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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理他,宋老爷落了个没趣,他告诉自己,哪怕她不给自己面子,也不好发脾气的,他索性转话题:「德卿兄,昨日说的事,听舒彦说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没听嘉树说,这个东西一大早就往小瑜这里跑,回来又转在小瑜身边,我今天比你见他还晚一些。」傅老爷一脸懵懂,问孩子们,「你们商量出什么来了?」 「伯伯,先吃饭吧?想法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吃饭都没办法吃了。」 「也是,想法哪里是三言两句能说完的?」 说这个又没说成,宋老爷想起宋舒彦说老妻要去陈六那里做事:「明玉,听说你今天去陈六那里看过了?怎么样?」 「挺好。」宋太太十分简洁地跟他说。 宋老爷见她回答自己了,说:「我的想法还是你是来养病的不要再劳累出病来。你还是不要去了,真的!没意思的,要绣花,哪里不能绣?在家里随便你绣,到了人家厂里,别听陈六说得好听,到时候真的叫你绣,你能不绣?当年你师傅,不就是为了给老佛爷绣花,熬夜赶工,最后把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给流掉了,因为这个跟自己男人都生分了,死后都没有进余家祖坟,没跟你师公同葬。还是张謇给他出丧,你说一个有夫之妇,让别的男人给她下葬,传闻她死了张謇扑在她的遗体上嚎啕。这算什么?」 听男人说自己的师傅,宋太太放下筷子,脸上带着怒容:「难道不是因为她那个丈夫想要前程,所以不顾她有身孕,让她通宵达旦给老佛爷绣寿礼,我师傅流产正痛不欲生,她的丈夫拿着她呕心沥血绣的绣品去领了锦绣前程。她因为这次小产,再也不能生育,因着她的绣品,而有了官位的男人,在她参加巴拿马-太平洋国际博览会期间,连纳两个妾室。我师傅卧床之时,那个男人不闻不问,反而同其他女人() 厮混。张老先生赏识她的才华,处处照顾于她,但是他们谨守礼教,并无任何逾矩之处。绣花之人本就喜静,又心思细腻,有如此一个丈夫,师傅心里怎能好过?不过四十八岁就撒手人寰。张老先生认为那个男人枉为人夫,不愿将师傅遗体送还,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成师傅入不了祖坟,变成别的男人跟她有暧昧。师傅唯一之错,就是当初没有跟那个男人离婚。导致最后那个男人在她死后还要跟张老先生打官司,辱没老先生。」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就事论事,我又不是她那个男人,需要女人的绣品去换取前程,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那么累。」宋老爷觉得跟老妻怎么就说不清楚呢? 「我的意思是,祖坟入不入,也不算什么!」 「这是什么话?」宋老爷吹胡子瞪眼,「不入祖坟没有子孙供奉,你以为她的墓修得那么好,就算是好了?你也不想想,张家的子孙能祭拜她?她不过就是个孤魂野鬼罢了。」 「孤魂野鬼有什么不好?你认为我师傅就很想跟那个男人葬在一起吗?」宋 太太问他。 宋老爷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厉声问:「朱明玉,你这是在想什么?」 宋太太非常平静地跟宋老爷说:「我想跟你离婚。」 ===第82章 第 82 章=== . 宋老爷从昨晚到今天,翻来覆去想怎么样才能劝老妻回来,千种万种想法,就没想过老妻都四十出头了,舒华的孩子都叫她奶奶了,她现在要离婚? 还是在老友和小辈面前提离婚?宋老爷好似浑身上下的血都往脸上涌来:「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想离婚。」宋太太重复自己的想法。 宋老爷强制自己克制脾气,他让自己平静下来,自己是个男人不能跟一个钻了牛角尖的女人计较,他语重心长地跟老妻说:「明玉,你想太多了,让自己钻在一个角落里出不来了。来上海就是希望你的心境能开阔一些。跟着嫂子和小瑜,一起吃吃喝喝,看看戏,打打牌,把心境放宽些。」 「为了孩子,为了娘家的脸面,我熬着,怕天亮之后,那么多的事,又怕天黑之后,那么长的夜。以前我想着,等我死了,就解脱了。」宋太太看着宋老爷,无悲无喜地说着这些话,「现在我知道了,原来不是非死不可,离婚也可以解脱。看在我这么多年为你伺候父母,养着姨太太和一屋子子女的份儿上,放了我,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 宋老爷听到这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真的要冒火了。