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她的淡色羊毛裙,心伤时抿一抿唇的姿势,收起委屈后一笑的展颜,她抬手为他整理衣领自然而然的样子,对他道别时那么有分寸的话语。 那个夜晚她就那样站着看他离开,全身都是话,但什么也不说。 他不知道她在隔日清晨的病房外看见了多少,听见了多少,他更不知道她到底想了多少。 唐易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一组画面,慢镜头循环播放:她站在门外,背靠在墙角,静静地听他和简捷的声音,听完了,她就抿一抿唇,转身把手里的点心丢进垃圾桶,然后就走。 这样的反应,的确是纪以宁式的作风,也不抵抗也不招架,也不质问也不原谅。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她只是离开。 . 她就像烟火,柔亮明媚,然而短暂起来亦是可以很短暂的。错一错眼珠,便永不再见。 好像人同人之间彼此温柔的情怀,亦是这个样子错身不见。 这种纪以宁式独有的消极与决绝,让唐易怒火中烧。 唐易沉声喊了一声:“谦人——” “是,易少?” 唐易攥紧了手,一股揪心的滋味让他没有办法再控制住自己,动一动薄唇,就下了暴力的命令:“给我拆了这里——!”TA共获得: 威望:1 分| 评分共:1 条willianmib 2013-04-21 威望 +1 来自 杭州19楼 手机版 m.19lou.com引用回帖 水抚与林 金币:512威望:762注册时间:2012-01-06发私信 关注TA发表于2012-02-16 21:58 只看该作者 37 #39.原罪(4) ... 唐易这个人,虽手握强权,但他平时其实不太认真,总是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阴阴柔柔的表情,叫人看了只觉背后凉风嗖嗖。 但这个男人一旦玩真的,就是绝对的说一不二。比如现在,他说了拆了这里就是真的狠了心要把这里夷为平地。唐家的人深谙他的指示,于是唐易一声令下,下面的人立刻动手,一秒都没有犹豫。 馆长急了:“哎!你们——” 谦人一把捂住他的嘴拉住他,没有半点解释,只把馆长交给下面的下属,示意带他出去。唐易现在正在火头上,谁都不知道现在去惹唐易会是个什么后果。 就在馆长身不由己被带出去心急如焚的时候,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等一下——!” 来人行色焦急地走上前,走到唐易面前看着他,与他对视,表情有点无奈,有点复杂。 “你不能这么做。” 敢在这种时候阻止唐易的人,唐劲,自然也只有唐劲。 今天的唐易本来就已经怒火中烧,唐劲现在忽然出现公然反对他,更让唐易勃然大怒。 挑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唐易厉声相向:“我要怎么做轮得到你反对?!” 不得不说,唐劲的修养和心性的确是超越了常人,在唐易这么强硬不讲理的态度之下,唐劲也没有一分半点的怒意被挑起来。 唐劲定定地看了唐易一分钟,然后缓缓开口。 “以宁不见了,我有责任的,所以,你要出气的话,就冲我来好了,”唐劲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钥匙,递到唐易面前:“我的公司,或是家里,你有兴趣的话就随便砸随便拆,我不会跟你讨价还价。” 唐易没有接他手里的钥匙,冰冷冷地看着他,讥诮出声,语气很冷。 “你以为我不敢?” “有什么是你唐易不敢的?”唐劲微微翘了翘唇角,温温和和的样子:“我跟你在一起生活二十年,很清楚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在你面前玩花样?这种事我唐劲没有兴趣。” 唐劲也不去管他心里想什么,把钥匙放进他的西服口袋里,道:“你现在的心情我懂的,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但是我想告诉你,这家美术馆,你不能动的。如果你今天拆了这里,将来以宁回来了,你让她怎么做人?” 一句‘以宁’,成功地抓住了唐易心里的弱点。 唐易没有再说话。 没说不拆也没说拆,底下的下属们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吭声,连谦人也不敢上前问一句。 也只有唐劲知道该怎么做。唐劲转身,低声对谦人吩咐了几句,示意他们放过这里,他知道唐易心里已经软化了,他只是不说而已。 谦人点一点头,领命而去。 唐劲是何其懂得分寸的一个男人,连忙走到馆 长面前,略略颔首致歉:“很抱歉,打扰您了,我替他向您道个歉,他没有恶意的。” 一听这话,我们的老馆长先生已经不是惊恐了,简直是惊悚了。 “没有恶意?!” 馆长一脸惊悚地看着唐劲,心想这年轻人莫不是傻的?!那男人刚才要把这里夷为平地啊,他居然还说他没有恶意?! 