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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说话那抬棺人推开。 他就不信这棺盖能重到一个成年男人推不动的地步! 然而当他自己亲手去盖棺盖的时候,却发现那几个抬棺人没有骗他,这棺盖真的纹丝不动,根本盖不上! 周立民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可他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见下葬的吉时就要到了,他不得不暂时扶住棺盖,然后对几个抬棺人道:“我先扶着,你们继续把棺材抬上山去。” 说不定真的是某个看不见的地方卡住了,才导致棺材合不上了。 一会走走晃晃的,兴许卡住的地方就恢复正常了呢。 几个抬棺人见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弯腰抬棺。 然后就发现,棺材也抬不动了。 几个抬棺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表情越发的惊恐。 下一秒几人对视一眼,齐刷刷的丢下手里的东西,连声道:“这棺我们不抬了,钱我们也不要了,你自己去找别人吧!” “就是就是,这事和我们没关系,你可别找我们啊!” 几人说着还赶紧对棺材里死去的老太太又拜又求饶的,生怕里面的“人”会怪罪他们,拜完之后还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周立民一眼,接着掉头就跑了。 周立民直接傻眼了,后面的亲戚邻居们也震惊了。 这怎么还有抬棺材抬到半路不干的? 这种时候发生这种事情,自然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周立民简直气得快要打人,可他也不想在母亲下葬这天闹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只能先把这怒火压在心里,赶忙叫了村里的男人来帮忙抬,他自己也准备抬。 村里的人刚刚排在后面走,只听到周立民和抬棺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却不清楚具体的事情。 这会看到抬棺人跑了,自然是义愤填膺,赶忙跑过来帮周立民。 结果几个人依次站好准备抬,就发现肩膀上的棺材重如千斤,他们愣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也没办法撼动棺材分毫。 联想到刚刚抬棺人们离开时奇怪的表情,这下村里人也逐渐回过味来了。 这,该不会是周立民他老妈的死有问题吧! 棺材抬不动,无论多少人一块来抬都不行,下葬这事自然也只能暂停。 村里几个老人知道这事之后,最终都神色凝重的看着周立民,然后让他去请大师。 哪怕周立民哭着解释他妈的死和他没关系,他也没有虐待过她老人家,让她含恨而终,可事实摆在眼前,下葬的过程出事,肯定是有原因的啊。 最后周立民只能抓紧时间到处打听,村里的人也帮忙找人,就找到林熙这来了。 “大师啊,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对我妈不孝顺的事情!我妈临走之前也没对我说过有什么放不下的心愿啊,我是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他妈无法顺利下葬的事情,这两天村里人看他和他妻子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了,好像他们真的背着人对他妈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情似的。 周立民简直有苦难言,这会只能将林熙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好在林熙看了周立民一眼,从他面相看,得知他并不是那种忤逆不孝的人。 所以他母亲的事情应该和他关系不大。 但下葬途中发生这种事情,也确实不正常。 正如周立民所知的传言那般,要么是逝者受了冤屈,不肯下葬,要么就是有遗憾未了,不愿离去。 总之无论如何,都得去现场看看才知道。 周立民一听林熙愿意去看看,自然是连忙起身带路。 他自己开了车来的,就停在路边,等到林熙上车之后便一路往家里开去。 而林熙在车上的时候还抽空给钱多金发了条消息,让他晚上也带着张赫金,她临时有事要出门,晚上不一定回来。 这种小事钱多金当然能处理好,给了林熙一个让她安心去的回复,就拉着张赫金去别的地方逛了。 一个小时后,林熙来到了周立民家所在的村子。 到达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远远的,林熙便看到村子某座山脚下有一群人在那站着,人群附近还停着一副棺材。 那应该就是周立民母亲的棺材了。 果不其然,周立民下车后直接带着林熙往那边走,一边走还一边向林熙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因为他妈的棺材搬不动,所以只能暂时停在远处。 但这期间他们又担心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便请人在附近守着。 白天的时候其余人倒是没那么害怕,所以便由一些亲戚和乡亲们帮忙照看着,周立民等人则去找大师。 而晚上的时候,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再继续待在棺材附近了,就只能由周立民等人去守着。 还好现在晚上天气不冷,在外面守着除了担惊受怕之外,倒是不会出什么事。 但尽管如此,想到这些诡异的事情,周立民他们每天晚上都还是怕得不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得跳起来。 现在周立民只能祈祷林熙能够让他们结束这种煎熬。 两人很快来到周立民母亲的棺材前。 此刻棺材上的棺盖依旧歪盖着,却因为只斜了一小部分,所以并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林熙没有立即开棺检查,而是围着棺材转了一圈,确定整个棺材没有任何煞气只有阴气,才断定周立民的母亲并非死于非命,而是单纯的遗愿未了。 如果对方是死于非命的话,别说是棺材里了,就连棺材外都会渗漏出浓烈的煞气来,以此向世人诉说自己的冤屈。 现在确定了棺材外并没有煞气,林熙便决定开棺了。 因为此刻老太太的鬼魂就躲在棺材里。 她为什么不愿下葬,有什么遗愿未了,只能当面找她问清楚了。 下一秒,林熙掌心汇聚一股灵力,手掌落在棺盖上,接着轻轻一推,那数个青壮年都无法推动的棺材盖,就这么被推开了。 旁边的周立民直接看呆了! 他看了看林熙白皙纤细的手,再看看他们一群大男人都推不动的棺盖,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棺盖推开后,林熙低头看了一眼棺材里面的情况。 