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一次砸在了他的太阳穴。 鲜血似线顺着圆润的脸淌下来。 郡守被砸得脑子发懵,他从没想过这些下贱黎庶敢对他动手。 “你们这些贱骨……” “啪!” 未尽之言被又一块石头砸回嘴里,郡守右眼赤红。 再一抬头,满天飞石朝他砸来。 在这场夺命的石头雨中,骨断筋折。 郡守不成人形的尸体跌下车辕,拉车的黑牛跑动,巨大木轮碾过郡守的尸体。 箱子外,秦璎看到爆浆的胖墩小人有些犯恶心。 她将视线落在韩烈身上,开口道:“是你的安排吗?” 好一出借刀杀人计。 听她突然说话,韩烈知道他被看穿,心中惶恐时又听她带着些赞许道:“干得不错,继续!” 韩烈霎时心一定。 上神似乎并不计较他的卑鄙。 …… 在群情激奋时韩烈再次站了出来。 先前分米他作为指挥者,加之本身性子正直却不凌人,已得了很多人的拥护。 后又立誓,得了秦璎这‘神’的认可,声望十分高。 他走马而出,只扬声喊了几句,现场便安定下来。 郡守的尸骸零零碎碎躺在地上,跟随郡守而来的郡兵们默契投到韩烈手下听调。 郡守死了,分米继续。 又过了一小会,郡守府的官吏主簿们也在士兵的驱赶下来干活。 有那傲慢瞧不起韩烈武人出身的,被刀架脖子上押去看郡守的尸体后,也一瞬间洗心革面。 有这些官吏的配合,韩烈顺利接手了郡中存放武备甲胄的武库和粮库。 见粮库里堆积的粮秣,韩烈死死咬紧牙关。 箱外的秦璎看这些细小的带壳粟米,想到了那堆积饿死者尸体的狭长暗巷。 她抿着唇,有一瞬间后悔。 刚才她应该寻根粉刺针,亲手扎死那个胖墩小人的。 顿了顿,她道:“召集匠人和医生,我给你们带了些药。 “匠人?”韩烈不知道药和匠人之间的联系下意识问。 秦璎语气微妙:“你等会就知道。” 关于药怎么喝。 还有……开塞露怎么用! 第15章 神启世人——一展雄风 怎么让另一个世界的人,用正确方式使用开塞露呢? 这是个好问题。 秦璎一路想过很多种方法,都在推演的过程中遇到了点难事。 鉴于箱中世界小人们的体型,首要问题是怎么用药。 她晒得脑门子冒汗,想过注射器,想过通心粉,想过……三孔奶茶吸管。 但最后都否决掉了,大小不匹配。 就算三孔奶茶吸管拆开,单孔也足够让箱中小人的菊花暴成向日葵。 想了许久,上神也没得办法,只能叫韩烈召集箱中世界的工匠自力更生。 “一时半会做不出像样的,空心细竹枝糊弄着用,也是一样的吧……大概。” 外头在分米,韩烈一人独自跪坐在郡守府右角望楼,手边一支笔三四根竹简。 秦璎那十分不肯定的语气,让他记录的动作都慢了很多。 上神喜欢碎碎念,声音真好听。 上神的世界还有筷子已经很接地气。 现在上神想给他们这些凡人一种塞进腚眼子的药,上神真…… 贴心还是仁德。 韩烈脑中糊里糊涂,不知怎么形容。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反正,凑合着吧,你们要学会自己开动脑筋。”秦璎最终拍板,“不能双手向上,什么都找老天爷要。” 秦璎话音刚落,韩烈的队正尚林站定在远处:“韩队率,大夫和匠工都找到了。” 闻言,秦璎止住话头。 韩烈收拾起地上记载了‘神谕’的竹简,随尚林去了郡守府后院。 莫看箱子里的小城土黄土黄,饿死无数人,官署陈旧不堪。 但后院的郡守住处,却是画栋雕梁,花树带金。 油亮瓦顶在整个城中黑亮奢华得格外瞩目。 这里原本住着郡守的家眷。 郡守身死后,这处苑囿险些被愤怒的饥民冲进去夷为平地。 幸而韩烈阻拦,他明白这些愤怒的百姓冲进去,会对妇孺犯下恶行。 因此将郡守的家人老小护住,暂扣押保护起来留作后手。 这大片的楼台苑囿空了出来,临时征集医士和工匠,用作收治病人的地方。 韩烈一进去,便见医士匠工们缩作一堆。 天上‘神影’点头,认韩烈为意志代行者,他的声望具象化早已达到敬畏水平。 面对他的征召,在场的医士工匠都很是忐忑。 最终一个头发胡子白花花最老的老大夫走了出来。 韩烈领着这老大夫进入一避人处后,同老大夫耳语几句。 老大夫神色变幻数次,捻须不语。 见状韩烈问:“可有为难之处?” 谁料老大夫突然摇头:“上神所说的工具,其实有。” 此言一出,不仅韩烈,旁听的秦璎都是一愣。 