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车帘闻道: “发生了何事?” “夫人,前方有大片火光。”岑溪道。 “火光?”辛宜闷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离部曲还有三十里路,还得翻过云浮山的那头,现在怎么可能看见火光? “目测有多少人马?”辛宜暗暗攥紧手心,脑海中迅速评估了胜算。 “绵延了一趟山路,瞧着大概有千人左右,正在向我们这处赶来。”岑溪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百八十人,他们几个拼一把,或许还能带主上和辛夫人闯出去。但眼下千人,胜率几乎是零。 袖中的指节紧攥住,掐得手心生疼。辛宜将阿澈裹在披风里,另派了一对人马,灭了火光,于黑暗中护送宋峥和阿澈沿山间小路先行。 旋即,她骑上马,带着仅有的八人,顺着官道折返回去。 黑暗中,她凭着火光猜测那数千人马大概是季桓那疯子,若她不回头,一个劲地往前走,定会与那疯子撞面。 同样,冬日山间枯寂,几乎没有任何遮挡之物,对面那群人也定然是依火光追寻他们的踪迹。 哒哒得马蹄声一阵接着一阵,辛宜换了方向,引着后面的人跑得飞快,就连枯枝划过她的脸颊她也未曾觉察。 昨夜碎镜留下的痕迹仍在脸上,纵然已经生痂,可灼痛仍隐隐约约。 “驾!”辛宜咬牙,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缰绳,用力踩着马蹬,拼了命也要向前奔逃。 马疾蹄得越快,辛宜心底的憋屈越重。明明昨夜她才逃出的郡守府,怎么连一日都不到,那疯子这么快就跟了上来? 他仿佛能洞察她的一切行经,她带着阿兄去汀城看病,整个汀城竟然无一人可为阿兄施药缝针! 她随阿兄做船欲行水路直接北上,那人却偏偏先她一步堵在渡口。 她换了水路改乘官道,不过短短半日,那疯子就追了上来。 此刻的辛宜无比后悔,她昨日怎么没有一刀捅死他,也好过他现在如同恶鬼般,阴魂不散地缠着她。 “驾!”双腿用力加紧马腹,辛宜驾马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耳畔的风声开始呼号叫嚣,两侧的枯林迅速变为虚影。 “驾!!!”身后哒哒的马蹄声奔涌浩荡,似要将她吞没,辛宜彻底慌了。 “夫人,他们追上来了,夫人先走,属下在后掩护夫人。”岑溪匆忙道。 “切记要当心!”混乱中,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烦意乱,恨意上头。 穿林而过,前方视野陡然开阔。借着月色,辛宜看清了眼前的波光粼粼。 那是一条约莫十丈宽的大河,穿山而来,不知深浅。 “辛宜!”男人的声音彻底划破山夜的寂静荒凉,直冲辛宜的面门而来,激得她一阵毛骨悚然。 她不敢回头,不想去看那张令她厌恶至极的脸。可眼下无论缰绳如何使力,马儿见了滚滚河流僵着走不动路。 她心底急得发慌,却又无可奈何。 终于,她调转马头,于夜幕中对视他凄厉又阴鸷的黑眸。 男人一袭带血的白衣,披头散发坐在马上,直勾勾盯着她,眼眸里似有危险的火光隐隐跳动,唇角的血痕依旧,诡异地扯出一丝弧度来。 “辛宜,跟我回去。”纵然他说得再如何温和,喑哑的嗓音还是千分万分令人不适。 恍若一条毒蛇,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牙冲她笑。 辛宜没有说话,盯着他,目光满是警戒与厌恶。 “辛宜,我说了,跟我回去。” 火把爆出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他意外地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辛宜抿着唇,板着脸倔强地瞪着他,恨不得剜他心割他肉。 这段时间,他像豢养鸟雀一般对她予取予夺。她经受不住,妥协了肯同他签契约,可到头来他是怎么做的? 分明答应了不动安郎,放安郎和阿澈一条生路,若他真做到如此,她可以咬咬牙,一辈子不见安郎。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杀了她的安郎! 安郎做错了什么?季桓已经将他折磨得不成人样,他还在不满什么? “辛宜!!!”被人一次次的无视,男人的耐心早已耗尽,厉声到面目狰狞。 “滚!”辛宜再也受不住,抬起左手伸出袖箭。 顷刻间,袖中尖弩破空而出,在男人没有防备中,直直穿进他的左肩。 “唔~”黑夜中,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再抬眸时,他双眸通红,垂首发出一声冷笑。 “好!好啊,辛宜,你真叫本官,刮目相待。” 说罢,他抬手,身后的士兵速速向前。 “全都,杀了吧。” 辛宜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昏暗中,她接过岑溪递来的一把长弓,一边沿着河边后退,一边挽弓射箭。 兵刃相接声不绝于耳,男人捻磨着手中的千机弓,盯着那骑在马上挽弓的女人目光沉沉。 眼下敌众我寡,辛宜无法,只能带着岑溪等人向着河流下游的山地跑去。 上游陡转,若向上游走极有可能被山墙堵死。反观下游,地势较为平坦一些,他们顺坡向下,更为省力。 “夫人,他们人越来越多,若是硬碰硬,我们……”岑溪面露难色。 “跳河!”辛宜当机立断,“弃马跳河才有一线生机。” 辛宜是这般想的,趁着后面几个侍卫掩护之际,他和岑溪等人先行跳了河。 后面的人见状,也如下饺子一般,纷纷跳下水去。 岸上的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并未动声。他骑在白马上,手握着千机弓,另只手拉着缰绳,漫不经心,好似在看戏。 山墙林立,不过一个女人而已,跑又能跑到哪去? 叫她知晓自己逃不掉,她才会心甘情愿地跟他回去。 季桓不甚在意地转着手中的玉扳指,只看到辛宜跳下水去时,面色突变,剑眉忍不住拧紧。 一晃而过,握着千机弓的指节紧紧发紧,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也纷纷跳了水。 辛宜长在并州,幼时还落水染过时疫,按理说她该怕水。可眼下,她不顾寒冬腊月天,宁肯跳河淹死冻死也要跑。 季桓唇角抽动,有些人就是死了也不叫他安生。 辛宜敢这般挑衅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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