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的(H)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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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成的啊，没问题，俺家安乔啥都会，照顾一个佑恩不成问题。” 林佑恩则抿着嘴笑，一脸“老实”地听从她娘安排。没人问过我的意见。也没有人觉得这有任何的不对劲。抬眼望去，这个村子的人将我家围得水泄不通，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窒息。我甚至能预见，要是从我嘴中蹦出一个“不”字，我妈大概是不会让我走出这个村。林母终于说完条件，笑得合不拢嘴， “噫呀，那这就再好不过了，安乔她娘果然是明事人！” 我妈也忙附和道： “是啊是啊，我们家安乔还是大学生，以后生的小孩还聪明，佑恩娶我们家安乔不吃亏的嘞。” 我闭了闭眼，终于无奈出声： “妈，让我和林佑恩单独说几句。” 我妈笑着将我们两个手放在一起， “好啊，小年轻也要有自己单独的空间，你们去自己聊吧。” 我勉强挤出半丝笑，缩回手放在衣袖上擦了擦。村道上，林佑恩率先开口， “安乔，恭喜你考上大学，也希望咱以后能一起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我瞬间冷下脸， “林佑恩，这里没人，别装了。” 他歪了歪头，六十多岁的灵魂躲在二十岁的躯壳里装天真， “安乔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忍住干呕，“你也是重生的吧？” 林佑恩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谋求与算计。 7. 他干笑了两声，忽然挨住我， “还是安乔最了解我啊，不愧是共度四十多年的老夫老妻。” 我嫌恶地拨开他，“两辈子了，你还嫌害得我不够吗？为什么要故意告诉我妈，唆使她烧了我的录取通知书？”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居然有些怅惘， “乔啊，上辈子老听你说，我还以为你是得了失心疯，信口胡诹说自己当年考上过大学。” “可我没想到，你真的能考上。可是呢，你一女的，考上干嘛呢，像上辈子一样伺候我不好吗？” 他说这话时依然是笑眯眯的。可话中包含的毒意和他老实的外表极为不符。怒上心头，我攥紧拳头，问他： “你这辈子不是选择和朱艳红在一起吗，来阻止我上大学作甚？” 林佑恩皮上堆起笑容， “安乔，两辈子了，只有你最了解我，朱艳红只适合当情人，不适合当妻子，还是你和我最适配，这辈子我依然选你。” 他挑了挑眉，说的坦荡至极，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恩赐一样。我干脆不演了，直截了当道： “我倒是觉得朱艳红和你更配呢。” “你们两个，同样老实，同样虚伪，同样让人恶心，简直天造地设。” 他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阴狠慢慢泄露出来。老实人的恶毒，就像是棉花里的钉子，扎的人措手不及。 “上辈子那样不好吗？我哪里亏待你了，做我的妻子，做我孩子的妈妈，这辈子我还能允许你上大学，沈安乔，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足？” 我拨开他的手， “我读了这么多书，不是为了成为谁的妻子或母亲。” “这辈子，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他眼里满是不屑，“你一个女的，能去省城混出什么名堂来？听你妈妈的话，嫁给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和他对话实在过分心累，所以我没理会他的无知，径直而去。隔天天还没亮，我就背好行囊往镇子上跑。回头看去，村子落在雾霭里。速轻势愲厦鰖戝溉虔扔像泹炿骯歆恘亲情也好，爱情也罢，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反正手心手背都是屎。这一次，没有谁能拦得住我。 8. 这几个月，我在镇子上做工，终于在开学前攒够了学费。漫步在大学里，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的一切，都是上辈子的我未曾感受到过得。可是上天似乎见不得我的日子过得太平静。这天下了早课，就听女宿楼下有人在嚷嚷。