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风流客（总裁vs后妈）_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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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们孔家能伫立在富豪榜之巅多年，就是因为做得生意都很干净。孔家主不许家里人有污点。孔添孚要保证自己的继承人身份，也不能有污点。可是，如果当时他能给金粟几支血清的话，结局是不是会有所不同？他们到的时候，天光暗沉，阴云密布。空气里弥散着浓重的烟尘味，掩盖了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战场中间，一架老旧的机甲跪在地上，爆炸毁坏了大部分的机体，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焦烂尸体。凝固的血液，从残破的机甲裂口蜿蜒到地上。机甲的不远处是坠落的运输飞行器，里面也有几具尸体。幸存者聚在战场之外，接受政府援助的精神力抚慰。更远的地方，有一个还算完好的脱离器。舱门大开，凌乱的脚步从舱口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孔添孚跟着那些脚步，走到了一棵断裂的大树跟前。视线所及，弥补了那条戛然而止的视频。这里有一大摊模糊的血肉轮廓。在常人根本不可能流出的血洼中，散落了一只沾满血污的手掌。那只手太让人熟悉了，因为孔添孚曾牵过很多次。温暖有力，还带着生机的他的手。现在，只剩冰凉。它无助苍白地张开，似乎在像他求救…… “×××褚际！你就是这么看人的？！你×××不是跟我保证说一定看好金粟么！” 先一步赶来的绉悦琪揪住褚际的衣领，怒吼着，一拳拳往对方脸上砸：“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应该不顾他的意愿将他带回家！” 褚少爷受了两下，而后抬手格挡：“他不可能跟你回去。” 绉悦琪当然也知道。金粟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不想做的事情，就算男人们再怎么逼迫，他也很难就范。可如果不怨恨褚际，他又能恨谁？他早就在恨自己了，恨自己太弱才会让金粟被狂暴哨兵的精神力弄伤。孔添孚看着争吵的两人，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居然有些庆幸金粟的死亡。这样一来，他就能毫无愧疚地离开金粟。三人中，孔添孚大概是第一个察觉到感情付出不平等的情况。他出生在经商世家，还没学会写字就会背计算公式。收益估算，几乎是刻进他骨头里的本能。当他意识到，自己付出的感情得不到百分百的回馈，甚至连八成都不到，他便开始考虑及时止损。正好，他听说有新向导进入学院，他便有了新的投资目标。虽然目前来看，安哲在各方面都比不上金粟，可安哲很好懂。很容易拿捏。这就够了。他会努力剔除原石上的丑陋表皮，让真正的金子发出光芒。看到孔添孚离开，绉悦琪暴虐的心渐渐平静。不太对。金粟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明明拿到了A级血清，就算体能无法提高到B，也至少有C。达到C级后，身体修复再生能力是常人的五六倍。常人心脏停跳一秒就可能引发死亡，但对中级哨兵来说，心脏停跳的忍受极限是五秒。就算是被砍断脖颈，只要在半小时内及时治疗，还能捡回一条命。这些对常人来说可能致命的血量，如果不是短时间内快速流出的，就代表着他虽然受了重伤，但还有可能生还。褚际见他停手，猜到他的想法，说：“那边有人证，你去问问。” 绉悦琪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一个独自坐在不远处、精神头还不错的老头子。6850'57,96。9蹲全玟裙男人走过去，问：“你是目击者？” 老榕：“您是？” “我是金粟的伴侣。” “他原来叫金粟啊。”老榕若有所思，“他入会时填写的信息是李进。” 绉悦琪不想理会那些枝节末梢，直白问：“你看见了什么，全部说出来。” 老榕叹息一声，开始讲述。前半段的内容和视频相差不大。 “我藏在那些尸体下面，亲眼看着，那个可怕的A级哨兵，追上李、不，是金粟，然后将他打飞出去，接着砸烂了他的脑袋，血流了一地……” 绉悦琪听不下去，打断道：“骗人！不可能！！！” 金粟使用了A级血清，不可能在A级哨兵的一击之下身死，至少、至少能扛好几下。