑眯眯道: “您不知道吗?我做什么事都是这种劲头。” 慈剑英敞开了手由着她上来,轻轻回应她的暗示:“是,什么事都是。” 他看着邵坤玉垂下来的头发稍,注意力很快由她牵着走,要什么都给,想什么都说。 邵坤玉一直在揪他的头发,张口温顺地由着男人探入,手指轻轻抚摸对方微湿的发尾。 保养得非常好的头发,混成沉稳的灰,一个很符合社交礼仪要求的长度。 邵宴如今的头发大概也是这样。 还好,还好,世界上不是只有邵宴一个能讨她爱慕的人。 火速赶来 妈咪我来惹(⁎⁍̴̛ᴗ⁍̴̛⁎) 😋🥺🥹 找到位置 (坐下)躺下)滚下) 妈妈妈咪我幸福我幸福我幸福>ㅅ< 嘿嘿嘿嘿高兴地跑来跑去嘿嘿嘿嘿 arrival!!!!! 搬家幸苦啦 蓝咪 老师我飞奔而来!我来追随您🤲🏻🥹 🤤🤤🤤 找到妈咪的新房子啦^ω^兴奋的跑来跑去 01 桃色新闻 本周初发布的海城日报,刊登了一则桃色新闻。 备受关注的议会换届选举重要时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参议员邵坤玉,在三天前,被拍到于家中别墅内与一位男士接吻。 文章重点并非这张照片,而是另一张采用不正当手段,拍摄于八年前的模糊影像。 经过比对,撰稿人大胆确认,邵坤玉十八岁时,曾在老宅与自己当时的养父邵宴激吻。 虽然邵宴早已与邵坤玉断绝关系,甚至一度登报公开说明,邵坤玉的“邵”,是已过世邵家老太太的“邵”,绝非他邵宴的邵。但老照片拍摄时间里,两人关系或许仍是法律认定的父女。 「不伦恋猛曝光,玉女或系欲女?!」 新闻标题几乎像新闻本身一样引人注目。丑闻爆出的时间亦非常暧昧,正是当日议会开会的两小时前。 有人将它形容是在野党“不堪”的政治手段,也有人专心于桃色新闻的真假,着手整理网络上流传的邵坤玉少女时代的照片。 当天早晨,记者看到邵坤玉如常到议院参会,知情人表示,她依旧与保守党派的议员吵成一团,言语“刻薄”,“毫不留情”,“充满年轻政务要员所具备的一切优缺点”。 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左右,有人看到邵坤玉出现在 skp 秘密餐厅,与一位目测年纪四十岁左右的男性进餐,举止亲密、自然。 五点四十分,外界讨论得沸沸扬扬时,邵坤玉在家里打麻将。 夜晚七点半钟,慈明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慈剑英发表公开声明,称八年前与邵坤玉接吻的人是自己。两人于那一年结缘,目前是情侣,正在备婚。 他把这件事解释得很体面,表示将追究海城日报对自己未婚妻的诽谤,同时表达了对邵坤玉事业的支持。 慈剑英与邵宴年岁相当,那张照片只重点拍出邵坤玉的身影,并未聚焦男人究竟是谁,因而说是慈剑英,亦完全讲得通。 饶是网络上众声喧哗各执一词,然而流言潮涨潮退,很快便平息。 奇怪的是,自始至终,邵宴与邵坤玉这对曾经的父女,都对新闻三缄其口,未至一言。 事实上,就在当天下午,邵坤玉曾接到一通久违的电话。 她曾经的养父邵宴语气森然,声音从手机那端传进坤玉耳边,丝毫听不出前一晚通话时的温和。 “邵坤玉,你这个孽障。” 邵坤玉很冷静。 “我怎么了?”她轻声问,漫无目的地摇动指间的咖啡匙。 从议院离开,首先能想到透透气的地方就是这家咖啡馆。小众安静,地方又偏,她戴了墨镜坐在这里,很少有人注意。 手机里,男人一直在沉默。 他今年应有五十岁,两人七八年不见面,她已从少女长成女人,奇怪他却几乎没变化。 邵坤玉想不出邵宴沉默的理由。她看了眼窗外,龟背芋遮住一半车影,叫人看得不完全——但尚未有交警来,她能在这里再坐一会儿。 坤玉捏住茶杯抿了一口,道:“喂?” “混账。” “小畜生。” 邵宴骂她,阴郁开口:“不知廉耻的东西。” 邵坤玉笑笑:“我不知廉耻这件事,您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一笑,邵宴立刻冷静下来。 他压低声音,轻言细语地嘲讽她:“怎么?坤玉,看到别人现在口口相传我们恋爱,你心里应该很愉快吧。” 邵坤玉觉得他将这句话讲得很阴森。 “您是不是还活在八年前?”