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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沙漠中的活尸,自然是风干老腊肉状。 韩烈手里的人头,头发稀疏但眉骨高耸骨架高大。 武二也走了过来。 他看着蜡制人头道:“沙民死在这,因旱魃尸的影响变成了活尸。” 捂着裤裆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王敞,跳着过来踢了一脚沙丘上的无首干尸。 “臭流氓,险些给乃公摘了去!” 哗啦。 他这一踢,让干尸在沙丘上滚动了两圈。 一抹亮银色,从干尸腹腔滚出掉在砂砾上。 是只银匣子。 这具干尸死时牢牢护在胸前。 他死后,这盒子嵌紧干化的腹腔,被王敞一踢才滚出。 看见是亮闪闪的颜色,王敞高兴:“让我来瞧瞧是什么。” 说着他就要去抓,但那匣子一震。 一道银光直直扑向王敞面门,触到他鼻尖前,被韩烈的环首刀拍落。 王敞这才反应过来:“什么玩意!” 他去看沙丘,只见黄沙半埋着一只银色瓢虫。 王敞脚动了动。 被武二及时薅住头发往后扯:“你这蠢猪,脚痒想踩是不是?” 王敞头皮生疼没敢言语。 韩烈单膝跪地,看沙中的瓢虫。 秦璎也焦急眯眼去看。 但箱子中一只瓢虫对她来说实在太小,她什么也没看清,只得竖着耳朵听韩烈他们说话。 半晌,韩烈道:“是沙丘民的通信用的沙瓢虫!” “荒漠区中散居的沙民部族,大多靠放牧为生。” “他们聚居点相隔极远,因此用这种沙漠中的瓢虫交流沟通。” 行动前,找李主簿疯狂补习了这片区域情况的韩烈给武二等人解释。 他拿起沙中的瓢虫。 将这坚硬似金属的瓢虫鞘翅轻轻撬开,露出下边的膜质翅膀。 薄薄的膜翅上,歪歪扭扭写着几行汉字。 “村野遭逢异兽之困,无水无粮惶惶不可终日,亟待天兵降临,以纾民厄。” 韩烈放开瓢虫翅膀。 这只瓢虫一振翅,在空中绕了几圈徘徊不去,作势要引路。 风卷着漫天黄沙吹过,韩烈看着地上的无头尸身道:“是沙民向朝廷的求援信。” 第63章 星空之下,沙丘之上 “怎么办?” 武二神情凝重问韩烈。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两条路。 是照原计划去金鞍山,还是跟着这瓢虫去沙民部族。 世居赤霞地区的沙民显然遇上了大麻烦。 那只巴掌大的银色瓢虫,嗡嗡在韩烈肩头飞舞。 它虽是虫却极为忠诚,一心想要带着救兵回部族去。 韩烈心中有主意,但他仍以秦璎的意志为主,便让武二他们先去看着马,他在沙丘上向秦璎请示。 对韩烈抛来的问题,秦璎有些犹豫。 他们此行关系重大。 但是那沙丘部族说不定知道金鞍山祭祀内情,知道那山中山神的情报。 秦璎手指支在下颌,看着沙丘中跪着的小黑点道:“先去沙民部落。” 抛开值不值得绕路的问题,如果瓢虫翅膀上的求援信是真,那个部族的人一定是遇上了要灭族的大麻烦。 先去看看吧。 她话音落,韩烈心一定。 上神和他想法是一致。 五人在娃娃屋前叩首。 随后衣中包着砸下的碎冰,灌满了水出发。 他们临时变更了目的地,跟随那只银色沙瓢虫的指引,朝着沙民部族而去。 他们走后,秦璎将微缩娃娃屋用铁丝勾了上来。 在空中抖了抖砂砾,秦璎将那微缩小屋拿到手,险些烫得丢出去。 