但他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好事。因为身体的抗击打能力强，也正意味着金粟在死亡前遭受了很多的痛苦。绉悦琪的眼眶泛红。看到视频，来到现场，他心里只有愤怒。可亲耳听见目击者的话，他开始动摇、害怕。如果、如果是真的？褚际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边，视线扫过一脸淳朴的老人家，淡淡说：“金厉没来。” 对。还有金厉。绉悦琪眨眨眼睛，将泪意忍下。唯一的亲弟弟死亡，金厉为什么不到场？金家。金厉看着短短几分钟的视频，又调开现场调查问询的视频。里面一个叫老榕的人，对着镜头又惊又怕：“团长和一个B级向导为我们争取了几分钟，之后援兵到场，将那个A级哨兵引走，我们趁机联系了附近的警务机关……” 男人冷着脸打开桌上的一个盒子。里面装着金粟的智脑。已经损坏。表面看起来是被A级哨兵损坏的，但经过专业人士分析，有人提前在智脑的核心部位安装了炸弹。在心脏停跳的视频发出没多久，炸弹便被引爆，里面的很多信息已损毁。金厉又打开自己的智脑。信息最深处，有个隐藏加密的文件，里面不仅记录了金粟披着马甲玩游戏兑换血清的事情，还记录了他和三个哨兵每次安抚的过程。金厉自虐般看着那些影像文件，眼眸却逐渐平静。这样也好。脱离所有人的掌控，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好好活着。这样，他就不会因为嫉妒想要抓人回来。 “这样就好。”男人喃喃着，不断催眠自己。此时。帝国境内。金粟在网咖预览共和网站，在一家专门发布招聘信息的网站，翻到最大佣兵团网址的留言区，凌晨三点左右，有这样一条留言： “E级哨兵，三十年佣兵经验，质量有保证，吃苦耐劳，版主看我。” 一字不差。是老榕发来的收尾信息。表示一切处理完毕。凌晨五点。老榕又留了一条一样的留言。这条代表着：事情发展顺利，没人怀疑。金粟摸了摸脸上的口罩，看向身边的男人： “如你所见，我暂时安全，你该离开了。” “齐灏。” 要尝尝B级向导的强大安抚么之前金粟不敢逃跑。因为褚孔金三家的势力很大，他没有任何根基和实力的时候硬逃，只会加强对方的戒备。可自从他发现小说的片面性和漏洞，发现褚际和邹悦琪并未因为主角受的出现而动摇，他的脑筋便活跃起来。最开始的缘由很奇妙。他因为狂暴哨兵的精神力侵犯后，智脑告诉他不能上网。这让金粟第一次发觉，智脑的权利大得过分。不管是智脑只要接触皮肤就能断定他精神力紊乱，还是在联网状态下获知他了的精神力检测报告，都代表着智脑能越过持有者的隐私权限，干涉持有者的现实生活。同样的问题，还出在哨兵对向导的绝对控权上。他自己锁定的训练室，三个临时伴侣都有权强行打开，还能将之反锁。即便校方配发给他们一些防护手段，但也仅此而已。 S级哨兵专用的镇定剂能镇定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如果这位哨兵的脾气很不好，醒来后对向导的掠夺可能会变本加厉。就连S级哨兵自己都知道，那些镇定针，在必要时候根本无济于事。治标不治本的控制手段，不过是为了安抚一些容易满足的向导。他足够幸运。遇见了脾气比较好的三人。但幸运女神不会一直眷顾他。在他寻找如何屏蔽智脑控制的时候，碰巧查到智脑会在持有者危难时分，越过联网限制，将危难状况以视频的形势传给信任方。而在伴侣契约下，信任方自动绑定为三名伴侣。危难情况有很多，其中一条是心脏停跳。金粟身为向导，默认体能和正常人相当，停跳超过一秒便被认定为危难。金粟心里就有了个模糊的计划。但他不想这么快行动，本打算再从绉悦琪那再薅几瓶A级血清，可金厉的出现催促着他尽快行动。如果说对上S级哨兵，他还能耍手段玩心眼，那么对上SSS级的顶级强者，他一丝反抗力都没有。 ——他不想再被人压着侵犯。不想时时刻刻因为恐惧躲在其他男人身后。那太可耻了。即便金厉送了他血清，这种践踏尊严的感觉依旧消散不去。正好佣兵团的赃款分割出现问题。参加任务的大多都是小型队伍的E、D级哨兵，团长出于信任老朋友打了包票，在贫困线挣扎了很久的人大都心存侥幸。 ——饿到极致的人，就算知道角落里的馒头可能带着毒，也会不顾一切扑过去。没有咀嚼过贫穷的人无法体会这种感觉。金粟曾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因而太懂投机心理了。他没有试图劝他们。毕竟他们都是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他的话不会有人信。他唯一在意的只有老榕。老榕是他计划里的一环。他也料到了团长必定有后手。如果最终两败俱伤，他就能趁机制造死亡假象，独自遁逃；如果一方取得最终胜利，他只需要利用对方假死，再找准机会逃跑。