一个脸色青白的老太太闭着眼睛躺在里面,那是老太太的尸骨。 而除了她的尸骨之外,还有一道和她一模一样的鬼魂也躺在棺材里。 看到林熙,老太太的鬼魂有些惊讶,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是谁?” 林熙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问她:“既然已经身死,为什么不老实下葬?” 老太太一听,顿时反应过来林熙是儿子他们找来解决“沉棺”这件事的大师。 意识到林熙的身份,老太太倒是没那么紧张了,反而还有一种“终于等到了”的感觉。 她松了一口气,语气平和的对林熙道:“大师,既然你来了,那就麻烦你转告我的儿女们,我不想和他们父亲葬在一起,让他们重新找个地方把我埋了吧。” 所以这就是她不愿意下葬的原因。 她不想和周立民的父亲葬在一起? 第297章 别把我和他埋在一起 林熙看了她一眼,确认她的心愿确实如此,便转身看向旁边的周立民,然后将他母亲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他。 周立民听后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 “大,大师,你说我妈她,她是因为不想和我爸埋在一起,所以才不愿意下葬的?!” 这怎么可能啊! 他爸虽然死得早,但是在他的印象中,父母两人的感情一直挺好的啊。 周立民是兄弟姐妹几个里年纪最大的,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已经八岁,记事了。 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的感情虽然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却相濡以沫,彼此间互相照应,从未有过矛盾。 只是他父亲身体不好,早早地去世了,只能留下他妈一人把他们兄妹几人辛苦拉扯大。 他父亲活着的时候,他妈都没和他闹过什么矛盾,总不可能死了之后还和他爸置气吧? 所以周立民根本不相信他妈会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下葬。 至于把母亲埋葬在父亲坟墓旁边这事,也是他们兄妹几人一块做的决定。 他们想起这么多年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的照顾他们,也没和父亲有太多的相处时间,便想着说现在他们俩都去了,埋在一块还能彼此有个照应。 如果人死后真的有鬼魂的话,两人说不定还能再续前缘。 他们之前还以为这个决定会让母亲九泉之下感到欣慰。 可现在.....他们这样做岂不是还弄巧成拙? 周立民苦着一张脸开口。 “大师,我绝对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就是,就是真的不敢相信啊,这怎么可能嘛!” 见他这样,林熙看了一眼天色,太阳已经下山,干脆直接给周立民开了阴阳眼,让他自己去和他妈沟通。 开了阴阳眼之后,周立民一眼就看到了睁着眼睛的母亲,吓了一大跳! 他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发现母亲没诈尸,睁着眼睛的是她的鬼魂,这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虽然现在变成了鬼,周立民也没有多害怕。 只是想到刚刚林熙说的话,周立民立刻问道:“妈,你到底因为什么原因不想下葬啊,你就说实话吧,我们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的!你和我爸感情那么好,绝对不可能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太太忽然冷笑起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感情好了?!” 周立民愣住,讷讷回应道。 “可是你们以前从来没有吵过架......” 老太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骂自己儿子蠢笨,还是该夸他天真。 没吵过架就能代表感情好吗? 这世上或许确实有夫妻感情恩爱,可以一辈子不吵架。 但还有一种,那就是对某人心灰意冷,所以不想吵架。 见周立民还没反应过来,老太太只是淡淡一笑。 “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带你们回去见过外公外婆吗?” 周立民下意识道:“您不是说您老家那边早就没人了吗,外公外婆都去世了,所以没必要回去。” 周立民小的时候也好奇过这事。 因为周围别的小朋友都有外公外婆,就他们兄妹几个,从来没有见过外公外婆。 出于好奇,他自然也问过母亲这个问题。 当时母亲给出的答案是外公外婆家很远,而且他们已经去世了,去了也见不到什么人。 自那之后周立民便没再问过这个问题。 现在听母亲这么说,才意识到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内幕?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便听母亲的声音幽幽传来。 “因为我恨他们......” 周立民瞳孔猛地一缩,显然没有料到真正的原因会是这样。 接着,他便听到母亲缓缓将当年的事情讲了出来。 周立民的母亲名叫廖玉兰,出生在隔壁省。 以前她告诉周立民几个孩子说她老家是遥远的北方,其实是骗他们的。 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因为她已经和父母没了关系,也不想再提起这件伤心事,所以才骗了孩子们。 她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被父母用一袋黄豆,“换”给了周立民的父亲,周大川。 那时才历经了几年天灾,家家户户都没有太多存粮,像是家里人口多的,依旧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勒紧裤腰带生活。 廖玉兰家里的情况更为艰难。 她爹娘生了五个孩子,上面还有爷爷奶奶,一家九口人就靠着几块贫瘠的土地为生,哪里吃得饱。 几乎每天晚上,全家人都是靠喝水把肚子填饱,然后强行让自己睡下的。 可半夜起来上了趟茅厕,那点水没了,就又开始饿肚子了。 半夜廖家传来的不是肚子发出的咕咕声,就是弟弟妹妹们喊饿的哭声。 廖玉兰作为家里除了父母之外最大的劳动力,不仅要照顾爷爷奶奶弟弟妹妹,还要打理家里的一切,然后去翻山越岭的挖野菜、找吃的。 她把能找到的吃的都带了回来,哪怕是一个树上的野果都舍不得自己吃,带回家打算和全家人一块分享。 可她这样努力的为家里着想,却没有换来父母对她的怜惜,也没有换来弟弟妹妹对她的感激。 