唐劲点点头,“相信我,他真的是没有恶意的,”压低声音,唐劲缓缓告诉他:“如果他刚才有恶意,那么现在,这里应该已经血流成河了……” 馆长:“……”水抚与林 金币:512威望:762注册时间:2012-01-06发私信 关注TA发表于2012-02-16 21:59 只看该作者 38 #原罪(5) 唐劲不愧是常年处理意外事件的管理层高手,懂得用最柔韧的方式摆平各端力量,委实漂亮的手段,双方都不得罪。 馆长只见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以一种柔中带硬的姿态,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和一支钢笔,抬手在支票上写下一笔可观的金额数字,然后在支票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的笔迹就像他的名字,苍劲灵秀,暗含气势。 收起钢笔,唐劲把手中支票递给馆长。 “一点心意,请您收下,就当是今天这件事的赔偿金。” 抬眼看到支票上那一串华丽丽的金额数字,馆长一个肝颤,下意识就摇头拒绝:“不用了……”这些人都不是善类,惹都惹不起,再收钱的话就是他活腻了…… 唐劲微微笑了下,显然不会接受这样的拒绝。把支票恭敬递到馆长手上,挑明心底真正的意思:“我有件事,还想和您商量一下。” “什么?”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希望您能对纪以宁保密,她将来还是要在这里继续工作的,所以,我不希望她因为今天这件事而受到困扰。” “啊……” 馆长明白了,刚想说‘可以的’,却没料到唐劲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了一句:“如果您做不到的话……” “……” 这语气、这态度,这男人哪里是在和他商量啊,分明就是赤 裸裸的威胁啊。 馆长的血压一下子又飙升了上去,弱弱地接下去:“……如果我做不到的话,你还是要拆这里?” 唐劲顿时就笑了。 “您放心,那些事,我不会做的。不过……”他很诚恳地告诉他:“……要从经济利益方面搞垮这里使之破产,对我而言还算不上难事。” “……” 这个男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鸟,馆长先生很内牛…… 就在唐劲处理好一切善后事宜,准备转身劝唐易离开的时候,门口忽然飞进来一个人影。 当看清了是谁后,唐劲心里猛地一沉。 是苏小猫,她果然不会安分。 刚才邵其轩一路大呼小叫地冲到他家嚷嚷以宁不见了,小猫一下子就跳起来了,唐劲当即捉住她的身子,把她反绑住锁在房间里,不让她跟过来。却没料到这家伙开溜的本事逐年见长,短短时间就飞了过来。 门口的人一看是唐劲的女人,自然也没胆去拦,于是苏小姐就这样一路无人阻拦地飞扑着翅膀扑棱棱地飞了进来。 一见她进来,唐劲心里大感不妙,脑中只闪过‘糟糕’这个感觉。 还没来得及唐劲拉住她,小猫已经心直口快地叫了出来:“宁宁不见啦?!会不会被人抓走了?!” 唐劲好不容易降下去的血压被她这么一句话吓得一下子飙升到一个历史最高点,来不及唐劲做出什么反应,唐易已经一把揪紧了苏小猫的右手,骨节用力掐下去,简直想掐断她的手腕。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唐易,苏小猫一下子也被吓住了。 她的右手被他捏在手里,生疼的滋味让小猫觉得自己简直会被他捏爆血管,她看见手腕处的血色迅速褪去,痛得她几乎只能感觉到麻木。 小猫闭紧了嘴巴,一句话也不敢说。唐易不是唐劲,她那些小伎俩在唐劲面前耍耍还可以,反正唐劲怎么样都会让着她,可是唐易不会,他说了要你死就真的是要你死在他面前他才会罢手。 苏小猫是多么机灵的一个人,迅速明白了自己踩到了唐易的哪个地雷。 他在害怕。 这个男人在恐惧。 他早已看透了一切,深知以唐家的势力要找一个人,迟早都找的到,这个男人最害怕的,是他来不及找到她。 如果纪以宁落入道上其他人手中,以她和唐易的关系,以她和唐家的关系,她必定不会有好下场。当年他和唐劲的母亲,所遭遇的惨痛结局,就是前车之鉴。 杀一个人,只需一秒;折磨一个人,却是分分秒秒。 对纪以宁,唐易守护两年,分分寸寸,用情用心,舍不得让她沾上一分污秽尘埃,如果最后只因为这一次,因为这一次他的疏忽,而让她受到那些折磨,就是唐易这辈子全部的不可承受之轻。 “你刚才说……她会被人抓走是不是?” 小猫把头摇成一个拨浪鼓。 眼前的唐易让她明白,如果失去纪以宁,之后唐易真的会变成另一种生物。 细细的手腕被他捏在手里,小猫在心里疼得龇牙咧嘴,但苏小猫不是笨蛋,这种时候要是她再不懂事,肯定会死翘翘的。 就在小猫转着脑子的时候,唐劲已经忍无可忍。 唐劲上前一把抓住唐易的手臂,脸色冷下来:“放手。” 唐易置若罔闻。 “我叫你放开她,我不是跟你说着玩的,”唐劲的态度一下子也决绝了起来:“唐易,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 他什么都能让都能忍,唯独苏小猫不行。 