不论结局如何，金粟都有自信保证老榕活命，自己成功脱身。群一一霊3七㈨溜吧2，1 而后老榕会负责解决他遗留的问题。作为补偿，金粟将没用完的血送给对方。袭击事件曝光后，矿场方会面临法律的制裁，身为同伙的流光佣兵团也会受到影响。原本说定的几亿补偿便也不作效。最好的情况是，官方和矿场方都给与相应的补偿或赔偿。最差的情况是，所有存活的人都要面对牢狱之灾。 B级向导的血，可以提炼成高品质的安抚剂，价格比不上能源原石，但能帮老榕度过近期的难关。至于他为什么备了这么多的血。当然是要制造假死现场，为了逼真的效果，他还准备亲自斩断一条手臂。手掌的部分留存，手臂的部分碾成骨肉碎末。 ——纯血有点假，加点料更逼真。只是他没料到，团长找来的外援，是从大型公会里暂借过来的军校学生。齐灏。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对方也认出了他。金粟的精神力太独特，只要接触过他的人基本无法忘怀。 A级哨兵杀手消耗虽大，还负伤，但到底是在生死线上挣扎过无数次的亡命之徒，备用的手段道具很多，和齐灏这样空有体能却没有经过整套训练、也没有经历过生死搏杀的新兵相比，杀手强得过分。金粟到底对绉悦琪的感官不错，不想让对方失去一个好兄弟，便没有趁两人缠斗时逃跑。等两人好不容易联手解决杀手，距离智脑发出的危难视频，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按照原定计划制造假死，再和老榕交代后续，又用掉接近半个小时。三人和金厉可能都在赶来的路上。不能再拖！齐灏似乎看出他的打算，主动提出帮忙。金粟不是很信他，问：“为什么帮我？” 齐灏一边放出机甲，一边说：“你也很讨厌智脑的控制权限吧？” 金粟有一瞬间以为他有读心的能力：“什么？” 齐灏站到机甲放出的台阶上，一手搭在门边，一手向他伸来。 “我认识的向导，没有一个不讨厌智脑权限的。因为它，向导们没有私密空间。也是因此，我的姐姐想躲避经常家暴的伴侣，却无处躲藏，最终离开了我们。” 男人表情淡淡，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那个哨兵也是A级，算是稀有战力，送进监狱没多久，就因为囚犯充兵的政策减免了刑罚，现在在某个小岛上享受军方优待。” 齐灏定定看着他：“我不想成为他那样的哨兵。” 金粟迟疑了片刻，顺着他的力道进入了机甲。齐灏一边操作机甲，一边说：“虽然听说你的三个伴侣对你都很不错。但我能看出来，你骨子里流淌的也是哨兵的血，不会满足于向导的身份。” 这是齐灏的秘密。他认为自己才是最先注意到金粟的人。在别的哨兵都在嗤笑金粟不自量力挑衅强悍的哨兵时，只有他看出了金粟的潜力。而帮助金粟逃离，就像在帮助曾经恐惧害怕的姐姐。齐灏这么想着，扭过头看坐在辅助位的金粟：“别担心，我将你送到安全地带，我就会离开。” 可是，等到两人安全时，这个A级哨兵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借口是： “得等你彻底安顿下来，我才能放心。” 金粟推开电脑桌，环胸坐在舒服的电竞椅里，直白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齐灏摇头：“我在帮助你的时候，就得到了想要的。” 男人想弥补遗憾。弥补自己未能帮助姐姐的遗憾。 “哦。是么？”金粟微微解开衣领，偏头露出白皙的脖颈，“不想尝尝B级向导强大的安抚能力么？” 狭小的空间内，玫瑰的香气四散。隐晦又私密的精神力触碰，像是撩拨心弦的魅魔尾巴，桃心形的尾巴尖不断戳刺男人的心理防线。 “我……” 男人的精神力欲拒还迎，挣扎半晌，终究避开了金粟的触碰。 “你是老大的伴侣，你们还在契约期间。” 金粟挑眉：“意思是，你要等到契约期限结束？” 齐灏耳尖一红：“不、不是。” 金粟看得好笑，嘴角一翘，说：“好啊，我等你到那时候。” 齐灏面上冷静，心里却百花齐放：“先找到住所吧。” 金粟道：“都听你的。” 齐灏耳朵更热了，恍惚间仿佛听见爱神拨弄琴弦的声音。只是，等他在开学前来给金粟送物资的时候，却发现租赁半年的房间，早已被新住户霸占，而房东也不知道那个漂亮的共和血统的男人去了哪里。齐灏暗叹一声：既然一开始就不打算报恩，为什么还跟他做约定呢？还说了那么多暧昧的话。难道，是为了稳住他，然后再次逃跑么？他齐灏就这么不值得信任？金粟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便会摇头。他不是不信齐灏，但是，既然决定彻底斩断和主线剧情的联系，自然要抛弃过往。而齐灏，算是“过往”的一部分。如果江湖上能再见，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