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管箱子里算不算人,先毁掉奇怪的东西和证据是上策。 做这些想这些时她面无表情。 高台上的黄袍道人被她用筷子捅咕死后,箱中世界仿佛凝固住。 所有小人,都呆愣愣仰头望着天空。 秦璎心说难道她干涉箱子里的事,会导致时间停滞吗? 这念头刚刚生起,箱中一炸。 所有小人乱作一团。 疯癫乱跑的,跪地讨饶的,还有木呆瘫倒在地的…… 已经生出踩踏事件。 秦璎不由对着箱中韩烈的头顶催促:“哎,动起来,去管管事!” 她目前没法控制好自己的力道,一不小心救人变杀人。 从这韩队率的种种反应来看,他绝对能听见秦璎说话。 事实也如秦璎所想,她催促的声音仿佛就贴在韩烈的耳朵旁。 炎炎夏日,让他后背生寒。 他有太多疑问,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苦难是迷信的最佳繁殖土壤。 前年至今天上滴雨未落,田里的禾苗尽数枯死,饥荒随之而来。 这些跟随黄袍老道祈雨的,都是附近走投无路的农人。 方才合身抱住他的老者,被慌乱逃窜的人踩中了脚踝。 连双草鞋也穿不起的老头瘦成一把柴,抱着脚踝哀嚎。 韩烈咬紧牙关,终还是迅速出手将这老者从地上拖起免遭踩踏。 他转头看身后士兵。 “不要乱,跟我来!” 大夏官军环首刀高高扬起又拍下,他们硬生在人群中开出一条道。 一路抵达溪谷旁,正好对上了黄袍道人的徒子徒孙。 黄袍道人用米汤画符,收拢了不少信众和徒子徒孙。 见他被从天而降的神物撞死,不少人信仰崩塌随手弃了手中刀。 但也有那么几个疯癫的。 一个身材魁壮的道人,将抓在手里的孩童抛下干涸的河道。 他恨极韩烈,只觉是那一箭破坏了仪式让上神大怒。 口中喃喃着什么神弃之类的疯话,高举尖刀向着韩烈扑来。 冲至半途,一只手掌扼住他的脖子。 “该杀!”韩烈手指一合。 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 魁壮道士壮烈遗言一句也没来得及说,便成了尸体一具。 韩烈举起手,旗帜似的展示道人尸体。 跟随韩烈之后的士兵,气势一振,举刀朝着黄袍道人的徒弟们砍去。 炙热的空气中,人血独有的微甜铁腥味传开。 韩烈猿猴一般,攀上高台将被箭钉住的襁褓解下。 里头的孩子脸发青,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山谷中的人跑了小半。 留下来的,都是饥荒中饿得站都站不起来的老弱病残幼。 不知是谁带的头,所有人都跪地叩首告罪。 韩烈笨拙抱着襁褓,不由也仰头看着天空。 箱子外,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的秦璎叹了口气。 放眼望去,箱子里的世界就没几个站着不晃悠的。 就是看着神勇的韩烈等人,也双唇爆皮。 他们需要水,需要吃的。 秦璎决定尝试一下,临时客串降雨的老龙王,给箱中世界的小人整点雨。 她后退一步离开箱子旁,带走了包着纸巾的那支筷子。 还带走了箱子旁的那盘碎骨。 要是没猜错,这碎骨应该是箱中渡劫化龙的蛟。 只可惜千辛万苦的飞升,竟只是从箱子世界里爬到民宅杂物间。 它化龙并不成功,爬出箱子没多久就伤重死了。 从化成骨头干巴的状态看,死了有小半年。 