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肝胆相照。”他微笑,这大概是很多男儿的梦想。怒马江湖,快意恩仇。片言能交心的朋友,生死可相随的红颜。司马迁的《史记》,最动人心的是游侠列传,而非帝王本纪,或名臣将相。“如果你知道了我是谁后,还愿意和我做朋友,我当然也愿意。”他的语气中有已看到结果的冷漠。小儿咬着半个杏子皱眉思索。“哥哥,我们打个赌,看看谁先知道对方是谁。谁先猜出,谁就赢了,输的人要答应赢家一件事情哦!”他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有些漫不经心,“好。我要走了,有缘再见。”小儿拽住了他的衣袖,“我们要一诺千金!” 他低头,看着刚到自己腰部的小儿,小儿抿着的唇角十分坚毅。人虽小,却有一种让人不敢轻视的气势。他笑:“好,一诺千金!”小儿放开他,“你快点离开吧!若让人看到你在这里,只怕要责备你。我也走了。” 他走出老远,回头时,还看到小儿频频回身和他招手。 那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情,父丧,母亡,二弟死,三弟出现。 朝堂上的人事也几经变换。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先帝放着几个羽翼丰满的儿子不选,反而选择了一个八岁雏儿,冒着帝权旁落的危险将江山交托。可惜当时母亲已死,不然,看到钩弋夫人因为儿子登基被先皇处死,母亲应不会直到临死,还恨他如仇。而那个小儿的父亲是否安稳渡过了所有风波都很难说。杏树下的经历成了他生命中被遗忘在角落的故事。只有极其偶尔,吃着杏子时,他会想起那个要和他做朋友的小儿,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刘贺说:“当年都说皇上有病,需要卧榻静养,所以臣等一直未见到皇上,没想到皇上在宫里四处玩。”“是母亲要我装病。不过那天吃了太多杏子,后来真生病了。”几个哥哥都已羽翼丰满,母亲很难和他们正面对抗,不如藏拙示弱,让他们先斗个你死我活。刘贺喟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时王叔们哪里会把钩弋夫人放在眼里?”刘弗陵沉默。母亲若早知道机关算尽的结果,是把自己的性命算掉,她还会一心要争皇位吗?刘弗陵说:“你输了,你要为我做一件事情。”刘贺几分感慨,“不太公平,当年臣已经十一岁,即使相貌变化再大,都会有迹可寻,而皇上当时才四岁,容貌和成年后当然有很大差别。皇上认识臣,臣不认识皇上,很正常。”“你以为我是见到你才认出你的吗?你离去后,我就用心和先生学画画,一年小成,立即画了你的画像,打算偷偷打探。不成想,收拾我书房的宫女,刚看到你的画像就认出了你,与我笑说‘殿下的画虽好,可未将贺奴的风采画出呢!’我就立即将画撕碎了。”刘贺无语,就如大人总不会把孩子的话当回事情一样,他并未将承诺太放在心上。“你若真想知道我是谁,凭你的身份去查问,不会太难。当日有几个大臣带孩子进宫,又能有几个孩子四、五岁大小?”刘贺歉然,“是臣不对,臣输了。请皇上吩咐,臣一定竭力践诺。”刘弗陵道:“我当日和你打这个赌,是想着有朝一日,你若知道我是谁,定不会愿意和我做朋友,所以我想如果我赢了,我就可以要求你做我的朋友。快要十七年过去,我还是这个要求,请你做我的朋友。”刘贺沉默,很久后,跪下说:“既有明君,臣愿做闲王。”当年杏树下的小儿虽然早慧,懂得言语中设圈套,却不知道人与人之间,有些距离是无法跨越的。刘弗陵似乎没有听懂刘贺的彼“闲”非比“贤”,他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去,“望你在长安的这段日子,让朕能看到你当日在杏树上所说的济世安邦之才。对了,因为这里无人居住,朕爱其清静,后来常到这里玩,听此殿的老宦官说,昭阳殿曾是李夫人所居。”云歌和红衣她们笑挽着手进来时,看见只刘贺一人坐在杏树下,全然没有平日的风流不羁,神情怔怔,竟有几分凄楚的样子。四月略带敌意地盯了眼云歌,又打量着刘贺,刚想上前叫“王爷”,红衣却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噤声。红衣凝视着刘贺,眼中有了然,似乎完全明白刘贺此时在想什么。她的眼中慢慢地浮起一层泪光,就在眼泪掉下的刹那,她借着低头揉眼,将眼泪拭去。再抬头时,脸上已只是一个温柔的笑。她轻轻走到刘贺身侧跪下,握住了刘贺的手。刘贺看到她,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笑颜,象是在她干净的笑颜中寻觅着温暖,半晌后,他露了笑意,那个笑意慢慢地带上了不羁和毫不在乎,最后变成了云歌熟悉的样子。云歌转身想悄悄离开,却听到刘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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