在家里最后一点粮食耗光的那天晚上,廖玉兰将最后一口带米的稀饭盛给了爹娘,而她自己则舀了一口清得能照人的米汤。 这一口米汤她当然吃不饱。 但她更清楚,爹娘每天要干重活,他们比她更需要吃饱。 她饿着就饿着吧,大不了明天再跑远一点,去别的山上碰碰运气。 可她没想到的是,那顿饭竟然是她在家里吃的最后一顿饭。 吃饭的时候,她感觉到爹娘朝自己看了几眼,眼神里似乎写满了欲言又止。 但当时的廖玉兰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还以为爹娘看到她碗里的清水了,下意识抬高了碗,避开他们的视线,不想让他们愧疚。 吃过饭后,她去把碗洗了,然后和往常一样去把弟弟妹妹哄睡着了。 就在她自己也打算睡下的时候,她娘红着眼睛进来了。 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才猛地踏进来,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快速把她唯二的两身衣裳装好,然后一把把她拉到了门外。 廖玉兰当时只觉得一脸茫然。 被她娘拉到门外之后,发现门口还站着她爹。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一个年纪大点,可能三四十岁,一个年纪小点,十九二十岁的样子。 她爹正在和那两人说着什么,满脸的讨好和堆笑。 而两个男人则像是打量货物一般看了她一会,才对她爹道:“一袋黄豆,换不换?” 廖玉兰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身旁的娘。 可她娘却在那一刻避开了她的视线。 一瞬间,廖玉兰心中的恐惧到达了巅峰。 她一把挣开母亲的手臂,转身就要往屋子里跑,却被她娘再次拉住。 廖玉兰跑不了,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她娘的腿,哭着哀求道。 “娘,我不走,我不走!我明天就去找吃的,我一定可以找到吃的,不会让你们挨饿的,不要送我走,不要!” 看到她哭,她娘也哭了。 她说:“大丫啊,是爹娘对不住你,可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你就行行好,救救咱们一家子吧!” “爹娘已经打听过了,周家有吃的,他们不会饿着你的,以后你在那边好好过日子,他们会对你好的!” “是我和你爹没用,是我们对不住你啊!” 她娘狠心的扒开她的手,将廖玉兰拉起来,然后推到了周家父子俩面前。 廖玉兰还想往回跑,却听她爹黑着脸沉声喝道。 “家里现在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全家人都快要饿死了,你就这么狠心,想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饿死?!” “现在又不是让你去送死,只是让你提前嫁人,你早晚都要嫁人,现在嫁过去还能救我们一家子的命,这种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还在那闹什么闹!” “你这条命本来就是我和你娘给你的,我们把你拉扯这么大,也到了你孝敬我们的时候。把衣裳拿着,跟他们走吧,你就算不去,这个家里也不会让你留下来了。” 那番话彻彻底底的让廖玉兰愣住了。 她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爹娘,只在他们眼里看到了无奈和冷漠,不见一丝不舍。 而且周家人在他们家里最后一点粮食吃光的时候上门来,绝对不可能是临时起意,显然是爹娘早就盘算好了,这个时候他们过来,家里一点余粮都没有,她连想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到。 她不去周家,不换来这袋粮食,他们家所有人都要活生生饿死。 她要是不去,她就是那个千古罪人! 廖玉兰哭着哭着就笑了。 她没有再抵抗,只是对眼前的爹娘说了一句话。 “你们拿了这袋粮食,就当我还了你们的生育之恩,以后我只当没有你们这对爹娘,你们也当没有我这个女儿!你们要是答应了,我现在就走。” 她爹娘一听,顿时犹豫了起来。 显然是没有真的想要和她断绝关系。 可是廖玉兰心意已决,他们又担心不答应的话,她到时候会闹得鱼死网破。 最后两人只能狠心点头,表示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找她。 廖玉兰看他们真的点头了,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她连那两身衣裳都没有,直接站到了周家人身后。 而她的爹娘,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那袋黄豆。 被亲生爹娘用一袋黄豆“换”了出去,廖玉兰心如死灰的和周家人走了。 她那时才十五岁,没有粮食没有钱,离开家之后只有饿死的命,她想活下去,只能去周家。 她恨无情的爹娘,也恨作为“买家”的周家人。 但她也很清楚,自己以后要在周家生活,就只能放下对周家人的恨意。 只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周家人把她带回家之后,并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儿媳妇对待,她在周家要干的活并不比在娘家的少。 不仅如此,周大川的娘,也就是她的婆婆,也对她各种磋磨。 白天让她下地干活,回到家所有的家务也必须让她去做,心情不好了,还会对着廖玉兰破口大骂外加动手打她,将她所有的不爽与怒火都发泄在廖玉兰身上。 廖玉兰恨吗? 当然恨。 可她除了恨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她无处可去,她只能待在周家。 而周大川,则只会在旁边看着,什么话都不说,好像她不是他未来的媳妇一样。 在这样的压迫之下,廖玉兰忍了不知道多少年。 最后终于忍到了周大川的爹娘去世。 而那时她已经有了三个孩子,最大的儿子周立民都已经三岁了,最小的还没出生。 周大川爹娘去世后,廖玉兰才终于过上了人过的日子。 她知道周大川是个不顶用的,他是没有打过骂过她,可他也从来没有体谅和怜惜过她。 他只知道躲在父母身后看着她被打被骂,像个无辜的旁观者。 但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所以后来他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和廖玉兰说,有什么事情都抢着做,像是想要弥补什么似的。 可廖玉兰已经不需要他做什么了。 至于没了周大川父母的看管她为什么不跑? 她凭什么要跑! 现在没了周大川父母磋磨她,她也能踏踏实实过日子了,更没必要跑了。 于是后来她便和周大川过上了搭伙过日子的生活。 她没有抱怨过周大川,因为他就算再可恨,也给了她容身之处。 