她平心静气道:“清醒点,早就不是那回事了。” 往日男人该沉默,只是今天邵宴似乎认为,自己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那个人。 他立即开口,说出的话与“那回事”毫不相干: “你也说八年前…你祖母过世,丧期才过,你就在宅子里和老男人接吻吗?慈剑英是什么人,让你连养育之恩都放得下!” 他这种人向来会痛打落水狗。面前的茶杯当即被邵坤玉推开,女人摘下墨镜,拿着手机冲那头低吼: “……什么人?…每次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都站出来救了我的人,一直在帮助我、爱护我的人!” 她像是呼吸间突然应激暴起,邵宴都能想象到女儿生气时,耳尖耳背的地方有多红。 从前两人为那些莫名的事吵到不可开交,她也是这样,站在沙发上气得大哭,耳朵红得像两片薄薄贴在鬓边的枫叶。 手机里,邵坤玉反复深呼吸,声音竟有些发抖。 她已经很久不这样和他讲话。 她不断追问:“那天……说起那天……那天您在哪?奶奶走了,整个家里一团乱,我被全族问责的时候,你在哪?邵宴,你当时到底在哪?” 这时候他该说话了。 没人想到一则盖错了帽的桃色新闻会让她突然问起旧事,邵宴脸色发青,把几欲出口的话咽进腹中。他沉默着,一声不吭。 “怎么不说?” 邵坤玉声音微微大了些,难得有一丝失态:“到这时候,你怎么不说了?还是你从来不敢说?” 有人闻声看向这里,认出咖啡厅里穿着深色套装的漂亮女人,正是今天头条八卦的女主角,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她看起来有一瞬间很落魄,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这个大众认知里,同一群大腹便便的男人共同操控政治、将权力翻云覆雨的女人再次变得光鲜亮丽,冷淡地坐在那里,对外界声音充耳不闻,握着手机,与另一个人一起,陷入可怖的沉默。 最终还是长辈打破僵局,邵宴避而不谈那件事,却道:“那么如今,你考虑如何做?” 邵坤玉心里已经有决定,毕竟五点她要和慈剑英一起用晚餐,但骤然听到邵宴这么说,遂顺水推舟嘲讽:“您的打算?” “我来承认。”他皱起眉,冷冷道:“然后你回来。” 邵坤玉亦变得很安静。 邵宴不耐,又重复一遍:“小鬼,我说我来承认,你搬回来。” 承认什么呢? 承认未发生的不伦是真,承认是他在母亲丧期结束的第一天抱着养女接吻,但其实那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而慈剑英照顾了他的养女整夜。 照片上的确是慈剑英,一切已发生的都是真的。流言可以张冠李戴,可记忆与事实不会。 她选择在那天接受他、和他定情,彻底放下邵宴,本来没什么错。奶奶曾在闲聊说过,如果能再撑几个月,她也支持她。 邵坤玉低低道了句“不用了”,在邵宴再开口前,飞快地挂断电话,起身离开。 是不是听奶奶的话去找小玉的爸妈了…(我瞎猜的TT 素!大概56-57会写这部分 我懂了,再看一遍,我懂了,其实坤玉知道邵宴做什么去了对不对?我原来以为坤玉嘲讽邵宴“你从来不敢说”指的是邵宴又睡女人去了不敢承认,再看一遍我懂了,她知道邵宴去做了什么,但邵宴不敢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所以他们才会闹成这样,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爱您>< 吻你小宝,早点休息呀!(>人<;) 重看这一章有一点疑惑没想明白,向蓝咪提问(举手),为什么邵宴觉得需要他去承认报纸上的内容?难道他觉得慈剑英不会出面认下吗(挠头) 他哈哈哈哈哈哈,他想认呀!他太想跟坤玉有点苟且了,哪怕是丑闻。只要认下他就有理由缠着坤玉了🥺 爸爸知道这件事只有两种发展可能性: 1️⃣他先认下,而后慈叔叔肯定会立马澄清自己才是和小宝接吻的人。这样爸爸一方面避免了乱伦的争议,一方面可以有理由去缠着小宝; 2️⃣他不认,慈叔叔认下,而后顺理成章宣布跟小宝结婚。 