箱子世界中荒漠的温度,比她想的还要可怕。 她蹙眉生出些担忧。 路程这才走了一小半已经这样炎热,再往里走会不会更热? 她想了想,下楼去了厨房。 改建过的大厨房岛台中间堆满秦璎买回来的东西。 她分批搬了一箱矿泉水和电解质饮料。 冰箱里倒是有冰的,但那种极热环境下喝冰水是要出人命的。 顺带着从药箱翻了一盒藿香正气水。 做完这些,她用保温杯从冰箱里装了一杯冰块,然后在浇花水壶里灌满直饮水。 就这样时不时在韩烈他们头顶撒点水,在他们的路上丢两块冰。 有她这箱子外的神帮助,韩烈他们接下来的路程并未有什么波折。 到了夜里,荒漠温度骤降。 北面隐隐有雷霆风暴,行程不得不暂停。 秦璎照旧把微缩娃娃屋吊进箱子里。 这一次,她先把娃娃屋改造过。 外墙贴了暖宝宝裹了锡箔纸,他们用不了娃娃屋里的家具干脆全拆了,在里头塞了好些保暖的棉花。 觉得还不够,秦璎找了个铁瓶盖,用双面胶粘在了娃娃屋的地板上。 折了好几截木棒棉签丢进去,给韩烈他们当柴烧。 她这一番苦心倒也没白费。 冻得哆哆嗦嗦的王敞,一进娃娃屋便哇哇大叫。 看顶上亮着小灯稀奇,看棉花稀奇,看棉签棒也稀奇。 又看见秦璎给他们的晚饭——一小块嫩嫩的牛里脊。 虽然是超市货,但大夏人没有吃耕牛的习惯,这口牛肉比许多异兽都珍贵。 王敞围着装肉的碟子转圈圈,这一次没人骂他。 韩烈在娃娃屋中走来走去。 他发现屋中摆设变化,心中不由一暖。 上神当真如姐如母,关爱着世人。 万事怕脑补,戴上滤镜一美化,秦璎偶尔脱口而出的不靠谱之言在韩烈这也变成了亲和。 他见秦璎折在娃娃屋里的一小堆棉签,取了火石,将地面粘着的铁瓶盖当做火塘生火。 干燥的棉签每根都有韩烈小臂粗,上面的棉花头一点就着,整齐垒在汽水瓶盖里,很快燃起如篝火。 让小屋中暖意融融。 他们换着在外头看马值夜。 正好轮到王敞的班,小屋里安静很多。 韩烈割了一块牛里脊,插在刀上烤,与武二低声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一夜就这般平静过去。 箱子外的秦璎移开视线,趴着看夫诸。 小鱼缸里的夫诸没觉得被关鱼缸有什么不对,秦璎见它什么都吃,就每种零食都分给它一点。 一丁丁点辣条,吃得夫诸汗水哗啦啦淌,外头雨势跟着变大。 秦璎用食指托了一滴甜牛奶给它。 夫诸十分珍惜的吸了那滴牛奶,吃到了甜味又高兴得满鱼缸打滚。 夫诸长得不丑,雪白皮毛卖乖时还是比较讨喜的。 秦璎食指点在它湿漉漉的鹿角上,夫诸受宠若惊用脑门蹭她的指腹。 打发了一会时间,秦璎再看箱中。 恰好捕捉到箱中世界由快转为慢的瞬间。 风沙没像白天那么狂暴,正好处于天将亮未亮的阶段。 静谧的沙丘上大片大片深深浅浅的黄色堆叠。 秦璎心中有些遗憾。 “要是能看看星空就好了。” 辽阔壮美的天空密布星子,一定是现代看不见的美景。 抱着环首刀窝在棉花团里和马匹们挤一堆值夜的韩烈突然抬头。 银色瓢虫趴在他的肩头,他胸口的红点发烫。 韩烈问了一声:“上神,是您吗?” 被他声音惊扰,几匹在娃娃屋墙边睡觉的马不安顿了顿蹄子。 秦璎以为是她说话吵醒了他,答道:“你继续睡吧。” 韩烈犹豫了一下,回忆起自己半梦半醒间听见的话,他迟疑道:“上神想要看星星吗?” 秦璎微微讶然,而后又笑:“想看也看不到啊。” 他们视角不一致。 她倒想趴在韩烈肩膀上当背后灵,沉浸式体验呢。 