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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嘴唇蠕动,以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以后还会见面的。” “什么?” 他声音太小,守卫凑近去听。 手术台上的男人却笑容一收,又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 只是这一次,他开口了:“怀梦草在遇见花艺坊。” 说着,他困顿打了个哈欠。 老苗顿时一喜:“遇见花艺坊就在古城里,得赶紧控制住。” 其实不必他提醒,手术室中的人齐齐行动起来。 有人在走廊上狂奔,很快,宗利和张朗两人穿着破烂风衣出发。 秦璎和老苗被请出手术室。 秦璎右脚鞋跟砸飞,走路一脚高一脚低:“这人到底是谁?” 老苗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脚后跟一转,带着秦璎走进了先前张朗呆的那间病房。 贼眉鼠眼将一张小纸条递到了秦璎手上,示意秦璎看。 老苗递来的是一个人的资料。 殷旭,29岁,文保局生物研究部从事植物研究。 是专注于植物基因领域的专家。 三年前,携带从翠屏九号地区发现的怀梦草籽与一部分虫卵失踪。 翠屏,九号地区…… 见她看完,老苗从她手里拿过那张小纸条揉一揉塞进了嘴里:“我什么也不知道。” 说着话,他自顾自开门出去。 秦璎看着他的后脑勺,暗自气恼。 不过她也理解老苗的苦衷,默默跟了上去。 坐着老苗那辆破面包车回程路上,他们没有按照原定路线,而是绕了一下路。 名叫遇见花艺坊的花店停着两辆消防车封路,警报声此起彼伏,远处浓烟滚滚。 秦璎和老苗去时,却只看见有救护车从浓烟滚滚的花艺坊中,搬运出两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看身形,应该是花店主人。 秦璎看见很多灰影站在花坊玻璃门后,面无表情看着外面。 这些灰影面如生人穿着各色衣服,有男有女。 不少穿着防护服的人走动,将花艺坊中的植物一株一株打包清走。 宗利和张朗两人身上抹着湿泥,在这些灰影间走动。 秦璎和老苗两个被拦在警戒线外。 见秦璎一直盯着那边,以为是她是担心,宽慰道:“行动组的人清扫水平还是有的,活交给他们不应担心。” 秦璎不耐看了看阻拦道路的警界线。 “那个男的,杀了那么多人,他会被枪毙吗?” 老苗以极细微的幅度摇了摇头:“应该只会是收容关押。” 那个人还有很高价值,杀之可惜。 秦璎讥笑道:“难怪行事嚣张。” 听出她话中的些许怨气,老苗不敢言语。 顿了片刻,他低声道:“那你就加把劲,往上爬。” “爬上去了,才有说话的权利。” 第92章 地狱犬与硫磺 秦璎熏了一身烟气回家时,已是夕阳西下。 老城狭窄的街道上,家家户户开始做饭。 秦璎打开院门,先看见包装完好的两台冰箱。 她这才想起些什么,拿出手机一看上面好几个陌生来电。 都是电器商家打来的,只是秦璎手机静音没接到电话。 她拨回去,却被告知已经下班,只能明天早上九点再派人来。 秦璎理亏没有挑剔的余地,电话里致歉不停。 做完一切,她回到家绕过满客厅的纸扎纸钱上到二楼。 先看锅里的韩烈。 韩烈屈身团成一小团,怀抱着秦璎给的那根龙骨在棉花团里睡觉。 那根龙骨被他啃掉了一截。 秦璎不知道他吃龙骨干嘛,只在心里猜测或许对他伤势恢复有利,否则总不能是因为馋那干巴骨头吧? 她转身去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浴室。 折腾一晚上没吃饭,秦璎把炖的那锅排骨热上。 抱着膝盖坐在桌边翻看老苗给的那本山海经,却不停在走神。 箱子神祠中的眼睛,翠屏九号地区…… 她想得脑袋疼,手里的汤放到凉也没喝几口。 正趴在桌上盯着韩烈拼死从金鞍山岩浆中献祭出来的小木偶出神时,突然听见旁边的高压锅里传来细微的声响。 像是狗仔子喉咙里的咕噜声。 秦璎好奇一看,就见韩烈醒来坐在碗里啃龙骨。 手捂在肚子上。 秦璎挠了挠脸颊,赫然想起一整天除了给他一根干巴骨头没给过水和食物。 也忘记给他准备个猫砂盆之类玩意。 