谦人在一旁看着,身上的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弱弱叫一声:“易少……” 要是这两位少爷打起来,谦人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帮哪一边,所有唐家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该帮哪一边。 像是微微清醒了,唐易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唐劲冰冷的脸,一把甩开苏小猫的手。 小猫哧溜溜地就躲进唐劲怀里,只敢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骨碌骨碌地转,时不时瞟瞟唐易。 水抚与林 金币:512威望:762注册时间:2012-01-06发私信 关注TA发表于2012-02-16 22:00 只看该作者 39 #唐劲抱起她,走到一边。 把她抱在一张桌子上坐好,唐劲俯下身和她平视,握起她刚才被唐易掐过的手,唐劲替她揉了揉。 “疼不疼?” “不疼!真的!” 开玩笑,这种时候要是喊疼,她不成了离间人家兄弟感情的红颜祸水了么。这种傻事苏小猫才不会做咧。 唐劲也不再问她。唐易学过柔道,手上功夫有多好唐劲比谁都清楚,刚才他要是再狠心一点,小猫这手就算是废了。 唐劲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给她安慰。 小猫抬手托着下巴,“唔,我在想,纪以宁能去哪里呢?” 唐劲摸了摸她的脑袋,“唐家的人已经都出去找了,花点时间肯定能找到的。” “这么大海捞针的找也太笨蛋了点啊。” 唐劲一把捂住她的嘴。居然敢说唐易笨,她真的活腻了。也不想想唐易现在是个什么心理状态,就算再聪明也不会有那个冷静去思考了。 小猫弱弱地哼哼:“真的很笨嘛……”她苏小猫就从不做这种笨事。 唐劲挑眉,“那你说该怎么找?” 小猫歪着脑袋,眼睛乌溜溜地转。 “我以前在孤儿院里啊,看见有些小盆友就像纪以宁一样,觉得难过了生气了都不会找人打架出气,只会找地方躲起来。” “……” 唐劲觉得自己被雷了一下。喂喂,小姐,正常人都不会去找人打架出气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 小猫歪着脑袋继续说,“那些小盆友都不太喜欢找热闹的地方躲起来,她们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人越少越好,最好那个地方还能有个满足她们信仰的东西……” “信仰?” “对啊,”小猫对她眨眨眼:“我们都没有父母的嘛,所以人人心里都会找一个可以相信的信仰之类的。” 唐劲一时分心:“那你当年的信仰是什么?” “毛主席!” “……” 很好,很强大……果然境界够高…… 小猫扳着手指数,“所以我那个时候要是不高兴了,又找不到人打架的话,就会去主席纪念馆之类的地方,背背主席语录,吼吼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可以了可以了……你那个伟岸的过去我们可以以后再谈……”唐劲一把汗水,把她重新引过来,“那你觉得纪以宁那样的女孩子,她会相信什么?” “纪以宁啊……” 小猫托着下巴想得很纠结。 说实话,苏小猫有时觉得纪以宁这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整天看哲学的人都不会是什么正常人,脑子里肯定很变态很扭曲…… 小猫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上帝……?” “啊?” 唐劲承认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个女人的思维了…… 小猫跳起来叫:“她信上帝!她喝洋墨水的嘛,当然去教堂追随耶稣基督啦!肯定不会去寺庙拜菩萨的啦……” …… 夜色降临。 纪以宁走出教堂,看见夜晚的田野里,白色香花遍布,凉风来时,花瓣闪动,如扑翼。 很久都未仔细地看过郊外四月的月色,亮且柔凉,令纪以宁踏月如踏雪,心里涌起些明亮的情绪来,很有些旧时情怀。 神父把一个十字架挂在她颈项上,他喜欢这个女孩子。她身上自始至终都有一股静气,能放能收,真叫人舒服。叫人看了,像是看到了虔敬,定力,还有步步生莲花的禅性跟温柔。 “孩子,上帝保佑你。” 他轻轻地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落下祝福。 “谢谢您,” 纪以宁抬手拥住神父,“我的感觉好多了。” 两个人就在教堂外相拥祝福告别的时候,忽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由远及近传来。 