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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进去,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 秦璎紧随其后,跨过铁门的瞬间,她耳朵嗡鸣一声。 好像脑袋旁放了一台很老旧的录音机。 滋滋声尖锐干涩。 秦璎还没适应这种难受,迎面竟走来一个穿着黑布马褂的人。 这人梳着辫子,一身旧马褂脏污板结擀毡。 他无视了前面的张玉沁,在雾中和秦璎看了个对眼。 旋即双方都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又同时避开视线。 秦璎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迎面走来那人垂着头,小跑着从秦璎身边绕开,神情畏惧中带着谦卑。 在他跑进浓雾中前,秦璎听见他用标准又老的北方口音说道:“这留洋的小姐,真气派。” 秦璎脚步像是被钉子钉住。 留洋? 这种老派的词汇,已经只在年代剧里出现了。 又回想那人身上褂子,秦璎有一瞬间觉得像是穿越了时空。 走下楼梯,秦璎看见了一座二层小楼,楼前还立着站台名。 浓雾中若隐若现的站台很平常,不平常的是深更半夜在站台见站着候车的三五个‘人’。 暂且假定是人吧,秦璎心里补充道。 他们穿着和刚才离开那男人一样的褂子,有些手里提着藤编箱子,有些空着手。 都对站在站台前的张玉沁视而不见。 “小姐,买报纸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秦璎汗毛倒竖。 雷鸟扑腾了两下翅膀,身上劈啪作响。 秦璎心跳超过一百八,僵着脖子拧头看。 就看见旁边站了个面黄肌瘦的小孩。 这小孩像颗大头豆芽,细脖子支棱着大脑袋。 一看就营养不良,攥着斜挎的褐布包,仰头对秦璎讨好笑:“买份报纸吧。” 秦璎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这会她去买什么鬼报纸。 她没答话,僵硬把视线移开假装看不见。 就在她视线移开的瞬间,耳边又是滋啦一声。 眼尾余光看见,那卖报的小孩凭空消失不见。 站在秦璎肩上的雷鸟,歪着脑袋啾啾疑惑叫了两声。 秦璎努力平复失序的心跳,深深吸一口气。 这时雾中传来悠长的汽笛声。 冒着滚滚黑烟的蒸汽火车头,冲出浓雾,哐哧哐哧驶来。 不多时,吱嘎一声停在了站台前。 第190章 鬼车见闻 秦璎像是误入怪奇世界,看着那辆蒸汽火车停靠在站台。 在乘务员摇铃的声响中,零星几个影子从雾中走出,登上列车。 秦璎藏身在一个石柱后,盯着张玉沁的背影。 张玉沁一晃,行尸走肉般一步步走上了这架鬼列车。 在要不要跟上去这件事上,秦璎自我拉扯了三秒。 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没去作死。 “我也没票啊。”她干笑自己安慰自己。 谁知下一秒,旁边的雾气涌动。 两个行色匆匆的‘人’突然出现,擦身而过时撞了一下。 其中一个捂着肚子念叨茅房的人身上,掉下一张车票。 两‘人’匆匆经过,再入雾中后不见踪影。 只余下一张二指宽的手写车票,躺在秦璎三四步之外。 等她回神时,已经将那张车票捡起。 她转头看向雾中的那辆列车。 上去她可能会后悔,但是不上去一定会后悔。 后半生都得琢磨,上了会发生什么。 她迟疑着,朝列车走去。 远远地看见摇铃催促的列车员。 穿着天青色哔叽立领对襟衫的中年列车员,不知是不是灯光原因脸色显得有种不太正常的油光。 他右手摇铃,嘴上懒洋洋催促。 远远看见秦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旋即又换上些尊敬神情。 在秦璎强行克制手抖把车票递过去前,他陪笑着做了个请上车的动作。 秦璎向前一步,踏上蒸汽火车。 嗅到车厢里焦煤烟气和人身上的汗臭味。 耳边刺啦的声音又响起,这次更尖锐。 秦璎耳膜一痛同时,感觉眼前一亮。 一盏煤油灯挂在头顶,昏黄的光洒落。 秦璎大着胆子,探头往车厢看了一眼。 逼仄狭窄的火车厢里,各种刺鼻臭味混在一起,先朝她涌来。 随后她傻眼地看见了很多‘人’。