秦璎视线忍不住游移了一下,试探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韩烈见她终于把注意力转过来,尾巴高兴地一甩一甩。 他下意识猛点头,却又立刻摇头。 秦璎盯着他的脑门顶:“老实说,要还是不要。” 谜题已经够多了,她没工夫猜。 听出她的意思,现在脑子可能不好使的韩烈迟疑着点头,捂着挡住下腹部的棉花嘶哑叫了一声。 他熏坏了嗓子,叫声似牛。 叫声刚落,便听见街道上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平常藏匿在下水道的老鼠乱成一团,顺着墙角以最快速度溜走。 一时间,别的街道闹起了鼠患。 秦璎也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叫声,下意识竖起食指对韩烈嘘了一声:“不要叫。” 这样说着时,她心中却是念头急转,她记得韩烈说过他吃了麒麟肉,麒麟为走兽之王,吉祥瑞兽。 这小子,身世绝对不简单。 秦璎起身去楼下取了一个干净的小味碟。 从锅里挑了一块排骨撕碎放到书桌上,她对韩烈道:“出来吃吧。” 话音落,高压锅里蹦出一个小影子。 稳稳站定在秦璎的桌子上。 想来是早就想出来了,只是秦璎之前命令他好好呆着,没有指令他不敢出来。 秦璎从旁边的水杯里往桌上倒了一滴水,对韩烈道:“过来洗洗手。” 韩烈小步挪过来,冲那滴水伸出手。 在他洗手时,秦璎趴下近距离观察他。 只看形态,韩烈与张朗的半犰狳身极像。 但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韩烈的兽化程度更高更完美。 不似张朗那样的怪异畸形。 但二者又有不同,张朗明显智商高很多能保持理智,韩烈却不行。 这个问题,秦璎想没兽化之前的韩烈应该是能知道的。 长发披散在身后的她忍不住喃喃:“怎么才能让你恢复智商呢?” 要是韩烈一直是这样那就太麻烦了。 韩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捧那滴水搓洗爪子后,就仰头看秦璎,只等她说可以吃饭。 “去吧去吧。”秦璎无奈示意了一下,“大不了一直养着。” 韩烈不晓得秦璎心中打算,跑到那只味碟旁撕咬起里面的排骨肉。 他牙口极好能啃龙骨,撕咬一点肉更不在话下。 很快将有他大的肉全塞进了肚子,又凑头去喝残余的汤汁。 看着他尾巴甩动的幅度,秦璎小小自责了一下,她为什么没想到给喂点吃的。 忍不住摸狗一样,轻触了一下韩烈的脑门顶:“慢慢吃。” 在韩烈吃东西时,她给老苗宗利谭院长都发了信息。 约在明天吃顿饭。 寄希望于能从张朗那打探到点事,让韩烈尽快恢复正常。 出乎意料的是,宗利最先回了个OK的手势。 谭院长却拒绝了,只说还有事。 老苗跟第三文保所的几位,听说秦璎请吃饭倒挺高兴,约好明天下午在文保所碰头。 韩烈脸上爪子上都是油花,他举着手等在旁边,哪也不敢碰。 秦璎凑脸过去看,便见他脸上烧伤伤痕结了痂。 想了想,弄个品茗杯,装上小半盏温水,在水里倒了不死草和瑶草剩下的渣滓。 然后把这小品茗杯放到保温杯垫上,小杯大小整好够韩烈泡药浴一样坐着。 脚伸进水里时,秦璎看见韩烈后背的鳞片炸开一瞬。 见他还是拽着团棉花死死捂住裆部,秦璎不由失笑:“别遮了,我看不见。” 韩烈一僵,摇动的尾巴都垂下,不可思议的低头看。 秦璎找补道:“不是说你小的意思。” 即便兽化缩小,他身材还是很标准的,腹肌人鱼线该有的都有。 只是确实没有什么遮挡的必要。 两腿间都是鳞片,东西应该藏在鳞甲下,啥也看不见遮什么遮。 韩烈默不作声坐进杯盏里,拿个后脑勺对着秦璎。 不知道是羞还是气。 次日下午三点,秦璎出门时,韩烈一直趴在玻璃上目送她消失在远处。 这才垂头丧气,坐回了他的小碗里。 秦璎一路往文保所走,经过文化馆时,恰好遇见一队来参观的小孩。 带着小黄帽子的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入文化馆参观。 秦璎不急这么一小会,停下让他们先进。 与三四个小孩擦身而过时,她听见一个圆脸小男孩信誓旦旦对同伴道:“真的,我真的见到地狱犬了,就在我家门口。” 秦璎听见看向他,却闻到了这小孩身上隐约传来的淡淡硫磺味。 第93章 犬老爷 周五下午的文化馆门口,圆脸小胖孩手舞足蹈给小伙伴说故事。 “昨天半夜,我起来尿尿听见街上有啪嗒啪嗒的声音。” “像是鸭脚板在走路,我奶说过,这是鬼在走路。” “我想看看鬼长什么样,就躲在窗帘后面看。” 