十几辆黑色轿车忽然出现,车灯大开,刺眼的灯光直直射过去,叫纪以宁完全睁不开眼。 神父把纪以宁护在身后,惶恐而纳闷。 急刹车停住,所有的车门一致大开,一群黑衣人下了车,直直上前,不容分说就把神父拉开,反绑住手就拉走。 神父叫起来:“上帝作证!你们不能这样!” 纪以宁完全懵了,急急喊:“哎!你们这是干什么——” 她很快就发不出声了。 因为看见了一个熟悉无比的男人。 唐易从跑车里走下来,重重甩上车门。 夜风里,他整个人看上去更锋利更凛冽,全身上下的线条都是硬的,没有半点柔软。 他走向她,一步一步,带着一种赶尽杀绝的杀意,看得纪以宁莫名心悸,直觉想逃。 她看见他就以那种决绝的姿态走过来,她就忍不住向后一步步地退,终于退无可退,被他伸手一捞,一把扯过身子。 他抱紧她,一点余地都不留,骨节用力把她按向胸口,简直像是要把她揉碎。 纪以宁被他弄得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她只觉唐易握着她腰部的手像是失去了自控,一味地掐紧,像是恨不得掐进她体内。 他像是发了狠,低下头攫住她的唇就是深吻,没有半点温柔的痕迹,吻得暴力且狂烈,逼得她没办法不回应他,身体暗暗起伏,不得不应向他。一时间两人的欲念之火几近可见,步步进逼以至无路可退的情 欲,像是下一秒钟就要到达。 “你弄疼我了……”纪以宁终于忍不住低声喊疼:“唐易,你弄疼我了……”水抚与林 金币:512威望:762注册时间:2012-01-06发私信 关注TA发表于2012-02-16 22:02 只看该作者 40 #40.坦诚(1) ... 纪以宁低声喊疼的声音,终于让唐易的动作停顿了一秒。 但也只停了一秒。 下一刻,唐易捏起她精巧的下颌,仰起她的后脑强迫她和他对视,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却莫名地让人更觉凛冽。 “早晨短信里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出去工作了?还要我不要担心你,恩?结果呢?结果就是一个人离开我,连家也不要回了?!” 心里一股怒意直往上窜,逼得唐易捏住她下巴的手指又忍不住用力了三分,表情终于不受控制地变得凶狠起来。 “纪以宁,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学会了对我说谎?” 这种质问不是不让人反感的。 纪以宁动了动唇,心底下意识地就辩驳:是你,是你先对我说谎的。 何况,她并没有想离开,他的指控是根本没有道理的。 但太糟糕了,与人辩驳,从来就不是纪以宁的专长。不仅不是专长,甚至是纪以宁不屑为之的。她做人一向是非分明,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但求问心无愧就好。 敛了下神,终究不是好斗好争的人,于是,她对他妥协。 “我没有想离开,”她轻道:“我不过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夜色晚了,她自然就会回去。 殊不知,这样的解释在已经怒火中烧的唐易眼里,全然只有敷衍的苍白底色。 “一个人静一静?!” 唐易怒极反笑。 忽然间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为她担心了那么久,为她动用了所有人,甚至怒极之下伤了小猫,惹了唐劲,却没想到,原来,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下一次呢? 夫妻之间,总难免会有磕磕碰碰,人生那么长,再有下一次的话,她会一个人静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不管多久,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纪以宁情愿信上帝,也不信唐易。 唐易忽然笑了下。 夜色里,唐易特有的柔声响起:“纪以宁,我和你在一起两年了……” 两年了,她心底始终对他设了一道防线。 她不知道,只要她问,他就会道歉就会解释,他甚至愿意纵容她发脾气,她可以对他闹对他疯,本来就是他先不对,所以她做一切他都可以接受的。 唯独接受不了她的不招架。 他永远记得这一天里她给他的那种感觉。 唐易从来没有像这一天这样清楚地体会到自己是在失去。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天这样觉得自己软弱,没有力量。 一个人失去另一个人的过程,真的是可以很快的,电光石火的眨眼间,他就看不见她了。 唐易忽然抱紧她。 是那种占为己有的强势拥抱,紧得让她透不过气。 纪以宁抓着他的手,想说话,却被他堵住了唇。 他一点余地也不肯留给她,既然她不肯招架不肯反抗,不肯质问不肯原谅,那他就只能用唐易式的方法把她锁在身边。 “以宁,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他一如初 夜那晚对她柔声细语,实质却字字强权:“我们说好的,六点前你要回家的,我们明明说好的。……如果,你做不到,那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出去上班了,不要再出去了好不好?……” 一瞬间,纪以宁整个人彻底僵住,心沉底谷的震惊与绝望,几乎让她险些站不稳。 万万想不到,她用了一天的时间,对他谎言的谅解,对自己不够一个好妻子的自责忏悔,没有换来他的疼惜,却换来了他的又一次软禁。 再无争的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惩罚。 他的一句话,终于让她退到了底线。 “你不可以对我这样……” 纪以宁抬起眼,平生,她第一次对他说不:“……我做不到。” 唐易面沉如水,漂亮的脸埋葬在大片的阴影里。纪以宁只感觉到他的手指骨节用力握紧而作响的声音,是他怒极的表示。 他低头吻着她的唇角,声音平静得不像话:“收回你刚才的那句话。” 纪以宁咬着下唇,不答不应。 于是他用力朝她下唇咬了下去,血腥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她从来不是一个吃痛的人,直觉想推开他,却反被他拥得更紧。 “说,”他坚持要她答应:“说你做得到。” “我做不到。” 一句话,纪以宁将唐易的天地推卸。 刑。 感情是一道刑,架住了双方,两个人都不得逃脱。 永夜般绵绵无绝期的刑,令唐易的内心有突如其来的安静,暴风雨前的安静。 第一次他清晰地被告知,唐易有失去纪以宁的危险。 她一句又一句重复般的不答应,无非令他一遍又一遍去确认,自己究竟不可以失去她到怎样地步。 原来可以到这个地步。 原来,竟是到这个地步。 下一秒,唐易忽然拦腰抱起她,动作粗暴,不顾她的推拒。 他抱着她走进教堂,这座教堂有五层楼,他把她抱紧在怀里,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木质地板,在夜色里发出沉重而沉闷的回声。 纪以宁心里隐隐有了很不好的直觉,忍不住挣扎,“唐易!你放我下来——” 他置若罔闻。 丝毫没有停下脚步,他踩着步子上楼。额前的黑色发丝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纪以宁看不见他此时眼底究竟有怎样暴风雪般的黑暗。 她挣扎不了,反抗不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抱着自己上了顶楼。 唐易一脚踹开顶楼天台的门,冰凉的夜风一瞬间就灌了进来,呼啸而过,纪以宁只觉得脸上被风刮得生疼。 她看见他抱着她直直走向天台的栏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强烈的危险直觉让纪以宁惊叫起来:“唐易!唐易你干什么——?!” 他不说话。 下一秒,唐易走到天台栏杆旁站定,忽然用力抱起她,两手掐住她的腰,一个用力,就把纪以宁整个人悬空在了顶楼天台的栏杆外—— “易少——!!” 当看清了唐易做了什么后,底楼清晰地传来谦人和其他人惊恐万状的喊声。 “易少!太危险了!快放纪小姐下来啊——!” 他们看见,纪以宁整个人都被唐易悬空在了栏杆外面,他没有给她任何支撑点,唯一维系她生命的就是他掐在她腰间的手,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从顶楼直直落下来,不死也残。 顶楼。 唐易冷漠地看着她惨白失措的脸。 “我记得,你有恐高症的,对吧?” 纪以宁全身都是冷汗,湿透了她整个人,他说的对,她有恐高症,所以以前她在伦敦读书时,一旦去了学校就很少回国,因为怕坐飞机。 她看着他,全身上下都颤抖得不像话。她不得不承认,对唐易,她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好像所有的温柔在一瞬间全部褪去,唐易脸上没有一分半点的怜惜,冷漠地看着她的脸,任她在悬空状态恐惧万分。 “知道我这一天是怎么过的吗?” “……” 她已经被巨大的恐惧笼罩,说不出半个字。 唐易微微笑了下,笑容淡漠。 “就是像你现在这样,我就是像这样,被你悬在半空一整天,悬空了所有,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撑自己的点。差一点点,我就这样,直直被你摔下去了……” 他用最漠然的语气说着自己的感受,说完了,他忽然松了松手指。 她的身体在他手里以急速滑下了一公分,纪以宁在一刹那间惊叫了出来,声音里因有了恐惧而近乎绝望。 唐易眼底闪过凶狠而暴力的神色,动了动唇,他叫她看清他的执念。 “说,说你做得到我说的话!” 纪以宁近乎绝望地望着他。 他像是发了狠,存心叫她绝望到底。 “纪以宁,如果你做不到,我现在就撕了你——!” …… 《圣经》上写,当女子在爱,她的心顺水而下,流徙三千里,声音隐退,光线也远遁,她以爱把万物隔绝,把岁月亦都隔绝,她在这寸草不生的幻境深爱一回,如果受伤害,她便憔悴。 而此时此刻的唐易,终于让纪以宁相信,每个女子的宿命里,都有一场憔悴。 她终于哭了起来。 为了他的不理解。 “唐易……你知不知道,有一部西班牙电影,叫《出海》……” 她无声地哭起来,哽咽地告诉他:“……那部电影里,有一个情节,男主角在吸烟,女主角便走过去,拿起他手里的烟吸了一口。就是这一个动作,宣告了他们是同类的事实,所以后来,他们相爱了,什么也没能拆散他们……” 唐易抬眼,黑色褪去,眼中神色刹那缓和。 他听见她委屈至极的声音响起—— “……我在清晨,我听见简小姐对你说,她要你给她最后的报酬,你说可以,她就拿走了你手上的烟,吸了一口,她说这样就和你之间扯平了。我看见了,你没有反抗,你心里是欣赏她的……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的,你们是同类,你们之间互相了解,互相扶持……” 她低头下哭起来,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那我呢?我不是你的同类,以后,我们之间会怎么样呢?我不敢问你,不敢问任何人,我只能一个人想……”水抚与林 金币:512威望:762注册时间:2012-01-06发私信 关注TA发表于2012-02-16 22:03 只看该作者 41 # 41.坦诚(2) ... 夜色里,纪以宁哽咽的声音四散在风里,一句一句,断断续续。 他听见她说:“唐易,我等了你一整晚,而你身上,却有两个人的烟味……” 话还未说完,她便断了音,眼泪落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冰凉、剔透,从高空直直滑下去,仿佛听得见眼泪摔落在地上肆碎的声音。 纪以宁不是这样的。 大的欢喜与大的悲伤,都离纪以宁很遥远。两年来,唐易所见的那个纪以宁,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即使内心有痛,痛楚似海,她亦可以掩饰得静定如无欲的竹林,仿佛全世界崩溃在她面前,她都能笑一笑接受。 打落牙齿和血吞,几乎已经成了纪以宁与生俱来的本能。纪以宁不常在唐易面前大笑,但纪以宁更加不会在唐易面前哭。 唐易在一刹那心软。 像是终于清醒了,良心道德感重新都回来了,他慌忙把她抱下来,小心翼翼搂她入怀。 “是我不对,”他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歉,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柔软:“我不该在你生日这晚丢下你,不该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我不该对你说谎的,以宁对不起……” 纪以宁抬手捂住嘴。 指缝里都是眼里的水,沾了满手,她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唐易从不向人低头,从不向人道歉的。而现在,这样一个会向她说对不起的唐易就站在她面前,存心诱她对他贪恋到底。 深陷在他胸口,纪以宁失声哭了起来。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的声音听上去很难过:“在遇到你以前我从来不是这样的。” 唐易拍着她的背,哄着她问:“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不敢说,闭上了眼睛。挣扎了一天,她终于累了,累得连自我安慰的力气都没有了。静默了一会儿,她终于对他坦承。 “我终于,学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我知道那位小姐不是坏人,我明明知道她是好人,但是,我却仍然没有办法用平常心对待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接受她,我甚至没有办法喜欢她。见到你和她在一起,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介意不去想。这种感觉,是很累的,怀疑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很累的事……我今天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开始,纪以宁也终于变成了这样的人?猜忌,嫉妒,迁怒,这些年来我尽量想远离的这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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