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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我没有名字,但……” “你们人类,曾经称呼我为……河伯。” 河伯。 这个词传进秦璎耳朵里时,她脑袋宕机了片刻。 随后猛一转身,把后背贴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也不知道是墙壁上的青苔台潮,还是她一瞬间后脊生出来的冷汗。 总之,秦璎后背霎时间湿透。 她打了个冷颤:“河伯。” 传说中的河神? 关于河伯最出名的故事,自然是河伯娶妻。 魏文侯时期,西门豹任邺县令。 邺县的三老、廷掾与祝巫相互勾结,利用百姓对河神的敬畏,以给河伯娶妇为由搜刮钱财、坑害民女。 他们宣称若不给河伯娶妇,河水就会泛滥淹没百姓。 在河伯娶妻那日,西门豹来到河边整治了妖言惑众的巫祝乡老。 现在,黑暗里的那个东西自称河伯? 而且,它似乎没有撒谎。 秦璎舔了舔爆皮的嘴唇,陷入自我怀疑中。 世事无常,人心诡辩她不敢过于迷信自己那种辨识谎言的天赋。 见她一直没有回应,也不在出现。 房间里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求道:“求你,别将我丢下。” “给我一盏灯吧。” 哭哭啼啼的声音,将秦璎理智拉回来了一些。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腰间迷毂花灯单手提起,往门里晃了一下。 这一晃的时间太短,门里那个自称河伯的东西叹息道:“将灯留下吧。” 秦璎答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在这,是谁困住了你。” 河伯沉默了一下,闷闷的声音回答道:“是你们人类啊。” 秦璎又举灯往门里晃了一下。 斟酌之后,她问到:“外头的异相是不是与你有关?” 对她来说,当务之急还是找到离开这鬼隧道的办法。 她没有细说是什么异常,只是想着若里面的玩意真那么想要光,自然会交代。 果不其然,门内传来应答声:“我被这山捆住,做了噩梦,那些……都是我的梦。” 都是它的梦? 秦璎微微皱眉,想到的却是。 “那你现在醒了,外面走不出去梦还存在吗?” 得到门里那东西肯定回答后,秦璎心中长松口气。 如果外头的错乱时空,是里面这东西的梦境,那是不是代表他们可以走出那条隧道了? 她又将迷毂花往门里递了一下,这一次停留的时间稍长。 门里的东西高兴得带出了哭腔,如挂了锈片的嗓子哑哑道:“真亮。” 它又道:“你进来吧,你进来就知道,我无法伤害你的。” 闻言,秦璎思考了半晌。 她看了一眼雷鸟,让雷鸟藏进了她登山服的帽子里。 然后小心举着迷毂花,重新踏进门中。 地上断成两截的尸体沉在锈水里。 秦璎路过时,脚步微顿。 这细腰怪物的后脑,有一根辫子。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玩意也是1910年左右的产物。 原材料,许就是某个倒霉的失踪者。 秦璎一步步走进去,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她左右都是糊满了黄色污渍的标本瓶。 一些下头铁架子朽烂砸碎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早烂得不像样。 还有一些保存得比较完好。 秦璎驻足在一个一人多高的瓶子前,举袖在罐身上擦了一下。 一张泡得浮囊的异形脸,出现在她眼前。 她惊得向后退了半步,踢到了一个瓶子。 房间深处的那东西,急声关切道:“你没事吧?” “这房间里,可能有些游荡的东西,你要小心。” 话音落,秦璎已经知道游荡的是什么玩意了。 一个胸前有巨大Y形伤痕的细腰怪物,不知从哪个边角钻出,黑洞洞的嘴巴张着,朝秦璎抱来。 遭遇了几次,秦璎已经知道这东西远没有它看起来的那么可怕。 甚至因为被改造成这样,这种怪物弱点极其明显。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右手的短剑又一次横斩而出。 