对邵宴来说,主动要求认领照片,就相当于表白示爱。坤玉也是因为明白他这层意思,所以才沉默(>人<;)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笨蛋老 登心思九转十八弯!谢谢蓝咪的回答(^з^)-☆ 回来看开头真是太苦了…… 那他到底爱不爱小宝。爱的话。为啥17岁他们不在一起。那时候小宝也爱他啊 02 daddy 八年前。 下午三点是圣惠女校高中部的下学时间,一辆黑色宾利停在校外,邵坤玉与朋友告别,拉开车门上车时,男人就坐在后座等她。 早晨邵宴去参加葬礼,all black 着装显得禁欲又严肃。此刻人分明还穿着那套衣服,但气息却同几小时前分出微妙的差别。 “Daddy?”坤玉叫他。 邵宴抬眼,撑着下巴朝她微笑:“还满意吗?公主,今天车里的气味。” 男人声音低沉,嗓音磁性,语气中隐含的揶揄冲尽话语表面的暧昧,并不轻浮,只显得他随和好相处,沉稳如慈父。 坤玉盯着他深邃含情的眼睛几秒,目光落在男人高挺的鼻梁,孩子气地哼了一声。 “勉勉强强吧?这还差不多。”她抚着裙摆坐下,把书包放到一边,撑在座位扶手上靠过去,奖励般地吻了吻邵宴的脸,轻声道: “您知道,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们。” 把她从奶奶家领回来时,邵宴才三十二。 如今十年过去,年龄积淀出的沉稳气质令他整个人变成性感尤物,性张力与荷尔蒙亦非常强烈。 平时工作之余,没少睡女人吧……邵坤玉带着轻微的恨意看他的嘴唇,同时充满爱恋地描摹男人薄唇的形状,目光不说很黏糊,缠绵的程度还是有的。 十六七的姑娘,校内爱用清新的止汗露,靠近时气味与车内淡淡的柑橘香混在一起,醒神干净,不若女友身上的香水妩媚。 前天接她放学时,因为在车里闻到香水,女孩子直接冷着小脸坐进副驾,路上一句话也不多讲,下车就气冲冲上楼进了房间,邵宴用了足足一晚上才哄好。 他有一个非常抗拒他 partner 的女儿。 邵宴选择的处理办法是,忍耐,并且纵容。 很多孩子都本能地反感父亲的非婚对象,哪怕只是情感伴侣,也会有危机感。邵宴认为,这虽然偶尔令他为难,却也正常。 对他而言,女儿比女伴要重要多了。 柔软的气息呵在耳廓,老男人懂得和女孩子相处的分寸,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自然地后靠避开。 “级长竞选顺利吗?”他如常关切坤玉的生活:“听说你们这一届厉害的学生很多。” 邵坤玉有些失落,但仍做出不在意的样子,抿唇坐回去。 “问题不大,我的支持率依然稳定在百分之六十五以上。” 她不想和邵宴一直聊学校里的事,而期盼如那些成年成熟女性,跟他说一些生活化、哪怕社会化的话题。坤玉转而问道:“您早上怎么样?葬礼是哪位长辈的么?” 邵宴已经低头看起财报,听她问了,便摇头道: “慈家那个小孩前阵子出事了,脑死亡,未救回来。她父母早亡,由叔叔养大,但不是很省心,慈总从前为那个小侄女费了不少力气,所以虽然孩子不上进,现在还是伤心。” “怎么出事的呢?”邵坤玉好奇。 “酗酒,酒后飙车,在商厦西南角撞到了限行柱和行道树。” 坤玉不由咋舌,想起父亲口中那个又当叔叔又当监护人的“慈总”,就问:“您不是说费了不少力气?怎么还养成这样呢。” 话音落下,邵坤玉看到邵宴收了文件,抬手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完全是对待孩子的揉法,边揉边按,微微用了力气,默认她像雏鸟那样缩着脖子承受父亲的宠爱,还把她后脑那一片原本柔顺的发丝揉得乱七八糟。 “慈总不大会养孩子,”邵宴简单为她解释了一下,满意而温和地补充:“这可不是容易事,你以为谁都像你 daddy 这样?” 邵坤玉原本听得脸红,一颗心在胸腔里,贴着皮肉煨得滚烫。然而骤然从他口中听到“daddy”这样的自称,心事情丝立即被无情斩断,少女萎顿地垂下眼,抓着校裙不作声。 那只温热干燥的手掌从后脑来到后背,毫无旖旎意味地拍了拍。 她为感情难过弯腰,像低血糖要放缓重心休息。而他旁观者清者自清,只让她挺直脊背。 “怎么了?”