秦璎随口一说,韩烈却是一震。 他从秦璎的无奈中解读出了许多。 难道上神被困在某处吗? 否则有通天手段的祂为何连看星星也不成。 韩烈琢磨着,却不敢贸然探听,就此止住话头。 他吃过瑞兽麒麟的肉,体质是队伍中最强的,见天快亮站起身喂马。 娃娃屋中棉签木柄不太耐烧,篝火已熄灭,王敞几人窝在棉花团里仓鼠一样睡了一夜。 到冷白天光投下,几人陆续醒来。 用秦璎给的水简单洗漱后离开。 秦璎照旧回收了娃娃屋。 箱中时间过了约一个时辰。 秦璎听见一声欢呼:“我们果真来对了!” “这支沙民部族,居然就生活在金鞍山附近。” 喊话的是王敞。 韩烈等人立马站在山丘上。 沙漠因迅速升高的温度,蒸腾起雾气空气似乎都扭曲。 红、橙、黄、褐等暖色堆叠,交织成一副色彩斑斓的景象。 在这些色块中间,有一片村落。 那引路的银色瓢虫,振翅朝着村中飞去。 韩烈等人远远跟在后面,保持着警戒。 瓢虫飞到村口,还未见人影,突然砂砾中一丝紫蓝电弧闪过。 引路的瓢虫在电光中化为一团焦炭。 随着一阵强过一阵的噼啪声中,天上暗下雷云聚集。 雷云深处一声清啸,有巨鸟之影穿梭。 第64章 缠绕着雷霆的羽翼 黑云堆叠雷霆回响在山谷之间,只是一瞬间的事。 秦璎只见团黑棉花似的云,霎时间占据整片视野。 在这些‘黑棉花’中,可听刺啦的电弧声。 伴随一声似轰雷的叫,暗光流转的紫蓝翅尖划破云层。 这叫声十分威猛有穿透力,便是箱子外的秦璎都听得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鱼缸里的夫诸背毛直竖,不安踱步。 韩烈紧握缰绳,控制住座下马匹。 面对高位格的雷鸟,马匹没有直接跪倒或是发疯跑走已算训练有素。 “二哥,天上是什么?” 王敞脸上的嬉皮油滑尽去,他仰望漫天雷云低声问武二。 武二眯眼细看,想从云层中穿梭的庞然巨影上看出点端倪。 但天上的玩意速度极快,只偶尔在雷云外露出一根暗光流转的羽毛。 武二还想细看,天上雷声忽然越响,隆隆震得山谷都在抖。 一阵烈风卷起砂砾直扑人面门。 “下马避让!” 王敞脸上日晒雨淋的粗皮,被风中砂石刮得满是血条子。 听见韩烈的命令,他从马背翻身而下。 一阵噼啪声,擦着他耳朵而过。 王敞身上一麻,闻到了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 他骂了声娘,死死拽住缰绳,让自己尽量藏身在马后。 他不停活动微麻的手指,正要喊话时。 突然一道银光,从山丘下的村落破云而来。 尾部拖着细铁链的弩箭,约有一人高。 破风而来时,声势骇人。 通体锈红色的弩箭直入雷云,噼啪炸响的无数电弧,全都被箭尾的铁链引走。 黑沉沉的云中,传来一声低啸。 不知是不是穿梭的巨鸟被弩箭击伤,只见黑云翻滚一瞬后,竟是一下散开。 韩烈仰望天空。 只见从天空落下的铁索弩箭和翅膀缠着电光飞远的巨鸟。 “雷鸟?” 不等他细思,远处山谷中传来一声呼唤:“你们是大夏的救兵吗?” 这喊声粗嘎得像是嗓子里堵满了锈,叫人听了都忍不住喉咙发干。 韩烈收回远眺的视线,遥望向声音出处。 只见那沙民村落前的箭塔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身上披着破烂麻衣,脸上手上都被脏兮兮的布条包裹。 