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穿着长衫袄裙。 三等车厢是杂乱硬板座,穿着各色衣衫的人挤在一起。 有的在吃牛皮纸里的花生下老白干,有的在假寐有的在争吵。 一个端着茶缸子的人,从秦璎身边路过。 见她一身登山服高筒靴,便远远绕开。 秦璎站定在车厢口,突然身后传来关门声。 与此同时汽笛声响起。 车要开了。 秦璎肩上站着雷鸟,站在车厢连接处。 车子摇晃开动起来。 她打量着车厢里的一切,整个世界蒙上一层灰扑扑的黄。 这时身后传来声音:“您好,请问您怎么不坐呢?” 秦璎本就绷紧神经,闻言向后一跳。 是刚才那列车员,他手里多了个藤编保温瓶,见吓到秦璎忙道歉。 态度好得不可思议。 秦璎手里攥着车票,随意摇了摇头。 见她不说话,这列车员讪讪走开。 但他没走远,走到另一节车厢还看着秦璎。 这种或许友好的注视,让秦璎额头生汗。 她深吸口气,就被空气中复杂的气味熏得想作呕。 这一难受,反倒神志清醒起来。 她把车票妥善收好,四下张望,想找到张玉沁。 四下看了一遍,她很快确定了目标。 在一片黑黄中,张玉沁那身红褂子实在显眼。 她像是什么旧时空里走出的淑女,双手放在膝盖上,独自坐在一个座位上。 左右都挤挤挨挨,唯独没人与她同坐。 好像所有‘人’都默契地无视了她。 秦璎远远看着张玉沁,见她还是瞳孔扩散的模样,没有上前。 “毛豆,卖毛豆了——” 一声吆喝起,浑浊光线中走来个小女孩。 和卖报的男孩一样,这兜售毛豆的小女孩也瘦得可怕。 左手边挎着只竹篮子,一边走一边像是灵巧的小山雀跳开坐位下睡大觉的人伸出的脚丫子。 正是晚上,零星有两个人找她买了点摊在碎报纸上的毛豆。 女孩挎着篮子路过秦璎身边时,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和其他人一样,她也绕远了走。 谁知经过时,站在秦璎肩上的雷鸟突然喳喳叫了起来,扑腾着翅膀绕着小女孩的篮子飞了一圈。 “好漂亮的鸟。”女孩惊呼一声后,急忙捂嘴。 畏惧看着秦璎,恐冒犯了她。 雷鸟站在她的篮子边上,低下脑袋朝里头看。 秦璎只想将它一屁股坐死,她紧张得要死这小鸟还想吃毛豆。 她伸出手去抓雷鸟,谁知雷鸟的一根尾羽卡在藤编篮子的缝隙被夹掉,落进了女孩卖毛豆的筐子里。 女孩小心翼翼在裤子上擦了几下手,然后捡起那根蓝色翎羽托在掌心。 “大姐姐,还给你。” 她声音都在发抖,掌心也在抖。 秦璎看着她的眼睛,扯了个笑来,说出了上到车上的第一句话:“送你了。” 惊讶喜悦,次第在女孩眼中闪过。 她眼睛亮晶晶,几乎放出光来:“真的给我吗?” 秦璎不愿多说话,点了点头就侧过身去。 就在她以为那女孩已经走了时,听见她道:“大姐姐,给漂亮小鸟吃。” 剪成方形的报纸上有一小把毛豆,女孩双手小心翼翼捧到秦璎面前。 笑容不无讨好。 秦璎神情恍惚了一瞬,答道:“我没钱。” 女孩急急摇头,两根小辫子一甩:“不要钱。” 秦璎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 捂在厚毛巾里的盐水煮毛豆还热着,手心隔着散发油墨香的报纸能感觉到一丝温度。 女孩把那根翎羽收在口袋里:“大姐姐,你……是不是留洋回来的?” 她视线扫过秦璎身上的登山服,眼睛里的好奇和求知欲几乎要溢出来。 秦璎不知怎么回答她,只微笑不说话。 女孩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车厢末端走来的人却表情一僵。 秦璎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几个一眼混子的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目标十分明确地直奔她们这边而来。 其中一个瘦子抬手指来:“越线跑来我们车厢卖毛豆的小丫头在那呢!” 最前面一个胖子冷哼一声:“拎过来看看。” 那伙人朝着这边而来。 女孩呀了一声转身就要跑,只是临转身前看见秦璎,她又担心道:“他们不好惹的,姐姐你也小心。” 第191章 时空列车 这些青皮混子当然不好惹,旧时火车上都被这些人包了,垄断些卖瓜子花生之类的小买卖。 听着荒谬,但在某个时段这些确是存在的。 