待断尸落地后,房间深处的东西又关心道:“你没事吧?” 秦璎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甩去帝熵短刀上的黑色防腐液。 见她真的没事,房间深处的‘河伯’有些做作的松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过来,再靠近一些。” 秦璎没搭理它,而是站在刚才擦拭干净的标本罐前,看里面泡着的东西。 里面是一个细腰怪物的半成品。 男性,Y字形敞开的胸腹内脏都被掏空。 可以看见刻意拆掉折断的肋骨断岔。 之所以说是半成品,是因为这罐子里的人还保留着正常的体型。 秦璎挨个看去,接连两三个标本瓶里都是这种东西。 降临过箱子世界的秦璎知道,有人在这实验室里,想仿造出箱中世界的无肠人。 但,为什么? 相比起箱中世界别的异兽,无肠人实在窝囊而没有牌面。 为什么,试图重现无肠人。 她揣着满肚子疑问,终于走到了房间末端。 这里遍布铁链。 链子密集从天花伸向满是浑水的池子里,将一个发白的东西牢牢锁在池中。 “啊。” 半身淹没在池水中的东西,如垂暮老者发出一声哀叹。 它缓缓抬起头,对站在池边栏杆后的秦璎道:“好久,没有看见光了。” 它咧开嘴,露出个笑来。 第208章 试验品 现在的秦璎视力极好,借着迷毂花的光看清楚池子里泡着的东西时,她瞳孔一缩。 哗啦哗啦—— 浑浊浓痰黄的池水荡漾,被铁索锁在池里的东西费劲仰着脑袋看秦璎。 它仿佛一个被熊孩子撕碎,又拼接起来的怪诞布娃娃。 身上密布缝合的粗线。 身体明显残缺,断处可见碎裂的锯齿伤。 秦璎下意识想到,赵继贤曾说的那件事。 修建这条隧道时,曾经从山心炸出一只包裹在黑石里的白狸子。 这狸子体型硕大,白色长尾。 秦璎移动视线去找它的长尾,却只看见它拼接的下半截人身。 上身兽下身人腿,怎么看都不协调,让人觉得反感恶心。 闭着眼睛像是沐浴享受着光的‘河伯’,察觉到秦璎一瞬的厌恶。 脱毛斑秃的脸上享受神情一顿,随后又隐去。 它自嘲似的低声笑。 震动的胸腔,让浑浊池水漾出一圈一圈波纹。 “很丑陋吗?”它问着,缓缓掀起过长的眼皮。 歪七扭八的眼眶里是一对不同色的眼珠,一看就知道不是原装的。 秦璎紧紧皱眉,视线扫过一处时握着帝熵的手一紧。 只见荡漾的污水中,一角被撕碎的红色衣料沉浮。 是张玉沁尸体上穿着的龙凤红褂。 要是秦璎记忆没出错,在张玉沁被细腰怪物送进来时,那身衣服还是很完好的。 现在,衣料碎片在。 张玉沁的尸身呢? 秦璎面色不改,但心沉了下去。 她视线自若从那角碎布上移开,眼尾余光只见漂浮在浑水中的碎布被什么一扯,扯进了水底。 池中的‘河伯’还在仰脸冲秦璎苦笑,它道:“我从前,很漂亮的。” “直到被人……” 它没把后话说完。 但秦璎猜测它想说的是,在被人类炸烂后。 秦璎静静站在石头制栏杆旁。 却只想提醒这位想要光,不要新娘的‘河伯’,它唇吻边上还残留着丁点没擦净的血迹。 她问:“不是说,新娘只是人类强加给你的吗?” ‘河伯’又笑。 笑着笑着猛烈像人一样咳嗽起来。 这一咳身体晃动,带着铁链哗啦哗啦。 它咳得弯下腰去,将后脊暴露在了秦璎面前。 秦璎这才看见,这被困的兽后脊柱上打了一排拳头大小的眼。 每一个眼连接着一条橡胶管子。 管子延伸向池子后方一架腐朽的机器。 是某种用作抽取髓液的机器。 只是这机器已经老化得不像样,连接的橡皮管子已经瘪塌。 猛烈咳嗽了一阵,河伯仰靠在池边喘息许久。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生物好像都已经命不久矣。 秦璎一直静静的看着它。 又问道:“那时的爆炸,你没炸死对吗?” 池中半人半兽的‘河伯’以极小弧度点了点头:“没错。” 它吐口说出没错两个字时,秦璎微微眯了眯眼。 ‘河伯’并未察觉,继续道:“他们想办法让我活了下来。” 它垂眼看自己下半截不协调的身子。 那所谓的办法,自然是将它炸碎的躯体拼凑成了这般模样。 然后锁在这抽取髓液。 秦璎看向后边的机器,又问:“他们抽取你的髓液干什么?” 她问话的声音很正常,髓液两个字却好像触碰到了什么要不得的开关。 池水中的‘河伯’喉中猛然发出一阵干哕声。 