可她却没办法真正的接纳他,不单单是因为她和他的结婚牵扯到她的伤心事,还因为这些年她被他父母刁磨的时候他对自己的不管不顾。 她根本做不到把他当丈夫看待。 后来周大川没过几年就死了,廖玉兰才真正的过上了舒心的日子。 虽然她要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又要照顾地里的活,在其他人看来是分身乏术,忙得跟陀螺一样。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时候的苦,苦的只是身体,她的心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 第297章 冷漠的女友 后面的几十年,她把孩子们一个个带大,又看着他们结婚生子有了各自的家庭,儿孙满堂,孩子们都很孝顺,别提多满足了。 至于曾经经历的那些,她哪个孩子都没有告诉。 一来是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她的日子过得很惬意,她不想再提那些烦心事。 还有就是,这么多年来,她在孩子们面前向来都是强大坚韧,天塌下来都是她顶着的形象,她也早已习惯了所有的苦楚都自己默默吞噬,压根不会和孩子们诉苦。 所以对于她曾经的过往,也就没有任何一个孩子知道。 只可惜她年轻时候吃了太多苦,本来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长期被病痛缠身,最后还一不小心遭了意外,早早的去了。 好在廖玉兰也没觉得遗憾,后面几十年的日子对于她来说都是幸福的。 她原本就想这样安静的离开,谁知道还没下葬呢,就听到几个儿女竟然商量着要把她埋葬在周大川的坟墓旁边! 这她哪能接受啊! 虽然廖玉兰现在已经不恨周大川了,可依旧无法接受他,更不想死了之后还和他在一起。 她现在都能变成鬼了,谁知道周大川的鬼魂还在不在他坟墓里。 要是他鬼魂还在的话,她葬在他旁边,岂不是日日都要见到他? 廖玉兰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就觉得心里火气直冒,自然是要让儿女们打消这个想法的。 只可惜她已经死了,无论怎么和儿女们说话他们都听不见,最后只能出此下策,在下葬的路上弄出这样的事情,以此让儿女们知道她对墓地的不满意。 周立民听完母亲廖玉兰的讲述,早已经泪湿眼眶。 他万万没想到母亲不愿下葬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也更加没想到母亲以前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 他更是觉得自己蠢、笨,竟然还会觉得父母和睦恩爱! 作为子女,周立民没办法苛责父亲周大川。 因为他对他们也算是尽到了相应的责任和义务,就算没有过多照顾和关心,也没有打骂和教训过他们。 但和母亲的抚养栽培比起来,周大川付出的那点肯定是不够的。 再加上知道了母亲曾经遇到过的那些事情,周立民如今对母亲只剩下怜惜。 他现在还很后悔,后悔在母亲活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更好的照顾她! 可惜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周立民抹了一把眼泪,对棺材里的老母亲道:“妈,你放心吧,我这就重新给您选坟地,您有没有自己想选的地方,有的话我们这就给您安排!” 现在母亲去世了,他们唯一能让她过得更开心的,就只有给她选一个她满意的坟地的。 廖玉兰对坟地的要求倒是不高,她觉得自己葬在哪里都无所谓。 但前提是她不想葬在周家人附近,更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娘家老家。 只要不是这两个地方,她去哪都行。 周立民知道了她的意思,立刻打电话让还在外面的弟弟妹妹赶紧回来。 之前他们三兄妹担心时间不够,便分头去找大师了,这会那两个还在外面呢。 接到大哥的电话,弟弟妹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村里,然后又听到了大哥说的事情,两人惊讶过后也都哭了。 但他们想了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把母亲安葬在哪里合适。 最后还是周立民灵机一动看向了林熙,拜托她帮忙选一块坟地,并表示会另给林熙一份辛苦费。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林熙便应下了。 之后她让周立民带着她在村子里逛了逛,大致走了一圈,很快便选出了一块风水不错的地方。 恰好这块地是村上的荒地,周立民去找大队长商量了一下,最后用一块周家位置不错的地把那块荒地换了过来。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再次叫上几个村民帮忙抬棺材,这次棺材轻轻松松的就抬起来了,完全不像前两天那样扎根在地上似的。 一群人在将廖玉兰的棺材抬到新坟地的路上,然后到下葬,都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在将棺材放入提前挖好的坟坑的时候,周立民三兄妹再次跪下,重重的向廖玉兰的棺材磕了三个头,最后便彻底的和母亲告别了。 廖玉兰下葬的时候,林熙早已回到了风水铺。 她回来的路上已经通知了钱多金和张赫金,两人在她到达风水铺的时候已经提前在里面等着了。 林熙简单的询问了一下他们昨天晚上的安排,得知两人吃过早饭之后就回家了,没有再去什么地方,便点点头。 接着她便拿出了自己昨天制定好的教学计划,准备教张赫金调息定心。 钱多金在一旁眼巴巴的听着,眼里的渴望都快溢出来了。 林熙想了想,便对他道:“你要是能坚持的话,也一起吧。” 所谓的调息定心并非什么门派秘术,通俗来说就是打坐,是修炼最简单、也是最难的一步。 没有太多的技巧,全靠坚持和自我领悟。 如果钱多金能坚持,能领悟,对他来说自然也是一件好事。 但想想他那性子,林熙已经预料到不出一个小时,他就会打退堂鼓。 可钱多金不知道啊,只觉得林熙终于肯教他了,激动得不行。 他很快按照林熙的指示和张赫金一块坐好,接着便听到她对他们说了几句打坐的口诀和要点,并且她还特意强调了一句。 “调息定气是修炼必不可少,也是最重要的环节之一,没有捷径可走,所以要想学更多的本领,必须将调息定气领取透。” 只有调息定气做好了,后面的感知天地灵气,引气入体,炼化灵气等等才能顺利进行。 这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没了这一步,就相当于一个诗人连字都不认识,何来创作惊世佳作之说? 至于调息定气这一步需要多久才能感知到灵气,这完全看个人天赋。 有的人可能几年,几十年,或许一辈子都没办法步入下一步,而天赋异禀的人可能只需要几天就能感知到灵力,进入下一步。 