孤零零化成白骨没被任何人发现,直到眼神不好使的秦璎一脚踩进杂物间。 这遭遇,堪称死得窝囊又可悲。 秦璎把纸壳上的碎骨和细鳞,倒进一个鞋盒,暂时收在卧室床底下。 她也没忘烧了筷子头上沾着的那小坨血肉,把筷子丢进垃圾桶。 然后去到后院。 这老宅一共三层,一楼临街那面原本开了个小卖部。 秦璎爸妈离婚当天同时再婚奔赴新生活,把六岁的她一个人丢在民政局。 秦璎攥着一块钱不够坐公交,自己一个人走了四个小时走到外婆家门前。 后来外婆给她改姓改名,养大了她。 小卖部后面有扇门通后院,从前外婆种满花草和葱蒜小菜。 一年过去荒废的院子杂草丛生,秦璎轻车熟路找到了浇水的喷壶。 冲洗干净后,她往喷壶里灌满瓶装矿泉水。 回到箱子旁,往里一看秦璎微微惊愕。 在她离开的这一小会时间里,箱中世界竟然已经到了下午。 满山谷的老弱,就瘫软在黑色山石上等死。 “韩烈!你莫要妇人之仁。” 秦璎听见说话声,她在箱中一扫,视线锁定一处。 河道旁礁石上,那个韩队率怀抱襁褓。 韩烈,是这个韩队率的名字。 之前被秦璎判定为坏东西的那人,正站在旁边气急败坏跳脚。 他压低了声音嚷嚷:“京中贵妃患眼疾,双目昏昏视近不视远。” “我们的任务是护送异兽当扈回雒阳,为贵妃治疗眼疾。”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草民身上,不若快马加鞭赶回雒阳。” “将神灵现世之异象上报朝廷,换一场富贵!” 秦璎看人挺准,坏东西满心的功名利禄,说到富贵时双眼放光。 随后他变脸蹙眉:“要我看,方才你便不该阻拦祭祀。” “说不得已经……” 不等他畅想祭祀人牲祈雨成功,韩烈打断了他的话:“董监军,慎言。” 能不能求得甘霖韩烈不知,可不阻止,这襁褓中的孩子已摔成一团肉泥。 韩烈从水囊中挤出的最后几滴水,都滴在怀中婴孩的嘴皮上。 婴孩吮了,垂死的鱼般还张着小嘴讨要。 可韩烈哪还有水可以给他。 见状董监军一脸讥嘲,好似洞察万事。 他道:“都是无用功,还不如当时就摔死了,少受活罪。” 韩烈不说话,只抬头看了他一眼。 看他泛着铁灰色的眸子,监军董宏心一寒。 倏然忆起韩烈被贬为队率前,曾是十万玉衡军中唯一一个,独身闯南荒大泽并成功活着出来的人。 他嗫嚅着嘴唇不敢继续说下去,却又觉得折了自己这监军的面子。 羞恼交加一甩袖子:“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这些拖累怎么处置?” 他指着韩烈怀里的襁褓:“你莫不是要留在这奶孩子?” 他三连问,韩烈正要作答。 却觉胸口正中一烫,耳边幽幽然又响起了声音。 “怎么办?准备接雨的东西,本神先给你们整点水。” “对了。”韩烈耳边的女声补充道,“等会一口也不许这坏东西喝。” 第4章 水壶洒下的救世雨 秦璎的声音响起时,韩烈浑身一震。 他留在这山谷,等的就是这个神秘声音。 他猛站起身,仰头望向天空。 可叫他失望的是,那巨大影子并未再出现。 韩烈略迟疑了一瞬,不知要不要回应。 赤水东岸有三苗国,国中之人白日正常耕作,夜间却不睡。 而是像活尸般一个跟在一个的背后,排成队在河畔漫无目的游荡到天亮。 韩烈曾孤身进入南荒大泽,途径三苗国时,见过这种怪异又可怖的场景。 据三苗国中鼓藏头所说,这是因为三苗之祖曾回应了天外神灵的声音。 因此得神灵相邀,三苗之民在夜间离魂游历神界,给神灵作仆役。 在听见莫名的声音时,韩烈第一时间联想到了那段经历。 