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时起了挖人的心思。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对上秦璎的眼睛,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秦璎是杏仁眼,右眼角有一粒小红痣,原本是明媚柔和的长相,可她正正看人时,审视感太过尖锐锋利。 好像没有人能在她面前撒谎,所有算计无所遁形。 李文博下意识皱眉移开视线,小心思被窥见的感觉让他打消了挖人的念头。 应急管理处本就一堆刺头,大可不必再添这一个。 李文博顺势道:“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罢,他简单交代道:“携带怀梦草的凶手还在潜逃,至多后天会有外勤组下来,希望各方配合抓捕工作。” 他这话是说给老苗和秦志国听的。 简单说完,李文博便要告辞。 即刻起身将秦璎和张涛身上取到的样本,押送回洛京总局。 李文博一走,尹敏敏一把抱住秦璎的手臂:“璎姐真够义气。” 秦璎冲她微微一笑:“你先回去休息吧。” 尹敏敏跟着连轴转,眼睛跟兔子一样红。 秦璎还要在医院隔离留观一整天,不必所有人都陪着熬。 他们走后,吃过嘉荣草的秦璎也像是十分困倦,拉上床帘闭目在床上干躺了一夜。 第二天九点多有警察上门来做笔录。 毕竟牵扯连环凶案,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 这件事牵扯了一些没法放在明面上说的东西,警察只是简单询问后就离开了。 秦璎在医院留观了二十四小时,吃了一顿病号饭和尹敏敏提溜来的炸臭豆腐。 出院时已经是下午,来接她的是秦志国。 一路上秦志国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车停在楼下他才突然开口:“秦璎,还是把工作辞了吧。” 秦志国是真的怕了,原以为给外甥女找了个混吃等死的闲差,没料到第一天就遇上堆破事。 最重要的是…… 秦志国打开车载音乐,将声音调高后,他看着秦璎一字一句问道:“你眼睛,是不是已经好了?” 秦璎颔首。 戴隐形眼镜这种借口只能糊弄不熟的人,瞒不住秦志国的。 得了她肯定的回答,秦志国深吸一口气。 他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没有继续追问:“你长大了,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别乱来!” 秦璎又笑,临下车前她道:“知道了舅舅,你少抽点烟。” 秦志国无奈摇头:“你还管起我来了。” “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吧,我还得回队里收拾烂摊子。” 秦志国一脸晦气,这次事件还不知道要波及多广呢,一提起他就来气。 目送他的车子离开,秦璎回家先好好洗了个澡。 掐算一下,箱中世界已经过了几天,不知韩烈是不是安全回到了云武郡城。 她打开箱子,见视角挪到了云武郡城上方,顿时觉得安心许多。 视线在云武郡城中找了一圈,看见韩烈在城墙上,似乎是在日常巡视。 秦璎本想将他叫到角楼,问问箱中世界的变化。 可还没开口,先传来一声雷鸣。 只眨眼间,箱中世界哗啦啦下起了雨。 是四处游走布雨缓解旱情的白鹿夫诸回来了。 这白鹿馋嘴且得寸进尺,每隔几日回云武郡领一次口粮。 前两次啃点白米也能凑合,后面却开始要肉吃。 发现韩烈和它一样有上神的气息,所以夫诸每次都冲韩烈耍赖。 堵在云武郡城门前满地打滚。 它虽无伤人之心,但那么老大一只严实堵住城门也是个麻烦。 韩烈不得不妥协,在外驱赶象征旱灾的异兽时,会捎带手的带回些肉食猎物之类。 郡守府的厨子烹煮后,一车一车运给夫诸吃。 夫诸得了便宜还卖乖,每每边吃边翻白眼嫌弃云武郡厨子手艺不行,不如上神亲自做的肉。 今天恰好是夫诸大爷来领粮饷的日子,韩烈早早准备了两车烤制的猪羊并两坛酒醪。 雨越下越大,夫诸洁白似玉的蹄子踏水而来。 韩烈正要命人将食物送出,却皱了皱眉。 他看见夫诸雪白的背脊上不停有血珠涌出。 鹿瞧着也不大精神,以往那种无赖气都淡了不少。 韩烈眉头一蹙,披着蓑衣去接。 