老大夫苦笑看韩烈:“韩大人从雒阳来,有所不知。” “云武郡地处西北,百姓以粟、黍、麦为食,贵人们却喜食犬羊,长此以往……难免有些大便不利的毛病。” 云武郡气候干燥降水少,百姓吃糠咽菜,但爱吃肉食的贵人们,就很容易患点便秘的小毛病。 除了服药内调,贵人们也有珍贵的外用药。 “韩大人是玉衡军士卒,理应晓得油灵蕈。” 听了老大夫的问话,韩烈微微一愣,旋即蹙眉沉思:“油灵蕈,春生于潮湿之地,只需轻微挤压即可分泌大量油脂。” “油灵蕈清香独特,加之只有春季才生,是十分珍贵的食用油。” 听到这,老大夫点头又摇头:“韩大人不知,油灵蕈在我们这云武郡还有旁的用处。” 老大夫突然一撩袖摆,做了个比较粗俗但易懂的手势:“灌,通便!” 韩烈闻言默了。 雒阳备受追捧,用油灵蕈制成的春日宴似乎带上了点别的味。 箱子外的秦璎听得一愣一愣,又是一个她没听过的东西,这箱子世界的土特产倒是多。 老大夫最后那粗俗的手势有些毁形象,但好歹解决了工具问题。 他命药童取了一支灌油的竹筒来看。 这东西竹制尖头,跟大号的针筒没有太大区别。 只需命郡守府工匠紧急仿制百十根,足够用了。 珍贵的春生油灵蕈难寻,但上神能给一池子淹死人的开塞露。 又解决一事,秦璎看了看时间,外头已经快要天黑。 她还有一堆事情要做,总不能一直跟这箱子耗着,赶紧完事该干嘛干嘛。 郡守府前庭祈雨的排场未撤,秦璎催促韩烈去烧一炷香。 韩烈手指捻香正要叩首,突然记起他还不知秦璎的神名,正要问时天已经黑下。 郡守府看守手里的长戈失手滑落。 “神,神……” 神又出现了! 他本想这么喊的,但后半句话哽在喉中,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尖叫一声。 因为,他看见神正朝着郡守府伸出手。 张开的五指阴影,笼罩了整个郡守府。 神,要毁灭郡守府? 郡兵连滚带爬跑开,却看见云层中探下一样东西。 一块像是上过浆般硬挺的巨布,卷成筒状正好悬在郡守府上方。 这巨布五颜六色,上面有比人高的字还有些画。 郡兵大字不识,哪认得出这种神界的字。 幸而,有识字的。 一个人影像是被狗追一般窜出。 花白头发散落的郡中李主簿,一改往常矜贵清高,疯了一样仰头看天。 “是上神启示!” 李主簿双目圆瞪,辨认那巨布上的极为规整玄妙的文字。 他想记录下来,奈何出来得急,无竹简无笔墨。 他心一横,一指张嘴仰头看天的郡兵:“你,过来!” 一脸憨直的郡兵看天又看他,立时摇头:“不去!” 李主簿往常用鼻子眼瞧他们这些郡兵,现在唤他过去必无好事。 被拒的李主簿气急,跳脚骂道:“混账东西!” 但郡兵不过来他也无法,最后只得一撩衣摆,撕下一截自己的里衣。 举着手指迟疑了一下,这才龇牙咧嘴咬下。 他本想以血记录,但怕疼没咬开,便又去瞪那郡兵。 憨直郡兵看他模样,晓得他要以血记录神文。 灵光一闪,走了过来。 见状李主簿还道他是来奉献鲜血,嘴上夸道:“算你识时务。” 下一秒,李主簿枯瘦的手被郡兵捏着,在长戈刀刃上一划。 李主簿的手指肚破开一个小孩嘴长的伤口,鲜血小喷泉似的呲出来。 憨直脸的郡兵还笑:“您不用谢我。” 李主簿面皮抖了两下,最终暗骂了一声。 “彼其娘之!” 他垂头,在撕下的米黄里衣上记录神文。 因巨布卷起加上角度问题,上边的字李主簿看不全,只勉强记下几个。 李主簿小孩嘬奶嘴一般,把冒血的手指头放在嘴里含着。 解读琢磨这些缺笔少划的字。 “重拾自信,一展……雄风?” 第16章 促销广告的错误用法与龙骨 郡兵凑脑袋看了一眼,但不认识。 他正要捅咕李主簿,问神下了什么指示时,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第一粒,第二粒…… 生米独有的香气飘散,半人高的米粒汇聚成瀑布,从天上落下。 尽数堆积到了郡守府后院。 震耳欲聋的声音,盖过了满城百姓的惊呼。 很快,郡守府后院中便被堆积的巨大米粒淹没。 还捻香站在供桌前的韩烈,整个呆住。 上神是有急事吗?他香都还捏在手上呢! 一脸憨直的郡兵,见米粒汇集的潮水朝着大门处涌。 他大嗓门扬声高喊:“快,快关门!” 李主簿被他的大嗓门惊醒。 呸一下吐出含在嘴里的手指。 望着倾倒进郡守府后院的米,他突然双目蓄泪。 云武郡原本是西北大郡,如今凋敝至此,又岂能怪郡守一人。 他们这些沉默者受益者,同样助纣为虐。 