这是林熙没办法决定和干扰的,她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将一些技巧和口诀教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领悟了。 说完后,林熙就让他们自己在这打坐,她则去旁边的躺椅上玩手机了。 钱多金:“……?” 啊?这就完了? 钱多金一脸怀疑,就打个坐,这有什么难的,他还以为有什么别的讲究呢。 钱多金嘀咕着,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领悟,然后学会更多本事,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见张赫金已经开始闭上眼睛打坐了,他也赶紧闭上开始静心感受一切。 五分钟过去了,钱多金觉得脸有点痒,悄悄地挠了挠。 十分钟过去了,他觉得后背有点酸,又动了动。 十五分钟过去了,他觉得好无聊好想睁开眼睛。 二十分钟后……. 钱多金痛苦的睁开眼。 他觉得自己再多坐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这也太无聊太难熬了吧。 可是转眼一看,旁边的张赫金竟然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双眼紧闭,呼吸平静,仿佛并不觉得这样的打坐很无聊很枯燥一般。 就在钱多金睁开眼的瞬间,林熙直接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眼神里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小时都没撑过,是她高估他了。 钱多金哭了。 他这下是真的明白了,之前林熙不打算教他这些,不是因为她小气吝啬,而是他真的不合适。 连打坐这最简单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他都没有办法坚持,更别提还要什么从中领悟了。 最后钱多金彻底死心了。 在林熙了然的目光中红着脸站起身,小声道:“那什么,掌门,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林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叹息着道。 “去吧。” 下一秒,钱多金立马脚底抹油溜了。 早就知道钱多金不是修炼的料,林熙自然不会生气和遗憾。 转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张赫金,她深感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玩手机了。 调息定气的口诀和要点交给张赫金之后,他随时随地,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打坐,所以林熙也没有规定他必须每天都来风水铺打卡,让他自己随意安排时间和地点。 但张赫金却非常懂事,每天不用林熙催就会来风水铺待着,早上来晚上走,跟上班一样从不缺勤。 他这样勤奋,林熙自然更满意了。 为此还特意在屏风后面给他划分了一块地方,让钱多金找人来修整了一番,给张赫金修了一个简易版的打坐室。 在张赫金在打坐室里修炼的时候,林熙便在前面坐着,和以往一样,等着有求之人上门。 这天早上,风水铺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来人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大概二十几岁,长相清秀,却满脸愁绪。 看到林熙,他立刻表明了来意。 他来找林熙并非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女朋友。 “大师,我想请您帮个忙,帮我女朋友看看行吗?我女朋友最近真的很不对劲。” 林熙示意他先说说他女朋友的情况。 小伙子连连点头,赶紧把女朋友最近发生的异常告诉了她。 小伙子叫何寻,他女朋友叫宋宁宁,两人自大一开始交往,现在已经在一起八年了。 大学毕业之后他们俩感情稳定,双方父母也都知道对方的情况,并对孩子们和对方的家庭都挺满意的,可以说两人的感情已经过了明路,就差结婚了。 但他们俩想的是现在年纪还不大,他们都才二十五六岁,等经济稳定一些婚后日子可能才会更舒心,所以暂时没有结婚。 为了攒钱买房子,他们俩在前两年的时候便一块合租了,能省下一些租房的费用,也能提前适应一下住在一起的生活。 住在一起的日子里,他们俩偶尔也会闹点小矛盾,但矛盾不会隔夜,一般第二天就和好如初了。 何寻早已认定了宋宁宁是要和他相伴一生的对象,然而就在上个月,他发现女朋友宋宁宁有些不对劲了。 最开始他是注意到宋宁宁回来之后便不太爱说话了,他以为她是白天在公司太辛苦,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事,所以懒得说话,他也都表示理解。 他知道女友宋宁宁的工作环境,每天要和不少人沟通,经常会被一些工作上的琐事和人影响心情,所以那几天她回来之后就不吭声,没什么表情的坐着,他也并未多想,只询问了一下情况,想安慰安慰他,但宋宁宁却什么都没说。 何寻见状便不再追问了,打算给宋宁宁一点时间让她自己消化。 但几天过去了,何寻发现宋宁宁的心情竟然还没恢复,还是和前几天一样沉默不语,他就开始有些担心了。 某天下班后他也不顾宋宁宁还冷着脸了,直接坐到她旁边便问她到底怎么了,她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以跟他倾诉,就算他帮不上什么忙,但也可以陪她一起骂老板骂同事。 结果宋宁宁听了之后不但没有告诉他真实情况,反而很不耐烦的冲他说道:“我很烦,能不能不要来打扰我!” 何寻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愣住了。 但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更觉得宋宁宁这次遇到的事情很麻烦,不然她不可能这样和他说话的。 于是他便继续耐着性子开导她,想让她把心里的郁结说出来。 结果这次宋宁宁没有骂他烦了,而是直接站起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回了卧室。 何寻再次惊呆了。 他和宋宁宁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何寻当下也有些不爽了,那天晚上便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不打算进卧室了。 但在沙发上睡的这一晚并不踏实。 不知道是沙发太短太窄了,还是他心里烦躁,总之睡到半夜的时候,老是听到耳边传来什么声音。 像是有人在说话,说着什么“不要”“放过我”之类的,语气还挺惊恐的。 