走到近前,他更清楚的看见夫诸身上的伤痕。 它应该与某个小型异兽族群遭遇并发生过战斗。 看见韩烈,夫诸有气无力的呦呦叫了两声。 肉,要吃肉,烤好的肉! 韩烈与馋货相处很有经验,招手命队正尚林押送烤制好的肉食来。 接触了几次,尚林和郡都尉徐潭都对夫诸不再畏惧。 两人也跟来看情况。 夫诸大口大口在雨中吃肉时,徐潭绕着夫诸走了两圈。 他并不像玉衡军专业与异兽打交道,认不出是什么伤了夫诸。 纳闷道:“究竟是什么玩意,敢随意招惹灾兽夫诸?” 嘴里叼着半拉烤肥遗的夫诸人性化地抬头,冲他翻了个白眼,此人好生无礼,哪有当面说鹿是灾兽的? 徐潭讪笑:“说秃噜嘴了,别介意。” 他想问韩烈和尚林伤了夫诸的是什么,一转头却看见这两人脸色都不大好。 徐潭见状心中咯噔一下,又来事了? 不待他往坏处想,韩烈上前在夫诸的疏水的皮毛间摘下一根褐色的羽毛。 这羽毛上沾着丝丝血迹,徐潭稍凑近些,嗅到了羽毛上浓烈的臭味。 之前云武郡中大旱,到处都有死人。 那些逝者的尸体,在烈日下半腐化时的气味就是如此刺鼻。 徐潭举袖掩鼻,还没等他对徒手摘这玩意的韩烈心生敬佩,就看见尚林接了这根羽毛凑到鼻端闻。 徐潭忍不住犯恶心之际,尚林抬起头:“腐臭加上硫磺味,是颙鸟。” 第58章 使者之羽,死亡将至 雨中,三人和与嚼肉的巨大四角白鹿站在一块。 见人类脸色难看,夫诸抻着脖子探头看了一眼。 颙鸟,那些不要命来袭击它的四目人面玩意就叫颙鸟吗? 臭了吧唧的,这样想着夫诸嘴里炒菜似的发出巨大咀嚼声。 “顒鸟?”徐潭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他扶了一下挡雨的斗笠,“是什么惹来大乱子的东西吗?” 韩烈借着雨水搓洗双手,答道:“令丘之山,无草木,多火,山中有鸟名顒,状如枭,人面四目生双耳。” 尚林将那根恶臭的羽毛收好,接着韩烈的话头继续说道:“顒鸟喜食硫磺热炭,喜食晒死之半腐尸。” “喜旱喜炎热,恶水汽潮湿。” 听见顒鸟厌恶水汽和潮湿时,徐潭已经明白夫诸被袭击的原因了。 这不妥妥的天敌嘛! 但他还是没弄懂一件事,云武郡中大旱灾兽横行,韩烈等玉衡军四处清扫驱赶灾兽。 可以说,韩烈以及他麾下玉衡军是徐潭见过最精锐强悍的军士,面对虫灾蛇巢不见半点惧色。 为何唯独对这个爱吃腐肉的顒鸟那么在意。 徐潭将自己心中疑惑问出。 韩烈微叹了口气:“顒鸟现世则大旱。” “只这样说你可能不理解,但徐都尉想来应该听说过癸酉大旱。” “灾兽也分等级,顒鸟生在深山,唯一一次现世便是在癸酉大旱前。” “它是旱魃的使者。” 说到这时,尚林和韩烈对视一眼。 使者已至,正主还会晚吗? 徐潭神情凝滞了一瞬后,被恐惧取代:“当真?” 自觉这场席卷数州的旱灾已经十分严重时,他便听人说过百年前南地还发生过癸酉大旱。 正值朝廷动乱无暇顾及,那一场旱灾整整持续了八年。 八年滴雨不落,南地三州宛如炼狱。 一直到新皇登基,玉衡军才倾巢出动灭杀旱魃解除旱情。 但南地人口百不存一,白骨蔽平原。 云武郡,也会发生那样的大旱灾吗? 徐潭浑身汗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的畏惧韩烈看在眼里,可现在没时间说场面话安慰他。 “太守府还没有回信吗?”韩烈问尚林。 王敞林校尉等人来到云武郡城时,说过他们遇到了未成型的旱魃。 这事谁都知道大意不得,因此急遣人手上报云武郡上层的峘州太守。 尚林摇了摇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传回消息。” 照理来说,这场大旱与旱魃将出世的的锅甩给了激起民愤的郡守,太守只有高兴的份。 可为何迟迟不见援军? 尚林一介底层玉衡官军,实在弄不清楚这些官场的弯弯绕绕。 听闻求援之事无果,韩烈忍不住叹息。 他不再说什么,叫正在吃肉的夫诸伏低身子。 三人身上都带着些伤药,韩烈收拢来帮着惫懒白鹿处理了身上微小但容易感染的伤口。 做完这些,他叮嘱夫诸暂时留在云武郡城,便带着徐潭与尚林二人回到城中,一路直奔郡守府。 顒鸟已出现,州府的支援迟迟不到,他们便得妥善商量个对策。 及时掘井储水或是探查到旱魃底细…… 总该要做点什么才行。 郡守府中,整个消瘦了一圈的李主簿听闻这个消息一趔趄。 “所以,是癸酉大旱要重现的意思?” 一直坐镇调度,李主簿整个人忙得毛龇龇的。 