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过来扶他，才感觉到腿上一阵钻心地疼。 剧组里也一群人围了上来。 “楚老师，你、你没事吧？”小杏带着哭腔，眼眶都红了，声音打颤，“你胸前……呜哇……我、我去叫救护车……”她哭着拨120。 “嘶……”楚暮云低头一看也吓了一跳，胸前衣襟上湿哒哒的一大摊血，看着触目惊心的，像马上就要死了一样，伤得最重的腿都不敢疼了。他随即反应过来：“死不了死不了，这是道具血包破了。” 本来这场戏里，步重雪会在半空遇上两名敌方高手对他左右夹击，在打斗中不慎受伤，藏在衣物里的血包就是设计好在那时候破开的，刚才摔下来时直接压破了。 “呜呜……好的，那楚老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小杏问。 “不太好，”楚暮云疼得冒冷汗，“今天应该拍不了了，腿不知道骨折了没。” “您也太敬业了，还想着拍戏……” 不久，救护车到了，医护人员把楚暮云抬上担架送往医院。 车开走了，片场里一片混乱，也没法接着拍摄了。导演厉声对脸色煞白的威亚操作人员问责，副导演心惊胆战地拨通了一个电话，给资方报信。 路上，小杏接了一个电话，是金铭打来的。 一接通对方就语气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出威亚事故了？人现在怎么样？” “楚老师从威亚上摔下来了，他说不太好，不知道有没有骨折，在去医院的路上。”小杏看了一眼闭着眼、神情恹恹的楚暮云，小声回答。 “唉……好好检查下，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说。”金铭又道，“我记得你有给他拍视频的习惯，有没有拍到事故现场，你发给我。” “哦，好的。” 当时小杏确实在拍，她看了下手机，事故发生、她惊叫后镜头就开始乱晃，兵荒马乱的然后就结束了。她把这段十几秒的视频发了过去。 …… 陆氏总部的总裁办公室里，陆含璋抖着手，呼吸急促，去摸藏在抽屉里的一个撕掉标签的药瓶。 手机上刚刚播放完了一段短视频。 前半截白衣飘飘，能看出本来是要发给他的。后面他的小金丝雀令人揪心地从半空坠落，台阶上溅开刺目的猩红…… 他倒了几颗药片，闭着眼吞服下去。 “boss，您叫我。”李维德推开门，走进来，稍稍一愣。 作为特助，他多少也清楚陆含璋的病，现在明显是躁郁发作，伴随焦虑症状…… 陆含璋抬眼看他，眼珠充血发红，呼吸还是很急很快，让人禁不住为他担心他要喘不过气来，语气强行保持镇定，搭在桌面上的手指却还止不住地发抖：“下面的会议取消，订去东华市的机票并安排接机，立刻。” 东华市？是楚先生在拍戏时出事了吗？李维德瞬间反应过来：“好，我这就办，是订两张票吧。” 他其实觉得自家boss目前的状态也应该去医院……但不敢说。 肯定不能让boss单独一个人去。 陆含璋也没有对他擅自提的“两张票”说什么，点点头。 …… “楚老师，您醒啦！”CT室外，小杏惊喜叫道。 “我没晕，”担架床上的楚暮云勉强笑了一下，“就是刚才太疼了试图晕死过去，不想动，眼睛都懒得睁开……” 疼得想哭，想被大王抱抱。 “那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缓过来一点了，可能比骨折好些，不过腿上也肿起来了，感觉没几天下不了地……” “哦哦，马上做检查了，您不是骨折的话最好！”小杏闻言也松了口气，“您好好在医院里休息一段时间，就别想着拍戏什么的了……” “那倒也没想着拍戏……”楚暮云心想，他还没敬业到这份上。他着急的是明天陆含璋就来探班了啊，瞒肯定是瞒不过去的，期盼多日的甜蜜约会也成了泡影，要从探班变成探病了呜呜。 “你把我东西都带过来了吗？手机给我。”楚暮云又说。 还是得跟陆含璋报备一下子，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但也不能让他太担心。 