就是这个衣着怪异的人,用箭塔射出了弩箭。 他见韩烈等人极为兴奋,立在箭塔上不住地招手。 “走!” 韩烈看了一眼那巨鸟远去的方向,心中莫名觉得不妥。 但他未动声色,只令众人进村。 箭塔上的人个头极高,猴子一样爬下箭塔,朝着韩烈等人跑来。 他脸上覆满脏布条,露出的一双眼睛满含希冀:“可是玉衡军大军到了?” 韩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马鞍侧摘下水囊抛给他。 满身包裹脏布条的男人,身上气味像是六月天生蛆的咸鱼,臭得吓人。 接住水囊的简单动作,一股子恶臭从他身上扇来。 王敞闭眼摇晃了一下。 先前和云中瑞兽擦身而过,虽没受伤害,但他乱糟糟的头发胡须,因电弧影响纷纷竖直。 像个炸毛栗子的他,忍不住竖起手掌在脸前扇了扇:“兄弟,你这味比我三叔的脚丫子还呛人。” 身上满是布条的男人却不理他,兀自仰头狂饮水囊中的水。 韩烈水囊里灌的是秦璎提供的电解质饮料,可以快速补充身体水分和电解质。 男人狂饮时一两滴从他的嘴角滴落,布条滑开了些,可见他缠着布带的皮肤上满是烧伤痕迹。 烧伤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流淌下黄色脓水,男人身上那股恶臭便是因为这个。 他面容可怖,但韩烈几人都未露出嫌弃之意。 韩烈一拱手道:“多谢相助。” 男人的个头和韩烈差不多高,只是要消瘦很多。 他喉头滚动狂饮几口后,恋恋不舍放下水囊,一抹嘴道:“我是村长阿曼,敢问诸位,大军可在后方?可有吃的喝的?” 说到吃的喝的,他双眼放光。 只是他的期盼,只怕无法圆满达成。 “我等从云武郡城来此,得先了解发生了什么。” 韩烈的话,让叫阿曼的男人眼中亮光熄灭。 不是雒阳玉衡军,是云武郡来的? 阿曼捏着水囊的手缓缓攥紧,他冷哼一声:“怎么郡守大人又要指派什么任务了?” “可现在什么都不成了。”阿曼一指身后的村落。 “为了采摘不死草,村民们都死了。” 在他的示意下,韩烈等人走到一扇被木条封闭的窗户前。 阿曼徒手一掰,脆朽的木板被他硬掰开。 一阵粉末状的烟雾从木条断裂处炸开,韩烈屏气避开一瞬后看清了屋中情形。 不大的小屋,层层叠叠摞满直挺挺的干尸。 阿曼信手丢掉手里的碎木道:“为了不死草,都死了!” “活着的,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扯开自己脸上的布条,露出面皮都被烧烂的脸:“用中原人的话说,都是报应!” “是我们违背契约的报应。” 他声音悲壮怆然,才喝了水有些清亮的声音又变得喑哑。 “我们砂民部落曾与大夏缔结盟约,可我们的忠诚换来的只有奴役。” “只有你们的不守诺言。” 韩烈正要说话,耳边传来秦璎的声音:“别拦住他,让他发泄吧。” 雷云散去,韩烈他们走进这村子,秦璎从高处可以更清楚看见村子的破败。 整个村子一片死寂,看起来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 可听村长阿曼问,带水了吗带粮食了吗? 还有那死也要将引路瓢虫送出去的干尸,这村子应该还有需要救援的人。 这种情况下,让对方发泄一下胸中怨言更好。 秦璎说着话,已开了两瓶矿泉水灌进浇花水壶中。 并往里加了两只补液盐。 阿曼在失望后发泄着心中怒火。 