立在一旁的监军董宏,见他突然抬头很是吓了一跳,以为又是神灵现世。 但仰头看天,只见漫天火烧云。 董宏本就口干舌燥心烦得很,忍不住问:“韩队率,你在看什么?” 他的问话,同时让秦璎和韩烈意识到一件事。 在秦璎的影子没有投入箱子时,她的声音果然只有韩烈一人能够听见。 秦璎脑中急转,思考其间的联系。 韩烈却举手按了一下自己胸前的木珠。 胸前灼烧印迹如被香头烫伤,朱红一点恰恰好烙印在胸口正中。 木珠子又开始发烫。 韩烈怀中婴孩久讨不到水,哑着声细细哭起来。 猫叫似的哭声让韩烈惊醒。 他看了一眼怀中婴孩的脸,又看向身侧的董宏。 董宏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韩烈叫道:“来人,将董监军绑了!” 董宏愕然张大了嘴:“什么?” “你莫不是疯癫了?” 董宏上头有人,这趟任务的监军之职其实是他走门路讨来的。 玉衡军中谁都知道,韩烈极有本事,但曾开罪过大将军很是被排挤。 这趟狩猎押送异兽差事走完,回到雒阳,董宏可理所应当抢了韩烈的功劳。 届时韩烈还是个大头兵,而他董监军却可青云直上。 有这重缘由,董宏一直十分傲慢,见左右士兵上前,他四顾怒骂:“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 士兵其实也不知道韩烈的用意。 但在韩烈和这鼻子眼看人的监军之间,他们不需要思考该听谁的命令。 董宏跋扈,士兵同他尿不到一壶,有意折腾他。 抽了他的裤带,将他捆猪仔一般绑住。 董宏没了腰带衣襟散开,露出大半边排骨似的身体。 他又羞又恼,喊道:“我要告诉上官,我要告诉大将军!” “我是监军,你没资格绑我!” 韩烈听他聒噪,对士兵示意了一下:“把董监军嘴堵严实点。” 忆起神秘声音的话他顿了顿。 把怀里的襁褓交给一个士兵抱着,亲自上手。 在董宏惊骇的注视下,韩烈硬掐着他的两腮,在他嘴里严实塞了条汗巾子。 这汗巾子是董宏自己的,风餐露宿那么久,早是汗酸异常。 董宏两眼翻白,想吐却吐不出。 他想用怒视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不料韩烈找了块皮料来。 照着董宏的鼻孔位置,在皮料上扎了两个出气孔。 然后将这皮料蒙在了董宏脸上,在他脑袋后一扎。 董宏连眼睛带嘴巴挡了个严实后,韩烈才叫士兵把呜呜直叫的董宏拖到远处。 末了还不忘叮嘱:“若是下雨,一口水也不许让董监军喝。” 神秘声音的要求很奇怪,但韩烈坚定执行。 箱子外,秦璎通过手机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 这位董监军现在的待遇,比电影里的食人魔汉尼拔还要凄惨几分。 都已经惨到有些猎奇了。 秦璎轻咳一声,急忙收回自己跑偏的思绪。 在她走神这段时间,韩烈一人爬上高台。 高台上黄袍道人留下的血,黏糊沾着靴底。 韩烈顶着烈阳解开皮甲,只着中衣。 他行跪礼,回应了秦璎的话。 “天旱地裂,民不聊生,祈神灵赐下甘霖。” “愿以我……” 他本想说愿以身祭祀,但作为比较老实的人,他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没那么值钱。 于是望向高台下的黑布罩着的木笼车。 “以我的一切和异兽当扈为祭,求上神赐下甘霖,解六州大旱,救万民于倒悬。” 当扈鸟是他们这支小队此行的任务物品。 被他拿来做祭品,无论如何都是罪责,他得担着。 故而韩烈发愿时已抱存死志,再叩首,额头挨在被太阳晒得烫热的高台上。 他晒得浑身大汗,中衣被汗水打湿,半透紧贴在宽肩细腰的健硕身体上。 如此情形下,韩烈听见耳边一声口哨声。 就像……碰见了轻浮登徒子。 “行吧,你都那么有诚意了。” 他耳边又响起那神秘的女人声音。 在台下众人的惊呼中,天边神影像拂开云雾,又出现在了天边。 晴天白日不见雨云,也没听雷声,神影一抬手。 啪嗒啪嗒,大得不同寻常的急雨飒飒落下。 “下雨了,下雨了。” 即便韩烈令这些百姓准备避雨集水,但这种时候谁还顾得那个。 百姓包括韩烈帐下士兵,都不自觉站在雨中,仰头张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灌进喉咙里。 大雨砸在干涸的地面发出哒哒响声,一寸寸沁润进泥土中。 脚踝肿胀的老者,抓了一把湿泥,仿佛宝贝般捧在掌心。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他把脸埋进湿泥,雨水和泪水滚滚而下。 上神很慷慨,这一场雨雨量足足的,将干涸的大地浇透。 山谷中沸反盈天,欢声不绝。 随着雨落,天空中传来神音。 断断续续,悠扬清疏。 山谷中的百姓听不懂,但脑补后纷纷朝天边神影再拜,口中感谢上神施雨。 只有韩烈僵直跪着。 他听得真切,施雨的神灵确实在哼歌。 只是……绝对跑调了! 韩烈瞳孔巨震,一时被恐惧和荒诞之感挟住。 不等他回神,雨停了。 卷杂着黄土的浑浊水流,顺着河道奔涌。 一个个如落汤鸡似的百姓,还没来得及从喜悦中醒神。 又见一间屋子大小的白色圆锅,被腕子粗的绳索吊着从天而降。 白色巨锅中,冒尖堆满了黄灿灿的干粮。 每一粒都有人拳头大小,散发着浓香。 “上神施食了!” 不知是谁先带头喊的,山谷中众人高举着手臂迎向那口非铁非铜的巨锅。 第5章 跨时空投喂 “这些应该够吃了吧……” 秦璎终于停下走调走得妈也不认识的歌声。 本着好事做到底原则,她在准备水时也考虑了吃饭问题。 秦璎家里没什么吃的,只有两包葱油苏打饼和半块巧克力。 一块苏打饼丢下去,说不得砸死一两个小人。 秦璎以餐巾纸夹着饼干,用矿泉水瓶细细将饼干压成碎末。 矿泉水瓶盖装了一盖饼干碎。 扯了根棉线,绑着瓶盖吊了进去。 她撑着桌边,用手机观察着箱子里的情况。 对秦璎而言小小的矿泉水瓶盖,在箱中世界的小人们看来,却是一口炖十个人还有空位的大锅。 那一瓶盖的葱油饼干碎,于遭遇了干旱饥荒的箱中小人而言,更是不折不扣的救命粮。 出乎秦璎意料的是,并没有人来抢夺。 小人们围在矿泉水瓶盖周围,一圈一圈跪了一地。 留下的老弱病残幼,多半大字不识,他们用极少的词汇量,一遍又一遍地情深意切说着感恩之言。 秦璎听着,忍不住生出点愧疚。 一瓶矿泉水半块苏打饼,何至于? 她把手机移向高台上的韩烈。 因是向上天祭祀,韩烈脱了身上的甲胄,一身中衣在雨中淋得湿透。 透过湿衣,他线条极佳的背阔肌形状若隐若现。 秦璎啧了一声,移开拍摄的手机。 她对韩烈道:“韩烈别跪了,组织组织分饼干吃去吧。” 闻言,韩烈这才直起身:“是,上神。” 秦璎还想叮嘱他,把皮甲穿上别伤风败俗的,下一秒便是一惊。 