小妖妃但凡受到一点委屈都要跟自家大王呜哇装哭，但现在真疼了，反而不想在大王那里夸大了。 “带了。”小杏把手机递给楚暮云。 楚暮云忍着痛想了想，发了一条： 几分钟后，没回复。 诶，在开会吗？ 陆含璋一般是秒回，偶尔也会有隔一会儿才回复的情况，多半是在开会，还是本人发言阶段不方便摸鱼。 楚暮云也没太在意，要进CT室了，他把手机交给了小杏保管。 …… 楚暮云那条微信发出的时候，飞机正在起飞阶段，机舱里响着播音，提醒乘客们关闭手机。 一名空姐面色犹豫地看向座位上的男人：“这位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吗？”像是哮喘，又像晕机导致的呼吸困难。 一旁的李维德制止道：“不用，谢谢。” 他其实也很担心，boss的状况……不太好。希望楚暮云没事，不然boss的病恐怕会空前地糟糕。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探病[VIP] “怎么还没回复？今天这么忙啊？”从CT室出来, 都被送进病房了，微信上还是没有动静，楚暮云看了一眼手机小声嘀咕。 好消息是确实没骨折, 是软组织挫伤。 真骨折的话那得躺两三个月了，现在的情况据医生说, 休息一周差不多就能下地行走了, 两三周能完全恢复。 算是运气好吧，也亏了他平时想吃就吃，荤素不忌，没把自己节食到骨质疏松，看来也是身板挺结实的~嘿嘿。 楚暮云苦中作乐地想。 ——大王怎么还没回啊？ 算了, 让小杏给他找把梳子，把头发打理下，拍张美美的自拍照发过去吧。 拍戏的发套早在剧组里就摘掉了, 当时他戴着发冠，扶他躺下时会硌到后脑勺。 楚暮云半坐在床上, 盖在棉被底下的腿被裹成了粽子，他把前置摄像头当镜子照了照, 五官没问题, 嘴唇泛白, 气色还是差了点, 有点病恹恹的。 一向自信直拍的他默默开了个美颜, 咔嚓，发过去。 等了几分钟，还是没回。 哼, 大猪蹄子，睡觉了！ “楚老师, 您想吃夜宵吗？”小杏问。 晚上八点多出的事，折腾到现在快十一点，小助理有点饿了，在订餐前又问了遍楚暮云。 “呃……那就吃个烤猪蹄吧，祝我早日康复。” 他改主意了，决定化郁闷为食欲。 “好的。”小杏被他逗笑了，“那我吃烧烤，跟您同一家店送过来。” 楚暮云待的是单人豪华病房，没有隔壁床的病友。 当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小杏起身去开门的时候，楚暮云还以为是他点的大猪蹄子到了。 “谁啊？”小杏边问边打开门，吓了一跳。 楚暮云在床上抬起头，就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助理。 “诶，你怎么来啦？来这么快？” 他扬起笑脸，但很快发现，陆含璋的状态不对劲。 陆含璋双眼通红，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几乎是扑到他床前，用手掌小心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是胸口，还掀开被子看了看他裹成蚕蛹的两条腿，全部查看了一遍，手指冰凉还在发抖，呼吸也紊乱到了极致。 “你怎么样了？”两个人同时问出口。 “我没事，医生说我没骨折就是软组织挫伤，一个星期差不多能好，给你发了微信没看吗？你、你别急，我真的没事……” “哦。”陆含璋很轻地应了一声， “检查都做完了吗？” 楚暮云看得很清楚，陆含璋应该是发病了，上辈子他见过好几次大王发病的样子，就和现在一样……陆含璋之前在他面前始终冷静克制，没发过病，他以为陆含璋吃药控制得很好，现在才发现，依然病得很严重。是因为听说了他出的威亚事故，才变成这样的吗？因为他是陆含璋的软肋？ 他还不知道陆含璋看到了他出事时的小视频。 “嗯，做过CT，涂过药，也吃过止疼片了。我没事的，你怎么样啊……”楚暮云有点担心。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陆含璋现在有问题。