要不是在桌案上刻了个红色中字,以神谕鼓励自己,他说不定早卷铺盖跑路了。 这番听闻还有噩耗,耳朵嗡鸣不已。 见状韩烈一把将他搀扶住,拎鸡仔似的拎到方枰上。 李主簿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箕踞而坐往嘴里灌了壶凉水才缓过气来。 “前些时候还说只是未成形的旱魃!” 他扯开领口,烦躁喘了几口粗气。 一直沉默的韩烈沉声道:“峘州太守不管,我们便越过他向雒阳求救。” 李主簿一听就摇头:“林校尉中肥遗蛇毒至今未醒。” “即便醒了,调动玉衡大军干系重大,只凭人证和一根羽毛只怕分量不够。” 李主簿的嘴巴仿佛开过光,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王敞一路跑来,见这么多人都在神情一喜:“林校尉醒了!” 所有人急起身往郡守府后院去。 “林校尉,你昏睡太久先喝点米汤。”武二手中捧着只木碗对一个中年人道。 在榻上昏睡许久,即便照顾得不错林校尉还是黑瘦得不像样。 撑着喝了两口米汤便猛咳嗽两声,呛出带着血丝的痰来。 林校尉此番遭了大罪,身体败坏了,没有天材地宝补元气想来得从玉衡军中退下。 武二看着心酸,林校尉却很看得开,反而宽慰他。 “别这般作态,我中毒极深在忘川蒿里走了一遭,还能活着已是万幸。” 他说完这两句话抬袖擦了擦嘴角,恰好看见进来的韩烈等人,他虚弱抬手一招。 “你们来了?多谢救命之恩。” 他心态挺好,可进来的韩烈等人都心事重重。 犹豫片刻终究不敢耽误这等大事,韩烈道:“今日在城外发现了顒鸟。” 他将那根恶臭的顒鸟毛递上。 林校尉没接,呆若木鸡僵住片刻后,方才喝下的米汤噗一口喷出。 “不可能!旱魃生长以百十年计,这才几天啊,就要成熟出棺了?” 第59章 旱魃出棺,万里赤霞 “旱魃。” 秦璎坐在书桌前,换了个舒服的方式支着下颌。 她家这片本来就是多古建的老城区,还保留着很多沿袭下的古老习俗。 比如,老一辈的老人会在还活着时,就早早给自己准备寿衣棺材。 准备好的棺材很多就大喇喇停放在家里,每年漆一次。 所以要是在这古城区,看见谁家明晃晃摆一口棺材,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七八岁时秦璎跟人躲猫猫,为了赢她脑瓜子一转,跑去藏在了别人家的棺材里。 藏了一个下午,小伙伴和她外婆简直找疯了。 电话找来秦志国,傍晚时才把她从棺材里揪出来。 那天秦璎被抽了十下手板。 为了吓唬她,让她看了一晚上的奇幻恐怖片。 因此对旱魃这种东西,秦璎的印象还停留在尖尖指甲戳穿棺材板,月下出来吸血的怪物。 韩烈等人都在屋中,秦璎只能看见屋顶的青瓦,看不见屋中众人的神情。 秦璎凝神听同时,心中生出一丝丝抱怨。 这箱子视角太局限,严重影响代入感。 要是能像背后灵一样,挂在韩烈头顶沉浸式观看就好了。 她只心中默念了一下韩烈的名字,可韩烈似是感应一般胸口木珠并着烙下的红点同时一烫。 上神又在看他们了吗?韩烈不由一晃神。 他这一出神,手臂被林校尉一把攥住。 方才还歪在草席上的林校尉,回光返照一般脸憋得通红。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抓住韩烈:“阿烈,你立刻回雒阳将此事上报!” “从云武郡到雒阳沿途经历三十七个驿站,每一驿换马前行,日夜兼程八日可抵达雒阳。” “只有你有耐力和体力撑住八日不眠不休地赶路。旁人必然生生累死。” 一枚三指宽的牌子,塞到了韩烈手中。 林校尉才解了蛇毒苏醒,还不晓得云武郡中微妙的形势,以上官的身份对韩烈下达了命令。 “再有大旱后必有大疫,必须立刻告知太守让百姓撤走。” “林校尉,您先躺下。” 见他似是要痰迷心窍昏厥过去,韩烈捏着那块校尉腰牌,强将林校尉按住。 他力气极大,林校尉被他按回蒲席上。 晕头转向的林校尉两回起身未果,又急得翻起了白眼。 一旁的老大夫终于找到时机。 上前一步,手如闪电般在林校尉头上扎了十来根银针。 林校尉翻着的白眼倏然一正,额上的青筋也消退下去。 整个人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老大夫缓缓收手:“用了那般珍贵的药,便好生躺着。” 林校尉被放倒,只剩一对眼珠子能转,屋中倒是突然安静。 