但他拔高的声音惊扰了什么,村子深处传来细细哭声。 阿曼立刻闭嘴,回首看去,只见一个坐在沙地上哭泣的大肚婴孩。 第65章 擅离职守的看守 沾着脓水的破布条堆在脖子上,阿曼疾步朝着坐在地上的大肚孩童走去。 他小心给孩子喂水。 这孩子看着圆胖,但见过饥荒的都晓得,这是久饿导致的浮肿。 这孩童有一双沙民独有的金色眼瞳。 他仰着头,贪婪吮吸水囊中的水。 “孩子真可怜,慢点喝啊,伯伯这还有!” 王敞把自己的水囊摘下,塞给小孩抱着。 然后转身又在马鞍侧的口袋里找,嘴里嘀咕:“等会啊,我给娃找点吃的。” 阿曼斜眼看他几次,没说话,但脸色缓和了些。 没得站在大太阳下说话的道理,阿曼做了个请的手势,引他们往村子深处走。 箱子外的秦璎数次尝试从移动视线看看别的地方,但都失败了。 和在段家坞壁的情况一模一样,在陌生地方时,她的视角只能锁定在韩烈的身上。 “我以前曾在雒阳游学。”荒废的村落中,引路的阿曼如此说道。 他指天指地咒骂了一番,情绪稍微平静,讥笑一勾唇道:“莫看现在荒废,其实我们村子从前很富庶的。” 虽没有丰美的水草,没有大片的耕地,但这村子靠近金鞍山。 山中遍布玉璧还有珍贵的药草。 每月十五进山采一次,再与中原交易,足够这里的百姓过上富裕日子。 韩烈追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阿曼嗤笑一声:“后来,后来朝廷要不死草!” 黄沙中的三十六部沙民归附大夏,与大夏百姓一样需要承担赋税劳役。 朝廷一道上供不死草鲜的命令,只两年就榨干了沙民部族的血。 与需要宣泄情绪的阿曼不同,韩烈较为冷静。 他环视覆满黄沙的村子,问道:“你们做了什么?” 阿曼抿紧嘴唇,扯动脸上的黑红的烧伤疤痕瞧着无比狰狞。 “我们,打破了与山神的约定。” “山神?” 韩烈精神一振,直觉告诉他这就是金鞍山之变的根由。 说话间,一直照着他们头顶暴晒的阳光突然被阴影遮蔽。 韩烈发现,他们来到了两座石山之间,清爽的风拂过面门。 这两座石山上部靠拢,呈夹角形,恰好在山底形成了一片阴凉的区域。 在这片区域,有不少歪歪斜斜的布帐篷。 里面坐着好些木呆的人,或骨瘦如柴,或全身浮肿。 “把孩子带回去。” 阿曼招呼了一个年轻女人,将手死死抱着水囊的孩童塞去。 “村子已经没剩多少孩子,看住他!” 阿曼的声音很凶,吓唬得女人讷讷不敢言。 韩烈不欲被阿曼牵着鼻子走,见他还说些什么,神情一肃道:“我等在极热状态,穿过荒漠而来只是为了找到问题,解决问题。” “抱怨也抱怨了,为了还活下去的人,不要再耽误时间!” 阿曼沉默了一刻,视线扫过韩烈身后的人。 旁边的武二何等机敏,一眼看出他的顾忌,忙道:“我们随身带了水和一些米饼,可以煮点糊糊。” “找个能顶事的来,我们先给孩子们分一口水一口食。” 闻言,阿曼唤来一个古铜肤色的中年女人,帮着武二几人分食物。 他则领着韩烈进了最深处也是最凉快一处的帐篷。 “这是萨满的住处。” 阿曼撩起羊皮帘子,示意韩烈进去。 帐篷里,刺鼻的羊膻味如实质一般涌来。 中间还夹杂着潮呼呼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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