巨大的气音回响在池子上方,池中的河伯胸口鼓了一瞬。 喉部支棱出有一个圆溜溜,大小似人头骨的形状。 秦璎都以为它会吐满池子时,谁知它后头一动竟又咽了回去。 这一下,反而让秦璎恶心起来。 池中之物抽搐好一阵,突然仰头看她。 “干什么?干什么?” “你们人类当真不知吗?” 一反之前的虚弱和小心翼翼。 唇畔挂着些带血沫子的河伯,声音暴怒。 “当然,是打开门啊!” 持着迷毂花的秦璎,手猛然颤抖。 她屏住呼吸,脑中有一瞬间空白。 她知道面对池中‘河伯’时,不应该露出这样的弱点,应该强势而狡猾。 但听闻打开门这三个字时,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恐惧却由不得她。 池中‘河伯’一直仰头看着秦璎。 自然没错过她这瞬间的恐惧。 这半人半兽的生物默然片刻后,颜色大小都不一样的双眸涌出难以抑制的喜色。 “你的恐惧让我很熟悉。” “你,也是试验品对吗?” 秦璎没有听下去,她后退了三步,将自己的身体藏在了两个巨大的标本罐中间。 标本罐中,一左一右装着畸变的怪异人体。 秦璎冷似的抱住手臂,转身疾步朝外跑去。 “不要走,回来!”听见她的脚步声,池中河伯大声哀求。 “求你别走,回来,放了我。” “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才是同类。” 在秦璎脚步踏出实验室时,身后河伯的哀泣越发大声:“我愿意放你们离开,别丢下我一个。” 秦璎踉跄跑到一个书架旁,抱臂缩在一狭窄处。 耳边回响着她自己的心跳声,许久稍平复后,她环视这间满是书的书房,手指在地面蘸了一点水渍,在膝头画了一个无限符号。 唤道:“韩烈。” 第209章 傒囊 潮湿的书被人垒积木一样搭起,秦璎抱膝蹲坐在书架之间隔绝的三角形区域。 潮寒的渗水,让她脚指头都发僵。 在膝盖上画了三遍无限符号,眼前黑雾氤氲涌动。 见雾中明暗光点,秦璎第一次没有嫌弃这些光点里发出的祈祷之声。 她主动放开心神,任光点中各种细碎声响充斥耳畔。 稚嫩半大孩子哭道:“上神,昨日饿得很了,偷吃您的半块秫粥,别降罪于我。” 又听老者絮叨:“灶上陶甑空悬月余,新妇煮柘叶充饥,孙儿胀腹如鼓,求尊神赐予盐豉半升,滑溜溜药一盏。” …… 这些来自云武郡和沙民部落的零星祈祷,才让秦璎有些回到了人间的实感。 她双手捧着热乎毛球雷鸟,看向黑雾中最亮的那一颗。 “韩烈。” …… 仰躺在库西部窑洞的韩烈,身边火塘熊熊燃烧。 库西部迁移时间紧迫,作为库西部与丰山骁骑之间的沟通人,韩烈近几日忙得脚打后脑勺。 夜里,他躺在秦璎装脏人偶居住的那间窑洞,望着土黄的洞顶。 上神,应该好一点了吧? 他翻了个身,一只手曲起枕在脑袋下,视线看着堆在窑洞一角的箱子。 想到了秦璎有点睡不着,他索性爬起来,把箱子移动到了烧沙蜥粪的火塘旁。 箱子打开,火罐跳跃在箱中一卷卷细布锦罗和针线簧剪上。 韩烈捻了一根双股针在手,开始引线。 凭着等上神再降临箱中有漂亮衣服穿这点执着,就这样坐在火塘旁开始制衣。 别看他手大,长指捻针走线似模似样,快做完的细布里衣针脚匀净。 他回忆上神的世界,那个叫电视的神奇之物里小人穿的绣花衣裳,本想学着在领口绣个米奇头的。 但绣完歪头看了一阵,觉得不好看,又用剪子拆了。 正捏着剪子,突然胸口木珠一烫。 韩烈忙放下衣衫起身四顾。 果然紧接着就听见秦璎的声音:“韩烈。” 韩烈一愣,随即微微皱起眉头:“上神,我在。” 迟疑了一下,他想到秦璎说过喜欢利索坦率之人,就问道:“您还好吗?是不是还没有恢复好。” 虽只喊了一个名字,但他听着总觉得上神似乎不太舒服。 他道:“我会全力协助库西部迁移,这边您不用担心。” 抱膝坐在潮湿书堆里的秦璎,一时说不清楚听见这些话时候的感受。 愣神许久才低声道:“你在我放心的。” “我有些事要问你。” 点缀着信仰光点的黑雾如细纱,让这间四处渗水的书房看着越发黑沉湿冷。 秦璎问道:“你知道一种东西吗?形似狸子白色长尾,应该常年居住深山地脉之中。” 她细想后,补充道:“应该与一种致幻的黑石伴生,接触这种黑石就会陷入幻觉,尸体也会化为游走的活尸。” 秦璎没有直接说黄泉眼石这样的名词,免得两个世界叫法不一致干扰了韩烈的判断。 “这种生物,又被称为山君,可能也被称为河伯。” 