此处无外人,没有走漏风声的可能,众人索性席地而坐商议。 “林校尉势态复杂,你先听我们解释。” 武二向太守府传信时,已将全部黑锅扣给了郡守。 但太守府迟迟没有反应。 再有百姓撤离之事,除非出动郡兵驱赶,否则各里的里长啬夫不会听命。 况且撤离之事干系重大,刚才闹过旱灾的云武百姓经不住折腾,说不得便伏尸道中。 没有绝对的证据,不会有人敢动。 同理,回雒阳求援也是一样。 只凭一枚校尉腰牌一根顒鸟毛就想请玉衡军大军出雒阳,简直天方夜谭。 林校尉仰躺在草席上,老大夫在他脑门上扎了好些针,让他冷静不少。 他听完当下的状况,忽而长叹:“只怪我等人微言轻。” 叹了一声后,他脑袋清明许多,闭目细思片刻后,斜眼看武二。 “你可记得旱魃漆棺上的字?” 武二是林校尉的副手,两人默契非常,蹙眉沉思了一瞬后道:“金鞍?” 林校尉沉重喘息一声:“没错,就是金鞍山!” 一直抱臂像是局外人的李主簿,插话道:“云武郡城往北三百里的赤霞金鞍山?” 李主簿是云武郡地头蛇,对郡内事务了如指掌。 他忍不住捻须,随后面色大变:“你是说旱魃在金鞍山中?” “你们进金鞍山去了?” 林校尉仰躺着,回忆道:“我忽而记起一件要事。” “云武地区传言金鞍山中有座神祠,是掌握地火的山神居所,有雷电环绕,人类不敢妄进。” “只有正月十五那日向神山进献骏马,才能停雷霆风暴一日。” “百姓便可趁机入山,在岩壁上寻找一种珍贵的草药。” 反应过来的武二,脸色霎时苍白:“我们进去时,金鞍山中并未见雷霆,也不是正月十五啊。” 李主簿神色未变,但他失手拽下来的胡须可窥见内心翻腾。 “金鞍山中白玉遍地,在白玉和青色垩土之间,会长出一种能延年益寿的珍贵草药,名不死草。” “两年前,雒阳朝廷曾下令云武郡每年上供不死草鲜九十九株。” 这数字,让一直旁听的秦璎心中暗骂了一声。 不死草和不死草鲜,一字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鲜,得全须全尾带着土将这贡品送到京中,保证贵人们拿到手时叶片湿润新鲜。 云武郡地处西北,照林校尉方才所说,云武郡和雒阳之间整三十七个驿站,只怕距离不下三千里。 这几千里的路程送九十九支鲜草药进京,还要保证存活,得一个驿站一个驿站不停歇的接力运输。 期间消耗的钱粮足够拖死许多百姓。 箱子外的秦璎托着下巴计算了一下。 算上这种药草的稀有度和运送途中的折损。 若要保证每年九十九株贡品,百姓只每月十五进献骏马入山采集,是绝对不够的! “为了应付着徭役,百姓一定找了别的办法破除掉雷霆,让他们可以常进常出采药!” 秦璎的话音突然在韩烈耳边响起。 他还没来及反应,林校尉接着就道:“默契被打破,只怕才是变故根源!” 迷毂花的光照亮屋中,李主簿脸色惨白:“大旱,也是从两年前有了迹象。” 两年前的政令,让金鞍山中规矩被打破。 两年前出现大旱。 林校尉他们在雷霆消失的金鞍山,看见了旱魃栖身的棺材。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屋中响起林校尉带着恐惧的声音:“所以,棺材里的旱魃说不定早已成型不知多少年月,只是受困于雷霆之中!” “休整两年,它要出来了!” 第60章 临时任务:旱魃寻踪 黑暗中,迷毂花的冷白光芒洒在蒲席磨损的纹路上。 林校尉的一句它要出来了,宛如说恐怖故事。 “旱魃一出,灾兽肆虐滴雨不落,百姓没有活路!” 再怎么糟乱的世道腐败的朝廷,终究存在着一些热血还未凉的人。 比如,这位才解了蛇毒的林校尉。 “癸酉大旱整个南地千里无人烟。” “我大夏朝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又牺牲了多少英杰方才斩杀旱魃。” 林校尉说到英杰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视线落在了垂眸的韩烈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下了结论:“旱魃不是我等可以应付的,先撤离百姓。” “能跑多少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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