李主簿伏地忏悔痛哭。 “想我年少时心怀壮志,要改变这黑暗的世道。” “然岁月流转,我谋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大义,竟忘了初心与奸佞之人沆瀣一气。” 李主簿默念了一遍神启:“重拾自信,一展雄风。” 白米,食之根本喻生活之资。 ‘重拾自信,一展雄风’乃激励众人不可因困境而丧志。 上神在启示众生,当以自信为本,展雄风冲破黑暗。 李主簿脑门重重磕在石板地上,涕泪俱下。 “我悟了!上神!” 他狂信徒一般握拳高喊:“吾等誓要重振雄风!” 在他带领下,郡兵们不知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跟着喊。 站在供桌前的韩烈:? 重振什么玩意? “他们喊,重振什么玩意?” 秦璎手捏着药店宣传单卷成的纸筒,往箱子里倒米的手一顿。 她本偷摸期待着,城中小人看见巨量的白米欢呼雀跃的样子。 谁知箱子里头竟然喊起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口号。 想享受救赎快乐的秦璎啧了一声。 称颂她也成啊,这喊的什么玩意? 秦璎眯着眼睛想找始作俑者。 但从她倒米开始,城中就一直传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等很多人都加入,喊这个乱七八糟的口号时,她已经找不到源头了。 “哪个王八犊子带头乱喊的?” 她嘴上抱怨一句,但视线瞟过自己手上的药店促销单又觉得无话可说。 她的抱怨被韩烈听个真切。 他神情一凛,劈手夺过身侧郡兵手中长戈,大跨步走上郡守府前庭筑土树立的罘罳。 长戈一舞,敲响悬挂着的铜钟。 锃然钟声,打破了现场谜一样的狂热。 也打断了众人无厘头的喊声。 脑门磕得黢青的李主簿被人扯了一下。 现场逐渐安静。 “统统住口!” 韩烈立在铜钟旁,一声怒吼。 李主簿还捧着他写的血书,嘴一歪不服问道:“为什么?” 只是不等韩烈回答,天空的神影颔首。 李主簿满腹委屈顿时咽了下去。 箱子外的秦璎见喊声停,颇为满意。 她这才继续她的行动。 投放白米、饮用水。 量没算,总之能让这箱中世界稳一阵了。 秦璎把补液盐和消炎药等按的儿童用药比例兑温水装在剪了一半的纸杯里。 然后把纸杯吊进箱子里,放到了郡守府的望楼旁。 这样纸杯刚好比望楼矮一些,箱子里的小人就可以像打井水一样,用绳索和桶打药水服用。 如何用药,秦璎已全部交代给韩烈。 她只管哗啦啦往里放。 云武郡人只见天上时不时便又掉下来点东西。 眨眼间,云武郡郡守府前庭便被几个一次性纸杯占了大半。 …… 夜渐深,深巷之中隐约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呻吟。 张家没灯可点,黑暗中张家老二蜷缩侧睡。 突然一阵敲门声。 张家老二猛然惊醒,也不知三更半夜会有谁登门。 从门缝漏出些火光,他心中咯噔一下。 白天时,砸死郡守的石头有他一份。 张家老二出了一身冷汗,门外却有人喊:“开门,放药了。” 声音熟悉,是他们的里长。 张家老二开门一看,先被火把的光晃了一下眼睛。 无须问话,里长一看张家老二挺老高的肚子就侧步让开。 一个中年医士越众而出。 张家老二木头人一样,被灌了好几盏甜的苦的药水。 没等他回过味,便见火把的光照得医士的脸半明半暗:“脱裤子,撅屁股。” 熬夜加班人心情大多不好。 开始时还有耐心解释,到了后来却都是让郡兵直接按倒用药。 张家老二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按在了自己院子。 “等,干什……啊!” 一声惊叫,没能让里长动容半分:“叫什么?观音土拉不出来涨死怎么办?” 里长倒是颇为负责,晓得张家二郎还有个老娘。 医士听说这事,进了张家恶臭的屋里,号脉后又皱眉出来:“有些严重,送去郡守府吧。” 张家二郎这会回过神,双眼含泪揪着裤头子,觉得腿间冰凉:“干什么啊?你们到底干什么?” “救你的命。”里长这才解释,“你们吃了观音土排不出,得灌药才行。” “这以前可是只有郡守才能享受的待遇,多亏了上神所赐的药。” 闻言张家老二面色稍缓和,他支吾道:“上、上神还管这个?” 