秦璎把一路所见的怪异长脖影子,那种人面肉坨特征一一道出。 她皱起眉头继续道:“这种生物,或许还能制造一处时间停滞的囚笼,困住两个时空的人。” 说到这秦璎停了一下,像组织语言给韩烈说一下时空这个概念。 谁知她却是小瞧了韩烈,韩烈皱眉片刻,已答道:“我记得我听过。” “北荒有兽名傒囊,居敖山之中,穴地而处。” “腹生傀石,昼伏夜出,见人则诱入地脉为食。” “傒囊每食九百九十九女,则产子若肉胎,胎囊破而新生。” “常为无肠民所祭。” 随着韩烈的述说,秦璎知道敖山之中生着一种狸形长尾的兽类叫傒囊。 傒囊居住在深山地脉之中,见人则用腹部生的傀儡之石制造幻像,诱入深山吞食。 每吃九百九十九女,就会生下一个胎盘似的肉囊,新生在产下的肉囊中。 每新生一次,就长大一点。 只要不受致命伤,就不会老死。 可凭借食人,不停将自己生下来。 几乎就是不老不死的永生种,因此被同在北荒的无肠人视为神明供奉。 秦璎深吸了一口气。 那池子里的东西,或许就是想要获得新生,所以不停以黄泉眼石诱骗新娘前来食用。 实验室中仿造的无肠人,是人为想要还原傒囊被供奉的那段场景吗? 这只傒囊是本土原生,还是原本就是穿越了门来到这个世界的? 解开了一个谜题,又出现无数谜题的滋味不好受。 秦璎转头看向那扇黑洞洞的门。 她强行克制住自己进去询问的冲动,继续问韩烈道:“有没有傒囊能制造异时空的说法?” “有。”韩烈一边答话,一边往自己身上套皮甲。 听见他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秦璎愣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我去丰山骁骑。”韩烈抓上佩刀,拉开了窑洞的门。 “傒囊之说,是我幼年时听陈叔说起的,我这便去问问陈叔。” 他也管不得现在是不是深更半夜,只晓得上神似乎被傒囊困住。 相比起上神的安危,陈叔睡没睡的不要紧。 他一路疾行来到那头从黑石部带来的沙蜥旁。 夜里团身睡在沙子里的沙蜥,断掉的尾巴长出了一小截,硬被他拽着缰绳薅醒时,水汪汪的眼睛里一片茫然。 “乖,带你去吃鲜草。” 韩烈抚摸沙蜥头冠后的尖刺。 沙蜥支棱起来,甩开四条腿就跑。 奇物帝熵出现,丰山骁骑不打算放过,想将帝熵取出进献雒阳宝库。 将巨兽重鼋大营后撤了五十里后,陈昭带人在库西部附近单独扎寨。 韩烈的沙蜥一路疾行,至营门前就被巡逻军士拦下。 “韩烈,你来干嘛?” 今夜巡守的恰好是叶司马,见韩烈深夜前来,以为库西部中生变,神情一变。 谁知韩烈只是一抱拳后道:“我寻陈叔有点事。” 叶司马闻言,一边胡子翘了一下。 心说有关系了不起啊,还陈叔。 不过他没闲着没事得罪人,着人入营帐通报。 没一会,陈昭披着衣服,带着脑袋秃瓢如河童的白色护帐小猴出了营外。 “阿烈,出了什么事?” 夜里被叫醒的陈昭眼角还挂着眼屎。 他以为出事,一路出来得急。 谁知到了营门前,就看见韩烈神情严肃道:“幼时陈叔给我说过傒囊的故事,能再说一遍吗?” 趿拉着鞋一身单衣的陈昭站在寒风中,有一瞬间想抽刀将这夜半来听故事的小子攮死。 深吸几口气,默默在脑子里过了几遍韩烈父亲的音容笑貌,这才按下怒意,没好气道:“跟我来。” 第210章 生前死后 紫蓝夜幕下,暗红色沙丘凝固成起伏的浪涛。 漫天星群倾泻银辉,风掠过细纱簌簌滚动。 看韩烈只穿着身薄皮甲,坐在火塘旁的陈昭看不过去,将搭在膝头的一条黑色异兽皮草丢给他。 “说吧,大半夜你想干嘛呢?” 韩烈这孩子从小省心,求生能力拉满从不让人操心。 最近几日,却时常走神。 听说还找军中司务换了细布和彩锦。 以为他因情窦初开的小花苞夭折而难过,陈昭心里对他比较宽容。 谁还没个死了的初恋呢。 陈昭叹了口气,扯了扯肩上大氅道:“想听什么故事,说吧。” 韩烈坐在块红色砂岩上,问道:“陈叔,小时候你曾给我说过无肠族山神傒囊的故事。” “这傒囊还有什么特性吗?” 陈昭方如藏狐的脸上大刀浓眉一挑,越发觉得大侄子韩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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