但何寻虽然睡得不踏实,却没有醒过来,只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睡了一晚上,他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女朋友还没出来,便先起床做了早餐。 结果等他早餐都做好了,却发现女友还没醒。 何寻见时间不早了,担心女友上班迟到,只能直接开门叫她起床。 结果打开门后他吓了一跳,因为女友其实已经醒了,此刻正在床上坐着,双眼平视着前方,不知道是在出神还是在思考。 听到开门声,女友缓缓转动脖子朝门口看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窗帘还没拉开的缘故,那一瞬间何寻只觉得整个卧室阴森森的,女友看向他的眼神也格外的冷漠,甚至可以说是陌生。 看到女友这表情,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了,觉得她应该是在生气,生气自己昨晚上跑去睡沙发了, 想到这里,何寻有些心虚,只能赶紧开口。 “宁宁,我昨晚在沙发睡没有别的意思,不是真的想和你吵架分房,只是怕那种情况下我们继续待在一块的话会引发新的争吵,想冷静一下。” “现在睡了一觉我已经冷静好了,你也不要在生气了好吗,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问你了,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开口告诉我再说。” 虽然有点服软的嫌疑,但这也是何寻的真心话。 或许女友现在遇到的事情真的很难说出口,那他也不逼她了,等她自己先整理好心情吧。 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女友宋宁宁终于开口了。 她看着何寻,忽然说了一句。 “你倒是运气不错。”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直接把何寻给整懵了。 屋子里只有何寻和她本人,这话总不可能是宋宁宁在对自己说吧,所以只能是对他说的了。 就是这“运气不错”是指什么,难道是说他在工作上没有遇到类似的烦恼吗? 何寻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了。 他便下意识安慰了女友宋宁宁一句。 “没事的,烦心事都会过去的。” 之后宋宁宁倒是没再说什么,下床收拾了一会就吃早饭,然后上班去了。 本以为早上两人算是把昨天的那点小矛盾给说开了,没想到晚上 宋宁宁回来之后,脸色竟然比昨天还要差。 有过昨天的经验,何寻不敢再贸然开口询问了,只尽可能的包揽了一切家务,想让宋宁宁这两天能够开心点。 但是晚上的时候,何寻本打算进屋睡觉,却在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被里面的宋宁宁叫住。 她冷冷开口。 “不许进来,从今天开始我们分开睡。” 何寻:“?” 他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 但想到宋宁宁这几天心情不好,最终还是妥协了。 于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何寻便开始睡客厅了。 他以为等宋宁宁心情调节好之后一切就会恢复正常,但渐渐地,他却发现女朋友的情绪不但没有恢复的迹象,反而对他反而还越来越冷淡。 她开始很晚才回家,回到家之后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直接砰的一声把卧室门关了,隔开了和他的一切交流。 何寻再迟钝也不可能感受不到女朋友对自己的态度变化。 对此,他第一反应就是女朋友变心了。 不然的话她工作上的事情再难受,也不可能影响到他们俩的关系,还对他如此冷漠吧。 如果不是他晚上还能看到她,他都快以为他们是不是已经分手了。 但很奇怪的是,她对何寻的态度这么冷淡了,却又没有提过分手的事情。 何寻不知道她是在故意“冷暴力”自己等他先提出分手,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但他不想放弃这段感情,更不想因为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 于是某天下午,他特意早早的下班去了宋宁宁的公司,打算找她同事打听一些事情。 他和宋宁宁上班的公司不在同一个地方,所以他对于她白天的事情并不了解。 之前两人在午休的时候还会聊天,互相讲一讲公司里发生的事情,但自从那天宋宁宁心情不好的回来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在白天聊过天了。 现在何寻回想起来,一切的不对劲应该就是从那天开始的。 那天是工作日,宋宁宁如果在公司发生了什么事的话,她公司的同事应该知道。 如果那天她没有在公司的话,公司里的同事肯定知道她没有去上班。 他必须先去打听清楚她那天的行踪,再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何寻在宋宁宁公司楼下等到了她的同事,然后将那同事叫到了一边,向她打听起了那天宋宁宁的情况。 结果那同事一看到他,仿佛跟看到了救星似的,竟然反过来和何寻诉起了苦。 那同事说,这段时间宋宁宁的脾气变得很奇怪,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和之前一样,对他们轻声细语的,不好的时候就直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眼神冷漠得他们连话都不敢说。 并且随着时间的迁移,她脾气不好的时间越来越多,最近几天已经变成了她再也没有好好的和他们交流过。 “何寻啊,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宁宁的事情吧?” 那同事迟疑着看着何寻,怀疑是不是何寻做了什么,才让宋宁宁性情大变了。 何寻一听,简直冤枉得不行,连忙把自己今天的来意告诉了那同事。 那同事得知他竟然也是来寻求答案的,也有些傻眼了,连忙告诉他宋宁宁没有在公司出什么事,最近工作强度也不高,所以完全不会出现何寻猜测的她在公司受了什么委屈,受了气之类的。 所以女友宋宁宁在公司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那她第一次情绪不好是因为什么? 明明那天之前,她都好好的。 何寻脑袋都快想破了都想不出答案,更找不到任何线索。 恰好这时女友下来了,他赶紧躲到一边,打算看看她下班之后会去哪里。 因为前几天开始她回家的时间便越来越晚了,他问过她是不是加班,宋宁宁也没有回答。 现在听同事一说才知道,最近公司根本没有加班,大家都是按时下班的。 所以女友宋宁宁下班到回家的这几个小时,会去哪里呢? 何寻隔着一段距离跟了上去。 然后他便发现女友去了酒吧。 还是一家男性客人居多的酒吧...... 第298章手镯 何寻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简直惊掉了下巴。 