挤进去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林佑恩。他身旁的两位老妪，自然是林母和我妈。像是见了恶鬼一样，我下意识后退两步。我妈眼尖，很快注意到我，忙大喊， “安乔！是娘啊！” 说完捶打起我，涕泪横流，“你这孩子，说走就走！不要自己娘了吗，不要自己丈夫了吗？” 我面无表情握住她的手腕， “丈夫？你指的是林佑恩吗？” “妈，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嫁给你认为的老实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根本就不清楚！” 说完心里话，我大口喘着气。我妈嘴唇颤抖着，呢喃道：“妈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我终是忍不住怒吼道： “不要将你的意愿强加到我的身上！” “我自己的未来我自己做主，凭什么要我将自己的后半辈子交到他手上！” 林母眼见我不会嫁给林佑恩，蓦地拉下脸， “看看，书读多了第一件事就是忘本，自己娘和丈夫都不要了，就这还大学生？” 林佑恩又在旁边扮起老实人， “妈，算了吧，少说几句，别让安乔在这丢脸了。” “是我没用，才让安乔悔婚……” 林母拍着自家老实儿子的手，宽慰道： “儿子啊，你就是太老实，才容易吃亏，这种书读野了的女人就要不了，大伙说是不是啊！” 她冲着女宿楼下看热闹的人群叫嚷着。手心在不停冒汗，人言可畏，他们这么一闹，很可能会让我努力得到的一切化为泡影。 9. 这时，人群中传来几道女声， “咦，不对吧？现在早就是自由恋爱了，听你们这一说，沈安乔的婚约是长辈私自定的，不作数的吧？哪来毁约一说。” “是呀，而且什么叫书读野了？沈安乔读书碍到谁了？她连学费都是自己半工半读来的，大家伙都晓得啊。” 我慢慢抬起头，心脏忽地一暖。这些话，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在村子里都没有听见过。原来，走出山坳，来到另外一个世界的，不止有肉体，还有精神。林母眼见事态不对，忙推销她的宝贝儿子， “可我家儿子老实的很，明明就是沈安乔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的室友扶了扶眼镜，正视着林母， “老太太，我礼貌提问，老实是什么很耀眼的特征吗？” “安乔她聪明，勤劳，友善，哪一点不比老实这个品质优秀？” 这话像一粒石子掷入我的脑海，激起涟漪阵阵。我有些崇拜望着她。林佑恩则抿着嘴唇，一脸憨厚道： “诸位同志，是我娘叨扰了各位，我在这赔个不是。” “安乔我是高攀不上，我自己晓得，这婚约当开玩笑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别怪我娘还有安乔她娘。” 他说这话时还盯着我，明面将错误揽到自己身上，实则嘲讽我不懂孝道不守承诺。我以为我会再一次陷入有口难辩的境地，却听又有一同志提出疑问， “这位男同志，你既然晓得是开玩笑，为什么又带着两位大娘来咱们这儿。” 林佑恩愣了一瞬，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只道： “我是想让她们放弃这个想法，以后别再惦念……” 她打断林佑恩施法， “瞧她们二位这般年迈，你要真是为了她们好，就不该让她们舟车劳顿来到此处。” 林佑恩嗫嚅着：“同志说的是……” 似是见他落于下风，林母戳了戳我妈。我妈忽然抓住我，滚烫的泪水落在我手背上， “乔啊，妈没有你不行，要不咱这大学别上了，女人读书没什么用的……” 上辈子的我，或许还会为她的眼泪心软，可是这辈子再也不会了。 “妈，你回去罢。” 她还要拉扯，我的室友一把将我护到身后， “大娘，什么叫女人读书没用？” “我们这里，建校的是位女子，著书的也是位女子，你凭什么用你的眼界来框住安乔的未来。” “安乔她懂得比你多。” 林母和我妈还要扑上来，女宿的同志们将我团团围住。用她们的身躯竖起一座人墙，将我罩在她们的阴影下。 “我要带回自己家的人，你们这些小妮子无法无天了！” 林母和我妈急得直跺脚。终于，几位女同志带着学校安保过到这儿，把林佑恩三人架了起来往外拖。吵嚷声渐远。轻柔的声音将我思绪唤回， “安乔，你怎么还哭了？” “肯定是刚才被吓到了……” 我忙摇头，将泪液化在手背上， “不，我只是太开心了。” 上辈子，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大家都无条件站在林佑恩这样的老实人那边。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我，我是对的。 10. 接下来的几天，女宿的同志们几乎是寸步不离守着我。