他这话,里长和医士郡兵早听了无数次,开始还有觉得怪异,后来却一个赛一个麻木。 里长道:“别废话了,帮着把你娘送郡守府去治病吧。” 言罢一指身后一辆木板车。 车上已躺了一个人,挤一挤正好够。 听见说去治病,张家老二瞬间忘了疼,系好裤子便帮着将他娘送上板车。 走到半道,他突然腹痛如绞,忍着进了郡守府后已是满脸煞白,最后急一头扎进了茅房。 这一夜,郡守府后院兵荒马乱。 这些秦璎没什么兴趣看, 告知韩烈她隔一段时间会再回来,回收纸杯水瓶后,她合上箱子锁在衣柜里。 把泡在漂白剂里的床单等全部打包处理掉。 吹着吱嘎吱嘎的老旧电风扇,继续收拾她带回来的行李。 晚上七点,秦璎坐在梳妆柜旁研究鞋盒里那具迷你龙骨。 普普通通的鞋盒子,都因这具零碎的骨架增加了些神秘感。 她用细胞夹夹着一片细鳞在灯下看,突然一阵窗外传来一声猫叫。 还有一个老人的声音:“肉肉,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第17章 异兽夫诸来袭 夜里正研究神秘生物,突然的猫叫饶是秦璎也被吓得一哆嗦。 她急忙收起那副龙骨,塞回床下。 打开窗探头一看,就见她家楼下站着一个老人脚边蹲着只飞机耳的大胖橘。 橘猫双瞳竖起,正死死盯着秦璎的窗户。 秦璎开窗正与它对视,橘猫一惊,不顾老人的呼喊一溜烟逃向远处。 认出老人是邻家阿婆,秦璎忙来开门。 邻居石婆婆现年七十三,精神矍铄,腿脚利索。 见秦璎往秦璎手里塞了一个大碗,碗里一荤一素的菜。 “你昨天点外卖今天中午也点外卖,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没开火做饭。” 石婆婆不愧是街道情报站站长,没有她不晓得的事。 她道:“吃这个,别老吃外卖多不卫生。” 秦璎无奈笑,老家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谁家有点事根本藏不住。 她捧着温热的碗,心里却还是一暖:“石婆,进来坐。” 石婆一摆手:“不进了,肉肉今天有点怪像是被什么吓到了,我得去找找。” 说罢,小老太太急匆匆就走。 秦璎捧着碗,望着橘猫肉肉逃走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夜,秦璎睡得很不踏实。 不知道是太热还是发现了新东西太兴奋,一直做着古古怪怪的梦。 梦中嗅到焚烧白茅草的气味,听见了许多细细碎碎的声音在耳畔低语。 醒来秦璎却又很清醒精神,像是梦里吃了什么大补之物。 早上修空调的师傅上门,总算把坏掉的空调修好。 秦璎出发去本市的一家私人眼科医院。 临出门前,她从衣柜里搬出那口箱子。 本想看一眼就走,谁知一开盖子,她就听见箱中传来哗啦啦的雨声。 鸽灰色雷云笼罩天空,紫电如蛇穿梭。 但怪异的是,秦璎的视线并不受雷云遮挡,依旧能清楚看见云下的城池。 在云武郡城前有个约莫拇指大小的白鹿,用头上生着的四只鹿角撞击城墙。 而城中小人,站在墙头与这四角白鹿作战。 箭雨泼洒到城下,将白鹿扎得好似小仙人球一般。 箭雨越急,四角白鹿发怒,呦呦仰头长鸣。 只听得一声响雷,箱子里雨势越大。 韩烈立在城墙上指挥,不停射出手中箭矢,便是戴着护手双指也已鲜血淋漓。 秦璎有些纳闷。 这箱子里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倒霉地方,先是大旱随后是这种怪东西踏着雨水来攻城。 见那四角白鹿还在撞击城墙,城墙摇摇欲坠,秦璎忙去拿东西来阻止。 这时距离中午十二点还有五分钟。 大雨冲刷着云武郡城的城墙。 伴随暴雨来了位恶客。 暴雨哒哒打在守城士兵的甲胄上,豆大的雨水冲刷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再让那畜生撞几次,城墙会塌。” 韩烈身边的士兵脸上都是水,不知是汗还是雨。 韩烈立在城上,按着女墙的边缘向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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