邵宴撑着头看她:“坤玉,把背挺起来。这个年纪的孩子,挺胸抬头才漂亮。” 邵坤玉反而感到无言的自卑。 她是那种即便挺胸抬头完整露出身体曲线,都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吸引力的人,性别被模糊,年龄尚不够格,和一条领带、一只茶杯没有更多区别,无非是在花样和面料上与物品分出使用途径而已。 少女低低嗯了一声,慢慢在养父身边坐直。 她脊背挺起来,肩打开,薄薄衬衫下面,内衣细小搭扣的存在感登时变得明显。邵宴手还附在那儿,指腹立即感受到一点钢笔笔帽似的触感,很轻柔,又有棱角,跟坤玉的脾气一样。 男人不由地顿了顿,想起前几天去依琳那里过夜。 他对解女人内衣没有类似恋物癖的兴趣,惯常是让对方在自己过来前就洗好澡。因此抱进怀里的身体自始至终都是直白的,不存在这样细腻微妙的触觉感受。 噢,时间居然这么快,连小姑娘也已经算是大姑娘了。邵宴想着,顺便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孩子。 这时候才发现邵坤玉已经长开,早不像十年前那样,白皮人参果似的糯糯脆脆跟在身后。她长得很漂亮,纤细高挑,遗传了她父母所有外形上的优点。 邵宴遂想起他只是养父。毕竟不是生理学父亲,这时候还是主动保持距离,才有利于孩子成长。 于是他立刻抽手离开邵坤玉后背,重又低头看起财报。 “为什么车上没味道了?”女孩子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话说出口,视线仍落在手机屏幕上。 “你不是每天都要接她去约会么。” 敬语也不用了。 但邵宴没有进行纠正,只是端详她。他自认不算很花心的人,有孩子的这十年,partner 也不过三四个。每交往一任,邵宴都会大方地赠予房车和资源,除了不怎么提供情绪价值之外,别的方面并不吝啬。 有了买卖,就有恩爱。邵宴认为这样排遣身体上的寂寞,很合算。 “最近太忙。” 他望着邵坤玉,轻描淡写道:“忙得顾不开,就断了。” 妈咪我来了!!(和叔叔一起高兴的跑过来)(跑过去)搬家辛苦啦 来啦来啦 03 一做爸爸好似笨蛋咁 圣惠女校高中部与大学部紧密联合,学生会此时尚有一定的参政权利,还不是几年后专门负责鸡毛蒜皮小事的后勤组织。 换届竞选时间长达月余,春末,女孩子们纷纷开始卷短校裙时,邵坤玉终于凭借自己在实力与人气上的双赢结果,当选为高中部三年级的级长。 她的绀色毛衣背心胸口处,被校长亲手别上了一块闪闪发亮的级长胸章,这枚胸章给予的权力,让邵坤玉在下月学生代表大会上,积极组织投票,最终否决了另一所高中的访学申请。 “我们认为这一访学请求,将对保障女校学生正常的学习生活需求产生不利影响。” “……我们相信,这个决定不但有利于正在准备升学的高三部同学,也符合圣惠的长远发展利益……感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 房间电视的转播画面,邵坤玉穿着校服校裙,香槟色的领结打得十分规整。她站在发言台上,自信而冷静地对着镜头宣布投票结果,精致的面容尤带着青春期的稚气。 一墙之隔,画面上的女孩子此刻在父亲的衣帽间走动,鱼一样巡溯。 楼下爸爸在等,要带她一起赴宴,早点换好裙子下去才对。但邵坤玉仰头望着一排排陈列的高定西服,满脑子想的都是情欲。 她欣赏养父的衣服如同自己试衣服,因而更在意它们内部的处理予人的舒适程度。 含棉量多少?吸水性怎样?坤玉在心里为邵宴建立专属备忘录,逐件绘制她评量出的、无形的水洗标。 他原来有这么多西装,款式、面料、织纹各不相同。衣柜上没有具体的标签说明区分,但坤玉知道,哪些是他外出约会时穿的。 这一件,还有这一件……廓形偏大的裁剪,显年轻的淡色,近几年他谈的都是三十岁左右的熟女,身材曲线明显,皮肤质感丰腴温润。 邵坤玉看着玻璃反光里自己青涩的剪影,想象那些女人如何挽着邵宴的胳膊走进各种场合空间,平心而论,她很嫉妒,嫉妒她们能够占有并使用那时候的父亲。 她挑了两件,并不怕爸爸发现衣服丢失,拿着它们从容离开,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己房间。 