他之前是怀疑女朋友可能有了别的感情。 可是,她要真是去寻找新的感情的话,那也应该去正常的酒吧吧。 这酒吧很明显是某些小众群体的酒吧,她进去做什么,她这性别也不对啊? 难不成是进去围观别人谈恋爱的? 何寻很想跟进去查看个究竟,但是想想里面的情况,愣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他回了家里,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觉得宋宁宁不仅仅是性格变化巨大,就连行为轨迹也都特别怪异。 那天晚上他一直等到宋宁宁回来,本来想看看她会不会露出什么心虚的表情,结果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冷漠脸。 何寻被这些问题憋了 几个小时,终于憋不住了。 他直接拦住即将要进卧室的宋宁宁,问出了她为什么要去酒吧。 原本还没有什么表情的宋宁宁,在听到他说这句话之后,眼神顿时一冷,下一秒直接伸手掐住何寻的脖子,斥问道:“你跟踪我?” 何寻完全没想到宋宁宁会对自己动手。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友,起初是震惊,可渐渐的,随着脖子处不断传来的强烈窒息感,震惊变成了恐惧。 他毫不怀疑,宋宁宁要是继续这样掐着自己,等待他的绝对会是窒息死亡。 而且,他被掐住的时候,眼睛和宋宁宁的眼神直直的对上了。 在她的眼神里,他没有看到任何一点熟悉的神色,只有陌生和轻视。 仿佛他是一只蚂蚁,她随时都能轻而易举的把他碾死似的。 那一刻,何寻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眼前如看蝼蚁一样看着他的“宋宁宁”,真的还是自己那个相爱多年的女友宋宁宁吗? 最后何寻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在意识模糊之际,他好像听到了一句“不要”,似乎是宋宁宁的声音。 可那时他已经神志不清,并不知道那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 而就在下一刻,他忽然感到喉咙一松,新鲜空气迅速涌了进来。 是宋宁宁放开了他。 何寻猛地跌坐在地上,还来不及抬头看她,便听到宋宁宁对他说了句。 “以后再敢多管闲事,当心你的小命!” 说完她便转身进了卧室,留下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的何寻。 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回忆着刚刚宋宁宁对他的那句威胁,何寻终于可以确定,眼前的“宋宁宁”,不再是他真正的女友宋宁宁了。 回忆结束,何寻神色哀求的看着林熙。 “大师,求你帮帮宁宁吧,她绝对是被什么东西缠上,被什么东西霸占了她的身体,现在的她根本不是她!” 何寻之前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有妖怪,可是女友的情况就摆在眼前,他不信也得信! 如果她只是单纯的变心了,不想和他在一起了,那冷暴力也行,分手也行,他都觉得正常。 可她却因为自己的跟踪而愤怒的掐他,并且她真的能够单手把他一个大男人给掐得毫无还击之力! 不说这样狠心的行为,光是她这么厉害的手劲,都绝对不是曾经的宋宁宁能做到的。 所以何寻才确定现在的“宋宁宁”绝对不是真正的宋宁宁。 性情大变,力量变强,行踪怪异,这确实不正常。 但最让林熙感到不解的,还是“宋宁宁”去那间酒吧的事情。 按照何寻的说法,那间酒吧显然不是正常酒吧,“宋宁宁”进去之后也不可能和里面的男人谈情说爱,所以她进去做什么呢? 她思索了片刻之后,倒是有了一个猜测。 回过神,林熙对何寻道:“宋宁宁现在在家吗?” 何寻摇头。 “不在,她现在在公司。” 何寻是专门请了一天假来找林熙的。 之前他已经打听过许久,确定了林熙的情况和地址后,才请的假。 林熙点点头,站起身道:“那就先去你家一趟吧。” 何寻知道她是要去查看情况,便赶紧带林熙去了他和宋宁宁住的地方。 到达两人的出租小屋后,林熙快速在屋里扫视起来。 她注意到房子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阴气,而阴气最浓的地方则在卧室。 趁宋宁宁不在,何寻打开了卧室门和林熙一块进去了。 林熙进去走了一圈,已经可以确定宋宁宁是被阴物附身了。 但很可惜的是,房间里并没有找到别的东西。 没找到别的东西,林熙一时间也不敢确定宋宁宁是怎么招惹上那阴物的。 是得到了某种物品,那阴物寄托在那件物品上,被宋宁宁携带着,还是没有其余物品,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将那阴物给招惹上身的。 两种情况的处理方式可不一样。 现在不能确定,只能等见到宋宁宁本人再做定论了。 为了能尽快解决件事情,林熙便干脆留了下来,等着宋宁宁回来。 晚上十点,楼道传来了脚步声。 何寻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一脸紧张的看着沙发另一侧的林熙。 虽然林熙已经提前告诉过他,宋宁宁是不会发现她的,但何寻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下意识挡在林熙面前,看向门口。 门开了,宋宁宁走了进来。 看到何寻站在客厅,神色难掩紧张,宋宁宁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如前几天一样直接往卧室走,压根不关心何寻是不是有什么事。 而就在她即将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忽然察觉到身后一道陌生的气息袭来。 宋宁宁转身想反击,却没想到在她转身的瞬间,一道符落下,她直接僵在原地。 定身符起效,林熙却没有和宋宁宁对话,而是直接看向了她手腕上的一个枯藤模样的手镯。 那手镯上的阴气尤为强烈,并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释放着阴气。 显然,这就是祸害宋宁宁的源头。 林熙眉头一皱,直接将宋宁宁手上的手镯取了下来。 在她将手镯从宋宁宁手上取下的瞬间,原本还瞪着眼睛怒视着她的宋宁宁忽然瞳孔一缩。 下一秒,便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变得空洞呆滞。 林熙另外掏出一张符,快速将那手镯包了起来,接着将宋宁宁身上的定身符取下。 定身符取下之后,宋宁宁眼睛忽然闭上,整个人直接向一旁倒去。 何寻脸色一变,赶紧把她接住。 “大师,宁宁她怎么了?” 林熙:“没什么大事,她身上的东西已经离开了,只是暂时昏迷,一会就会醒。” 一听这话,何寻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将宋宁宁抱到了沙发上,然后便在旁边担忧的看着她。 