继续努力克制:「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父母对你是不够好?天底下能够几个公婆能做到我父母那样的?你问问嫂子,她那个后婆婆现在还在世呢!人家怎么待她的?」 傅太太一脸无所谓:「她活着我就给她点儿钱,她死了我给她点儿纸钱,她说什么,只要没进我耳朵里,都不算什么。」 「嫂子是能够看开,你呢?有这么好的公婆,你做什么,他们从来不会说半句?你就生了舒彦一个,我们俩就分房睡,父母可曾说过半句,父亲把舒彦如珠似宝地疼,每次我回去,母亲总是为你说尽好话,让我好好对你。我去你那里吃饭,有哪一顿饭你是笑脸相迎的?每次我想听母亲的,好好跟你说话,你呢?翻来覆去,就是家里的开销,亲戚间的人情往来,还有其他吗?你也有眼睛的,不要光怪我对你不够好。你看看嫂子,她平时对德卿兄是什么样的?」宋老爷一直在反思自己对媳妇儿不够好,可当她提出离婚,他也有委屈,这种事,是他一个人的错吗?她就不能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 傅老爷挠了挠头:「我就是跟其他女人多说两句,你嫂子能三天不给我饭吃,我要是敢把女人带回家,她早就把我挫骨扬灰了。」 「那倒不至于,虽然是新时代了,我觉得有个太监伺候也没什么不好。」傅太太纠正傅老爷的想法,顺带跟女儿说,「嘉宁啊!现在晓得了吧?外头很多男人,认为他就天,他就是主,不打不骂你,已经是很好了。你没有笑脸相迎,就是你的错了。」 「哦!」傅嘉宁点头。 「所以啊!你们学校里,那些跟有妇之夫谈情说爱,说自由的小姑娘真的很可怜。那种男人说家里的老婆根本不懂他的思想,跟他话说不到一块儿去,他需要心灵上能够和他有共鸣的女人。他家里的太太,很可能就是你婶子这样,年轻时候长得好看,也是琴棋书画什么都好的,并不比你差半分的那种。但是在长年累月的磋磨之下,嘴巴里只有柴米油盐,这下好了,就成了那些男人嘴里,没有风情没有思想的女人。跟了这样的男人,终究也会步他太太的后尘。懂吧?」傅太太继续跟女儿说。 「妈妈说得对,我已经知道错了,自从知道姐姐就是舒彦哥哥嘴里的那个乡下女人,我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姐姐压根不木讷,不逆来顺受,比我厉害好多呢!跟了一个不懂得珍惜明珠的男人,明珠也会蒙尘,而跟了一个珍惜你的男人,就会像玉石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温润,越来越有味道。」 母女俩的对话中,把他批驳得一无是处,宋老爷铿锵有力的话,就像是 . 放屁。 连他自己也只能说:「好好好,就算我以前都是我的错,我跟舒彦也说了。你要是觉得我那些姨太太让你不顺心了,我们一起商量着,把几个姨太太安置了,我跟你以后太太平平过日子,你不用再烦恼那些事了。你说呢?」 宋太太正在喝汤,听见这话抬头:「不用这么麻烦,我跟你离婚简单。她们离了你,活不下去的。」 「那你呢?你离了我,真以为能活得下去?」 宋太太搅动着勺子:「大概会活得更好吧?」 这?宋老爷听见这话:「朱明玉,你替儿子想过没有,他离婚了,总要再聘良家女的,他有个离婚的妈,还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肯嫁给他?德卿兄能有嫂子,是他们天注定的缘分。一般人家,就是亲娘死了,娶了继室,哪怕是嫡子长子,好人家的姑娘也舍不得嫁的,更何况有个离婚的妈?」 宋舒彦打开一瓶啤酒给傅老爷倒酒,也给自己亲爹满上:「父亲没必要考虑我,我本来就追求自由恋爱。再说了,父亲若是考虑过我,也不会一房一房姨太太往家里拉了。我小时候,祖父常常摸着我的脑袋说:「舒彦啊!现在祖父在,你就是宋家的长子嫡孙,但是若是我不再了,你还没本事,你翻翻史书,多少位太子都没好下场。所以你打铁还要自身硬,你是你父亲所有儿子里最出色的,宋家才会是你的。」听了祖父的话,我拼命地学,努力比弟弟们优秀。现在想来,我感谢祖父的教诲,逼着我学了这么多,但是他最后的一句话,我却觉得也不必太过于当真。」 宋舒彦看向傅老爷:「当年傅伯伯身为长子嫡孙,因为母亲早亡,被继母排挤,一个人拿着五百两银子闯荡,当年傅家远不如宋家,如今说实话,傅伯伯的资产应该已经压过我们家了吧?我虽未必有傅伯伯这样的能力,但也有点自信,闯一番事业也是可以的。只能说拼命学,给了我底气,再差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父亲不必顾虑我的姻缘。您和我妈的婚姻,你们自己处理。」 儿子的这点理由都没有了? 「俗话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们这是全巴望我们离婚?」宋老爷把最后渺茫的期望给了这个……这个满脑子奇怪的新式思想的秦瑜,「小瑜,你说呢?」 秦瑜伸手给傅嘉树:「拿一瓶蝌蚪啃蜡来。」 