坤玉对这种东西很讲究,像作案人频频光临犯罪现场。邵宴好几件西服都被她弄得一团乱,可惜人和人不一样,她偏偏阈值很高,和她骄傲的性格一样难以被驾驭。 今天也是这样,邵坤玉至少跟它纠缠了十五分钟,体温升高,一扯到腿抽筋就叫,却还是没有能到最后,仿佛她得到这东西和得到爱情一样艰难。 坤玉盯着这些衣服,不免有些失望,心理上得不到满足,甚至开始有些埋怨起对此一无所知的邵宴。 邵坤玉随手抓来一件,借力起身,又抓一件过来四处擦擦,小孩子做家务那样涂涂抹抹,直到感觉自己清爽了,不管不顾地把西服塞进衣柜空置的一扇,径直换上裙子,理好头发下楼。 邵宴一直在等,揽住她的肩头出门,有感女儿异常绵软的身体,却并未太奇怪。 应该是累了,她往日都很感兴趣这种社交活动。 想着,他随口问:“什么香水?挺好闻的。” 女儿专心地玩手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道:“哦,一千零一夜,淡香水那款…您觉得呢?应该是吧。” 她语气中有种尴尬的不悦,仿佛他猜错了什么,又同时巧妙地、不分场合地恭维了她。 邵宴皱眉,低低嗯了一声,见女儿注意力全在手机屏幕,便不再聊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恢复单身后,似乎她不高兴得更频繁了。 以前小孩子还是很好带的,一条裙子、一顿好消化的漂亮饭、哪怕一根亮晶晶的头发圈,都能让她高兴地喊着“daddy”跟在身后。可现在,邵宴已经慢慢不确定女儿喜欢什么,甚至于偶尔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青春期的少女像一块捧着怕掉含着怕化的玻璃,他是养父,相处起来就更畏手畏脚,说话做事前,总要想想合不合适。 想起老宅常年养病的母亲,邵宴有些动摇。 或许夏天把她送过去住一阵子?毕竟当年是母亲带回来的,祖孙隔代相处,总比跟他要更亲密、融洽些。 - 邵坤玉注意到那个人并不难。 邵宴为她介绍女校董事会里的股东时,慈剑英就站在不远处,和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士低声交谈。 他在外型条件方面几乎和邵宴不相上下,像是同一类型里细分出的两个极端,区别在邵宴沉稳风流,荷尔蒙不要命地发散;慈剑英沉稳克制,性的方面非常内敛。 能看出亲侄女去世的事对慈剑英打击不小,男人身旁没有女伴,周身绕着雾蒙蒙的忧郁气息。 邵坤玉想起刚读书时做数学题,邵宴辅导她作业时,也常常是这个样子。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解决办法——为女儿物色一位优秀的家庭老师,从此只字不提亲力亲为辅导作业的事——欲刺杀寡人,何如耶? 这一点相似令坤玉对慈剑英很有好感。 她甚至分出心思去想,至少这个老男人应该不会把侄女出汗后的体味认错为香水。 一做爸爸就好似笨蛋咁。 “……嗯,改日我会让秘书到您那里取,谢谢。” 慈剑英结束交谈,察觉到不远处少女长久凝视的目光,稍稍偏头望过来。 坤玉当即露出一个好孩子式的微笑。慈剑英怔了怔,抬步朝他们走来。 邵宴和他算是熟络,简单寒暄过几句,慈剑英就将话题转移到坤玉身上。 男人神情复杂。 “邵总管教有方,坤玉这么懂事,又大大方方的,”他轻声感叹道:“珍珍如果……” 邵坤玉看到他望着自己,而后半是怀念、半是懊恼地叹了口气。 ———————— 慈剑英和侄女是单纯正常的叔侄关系 家里下一辈就剩那一个孩子了,结果被自己养成叛逆猛女出事夭折,相比之下别人的孩子长得好优秀还听话,一副乖乖女样子。 慈叔叔:TT 来了来了😋🥺辛苦了妈咪!补充的细节好喜欢!更真实了大家😋 这一章节的名字鹅真的好喜欢!太戳我weer 我也很喜欢这章名字!感觉看到文字的时候坤玉已经站在面前了宝宝宝宝宝🤲🏻🤲🏻 嘿嘿!狠狠补(>人<;) 04 咸湿 晚宴结束时并不晚,车开到半山别墅门口,邵宴让女儿先进去。 噢,原来不是和她回家,而是送她回家。 邵坤玉看着他,不肯立刻下车。 “这么晚了,您还出去?”