五六年级的小孩,正是吹牛最厉害的时候,口齿清晰地叙述着自己的经历。 左右几个小屁孩顿时爆发出一阵阵惊叹,直呼哥们牛逼。 秦璎有点在意,扒拉着手机跟在他们附近听。 被吹捧得熏熏然的小胖孩越发得意:“我奶说过,听见这种鸭脚板的鬼步声,只要拇指掐着中指,就不会被勾走魂。” 这小孩听说话语气就知道是老城区的小土著,离了老城区不会有大人给家里孩子说这种封建迷信糟粕。 他唾沫横飞说着自己如何掐着中指躲在窗帘后,绕了半天才进入主题。 原来,昨天夜半这孩子起来尿尿。 尿完回去听见街道上传来啪嗒啪嗒,鸭子脚板走路的声音。 但这脚步声远不像鸭子那么慢腾腾,而是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奔跑。 竖着耳朵听,前一秒还在街头,后一秒就跑到了家门前。 换成大人绝不敢多事,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屁孩子穿着条奥特曼裤衩蹲身藏在了二楼窗帘后偷看。 街上路灯昏黄,时不时刺啦闪烁。 这孩子看见从黑暗中跑出来个像火轮子又像狗,浑身冒着臭臭的烟气的动物。 说到这时,小孩哥顿了顿,可能是找不出语言描述这种臭味。 可旁边的秦璎已经知道了,那种臭味是萦绕在小孩哥身上的硫磺味。 秦璎若有所思放下手机,正想多嘴问问。 她突然发现四周很安静,抬眼看就看见几个大人都佯装无事刷手机,其实全在竖着耳朵听八卦。 连最爱外放某音的门卫大爷,也不知何时关上了声音。 现场诡异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小孩还在说话。 只不过这会话题已经扯到他如何勇猛的出去跟妖怪大战三百回合。 这时,穿个保安马甲的文化馆看门大爷咳嗽一声:“其实,说不定是真的。” 老头也是旁边无聊听闲的一员。 他突然插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正吹牛的小孩哥也闭嘴看过来。 反正闲人不止她一个,秦璎放下伪装用的手机,大大方方听。 门卫大爷清了清嗓子,在众人瞩目下说起了古城旧事。 “你们成天从菜市口路过,有没有见着过牌坊下的抱鼓石?” 在老城里住了一辈子的大爷,对各种旧事了如指掌。 “没太注意过。”答话的是另一个带孩子来文化馆玩的路人。 大爷没能得到想要的配合,有点不满意:“你们要是注意过,就会发现南面牌楼抱鼓石雕塑不一样。” “一般抱鼓石刻什么?”大爷端起了旁边黢黑的搪瓷茶缸,“刻蝙蝠刻鹿,刻喜鹊、麦穗和宝瓶。” “图的是福禄喜岁平安。” “但是南面抱鼓石不一样,左右刻的是两条狗。” “知道为什么吗?” 大爷已经拿出了说书的做派,只差一块响木。 刚才说话的路人识趣,从口袋掏出烟盒抖出一支递去:“为什么呀?” 大爷不跟他客气,接了烟别在耳朵上,逗哏和捧哏原地组合成团。 “因为百多年前,这古城南发生过一场大火。” “火光冲天夜如白昼,死了多少人到现在没个具体数,只知道遍地焦尸。” “人烤熟的香味绕城三日不散。” 话题说到此,明显已经少儿童不宜,但几个围着的小孩反倒更感兴趣。 门卫大爷偶尔也会带着游客参观文化馆,手指头朝着展区一指:“历史展区那根烧焦的横梁还有半个人影,就是那时候烧死印上去的。” 空口说和有实证是不一样的。 想到物证就在不远处,刚才散烟的男人嘶了一声:“那,火灾跟这小孩说的什么地狱犬有什么关系?” 门卫大爷摇摇手指:“这就是老一辈才能知道的事了。” “那场烧了半座城的大火,官面上说是因为衙门走水,但我们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 “百多年前县太爷姓吴,有一玩癖,好斗狗!” 百年前的吴县令,不爱钱财美人只喜欢斗狗,喜欢斗犬撕咬个你死我活。 后来越玩越大,每次都要斗死一条狗吴县令才肯罢休。 恰好他手底下有个斗鸡眼师爷,成天想法着投其所好。 终于被他打听到城中有户人家,家中有条看门犬,据说是在有流星那天生的,一窝十八只狗崽只活了这一只。 吞火吐烟,勇猛异常。 师爷寻上门去,果然见那家人养着一头牛犊似的神骏黑犬。 这户人家的小孙儿早年走丢,是这头黑犬咬伤拐子护主救下,家里大人做主让孙儿拜了黑犬做狗叔,上桌吃饭那种。 听说师爷要买家里的狗叔进斗狗场自然不愿意,这不是忘恩负义吗?