傅嘉树给她打开,秦瑜把可乐倒入杯子里,问宋老爷:「宋伯伯,您这是陷入情感中,还是计较面子问题?」 这让宋老爷怎么回答? 宋老爷还在思考中,秦瑜说:「想来宋伯伯这样杀伐果断的大商人,见一个爱一个的风流财主,怎么可能儿女情长?放不下一个人老珠黄的原配正房太太。这不是笑话吗?说到底应该是面子问题。」 宋老爷想要反驳,却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一把年纪了,幡然醒悟认识到正房太太的好了。 「伯伯,这些我们都应该放一放,难道当务之急,不是请君入瓮吗?」秦瑜拿着杯子,「宋伯伯既然刚才提了张謇老先生,那么他的大生纱厂是怎么倒闭的,您定然是一清二楚吧?日本人利用世界棉花涨价,日本政府给东洋纱厂提供了资金保障,而张老先生在我们政府没有响应,问海外银行借贷,也没有着落的情况下,击垮了大生纱厂,张謇老先生一生心血付诸东流,而东洋人迅速扩大规模,短短几年中成今日之势,国内纱厂与他们有一战之力的,细数除了海东还是哪几家?海东今日面临的是有政府资金支持,有技术实力,更有市场口碑的东洋纱厂。与之缠斗,稍有不慎,必然是命陨生死。所以,我们要利用一切机会,去赢得这场战斗。所以我认为……」 讲到正精彩之时,秦瑜却卖起了关子喝起了蝌蚪啃蜡,宋老爷被她吊起胃口又不说给闹得不上不下:「别卖 . 关子,快说!」 「刚好伯母要跟您离婚。您思想老派,自然不肯离,而舒彦兄,所有报纸都在报导他和我离婚之事,还有他在纱厂的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切实际的改良。在所有人心目中,他是一个极其新派的男子。所以他支持伯母离婚也是理所当然,您不肯离,伯母就像文秀告溥仪一样,把您告上公共租界法庭,要求离婚,舆论一片哗然。您作为父亲恨自己精心培养的接班人,居然支持他母亲跟您离婚,你大为愤怒,要把儿子赶出纱厂,但是这些日子以来,舒彦兄为纱厂所做的一切,让他在纱厂极为得人心,所以跟您之间有了抗衡的能力。如今纱厂分成了两派,这个时候报纸上就会有人评论,海东纱厂革新举措,难道不像是戊戌变法吗?所有人都认为舒彦兄是光绪帝,而您是那个慈禧老佛爷,最终他的变法一定会失败。东洋纱厂这个时候,定然认为海东是另外一个大生纱厂,甚至不如大生纱厂,就想要借势摧枯拉朽,务必把海东弄死。他们会盲目自信,甚至自大,这就是机会。」 秦瑜说完,看着宋老爷,用极端真诚的目光看宋老爷:「伯父,男子汉大丈夫,孰轻孰重,我想您一定分得清。」 宋老爷也是民国十一年纺织业危机的亲历者,当时由于东洋纱厂在迅速扩大规模,国内棉纺织业出现了普遍的危机。当时海外棉花价格疯涨,市场东洋纱却不涨价,市场棉价和纱价倒挂。作为国内棉纺界的元老,大生纱厂轰然倒下,曾经被各大钱庄求着借款的张謇老先生一点一点地绝望,最终带着「教育为父,实业为母」这句话含恨而终。 孰轻孰重?宋老爷看向自己的妻子…… ===第83章 第 83 章=== .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此刻除了寂静,只有寂静。 老宋环视所有人,包括坐在座位尾端的阿芳,一个个看着他,好像在等他做决定。 这个决定有什么好做的,他当然……当然…… 他妈的!他居然做不了决断。 很快碗盏磕碰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寂静,宋太太舀了小半碗鱼丸汤,跟傅太太说:「嫂子,吃鱼丸,很嫩,很细腻的。」 「吃吃。」傅太太也舀了一勺子汤。 秦瑜则是站起来:「烤炉里我用碳火的余温,做了几个布丁,我去拿出来。」 傅老爷给宋老爷倒了酒:「老弟啊!以前我总是羡慕你家舒彦懂事,商场上的事,计较得清清楚楚,现在我也欣慰了,虽然,儿子不如舒彦,好歹儿媳挺能干的,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来来来!我们干一杯!」 宋老爷只想骂娘,他爹说得没错,傅家这位哥哥,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王八蛋,他要是有傅嘉树这样又乖又听话的儿子,做梦都会笑死,看看自家那个正在吃牛排的儿子,真恨不得打他一顿,没他搞出来这么多事儿,他会到今日的田地吗? 被爸爸嫌弃,傅嘉树有些难过,不过爸爸说儿媳妇聪明,夫妻一体吗?一样的!一样的! 他也给宋舒彦满上:「舒彦兄,我敬你一杯。」 宋舒彦只想问他:***的敬我个什么?敬我蠢到让你个王八羔子去接自己的媳妇儿吗? 秦瑜端了布丁出来,这是她用烤猪肘剩下的碳火给做的,焦糖层就不弄了:「先吃甜品了。芳姨,您拿两盏布丁给楼下两个小家伙吃。」 「哎!」 芳姨全程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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