陆含璋在他面前一直是理智又强势的，就连在床上都游刃有余，现在却是一副精神濒临失控的样子。 他眼底流露出的关切也刺痛了陆含璋。明明是楚暮云受了伤，我在让他担心？怎么能让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为我担心？ “我出去一趟，过会回来。”陆含璋猝然起身。 他走出去，李特助朝楚暮云点点头，也赶紧跟了出去。 楚暮云朝小杏使了个眼色。 小杏没明白，问：“您要……” “你跟上去，偷看一下他去做什么。”楚暮云小声说。 “哦哦。”小杏虽然人不够机灵，但执行力还是很强的，立刻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推开门往外张望。 陆含璋本来想走得更远些，但呼吸急促导致的手脚发麻，让他走动时也很僵硬。这个点，住院部大楼的走廊上很安静，没什么人经过。他停下来，伸手撑住墙，努力平复着过于紊乱的呼吸和脑海中混乱的思绪。 楚暮云出事是他发病的诱因，但哪怕亲眼看到人没事，打开的闸门再想关上也不那么容易了。这是精神疾病，只靠意志力很难抵抗。 李维德悄悄跟过来，不敢打扰他，就站在一旁。 看到陆含璋从衣袋里拿出针管和镇静剂药瓶，李特助微讶，嘴唇动了一下，最终没有开口。 陆含璋是有诊断书的躁郁症患者，发作时有伤人和自毁倾向，镇静剂是合法获得的，但用多了有成瘾性，他很少用。他决定使用时，劝也没用。 小臂上青筋浮现，无色透明的液体，徐徐注入手腕上的静脉血管里。 陆含璋垂着头，神情变得安静，呼吸一点点平稳下来。 走廊上有路人经过，李维德脚下很自然地挪了两步，挡在他身后，免得被人看到胡乱联想。不过他挡的角度只够挡住路人，从病房门后探头的小杏，眼睛很灵地看到了这一幕。 小杏掩上门，走回来，同样小声地告诉楚暮云：“他们没走远，就在走廊上。您的……”她犹豫了一下措辞，“男朋友，在给自己手腕上打针。” 打针？楚暮云瞪大眼，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镇静剂。 他了解过躁郁症。穿越到现代以后，他偷偷查过前世的大王死于什么病，皇家的那种遗传性疯症又是什么病。前者是肺结核，后者是双相，也叫躁郁症，严重发病时是要打镇静剂的。 几分钟后，门被推开，陆含璋回来了。 他坐到床边，眼睛还有点发红，脸色已经没太多异样了，呼吸也平缓了很多。 “听到你出事的消息很心急，所以发了病。”他抓住楚暮云的手，牢牢包在手心，安抚般地朝楚暮云笑了笑，若无其事，就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亲眼看到你没事，在外面缓了一下，缓过来了。” 又变回了那个游刃有余、似乎事事都在掌握中的陆含璋。 “哦哦，缓过来就好。”楚暮云笑着说，看向陆含璋亲昵握住他的那只手时，心里不禁想，手腕上会留下针眼吗，如果真看到了会让陆含璋难堪吧。 “你们都走吧，病房里留我照顾他就行。”陆含璋略微回头，声音冷淡。 这是在嫌电灯泡太多，赶人走了。 “好的，boss。”李维德道。 “楚老师，那我明早再来看你！”小杏说。 “你帮她也就近订个酒店。”陆含璋又对李维德多吩咐了一句。 “明白。” 两个助理离开了。 陆含璋过去，把门反锁再回来。 “要喝水吗？帮你倒一杯。”他问。 “好啊。” 陆含璋就在病房里的饮水机下接了杯热水递给他。 楚暮云喝了一半，又把余下半杯喂他：“你也喝。” “嗯。” “咚咚咚”，又有人敲门，陆含璋走过去开门，是蓝衣服的外卖小哥。 他拎回来两个袋子，说：“你还点了外卖？” “哦，跟小杏一起点的，夜宵突然想吃猪蹄……”楚暮云说，“你饿了吗，正好把小杏那份烧烤吃了吧。” 他看了眼订单票，总共139元，就拿起手机给小杏发了个两百块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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