当然那些都是小业务,这些青皮只要能搞钱的都干。 拐卖、走私,盗窃,敲诈勒索。 这小小的火车,就是三教九流牛鬼蛇神都有。 恶劣的环境催生出恶劣的人,这些家伙对付人的手段极狠。 秦璎住着的老城区,以前还存在着这种人,后来扫黑除恶才打掉。 听那混子说,这小女孩是越线来到了他们的势力范围卖毛豆。 别看好像只是一桩小事,若这半大小姑娘被抓住,下场一定极凄惨。 秦璎左右看了看,狭窄的列车连接处没有避让的余地。 她不觉得这伙人能守规矩不滋扰她。 那就只能想办法解决了。 秦璎一抖肩膀,示意雷鸟准备。 谁知手却被扯住,已经跑了一半的小姑娘折返回来,拉住秦璎的手。 秦璎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和微微汗渍。 就像活人。 这一愣神间,她被折返回来的小姑娘拉着朝前一个车厢跑去。 拥挤的车厢里,各种臭味更重。 这小姑娘拉着秦璎,像是跑酷一般在车厢里蹦跶。 车厢里的人有惊奇看着她们的,也有完全无视她们的。 在路过张玉沁位置时,秦璎刻意放缓了步子。 相比起之前做戏哄骗秦璎的样子,现在的张玉沁一看就不正常,石膏色的脸上爬满黑色纹路。 整个人好像破碎,又被拼凑起来的瓷片。 路过时的风带起了她的衣角,她双手放在膝上,完全无视了秦璎。 “抓住她,抓住她。” 后边传来那些青皮混子的喊声,那些人一路摔摔打打越过人群而来。 秦璎跟着小女孩跑过了这截车厢,脚下触感突然一变,踩在了有点脏的金红绒地毯上。 与硬座车厢不同,这里的装饰明显奢华起来,胡桃木隔成一个又一个小包间。 那些混子不敢再呼呼喝喝,速度也慢了很多。 “好奇怪,怎么没人拦我们。” 小女孩这才放缓了步子,纳闷左右看。 一般而言,这样豪华的包厢区设置在远离车头,相对安静舒适的区域。 都有列车员在车厢连接处看守,免得些不入流的混进来扰了这截车厢贵客的清净。 但今天居然没有拦截,小女孩这才纳闷。 不多随即她的视线落在秦璎身上,顿时顿悟。 秦璎的样貌打扮,放在这辆列车原本该存在时段是十分独特的。 相比站在混乱的三等车厢,她站在这似乎才更合适。 小女孩急急撒手道:“对不起。” 秦璎摇了摇头,她眼睛看向右侧车厢上的号码。 她掏出上车时那张票在手中看。 这张以繁体字手写的票据上盖着红色印,上面写着:第叁拾柒次特快。 瑞熙叁年閏柒月捌日。 由云澜府站至漳府站。 叁等客票玖号车厢,價洋貳圓柒角 票號:云字第捌佰零肆號 另有凭票登车,越站加价,遗失不补等字样。 当时秦璎凭借这张车票登车,上车时留意过,她上的那节车厢正是九号车。 她在九号车和八号车的连接处遇见这个小姑娘,跟她跑过了八号车厢。 按理说,她们应该站在七号车。 可现在,右侧车厢胡桃木板上烫金字样写着的赫然是二号车厢。 秦璎又回头看,身后还是杂乱的八号车厢,从她这看去还能看见张玉沁盘着的发髻。 能看见那些站在远处骂骂咧咧的青皮混子。 但没有一个人觉得哪里不对劲。 秦璎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上的日期还像见鬼了一样,在2025年和瑞熙三年也就是1910年之间反复跳跃。 她登上了一辆一百多年前的火车? 见她神情有点不对,挽着篮子卖毛豆的小姑娘以为触怒了秦璎,越发小心翼翼。 小声道:“我这就离开。” 谁知刚刚迈了一步,被秦璎按住肩膀:“你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卖毛豆的小姑娘答话前,一个声音先骂起来:“黑七,你们干什么呢?” 原来是给秦璎检票那个列车员在骂。 火车上是个小社会,那就有地位高有地位低,混子再浑一般不开罪列车员。 站在八号车厢虎视眈眈的那伙人纷纷换了副面孔,腆脸赔笑。 手里拿着个黄铜摇铃的列车员一瞪眼:“瞎了眼你们,什么人都敢追!” “也不怕引火烧身。” 带人追的胖子愣了一下,讪讪道:“是那小丫头越线来卖毛豆,还不交水钱。” “一个卖毛豆的丫头,引火烧什么身啊。” 列车员气得脖子粗:“你们是瞎了吗?” 他压着嗓音道:“小丫头旁边那个呢!” “那衣着打扮一看就是留洋回来的大小姐,人家来三等车玩耍,你们可别随意招惹。” 他说完,自觉已经能说服这些混账东西了。 谁知那伙青皮面面相觑,相互看看都不吱声。 只有那嘴快的瘦子低声道:“那小丫头旁边,哪有什么人啊?” 车厢台嘈杂,列车员没听见他这话。 