只见韩烈套上皮甲,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前滚翻卸掉下落的力道,就这般举重若轻的敏捷落地。 落地后韩烈侧首,试探着问道:“上神,您怎么了?” 方才他听见秦璎呼吸声乱了。 秦璎半句惊叹性脏话咽回嘴里:“没什么。” 她虽说没什么,韩烈却有些忐忑。 祭品献上是为求雨,这些吃食的代价又该付出什么呢? 他蹙着眉头,走到秦璎放下来的矿泉水瓶盖旁。 先看见冒尖的饼干碎,又闻到了浓郁的葱香味。 韩烈是十分高大的,可站在装着饼干碎的矿泉水瓶盖旁还是矮了一截。 他用手摸了一下瓶盖侧面的凹凸面。 触感怪异,非金非玉。 他心中疑惑非常,动作却很是麻利。 开始执行秦璎叫他分饼干的任务。 士兵自然是干活的主力。 “尚林。”韩烈叫来他手下最得用的队正,对他道,“领人去寻些柴禾。” 韩烈环视一圈四周,左右之人个个浑身湿透滚得满身湿泥。 “生火熬煮些稀粥。” 名叫尚林的队正三十岁左右,看着面相比较显老,抱拳应下便要转身。 秦璎突然提醒道:“这附近都没有柴禾,你们拆那木架子方便点。” 秦璎可以看见整座山谷的地形,这个溪谷中密布雷击痕迹,早已草木死绝。 她的话让韩烈很是吃惊。 上神竟允许人拆下祭台生火? 虽说从没接触过神,但这位上神未免过于友善亲和。 有了秦璎的许可,拆祭台生火的进度很快。 他们在那盖饼干旁搭起简易的梯子,将饼干碎搬运到地面。 士兵们贡献出头盔,洗洗刷刷后用来当锅。 收集来的水和秦璎给的饼干碎,在这些小头盔里熬成一锅又一锅的糊糊。 从高处俯瞰,这种分工有序的规律行动十分解压。 秦璎看得越发起劲,唯一不足的是因她观察的行为,影子依旧笼罩山谷。 小人们经常干着干着活,不知想起什么伤心事,就跪地给她磕一个。 这严重干扰了秦璎的观察。 溪石上,队正尚林递给韩烈一只木碗。 临时削的木碗还带着纹理和木刺,里头满当当装着碗稠稠的饼干糊糊。 换手的功夫木碗晃动,碗中糊糊香味四溢。 尚林肚子咕噜噜叫。 方才仗着自己力大,作为主力砍柴烧火热得满头汗的韩烈看了他一眼。 先捧碗喝了一大口,然后将碗转回给他:“坐下一起吃吧!” 尚林也不是什么矫情的,盘腿坐在韩烈身边。 就这般同碗分食两口后,他们和谷中其他百姓一样,齐齐发出一声满足喟叹。 这些面糊都是饼干碎熬的,咸香浓郁。 尚林用手掌揉了揉肚子,双眼惬意眯起:“不愧是神赐的好东西。” “精面,咸盐和香香的……” 香香的什么味? 他挠了挠下巴上的疤,不知怎么形容。 他出生庶民,饼干里葱油香从没吃过。 手掌揉了揉肚子,他道:“神明真是慷慨!” 比皇帝老子慷慨多了! 大旱民不聊生,朝廷不放粮赈灾,亦无钱粮发放他们的军饷。 却有空命他们去狩猎异兽,千里迢迢押送进京为贵妃治眼疾。 想到这尚林一声嗤笑。 韩烈晓得他心思,警告看了他一眼。 “勿要多言,去把当扈鸟的笼子推来。” 秦璎有环保意识,塑料矿泉水瓶盖自是要回收的。 这举动却叫韩烈误会,以为她是等着收祭品。 尚林闻言,脸上笑意渐渐隐去。 韩烈道:“你们回雒阳后,董宏必要发难。” 远处泥汤里,董宏像条虫子般扑腾。 韩烈做人做事都很耿直,秦璎说了不许给董宏一口水,他就真没给过一口水一口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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