好在她的情况和林熙说的差不多,只昏迷了几分钟,就缓缓睁开了双眼。 看到宋宁宁醒了,何寻刚想叫她呢,却没想到宋宁宁直接一把抱住他,然后哭着说道。 “何寻,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再也出不来了!” 何寻闻言直接愣住,一边安慰着哭泣的女友,一边询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宁宁哭了一会之后,才把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讲了出来。 她说自己某天忽然就没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明明自己是有意识的,也能感觉到身体在动,可不管是她说的话,还是她的行为,都不是受她本人思维的控制。 有时她能顺利的控制身体,有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完全不受控制。 她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没休息好,或者是出现了什么心理疾病。 可没等她去医院检查呢,就发现她彻底的掌控不了身体了。 期间她看到了何寻对自己的关心,看到了何寻被自己赶出了卧室,也看到了她对同事们的冷脸,看到她下班后去酒吧,却什么都做不了。 明明那些事情都不是她想做的,可她就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连解释都没办法解释。 后来她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不是出现了某种多重人格,而是体内多了一道魂魄。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魂魄把自己身边的人都得罪了,却无能为力。 并且那魂魄除了脾气古怪性格无常之外,还暴戾嗜血! 她甚至差点将何寻给掐死! 要不是她宋宁宁拼死阻拦,何寻差一点就要没命了! 那一刻她多希望何寻能够放弃她,离开这里。 可她一想到从此以后就只有自己和那道诡异的魂魄在一起,就觉得痛苦无望。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处于这样的情况当中,没想到忽然间自己魂魄的禁锢就消失了! 何寻一听,顿时又惊又怕。 他虽然已经猜到宋宁宁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却不知道她其实一直都有意识,她也在痛苦挣扎着。 现在她总算是脱离了那种可怕的情况,何寻赶紧问林熙。 “大师,宁宁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跟她手上的镯子有关吗?” 刚刚林熙特意取下了宋宁宁手上的镯子,他下意识猜测这事应该和那镯子有关。 镯子? 宋宁宁一听,这才向林熙手上看去。 刚刚林熙取镯子的时候,她已经陷入昏迷了,醒来之后也只顾着和何寻诉说情况,还没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镯子不见了。 听到何寻的询问,林熙点点头,随后冲宋宁宁问道:“这镯子是你买的,还是谁给你的。” 宋宁宁看着那镯子,表情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这镯子,这是我闺蜜送给我的......” 宋宁宁所说的闺蜜是她的大学同学兼室友,名叫熊琳。 两人在校的时候感情很好,但因为毕业之后不在一个城市,熊琳回了老家,所以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但平时还是会在手机上联络,互相诉说自己的近况。 所以宋宁宁一直觉得她们的关系还和以前一样,也依旧把她当成很好的朋友。 和宋宁宁不同的是,熊琳从大学到毕业都一直没有谈过恋爱。 最初她并不着急,觉得自己只是缘分未到。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压力,让熊琳也开始为恋爱和婚姻感到烦躁了。 从前年开始,她就已经开始相亲了。 只可惜不知道是她运气不好,还是和对方真的没有缘分,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 宋宁宁知道她的情况,只能想尽办法安慰她。 但她却觉得熊琳真的没必要这么着急,她们现在也才二十六岁,正值青春年华,没必要因为催婚而急着嫁人。 万一未来的某一天,那个对的人就出现了呢? 可她说过一次类似的话之后,熊琳却烦躁的说道:“你当然不急,你和何寻感情这么好,结不结婚都一样。” 宋宁宁听到这话心里其实有点不舒服。 因为听熊琳的意思,好像是觉得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似的。 可就算她没有和何寻在一起,她也不会这么急切的想要结婚,更甚至为了结婚把自己逼成这样。 但她想到熊琳现在心情不好,应该也不是故意说这话的,便没有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熊琳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那之后她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和宋宁宁联系。 宋宁宁倒是给她发过消息,熊琳的回复却很敷衍,只说自己有点忙。 见她这样,宋宁宁便不好再去打扰她了。 但看到熊琳这样的回复,她还是忍不住失落,觉得自己和熊琳的关系是不是要渐行渐远了。 然而没过多久,她就收到了熊琳的消息。 熊琳邀请她去参加她的婚礼,还说想邀请她当伴娘。 宋宁宁直接惊呆了。 她和熊琳也就一个多月没联系,她竟然都要结婚了。 像是知道宋宁宁会震惊,熊琳直接给她打来了电话,然后在电话里语气甜蜜的告诉了她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熊琳没有和她联系的这段时间里,她并不是真的在敷衍宋宁宁,而是去和男朋友谈恋爱去了。 听熊琳说,即将和她结婚的男生不是她家里人介绍的,而是她自己认识的,他们俩的相遇还特别浪漫,是熊琳下班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她男朋友主动站出来帮了她,然后两人就认识,并且聊了起来。 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久,但两个人不管是感情还是各方面条件都特别合适,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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