摆手像赶苍蝇似的赶他们:“走走,回你们自己地方呆着去,一会就进青寨隧了,你们不怕啊?” 青寨隧这三个字,好像是这伙人的死穴。 几个青皮都脸色一变。 为首的胖子干笑道:“哪能不怕呢,许是将近七月半,是越来越邪乎了。” 列车员听不得她说邪字,没好气撵人:“都走都走,最近少惹事。” 打发了那帮混子,这列车员才走向秦璎她们。 他又细打量秦璎模样,看她身上迥异于长衫袄裙的衣裳,看她穿着裤装的两条大长腿。 暗自咋舌,心说这留洋回来的就是不一样,真是大胆得很。 他冲秦璎一笑,拱手抱拳但又觉得不对,换举手致意,只是腰杆子弯得厉害。 “小姐,您好啊,您这是去哪?” 他说话时口音很重,黄脸上泛着油光。 秦璎牵了一下唇角,道:“去漳府。” “听说这个路段最近生怪事,我来了解了解。” 第192章 打生桩 听说生了怪事,自然是刚刚从列车员和那伙青皮之间的对话听说的。 至于了解了解这说法,调子就起得比较高。 秦璎注意到列车员偷偷打量她的视线。 她摆出冷脸,紧了紧背包的带子:“您贵姓?” 还在猜测她是哪路人的列车员一正色忙道:“免贵姓赵,赵继贤。” 他向秦璎伸出右手。 秦璎十分敷衍地握了一下,又道:“方才听见赵先生和那些流氓混子的对话,您似乎也知道些什么,能了解了解吗。” 赵继贤犹豫了下,做出邀请的手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我们去后车详谈?” 秦璎顿了一下,先问:“还有多久进青寨隧?” 赵继贤还没回答,车吱嘎一下停了。 他看手表的动作停住,对秦璎苦笑道:“应该是有山间落石,临时停车了。” “没停车的话还有七分钟到,这停车以后时间就说不准了。” 秦璎看了一样张玉沁的方向,点了点头:“那去后车详谈吧。” 她态度傲慢,但赵继贤或者说那个年代的人就吃这套。 他引着秦璎向车后走,嘴上道:“二号车尾有个无人的包厢,您跟我来。” 旁边那小女孩左看右看,留下和走都为难。 秦璎对她道:“你也来。” 历来人都忌讳尾房,哪怕是列车也一样。 这间尾端包房票没卖出去,赵继贤带着秦璎和卖毛豆的小女孩一道进去。 要说不管哪个年代,有钱人都是一样享受的,这间包房里胡桃木装饰,两个软包椅,窗户上挂着红天鹅绒窗帘。 车里没什么明显异味,只是略有点闷。 卖毛豆的小姑娘第一次进来,好奇得左看右看,半晌没敢坐。 秦璎其实也第一次进来,但她要镇定得多,往那一坐如同大爷。 赵继贤带她们坐下,折身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拿了一个藤编的保温壶和两个瓷杯子。 瓷杯里两片茶叶,不算烫的水冲下去叶片也展不开。 但卖毛豆的小姑娘双手捧着,像是捧什么宝贝。 她想到些什么,忙活了一阵,从她的篮子里弄了一捧报纸包的毛豆。 见秦璎没喝茶,赵继贤赔笑圆场:“不知您爱喝什么,就随便抓了点茶叶。” 但秦璎从背包中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手挡住标签,拧开喝了半瓶:“医生说,我结石不能喝茶。” 她谎话张嘴就来,把赵继贤和卖毛豆的小姑娘唬得一愣一愣。 赵继贤点头附和:“对,结石是不能喝茶。” 话是这么说,他眼睛还是一直在看秦璎手上的透明矿泉水瓶。 秦璎轻咳一声,拉回他的注意力:“青寨隧究出了什么事?” 她单刀直入,赵继贤和卖毛豆的小姑娘听了都打个哆嗦。 “怎么了?”秦璎疑问。 卖毛豆的小姑娘缩着脖子道:“大姐姐,晚上不要说那些。” 赵继贤则起身拉拢金红色天鹅绒窗帘,挡住黑黢黢的外头。 秦璎有模有样翻出背包里的小红本,雷鸟在她肩上躁动想下去吃毛豆。 一百多年前人卖的毛豆,秦璎哪敢给它吃,不得已从背包里撕开一块压缩饼干给它啄着玩。 见还有条巧克力,秦璎想了想拿出来给赵继贤和卖毛豆的小姑娘一人分了一半。 “这是巧克力,你们尝尝。”秦璎将空包装回收,就看见两人望着黑乎乎的巧克力,好像有点不敢下嘴。 最后还是赵继贤道:“巧克力我记起来了,是洋行卖的糖,很贵很贵的!” 他自得于知道这玩意,像是得了珍贵东西将那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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