她显然知道邵宴此时要去哪里。 夜店,会所,总之是一些他这个年纪的老男人私下里放松 social 的地方,过程里干不干净完全由他的意愿,要做什么也全然随他。 邵宴有些尴尬,这时候他总不知道要怎么跟养女交流。 总不能说这有什么问的必要呢?我单身,出去 date 也很正常,况且也不是滥交,partner 就能满足的正常需求而已。 他明明有女儿。 挡板还是落下的状态,有限的空间里,下午女儿身上的淡香好像已经散了。 晚宴上的一点酒令邵宴表现得比平时更坦诚,摊开手掌温声道:“坤玉,需要提醒你的是,你大了,而我其实是单身。” 邵坤玉望着他的眼睛,在心里说,对呀。 对呀,就是知道你未婚单身,我又大了,所以才喜欢上你呀。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是你生的,真要论说的话,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脑袋里嗡嗡响,低声道:“我知道。” “所以,偶尔我也会不回来。” 邵宴放轻声音:“宝贝,不管是 Elyn,还是之前那些,都只是我的一个 partner。等你开始恋爱之后也会这样,都差不多的。” 那你干什么叫我宝贝呢?你还叫我公主、小宝,你这么叫我干什么呢? 邵坤玉沉着脸问他:“你和她们是恋爱?” 邵宴顿了顿,摇头。 “大概不算。”他费解自己居然和养女解释这些。 从前他解释家里为什么不会有“母亲”这个角色,后来解释海城初高中为什么会设立政治意味的学生组织,现在他一本正经坐在车里解释,为什么那些女人只算 partner 而非正经的女朋友。 邵宴开始头痛了:“我没有在这方面建立关系的需求。” “那您为什么说我恋爱后会这样?” 坤玉哀求地看着他:“我不会的,daddy,我要喜欢一个人,我一定只喜欢那个人,不会不回来。” “您能不能不要再……”她大着胆子,艰难地措辞过后,竟然试图求他:“别再睡女人,不可以吗?” 邵宴来往情场,不至于迟钝到听不出这句话的越界。 她占有他的念头有点太明显了。这种心态在官场职场上是“有上进心”、“人际敏感度高”,是优点,但在父女关系里,这不对。 本着防微杜渐的教育理念,邵宴认为自己有责任纠正女儿的这种倾向。还在家里呢,护哪门子的食? “我不会给你找个妈妈,”邵宴皱眉,声音逐渐严厉起来:“毕竟你已经有,至少有过。坤玉,记着做乖女,你从前答应过我的。” “邵叔叔,我会做乖女,我爸爸妈妈去世了,邵奶奶说要你做我爸爸,跟你生活,我就又有爸爸。” 邵坤玉想起自己七岁说的话,眼眶慢慢变红,心里很难受,想近在咫尺的亲人,也想远在天边的。她坐在逆光的那边,眼泪浸湿眼眶之后,邵宴看不到,她也看不到。 “我知道了。”少女垂着头认错:“爸爸对不起。” 一棍棒一甜枣,好家长教育好孩子的最好方法。 邵宴心里满意,拍了拍她的背,适当地做出让步:“不至于道歉,好了,早点休息,今晚我会回来。” 邵坤玉听到“回来”二字,蓦然抬头看他,语调雀跃起来:“真的?” 回来就是不睡,不睡就是干净。 邵宴很不习惯坤玉这种无限趋近于“感激”二字的眼神,心软下来,不欲让自己宠爱大的孩子受讨好的屈辱。 只是单亲家庭有点缺爱而已,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他自会教育,要她自卑反而过犹不及。 “嗯,回来的。”他道。 后来想想,其实今晚要是回去就好了。可惜他没做到,于是一切都在这一天开始偏航,或者说脱轨。 念瑶坐在邵宴身边,距离他为自己解围已经半小时了,她还是忍不住要跟男人道谢。 “真的谢谢您,我…我第一天来,没准备。从前也没见过那些,想不到会这样。”她小声说。 邵宴笑了笑:“顺手的事,你和我女儿年纪差不多,眼见着有困难,怎么能不管?” 四周很清净,甚至偏商务,他和朋友聊天,看念瑶拘谨,便道:“今天你就在这儿待到下班好了,可以看看夜场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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