要被戳脊梁骨的! 但斗鸡眼师爷心眼坏透,想了个法子——诬陷男主人偷盗。 大枷一扣牢里一丢,才两三日把人折腾得出气多进气少。 男主人再硬气的骨头也给打折了,最后含泪送出了家里的狗。 师爷高兴得很,把狗献给县太爷。 还给这黑狗当场硬喂食了一块烧红的碳。 后来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当夜一场大火点燃整个县衙,县令也好师爷也好,一个都没逃出来。 烈火蔓延开,半城化为废墟。 在那天,有目击者亲眼看见吞吐黑色烟雾的黑犬,站在火焰中仰头对月吠叫。 后来黑犬不见踪影。 这事当时很多人都看见,流传很广,都说是天上火犬在星陨之夜掉进了狗娘肚子里托生。 后来重建的时候,官府特意将南面离火位牌楼的抱鼓石雕刻了成狗的形状,以避火灾。 就这样,云澜市出现了独一份的黑犬抱鼓石。 “我小时候,还有人专门拜犬老爷呢。” 门卫大爷把夹在耳朵会的烟取下叼在嘴里,最后道:“那会拜的犬老爷啊,就跟这小孩说的一模一样!” 第94章 振袖大火 文化馆门前,门卫大爷秀了一番见识,听得几个小孩哥双眼放光,路人也议论纷纷。 门卫大爷趁热打铁,很是宣传了一下文化馆。 唾沫星子横飞说起了更多古城以前三教九流的奇闻怪事。 几个小孩的老师过来,正好听见大爷在说以前青帮入香堂的仪式。 什么刀拍背,过天地圈饮三河水的。 全是糟粕! 老师面容扭曲了一瞬,忙把几个熊孩子弄走,免得这些皮玩意好的不学。 刚才说故事的那个小孩嘴里嘀咕:“歃血为盟,饮了红花酒生死与共,好帅!” 没等老师反应,一个声音道:“红花酒里有人血和鸡血,喝了容易感染艾滋甲乙肝梅毒和禽流感。” “上一批喝红花酒拜码头的,扫黑除恶都被抓去吃枪子了。” 小胖孩向往神情顿时凝固。 秦璎语言掐灭了一个小孩的作死心,收到了一个老师感激的眼神。 见秦璎皮肤白皙眉眼精致,老师询问她有什么事。 秦璎冲她一笑,礼貌问道:“我刚才听见小朋友说的故事。” “挺感兴趣的,想问问这位小朋友住几街,能不能采访一下。” 老师闻言笑容收敛了一点,断然拒绝:“不太方便。” 现在网上乱七八糟,为了流量人什么都敢编,作为老师保护孩子隐私是她的职责。 老师拒绝得快,但那小孩回答得更快:“我家住九街。” 要不是有师德约束,老师只恨不得给这熊孩子一鼻窦。 她不善看向秦璎,秦璎歉意一笑:“是我冒昧了,放心我不会打扰孩子的。” 说罢她转身离开,穿过展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门卫大爷说的故事发生地点是南城。 这孩子住的九街,在古城正南。 在古时观念中,九是极阳数,代表火能量的极致。 当几处碰巧凑在一起时,关乎许多人的身家性命,秦璎没办法说服自己安心去吃饭。 她加快脚步走向文保所。 一进门,就见人齐齐整整都在。 宗利和张朗换了一身黑风衣,两尊门神一样坐在槐树下。 而老苗几个在另一边直播卖纸扎。 两帮人泾渭分明。 尤其张朗,对自闭胆小的人来说,太活泼的人如同毒药。 在老苗活泼开朗一句句家人们的吆喝声中,他屁股下像是长了痔疮坐立不安。 见秦璎来了,两人齐齐松口气。 倒也不是贪吃秦璎这顿饭,而是有秦璎作饵他们才能那么快抓住殷旭。 殷旭潜逃三年,携带重要危险品。 抓住殷旭,回收怀梦草鬼影藤和虫卵,他两个回去准备准备可领功了。 所以就算他们再瞧不起第三文保所这帮游手好闲的,也还是卖秦璎面子来了。 秦璎歉意道:“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耽误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不在执行任务,宗利今天头发梳得像是被狗舔过,身上有男士香水味。 他爽朗一笑:“没事。” 还想和秦璎搭搭话,就听见她说:“刚才在外面听到些事情,有点介意,大家要不放下手边的事碰个头?” 话是这么说着,秦璎已举手对老苗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还在喊一二三上连接的老苗话音一顿,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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